“她临走前有说什么吗？”
“这倒没有，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开心。”
抬眼看向天衡山方向，姜宸叹了口气道：“算了，由她去吧。”
看他的表情，胡庸就知道其中必有缘由，但他也不会去打探别人的隐私，带着姜宸他们来到后堂的庭院中。
偌大的庭院显得有些寂寥，后堂大门附近摆了一张小圆桌，两名侍女垂首立于两侧，见他们过来，躬身一礼，前往后厨通知上菜。
三人落座后，姜宸环顾四周，有些好奇道：“胡老先生，往生堂里的人似乎比往常少了不少。”
“真笨，当然是让他们回家和家人一起过逐月节了啊。”
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皮冻，胡桃咬上一口解释道：“往生堂向来有这个传统，每逢佳节都会让绝大多数人回家休息，只留下几个人防止有客人登门。”
“不过这种时候也不会有客人的。”
“正是如此，往生堂虽然做的是丧葬生意，但本身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
胡庸亲自起身想要给姜宸斟上一杯酒，在后者的极力反对下作罢，捋了捋胡须笑道：“今日乃是家宴，姜先生不必见外，来，老夫敬你一杯。”
说罢便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岂敢，老先生请坐。”
不知为何，姜宸发现自己面对胡庸时，心里异常的虚，之前还能平常面对，现在莫名感觉自己比他矮上一截。
不过平日里姜宸一向恭谦有礼，胡庸也没发现异常，满饮一杯后，热情地招呼他吃菜，只有胡桃在咯咯偷笑。
就在两人说话间，侍女不断从后厨端上菜肴，不但有鲜笋炖豆腐这种清淡的汤品，也有水煮鱼之类口味辛辣的佳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庸面泛红光，勉强起身，单手扶住桌，面带歉意道：“姜先生，抱歉，老夫不胜酒力，还请见谅。”
“那里的话，老先生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爷爷，我都和你说了，不要喝这么多，你就是不听。”
扶住爷爷，胡桃略带抱怨道：“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总是要让人担心。”
“哈哈，老夫今天高兴呐。”
伸手刮了下她的琼鼻，胡庸长舒口气：“往生堂后继有人，这样老夫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见惯了生死，胡庸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胡桃向来贪玩，行事也不够稳重，他难免有些不放心。
自从遇到姜宸后，胡桃能耐得住性子去听那些繁琐的规矩和仪式，并且能独立完成送葬仪式，这才是最关键的。
生在家族，享受着家族的一切，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义务，将往生堂传承下去，就是他需要肩负的责任。
“爷爷，你说什么胡话呢，要是这样，我宁愿不做这个堂主。”
“爷爷不过随口一说，是爷爷说错了，乖孙莫要生气。”
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脸颊，胡庸呵呵笑道：“爷爷我可没活够，我还要看胡桃嫁人生子呢。”
“哇~唔...爷爷，你怎么突、突然开始说胡话了。”猝不及防之下，胡桃的表情有些慌乱。
“瞧乖孙这个表情，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不妨说出来让爷爷参谋参谋。”
胡庸一脸感慨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被乖孙看上。”
知子莫若父，作为陪伴胡桃长大的爷爷，胡庸很清楚自己孙女是个什么性格，大大咧咧，但在很多地方都心思细腻，对很多事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也很好奇谁能入这个孙女的眼。
听他这么一说，胡桃眼神不自觉的就开始向姜宸身上飘，猛地摇头道：“爷爷，你一定是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扶你过去。”
“算咯，既然乖孙不想说，那爷爷也不勉强。”
轻抚胡桃的长发，胡庸笑道：“等乖孙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到时候告诉爷爷就好了。”
“嘿嘿，知道啦知道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推搡着他的后背，胡桃转头对着姜宸比了个鬼脸，连忙道：“爷爷，注意前面的台阶。”
“好，呵呵，姜先生，那老夫少陪了。”
呼...
姜宸长舒一口气，摸了下脑门，已经溢出细微的汗珠，身体紧绷绷的，生怕胡桃刚刚说出自己的名字。
好在爷孙俩已经走远，他也不打算多留，和侍女说明情况后直接离开了往生堂。
迈出门没走两步，姜宸瞧见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快步上前，有些迟疑喊道：“甘雨？”
“啊...”甘雨有些惊讶的回头。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我...只是恰好路过。”
姜宸倒也没多想，有些疑惑问道：“我记得你不是仙人吗，怎么没有回绝云间过节？我看萍姥姥她们都过去了。”
“我...平时工作比较忙，所以没时间。”
“这样啊，想必平时总务司的工作应该很辛苦吧。”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只有二八之年，却早早投身工作，再联想到自己，是不是平日里过于咸鱼了？
想到这里姜宸轻笑道：“你这样总是能会我想起一个熟人，不过就算是仙人也要注意休息的啊，唔...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回见。”
“嗯...嗯，姜宸，再见。”
若有所失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甘雨伸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犄角，仰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忍不住叹一口气。
就算是万家团圆的节日，城门把守的千岩军依旧驻守岗位，并没有因此有丝毫懈怠，他们是璃月最为坚实的屏障，庇护着一方人民。???.biquka.com
确认身份无误后，千岩军才开门放行，姜宸没有多做停留，一路直奔天衡山方向。
虽然申鹤是仙家子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一个女子大半夜独自前往这种小村落，于情于理，他都得去看看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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