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沦陷:高官的娇俏妻》 影的文文 《绝代宠妃(全本)》 《妖孽王妃二嫁帝王家:绝代宠妃》(全本) 链接地址: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36621.html 简介: “那一日,你掀起了我的盖头,却非我的夫君;那一夜,我将自己奉献于你,却非你的贤妻。” 她是世人眼中的妖孽,身为王妃,却与当朝皇帝发生不伦之恋! 流浪江湖,她陷入了前朝太子之子的爱恋。皇帝、王爷、前朝太子之子,三个男人,她又该如何面对? 宫廷争斗,婆媳大战,阴谋密布。 “谁说红颜祸水,我偏要助你成为万世明君!谁说君王薄幸,你却用江山定情!” 以情书史,以史诉情,讲述一代宠妃的情感之路,再现一位伟大君主的成长历程。 影的文文 《懿妃传(全本)》 《惊心后宫路:懿妃传(全本)》 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54789.html 那一夜,她甘心献身于他,只因他是自己珍爱之人。 宫砂之印褪去,却换来他的一句,朕最恨你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 红绡帐暖,夜夜承恩,他让她担尽狐媚之名。 在那无数个刀口舔血的日夜,真爱还是利用,信任还是背叛,他们如何区分的清? 惊心的后宫之路,诡谲的权力巅峰,这脆弱的感情又当何去何从? 影儿为您奉上宫廷版无间道,精彩的猫鼠游戏哦! 影的文文 《名医俏佳人(全本)》 《孤女嫁豪门:名医俏佳人》 地址: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48507.html 简介: 迷失的一夜,她痛失初恋,逐步陷入他的情网。 在纠缠的那些年里,他们保持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一场乌龙的逃婚,她误撞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世人艳羡嫁入豪门的她,却不知她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从情人到夫妻,到底是谁迷惑了谁? 一纸约定,困住的究竟是谁的身、谁的心? 影的文文 《剩女俏佳人(全本)》 《总裁的野蛮女友:剩女俏佳人(全本)》 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79476.html 她是穿Prada的女主编,他是传媒界的冷面王子。 一场邂逅,原以为天亮后不再见面,谁知他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被她误当做男公关的他,誓将洗刷自己的屈辱,一次次将她变成了自己的盘中餐。 而她从抗拒到依恋,早就无法解除他种下的情毒,摆脱他布下的情网。 直到最后才发现,相恋的只是彼此的身体。 影的文文 难消的热情 为何到了秋日,这天气还像是盛夏一般?没有丝毫的凉意,却是酷热难当。不仅炎热似夏,而且天气变化速度极快。本是艳阳高照,乌云却不知从哪里来,以极快地速度聚集起来。分秒之间,电闪雷鸣,大雨如注,将炎热清扫出尘世。 夹杂着泥土香的清凉风儿,掀起轻薄的纱帘,吹进了屋里。就连盆中的花儿都被这一阵凉风惊醒,精神抖擞起来。 而对于那大床上的两个人来说,这点凉风根本无法降低身体的温度,汗珠随着激烈的运动不停地从两人的发孔渗出,打湿了原本洁白干净的床单。 和过去一样,她依旧趴在床上,让他得以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姿势进入。 房间里回荡着身体撞击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喘息声。 就在这样的韵律之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的。她有些紧张,担心是上司打来的,想去接听,而身后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她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分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刚刚分开一点,纤腰就被他握住,让两人再次贴的密不可分。 音乐声足足响了一分钟才停下,可是,不过五秒,手机再次唱起歌来。 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她满脑子这么想着,而他显然不想结束,她只有祈祷是有人打错了电话,无声地跪在床上等着他尽兴。 “shit!赶紧接,烦死了!”他生气了。 正好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她赶紧伸手拿到,来不及看是谁的,立刻接通,而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我从北京回来了,你在哪儿?我想见见你!”是孟曜的声音。 身后的男人推到她,她便顺势趴在床上。 “我,我现在,”她努力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身后的人根本不给她机会。非但如此,他还像是报复似的大力冲撞起来,她本能性的发出一声嘤咛。 “沈冰?”孟曜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哦,师兄,对不起,我,我现在不方便。过一会给你打过去好吗?”说完,她赶紧按掉了通话,随着身后之人的进攻一次次发出违背原则的欢声。 好不容易等他结束了,气喘吁吁地趴在她的背上,她这才觉得自己再一次解脱。从第一次开始,每一次的欢爱,完全是为了满足他的需求。只要他想要她,不管是何时何地,她都必须满足。 “既然要跟我结婚,就不许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听懂了没有?”他的呼吸未平,手却伸到她的胸前,大力搓着被压住的蓓蕾,说道。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是在警告她,让她痛心痛身。 泪水朦胧了双眼,她只有闭着眼点头。 “要不是你能在床上满足我,你以为我会答应这件婚事吗?”他的声音冷冷地扎进她的心头。 这是事实,至少,他不满意她是事实。 “好好保持优点,可别让我改变心意!”他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耳垂,她再次痛得咬紧了牙。 等他去冲凉,她才缓缓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下雨了啊!”她叹了一声。 卷一 001 好奇心害死猫 每年的夏天,学校里的气氛都是一样的。这是毕业的季节,交织着忧愁和欢乐、憧憬和留恋。走出这个夏季,那些一起欢笑和流泪的日子,将是永远的记忆。 校园里人来人往,毕业生的答辩已经接近尾声,随处可见穿着各式学位服留影的学生。大家都是那么的开心,也许只有在这时,毕业生们才可以找机会忘记其他的烦恼。 沈冰走在林荫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心中不由得叹息。 包包里装的是求职信,答辩结束后,她就到处投递简历寻找工作,可是,不管去的哪里,人家要么就说“我们已经招完人了”,要么就说“你回去等消息吧”。不管哪种说法,含义都是一个:NO! 唉,怎么办呢?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难道要回家靠妈妈养活吗?妈妈省吃俭用,为的就是还清爸爸生病时的借款。这种状况下,还能依赖妈妈吗? 好不容易熬到了硕士毕业,还没走出校门,就已经注定了失业。这个世道,怎么会这么艰难?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罗叔叔好!”她问候道。 “小冰,现在忙完了吧?周末有没有空到我家来一趟?”对方问道。 “可以,罗叔叔。”她答应道。 对方便把地址告诉了她,并说了时间是周六早上十点左右。 那是沈冰第一次去罗叔叔家里。 学校离罗叔叔所在的省委大院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早就出了宿舍,买了水果和鲜花作为礼物。尽管她知道,对于那家人来说,她的礼物太过廉价,可是,对于罗叔叔多年以来的关照,她不能不没有表示。要是没有罗叔叔这些年的资助,她可能连本科都很难读完。既然是来做客,那就忘记一切不愉快的经历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罗叔叔家的那幢小楼,她看了下手机,刚十点钟。她深呼吸一下,抬起手按了门铃。 可是,应门的是在罗家工作的阿姨,她说罗叔叔夫妻二人临时有事出门了,让沈冰在家里等一会。 客厅好大,光线特别好,沈冰便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那位阿姨给她端来水果和茶水,就继续忙去了。 沈冰不敢乱动,先是环视了整个客厅,就继续坐在那里喝水。 没过一会儿,那位阿姨便说要出去买点东西,让沈冰等会。 屋里剩下了她一个人,罗叔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沈冰走上了楼梯,准备去二楼看看外面。 推开二楼阳台的门,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她这才发现一楼花园里种了好多的花,好漂亮的样子。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她还是不敢造次,赶紧准备回到客厅。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有人在喊“有没有人?快来人啊!” 咦?怎么回事? 好奇心这次却让她犯了错,而她丝毫不知,轻手轻脚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卷一 002 禽 兽行为 “快来人啊!”那个声音虽然模糊,还是很准确地将她引导了过去。 门开了一道缝,窗帘也没有彻底拉上,一道阳光照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犹豫再三,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可是那个痛苦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门开了,她轻轻走进去,往声音的来源而去。 原来是床上趴着的那个人,依旧在重复着那句话。 看起来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沈冰心想。这么重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她关切地问道。 虽然不认识他,估计他可能是罗叔叔的什么亲属吧。 “给我一杯水,快点。”他依旧是闭着眼。 她便立刻冲出去,跑到楼下给他倒了杯水端上来。 他微微睁开眼,将水喝掉后,才看了她一眼,眼神迷离。 没有一个字,只是把杯子伸给她,她赶紧接住。要不是她动作快,杯子就险些掉到地上了。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又问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闭着眼问。 “哦,刚来一会儿。” 他招招手,让她走近些,她以为他还有什么事,便毫无戒心地走了过去。 谁知,刚到床边,就被他一把拽到了床上。 “啊——你干什么?”她大喊道,而对方此时已经压到了她的身上。 他没有说话,眼睛微微睁着,一只手扣住她乱舞的双手,另一只开始瞄准了她的衣衫。 感受到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身体,她惊恐地大叫起来。 “叫什么?他们让你来,不就是做这种事吗?还装什么清纯?”他呵斥道。 “你放手,放手!禽 兽!”她骂道,可是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他没有停手,将她的短裙撕开,接下来便是她的*。 “穿的什么地摊货?倒胃口!”他不悦道。 “你这个禽 兽,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她大声喊叫,可是没有人前来。 他倒是没有用太多的暴力,而她在挣扎了几分钟后便没了力气。即便如此,为了保护自己,她依旧在抗争,直到她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宝贵之地接触到了一个灼热的硬物。 虽然从来没有和男性有过亲密接触,可是毕竟活到了二十五岁,那是个什么东西,她很清楚。 她挺起身,冲着他的胳膊咬去,他突然一愣,望着身下被泪水淹没的女孩子。 “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啊?”她大喊道。 门突然大开,两人都往门口望去—— —————————————— 作者题外话:影儿新文,走过路过捧个场噻! 卷一 003 惨不忍睹 罗家的阿姨一进客厅,看见沈冰不在,正在想她会去哪里,接着就听见楼上似乎有什么声响,她便快步跑上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惊呆了! “逸辰,你,你在干什么?” 罗逸辰依旧呆呆的,沈冰便趁着这个功夫用力一推,从他的身下逃脱。 此时的沈冰,不光是披头散发、泪流不止,上身的T恤被推到了腋窝处,下半身更是惨不忍睹,几乎没有任何衣物遮盖她的隐秘部位。 阿姨一看沈冰这样子,简直说不出一个字,她看看罗逸辰,对沈冰说:“孩子,你先等一下,我把我女儿的衣服拿件给你换上。”说完,便走出了罗逸辰的房间。 “你,你到底是谁?”坐在床上的人问道。 沈冰愤恨地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不是廖飞让你来的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 此时此刻,他的酒醉彻底醒了,立刻穿好睡衣,跳下床,走到她身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阿姨拿了衣服过来,让沈冰去换,沈冰便跟着出去了。 趁着沈冰离开,他把手机翻腾出来,拨打出去。 “廖飞,你说的那个人,来了吗?”他问。 对方大笑道:“你什么时候醒了?竟然想起来问这个?不是你自己说不让那个人过去找你的吗?怎么又变卦了?” “你确定我说了?”他又问了一遍。 “废话,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廖飞话还没说完,罗逸辰就挂断了电话。 “该死,我都在做什么?”他骂道。 想起沈冰的模样,罗逸辰赶紧冲出自己的房间。 “逸辰,你看看你,你都干了些什么?要是让罗部长知道——”阿姨说道。 罗逸辰现在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赶紧向沈冰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这是罗部长请来的客人沈冰小姐,中午一起吃饭。”阿姨看了罗逸辰一眼,使了个眼色,罗逸辰点点头,立刻对沈冰说:“沈小姐,对不起,我,我刚才,刚才冒犯了,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好吗?你要什么赔偿,随便说,我一定不会推卸责任!” 沈冰已经不再落泪了,可是刚才的惊魂一刻依旧让她心神难定,又愤怒又害怕地望了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的事,请你别说出去,千万别让我爸妈知道。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可以吗,沈小姐?” 卷一 004 不要你的钱 沈冰深呼吸一下,擦干眼角的泪迹,哽咽道:“刚才的事就算了,我不会跟罗叔叔说的!” 她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罗家的阿姨告诉她,他是罗叔叔的独子,昨晚和几个好朋友出去喝酒,一直到天亮才醉醺醺地被人送回来。罗叔叔是她的恩人,刚才也是虚惊一场,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件,那就算了吧。要是让罗叔叔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在家里做这种事,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罗逸辰很是感激,道谢之时,沈冰却是对他不理不睬。于是,他跑回房间,等他返回之时,给沈冰的怀里塞了一摞钞票。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抬头问道。 “刚才的事,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还请你收下这些,算是我的补偿,可以吗?”他说道。 沈冰盯着那一摞红色的钞票,沉思片刻,又扔回他的手中,站起身道:“我不需要你的钱!” 罗逸辰很意外,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突然,她好像又想了些什么,从他的手里抽出两张,然后盯着他说:“你弄坏了我的衣服,理应赔偿。” “哦,那是,那是。”他赶紧应道,却又多抽出几张给她,却被她退了回去,“两张怕是不够吧!对不起!” “我穿的是地摊货,用不了那么多钱!”她倔强地答道。 罗逸辰心中生出几分好奇,却依旧不停地向沈冰道歉,沈冰没有再理他走下楼去。 “既然醒了,就赶紧去洗漱吧!等会罗部长他们回来,要是看着你还没起来,肯定又会说你的!”罗家阿姨对罗逸辰道。 “我爸妈去哪儿了?客人都来了,他们不在?”他问。 “好像是你妈妈的一个同学住院了,早上打来的电话,他们就赶过去看了。说让你起床后,陪陪客人说话。”阿姨说道。 “什么客人?要搞得这么隆重?”罗逸辰问道。 阿姨一边帮他整理屋子,一边答道:“好像是你爸爸一个老战友的女儿,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赶紧洗漱完了去和她聊聊,你刚才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好好去安抚一下,别让她在你爸面前说什么。” “我知道!”罗逸辰说完,就赶紧去洗漱了。 沈冰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想起刚才的一幕,难免惊魂未定。 看看时间,快要十一点了,怎么罗叔叔还不回来呢? 就在这时,罗逸辰下楼来了,听到脚步声,沈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坐在她对面招待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是沉默着。 客厅里很安静,罗逸辰感觉很压抑,这种气氛太令人尴尬。 幸好,他父母回来了,沈冰也赶紧起身走到门口。 突然,他拉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件事对不起,请一定保密!” 她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 卷一 005 女大十八变 “小冰啊,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小丫头呢!”罗逸辰的母亲一看到沈冰便这么说,沈冰赶紧问好。 “你说的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小冰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当然是落落大方的女孩子了!”罗叔叔说道。 夫妻二人进了屋,罗叔叔对沈冰说:“小冰,真是对不起,第一次叫你到家里来玩,我们就不在。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有没有好好招呼你!”罗叔叔看了儿子一眼。 罗逸辰有些心虚地看了沈冰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才安下心来,便对父亲说:“我什么时候慢待过客人?就是起来的晚了些!” 说到这里,夫妻二人便问儿子几时起来的,他说“刚刚不久”,说完,他又看着沈冰,她便说“我也刚到一会儿!” “老罗,你先陪着小冰聊会儿,我去厨房帮忙。”罗逸辰母亲说道。 “不用麻烦了,谭阿姨!”沈冰赶紧拉住他母亲。 “没关系,就是一些家常菜,你第一次来,就好好坐着尝尝我的手艺。你罗叔叔老是说你妈妈做菜好吃呢!”谭阿姨笑着说。 一番人都笑了,罗叔叔便叫儿子招呼沈冰坐下,父子二人和沈冰聊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饭菜便上桌了,主人招呼着沈冰。 罗叔叔一如既往地热情,老是给沈冰夹菜。 这一家子,好像只有罗逸辰不太让她讨喜,或许是因为之前他对她的冒犯的缘故。 谭阿姨问起沈冰母亲的身体之类的问题,沈冰都认真地回答了。 “你罗叔叔说你马上要毕业了,工作找的怎么样?”谭阿姨问沈冰。 “找了好多单位,就是还没有消息。再慢慢找找看!”沈冰答道。 “现在真是工作不好找啊!”谭阿姨道,“大学扩招,每年那么多学生毕业,都堆在那里找不见工作。” “现在国内还没有到那种人满为患的地步,只是分配不均的问题。好多岗位空着,也没人愿意去。”罗叔叔道。 沈冰根本插不上话,便安静地吃饭听着。 “孩子们读个大学多不容易,当然是学有所用最好了。而且,现在供养一个大学生都要好多钱,当然要考虑到工资问题。第三,现在生活费用比过去高了许多——”谭阿姨说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现实,可是要解决也需要时间啊!”罗叔叔说。 见父母又开始争执起来,罗逸辰赶紧问沈冰:“你怎么现在才开始找工作?我听说很多人从年初就开始了。” ———————— 作者题外话:这个文里会有很多我们曾经经历或者正在经历的事,不知大家是否喜欢我这样子写呢? 请多多支持哈! 卷一 006 不喜欢处女 “之前一直在申请英国的奖学金,结果错过了找工作时间。四月底的时候,对方学校给我来信拒绝了申请!所以就这样了!”沈冰答道。 “英国的奖学金很难申请的,你要想出国的话,美国不是更好吗?”罗逸辰道。 “我比较喜欢历史悠久的国家,一时之间就固执了。”沈冰不好意思地笑了。 “人嘛,总是会有所坚持的,也没什么不对!”他说。 “嗯,辰儿说的是。”谭阿姨道,“小冰,你想去什么样的单位,让你罗叔叔帮你看看。” “啊?不了,我还是自己找吧!”沈冰赶忙说。 “现在找工作,都得拖关系。小冰,你也别太担心了。把你的想法跟我们说说,让你罗叔叔去想办法!”谭阿姨道。 沈冰觉得很不自在,罗逸辰看着她不说话,罗叔叔道:“说吧,我帮你找找看。” 可是,沈冰最终还是拒绝了罗家的好意。 午饭后,为了不打扰罗叔叔和谭阿姨休息,沈冰礼貌地告辞离开,罗叔叔让儿子把沈冰送出去。 从罗家出来,沈冰一言不发,罗逸辰也无声地跟在她旁边。 “嗳,你还在生气吗?”他问。 “没有。” “哦,谢谢你保守秘密!”他说。 “那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干吧?”她的语气中带着鄙夷。 “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是第一次和异性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吧!”他的语气似乎也不友好。 “那又怎么了?”她停下脚步,愤愤地盯着他。 “没什么。只是,”他的脸庞靠近她,微眯着双眼,说道,“对你很好奇而已。” “有什么好奇的?” “我在想,你会不会还是处女?”他不怀好意地笑问。 她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他。 “果然!”他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前方走,她跟了上去。 “多管闲事!”她说道。 “我才没那个闲心,而且,我对处女没兴趣,特别是你这种年纪的老处女!”他说。 被他这样的侮辱,沈冰怒不可遏。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她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去。 “怎么?说到伤心处了?”他跟上去,问道。 她停下脚步,盯着他答道:“你这个人,不光内心肮脏,外表也是惹人厌恶。你以为别人会对你感兴趣吗?你这个寄生虫!” 卷一 007 单人房双人床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盯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见吗?”她冷眼盯着他,说道,“竖起耳朵听好了,罗逸辰,你就是个寄生虫、人渣、流氓、禽兽!你根本不配做罗叔叔的儿子!” 他盯着她,将近两分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她也毫不示弱。 “好,你有种!”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便甩开她。 她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原本很好的心情,全部因为罗逸辰的缘故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沈冰躺在自己的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房顶。 “吓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没声音啊?”沈冰突然被一个冒出来的头吓了一跳,原来是舍友韩晓。 韩晓踩着沈冰那张床的梯子,笑着说:“还怪我没声音?你想什么想的入神啊?” 沈冰坐起身,盘着腿坐在床上,把今天的遭遇跟韩晓说了一遍,跳过了她和罗逸辰的那段。 “嗳,你傻啊!既然他们主动提出帮你忙,你干嘛拒绝?”韩晓道,“以你罗叔叔的地位,还怕给你找不到好工作?”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老是麻烦罗叔叔!”沈冰道。 “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算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我去实验室了!”韩晓说完,便跳到地上,背上包包走出了宿舍。 沈冰闭上眼,倒在床上。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孟曜师兄? 他说有篇文章想让她看看,问她下午是否有空去他那里一趟。 “要不你先发到我信箱,我看了再去找你?”她说。 “有几个问题,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还是你过来吧!”他说。 反正下午也没事,她便答应了,起床换了自己的衣服去了教师公寓。 从本科三年级开始,她就跟着孟曜做实验了,一直到硕士毕业。从去年开始,孟曜就是老师了,年初他联系了美国的博士后职位,准备出去,现在还有些手续没有办完。 他的窗帘是淡蓝色底子,上面有着小白花的,据说是他妻子选的。他的床单和被套也都是很清雅的花色,也是他妻子的选择。 这间不到十二平米的小房子,只有一张长桌子、一张双人床,墙角有一个折叠桌,以及几把凳子,以前沈冰和实验室的同学老被邀请来涮火锅。宿舍还有卫生间,厨房在阳台上。 这边是阴面,因此也不热。 沈冰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在他的电脑里看着那篇新写的文章,而他则在厨房里给她洗水果。 卷一 008 淡淡的味道 “怎么了?你这么久一个字都没看啊?”他进来发现她把页面停在第一张,便问道。 “师兄,你说的要商量的事就是这个吗?”她把作者那里自己的名字上拉成了黄颜色,问道。 他背靠着桌子,环抱着双臂,点点头。 “这个文章,我只做了一点点,让我做第一作者,不好吧!”她抬起头望着他,说道。 “你不是想出国吗?多一篇文章会好些。”他说。 “可是——” “沈冰,其实,今天,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他弯下腰,手搭在她坐的那把椅子背上。 距离好近,好像他的呼吸都能听得见,让她的手心开始出汗了。 “什么事?”她问。 他的身上,是淡淡的柠檬水的味道,如果不是靠的这样近,是闻不到的。 她的心开始狂乱地跳了起来,脸也感觉到一些滚烫,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一样。 “什么事,你说!”她把身体往他相反的方向稍微挪动了一下。 可是,因为椅子不大,她根本没有移动多少的距离。 他好像是咽了下唾沫,双眼却是一直盯着她。她虽然没有直视他,却也从余光中感觉到了。 “跟我一起走,沈冰!”他说。 “啊?”她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是熟悉的孟曜,同样也是陌生的。 “我们一起去美国。我先过去,然后,我帮你联系实验室,争取早点让你过去,好吗?”他越来越近,她想要躲开,却无处可躲。 “师兄,谢谢你!可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说他有别的意图,眼下这情形,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成绩很好,也有了文章,可以找到很好的实验室的。”他说。 “我想,这件事,这件事,我还是跟我妈妈商量一下吧!”她说完,一把推开他,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出那幢教师公寓的,直到跑到花园里,她才喘着气坐在一张长椅上。 今天是怎么了?老天爷怎么老是让她遇上这种事?是她喝了*了还是别人喝了?早上是罗逸辰那个神经病,下午,那么稳重可靠的孟曜师兄竟然也—— 算了,罗逸辰那件事就不说了,孟曜师兄,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起去?他不是应该带着老婆孩子走吗?还是说她沈冰误会了人家的意思,人家也许是说帮她联系到同一个导师手下读书。可是,这能怪她想错吗?他毕竟不合常理地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误会了他,那可怎么办?即便是今后不见了,毕竟他也是对她帮助很大的人,而她刚刚那样鲁莽—— 烦死了! ———————————— 作者题外话:关于科技论文的署名问题,按照国际惯例,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等同。一般来说,导师通常为通讯作者。谁是第一作者或者通讯作者,就是说这篇文章属于谁。当然,其他署名的作者也有分享权,所有人应当共同为文章承担责任,排名一般根据每个人的贡献大小。可是,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国内,有些人为了某些原因,经常会把一些对文章的完成没有贡献的人也列到作者栏里。 卷一 009 她的好运 自从送走了沈冰,罗逸辰的脑海中始终回闪着她那句话,即便是躺在床上也始终睡不着。 真是的,自己凭什么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说成那样啊?先前做错事的,早就跟她赔礼道歉了,她干嘛还要骂我?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算了,跟那样的一个人生什么气?值得吗?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经过反复的自我劝服,他还是决定不理会沈冰,全当今天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就是嘛,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跟一个黄毛丫头置什么气? 然而,命运的轨迹,往往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改变方向。 去过罗家后的第二周,沈冰继续到处找工作,倒是有几家公司要她去面试,也有两三家问她要不要签约。可是,因为工资待遇的问题,她都说考虑考虑,却没有答应下来。 罗叔叔说的对,不是说找不到工作,是很多工作没人愿意去做。而她毕竟是想找个固定些的工作,最好还是能够继续进行研究。唉,再慢慢找吧! 至于孟曜那边,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主动跟人家联系了,他却有事回了老家。她在电话里跟他道歉,他却只是说“没关系。文章我发给你,你抽空看看。看完后告诉我一声,我这几天就投出去。” 她本来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的,可是,没有办法,她说不出那个拒绝的字,便只好答应了。 而罗逸辰,第二周就去了北京,没有将自己和沈冰的纠葛告诉任何人。 罗逸辰走后第二天正是周五,沈冰突然接到罗叔叔的电话,说是帮她联系了一个单位,让她去找个人。 “你今天要是有空的话就过去吧,那边让你直接去找所长办公室,那里有人会带你去办手续的!”罗叔叔说。 “啊?罗叔叔,这个——”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打听过了,那个单位挺不错的,你喜欢做研究,那里正适合你!赶紧带着你的材料过去办手续吧!”罗叔叔的话,不容她再拒绝。 挂断了电话,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切不是梦! 癌症研究所啊,那可是好多同学梦想去的单位。可是,因为那里是科学院的下属单位,人事控制的比较严,即便是博士生也不容易进去了。 下午,沈冰还没动身呢,对方单位就打来电话问了,她整理好简历和一干材料,赶紧去了那里。 好运气不一定会伴随很久,也许,花团锦簇的后面正是万丈悬崖! 卷一 010 纨绔子弟 沈冰万万没有料到一切会这样的顺利! 所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带着她直接去了一个实验室,让她和未来的领导谈了谈,其实只谈了不到十分钟,之后,就带她去了人事处办理了手续。 “你来的有些晚,我们今年早就招过人了。不过,陈所长说可以给你特批一个名额,只是有些手续办起来会比较慢,你得等一阵子。人事处这边办好手续后,他们会通知你体检的,到时候你就来上班。”所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如此告诉沈冰。 “谢谢您,非常感谢!”沈冰说。 “不客气,你就回去等消息吧!”那人把沈冰送出办公楼,便回去了。 沈冰回头望着那一幢十几层的办公楼,还是恍如梦中一般。 现在还不到四点钟,罗叔叔一定在忙,等晚上再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吧! 唉,不想麻烦人家的,最终还是接受了人家的恩惠! 在回学校的路上,她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喜出望外,让她好好去谢谢罗叔叔一家人。 “我知道,妈妈,您放心吧!” 是啊,要好好感谢人家,多好的人啊!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罗逸辰。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坏,那也是一场误会,何况他也立刻认错改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罗叔叔的儿子,还是原谅他好了。 晚上,她跟罗叔叔说了下午的事,在电话了说了好多谢谢。 “你这孩子还客气什么?那都是我该做的。既然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就多来家里玩,和你谭阿姨说说话。”罗叔叔笑着说,并邀请她周日来他家。 沈冰愉快地答应了,心中想着,要是罗逸辰在的话,找机会跟他说声抱歉,两个人化干戈为玉帛好了。 然而,这次,罗逸辰不在家。 沈冰故作无意地问起来罗逸辰,谭阿姨说“礼拜四就跟着徐省长去北京了,好像要到下周才能回来。” “徐省长?”沈冰问。 “他在徐省长办公室工作,已经好几年了。”谭阿姨答道。 “年轻人,还是应该去下面锻炼锻炼。可是你谭阿姨呢,非说儿子出国那么多年,要是回来再送到基层去,连个面都见不到几次,非要把他留在省城。”罗叔叔接着说。 不会吧!那么个纨绔子弟?沈冰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那说明他还是很有能力啊!要是自己没有能力的话,省长办公室那种地方也是待不住的!”沈冰跟着说。 “什么能力?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罗叔叔还没说完,就被妻子给打断了话。 “怎么不务正业了?你少在那里说儿子的不是。我看啊,辰儿干的好的很!要是他做的不好,徐省长会让他做副主任吗?你就是嫉妒儿子!”谭阿姨说道。 “我嫉妒他?要不是爸爸跟徐省长说,那个副主任还能轮的上辰儿?你不说鞭策他,还不停地维护他,真是慈母多败儿!”罗叔叔道。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心疼儿子有错吗?就你这个法西斯,好好的,非要让儿子去外面住,还说什么要锻炼他的自立能力?哪有你这样当爸的?”谭阿姨反驳道。 沈冰忍不住笑了,刚想说话,就听见门铃响了,竟然是罗逸辰回来了! 卷一 011 不必要讨好 “儿子,怎么这么快?赶紧去洗洗手过来吃饭。”谭阿姨立刻迎了上去。 “这种事都要说,你就惯着他吧!”罗叔叔见老婆过去给儿子接行李,怪怨道。 罗逸辰一个字都没说,看见沈冰在,直接问了句“你怎么在?” “哦,小冰前两天刚签下了工作协议,我们在给她庆祝呢!”妈妈对他说,他看了沈冰一眼,只是“哦”了一声,就去洗手了。 等回到餐桌,罗逸辰便坐在沈冰旁边,偶尔用余光扫着沈冰,却和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回答父母的问题。 晚饭后,沈冰陪着他们一家人聊了会天,因为时间不早了,她便准备回学校了。 “哦,我想去我那边住,这两天好累,想多睡一会。顺便送送她吧!”罗逸辰起身说。 “那也好,你在那边的话,早上可以不用太早起床。”妈妈说。 天空中零星地散落着几颗星星,晚风似乎将白天的炎热全都吹散了。 她打开车窗,闭上眼睛。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等到第一个红灯的时候,她才说“嗳,上次,我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 “算了,我都忘记了!”他轻描淡写地答道。 她这才后悔自己说这句话,便有些失落地转过头望着外面。 “你是不是很开心?”他问。 “啊?嗯,是开心。”她说。 “我爸对你还真是好。不过,你这么开心还真是让我意外。”他看了她一眼。 “意外什么?”她问。 “我以为你会很有骨气地拒绝我爸的安排,没想到你还是——”他的语气有些鄙夷,她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人穷志短!你想说这句话,是不是?” “我还不至于那么刻薄。只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他也不看她,只是这么说着,“其实现在各行各业的人,就工作能力来讲能差多少?之所以大家最后出现了差别,很多时候是因为机会问题。你也没必要有什么负担,我爸只是帮你找了个起点,至于今后要怎么样,还是得看你自己。” 她看着他,说道:“看起来你这个人还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你又和我不熟,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难得的笑了,问道。 她嘟了嘟嘴,说道:“只是一时的感觉而已,没别的!” 他看了她一眼,说:“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给你句忠告。”她认真地望着他。 “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友好一点点,就觉得对方是好人。你对人的评价太容易受感情的控制,这样,对你不好!单位里的人际关系可复杂着呢,小心做错事被人陷害!”他说。 她愣了一会儿,却又笑着说:“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别人害我干什么?又捞不着好处!世上哪里有那么无聊的人?” “这个世上无聊的人多了去了。算了,多余的话我也懒得说,你自己好好历练去吧!只是,碰了壁可别来哭诉就行了!”他说。 “就算是哭,也不会找你,放心吧!”她倔强地说了句。 “别自作多情,你就是想找我哭诉,我也没空理你!”他只是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说道。 “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吗?难得人家对你的印象刚刚好了那么一点点,你就全毁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可没必要讨好你!”他说道。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 卷一 012 住进他家 他把车子停在校门口,她就下去了,只跟他道了别就走了,而他也是什么都没说,就开车离开。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说了句。 虽然工作签订了,可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打电话让她去体检,所以,沈冰的心中始终不安。 周三下午的时候,孟曜回到学校找了她,不是在他的宿舍,而是在一家咖啡厅里。 “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他问。 “哪件?”她现在搞不清楚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便问道。 “沈冰,我想带你出去。”他望着她,说。 她放下咖啡杯,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打转,沉默许久才抬起头问:“为什么?” “这些事,难道还需要我说明白吗?这么多年,我想,你该懂的。” 她尽量努力让自己不往别的方面想,不想自己误会,更不想让自己的行为让他误会。 “师兄,我已经找了份工作,是拖人帮忙的。而且,我也很想去那里工作。对不起了,师兄!”她说。 她的手,突然被他握住,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沈冰,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你这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他说道。 他的手,有些滚烫,还有些颤抖。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手是冰凉的,虽然冰凉,手心却有好多汗。 “师兄,你不要逼我!”她盯着他。 他这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手缓缓放开,身体往后靠了靠。 “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他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问起他的手续办得怎样,什么时候去办签证之类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气氛尴尬至极。 她很不自然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不知怎么的,罗逸辰那晚上的话突然跃入她的脑中。 “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友好一点点,就觉得对方是好人。”可是,孟曜对她不是一点点的好,是很多。 为什么他会变了?变得让她不敢接近。 坐了一个小时,她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太阳好烈,她撑着伞走在路上,脑海里却是孟曜手指上的戒指。 他的心意,不管如何回避,她却是十分清楚。可是,那戒指承载的是他和另一个人的承诺。不管如何感激他,她知道有些事是万万不能做,有些想法是万万不能有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罗逸辰的母亲。 谭阿姨说罗叔叔出差了,要走半个月。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反正沈冰现在也没事可做,不如到她家里来陪她几天。沈冰也只好答应了,回学校收拾了些换洗的衣服,就去了罗家。 而平时难得回家的罗逸辰,竟然在沈冰住到罗家的当晚回家了,而且还是沈冰给他开的门。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两个人显然都有些愣住了。 很快地,他边换鞋边用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会来?”她也问道。 “废话,这是我家!”他扔下这句话,就没有再理她,走过去和妈妈说话了。 沈冰关上门,也跟了过去。 命运总是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将人们带到一起。 卷一 013 酒能乱性 沈冰住在二楼的一间客房,在罗逸辰卧室的斜对面,洗手间和浴室在走廊的最顶头,只有她和罗家那位姓刘的阿姨用。晚上,谭阿姨和刘阿姨都睡得早,沈冰也是不敢吵到她们,便很早的洗完澡,待在自己那间房子里看书。 夏天的夜,还是很热,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出汗了。她起床去洗手间重新写了把脸,走去阳台吹吹风。 阳台上有个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端起藤桌上的一罐啤酒,说道:“没事干跑出来干什么?” “你不也是很闲吗?”她说着,站在阳台的栏杆边,仰起头。 她的睡裙是很普通的棉布料子,有短短的袖子,月光下看起来是白色的,长度刚到膝盖。 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喝着酒。 “还是外面凉快啊!真舒服!”她叹道。 “蚊子也多!”他很扫兴地说了句。 “没常识!风大的地方蚊子少,因为它们会被吹走!”她纠正道。 他淡淡地笑了下,把空罐子扔进身边的垃圾桶,然后又打开一罐。 “你要不要来一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很凉爽!”他问。 她坐到他对面,说:“我的酒量很差,喝不了!” 他点点头,说道:“不错,女孩子嘛,还是少喝酒的好!免得出事!” “男人也是一样啊!酒喝多了不止伤身,还会惹出麻烦呢!”她盯着他,“你没听说过酒能乱性这句话吗?” 他好像听到很好笑的话,说道:“是有那么一句话。只不过,那句话很片面,不够准确。” “咦?不是吗?”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他点点头,说道:“酒有兴奋剂的效果,所以,喝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呢,会让人产生很强的*,这个时候就容易乱性。可是,过了那个点,喝多了,反倒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明白了吗?” 她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叹道:“原来是这样啊!有道理!酒也是有临界点的哦!”他继续喝着,她却把双手架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盯着他,好奇的问:“那你那一次到底是过了临界点呢,还是没有呢?不会是假借着醉酒而胡来吧?” 他放下罐子,上半身靠近桌子,说道:“小丫头,反应挺快的嘛!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有没有到达那个所谓的临界点呢?” 她立刻觉得脸颊滚烫起来,说了句“流氓”就站起了身,像是逃命一样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他坐在那里笑。 “真是太悬了!那个神经病,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她平静了心情,关上门,趴在床上。 和那样一个变态住对门,不得不防啊!万一他半夜进来怎么办? 从阳台纳凉回来不出半小时,她因为担心而睡不着,却很清楚地听见了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 死变态,果真不安好心! 她死死地抓着被子,睁大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房门。 —————————————— 作者题外话:某人会不会遭殃呢?嘻嘻,多多支持哈! 收藏、票票还有留言,偶最喜欢了!哈哈 卷一 014 故意侵犯 门把手转了两下,却是没有能打开,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 幸亏她早有防备,知道罗逸辰那家伙心怀不轨,所以将房门反锁了。要不然,此刻就已经不可想象了。 过了一会儿,想着他已经走了,她钻出被窝,轻轻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往走廊看去。 太好了,那家伙终于走了。她心中暗喜,便去洗手间去洗了把脸,踏着轻松的脚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罗逸辰,你这个白痴,输了吧!哼哼!”她又反锁上门,自言自语道。 突然,床头的灯亮了,她吓得贴在了门上。 床上躺着一个人,翘着腿,一只脚还不停地晃荡。 “你,你怎么会进来的?”她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谁是白痴?”他坐起身,慢悠悠地说道,“觉得自己挺聪明,是吧?得意吧?” “你,你不是睡觉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的?”她嘟囔道。 “是你让我睡不着的啊!”他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身体挡在门上,“还故意反锁门?挺有办法的嘛!” 他的呼吸如此之近,她想要逃离,却根本动不了。 也许是看出她的窘状,他反倒是离她越近了,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她低着头,不愿看他。而他,却用手指缠起她的秀发,放到鼻尖闻了下,说道:“好香的味道。不知道别处是不是也很香?”说着,还故意往她的耳畔吹了口气,她立刻全身哆嗦起来。 发现她的发抖,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那只手放开她的发丝,从她的脸颊逐渐往下滑去。 “你不要这样!”她说。 他无声地笑了,说道:“沈冰,我很好奇,是不是从来没有男人这么碰你?有没有人吻过你啊?” “不要你管!”她生气地盯着他,倔强地回应道。 她的睡裙是宽松的领子,只系着一根带子。他的手滑到她肩部时,便很容易地将领子打开,从肩上褪了下去。 内心被莫名的感觉所笼罩,她说不清那是恐惧还是什么,只是望着他,用自己的手去阻挡他进一步的行动。 他脸上的神情让她难以理解,她不懂他是在戏弄她,还是对她要做什么。 两个人无声地进行着对抗,而她手上的力量始终是敌不过他,两只手最终被他卡在头顶。 “最好乖一点,要不然,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他似乎是在警告她。 她扭动着身体,不愿让他的手继续侵犯自己。 “罗逸辰,你就不怕你妈妈发现你做这种勾当吗?”她想起了这招,“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大叫!” “没关系,叫吧!只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在我妈赶来之前,你恐怕已经——”他的那只手突然窜进她的裙底,手指隔着她的底裤磨蹭,“明白了吧?”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依旧没有让自己屈服。 “你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这种人吗?可别小看我!”她说道。 他冷冷地笑道:“你知道吗?第一次可是很疼的,要是你不配合,会更加疼。会到什么地步呢?”他故作思考状,“会让你痛得晕死过去,血流不止,然后,你还根本下不了床。怎么样?” 她开始害怕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哆嗦。 第一次真的会是他说的那样吗? 卷一 015 手指的感觉 他冷冷地笑道:“你知道吗?第一次可是很疼的,要是你不配合,会更加疼。你最好乖一点!” 她开始害怕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哆嗦。 可是,心里虽然害怕,虽然怀疑,她才不要被他欺负。 “罗逸辰,你,你少骗我了。谁说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光知道,还体验过。所以,我根本不是处女。而且,那个男人,不知道有多强,多温柔。你要是不想被人家比的羞愧而死的话,就立刻停止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她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将他骗过去。 谁知,他非但没有停止骚扰,却发出了类似嘲讽的笑声,不由得让她心虚。 “你,你笑什么?”她问。 “笑你啊!”他说着,手指窜进了她的浓密地带,她只感觉整个头皮都麻了起来。 “嗳,知道手指进到那里的感觉吗?想不想尝尝?”他轻轻问道。 “那里?哪里?”她开始恐惧了。 “就是你的vagina!”他轻声笑道,“手指可是很特别的哦?”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求你了!”她几乎开始哭了。 他把手抽出来,将上面的液体抹在她的脸颊上,说道:“你怕什么?都这么湿了,不会痛的。起码,比你第一次要舒服!”她拼命摇头,可他好像不打算放过她,“既然你把初夜给了别的男人,不介意再让我的手指进去吧?” “不,求你了,罗逸辰,求你了,不要!”她的泪水流了出来,她害怕他真的那么做,害怕他的手指穿透她的身体。 “你是骗我的吧,沈冰?”他问。 她闭着眼点头。 “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他的眼神阴冷,声音更冷。 她又是用力点头。 “我平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你最好别忘了。”他说完,松开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身体无力地贴着门滑了下去,蹲坐在地上发抖。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她在心里骂道。 当他走回了自己卧室,便去洗手间将手洗干净,倒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自作聪明的女人,真的那么让他讨厌吗? 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啊! 他叹息着,慢慢进入梦乡。 这一夜,沈冰还是反锁了门,即便如此,她还是睡不踏实,脑海中一遍遍上演着她和罗逸辰之间的对决。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早,罗逸辰和谭阿姨还没有起床,沈冰便帮着刘阿姨准备早餐。当他下楼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只是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小冰,你要是没事干就在家看看电视,或是出去玩。晚上我要去辰儿爷爷家一趟,你陪我去,下班后,我给你打电话,咱们去买些东西。”谭阿姨说道。 罗逸辰不可置信地看了母亲和沈冰一眼,搞什么啊? 卷一 016 年轻的主任 到了办公室,和每天一样,罗逸辰先是看了一遍徐省长昨日、当日和次日的工作安排,然后就把桌头的文件整理一遍,哪些需要急切处理的,便放在右手边,次之紧要的,便放在左手边,再不着急的,就放在一个文件柜里。接着,他就把那些需要自己签字的文件阅读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签上自己的名字,需要上呈徐省长的,则是需要认真阅读,就连标点符号都不能出错。 八点半,徐省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罗逸辰便拿着日程安排过去,随手带着小本子,以便记录领导的安排。 三年前,罗逸辰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取得经济学硕士的学位回国后就被家里人安排在了省长办公室,成为徐省长的秘书。虽然这个位置是家里人帮忙安排的,可是,由于他姣姣的英语和专业水准,让他深得徐省长的赏识。因此,做了两年多秘书后,省长办公室人事变动,徐省长就亲点罗逸辰做了办公室副主任。除此之外,罗逸辰为人细心,做事谨慎,这也是徐省长喜欢他的地方。 做了副主任后,罗逸辰主要负责外联和经济方面的工作。虽然他的英文极佳,可是,因为平时的文件往来基本为中文,他特别注意自己不在这语言方面出差错。因此,他对他接手的文件,要求都达到了几乎苛责的地步。 “那个加拿大农业交流团,哪天到?”徐省长签完字,问道。 “周日下午四点十分就到,已经给农业厅陈厅长那边说过了,陈厅长去接机。六点半,您和他们再见面会谈。”罗逸辰道。 “你安排好,别让人家不舒服!”徐省长说。 “您放心吧,我已经跟各方面都叮嘱过了,等会儿我再去确认一遍。”罗逸辰道。 之后,他便退出了省长办公室,走进大办公室,把负责这次接待活动的工作人员都叫了出去,一一交待。 每一天的工作,似乎都是这样重复,都是在这样忙碌的早晨开始。 白天,沈冰便帮着刘阿姨做家务买东西,下午四点多,谭阿姨就打电话让沈冰出门了。 沈冰知道,罗逸辰的爷爷曾经是从省军区副政委的位子上退休的,家里好几个亲人都是在军区担任要职。现在,罗爷爷依旧住在军区的某个大院里。 虽然去世的父亲也是军人出身,可是,当沈冰记事的时候,父亲已经因伤退伍了。对于军队和军人的印象,全都是在父亲的讲述中。上学后,她身边也有同学是在那个大院里的,可是,那些孩子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上下学都有部队的车接送,而她,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大太阳或是下大雪,都是自己走。不过,她从来都不会羡慕他们,让她引以为傲的,不是自己的家庭出身,而是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努力让父母为她骄傲,一直到今天。 到了罗爷爷家,沈冰才知道,原来是罗叔叔让谭阿姨带着她去的。 卷一 017 路遇廖飞 “真是沈岩的女儿啊!我的个乖乖,都长这么大了!当年,沈岩来咱们家的时候,还没结婚呢!”罗奶奶拉着沈冰说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是快!”罗爷爷叹道,又问沈冰她妈妈怎么样,家里的老人身体怎么样之类的,沈冰都一一礼貌地作了回答。 听儿媳妇说沈冰硕士毕业留在省城工作,罗家爷爷奶奶都很开心,还说:“小冰啊,以后就常来家里玩,就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别客气啊!” 沈冰礼貌地笑了。 “这孩子,真是招人喜欢。读书好,性子也好,比咱们家那几个野丫头,简直不知道强多少倍!”罗奶奶摸着沈冰的手,笑着说。 “是啊,妈。”儿媳妇说道,“小冰在省城读书这些年,咱们也都没怎么照顾,现在既然留下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照顾着。”然后又对婆婆说,“小冰还没男朋友呢!” “是吗?”罗奶奶好像很意外,“那可得好好的盯着了,一定要找个百里挑一的才行!” 沈冰被说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众人便笑了,聊起天来。 离开罗爷爷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夜幕垂下来,晚风清凉直入人心。 沈冰跟着谭阿姨刚拐过一个弯,就撞见一个年轻男子,把她吓了一跳。 “啊?廖飞,你这小子,差点吓死我们!”谭阿姨说道。 对方赶紧敬了个军礼,陪笑道:“谭阿姨,您这是准备回去?” “嗯,我们刚去辰儿爷爷家。” 廖飞看见了沈冰,便问:“谭阿姨,这是哪位妹妹啊?从来都没见过!” 谭阿姨便做了个介绍,和廖飞说了几句便准备走了,廖飞赶紧说“这么晚了,我送您吧!”于是便拉着罗逸辰母亲往自己的车子边而去。 一路上,沈冰只是安静地坐着,听着罗逸辰母亲和廖飞说话。 今天晚上,刘阿姨回家去了,家里只有罗逸辰在,只不过,他一直在书房里。 沈冰洗了澡,走出浴室,走过他的书房门口,只见灯光射了出来。她往里看了一眼,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发生了昨晚的事,她依旧反锁着房门,生怕他进来。这一晚都没有动静,可是她一直等到过了零点才睡着。 第二天,等沈冰起床去厨房,刘阿姨已经在准备早饭了。而罗逸辰依旧是对她没有一句话说,吃完饭后,和母亲一起出了家门。 “妈,您干吗让沈冰到家里来住?”他问。 “当初要不是你沈叔叔,你爸爸说不定就在越南那地方回不来了。这么多年了,人家怕麻烦咱们,不跟咱们联系。等你爸爸找到他们的时候,你沈叔叔已经病成那个样子了。你想想,你沈叔叔就小冰这一个孩子,你爸爸还能不好好照顾她吗?而且,小冰也是个好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咱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让她住进来热闹热闹也好啊!”妈妈说道。 “唉,我说不过您!随便你们怎么着吧!”罗逸辰叹道。 —————————————— 作者题外话:打滚求收藏! 55555555 卷一 018 想要约她(二更) 十点多的时候,罗逸辰正在和手下的几个工作人员以及办公厅那边的人谈事,突然就接到了廖飞的电话。直到办完事,他才回了过去。 “罗大主任,忙完了?”廖飞的语气一如既往。 “说吧,什么事?”罗逸辰打了个哈欠,身体往后一靠,轻轻扭动着脖子。 “嗳,昨晚在院子里碰见你妈妈带着个小美女,说是罗叔叔战友的女儿。我说罗大主任,该不会你金屋藏娇,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廖飞笑道。 原来是沈冰的事! “我能藏什么娇?你要是没正经事就挂了,我还有事要忙!”罗逸辰说道。 “还说没藏?你妈妈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家里住,真是难得啊!你还想骗我?”廖飞道。 “我会看上那种人吗?你到底有事没事?我挂了啊!”罗逸辰威胁道。 “别别别,兄弟,既然那小美女不是你的靶子,那就替我引见引见嘛!”廖飞赶紧说。 罗逸辰笑道:“我没听错吧?你小子成天在美人堆里泡着,还想从外面下手啊?” “唉,吃多了肉,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嘛!再说了,你哪次让我给你找小姑娘,我拒绝了的?我们歌舞团这边的美女,能碰的不能碰的,还不是被你选了一个遍?怎么,到我开口找你的时候,你就这样给我打哈哈啊?还算不算是兄弟?”廖飞道。 “算了,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今晚我妈要去我外公那边,我替你把那丫头约出来。”罗逸辰道。 廖飞在电话那头尽是感激之词,罗逸辰却说:“我只是不想被你说而已!” “知道知道,咱们终归是好兄弟嘛!”廖飞笑道,“我马上定位子啊!你去约那个小美女!” 罗逸辰答应了,便挂断了电话,给家里打了去,正好是沈冰接的电话。他便说晚上妈妈不在家,刘阿姨也要回去,让沈冰在家等他电话,一起出去吃饭。 沈冰很奇怪,两个人不是不说话了吗?怎么他要请饭?难道是谭阿姨交代的?这么想着,她便答应了。 卷一 019 奇怪的约会 到了下午,刘阿姨回自己家去了,沈冰锁好门窗去逛街,然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去罗逸辰说的地方。 每次和别人约定做什么事,她总是会提前五分钟到场,今天也是如此。 他说的是步行街上一家西餐厅,沈冰知道那个地方,据说那里环境好、菜式也好,就是很贵。问题是,他干嘛要请她去那里吃饭呢?根本不顺路的。 算了,还是别多想,那里对于她来说很贵,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既然他要花钱,那就欣然接受好了。 走到门口,她没有进去,却是给他打了电话。 “哦,你先进去吧!就去我跟你说的那个位置,我还要等一会才到。”他说。 她便走了进去。 服务生带着她进了一间单独的包厢,里面是简洁的现代风,感觉很自由。 因为请客的人没到,她便只要了一杯水。万一是他故意作弄她,订了位子不来,让她自己付账,那可就完了。 白开水总是不花钱的吧!她这么想着。 过了约定的时间十分钟,有个人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咦?怎么是你啊,廖处长?”她惊奇地问道。 “别这么客气,叫我廖飞就行了!”他坐在她对面,笑着说。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没说话。 “你怎么只要了水啊?想吃什么随便点。”廖飞说道。 她把菜单合上了,说:“还是等罗逸辰来了再点吧!” “哦,没关系,我们不用等他。”廖飞道。 “啊?”她还不明白状况,“这样不好吧!” “没事!”廖飞道。 “还是等等吧!反正时间还早!”她说着,端起水杯子喝了起来。 廖飞淡淡笑了,左边的嘴角就露出一个酒窝,她笑了。 “你平时休息都做些什么事?”廖飞问。 “呃,上网啊,逛街啊,然后就是睡觉。”她笑着说。 廖飞笑道:“大家都差不多。”然后又问起她上网喜欢做什么之类的问题,两个人聊着聊着,沈冰觉得有些饿了,一看时间,竟然都七点多了,罗逸辰怎么还不来? “我们先吃饭吧!等他来了再给他加一份。”廖飞见状,提议道。 “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他?”她知道罗逸辰那家伙很惹人烦,她才不想被他说。 廖飞见她不安心,便拨通了罗逸辰的电话,他还在办公室,说不过来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加班了?真是!”廖飞挂断了电话,对沈冰说道。 哼,很明显他就是要放别人鸽子!这个罗逸辰,人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她心想,却微笑着说:“那我们就不等他了!” 卷一 020 安全期的规矩 两个人海阔天空地聊着,廖飞好像知道很多好玩的事,总是很轻易让她笑出来。整个过程都很轻松,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拘束,甚至觉得自己和廖飞并非刚刚认识。 今天是周五,罗逸辰却一直留在办公室加班,手下的几个工作人员却都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下周徐省长要下去调研,下面送上来的材料还没有整理好,罗逸辰便留下来做了。反正出了这办公室,他也无事可做。至于今晚的饭局,那也是廖飞打了他的名头组织的,他若是去了,反倒添乱,还不如加班算了。 只因为一直在工作状态,也没觉得累或是困。直到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看见外面已经彻底天黑了,才感觉到了累。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想必廖飞进行的很顺利吧! 他打了个哈欠,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走了。出了门,才发现大办公室有灯光,他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位子那里亮着台灯。 “小李,你怎么还不回家?这么晚了。”他走到那张桌子前面,说道。 “哦,罗主任!”小李赶紧站起身,“还有份报告,没写完,我,我,我太慢了。”说着,她低下头。 “没写完回家再写,这么晚了,赶紧回吧!”罗逸辰说完,便往门口走了。 “哦,我知道了。”小李便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毕竟,天这么晚的,她一个人待在办公楼里,也很害怕。既然领导都发话了,还待着干什么呢? 她碎步跟上罗逸辰的步伐,走出了大楼。 罗逸辰没有说一个字,他不喜欢和下属谈工作以外的事,也不喜欢和女同事走的太近。可是,今天这么晚了,他便破例把小李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就开车离开了。 在路上,他给好久没有联系的一个号码打了电话,问“你现在在哪里?” 对方好像很意外,却赶紧热情地说“我在家里”。 “我马上就到!”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车子,开进了一个小区,熟悉的路线熟悉的环境。 抬手敲了门,有人立刻开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辰!”对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你今晚没约会?”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对方蹲下身脱掉了他的鞋子。 “我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对方嗲声嗲气道,说着,挽着他的胳膊,问道,“我这么乖的,是不是该得到奖赏?” 他的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没有回答,只说“那个还有吗?” 对方欣喜,却又有些失落,哀求道:“我现在是安全期!” “我们的规矩!”他说。 对方只好有些扫兴地走进卧室,他跟了进去。 卷一 021 空虚的欢情 对于他的要求,不管心里怎样不乐意接受,韩蕊还是必须要接受。毕竟,他能来找她,就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别的奢求? 她把准备好的安全套从床头柜里拿出来,走到他面前,半跪在地上拉开他的裤子,将那宝贝放了出来。 虽然有些硬度,可是不足以完成接下来的运动,她便习惯性地将它含入口中。 他闭着眼,两只手握着眼前女子的头部,感受着那温暖的包围。 不过两分钟,那巨大的欲望就已经让韩蕊的嘴巴难以全部吞没了,她知道是时候了,便把那套子放入口中,给那火热的硬物套了上去。 她刚刚完成工作,就被他一把拉起来,按在床上,不带任何怜惜地从她的身后进入。 随着那剧烈的贯穿,韩蕊痛得叫了出来。 也许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等待这一刻,在接到他电话之后,她便立刻重新冲澡,然后找出了专门准备的性感睡衣。至于睡衣之下,她就不需要了,因为她知道他喜欢直奔主题。 可是,今晚距离上次的欢爱,至少隔了三个月。这期间,为了能唤回他,她真是认认真真地守身如玉了。因此,他的突然进入,就带来了很大的痛楚。 只不过,正是因为缺乏欢爱太久,只不过须臾,她的身体就润湿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接下来,便如过去一样,她大声地叫喊,而他大力地冲刺,直到最后将他这么久积累的热情全都释放在那小套套里。 他没有说一个字,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把那装着自己精华的东西取了下来,扔进床边的垃圾桶,接着,从床头柜的纸巾筐里取出几张纸,她熟练地接过来,半跪在地上给他擦着那里。 等她擦干净了,他便拉好拉链,准备走出去。 “辰,今晚,留下来,好吗?”她从背后抱住他,哀求道。 “家里还有事,我要回去。”他推开她的手。 “求你了,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她跑到他面前,哭求着。 “你做什么与我无关,你想和什么人睡就去睡,我不会过问。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他甩开她,冷冷地说道,便大步离开。 “罗逸辰——”韩蕊无力地坐在卧室的门口,哭泣着望着他离去。 回到车里,他背靠着椅子闭上眼,刚才的确是将这一两个月的压力释放掉了一些,可是,现在内心里剩下的只有空虚。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卷一 022 关心他的胃(二更)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是不是廖飞这会已经把沈冰骗上床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何时开始,自己也变成拉皮条的了?算了,有来有往,总不能自己老麻烦人家吧!至于廖飞是否成功,那可就是他和沈冰自己的事了,与他罗逸辰无关。 回到家中,已经快十一点了。可他却从外面看见客厅有灯光,难道妈妈还没休息吗? “怎么是你?”一进家门,他看见的不是妈妈,竟然是沈冰! 也许是因为太过惊讶,他的声音有些大。 她赶紧“嘘”了一声,轻声说道“谭阿姨说要等你回来的,我就劝她休息去了,你可别吵醒她了。” 他只是茫然地点点头,弯下腰换上了她递过来的拖鞋。 客厅的沙发边亮着一盏落地灯,她原来是坐在那里用电脑看文章的,现在他回来了,她便合上电脑关灯上楼。 她检查了一下门窗,刚走到楼梯口,他就下来了,她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嗳,要是没事的话,陪我喝一杯?”他说道。 她没说话,见他开灯从冰箱里取啤酒,突然问道:“你晚上吃饭了没?不是在加班吗?” “不想吃,没胃口。” 她走过去,把酒从他手中夺过来,抬头盯着他,说道:“没吃饭,喝酒干什么?” “你可真是爱管闲事!”他白了她一眼,把酒抢过来。 “不吃饭就喝酒的话容易伤胃。时间久了,就会得胃炎,胃炎就会变成胃癌——”她极为认真地说。 “打住!你这个乌鸦嘴!”说完,他把酒放在餐桌上,便开始在冰箱里搜寻食物。找了好几分钟,才找出一碟剩米饭出来。 她站在一旁看着,只见他又找了几个鸡蛋。 “你这是干嘛?”她问。 “吃饭!省得被你说的我好像连今晚都活不过去了。”他不看她,说道。 “可是,这些都是剩饭啊!” 他瞥了她一眼,开始打鸡蛋。 “你还会做菜?”她好像难以置信。 “很难吗?没觉得!”他的语气很冷淡。 “你去洗澡吧,我来做!时间不早了!”她走过去,说道。 他看着她,却笑道:“这么关心我?还真是奇怪啊!” 即便是他的笑,都不会让她感觉到一丝的温度,好像这个人就是个冰人! “别臭美了,我是看叔叔阿姨的面子上帮你的。你就感激老天爷让你有那么好的父母亲吧!”她边准备着,边说道。 “好吧,那我去了。提前说一句,做的难吃的话,我可不吃!”他说完,便上楼去了。 “狗咬吕洞宾!”她自言自语道。 ************* 卷一 023 醉了就睡了 等他下楼来,发现她不止做好了蛋炒饭,还给他热了一个剩菜。反正都是剩下的,也不是很费功夫。 坐在餐桌前,他盯着那盘冒热气的蛋炒饭好几分钟,手上拿着勺子,却没有动。 “没尝一下就否决,你是不是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了?”她坐在他对面,环抱着双臂,很是不悦。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给我下毒。”他说完,拿起勺子开始吃,动作却是很慢。 “你是心虚吧?”她说道。 “我干嘛要心虚?”他看了她一眼,“味道还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说罢,他就一言不发,没多大一会儿,碟子里三分之一的食物就不见了。 看样子是真饿了!这个家伙,口是心非!她心想。 “你和廖飞的约——”他本来想说约会的,可是又怕把自己牵扯进去,便改口道,“你们聊的还好吧?” “他很幽默,也很随和。”她答道。 他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故意把廖飞和他作比较呢,还是什么,心中却想道,廖飞不就是靠着那点伎俩骗女生的吗? 他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将两个盘子吃的一干二净。 她起身准备去洗,他却让她放在水池里不用管了,她没理会,他便走过去帮她忙。 厨房里只有水声,他洗她涮,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看你的样子还挺精神的。怎么样,不介意再陪我喝点酒吧?”他说道。 “我不会喝,我的酒量不行,一点点就醉了。”她说。 “那不正好?醉了就睡了。”他从冰箱里又拿了几罐,说道。 才怪,跟你这大色狼住对门,清醒着都睡不着,哪里敢喝醉?她心想。 “算了吧,你自己去喝吧!我睡觉去了!”她走出餐厅,抱着电脑上楼。 听着他在身后叹气,她回头一看,却见他一脸疲惫,想了想,便说“那你先过去,我把电脑放了再找你!” 他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怪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冰就后悔自己干嘛要同情心泛滥。坐在床上好久,她都不愿意出去,可是,刚才他的眼神在她的眼前老是挥之不去。 算了,还是去吧!自己控制着就好。她这么劝着自己,就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今晚月光很亮,他坐在那里,好似被薄薄的月色笼罩了一般。 她站在他身后咳嗽了一声,他没有回头,只说“过来吧”,她一看,果真他在圆桌边摆了另一把椅子,便走过去坐在那里。他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 “你怎么在抽烟?”她问。 从她的语气中,他听出了责备的意味,说道“你这个人这么爱管闲事,你的未来老公一定会被你烦死。”虽是这么说,他还是将烟头掐灭了。 “我才没管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她说,却被他接了话头。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我爸妈为我担心,我应该感激我有那么好的父母,是不是?”他说道。 同样的,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责备的意味。心想,自己干嘛多嘴说他?真是自讨苦吃。便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卷一 024 千年老处女(二更) 他喝掉了一罐,又打开了一罐,见她根本不动那酒,便说“你是怕我在酒里下药吗?我对你没兴趣,别胡思乱想了!” 她的脸猛地就红了,原本没什么的,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的在期待什么一样。 “喝就喝,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她猛地灌了一大口,突然就咳嗽不止。 “我逼你了吗?逞什么强?”他说道。 “是我的错,我根本不该自以为是来这里陪你的!”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被他这么说,她生气地放下罐子就准备离开。 “你干嘛?”手腕突然被他攥住,她起不了身。 “坐下!”他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没有理由,不行吗?”他松开了手,坐正了身子,也不再看她。 “你——”她气得不行,站起身,走到门口,却又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回过身,便看见他头顶飘上来的烟。 这家伙,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她怀疑着,却又不愿问,便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不是要回去吗?”他说道。 “睡不着,吹吹风。”她说着,端起罐子喝了一口。 风把烟吹到了她的那边,她咳嗽了几声,他便再次熄灭。 两个人无声地坐着,她慢饮慢酌,他的速度却比较快。 “你,工作很累?”她随口问了句。 “还好。” “跟女朋友吵架了?”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女朋友的吗?要是有的话,就不会——”他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你就去找个女朋友呗!”她说道。 “你又管闲事了!” “好,我闭嘴!” 她生着气,却好像听见了他的笑声,那笑声不是冷冰冰的。 算了,随便他去! “嗳,我说,你觉得快乐吗?”他突然问。 “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快乐呢?”她说。 他点点头,道:“也是,要是时刻都无忧无虑的话,那不就成傻子了吗?” 听他这么说,她倒是有些好奇,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 他望着她嘴唇张开了,却是又闭上,转过头说了句“喜欢八卦的女人很惹人讨厌的,以后别这样。” “别说什么女人女人的,我不是!”她好像是有些在意这样的称呼,那称呼让她感觉自己好老。 “对,你不是女人。千年老处女,可以了吧!”他说。 她想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却没有说出来,坐在那里以沉默表示抗议。 他看着她,见她嘟着嘴,想想过去的事,便说“对不起,别生气了。你这样生气,一点都不好看!变丑了的话,可就更没人要了!” 她瞪了他一眼,真是对他一点好感都不能有。前两句还像人话,后面的,根本就—— 卷一 025 醉酒之后 “你的嘴巴这么毒,心眼小的人,没人要的是你才对。”她盯着他说,他有些生气,却被她后面的话给逗乐了,“只不过呢,一物降一物,说不定会让你遇到一个更狠的,到时候,你就是哭死也没人同情你!” 他笑了,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安静地喝酒。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他的比较好,这家伙,做事没个准,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他好像也想要说什么,却见她这样沉默,也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坐在月光下,一言不发。 沈冰也不知怎么搞的,才喝了半罐就有些晕乎,满脸滚烫,趴在了桌子上。 “罗逸辰——”她叫了声。 他侧过脸一看,不会吧,已经醉了?简直难以置信! “你知道吗?你这个人很讨厌!”她说。 已经开始说醉话了?天,世上有这样酒量差的人? 为了让自己稍微可以不那么惊讶,他检查了一下她喝的酒,简直无语了,连一罐都没有喝完! “讨厌?然后呢?”他把罐子放在她面前,说道。 “我很想不通呢,你就那么喜欢做那种事吗?莫名其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都说你们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就是明证!”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这些话,说出来了,才觉得不太对。 他默默地笑了,说道:“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尊重?” “我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无所谓你尊重我还是不尊重我。只是,我觉得你那样不对。”她趴在桌上,声音有些含糊,“人要是完全依靠本能生活的话,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人要压制本能、道貌岸然地活着才是正确吗?”他问。 “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走极端,世上的事,并非都是非此即彼的。”她喃喃道。 他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经闭上了双眼,嘴巴还在不停地动。 “你是真醉了吗?还是说假装酒醉来骂我?”他问。 她却没有再回答他,他又叫了她几声,听不到回应。 “世上的人,像你这样的,恐怕再也没有了!”他轻声说道,“可是,沈冰,人生在世,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还说什么凭着本能在生活,我看那个人就是你!” 她始终没有应答,有一阵风吹过来,他把罐子扔进垃圾桶,站起身抱起她,往屋里走去。 卷一 026 他的好心?(二更) 半夜,沈冰突然从梦中惊醒,一睁眼,竟然自己是在床上。 天,好像之前是在和那个色狼喝酒来着,好像还喝多了,不会出事了吧? 她突然后怕起来,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安心了,是在自己那间房子里,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好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虽然这样想,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起床开门,是想看他在哪里吗?好像没必要哦,他在哪里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不是在她的房间就行。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偷笑了一下,关上门躺回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她还是起得很早,和刘阿姨一起准备早饭,罗逸辰的妈妈和院子里的几位同伴去锻炼身体了,而罗逸辰还在睡觉。 早饭后,刘阿姨要打扫屋子,谭阿姨在照顾自己的花草和鱼儿。 “小冰,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去买些东西,我还要洗衣服,没时间了。”刘阿姨对沈冰说。 “好啊,要买什么,您写在纸上,我去买。”沈冰洗完水果,赶紧说。 刘阿姨便将要买的东西详细写下来,交给沈冰。 就在沈冰准备出门时,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罗逸辰突然站起来,说“我那边正好也需要买些日用品,一起去吧!” 沈冰一愣,还没回答呢,罗逸辰就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昨晚到底怎么了?这家伙竟然会这么好心?沈冰心中如此想着,还是等着他了。 等到两人出了门,罗逸辰的母亲走进客厅,才问刘阿姨“辰儿呢?” “刚刚和小冰去买东西了。” 罗逸辰母亲点点头,喝了杯水,继续去花园里干活。 沈冰之前和刘阿姨买过几次东西,去的都是附近的超市,今天罗逸辰却开车去了远一些的地方。 “只是日用品的话,家里附近也有的,没必要跑这么远吧!”她说。 “我不喜欢在熟悉的地方买东西,这个理由可以吗?”他冷冷地答道。 “你这个人毛病真多,真——”她辩解道,话还没说完,见他那吃人的眼神,便不再说了。 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有些堵车了,周末总是这样,所以她不明白他干嘛非要大老远开车来这里。 幸好,商场的停车位还算是富裕,要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再说他的。 商场的一楼到三楼是超市,她手上拿着刘阿姨写的纸条,认真寻找商品,而他则在一旁推着购物车,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是也有东西要买吗?干嘛不找啊?”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他好像不高兴,从旁边的货架上看也不看就抽了一包东西扔到车子里。 “大哥,你家里买这个做什么?”她把东西从车筐里拿出来,他定睛一看,怎么是一包女式*? 他赶紧又把东西放回去,阴着脸对她说了句“看错了,不行吗?” 看着他这样假装镇定的模样,她跟在他身边笑着。 卷一 027 抱着她 经过这次乌龙,他开始把心思转移到购物上面了,甚至会和她一起选择商品。没过一个小时,两个人就把所有要买的东西全都买齐了,装了满满一购物车。 刚走到买饮品的地方,正好遇到了雀巢咖啡的促销。 “哇,这个杯子好可爱!”沈冰拿起一个马克杯就说,那两只眼睛好似发着光一样。 他看了一眼,说了句“孩子气”,就准备走,可是她还没有要移动的意思。这时,促销员说:“姐姐,我们现在搞优惠,买两盒16包装咖啡的就可以获赠这样一个杯子,很划算的!” 沈冰见他要走,便放下了杯子,对促销员说了声谢谢。 心中挂念着那个可爱的杯子,她的脚步都挪的很慢。 “走吧,还愣什么?”他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 不会吧,他竟然买了那咖啡?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速溶的吗?干嘛要买?”她问。 “办公室里用。”他的回答倒是很简单。 两人从楼上下来,准备去一楼的收银处。 自动扶梯两边的墙上挂了很多漂亮的小饰品,她抬起头看着,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等她一个踉跄险些倒地时,被身边的人牢牢地抱住了腰。 她抬头,竟然是罗逸辰! 他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盯着她。 “眼睛长在头上不看路,要它们有什么用?”他说了句,就松开她,推着购物车往 而去。 她还愣在那里,一看自己背后,才明白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他,估计这会儿她已经趴在地上了。 “谢谢你!”她追上他,小声说道。 他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真是的,人家好心好意地道谢,这个人怎么这么冷酷?她心想。 两人没有直接回罗家,而是去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小区。 “这是哪里?”她问。 “我家。” “你——”她奇怪了,还不明白,想问他,却被他一句“多嘴”给堵了回去。 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一幢楼,然后上了电梯,从电梯里出来,一直到了一扇门前。 他把手向她一伸,意思是要她提上东西,她便接过了他手上的袋子,看着他开了门。 “这是你自己的房子?”她问。 “难道是你的?”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式拖鞋,扔在她面前。 “你要是想给我,我也不会拒绝!”她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换上拖鞋。 “想的挺美,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房子给你?” “就凭我给你提东西了。”她绝不理亏,反正对于他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在口头上输了气势。 他好像听到了大笑话一样,笑道:“帮我这么个小忙就想要我的房子?你倒是挺会算计的!” “善无小善,明白吗?哪怕是我帮你拿了一颗钉子,也是帮你忙,你也得谢我!”她说道。 她也是笑着说这话的,谁知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腰,双眼逼迫着她。 卷一 028 压在身上(二更) “你,干嘛?放开我!”她推着他,却推不动。 “想要我的房子?除非——”他的另一只手滑过她的脸庞,不怀好意地笑着。 “除非什么?”她知道,不管是什么,一定不会是好事。 “除非和我上床!”他的答案让她怒火中烧,来不及驳斥,却听他继续说,“要是让我满意了,到时候,你就可以住在这里。怎么样?” “无耻!”她呵斥道。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他说道,接着便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而去。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她手脚并用,在他的怀里扑腾,却根本没有效果。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大意呢?明知道罗逸辰的本性是那样,还跟他走的这么近,你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你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自作自受! 不出一分钟,她就被他压在那双人床上。 不会吧?这个变态,他不会就真的要—— 越想越害怕,她开始动脑子想办法来摆脱困境。 她的脸颊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小嘴也是不停地一张一合。 他压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双手卡主,注视着她。似乎这样看着她更加有趣!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态的确是很诱惑人。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向亲吻那张小嘴。 她的大脑快速运转,哪里会注意到他在观察她呢? 终于,她想到了办法。而他也察觉到了,便立刻开始了不轨的举动,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裙子下面,抚摸着她光洁的大腿内侧。 她反射性地夹住了腿,却被他用力分开。 力气上是敌不过他,她很清楚。于是,就笑嘻嘻地说:“罗逸辰,我记得你说你不喜欢处女的吧?” “好像是吧!”他思考了一下,答道,继续在她的两腿之间骚扰,却没有去碰她的神秘地带。 “如果是处女的话,可能会让你负责任、缠着你不放,这样你才不喜欢的吧!”她又试探性地问。 虽然不愿承认,可是,他的挑 逗还是让她有了反应。 他看出来她在忍,忍着不让他发现。她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是有奇怪的感觉。 “是这样没错!”他说道,开始寻找她连衣裙的拉链。 “那我告诉你,你要是碰我的话,我会很缠你,会让你负责。我缠起人来很吓人的,说不定还会跟罗叔叔说,还会让别人知道。罗逸辰,你是要做官的吧,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始乱终弃、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话,你的前途不就毁了吗?”她说道。 他把手从她的裙底取出来,她刚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话管用了,谁知,他把手伸到她的腋下,找到了连衣裙的拉链,一下子就拉开了。 “你,你干什么?罗逸辰——”她大叫。 卷一 029 找个男人睡 他看了她一眼,控制着她的胳膊,把裙子一直推到了腋下,然后不顾她的喊叫,把手伸到她背后,摸索着解开了胸衣的扣子。 “你混蛋,你放开我!”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难道真的就要完蛋了吗? “关于你刚才说到的问题,”他停下手,盯着她,似乎很认真。 “我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你要不要听?”他问。 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可是,要说不听的话,他估计就会霸王硬上弓了。她只好点头。 “要是有人在我之前,呃,和你上过床了。那么,我再来找你,不管多少次,都不用被你缠着负责任了,对不对?你可以去找那个人,不用找我。这样,不错吧?”他竟然很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她简直难以置信。 “你,你,你这还是人话吗?罗逸辰,你这个混蛋!”她大骂道。 “你说,是你自己找个男人呢?还是我帮你找?”他还继续自说自话,“你这个人虽然脾气挺臭的,不过,长的还挺漂亮,身材嘛,差强人意,所以,要找个男人还是不难的。” 她越来越生气,可是全身被他卡住动弹不得,真想啐他一脸唾沫! 他不亲她,也不再抚摸她,只是盯着她,戏谑道:“怎么样?考虑考虑?” 她再也懒得理他,别过脸闭上眼。 “我说,沈冰,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突然问。 “你这个变态,我会喜欢你?我现在恨死你了,恨你不死!”她狠狠地说道。 真是的,都把她这样了,她还会说喜欢他?别说没有那种想法,就算是有,她也决不会说。 “我告诉你,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她警告道。 “要不然怎样?感动到以身相许?要是你这么主动的话,我可以考虑破例!”他说着,吻上了她的脖子。 “罗逸辰,你混蛋!”她大声骂道。 他没有深吻,只是轻轻的亲了下她的脖子,就抬起身,说道“跟你闹着玩的。” 说完,他就走出了卧室,把买来的东西收拾起来。 她慢慢拾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我决不饶你!可是,不饶,能怎么办?除非远离他,对,远离他! 她这么想着,走出卧室。 见她要走,他说“等一下,一起走!” 她没理他,换上自己的鞋就去开门,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他说道。 “你放手!”她也毫不示弱,盯着他。 “不放!” 卷一 030 “乐于助人”(二更) “罗逸辰,拜托,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你一次又一次对我做出那种下流的事,难道我还要对你心存感激?还要喜欢你?” 他却不放手,说道:“你说我心眼小,我觉得你的心眼也不大。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住在我家里?干嘛不走?像你这样的人,以为我会稀罕吗?” “罗逸辰,别以为我不会走!你现在就给我松手!”她盯着他,之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 她很生气,不,应该说是愤怒! “这是威胁我吗?”他冷冷地说道。 “是,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你妈妈,把你做的那些事全都说出来!”她说道。 “好啊,赶紧去说,到时候我还会给你补充一些内容。” “补充?” “我会告诉我爸妈,是你主动来勾引我的,半夜三更爬上我的床,然后——”他狡黠地笑道,“然后,身为一个正常男性,我就义不容辞地帮助了你。怎么样?” “罗逸辰,你不要脸!”她骂道。 “说对了!”他根本不让着她,“怎么样,乖乖地等着我,我们回家,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她赶紧掏出来接听。 是廖飞? 站在她身边的罗逸辰也听见了,她扫了他一眼,他似乎不高兴。 哼,我管你?她心想。 廖飞说明天早上去看电影,问她有没有时间。 “可以啊!”她爽快的答应了,如果不是罗逸辰在身边,她一定会找理由拒绝。可是,今天被他气成这个样子,她就是要答应。 别以为我沈冰没有人约,哼! 挂断了电话,她反倒是不急着走了,换下鞋子坐在沙发上等他。 “还真是有两下子嘛!亟不可待地答应人家的邀约,果真是剩女了!你不会是想和廖飞交往吧?有眼力!”他嘲讽道。 她白了他一眼,不出声。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对方不配合,也觉得没趣,便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往门口走去。 回家的路上,两人谁都不说话。沈冰是在生气,罗逸辰则是找不到话可说。 他担心她回到家也是这样的表情,那样的话,他妈妈就知道他欺负沈冰了,可是没想到一进家门,沈冰表现得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不过,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对他的疏远。 虽然想搬出去,可是,沈冰找不到理由。她没法将自己和罗逸辰之间的荒唐事说出来,何况,现在到了毕业时候,学校宿舍也快要情理学生了,而单位那边没有消息,她没有地方住。这个时候提出搬出去,谭阿姨一定不会答应。但沈冰又不愿意忍受罗逸辰的骚扰,如果不给他点教训的话,他是不会停止的。问题是,怎么教训呢? 卷一 031 公车防 狼 下午,罗逸辰去了办公室,直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回来。 和昨晚一样,他以为有人会亮着灯等他,会给他热剩菜,会陪着他。谁知,到了家门外,才看见客厅里漆黑一片。进到家里,真的没有人等他。 轻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觉得肚子有些饿,就走到她的门口,想要敲门却没有敲,站了好久。 想想也是,他白天对她那样,她要是还等他的话,那就真是脑子有问题了。现在,她正常,难道说不正常的那个是他?绝对不是! 算了,还是喝点啤酒睡觉吧,明天下午还要去上班呢! 他这么想着,就走下楼去了。 其实,和昨晚一样,沈冰也是代替了谭阿姨在等着罗逸辰的,只不过,她等到十点就回房间了。她不想让他误会,不想让他以为她对他有什么感情。 可是,回到房间里,她久久无法入睡,就这样一直躺了好几个小时,不知到了几点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她就跟谭阿姨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说着,她还用余光扫了身边的罗逸辰一眼,他没有反应。 “那你路上当心,早去早回!”谭阿姨嘱咐说。 沈冰便回房间去换衣服了,虽然不是去约会,可是她也知道仪表的工整是对别人的尊重。 和廖飞约的是上午十点,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还是赶紧出门吧! 谁知,当她走出罗家的门,就被罗逸辰给跟上了。她不愿理会他,就装作没看见他,他却一直跟着,跟她上了公交车。 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带钱,上了车之后,司机提醒他购票。他便拽着沈冰,什么都没有说,沈冰也没有办法,只好帮他刷了卡,便再也不理他,一直往车厢里面走去。 周末总是有很多人逛街,因此公交车上也很挤,她好不容易才挤到出口附近找了个位置站着,而他竟然也跟了过来。 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吗?干嘛老跟着我?她心想。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她没站稳,险些倒下去,幸好被他给抱住。 “你松开我!”她轻声说。 他便很听话地松开了她,站在她旁边。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她望着车窗外,他好像也是。 车子走走停停,一站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她把包包挪到自己身前,以防小偷。看着她这样谨慎,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她不知道,只希望自己能够想办法摆脱他。 突然,她的腰被他给揽住了,她愤怒地抬头盯着他,却见他的视线在她的身后。他的眼神,似乎也有怒气,她完全不明白。过了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正常,却没有放开她。 “你干嘛这样,丢死人了!”她轻声说道。 他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只知道防贼,怎么不知道防狼的?” 狼?她警觉性地往周围看了一下,才盯着他说“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要防也是防你!” —————————— 卷一 032 跟着去约会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沈冰内心很清楚他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夏天和同学做公交车时时常会感觉到异样,只是大家都不去注意而已。 “原来你喜欢被人占便宜,还是陌生人。”他说道。 “去死!你松开我!”她轻声说。 “好啊,我松开你,让别人占你的便宜,我在一边看,真是好主意。”他带着威胁的口吻,“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救你哦!” 他的手臂微微松开了一点,她的神情就有些紧张。 他转了个方向,把她卡在自己和旁边的座椅中间。这样,既分开了两人的距离,又让她处在了一个“安全”的环境。 她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赶紧又转过去。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明白。 过了十几分钟,两人下车了。她就快步往约定的影院走去,而他则是跟在后面。 影城楼下的街边是咖啡厅的位子,好多人都坐在那里聊天,她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她,而那个声音不是罗逸辰。 “廖飞,你怎么在这里?”她赶紧走过去。 “怕你找不到,就在这里等着了。你还——”廖飞笑着说,本来想说“你还很准时”,却突然瞥见了罗逸辰。廖飞的笑容僵住了,却很快又舒展开来,笑问“逸辰,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碰上你!” “是巧啊!”罗逸辰说着,却没有看沈冰。 “你来这里干嘛?和什么人有约?”廖飞问,他怀疑罗逸辰是跟着沈冰来的,可是又不敢确定。 “哦,没事干散散步!”罗逸辰答道。 散步散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也太扯了!廖飞和沈冰都这么想,而罗逸辰的样子很是悠哉。 “你们约会看电影?”待三人坐下,罗逸辰问廖飞。 “没有没有,上次听沈冰说喜欢看欧洲的文艺片,正好现在有片子,大家就一起看看。”廖飞赶紧解释道,可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不相信罗逸辰,又不愿意罗逸辰当电灯泡,便对沈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看着罗逸辰,在这种情况下,按道理来说罗逸辰应该主动离开,可是,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说:“反正我也没事干,一起看看电影也不错!” 沈冰简直无语了,世上还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吗?可是,她又不好开口赶他,只有在心里骂他。 廖飞也没办法,却又不愿意在沈冰面前承认是约会,只好说“大家一起走吧!” 三人上了楼,到了售票处,罗逸辰便说“沈冰,你去给买张票。” “还是我去吧!”廖飞道。 “没事,既然是沈冰喜欢看的片子,她一定喜欢掏钱的。”罗逸辰道。 沈冰忍着怒气,去了售票处,而廖飞则是买了些爆米花和饮料之类的。 进场之时,罗逸辰从廖飞手中要了票,走进了放映厅。 原本廖飞买的两张票的座位是挨着的,可是现在罗逸辰拿了其中一张,这就给廖飞出来难题。如果他还是用自己手中的票,那就要和罗逸辰坐一起,和沈冰分开,那可不是他的计划。可是他又不愿意和罗逸辰坐一起,哪里有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看文艺片的?但是,如果不这样,难道要让罗逸辰和沈冰并排坐,他远远地看着? 作者题外话:某人貌似厚脸皮到了极点啊!哈哈 请大家多多支持哈!MUA~~~~~~~~~~ 卷一 033 缘分天注定 廖飞买的两张票的座位是挨着的,可是现在罗逸辰拿了其中一张,这就给廖飞出来难题。最后,还是罗逸辰把沈冰赶到她的位子上,自己和廖飞坐着。 “兄弟,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廖飞轻声对罗逸辰道。 “你觉得我搅了你的好事?”罗逸辰轻声笑道,“还是说你要开始追求她?” 廖飞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真的和她没关系?” “你觉得呢?” “我们别玩这些游戏了。说实话,我喜欢沈冰,虽然了解不多。所以——”廖飞看着罗逸辰,“所以,要是你和她没关系,拜托你以后别做这种无聊的事。好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吧!你就不想我和喜欢的女孩子交往?” “才见过一次就说喜欢,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习惯?”罗逸辰笑着说。 “这就是缘分!说明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廖飞字字真切,一点都不做作。 而罗逸辰似乎是惊呆了,笑道:“你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廖飞点头,说道:“逸辰,我们好像是时候认真对待自己的将来了。你也不要再玩了,找个女朋友,好好交往。即便我们不为父母家人考虑,也得为自己负责吧!所以——” 罗逸辰苦笑了下,说:“你以为我们的父母会支持我们自己的爱情吗?即便是支持,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合适的人吗?” “自己的幸福总得自己去争取吧!还没走出第一步,就这样东想西想,那还做什么?” 罗逸辰难得听见廖飞说出这么严肃的话,也不禁为好友的改变感到欣喜,却叹了口气,说:“如果不能有未来,而你却先给了她一个幻想,这不是更残忍吗?与其最后遍体鳞伤,倒不如不要开始。” 廖飞却不那么认为,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努力去试!” 罗逸辰看了廖飞一眼,回头往侧面两排后沈冰的那里看去,她正在认真地看电影,也转过头望着屏幕。 一个可以在深夜守候你的人—— 这场电影演的什么内容,罗逸辰根本不知,沈冰也是一样。 她的视线虽然在荧幕上,脑子里却是罗逸辰这一大早来的反常行为,他到底要做什么? 沈冰也不是很傻的人,至少她在感情方面是相当敏感的。她隐约感觉罗逸辰是来搅局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搅这个局,却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卷一 034 三个人的约会(二更) 其实,廖飞也感觉到了罗逸辰的异常,两人相识相交二三十年,虽说不是完全知晓对方的想法,可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在廖飞的记忆中,罗逸辰不是那种会骚扰朋友约会的人。那么,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明显地做这种事呢?难道说他喜欢沈冰,所以不愿她和别人交往?问题是,沈冰还是他介绍给廖飞的啊! 三个人都在神游,这三张电影票算是彻底浪费掉了。 出了影院,廖飞原计划是和沈冰去吃饭,现在罗逸辰在,而且看样子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廖飞也没有说什么,索性就把两人的约会变成了三人的聚会,开车去了吃饭的地点。 吃饭的时候,座位是面对面的两排,廖飞便主动让罗逸辰和沈冰坐在了一起。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可是,毕竟罗逸辰是自己的死党,什么都算了。而且,这样的话,他还可以看着沈冰,也算是不吃亏吧! 也许是因为这样和罗逸辰并排坐着吃饭不是第一次,沈冰也习惯这样的座次,便没有多想什么,和廖飞开心地聊着天,而罗逸辰则时不时插几句进去。 饭后,罗逸辰说下午还要去办公室,便准备回家了。沈冰脱口而出说“你怎么老是加班?你们不是很悠闲的吗?” 罗逸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便跟廖飞道别了。 “我下午也有些事,我们以后再联络吧!要不,我送你们回家?”廖飞道。 沈冰还推辞,罗逸辰倒是很自然的接受了,在车上和廖飞聊了起来。 “我还忘了跟你说件事,姚静要回来了,据说就下周的事。我们打算给她接风,你要不要来?”廖飞突然对罗逸辰说。 “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舍不得国外的面包奶酪呢!”罗逸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姚静才不会惦记那些呢!她一个舞蹈演员,身材还不是最重要的吗?要说惦记,也是别的东西或者——”廖飞说着,看了身边的罗逸辰一眼,却说,“你到底要不要参加?阳子说他做东,我看还是大家AA好了,你说呢?” “你们订好了再跟我说一下,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就去,没时间的话——”罗逸辰道。 “你可不会忙到这种地步吧?连和大家聚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廖飞道。 “她是探亲呢,还是干什么?”罗逸辰没有接廖飞的话,却说道。 “回来工作啊!省歌舞团已经正式签下她了,估计她这一回来,就是台柱子了。”廖飞道,罗逸辰只是点点头。 “嗳,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廖飞又问。 “到时候再说吧!”罗逸辰道,廖飞见他神色不太好,也不再劝了。 作者题外话:米有支持,好孤单!5555555 卷一 035 特别的杯子 廖飞的车子停在省委家属院的门口,罗逸辰和沈冰就下了。 “今天谢谢你啊!老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沈冰对廖飞道。 “那么客气干什么?”廖飞笑着说,“等你领了工资,我可是会找你请客的!” “没问题,你一定不会让我破产的!”沈冰笑道。 罗逸辰看着这两个人说来说去没个完,便转身往大门里走了,廖飞便跟沈冰道了别,开车离开了。 沈冰跟在罗逸辰身后,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就回了家。 下午,罗逸辰去了办公室,因为晚上要接待加拿大的客人。而沈冰和韩晓约了去逛街,晚饭后才回到罗家。 她不知道罗逸辰几点回家的,因为在他回来之前她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又和往常一样的开始。 沈冰开始担心工作的问题了,因为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单位还没有通知她体检。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她一边帮着刘阿姨干活,一边想着这些问题。 按道理说,罗叔叔联系的不会出意外,如果那边不行,一定会给罗叔叔消息的。那么,就继续等待吧! 周一早上开完会,罗逸辰进了办公室,将手下的一个工作人员叫了过来。 “小李,这些咖啡,你拿到大办公室去,给大家用。”他说着,把柜子里的咖啡拿出来。 “罗主任,那这个杯子?”小李问。 “忘了,咖啡你拿走,杯子留下!”罗逸辰赶紧把那个赠品马克杯从咖啡盒上取了下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小李一看他这样子就笑了,说:“罗主任,您该不会是为了杯子买咖啡的吧?” 他难得的笑了,说道:“赶紧拿过去吧!买椟还珠那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 小李笑了下,抱着两盒咖啡出了他的办公室。 “李妍,你笑什么呢?”小李一进大办公室,就有一个同龄的男工作人员问。 “没有,这是罗主任买的,给咱们增加储备!”李妍拿着咖啡,答道。 “这种啊,好像在做促销,还送杯子呢!我女朋友很喜欢那杯子,我们也买了。”那个男同事说。 “是吗?”李妍也想起罗主任留下的杯子,难道他也是为了杯子买的咖啡? “哎,我说,不会是你喜欢杯子不好意思说,才嫁祸给你女朋友吧?”李妍笑着问。 “那些东西,只有你们女生才喜欢!我用得着嫁祸吗?”那个男青年说,引来一片赞同。 李妍笑着,将咖啡放到墙边的柜子里,返回自己的座位。 卷一 036 她的喜事(二更) 李妍笑着,将咖啡放到墙边的柜子里,返回自己的座位。 从来都没听说过罗主任的绯闻,难道他在搞地下工作?李妍想着,很快又对自己说,这是领导的私事,她怎么可以关注呢?不过,话说回来,罗主任一表人才,家庭背景又好,他的女朋友,恐怕一定是什么首长的千金吧! 她叹息着,都说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事实真是如此啊!在如今这个社会,很多时候,出身就决定了人的命运。 李妍走了之后,罗逸辰望着那个杯子好久,才将它放进了抽屉,准备哪天带回家。 新的一周,罗逸辰好像很忙的样子,每天晚上回家都到十点以后了。妈妈就说让他不要回来住,在他的房子那边住的话,还能多休息一会。 “没事,又不是很累,我爸不在家,我也想多陪陪您!”他答道。 “现在有小冰嘛!”妈妈说道。 他看了沈冰一眼,没说话。 工作的事没有敲定,沈冰的心中忐忑不安,直到周四下午,她突然接到了单位人事处的电话,人家通知她去体检。 “请问老师,我去什么医院体检?”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便问了。 “市里那几家大医院都有体检的,你过去就做个普通的体检,早点把报告给我们送过来,然后就可以办手续了!”人事处的工作人员说。 沈冰在电话里说了好多次感谢,然后立刻给妈妈打了电话。 “要去体检了?真好!”刘阿姨也为她高兴。 “明天早上我早点去医院。”沈冰说道。 “是啊,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你就可以去上班了。不过,那些体检也就是走过场而已,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刘阿姨说。 “他们说主要就是查乙肝三系统的,其他倒没什么。”沈冰说。 晚上,刘阿姨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罗逸辰的妈妈,而今晚,罗逸辰竟然也早早就回来了。 “好啊,你罗叔叔明天就回来了,我们去给你庆祝下!”谭阿姨对沈冰笑着说,又问儿子道,“辰儿,你明天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去。” 其实明天晚上是廖飞他们几个给姚静的接风宴,廖飞昨天就打电话告诉罗逸辰了。 “好像没什么事。不过,明天是周末,我还是赶紧订个位子吧!妈,您说去哪里?”他问。 妈妈想了想,告诉了他,他便立刻打电话了。 “阿姨,不了吧,这样太——”沈冰不好意思地说。 “要的要的,这是你的大喜事,我们怎么能不庆祝呢?等下次啊,等你带了男朋友来,我们才是更开心呢!”谭阿姨笑着说。 罗逸辰刚好挂了电话,就听见妈妈这样说,不经意地看了沈冰一眼,她果真是有些脸红。 卷一 037 他的婚事 “瞧瞧,你这孩子还害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刘阿姨说。 “就是,我啊,这些天还跟办公室的几个老伙计说呢,我们家小冰怎么怎么好的,让他们都帮忙留点心,给你找个好男朋友。”谭阿姨笑道。 沈冰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只好低下头吃饭。 罗逸辰无声地坐到她身边,对妈妈说“我订好位子了”。 妈妈点点头,却又问:“今天下午你大姑打电话跟我说,小静回来了,你们见面了吗?” 小静?难道是那天廖飞说的姚静?沈冰心想,偷偷瞥了罗逸辰一眼。 “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最近工作忙,没见面。”罗逸辰答道。 “她要去省歌舞团了,是吗?”妈妈又问。 “嗯,好像是!”他答道,好像有些漫不经心。 妈妈点点头,说:“既然回来了,改天你抽时间约她来家里玩,我和你爸都好几年没见那孩子了——” “妈,她刚回来一定很忙的,还是算了吧!”罗逸辰没等妈妈说完话,就说道。 他很少这样子打断妈妈的话,至少沈冰没有见过。隐隐约约地,她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 “没事,你不约,我跟她妈妈联系。不过,约了之后,你可不能不出现。”妈妈说道。 “妈,您这样子,好像要给我说媒一样。我还没到那种地步呢!您就别管了!”罗逸辰笑着说。 “我怎么能不管?你看看你大姑家的如雪,你们两个同岁的,人家都当妈了,你八字连一撇都没有。你这样不急不慌的,我和你爸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妈妈着急地说道。 沈冰偷偷看了他一眼,心想,就罗逸辰的个性,说不定早就有女人在外面了,也许连孩子都有了也不一定。 谁知,罗逸辰好像看透她的想法一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她给逼回去了。 见儿子不说话,妈妈只好叹口气,说道:“算了,每次说到这件事,你就这样软抵抗。等你爸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晚饭后,沈冰帮着刘阿姨洗了碗就上楼了,谭阿姨和刘阿姨两个人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也都回房休息去了。 上了楼,沈冰习惯性地打开了阳台的门,果然就看见他坐在那里抽烟。 “那个姚静,是你恋人?”她问。 “多嘴!”他说道。 卷一 038 是他的女人(二更) “算了,我才懒得说你的事呢!”她转身就要走,“不过,心里不舒服,可别老是抽烟或者喝酒,对身体不好!” “谁说我心里不舒服了?你以为你是谁?”他说道。 “我不光看得出她和你是恋人,还,”她又回来,“还知道你们分手了,对吧?要是猜得没错的话,多半是你被踹了——” 他突然转过脸,狠狠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要将她撕碎一般。 “跟我凶什么?”她抬起身,走到栏杆边背靠着栏杆望着他,“如果在心里还爱着的话,就去追好了。人生可是很短暂的,错过了时机,说不定就——” “说的好像你懂很多似的,幼稚!”他说道。 “随便你!不怕死的话,就好好抽烟吧!”她说完,就往阳台门走去。 “嗳,我说,要是我妈给你介绍了对象,你会去相亲吗?”他问。 “我——”她停下脚步,却又说,“会!” “为什么?” “说不定会遇到喜欢的人呢!” 他冷笑了,说道:“你就这么着急结婚?” “如果遇到喜欢的就结,没有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你的逻辑还真是简单!”他说道。 她没有理他,准备回去睡觉,却听他说:“要是我把咱们的事告诉你所谓的那个‘喜欢的人’,你猜会怎么样?” “咱们的事?你和我?有什么事?”她转过身,质问道。 他熄灭了烟,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还没有事吗?你忘了你在我身下没穿衣服的样子?你说,我们是没有事吗?” “罗逸辰——”她怒道,抬起手就想扇他。 “我告诉你,其实,你我之间,已经做过那种事了。所以,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他说完,掐了下她的脸颊。 “混蛋!”她的手快要打到他的脸上,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的手很漂亮,我喜欢!”他说着,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指。 动作极轻,却是让她有些痒痒的。 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却不放。 “罗逸辰,你干什么?” “提醒你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要让别人碰你,知道吗?”他的手上突然用劲了,捏的她痛了起来。 “你神经病啊!”她骂道,眼里却闪着泪花。 他缓缓松开手,她擦去眼泪,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罗逸辰,你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她使劲推他,却被他越搂越紧。 “你究竟要干什么?”她反抗无果,却依旧从他的怀里努力挣脱。 “别动,我想抱抱你,别动。”他说。 她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愣愣地站在那里。 作者题外话:感谢姐妹们的支持,感谢每一位投票的好朋友,我爱你们 卷一 039 初 吻的迷失 晚风从两人身边吹过,吹动着她的发丝,可是因为抱得太紧,她只觉得好热。 “罗逸辰,你清醒一点,不要做这种事了。”她推着他。 他轻轻放开她,凝视着她的脸庞。 她别过脸,不愿让他这样看着自己,却被轻轻地扳了过来。 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她好奇,而那眼神似乎又如深潭一般,可以将她吸进去。因此,她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跌落进去,无法自拔。 就在她这样的躲避中,他的脸庞离她的越来越近,她捏紧了拳头,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下巴被他小心地抬起来,她不安地望着他,他的五官就这样慢慢放大。 好近,好近,他的呼吸那样的真切,他的眼神又让她迷离。 这是要干什么?他到底怎么回事? 放在她腰间的他的手,突然将她拉向了自己,她的嘴唇就在这一刻和他的贴在了一起。 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手指插进了她的发间,让她和自己结合更加紧密。 她睁大双眼,双手停在空中。 初吻,就这样失去了吗? 她紧闭着嘴巴,而他也只是不停地亲着她的嘴唇,时而蜻蜓点水,时而深情缱绻。她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嘴唇荡漾开来,好像一层水膜一样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慢慢地,她紧绷的嘴唇开始舒展开来,变得柔软温暖。她好像踩在云团上,整个人都浮起来了,这样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内心既害怕又有些渴望。脑袋晕晕的,站也站不稳,她本能的伸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原本他只是想要抱着她,可是不知怎么的就亲了,亲着亲着,就舍不得离开她的唇。那甜美的味道,吸引着他继续品尝。而她意外的拥抱给了他继续的信号,他的欲望已经无法用这样亲吻嘴唇的行为来满足,他想要更进一步。 放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隔着她薄薄的裙子抚摸着她,力道很重,而她也被这陌生的情欲冲昏了理智,支支吾吾地呻吟起来。 他的舌想要撬开她的唇齿,却无法成功,便托高她的后脑,想趁机钻进去。 她感觉到了他的舌,不知为何始终不愿让它进去。几个回合下来,他终究是选择了放弃,停下来,凝望着气喘吁吁的她。 他的眼中,只有她,可是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而他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 作者题外话:小罗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呢?呵呵 姐妹们多多支持哈! 卷一 040 镜中的身躯(二更) “这下记住了吧?我亲过你、抱过你、摸过你,你要是还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做了那件事!”他的语气完全是警告性的。 想要骂他,抬起手想要打他,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又下不去。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再惹他,说不定他真的会那么做。 “罗逸辰,你混蛋!”她骂了句,气呼呼地跑了。 霎时间,他的怀中只有空气,刚才那一份温存,似乎只是幻觉。 沈冰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站着。 心跳的好快,摸摸自己的嘴唇,竟然有些肿。 天哪,我竟然和他接吻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顺着门滑坐到了地上,呆呆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将方才的一幕从大脑里清除出去。 我的初吻,怎么会是和罗逸辰这个变态?天哪! 仔细想想,大学的时候和舍友的卧谈会上,大家不止一次地聊过接吻的话题。她知道自己和罗逸辰的这种还不算是很深入的kiss,可问题是,不管怎么说,她就是和他接吻了。 悲哀啊,她还想保持着自己的纯洁,把这一切都留给自己未来的丈夫,结果因为碰上了罗逸辰这个混蛋,自己的一切都毁了。说什么她是他的女人?混蛋! 可是,他好像说的没错,除了实质性的那件事之外,他们的确是什么都做过了。 然而,沈冰不明白的是,罗逸辰为什么要对她这样?难道他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身上出了好多汗,她冷静下来后就去洗澡了,也许是因为害怕他会进去,她不光反锁了浴室的门,还在门后面堆了个凳子。 水从她的头顶流满了全身,她闭着眼环抱着胸前。 他的手,碰了她的身体好多的地方,她反抗了,却失败。 擦干净身体,她站在浴室的大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学校里的澡堂也有很大的镜子,可是她极少留心,只有穿好衣服后对着镜子梳梳头发而已。 其实,她的身材是挺好的,只可惜被罗逸辰那个混蛋给玷污了! 站在镜子面前好久,她才叹息着穿上睡衣。 她是低着头走出浴室的,头发虽然吹了,可是还有水珠时不时地滴下来。 突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双脚,她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真是他。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 “你——”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她关门的声音,只好站在那里。 她反锁了门,坐在床边。 因为想着第二天早上还要早起去医院,虽然很难入睡,她还是努力闭上眼。 无法入眠的还有罗逸辰,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和沈冰那些事,被自己挑 逗之后她娇羞却又倔强的神态,和她亲吻时忘我的感觉。 卷一 041 老套的情节 活到快三十岁了,虽然也和许多女人交往过,可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也许,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吧!她就像是一张白纸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的反应都是那样的直接,没有伪装! 那个韩蕊,自从上次之后又主动给他发过几次信息,想要见他,他没有再回复。 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还如何相信别人? 想着想着,他更加无法入睡,想要找沈冰聊聊,可是刚刚她的反应已经明确给了他答案。算了吧,他叹息着起了床,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回到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沈冰喝了口水就出门坐车去医院了,因此,罗逸辰下来吃早饭时没见到她。 “妈,我爸什么时候到?”他问。 “中午就到了,他说下午还有个会,不过,他不会错过晚上的事!”妈妈说。 体检完毕,沈冰就回了学校。她原本打算约宿舍的几个姐妹去吃饭的,可是大家都在忙,只好去找那个已经转博了的韩晓。 “嗳,那个三世祖,没再找你麻烦吧?”吃午饭的时候,韩晓笑着问。 韩晓说的就是罗逸辰,因为他爷爷外公包括他爸都担任要职,韩晓才如此称呼他。而沈冰之前就告诉韩晓说罗逸辰很讨厌,至于具体都做了什么,她却没有说。那些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还好吧,他那个人估计是太无聊了。”沈冰答道。 “你忘了?我们看的好多片子不就是这样的吗?”韩晓说,“男女主角刚开始水火不容的,到后来就爱的死去活来。你和罗逸辰住在一个家里,估计——” 沈冰刚吃了一口米饭,听韩晓这句话被噎住了,咳嗽起来。韩晓看着她这样子,笑了。 “你可别吓我,呛死我了你负责啊?”沈冰止住咳嗽,说道。 韩晓笑着,又问:“你那个孟师兄,没再——”她的意思是有没有再找沈冰。 “给我发过几次信息,我都说很忙,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沈冰说。 “反正这件事呢,你可想清楚,孟曜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韩晓没再说下去,沈冰知道她的意思,笑了下,说:“我的原则就是,绝对不和有家室的男人有瓜葛。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韩晓叹道:“你说咱们是不是都太保守了?” “保守点好,没什么可自卑的。难道咱们女生都要变成那种见了优秀的男人就往上扑、不管人家有没有结婚的吗?我反正是没法接受。”沈冰说道。 作者题外话:感谢姐妹们的捧场,哈哈。 卷一 042 要的是处男(二更) “就好比那优秀的男人是块金子吧,人家有人先捡到了,后面的人看着眼红再去抢,不就是强盗了吗?”沈冰说道。 “你这样也太极端了。其实那样做也没什么坏处,吃不了什么亏啊?何止是没什么吃亏,还赚到了呢!”韩晓说,“你知道咱们院里那个和叶琳琳在一起的魏老师吗?” 沈冰点头,韩晓说:“他帮着叶琳琳发了那篇文章后叶琳琳不就出国了嘛,其实当初那个魏老师还没和老婆离婚呢!” “我知道啊,他有老婆的。”沈冰说。 “你想啊,没有那篇文章,叶琳琳能在研一就出去吗?这种事,你情我愿,那个姓魏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一边和叶琳琳在一起,一边又没离婚。不过,听说去年他离婚了。”韩晓说道,沈冰沉默不语。 “其实,我觉得,如果你那么想出国的话,孟曜说不定——”韩晓看着沈冰,停顿了会,说,“我知道你是觉得孟曜有老婆孩子,你不能接受他。可是你自己不是也说他挺不错的吗?做第三者是不好,可是,如果能换来——” “韩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我不能为了走捷径就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孟师兄是很好,只不过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我就不能有非分之想。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不觉得做第三者有什么不齿,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换个角度来想,今天我这么对待别人的家庭,说不定将来有朝一日,我就是那个被第三者威胁的妻子。我不想自己面临那样的情况,所以,我也不想别人的妻子有同样的境遇。”沈冰的眼神果决,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韩晓问。 沈冰点头,又笑着说:“我对男人很挑的,那种二手男人,我才不要呢!要找啊,也要找个——” 韩晓接着她的话,笑道:“知道,你要找的是处男!” 话说出来,旁边有几个人往她们两个这边侧目,两个人赶紧低下头,互相看着笑了。 “嗳,别说我了,你和你陈立文怎么样?”沈冰问道。 “他那个人,唉,什么主意都没有。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是是是,好好好’,真是没意思!你说,这样子还像是在交往吗?”韩晓说道。 “人家那么听话你还不满意?你也太难伺候了吧!”沈冰笑道。 —————————— 卷一 043 为他辩护 “我就怕他这种表现是假象,只是为了讨好我而做的。万一结婚了,露出原形,可怎么办?而且,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一个人什么意见都没有吧?我倒是情愿他对我说的话提出反对,甚至是跟我吵一架,都比现在这样好。”韩晓叹道。 沈冰点点头,说:“谁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呢?唉!不过,陈立文那个人挺好的,你就好好让他把你当公主供着吧!说不定结婚以后也会是这样呢?” 韩晓只是叹气,不说话。 下午三点多,沈冰就回到了罗家,刘阿姨说过一会儿她就回家了。沈冰帮着她,以便让她可以早一点回家去。 五点半的时候,罗逸辰打电话让沈冰出门,说他去接他妈妈。 因为昨晚的事,沈冰的心里对他越来越厌恶,所以他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 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雷雨,此时刘阿姨已经走了,沈冰便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锁上才离开。 在门口的车站等了好久,公交车上都挤满了人。她看了看时间,还不如自己先走一会,说不定过几站就会有空一点的车子。 等她到了吃饭地点的时候,竟然罗家人都没有到,也许是堵车吧,她就要了杯白开水坐在包厢里等着。 包厢的门开着,时不时地有人走来走去,而她的视线也在那里。 过了六点二十,罗叔叔到了,沈冰赶紧起身迎接。 “怎么?他们母子两个还没到?”罗叔叔问。 “可能是堵车吧!”沈冰答道,便和罗叔叔聊起来。 罗叔叔问她的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她问的是罗叔叔的身体之类的。 “我的身体好的很。你知道吗?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你爸就老爱催着我锻炼啊锻炼,要不是他那么监督我,我还——”罗叔叔说着,不觉得神情哀伤起来,又担心沈冰想起父亲早逝而伤心,便笑着说,“我家那个臭小子,宁可在家里睡懒觉,也不愿意去锻炼身体。现在越来越懒了,真是没办法。” “他可能是工作太忙的缘故吧!”沈冰跟着说。 罗叔叔点点头,叹道:“现在大家压力都很大,我们干不了几年就退了,你们年轻人的时间还长呢!而且你们面临的竞争也比我们当年大多了,所以——” 就在这时,罗逸辰和母亲进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谭阿姨笑着问。 “我刚刚说辰儿,小冰给他辩护呢!”罗叔叔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句话,顿时让沈冰有些尴尬。 罗逸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便问父母要不要点菜了。 四个人坐在那里开开心心地聊天吃饭,罗叔叔还是像过去一样老给沈冰夹菜,谭阿姨就笑着说:“老罗,现在的女孩子都要减肥呢,你干嘛老给小冰夹菜啊?” “减什么?小冰可别学那一套,为了臭美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对不对?”罗叔叔说道。 沈冰看着两位长辈,笑着说:“我是喝水都会长胖的人,所以也减不了。” “那就好好吃,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罗叔叔笑道。 罗逸辰时不时地拿眼瞥着沈冰,听她这么说,反倒是觉得好笑了,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卷一 044 她是未婚妻? “哦,辰儿,明天我和你妈要去你外公那边,你都多久没去了,跟我们一起去?”爸爸说道。 “我还是在家睡觉吧!这个星期老是加班,就指望着周末可以睡到自然醒。你们去吧!改天我再过去!”罗逸辰道。 “那也行,你就好好休息。”妈妈说。 大家吃着聊着,到了八点多,也就结束了。 罗逸辰去前台付账,其他人慢慢走出包厢。 “咦,老罗,这么巧啊!”突然有人和罗部长打招呼,沈冰回头一看,也是一堆人。 “啊,老姚,你们这么多人,这是——”罗部长和那个人握手,“这不是小静吗?回来了?” 小静?沈冰盯着那个被罗叔叔称作“小静”的女生,果真是美女啊!身材高挑,眉眼之间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罗逸辰这小子眼光不赖嘛!和这么漂亮的女生交往,真是便宜死他了!沈冰心想。 姚静礼貌地微笑,同罗家夫妻打招呼,沈冰便一直在旁边站着。过了一会儿,罗逸辰来了,他是看着父母迟迟没过去,在门口等不住才返回来的,没想到看见了姚静。 沈冰注意到罗逸辰看见姚静那一刻的神情,那是惊讶又有些冷漠的意味。 原来真是被人家甩了,活该!沈冰心想。 罗逸辰向人群走过去,先是给姚静的父母问好,接着便是她家里其他的人。 “嘿,你好!”姚静见他不理自己,便主动向他伸出手。 “你好!”罗逸辰也礼貌地跟她握了手,很快就松开了。 “你不是说今晚很忙吗?”姚静问道。 “他们几个不是要给你接风吗?”他反问道。 “你找借口不出现,我就必须要出现吗?”姚静道。 “我只是和家里人一起吃个饭,找什么借口?”他说。 姚静瞥了沈冰一眼,眉毛向上挑了挑,笑着说:“罗逸辰,那位美女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也是你家里人?” 这时大人们又走回包厢聊天了,沈冰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做,只好站在离罗逸辰和姚静两米远的地方。走廊里就只有他们三个,而沈冰根本听不见那两个人的对话。 “我爸老战友的女儿,怎么了?”他冷冷地答道。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的未婚妻呢!”姚静远远地打量着沈冰,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还不错,只是,不像是你的type!” 罗逸辰看了姚静一眼,她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让他有些反感,便说:“我进去看看他们。” 姚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盯着他,问道:“昨天我爸让我打电话约你今晚一起吃饭,你说没空,难道就是为了陪那个女人?” 她指的是沈冰,罗逸辰很清楚。 他推开她的手,答道:“请你不要偷换概念,我是陪我爸妈!” 姚静却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面带微笑走到沈冰面前,沈冰赶紧回以礼貌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姚静问。 “沈冰!”沈冰答道,可是她不喜欢姚静这种说话的方式。 姚静还想说什么,罗逸辰却走过来对沈冰说道:“我的车停在外面,你去下面等。” 沈冰看了看这两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懒得过问,便从他手中接过停车牌,跟姚静道了别,下楼去了。 卷一 045 准儿媳妇 “怎么?怕我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学会心疼人了?”姚静道。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他说完,便往父母所在的包厢而去。 “她看起来很听你的话嘛!上过床了?”姚静跟着他,问道。 他停下脚步,盯着她,狠狠地说道:“姚静,我最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姚静丝毫不让,眼神直逼着他,“你以为你又是什么?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他懒得再理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把她扔在了外面。 沈冰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等着,脑子里却是罗逸辰和姚静。 真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罗逸辰那个变态,就是活该被人甩!沈冰心想。 等了十来分钟,就看见罗家人和姚家人走过来了。 “小静,哪天有空到家里来坐坐,咱们好好聊聊。”分手之时,谭阿姨拉着姚静的手,说道。 沈冰注意到谭阿姨看姚静的眼神充满了怜爱,也许她是把姚静当做儿媳妇的吧! “阿姨,等我下周办完了手续,一定尽快去看望您和罗叔叔。”姚静露出乖巧的笑容。 “好好,你提前告诉我,我好好准备准备!”谭阿姨真是很热心。 难怪呢,谭阿姨那么想让儿子结婚给她生孙子的,这下姚静回来了,她还不得抓紧啊!沈冰心想。 她无意间瞥了罗逸辰一眼,他似乎没有妈妈那么热心。 看着这情形,难道说不是罗逸辰被甩,而是他甩了姚静?不会吧,那样的一个气质美女,罗逸辰还看不上?这小子的眼睛怎么这么刁?沈冰心想。 两家人热络了一阵子,就各自乘车离开了。 临别时,谭阿姨特别让儿子跟姚静道了别。 在回去的途中,罗家父母坐在后座,沈冰坐在副驾驶位上,罗逸辰开着车子。谭阿姨不停地夸姚静怎么怎么乖巧可人,还问儿子怎么样。罗逸辰只是“嗯嗯”的应付妈妈的问话,并没有说什么。而妈妈因为太过兴奋,似乎不在意儿子的反应。 “老罗,小静现在回来了,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和老姚两口子谈谈孩子们的事了?”谭阿姨问丈夫道。 突然一个急刹车,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父亲问。 “哦,刚刚有只猫走过去。”罗逸辰说道,便重新发动了车子。 猫?哪里有猫?我怎么没看见?沈冰心想,看着罗逸辰。 卷一 046 黑暗中的拥抱(二更) “这件事也不着急,过段时间再说吧!”罗部长说道。 “我说你啊,这事不急什么急?辰儿这么不紧不慢的,原来都是你怂恿的!”妻子不悦道。 “我怂恿他什么了?”罗部长安慰道,“这是辰儿一辈子的大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吧!”他拍着妻子的胳膊,可是妻子很生气,扭过头不理他。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回家我们再好好谈,行吗?”罗部长说,妻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沈冰听着后座的聊天,心想,罗叔叔原来这么体贴啊!这个罗逸辰,怎么就没有他爸的一点遗传呢? 这么想着,她看了他一眼。 回到家中,罗家父母就回自己的房间了,沈冰和罗逸辰则上了楼。 她没有和他说一个字,回到房间拿了睡衣就去洗澡了。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他的房门大开着,屋子里却是漆黑一片。 这家伙,是不是不在啊?她轻轻走进去,按了门口的灯,却见他躺在床上。她赶紧关了灯,准备往外走,却听他说:“能不能陪我坐一会?”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望着漆黑中的他。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黑暗中,隐约听见他的叹息,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仔细想一想,姚静的确是很漂亮,不光是漂亮,简直是有些美的让人窒息。可是,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那么不舒服呢? 沈冰不发一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呆呆地坐在床边。 罗逸辰和姚静之间,应该是交往过,而且看起来还是得到了双方父母的首肯。不过,为什么两个人之间有些奇怪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分手了? 沈冰想不明白,坐在那里无聊地用手当梳子梳着头发。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抱住她,她一惊。 “是我!”他轻声说,双手揽着她的腰,把头搭在她的肩上。 她本能地去掰开他的手,可是放在上面后,却没有那么做。反过来,他却把她的手也抱住了。 “你干什么?”她问,真是后悔没有锁门啊! “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坐一会。”他答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伤感,她的心不知怎的揪了一下。 晚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她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没有说一个字,可是此时,她根本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卷一 047 她的味道 就这样坐了好久,他真的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罗逸辰,那个,你放开我,你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她轻声说,“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听你说话,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也没有感觉到他松开怀抱,只是隐约听见了他的笑。 “你笑什么?”她问。 他抬起一只手,将她的脸庞轻轻扳到自己这边,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他轻声说。 她的脸变得好烫,不只是因为他的气息距离太近,还是他的话让她悸动,抑或是此时他的眼神让她迷离,她赶紧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 他依旧抱着她,就像刚才一样。 “你的味道淡淡的,真香。”他说。 “那是你家洗发水和沐浴液的味道。”她答道。 “不是,是你的。” 他的话这样的暧昧,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天太热了,你这样子,我又出汗了,你放开我,好不好?”她几乎是央求他的。 “可是,我舍不得,怎么办?”他说,“今晚,我想抱着你睡——” 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罗逸辰,你不要做这种荒唐的事了,要是让你爸妈看见——”她开始用力从他的怀里挣巴。 “要是让他们看见,我就说咱们已经——”他倒是说的平静。 “你疯了你?”她紧张地开始冒汗,似乎罗叔叔他们很快就要进来一样。 他一用力,把她拉倒在床上,翻身压住她。 “你赶紧起来,别胡闹了!”她推着他,还不停地往门口望。 “我要是和别人结婚了,不就没办法这样抱着你了吗?还不如,我把事情跟我爸妈讲一遍,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说。 “神经病,你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起来!”她低声吼道。 他的唇再一次覆了上来,她躲也躲不及,就那样贴上了。 “你要是再说没关系,我就要了你。”他警告道。 她简直懵了,垂下双手盯着他,问道:“你要和那个姚静结婚吗?” “你想让我娶她吗?”他支着脑袋,望着她。 “跟我没——”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又要来亲,便赶紧说,“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跟我说什么。” “如果,我娶了别人,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问。 “白痴!”她怒道。 “你愿意?”他又一次自以为是了。 “懒得跟你说,赶紧给我起来。”她推着他。 他不动弹,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卷一 048 同床一夜(二更) “我看姚静很漂亮,你们两个又是青梅竹马,那么般配,不是挺好吗?”她说道。 “你又多嘴了。”他说,“以后再这样,我可要惩罚你的。” 她气急了,可是根本想不到可以说什么。 “我不说就是了,拜托你起来。”她央求道。 “今晚陪我睡。”他说。 “你——”她盯着他,可是他的眼神很明确地告诉她,要是不答应,后果会很惨。 可是,答应了,还不知他会做什么。长夜漫漫,他要真想做什么,她就吃亏了。 思考再三,她觉得还是先把眼下的麻烦解决掉。 于是,她笑嘻嘻地说:“我答应你——”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他腾空抱起,往他的房间去了。 她想先骗他说答应,让他起来,去房间等着,然后锁上自己的房门,这就安全了。可是,他破坏了她的美好设想。 抱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脚踢上门,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躺在她身边抱着她。 “罗逸辰——”她轻声说。 上了贼床,脱不了身了,怎么办? “闭嘴,睡觉!”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额头,闭着眼。 她哪里睡得着,事情到了这一步,看来只有等他睡着了再偷偷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因为她听见他的呼吸已经均匀。她轻轻抬起他压在身上的胳膊,却怎么也推不动。也许是睡的不够沉吧,等一会就好了。 她睁着双眼,在漆黑之中等待。 这一夜,他好像睡得很香,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任何的烦躁。 如果今后每个夜晚都可以这样安静该多好,他就不再需要酒精来催眠。 什么姚静,他不愿去想。 美美的睡了一觉,等他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他蹭一下坐起身,盯着空荡荡的床,咬紧了牙,蹦出几个字“死丫头,敢玩我!” 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 他赶紧洗漱完毕,冲到她的房间,却发现没有人。然后立刻跑下楼,视线所及之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爸妈看来是去外公家里了,刘阿姨今天休息,那个该死的沈冰,难道离家出走了? 他拿起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始终没有人接听。 好啊,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他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不经意间看见花园里有个身影。他慢慢走过去。 原来她在晾衣服! 她突然一转身,就撞上了他。 “大白天的,你想吓死人啊!”她说了句,拿着盆子就进屋了。 “你干嘛偷偷跑了?”他跟进去,问道。 她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直接上楼。 —————— 作者题外话:支持在哪里?千万别霸王我哦!嘻嘻 卷一 049 她很害羞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他说道。 “哐当”一声,盆子掉在了他的脚边,其实盆子是冲着他去的,他躲开了。 她也不理他,气呼呼地上楼去了。 他把盆子捡起来,放回了洗衣房。 “神经病!”她坐在椅子上嘟囔着,想想自己昨晚傻乎乎地让他抱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还要被他凶,就气得不得了。 “沈冰,你真是犯贱,干嘛要理他,随便他去好了。就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她自言自语着。 “你也太狠了吧!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就咒我死!”他站在门口说道。 她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出门。” “我帮你,报答你昨晚让我抱——”他说着,就朝她走了过去。 “罗逸辰,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动手了!”她抓起桌上的电脑,警告他说。 “害什么羞?你的身体我没见过吗?”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就接了:“谁?” 对方好像很惊讶,缓了半分钟才说:“是我,廖飞!沈冰,你怎么了?” “啊?是廖飞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跟一只狗生气呢,对不起!”她看了罗逸辰一眼,坐在椅子上。 竟然说我是——罗逸辰也生气了,坐在床边,翘着脚盯着她。 “我今天休息,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出去玩吧!我们体育馆的羽毛球场很好,今天人也不是很多,你要不要来?”廖飞问道。 “打羽毛球?”沈冰问,她不怎么会啊,连发球都不怎么行的。廖飞明明知道,还要约,她不想去,可是一瞥间罗逸辰,她就有了要答应廖飞的想法。罗叔叔他们出门的时候说晚上才回来,要是不出门的话,这一整天就要和罗逸辰待在一起。这个色狼,搞不好会做什么事。算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吧! “好啊,没问题,我现在就出门!”她爽快地说道。 “不用着急,我去接你。你还在罗叔叔家里吗?”廖飞问。 “嗯,我还是自己坐车过去吧!”她说。 “没事没事,我到了你们那个门口给你电话,你再出来!”廖飞说道,她也没再推辞,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吹着口哨开始找外出的衣服。 “我还没吃早饭!”他说。 她装作没听见,没理他,继续吹着口哨。 卷一 050 我要吃你(二更) “我还没吃早饭!”他说。 她装作没听见,没理他,继续吹着口哨。 他又重复了一遍,她看着他,说道:“我不是你的保姆,自己去找吃的!” 就在她蹲下身找鞋子的时候,突然被他拉到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你无聊不无聊?”她盯着他,说道。 “我说我饿了。”他重复道。 “自己去厨房。”她说着,用力挣脱他的怀抱。 可是,在较量中,她的臀部不停地在他的某处磨蹭,而她也感觉到了那里的存在,脸突然变得通红。 不妙,那里硬硬的,万一他要—— “那好,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做早饭。”她说。 “我现在想吃你了。”说着,他的手开始往她的两腿中间划去。 她穿的是裙子,腿上光光的,当他的手放上去之后,她立刻反射性地并住了。 “罗逸辰,你一天到晚做这种事,有意思没意思?”她的手被他抓着,她现在要努力挣脱出来。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我不是你的玩具,你要是想玩,找别的女人玩去!”她大声道。 他的手停住了片刻,趁他分神之际,她从他怀里窜了出去,抱着衣服和鞋子去了洗手间。 她换好衣服,轻轻走到房门口,偷偷往里看,原来他不在,她这才放心地进去,放好衣服,拿着包包和手机走出房门。 走到楼梯口,她听见了琴声,就快步跑下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钢琴声是从一楼的一个房间传出来的,她轻轻推开房门—— 白色的窗帘轻轻摆动,不知是风的作用,还是这音乐的感染。 她站在门口,没有力量挪动自己的脚步,只是痴痴地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曲子,她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很好听。 他坐在那里,那双可恶的手,此时似乎有什么魔力一样,让这音乐变得这样的美妙。他闭着眼,头微微扬起,好像沉醉其中。 她靠着门,望着他。 整个世界里,除了音乐,仿佛没有其他,没有他,也没有她。 两个人都沉浸在这样的气氛当中,久久无法脱离。 突然,音乐声停止了,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等一会,我去给你准备早饭。”她说。 “不用了,我也出门。”他站起身,合上琴盖。 卷一 051 他要结婚? 她没有说话,坐在客厅里等着廖飞的电话,而罗逸辰回房间洗漱之后就先出门了,没有跟她说一个字。 罗逸辰走后半个小时,廖飞的电话就来了,沈冰收拾了一下家里,就出门去了。 见她一个人出来,廖飞有些纳闷,问她:“逸辰今天不在?” “哦,他好像有事出门了。”沈冰上了车。 看她有些闷闷不乐,他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没有,没有。只是,我羽毛球不太行。”她很是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教你!你看,球拍我都准备好了。”廖飞笑着说。 “谢谢你,廖飞!” 沈冰搞不清楚罗逸辰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对劲。难道说这一切都和姚静有关系? “那个,廖飞,有件事,我,”沈冰想问廖飞,可是又觉得不好开口。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廖飞开着车,说道。 “我们昨晚出去吃饭碰上姚静了,她,她是罗逸辰的女朋友?”沈冰问。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我们邀请姚静她不去,原来是家庭聚会。”廖飞道,他看了沈冰一眼,说,“他们两个很早就在交往,逸辰出国后还有联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就分开了。怎么,你们昨晚遇上了?” 沈冰点点头,说:“好像姚静和她父母,还有一堆人。” “没关系,她回来了,我们以后就有很多机会见面的,又不在这一次。”廖飞道。 看来,罗逸辰和姚静之间真是有些事。 “不过啊,他们两个分手归分手,姚静现在回来了,我估计他们两家就要准备给他们说合了。搞不好啊,我们不久就会吃到他们的喜酒了。”廖飞笑着说。 “那罗逸辰能同意啊?”沈冰问。 “这可就难说了。”廖飞笑道。 是吗,罗逸辰看起来对姚静有意见,可是他也会和她结婚。也许,婚姻对于他来说不像他自己表现的那样痛苦。而且,他昨晚不是说会和别人结婚的话嘛。可问题是,他和别人结婚,跟她有什么关系,干嘛还要和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廖飞时不时地看看她,心中充满了疑问。 罗逸辰离开家,没有去别处,却是去了办公室。 周末的办公大楼里,冷冷清清,他竟然觉得很自在。 卷一 052 甜甜的感觉(二更) 有几份报告,他原本是准备留到下周再看的,现在既然到了办公室,就还是工作吧。 拉开抽屉,进入他视线的竟然是那个杯子,当初沈冰想要买的那个。他把杯子取出来,端详许久之后,站起身去水池边洗干净了,倒了杯水进去。 开始工作,他却总是会不经意地瞥见那个杯子,看见一次他就忍不住喝口水,没多大一会儿工夫,杯子就空了,他继续填满。 也许现在,廖飞和沈冰玩的正痛快吧!罗逸辰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而他一早上滴米未进,竟然没有感觉。 他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因为她那一句话而心情郁闷,不过,仔细想一想,或许她说的也没错,或许他就是那种人,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韩蕊的短信,还是一样的内容。他又删去了,当做没有看到,继续工作。 时间,在这种时候往往过的很快,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 父母去外公家,晚上才回来,沈冰又不在,他便开车去经常光顾的店里吃了碗馄饨。回到家里,竟然发现她回来了。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就上楼了。 “我们晚上,吃什么?”她问。 “我吃过饭了,现在要休息。”他说道,脚步没有停。 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眼前刚刚插进花瓶的百合。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下,问道:“玩的开心吗?” 她看了他一眼,却说:“估计明天就起不了床了。” “我看你是给廖飞添麻烦去了,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还学人家打球。廖飞可是他们军区的种子选手,就你那两下子,还和他打?不自量力!”他冷冷地说道,继续缓步上楼。 她没说话,站起身,也往楼上走。 突然,他的余光瞥见她的脚好像有问题,走路有点瘸的样子,便转身下楼。 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还没等她开口问,他就把包塞到她的怀里,一把抱起她就往楼上走。 和平时一样,他总是这样面无表情,她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怀中抱着他的公事包。 心儿狂乱地跳着,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跳动不像过去那样让她不安和恐惧,内心中却是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呢? 卷一 053 温柔与索取 从一楼到二楼的这段路,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一样。她一直盯着他,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是目光就是无法离开。 不知怎的,这会看他还是挺帅的嘛!怎么过去就没看出来?是因为角度不对的缘故? “看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她吓了一跳,脸也红了,赶紧转过头,嘴里嘟囔道“谁看你了?” 到了她的房间,他一下就把她扔在床上。 “唉哟,你干嘛?”她的屁股重重地落在床单上,疼得她大叫。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活该你崴了脚!”他抓起自己的公事包,转身走了出去。 她转过身趴在床上揉着屁股,痛死了。 ——这个死罗逸辰,刚刚还觉得他好,一下子就原形毕露,讨厌死了! 她在心里骂着他,突然就听他说“死丫头,转过来!” 赶紧转身坐在床上,但见他阴着脸。 “你又干嘛?”她问。 他不说话,坐在床边,一把拉过她那受伤的脚,再次让她痛得大叫起来,眼里也布满了泪水。 刚想开口骂他,就见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白药,问“哪里痛?” 她用手指着痛的地方,他把她的腿夹在自己的腿上,确定了位置后,打开瓶盖开始喷药,一边喷一边给她揉。 他用力有些重,她痛得只咬牙,泪花也在眼眶里打转。 两个人沉默无语,他低着头,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脸。 他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突然用力一捏她的伤处,痛得她的四肢乱动起来。 这下,原本坚守在眼眶中的泪,突然就决堤而出了,她躺在床上,用两只手的手背拼命地擦着,却总是擦不干。 身上,他重重地压了下来,她还没有来得及采取措施自我保护,唇瓣就被他俘获了。 她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背,想要让他离开,却始终没有效果。 手上的药瓶被他扔到了床上,两只手此刻开始在她的身上游弋。 ——不要,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在脑子里不停地呼喊,可是,他的吻好像迷幻药一般,正在一点点让她的大脑失去理智。 他不知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是因为太想念她带给自己的快乐,还是因为太孤独?他唯一知晓的,便是他无法停止做这件事,甚至想要更多。 卷一 054 狂乱的吻(二更) 廖飞送了她回来后,她本想上楼的,可是因为脚太痛没法走,便一直坐在客厅里,因此身上还是穿着T恤和短裤。而这宽松的T恤,此刻在罗逸辰的手下已经被推到了腋下。 他好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疯狂地吮吸着她的甘甜,虽然没有能够唇舌交缠,他的吻却已经移到了别处,手也好似火炬一般在将她的身体点燃。 此时家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晚上之前,也不会有人进来。 沈冰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迷失在他的热情中,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来。 那种亲密的事,不是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做吗?她怎么可以和罗逸辰做呢?绝对不行!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胸衣也被他推了起来,胸前那两团柔软暴露在他的眼中,臣服在他的吻里和手下。 莫名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窜动,她不知那是什么,既让她感到沉醉又让她觉得恐惧。 她的嘴巴里不停地喊着让他停下,而他似乎听不见。 吻一路向下,从她的胸前转移到小腹。而他的手,开始脱她的短裤了。 “罗逸辰,你住手,快住手!啊——”她大声喊着,期待有人可以听见,尽管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 用力吮吸着她的腰间,他的吻是那样的热烈。 她大叫起来,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愉悦。而她的叫声,在他听来,竟是那般的醉人。 恐惧和不安伴随着她,因为担心她起来,他始终压在她的身上。 短裤被他褪到了膝盖,那纯白的小内 裤便跃入他的视野。 他赤红着眼,盯着她。 “罗逸辰,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她带着哭腔央求道。 现在,她越来越害怕,特别是看见他的眼的时候,那是像狼一样的眼睛,那是要杀戮的眼神。而她,竟变成了他的猎物。 他没有理会她的恳求,再次吻上了她的锁骨,一只手也伸进了她的内 裤,伸向了她宝贵的地方。 “不要——啊——”她似乎有些声嘶力竭起来。 全身不知何处传来这奇怪的感觉,她无法辨别,只得扭动着身躯,努力去摆脱他。 “你也想要,对不对?”他把手从她的内 裤里抽出来,展现在她面前。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他手指上的液体。 “没有,我没有!你放开我!”她流着眼泪大叫着。 作者题外话:乖宝宝不不当霸王哦!嘻嘻 卷一 055 欲 望作祟 她依旧闭着眼,泪水沿着眼角流到了床单上。 等到身上多余出来的重量消失,她才睁开了双眼。 他走了! 她坐起身,怀着屈辱的心情穿好自己的衣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要是继续在罗家住着,和他之间就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什么。她很清楚,他不爱她,别说是爱了,就连喜欢,连基本的好感都谈不上。现在,还有过去的一切荒唐,都是欲望作祟,他的欲望,还有她的纵容。她不想让自己后悔,不想犯错。 两个人好几次都是在擦枪走火的最后一刹那,事情奇迹般地改变了发展的方向。可是,她知道,以后不可能每一次都这样。而两个人一旦发生了那件事,一切都会改变。因此,在这意外走到那一步之前,她要停止。 去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梳了梳散乱的头发,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等罗叔叔他们回来后,就跟他们道别吧!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离开罗家! 这一下午,两个人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直到傍晚。 他躺在床上好久,翻来覆去没法安静,身体某处的渴望被压抑地实在难受,可是又没办法浇灭这欲 火。 都怪那个沈冰,老是让他动了心思,却总也没有办法完成。算了,还是找点事情做吧。于是,他就去了书房里看书,一直到了五点多。 不知道晚上她想吃什么东西,可是他又不想问,就自己下楼去厨房里翻腾,看看能做点什么。现在她的脚不方便出门,还是尽量在家里吃饭比较好。 沈冰不知道罗逸辰下楼做饭去了,一直坐在房子里上网。廖飞打过来电话问她的伤势,还说晚上想过来看看她,被她拒绝了。 她不关心罗逸辰在做什么,甚至有些反感去想他的事。想要出去吃东西,可是脚比中午的时候更痛了,看着还肿了起来,现在只有待在屋子里。 六点四十的时候,有人敲门,她回头一看,是他!一句话也不愿说,她转过身继续看着电脑上的东西。 “现在到吃饭时间了,你要不要——”他的话语难得的温柔,她既觉得不适应又觉得意外,可是,不管怎样,就是不愿理他。 见她闷声不吭,他走到她身后,又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不要!”她的语气很是强硬。 见她这样抬杠,他也没了耐心,一把拽起她就要走,她痛得叫了一声,他这才松了手。 “我自己会走!”她没好气地说道。 看着她咬着牙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不由分说,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你干嘛?放我下来!”她捶打着他。 “你给我安静点,要不然我扔你下去。”他走到楼梯边威胁道。 “有胆量就扔啊!”她盯着他,毫不示弱。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也不服气,用力抬高手臂,把她架在栏杆上。 她向外一看,自己已经半个身子悬在空中了。再看他,阴着个脸,搞不好真的会把她扔下去。 “知道怕就好!”见她低下头不再吵嚷,他说道,便往楼下走去。 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撕碎踩扁了。 卷一 056 两人的晚餐 到了餐厅,他把她放在早就拉出来的椅子上,进去厨房里端饭菜了。 晚饭是土豆烧牛肉和麻婆豆腐,还有米饭,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个西红柿蛋汤。 当饭菜摆上来的时候,她有些惊呆了,久久没法动筷子。 “干嘛,怕我下毒?”他看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 想必他也是做了好久,她也不好意思不理,就抓起筷子开始吃了。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吃完饭,她站起身就准备收拾碗筷,却听他说“放那儿,别动!”她抬头看着他,他一声不吭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连餐桌都擦了。接下来,她就听见厨房里响起了水声,轻轻地走了过去,只看见他站在水池那里洗碗筷。 也许,他将来会是个好丈夫吧! 他惊讶地看着她走过来帮忙,不过很快的,两个人又像那一晚一样,一个洗一个涮。 一切都收拾完毕了,沈冰便瘸着脚往楼上走。 “等一等,你这样子乱动,伤势什么时候才能好?”他擦了手,走到她身边,再次将她抱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她倔强地说道。 “闭嘴!”他回道,看也不看她就往楼上走。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前交叉的双手,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为什么他一会儿对她好,一会儿又对她凶,一会儿又轻薄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你还是减减肥比较好,不知道人家有多累吗?”他突然说。 “啊?”她好像没听清楚一样的,却又说,“我又没让你抱,都是你——” “那好,我现在就松手,把你扔在地上,你说怎么样?”他看着她,说道。 想想他下午把她扔在床上的那痛,她就害怕起来,只好说“我不乱说了”。 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略带得意地说道:“知道怕就好!以后最好给我乖一点,否则——” 她的鼻子里发出个“哼”的声音,他就开始把她往下放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她大叫着抱着他的脖子。 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中又生出异样的感觉,却还是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乖乖坐着,我去给你拿药。”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此时的沈冰,脑子完全乱了。一方面因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感动,一方面又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性格而迷惑。 从小到大,他是第一个抱她的男人。她不知道男人的怀抱是怎样的,是否如想象的那样宽广,那样让她感觉到安全? 事实是,他让她觉得好复杂。 她脱掉鞋子,蜷着双腿坐在床上。没一会儿,他就进来了,还是和下午一样,一声不吭,只是给她喷药和按摩。 此时,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甚至还有痒痒的感觉。 想起下午他喷完药之后做的事,她就害怕起来,于是便说些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也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你做的菜很好吃!”她的声音怯怯的,下巴搭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卷一 057 离开他 “那个,谢谢你!”她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人道谢呢!”他说着,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给她按摩。 “谁说的?”她嘟着嘴,“我从小到大都是很懂礼貌的,就你一个人说我不是。” 她这孩子气的模样和话语,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他抬起头望着她,她又开始紧张了,小脸发红,不敢看他,赶紧低下头。 担心自己又会做什么事,他便松开手站起身,对她说:“你就乖乖在屋里待着,别下楼去。等我爸妈回来,我会告诉他们的。” 她没抬头,重重点头。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她轻轻活动着脚腕,陷入了深思。 要离开罗家,是为了躲开他,是因为讨厌他。可是,从现在看来,第二个理由似乎不能成立了。不过,她知道两个人现在的状况比较危险,人的感情是很难控制的,这样住着对门,万一哪一天擦枪走火了,发生了什么事,后果难以想象。而且,看谭阿姨的意思,是要他和姚静结婚的,那样的话,就该立刻远离他。她沈冰是个不容易对别人说“不”的人,心也软,就怕到那一天抵抗不了他的诱 惑,反倒是害了两个人。 思前想后,她决定明天早上早饭时跟罗叔叔和谭阿姨告别。至于罗逸辰,也许真的是因为太无聊了,才会纠缠她吧!只要她离开,他估计也就正常了。 晚上父母回家后,罗逸辰告诉他们说了沈冰受伤的事,两位老人赶紧上楼去看她。之后,罗逸辰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上网了,他极少和同事聚会,休息日多是这样度过的。 至于罗家父母,现在为了罗逸辰的婚事开始头疼了。从那日遇见姚静之后,罗逸辰的母亲就时不时地和丈夫提及此事。今天去了罗逸辰外公家里,一家人又说起婚事。 “他和小静不是好几年没联系了吗?这种状况,你还想让他们结婚?”丈夫说道。 “现在给他们机会,不就会走在一起吗?他们两个交往那么多年,怎么会说分就分呢?一定是辰儿太不懂得心疼人,要不然,小静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哪里就会分手的?我看啊,咱们还是得好好跟辰儿谈谈,让他主动些,早点和小静把婚事订下来。姚家不是也有这个意思吗?咱们就——”妻子说。 卷一 058 慰藉的工具(二更) “好了好了,我看你还是别插手了。”丈夫合上书,放下眼睛,对躺在身边的妻子说,“辰儿那么大的人了,让他自己考虑。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说咱们让娶谁他就娶谁呢?还是看看辰儿的反应再说吧!” “辰儿回国工作这三年,你几时见过他带女孩子回来见咱们,几时听他和哪个女孩子交往的?他和小静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岂是别人能比的?除了小静,他和谁结婚都不合适!”妻子坚持说。 “婚姻要以爱情为基础,不是说合适不合适来判断的。”罗部长说,见妻子有些不高兴,便宽慰道,“行行行,改天你问问辰儿自己的想法,要是他和小静还有感情,就让他们交往去,要是没感情了,还是别强迫他!儿子的幸福才是咱们的幸福啊!” 妻子看了他一眼,叹道:“你总是道理比我多!” “那当然,你以为我那么多年的指导员是白当的?”罗部长笑道,“说到这个,你觉得小冰怎么样?” “小冰这孩子不错,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妻子说,看着丈夫神秘的笑,她立刻问,“你不会是——” “我没什么。”丈夫说。 “我告诉你,小冰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她。可是,你要是为了你良心安宁而让辰儿娶小冰,我可不同意。辰儿的婚姻,不是你寻求慰藉的工具!”妻子说。 “你看看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想这么多。总之,辰儿的婚事,咱们要多多听他的意见,可不能包办!”罗部长说。 妻子点点头,关了床头的灯。 这夜,沈冰辗转难眠,明天怎么和罗叔叔谭阿姨说,她要想好理由。这个理由既要充分,又不能伤了大家的感情。为了这个,她几乎醒了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刘阿姨很早就来了准备早餐,沈冰因为脚伤的缘故,下楼速度比较慢。罗逸辰见她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走着,便跟在身后。她知道他在后面,却不想去看,只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今天脚伤已经好了很多了。 “你就别下来了,伤还没好呢!”谭阿姨见沈冰走过来,说道。 “没事,现在已经没大碍了。谢谢您!”沈冰微笑着说,就坐在罗逸辰给他拉开的一把椅子上。 和往常一样吃早饭,沈冰却是心事重重。罗逸辰看了她一眼,却是不明白。 卷一 059 难以启齿 罗叔叔和谭阿姨他们聊着天,沈冰欲言又止好几次,他们都没注意到。 “你要说什么?”罗逸辰问她,大家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 “罗叔叔、谭阿姨,我,有件事,”她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面带微笑道,“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里活动很多,还有同学聚会什么的,我想去学校住,也方便一点——” 她还没说完,就似乎感觉到有人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余光告诉她,这是罗逸辰。 “这样也好,家里离学校有些远,你一个女孩子,要是晚上太迟的话,还是不安全。”罗叔叔说。 “等学校那边的事完了,还是来家里住吧!我都已经习惯你在家了!”谭阿姨笑着说。 “嗯,我知道了!”沈冰微笑着答应道。 大家随意聊天,罗逸辰却是一言不发。 早饭后,沈冰上楼了,罗逸辰在客厅和父母聊天。 他生气了吗?还是她的错觉?应该不会生气吧!她心想,坐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上网。而从此时开始,他再也没有主动同她说过一个字。周一的时候,她的伤基本不会影响她的走路,便准备搬去学校宿舍了。 沈冰是周一下午离开的,因为告诉罗叔叔他们说只是回学校住几天,她也不好把自己在罗家的东西都拿走,便只是带着电脑和几件随身衣物走了。 让她奇怪的是,平时中午都不回家的罗逸辰,周一竟然回来了。可是,从他进家门一直到最后离开去上班,都没有和她讲一句话。沈冰感觉的出来他在和她生气,却不知道为什么。 去到实验室,和同年级的几个毕业生一起商量什么时候进行谢师宴、请实验室的同学和老师出去玩。对于毕业生来说,毕业答辩一过,基本就没有什么压力了。至于工作和前途,那就是看个人的机遇和命运了。 实验室里,孟曜也是在的。沈冰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友好,只是因为在实验室里,他也不好说别的什么,只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沈冰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见他这样,心中却不是滋味。 最近真是,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而这些烦心事,她却无法对任何人诉说。 卷一 060 结束,开始(二更) 晚上和同级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一起聚餐,聊着实验室的恩恩怨怨,聊着导师。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大家总有说不清的恩怨纠葛。导师喜欢哪个学生,不喜欢哪个,同学之间哪几个走的近,谁是最滑头心机最多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对方不会去告密,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这样聊着。 回到宿舍,两位舍友都在上网看片。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罗家舒服的生活,还是因为心里太过烦乱,她竟然觉得宿舍生活有些不习惯了。 去水房洗漱完毕,她就躺在床上开始神思了。 脚上的伤已经没什么感觉,可是她一看见脚腕,就会想起他。 周三的早上,她接到了单位的电话,让她拿着就业协议过去签。她便赶了过去,人事处在就业协议上盖了章,让她拿去学校换取派遣证。 到了这时,沈冰的工作就算是铁板钉钉了。 刚从人事处出来进了电梯,她就遇上了一个人,是和她分到同一个实验室工作的郑华。郑华和韩晓是同个专业的硕士,今年也毕业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沈冰问郑华,见他手上拿着发票。 “刚去财务处,人家说发票有些问题,还不能报销。”郑华说。 “你已经开始上班了?”沈冰很意外。 郑华笑了下,说:“反正在学校里也没事干,倒不如早点过来。你今天是——” “哦,我刚刚才签了就业协议,正准备回学校交到院里呢!”沈冰说。 “你要不要去实验室看看?现在我们就几个人,可少了。”郑华说道。 沈冰立刻就答应了,她没想到郑华的速度这么快,她还想着一切手续办好了再来呢,这家伙这么早就开始上班了。 从那次见过未来领导后,她就没有和人家见过面了。 因为她将来还是在实验室工作的,所以,实验室领导的态度对她的前途几乎是有决定性的影响。何况,她的名额还是后来特批的,也不知道人家领导对她是个什么看法。实验室的大老板也就是她的直接领导,是位姓朱的年轻男老师,去年年底从美国引进的。而实验室也是从今年年初才开始筹建,因此现在只有朱老师和几个学生,工作人员也就只有郑华。 卷一 061 偶然的必然 敲门之后,朱老师让她进去了。 她很是拘谨,坐在领导对面的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就把自己办手续的进度报告了一下。对方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朱老师,我们实验室未来的研究方向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些资料回去看看?”她问。 除了这个,她还不知能再说什么了。 “你去网上把我发表过的文章看一下,其他的以后再说。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给你电话。”朱老师头也没回,就这么说了一句。 她也不好再待下去,便起身礼貌地告辞了。 这次会面和上次一样,时间很短,谈话也很少,气氛也很冷。这让沈冰很不适应,因为她的导师是位很和善的老师,和学生们也能玩到一起。老师毕竟是老师,和老师说话,总是不能随便,可是,和导师相处的那种感觉和这位朱老师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的沈冰,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尽管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 在办公室里找到郑华,他带她见了实验室的几个学生,有博士生也有硕士生,大家认识了一下,沈冰便走了。 这两天,罗逸辰跟着徐省长去下面几个市调研了,直到周四才回来。就在星期三,姚静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说“不知道”就挂断了电话,让姚静生气了整整一天。不过,晚上她打电话到罗家,从罗逸辰母亲那里得到了答案。 周四傍晚,罗逸辰回到家里,迎接他的竟然是姚静! 他愣了好几分钟,姚静面带微笑,伸手去接他的公事包,却被他挡了回去。 “我自己可以拿!”他说完,换上拖鞋就进了客厅。 爸爸在客厅看电视,妈妈和刘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饭,罗逸辰跟大家问候了一遍,就说自己很累,上楼洗澡去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陪陪小静的!”妈妈怪怨道。 “阿姨,没事的,他这几天一定很累,让他休息下吧!”姚静对罗逸辰母亲说。 “你真是懂事!赶紧去和你叔叔看电视吧,别让这油烟呛到你了。”谭阿姨赶紧把姚静推出了厨房,姚静跟罗叔叔说了一声,就上楼去罗逸辰的房间了。 卷一 062 浴室暧 昧(二更) 罗逸辰正在*服准备去洗澡,姚静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他被吓了一跳,庆幸自己还没*。 姚静倒是不像他那样,边走边问:“水放好了吗?” “你进来干吗?我要洗澡,你出去!”他愠道。 “我可是来帮你忙的。”她说道,走进了浴室。 他赶紧跟了过去,把她拉了出来。 “你忘了,我们过去可是一起洗的。”姚静媚笑着,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 “赶紧出去,否则——”他警告道。 “害羞什么?是你没看过我,还是我没看过你?”姚静贴着他的身体,“这四年没见,你不想看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他不看她,只说:“我爸妈在下面,我不想和你吵,你要是还自爱的话,就出去。” 姚静也没再继续话题,只是说:“两个人住对门,倒是挺方便的!” 他看了她一眼,她那阴晴难解的神情,什么都没说,走进去关上浴室的门。 姚静望着他扔在床上的衣服,似乎回到了久远的过去那熟悉的情形。 罗逸辰洗完澡出来,就发现姚静不在了。 时过境迁,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重拾往日的回忆! 他下楼时,就听见姚静和他爸爸聊天的声音。不管在何处,姚静的声音总是具有很高的辨识度,他总是很容易就能听见。不知这是因为常年关注她的缘故,还是她声音本身的特质。 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他却是去了厨房。妈妈和刘阿姨两个人正在做饭,见他进来了,妈妈说“你去陪你爸聊天吧,饭菜很快就好了。” 他却没有出去,却是走过去帮忙,问道:“妈,姚静怎么来了?” 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他明明没有告诉姚静今天要回来的事,八成是妈妈说的吧! “你今天不是回来嘛,正好小静打电话给我说要来咱们家,就今天来了。”妈妈答道,却又怪怨他说,“你干嘛不主动和她联系呢?非要人家女孩子主动啊!” “这几天很忙,累得很!”他说着,开始整理碗筷,准备端出去。 等他出去了,刘阿姨才说:“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过去可不是这样子啊!” 罗逸辰母亲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早就感觉到了儿子对姚静的冷漠,三年前他从英国回来后,她不止一次问过他和姚静的情况,每一次他都是转移话题糊弄过去,不愿谈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子?母亲的疑问一直压在心中。 卷一 063 车内争吵 晚饭时,谭阿姨对姚静极为热情,罗部长倒是不像妻子那样,至于罗逸辰,为了不让父母太过难堪,对姚静也不像之前在自己卧室那样冷淡。 九点多,姚静就主动告辞了,说是不能影响罗叔叔和谭阿姨休息。 罗逸辰在饭后被迫陪着他们坐着,好不容易等到姚静要走了,心中顿时觉得轻松。谁知妈妈却说:“时候不早了,辰儿,你把小静送回家!” 他看着父母,见二位都是不容他拒绝的样子,便起身说:“我去换下衣服好了。” 为了让姚静早点离开自己的家,罗逸辰换衣服的速度很快,不出三分钟就从楼上下来了。 姚静告别了罗家父母,跟着罗逸辰上了车。 一路上,罗逸辰始终一言不发,视线也一直停留在前方,即便是停车等待红灯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姚静想说什么,见他这冷淡的模样,心中也是生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盯着他问道。 “我没怎样!”他的语气很是冷漠。 “那件事,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她的上半身靠向他,说道。 “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他打断了她的话语,说道。 “罗逸辰——”她大声叫道。 他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姚静,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不想提,你也不要再提。”他盯着她,好一会之后,才继续将车子往前方开。 “你是看上那个沈冰了吧!”她的语气尽是嘲讽的意味。 “跟她没关系!”他说。 “哼,那晚你看她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姚静冷笑道。 “懒得跟你说。” “那个沈冰,一看就是个容易受骗的,你就好好骗去吧!”姚静说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满口谎言吗?” “谁的谎话多,谁心里清楚!” “随便你!”他冷冷地说了句。 姚静环抱着双臂,愤恨地看着他,却不再继续交谈。 从他家出来十几分钟了,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省军区大院。 “你妈妈跟我说要让你结婚的事了!”姚静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是她的意思,我又没着急。”他说。 “你可别说你有本事违抗你父母的意愿!”姚静道。 他没说话,她继续说:“你知道你妈妈还说什么吗?她说让我和你多见见面,没事就去你家玩之类的。阿姨还真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卷一 064 真相与假象(二更) “让别人喜欢你,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从小到大,院子里那么多小孩,谁也没有你会表演。怪不得要去做演员,这天赋还真是做不来假的!”他也嘲讽道。 姚静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却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下,说:“跟你比,我还是差远了。你对别人都那么冷淡的,可是,也没有几个人说不喜欢你。要说拼演技,你要是排第二,谁敢排第一?”说着,她看了他一眼,“我看啊,那个沈冰,八成也被你这冰王子给吸引了吧!降伏那种女人,对你来说,想必不费吹灰之力!我说的没错吧,罗逸辰!” 他完全是懒得理她了,任凭她说什么,都一概不回答。 姚静心中气不过,自己长这么大,也就罗逸辰这小子让她损失颜面。多少年的经历表明,她很难赢得了他,即便是两个人如胶似漆那些岁月里,他也不见得对她有多体贴。 好吧,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姚静这么想着,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她绝对要让罗逸辰拜在她的脚下! 很快的,罗逸辰的车子就到了省军区家属院,停在姚静家楼前。 “你不进去?”她问。 他想了想,姚静今晚去他家,她家里人都知道,要是让她一个人进门,也不太好,毕竟两家都是老邻居老朋友了。 于是,他跟着姚静进去了。 姚静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见罗逸辰来了,都很高兴,就连在卧室准备休息的姚静爷爷奶奶也都出来了。大家拉着罗逸辰坐下,问这问那的,让他很是不自在。其实,姚家人一直都很喜欢他,过去每次他来姚家,都被当做是重要客人的,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时间不一样,他的心情也不一样。现在人家的热情,只让他感觉到一种负担。 不过,姚家人和罗家一样,都把这两个年轻人的婚事看作是铁板钉钉的事,罗逸辰也感觉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又不好将实情说出来,只得看着姚静在一旁幸灾乐祸。 喝了一杯茶后,罗逸辰就起身告辞了,因为天太晚了,不能打扰长辈们休息。于是,姚家父母和姚静把他送到她家门口就进去了。 出了军区大院,罗逸辰只感觉到身心疲惫,这几天出差没怎么累着,陪着姚静做这些面子活竟然把他累成这样。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把车调转了方向。 卷一 065 侮辱了他 此时,沈冰和宿舍的两个舍友,还叫了韩晓,四个人正在宿舍里打双扣,电脑里还播放着电视剧。 突然,沈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放下牌去接,竟然是罗逸辰! 自从她说要搬到学校来,他就没有和她说过一个字。昨天谭阿姨打电话让她周末去参加罗逸辰奶奶的寿筵,她才得知他出差的事。难道今天回来了? 接通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就说:“我在你校门口,我妈让我给你捎点东西,你出来拿一下。” 也不等她说能不能去,他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人真讨厌,老是这样命令别人!沈冰心中骂道,可是,谭阿姨让他捎东西,她怎么可以不出去呢! “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出去拿个东西就回来!”沈冰对舍友们说着,开始脱 掉睡衣穿裙子了。 “这一把打完再走,你出去拿东西,我们去洗漱,等你回来继续战斗!”舍友说道。 沈冰便快速换好衣服,坐着打完了一把,就跑了出去。 一路快步走又加小跑的,终于到了校门口,在停车场那里看见了他的车子,便走了过去。 “你回来了?”她问。 他看了她一眼,却说:“你怎么这么慢?” “距离远啊!我还是跑过来的!”她说,又问他,“阿姨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就知道吃?你是猪啊?”他说道。 “知道吃说明我还活着,哪像你,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她回道。 他没有接话,只说“东西在后座,自己拿!” 她刚要下车去拿,他却说“你往后侧一下就够到了,干嘛非要出去?连这点智慧都没有,说你是猪都有点侮辱猪猪了!” 她转过身,把后座上的一个塑料袋接过来,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到了侮辱,小女子万分抱歉,可以了吧!告辞了!” “干嘛,我这么晚大老远给你送过来,还被你骂,你就不觉得你太没人性了吗?”他抓着她的胳膊,说道。 “我会打电话跟阿姨道谢的!”她说。 “那倒不必了,我妈已经睡了。你让我亲一下就算道谢了!”他说着,就把她拉向了自己。 “罗逸辰,你——”她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就被他拥住,而他的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上面。 她不敢发声,生怕他的舌趁机溜进去,而他似乎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像过去几次一样,品尝着她的唇瓣。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他用力好多,甚至还听见了他粗重的呼吸。 他的唇舌在她的唇瓣上肆掠却不尽兴,大手在她胸前不停地揉搓,时轻时重。 卷一 066 车内热 吻(二更) 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似乎没有任何力气来摆脱,两只手甚至无力地搭上他的肩,原本放在膝盖上的塑料袋也掉到了地上,两人却全然不知。 他的吻离开她的唇,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 全身不止变得无力,此刻竟然开始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小腹燃起,逐渐将她全身的细胞点燃,而他的手则从她的裙底伸进去,抚摸着她光裸的大腿。 突然,一阵嘤咛之声破喉而出,让她觉得羞涩不已,赶紧用力推开他。 停车场的灯光照进车里,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火热的眼神。身体被他亲的奇痒难耐,她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却不敢再和他同处一个空间了,赶紧把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一句话不说就推开门跑了。 车门关上,他才从刚才的冲动之中清醒过来。 原本就是想见见她的,可是,他再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竟然吻了她。 此时,他觉得好轻松,似乎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亲她?他不知道。只知道亲一次之后,就会想要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甚至有种永远都要亲她的想法。 真是太可怕了!难道这个小丫头会魔法?让他中了魔,离不开她? 沈冰一路小跑着回宿舍,可是跑了一段,她就跑不动了,脚步慢了下来,在地上拖着。 抬起手摸摸自己略有些肿胀的嘴唇,刚才火热的一幕在她的脑海再一次上演。 为什么自己会昏了头让他亲? 离开罗家,为的就是和他划清界限,不再接触,可是没想到会发生今晚这样的意外! 天啊,这怎么办? 沈冰步履沉重,大脑一片混乱。 这个罗逸辰,脑子坏掉了吗?干嘛老要对她做这种事?明明他很有可能和姚静结婚,干嘛要和她这样纠缠不清? 想一想周六还要和他见面,沈冰就开始害怕。 也许,也许他结婚了的话,就会正常了吧! 到了此时,沈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罗逸辰不见面的,想要摆脱这种尴尬境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祈祷他赶紧结婚! 卷一 067 他的秘密 周五,罗逸辰也是早早就去了办公室,九点多的时候,办公室另一位姓陈的主任就通知大家说明天组织去郊游。 “就咱们这个办公室,大家可以带家属啊,老婆老公啊,男朋友女朋友啊,都别藏着,带出来晒晒!”陈主任笑着说,“明天上午八点半,咱们就在南门集合,我已经联系好车子了。小李、小赵,你们几个年轻人下班后就抽空去给咱们买些零食。” 被点名的几个都起身答应了。 这时,陈主任转过身对罗逸辰说:“小罗,就是你了,别忘了带家属啊!” 罗逸辰笑了,说:“您的意思是让我把我爸妈都吆喝上啊?” 大家都笑了,陈主任道:“你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当然是你女朋友了。我就不信我们小罗这一表人才还没个女朋友?” “您再这么说,我可真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罗逸辰笑道。 “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明天记着一定到啊!”陈主任拍拍罗逸辰的肩膀。 “那是一定的。只不过,我家里下午有个聚会,可能我得早点离开。真是对不起大家了!”罗逸辰道。 “没关系没关系,理解理解!”陈主任道。 没一会儿,众人就散了。 罗逸辰刚走进办公室,李妍就笑嘻嘻地跟进去了。 “什么事?”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 “罗主任,您喜欢吃什么,我们打算先做个调查,然后去买。”李妍笑着问。 “看大家,我随大流!”他喝着水,说道。 “哦,这样啊!”李妍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又笑着问,“罗主任,您明天真的不带女朋友让大家认识认识啊?” 罗逸辰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连你都学的和陈主任一样了?还是出去继续调研吧!” 李妍笑着,走了出去,特意留心了下他手中的杯子。没错,还是那个杯子! 明天下午要去爷爷家,因为晚上就要和家里人一起为奶奶庆祝生日了。今天早上还听妈妈说,沈冰明天也会过去,他的心中竟然莫名地生出一种喜悦。 真是的,被那个死丫头搞得脑子有问题了。 他叹息着,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会为了一些傻傻的行为而感到开心。 这是沈冰第一次参加罗家的聚会,虽然不知道家里其他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不过,从罗逸辰的状况来分析,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是平庸之辈。尽管只是短暂的接触,她也是很不安的。毕竟对她而言,那样的一个家庭和自己是两个世界。 周五就这样忐忑过去了,可是,该如何去参加寿筵,她还没有想好。 周六早上,她正在水房洗衣服,舍友白岚就把手机给她拿来了。她赶紧擦擦手,接通了,是他! “喂,怎么了?”她问。 周六这个时间,不是他睡懒觉的时候吗?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半个小时后,你在白云大厦正门口等我!”他说。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和他碰面,可是也不能这样子见面吧?这算什么? “我还有事,过不去!”她撒谎道。 “现在是十点,要是我在十点半看不见你,你可要知道后果!”他不容她拒绝,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卷一 068 交换口水 “神经病啊,干嘛每次都这样?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她对着电话怒道。 可是,想想他平日的作为,要是不按他说的做,搞不好真的会出状况。 悻悻然地,她快速洗完了衣服晾在凉台上,换掉了睡衣就跑出去了。 出门坐上公交车,她还时不时地看着时间,生怕迟了,下车后也是一刻也不敢停地赶去商厦的正门口。 到了这个时间点,太阳的威力和中午已经是不相上下。她一路气喘吁吁的,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她弯着腰站在门口喘气,四处张望,就是看不见他的影子。再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四十了。 这混蛋,不会是在耍我吧?大热的天,把我骗到这里来,然后自己不来,真是的!罗逸辰,你今天最好别来,否则—— 她气呼呼地,心中如此想着。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把她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他! 他悠然自得地吃着冰棒,还说:“你比说好的时间晚了!” 她这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这样了,他不光在享受,还要说风凉话?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冰棒,放在自己的嘴巴里解渴,往商场里面走,说道:“你太过分了,自己躲在里面吹凉风,让我在外面晒太阳!哼!” 他突然觉得她的行为很好笑,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他跟上去,笑道:“嗳,我说,你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吗?你一个女孩子,也太不懂得矜持了吧?随便把异性嘴巴里的东西拿去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她猛然停住脚步,冰棒还在嘴巴里,她整个人却已经石化了。 “哎,你怎么了?哎——”他忍着笑,推推她。 过了大概两分钟,她才赶紧把冰棒塞到他的手里,满脸通红地望着他,眼中全是怨愤,说道:“都是你害的,大热的天,干嘛要让人家赶时间?” 他却继续啃着冰棒,说道:“那么激动干嘛?只不过是交换口水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反正,迟早都会——” “你这个恶心鬼,给我住口!”她立刻做出个停止的手势。 她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要是真那样,她宁可去死。真是搞不懂,两个人把口水换来换去有什么意思,恶心不恶心啊? 他忍着笑,说道:“看你还算听话的份上,我请你去吃冰沙,吃完了,咱们继续今天的行程!” 她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却向电梯走去。 “愣在那里干嘛,赶紧过来!”他回头说道,她就跟了上去。 大厦里果然是好凉爽,她的心情也似乎开始平静了。 到了五楼休息区,有专门卖冰沙的摊位,两个人要了两份红豆和绿豆冰,就坐在一起开始吃了。 他坐在她对面,她刚舀了一勺,他就突然把手贴在她的脸颊上。 “你干嘛?”她赶紧推开。 “好像还是很烫!”他说。 她没理他,低头开始吃,吃到一半,就被他抢了过去。 “你抢我的干什么?你自己不是还有吗?”她不高兴,问道。 卷一 069 给他丢人?(二更) “换着吃,可以吃到不同的味道。这叫有效利用资源,懂不懂?”他把两人的冰沙换了一下,津津有味地吃着。 她生气了,手中的勺子不停地在碗里捣来捣去,盯着他,就是不愿吃。 “我都不介意吃你剩下的,你还挑什么挑?”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才不要你吃剩下的。”她说道。 “哟呵,你刚才从我嘴里抢冰棒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那是我剩下的?”他看着她,说。 “你——”她无言以对。 “我什么?以后做事,先用脑子想一想,老让别人抓到你的小辫子!”他说着,继续吃。 唉,都怪自己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种事来。话说,她向来都是很冷静的人啊,怎么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哼,还说呢,都是你这个变态害的。罗逸辰,我咬死你! 她这么想着,把那半碗冰沙当做是他,全都装进了肚子里。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他擦了擦嘴巴,站起身说道。 “干嘛?”她问。 他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 “这样看我干什么?”她觉得他这样很不礼貌。 “下午要去我爷爷家,对不对?”他问,她点头。 “你就打算这样去?”他又问。 她很奇怪,转了一圈,看看自己,问道:“我这样,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这样去,给我爸妈丢人,知不知道?”他说。 “罗逸辰,你说什么?我给你爸妈丢人?我怎么丢人了?”她简直是怒不可遏,双眼直逼着他。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侧目盯着他们看了,他赶紧拽着她往远处走,一直走到自动扶梯口。 “你放开我!”她甩开他,眼眶里泪花闪闪。 “我们家那帮姐妹,可都是眼界很高的,你这个样子,会被人家笑话的,知不知道?”他低声说。 “那也跟你没关系,和你爸妈没关系。笑话就笑话好了!”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就抬起手去擦。 “你哭什么?动不动就哭!”他走近她,怪怨道。 “你怎么那么说我?我——”她抬起头盯着他,眼泪不停地滑落,“你不就是觉得我穷吗?觉得我寒酸吗?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自己这个样子,我是个学生,在学校里是学习的,不是做时装表演给人看的。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和我没关系!”说完,她就往扶梯而去,再也不理他。 ————————————————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支持影的完结文《孤女嫁豪门:名医俏佳人》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48507.html 谢谢哈!今天过50收3更,手上还有票票的姐妹麻烦支持下哈!狂亲大家 卷一 070 让他惊 艳(三更) “没看出来你的脾气还这么大!”等下了扶梯,他一把抓住她,“你那些伟大的自尊都先收起来,跟我走!” “罗逸辰,你干嘛?”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你,你信不信?”他转身盯着她泪渍未干的脸庞,说道。 “你——”她生气,可是,他这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万一他真的那样了,她可怎么办? 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服软,她恨死他了,便撅着嘴气呼呼地跟在他身后。 这一层是女装部,两个人到处走走看看。 她跟在他身后,很是心不在焉。他倒是很上心,认真地为她搜寻着,找见满意的,就会拉着她去试。 这个大厦卖的衣服普遍都好贵,虽然很漂亮,可是根本不是她可以承受的价格。曾经不止一次和同学来这里逛,最后都是空手而回。所以,今天她也是怀着什么都买不到的心情。 “这件,呃,不错,你去试试看!”他从一家店的衣架上取下一件裙子,递给她。 “先生好眼力,这一款是我们这一季的主打!美女穿上一定特别有气质的!”导购小姐赶紧陪笑时候。 沈冰看着他,却是一动也不动。 “怎么?不喜欢吗?”他问。 “不是,是,”她根本不想试,反正自己都买不起,干嘛要试? 一看她那样子,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让导购拿了一个沈冰的号码。 “进去试试看。”他说。 她拿眼瞥着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想法,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这种状况下,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跟着导购进去换衣间。 关上门,她首先看了看衣服的标签,上面的价格真是要吓死她。愣了好久,听见有人在敲门,她只好说“马上就好”,便小心翼翼地换上了新衣,走了出去。 这是一套上下两件的裙子,白色的底子,边缘是蓝色的花,设计的理念应该是来源于青花瓷吧! 她的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白色,穿上这身裙子,更加让人感觉出尘脱俗。因此,她出来的那一刹那,他都有些惊呆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没想到那个野丫头沈冰,也会给人*的感觉。 他不自然地轻声咳嗽了一下,她看着他,突然有些脸红。 导购过来,拉着她照镜子,然后不停地说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有多漂亮之类的话。 看着镜中的自己,沈冰也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可是,标签上的数字让她很快清醒了过来,便说:“谢谢您!我还是换下来吧!” —————————————————— 作者题外话:真是对不起大家,昨晚不知怎么了,这一章始终发不出来,真是见鬼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先把昨晚这章正式发出来,接下来还有今天的更新内容。 我爱你们! 卷一 071 他选的内衣 “美女,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们这套衣服很配您的!”导购哪里舍得放掉她,赶紧劝说。 罗逸辰就在沈冰两步远的地方坐着休息,此时刚好走过来,对导购说:“麻烦您开单子吧!” 导购欣喜之极,乐颠颠地就去开单了。 “你干嘛?”沈冰一把拉住罗逸辰。 “怎么了?”他问。 “太贵了,我,我,”她望着他,支吾道。 “又没让你付钱,紧张什么?”他说道,“我看你还不如就这样穿着走呢,很漂亮!” 导购笑盈盈地捧着单据给罗逸辰,他便让导购把标签剪掉,就去付账了。 沈冰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过几分钟,他就回来了,然后叫上她继续逛。可是,她的心中忐忑不安。 他好像很投入这样的活动,没走一会儿,又瞄上了新的目标,继续让她去试,她死活不肯。 “我今天心情很好,你可别给我添堵。赶紧听话!”他说着,赶着她去试。 似乎今天,她是在让他看表演。可是,他为了这场演出买了单,这让她的心中越来越不安。 就这样,两个人在女装部逛了四十多分钟,走到了内衣区。 她直接忽略了这里,看也不看就走,却被他拽着进去了那些店。 哪有一个大男人去买女士内衣的?真是丢死人了! 再看他,好像根本没有觉得尴尬,一家店一家店的走。 “嗳,我们,我们走吧!你这样,也太——”她轻声说。 他没理她,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内衣,看看号码,就说:“去试试!” “啊?”她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怎么?是你穿的号啊!我没拿错,这件不错!”他说道。 一听这话,她的脸好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又红又烫,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身边的导购小姐还说“这件胸罩很衬胸型的,穿上会显得很挺——” 沈冰低着头,简直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去试试吧!我看也很不错。”他还在一旁说。 她抬起头,愤怒地盯着他。 “别磨蹭了,要不然时间就晚了,快去。”他把胸罩塞到她的怀里,继续挑选。 骑虎难下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导购小姐进到试衣间。 人家帮着她换上新内衣,还对着镜子问她是不是看着很挺很丰满之类的。 如果是自己来选,她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膈应的地方,想一想这是罗逸辰挑的,她的心里就堵得慌。新内衣穿在身上,的确是看着比过去有型多了,而且大小也合适。 一想到这个,她就又难堪起来。 卷一 072 他是男朋友?(二更) “美女,这件胸罩很合适,要不就给您开单子吧!”导购见她陷入深思,及时地说道。 “不,不了吧,我,我先换下来。”沈冰赶紧说道。 这时,试衣间有人敲门,导购便出去了,进来的时候又拿了两套。 “这是您男朋友选的,他让您试试。”导购说着,便继续帮沈冰试穿。 男朋友?他,他哪里是了!沈冰心想。 可是,被他亲了那么多次,还被他,被他——唉,真是倒霉! 每一件穿在身上都很不错,而且,胸罩的样式也不那么妖媚,庄重之中又不乏性感,颜色也很适合。沈冰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试完了所有的内衣,走出试衣间的时候,他却不在,而那导购正在把刚刚试过的内衣全都折叠好给她打包。一看这样子,一定是他又买了。 沈冰并不真正懂得,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买内衣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 从内衣区走出来,她一直是低着头的,他走在她前面,一言不发。 两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从何时开始,自己就变为了别人监视的目标。 “嗳,走了这么久,我也饿了,我们去楼上吃饭吧!你想吃什么?”他突然问。 “啊?”他的问话把她从思绪中唤醒,她抬起头盯着他。 “难道你打算饿着肚子去吃今晚的大餐?”他笑着问。 “我才没有。”她嘟着嘴。 “那就走吧,这楼上有几家挺不错,我们去填饱肚子。”他说完,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她沉思了一下,跟了上去。 电梯里稍微有点挤,她下意识地用包包挡在自己身前。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好像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便揽着她的腰,把她贴近自己。她抬起头,只见他的视线停在前方。 电梯里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个了,她才挣开他的怀抱。 “那个,我来拿吧!”她把手伸向他,想要接过他手中装衣服的袋子。 “不用!”他的语气又是冷冷的,她低下头盯着地面。 他看了一下她的脚,突然说:“还忘了一样,等会吃完饭就去。” 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呆呆地望着他。 两人去的餐厅环境很优雅,他好像很熟悉一样的,她什么都不懂,只得听他的。就连点菜什么的,都是他决定的。 就在等着饭菜的时候,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而他坐在对面端起茶水饮着,时不时地看着她。 卷一 073 两重心事 两个人没有一句话,静静地等着。 “这里,是不是很贵啊?”她轻声问。 “为什么这么问?”他放下杯子,望着她。 “因为这个时间点正是午饭的时候,如果这里价格还凑活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环境这么好的,好安静。”她说。 “也许吧!”他只是这么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姚静! “什么事?”他问,语气明显和刚刚是两样,沈冰都听出来了。 “今天是你奶奶的生日,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我和如雪她们下午就过去了。”姚静说。 她怎么也?他的心口好像突然被什么堵上了,顿时感觉压抑无比。 “你怎么不说话?你跟你们同事说一下,早点回来不就行了?我们大家可都等着你呢!”姚静又说。 他不自主地看了对面的沈冰一眼,脸阴沉着,沈冰不解地看着他,又赶紧朝外看去。 “好了,如雪要和你说话。”姚静便把电话给了罗逸辰的表姐叶如雪,他就听着表姐唠叨,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啊,我同事三缺一在等我,我挂了啊!” 听着他这么说,再看看他终于解脱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问是谁来的电话,可是看他不高兴的样子,也不再笑了。 他就奇怪,为什么奶奶过生日,姚静也会去?难道家里人真的要让他和姚静交往,然后结婚吗?想着想着,他就看着对面的人,她正在安静地望着窗户上的花。 饭菜上来了,她低着头刚准备吃,突然被他给止住了。 “你的刀叉拿反了。”他说。 “是吗?”她看看自己的左右手,说道,“我觉得这样比较顺。”见他像盯怪物一样地盯着自己,她说:“我们又不是外国人,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怎么顺就怎么来喽!” “你这样也太——”他想说她简直是胡来,看着她样子那么安详,便不再说下去了。 是啊,随着自己的心意做就好了,干嘛要拘泥于那么多条条框框?他这么想着,心情放松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嗳,”她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盯着他。 “怎么?”他放下刀叉,问道。 “要是高兴呢,就要开怀大笑。你那样子,皮笑肉不笑的,难受不难受?”她说完,继续吃饭。 “嗳,我说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他刚想说她多嘴或是多管闲事之类的,却没有说出来,叹息着摇摇头。 餐厅的背景音乐飘荡在他们的周围,两个人只是安静地吃饭。 卷一 074 手是尺子 午饭,当然也是他付账的。 她站在餐厅门口等着他,脑子里好似装了个计算器一样,把今天的花销大概算了一下,好让自己心里有个数。 等他出来,她问:“我们现在是不是去你家,和罗叔叔他们一起走?” “不了,他们早上去我大姑那里了,他们会一起去奶奶那边的。”他说。 “那我们,怎么办?”她问。 “继续啊!走!”他说完,拉住她的手,好像很习惯一样。她却甩开了,低着头走在他前面。 刚刚那一刻,手被他牵住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加快跳动了。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想要那样的心情。 他追了过去,和她并排走着。既然她不喜欢他牵手,那就不碰了。 到了一楼,他并没有和她走出商厦,而是拉着她的胳膊去了卖女士鞋的店。 “你这又是干嘛?”她问。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问题那么多!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他说。 她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便乖乖地走进店里去。 他为她挑了一双凉鞋,跟不是很高,他不喜欢女生穿很高的鞋子,而且她平时多穿平底鞋,要是穿太高的鞋子,就怕崴脚。 “好了,这双不错,试试。”他指着架子上的一双鞋说。 导购走过来,他刚要说拿几号的鞋子,却不知道沈冰穿几号的,便望着她。 “麻烦给我36的。”她说,导购便去找了。 他讪讪而笑,她说道:“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眼睛又不是尺子。” “眼睛不是,手是。”他很暧昧地说了句,她慌忙转过脸。 果然,他一眼相中的,穿在她的脚上最衬。不由她说什么,他就让导购开单了。 今天老是这个样子,她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只是,这双鞋子,又让她脑子里的那个数字增加了。 他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视线突然停在她的脖子上。 “哦,还差个什么。”他便抓着她的胳膊,往二楼去了。 “你又去干嘛?”她现在可担心了,那数字越来越多,真是要让她夜里都睡不着了。 二楼有好多卖珠宝和化妆品的,他直接带着她进了一家著名的珠宝店。 她现在更害怕了,这下子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出去,她得攒多久啊!听说那个单位,像她这个学历的,一个月连三千块都拿不到。再这样买下去,她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攒半年。 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别的,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在柜台前挑选。 卷一 075 戴上戒指 “好了,就这个。”他指着玻璃柜里的一条项链,对导购小姐说。 “先生眼光真好,这是我们今年新出的一款,同系列的还有耳环和戒指,您要不要一起看看?”导购小姐笑盈盈地问。 “先试这个吧,她又没有耳朵眼。”他说道。 沈冰被他拉着坐在凳子上,导购给她戴上了项链。 “是不是很漂亮?”导购把镜子转到沈冰面前,给她自己看。 是很漂亮,可是,价格估计更漂亮。她心想。 “转过来,我看看!”他说,她便转过身,正对着他。 他伸出手,把吊坠往正摆了摆,又把她肩上的头发撩到她的耳朵后面。 这一切动作,在他感觉是那么自然,她却觉得怪怪的。 仔细端详了之后,他满意地点点头,链子的构造和粗细都是他中意的,便让导购开单子,准备付账了。 沈冰再也受不了了,他倒是不在乎价钱,可是她不行啊!赶紧拉住他,让导购把项链取了下来。 “这个,我不要了。”她的语气很坚决。 他先是一怔,随即对她说:“你乖乖在这儿坐着。”就让导购把项链装好,自己则去付钱了。 她坐在那里,呆呆望着那装项链的小盒子,还有自己眼前这一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等他回来,导购又给他介绍其他的产品。 “先生,您看,这是我们同系列的对戒,您二位是不是还没结婚啊?可以先试试看!”导购非常热心,可是这让他们两个都有些不自在了。 他装作无意地瞥了沈冰一眼,见她始终低着头,便把那对戒里新娘的那个取下来,抓起她的手,就往无名指上套。 她的脸滚烫,甚至连脖子都有些烫了,极为难堪地盯着他。 他却是没有她那样夸张,给她戴上之后,还转着她的手,从不同方位观察,说:“这个设计倒是挺新颖独特的,样式也大方,作为结婚戒指的话,很不错。只是呢,戴在她的手上,有些松。” “啊,这个啊,没关系的,先生,我们可以量好尺寸加工,保证让您满意。”导购一听他说这话,感觉到推销有望,便趁热打铁道,“先生,您二位婚期在什么时候,可以先跟我们预定一下,一定不会耽误二位的大事。” 婚期?两个人尴尬地看着对方。 哪有什么婚期?开玩笑!沈冰把戒指取下来,放在戒指架上,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便跟导购说了谢谢,提着大包小包和她离开了。 卷一 076 把她当礼物(二更) 家里父母不在,刘阿姨也不在,罗逸辰开车带着沈冰回去了家里面,把所有买的东西都放在了她的房间里。 可是,有一样忘记了,那就是要送给他奶奶的生日礼物,沈冰还没有准备。 这也是她一直头疼的,自从那天谭阿姨打电话跟她说了之后,她就在思索,却不知该买什么。 要不,问问他的主意好了,反正等会要出门的。 “嗳,有件事,你能不能帮帮我?”她敲他的门,问道。 “哦,什么事?”他正在从衣柜里面给自己找下午去爷爷家穿的衣服。 “那个,”她走到他身边,“我不知道该给你奶奶送什么礼物,我想了好几天了,却始终没有个主意,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眨着大眼睛,极为认真地望着他。 他的手停在衣架上,表情似乎凝固住了,她以为他在思考,其实,他是被她此刻的神情吸引了。她的眼中,他看到的只有他自己;她的眼神,那样的纯洁。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心。此刻,罗逸辰突然相信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凝视着她许久之后,他才笑了下,她不解,疑惑地望着他,问道:“你想到了?” “呃,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的!”他说。 “你?”她并不想要他做什么,便说,“你只要告诉我你的主意就行了,不用你解决。” “真的想知道?”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问,她重重点头。 他故作深思状,对她说:“呃,你知道吗?我们罗家就我一个男孩子,我奶奶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个——人!”他把最后这个字尾音拉的很重,表示强调。 “人?什么人?”她不懂,有点呆的望着他。 “我奶奶啊,最想我给她找个孙媳妇,然后让罗家四世同堂。”他装作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和她并排坐在床边。 她放松了警惕,和他坐在一起,接着他的话说:“是啊,她这么想也很应该啊!可是,你跟我扯这个干什么?我是让你帮我出主意的!” 他的嘴角微微向左侧扬起,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她太熟悉了。 “你,你笑什么?”她赶紧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推下去,从床上离开,站在他面前的地上。 “这就是我给你的主意啊!”他说,“你要是把你当做礼物送出去,我奶奶肯定会高兴地睡不着觉。怎么样?不错吧!我是不是很仗义?” 卷一 077 惩罚的吻 “你的意思是——”她用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他点头。 “神经病!就知道你的脑子里没装好事,我就不该来问你的!”她愠道,说完,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你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地在给你想。”他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放开!我没空和你玩!”她使劲推着他的手,却被他就势抵在墙壁上。 他的手指轻柔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她紧张地发抖,他的眼神让她恐慌。 “我说的真的,考虑一下?”他柔声道,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嘴唇缓缓凑近。 “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她别过脸,躲过了他的吻。 她是那样的不情愿,她的抵抗,他是感觉到了的。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他问。 “否则还能是什么?”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眼神,“罗逸辰,我知道我这个人很白痴,可是,就算我再怎么笨,也知道你我是怎么回事。你无聊,所以你想玩,我在你家住着,你就把我当成了你排遣寂寞的玩具。你我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也很清楚,之后发生过什么,也不需要说明。你要是想玩,就请你找别人,我想,是有人想陪你。如果,你要结婚成家,那就请你去找适合的人,去找那位姚静,不要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愤怒地吻上她。 这次,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他是那样的用力,甚至是在咬她,痛得她不停地打他推他。 这是个惩罚的吻,没有热情,没有温度,只有痛。 “你知道什么?”他盯着她,“凭着自己的臆想给别人下定义,你以为你是什么?” “我——”她想要解释,却不知说什么。 “做玩具,是吗?好啊,你想知道我要怎么玩吗?告诉你,这才是刚开始!”他的眼中闪过凌厉之色,好似万箭射向她。 他松开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大力甩上门。 “神经病!”她摸着自己的嘴唇,怒道。 不出所料,嘴唇被他咬出血了,她一边擦着,一边在心里骂着他,同时又对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感到好奇。 好像也有过这么一次,她说了类似的话,他生气的走了。 ——混蛋,事实就是事实,难道我冤枉你了吗? 他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所有想要忘记的,全都浮现,挣开眼睛,面前却是空空如也。 对于沈冰来说,大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到底要给罗家奶奶送什么礼物?想着这个,她就忘记了罗逸辰方才的一切。 卷一 078 不为取悦(二更) 家里好安静,静的好像连百合花瓣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左思右想,始终没有个主意。怎么办?眼看就四点多了,怎么办? 她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突然,有人敲门。 门是开着的,她回头一看,是他! 他的手上拿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塞到她手中,说:“这是我出差的时候买的,你就拿去送给奶奶,说是你买的。” 她满心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翠玉镯。 “这个?”她问。 “我奶奶喜欢玉石,本来就是我想送她的,既然你没准备,你就送了吧!反正都一样!”他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罗——”她站起身叫他,他却没了影子,回答她的只有他关门的声音。 他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她现在不知该如何对待他,走近也不是,远离也不是。 望着盒子里那个翠玉镯,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半小时后,他过来叫她,说是妈妈打电话让他们两个过去。她赶紧准备了下,就走出房门。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梳梳头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她从来都不化妆。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他再一次看呆了,好像她是从一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轻盈灵动,却又娴静优雅。 他淡淡地笑了,柔声问道:“怎么没有把链子戴上?” “我——”她停顿下,说,“我还是,还是还给你,太,太贵了。” 他没有理她,却径直走进她的房间,问:“放哪儿了?” 仔细一看,那个项链的盒子,就在她的桌子上静静地躺着。看这样子,她真是打算不要的。 推着她进了洗手间,他站在她身后,把她的头发撩起来,认真地把项链给她戴上,然后对着镜子说:“你看,这不是很好吗?女孩子就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这不是为了吸引男人或者什么,是为了让自己自信,明白吗?” 她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挽起她的手,亲了下手背,说:“走吧,要是太晚了就不好了!” “那个,罗逸辰,”她抓住他的胳膊,“我会存钱还给你的!”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快到军区大院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些事,跟她报告了家庭成员的状况。 “我爸兄弟姐妹四个。大姑是老大,大姑的女儿叫如雪,比我大三天。我爸是老二,接下来就是二叔,他家有两个双胞胎的妹妹,罗欣和罗琦。小姑最小,她家有个妹妹,叫刘璇,现在在美国读大学,今天不会在。所以,今天吃饭的,就是我们这么多人,不知道如雪会不会把她家小丫头带上。”他说。 ———————— 作者题外话:米有投票票滴,记得投一下哦,一下就好!千万别霸王我哦! 卷一 079 模糊的表白 “也就我这一个外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见过我爷爷奶奶的,他们都很喜欢你。不过,说句难听话,我小姑、婶婶和罗欣罗琦,就有点那个了。”他看了她一眼,“我们家女人多,所以话也多。我今天带你去买东西,也是怕人家说你,到时候你难堪,我也难堪。” 她困惑地望着他。 再怎么糊涂,再怎么神经大条,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清楚归清楚,这其中有好多事她都不明白。首先就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话在心里憋着,她不愿说出来。要是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呢?自己和他,且不说差距有多大,虽然不至于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那样,可也不是一个环境的。再者,两个人认识也没多久,认识以后发生的事,简直不能用正常逻辑来衡量。第三,他家里不是有意要让他和姚静交往并结婚吗?姚静家族也有好些军政高官,她堂伯还是副省长,这样门当户对的婚事,他还会拒绝吗?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明白,却也不好问,只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也许,等他和姚静恢复正常了,一切就都回到本来的面貌了吧! 在两个相差悬殊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人,究竟能有多大的可能性得到幸福?恐怕是微乎其微吧!怪不得古代人那么讲究门当户对呢!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沈冰这么想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他没有说姚静也会去参加奶奶的生日宴,因为即便到了此时,他还希望自己不要在那个场合见到她。他很清楚,爷爷奶奶过生日,很少会邀请外人,沈冰是一个特殊,而姚静今天若是出现,绝对不像沈冰这么简单,她是身负一定的使命的,也寄托着很多人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会不自主地压抑起来,而此时,他的视线也会不自主地往身边移去。 即便到了此时,他也为自己今天近乎疯狂的举动而惊讶。他竟然会跑去为她买东西,还是这些具有特别意味的商品。怪不得那些店员都会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甚至还是未婚夫妻。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笑了。 到了爷爷奶奶家,果真,他看见了姚静。不管到何时,在一群人中间,她总是那么显眼。 他的眉头一蹙,见如雪走过来,他便恢复了常态。 “这就是沈冰吧!早就听外公外婆夸你了,今天真是见着真人了!”如雪拉着沈冰就往客厅走,罗逸辰跟在身后。 姚静本来是在和罗家的女孩子们聊天的,一见沈冰到来,心中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 她看着罗逸辰,心想,怪不得迟迟不来,原来是这样! 沈冰跟着如雪走过去,如雪给她做介绍,她都礼貌地问候。 “小冰,坐到奶奶身边来!”罗家奶奶微笑着招呼。 罗逸辰在沈冰身后推了推她,她赶紧把礼物从包包里掏出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捧到奶奶面前,说了句“奶奶,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奶奶面带笑容接了过来,打开盒子一看,笑着说:“你看你这孩子,还这么破费干什么?来了就好好玩,你这样子,不是见外了吗?”又对罗逸辰妈妈说:“英子,你是不是没和孩子说清楚啊?” 罗逸辰妈妈赶紧说:“妈,这是小冰的心意,您就收着吧!” 这时,姚静和罗欣罗琦都过去看沈冰送的什么,之后,三人便把沈冰从头到脚打量着。 沈冰装作没看见她们的眼光,罗逸辰说的没错,这几个人的确是有点那个。 卷一 080 险些成兄妹 罗逸辰向长辈们问好之后,就被姐夫和姑父们拉过去了。至于沈冰,则和如雪等人坐到一处去了。 “嗳,沈冰啊,你这个链子好漂亮!”姚静故意说道,于是,罗欣罗琦以及如雪都凑过去看了。 “这个啊,我们科里有同事戴的,就连这个坠子都不便宜,要两千多呢!”如雪说。 几个人都惊讶地盯着沈冰。 “哇,两千多啊!沈冰,你好有钱啊!”姚静的声音好大,几乎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只有爷爷奶奶听得不太清楚。 罗逸辰想要走过去帮沈冰说几句话,可是又觉得不合适,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愤愤地盯着姚静。 “其实,这不是我的。”沈冰浅浅地笑着说,“我同学听说我要来参加奶奶的生日会,特意借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钱,等回去就还给人家了。既然这么贵的,我还真的要好好保存,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赔不起。” 罗逸辰本来是装作无意地听着她们的聊天,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也在看他。 视线相接之时,两个人都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或许是因为太关注罗逸辰了,姚静将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桂英,我看着沈冰不错啊,长得漂亮,人也文静乖巧,还真是个好孩子呢!”罗逸辰大姑对罗逸辰母亲说。 “是啊,我们都瞧着不错。看着你们大家都有贴心的姑娘,我们家就那臭小子,现在啊,我还真想认小冰做我的干女儿呢!”罗逸辰母亲说。 “这个主意好啊!到时候辰儿结婚了,你们还能有个姑娘在身边,大哥大嫂也算是赚到了!”这是罗逸辰小姑夫的话。 大家都笑了,而罗逸辰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如雪也开始吆喝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罗逸辰的变化。 沈冰被大家说的有些拘谨起来,低下头不说话。 这时,罗逸辰爸爸大笑,说道:“就算是不认作干女儿,小冰也和我们自己的女儿是一样的。小冰,你说,是吧?” 沈冰看着罗叔叔慈祥的笑容,也笑着点头。 罗逸辰这才松了口气,走到爷爷身边坐下来。 “听你妈说,你们最近很忙?”爷爷问。 “还好吧,反正来来回回每天都那样。我还年轻,又没成家,当然就要给别人多分担一点了。”罗逸辰答道。 爷爷点点头,说:“人家都比你大,处理问题的经验和方法也是比你要丰富的。你不能怕辛苦,觉得自己多干了就吃亏了一样,其实,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历练历练,将来有机会担当大任的时候,也会游刃有余。” 罗逸辰笑了,说:“上次外公也这么说来着,你们二老不会是商量好了吧!” 爷爷大笑,拍拍孙子的肩,说道:“我们还用得着商量吗?” 罗逸辰紧接着爷爷的话说:“我现在觉得没有成家倒是好事,这样可以把精力多多放在工作上,可以多学点。” 一听这话,他妈妈就着急了,生怕公公支持罗逸辰这荒唐的想法。 “结婚也不影响工作嘛,妈,您说是不是?”罗逸辰母亲对婆婆说。 奶奶点头,说道:“是啊,辰儿,你可别老是打马虎眼,再这个样子,小心奶奶拿拐棍抽你!” 奶奶这认真的样子,引来众人一阵欢笑。姑姑和婶婶们就开始八卦了,主题全在姚静身上。大家都看出来了,姚静今天来,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身份就是罗逸辰的未婚妻。 在场的罗家人,除了罗逸辰父子和爷爷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是这样看待的。 卷一 081 给她做媒 大家聊着聊着,到了六点,就准备出门吃饭去了。 儿媳妇和女儿们陪着老寿星上楼换了喜庆的衣衫,其他人都在楼下等着。 罗逸辰去洗手间,碰上了如雪的丈夫赵海超,两个人也是从小的玩伴,就聊了起来。 “那个沈冰,挺不错的嘛!我想给海延介绍,你看怎么样?”姐夫笑着问。 赵海延是赵海超的堂弟,听赵海超这么说,罗逸辰道:“你可得了吧!海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在这儿瞎操心。” “那也没关系。你看啊,”姐夫揽着罗逸辰的肩,“沈冰长得漂亮,又很清纯、文静,虽然不怎么爱讲话,可是呢,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样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海延是有女朋友,不过,都是那种谈着玩的,估计见了沈冰,也就会改变主意了。我还是得快点说,要是被别人说走了,海延就亏了。” “哎,我说你别说风就是雨啊!沈冰那家伙,性格内向的很,你要是说了,她即使心里不乐意,哪里会明着拒绝你。你这样子不就是强人所难了吗?别说是帮海延,我看反倒是害了人家才是!”罗逸辰说道。 赵海超挑挑眉,说道:“你好像和沈冰很熟啊,不如你帮我说说?要是撮合成了,少不了你这个大媒人的好处!” 罗逸辰推开他的手,慢慢往客厅走,说道:“这种好事,你还是别来找我。” 走到客厅,罗逸辰见沈冰一个人站在窗前,好像在看着鱼缸里的鱼。那安静的模样,和周围他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姐妹相去甚远,也和平时跟他斗嘴时不同。 他走过去,轻声咳嗽一下,她回头浅浅一笑,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见鬼,怎么会这样子?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却因为这一下的意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咦,逸辰,怎么回事?”如雪对丈夫说。 赵海超便把刚刚和罗逸辰说的事跟妻子说了一遍,如雪点点头,说:“这也不错,舅妈早就张罗着给沈冰找对象了。把她介绍给海延,舅妈他们也不会反对哈!” “是啊,我刚刚跟逸辰说了下,就怕那小子不上心,你抽空再给他说说。”赵海超道,如雪点头。 “这里面有好奇怪的鱼。”见他不说话,沈冰也担心别人怀疑他们,就指着鱼缸说。 卷一 082 他很热情(二更) “哦,是,奶奶喜欢养鱼。不过,你不是学生物的吗?怎么也会觉得有奇怪的鱼?”他接着她的话说。 “我才学了一点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哪怕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将世间一切都了解的。”她说道。 他的视线虽然停在鱼上,余光却是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他感觉很舒服。 这时,姚静打破了这种静谧。 “怎么?你们突然研究上鱼了?”她拍了下罗逸辰的背,说道。 “啊,没有,没事干随便看看。”他答道。 大人们都不在客厅,姚静突然踮起脚,亲了下他的脸颊,把站在一旁的沈冰看呆了,赶紧别过脸去。 “你这是干什么?”他似乎有些厌恶地推开她。 “问候你啊!你以为是什么?”姚静道。 “大庭广众的,你也不注意影响!”他怪怨道。 “这有什么?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保守了,过去你可不是这样哦!你总是会——”姚静说着,好像沈冰是空气一样。 “好了!”他甩开她,朝着楼梯而去。 姚静的脸上是得意的笑意,看了沈冰一眼,有意无意地说:“他可是很热情的,你说是不是?”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沈冰感觉姚静的眼神很锐利,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内心一样。 姚静没有再看沈冰,往如雪那边走过去。 寿宴就在大院正门出去的酒楼里,这里都是军区的房子,承包给了外面的人。而这座酒楼,经常接待军区的要员,很是高档。除了吃饭的地方之外,酒楼里还有KTV,因为消费较高,即便是周末,这里也不会因为人多而显得拥挤。 罗家订了个三楼的豪华包厢,里面有两桌,今天人多,正好可以坐下。 长辈们坐在一桌,孩子们坐在一桌。 席间,晚辈们向奶奶恭祝生日,并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 选位子的时候,沈冰是和罗欣罗琦坐在一起的,而姚静和罗逸辰则是在一起坐着,正好在沈冰对面。 罗欣罗琦姐妹两个对沈冰很冷淡,沈冰就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地吃饭,可是每次一抬头,就会看见他和姚静那貌似亲密的模样。 这是有长辈在,要是私底下,这两个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不过,人家是男女朋友,想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哪里容得她多说的。沈冰心想。 卷一 083 催着结婚 “静姐,你和我哥,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我们可等着当伴娘呢!”不知是罗欣还是罗琦说道。 沈冰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端起水杯喝水,装作无意地看着他。 姚静倒是有些羞涩,看着罗逸辰,见他毫无反应,心中不免郁闷,却又不愿丢面子,便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偎依着他,对提问的人说:“这个嘛,还不急!” “怎么不急了?奶奶等着抱重孙子可是很多年了!”突然一个声音从罗逸辰身后传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姑夫! 被小姑夫这么一说,姚静更加羞涩了,低下头,拿余光瞥着身边的罗逸辰。 “小静,你羞什么?这是迟早的事,赶早不赶晚,你看看,如雪的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你们两个可得——”小姑姑又走过来,坐在姚静身边说,话语却被罗逸辰给打断了。 “小姑夫,您这是端着酒杯来挑战了吗?”罗逸辰站起身对小姑夫笑着说,接着又回头对赵海超道,“海超,你看,有人打上门来了。上啊,让小姑夫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赵海超一听罗逸辰吆喝,也站起身,把小姑夫拉着坐下来,开始准备拼酒了。 这时,罗逸辰对两个堂妹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天到晚少在那里操心我的事,赶紧找两个傻小子来陪我们喝酒。” “对对对,你们两个赶紧的!我们的队伍要赶紧壮大起来!”小姑夫对罗欣罗琦说道, “是啊,小姑夫说的对。”赵海超帮腔道,“还有沈冰,你也是啊,抓紧找个男朋友带回来,大家就更热闹了!” 沈冰不知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她的身上了,也不知如何应答,只得低下头。 罗逸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和小姑夫拼酒的事情上来。 小姑夫和赵海超都是军人出身,说夸张点,都是在酒缸里泡出来的。而在这方面,罗逸辰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三个人开始划拳,如雪便坐到沈冰身边,先是说她的衣服很漂亮啊,说她皮肤好啊什么的,听得一旁的罗欣姐妹有些不爽,两人白了沈冰几眼。 “嗳,我说,沈冰啊,你是不是有好多人追?现在有男朋友没有啊?”如雪夸完,便直奔主题而去。 卷一 084 男人与蛤蟆(二更) 沈冰笑了笑,说:“姐姐你过奖了,我哪里有人追?我妈妈生怕我嫁不出去!” “阿姨可真是多虑了。你一定是没看上的吧!”如雪说道,“嗳,我跟你说,我家小叔子,人很不错的。个头高,长得帅,医科大硕士毕业的,现在和我一样,在军区总院当医生呢!既然你现在也没男朋友,哪天约上你们见见?我听大舅说你在那个癌症研究所工作?大家也算是半个同行,共同语言也多一些,你说怎么样?” 沈冰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面露难色。 “哎呀,姐姐,人家不乐意,你还非要介绍!海延哥难道就找不到女朋友,至于你这样子啊!”不知是罗欣还是罗琦说的。 “去去去,你懂什么?”如雪对表妹说道,“沈冰这是矜持,这才是招人喜欢呢!你们两个还是好好向沈冰学学,小心啊,没有男人受得了你们!” “受不了就算啦!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还是那双胞胎姐妹之一说的。 “哎,我说,小欣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哪有这样比的啊!”这是小姑夫的话。 “就是,我们这一屋子优秀男人呢!”赵海超接着说。 双胞胎姐妹笑了,说道:“是啊,所以外面的男人被你们一比就逊毙了,哪里还能看得上眼?” 小姑夫点点头,说:“这才对嘛!”说罢,和赵海超大笑起来。 罗逸辰看着沈冰那犹豫不决的神情,再看看如雪,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便起身走过去,揽着如雪的肩,笑着说:“小姑夫今天状态很好,我们都没办法了,怎么,你来替我一会儿?你们夫妻上阵,肯定比我要厉害!” “去,别来拉我!我这和沈冰说重要事情呢!”如雪道。 他看了沈冰一眼,对如雪笑道:“哎呀,你就忍心看着我被小姑夫灌翻啊?我告诉你,今晚要是我醉了,我就上你们家去,和我们的小公主挤一张床,怎么样?” “你真是没个正经!”如雪道,“小静在那里,你也不过去和她好好聊聊,跑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要说睡,也不该是上我家!你的,明白?” 如雪说着,往姚静的方向看去,姚静正在和两位姑姑相谈甚欢。 “我告诉你,舞蹈演员可是很在意身材的,我现在就怕小静不给你生,你可得抓紧!”如雪对罗逸辰低声说。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捧个场哈!狂亲!!! 卷一 085 偷偷握着的手 沈冰都听见了,却装作没有一样,端起茶杯喝水。 他又不自觉地看了她一眼,对如雪笑着说:“你怕什么?想要孩子的话,过几天我就抱一个回家,难道非得要姚静生啊?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 “越说越不像话了!”如雪怪怨道,“家里的意思很清楚,小静对你也是情深意重,你就放下你的架子,好好和她相处,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不就好了吗?什么抱个孩子回家,你以为你随便抱一个来,家里人会认啊?” 他的视线时不时地在沈冰的身上停留,如雪却没有注意到。 “我才不管呢!只要是我喜欢的人生的,家里人不认,我认!”他说。 沈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清醒着还是在说醉话,又低下头了。第六感告诉她,他其实一直在看她,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不愿意承认。 “你醉了吧?现在酒量下降了?”如雪听完他的话,问道。 听如雪这么说,罗逸辰就干脆和她挤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其实是坐到了她和沈冰中间。 “是啊,我醉了。如雪,是兄弟就给我报仇去,看你老公也不帮我!”他揽着如雪的脖子,脑袋搭在她的肩上,可是,另一只手却在桌子下面握着沈冰的手。 沈冰不敢动,也不敢看他,只得任由他这样握着她。 “罗逸辰,你别假借酒醉占我老婆便宜啊!小心我收拾你!”赵海超见罗逸辰这样缠着如雪,大声道。 另外一桌,长辈们都听见了他们这一桌的闹腾,罗逸辰的叔叔便走过来开始劝妹夫和女婿别喝了。 “去去去,赵海超,我和如雪可是一起长大的,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多了。你怎么连先来后到都不懂了?”罗逸辰继续说道。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他和如雪、赵海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哎,姚静,赶紧去把那个不要脸的给带走,越说越没规矩了!”赵海超便对姚静说。 姚静看着罗逸辰此刻的样子,心中却是不解,因为他刚刚没喝多少,现在怎么会这样呢?可是,既然赵海超已经说了,大家都当她是罗逸辰的未婚妻,这种场合下,她就要去照顾他了。 于是,姚静便起身朝罗逸辰走过去,谁知罗逸辰却说:“赵海超,你找不到帮手就找女人啊?亏你还是个当兵的!” 赵海超还要说什么,却被小姑夫给拦住了,便作罢了。 卷一 086 做了第三者(二更) 这边,如雪使劲推罗逸辰,却推不动,便说:“你适可而止吧!都是要成家的人了,又不是小时候,别再这样了,你让小静怎么看啊?” 罗逸辰微眯着眼,动了动眼皮,说道:“要成家怎么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赖着如雪不走,桌下那只手,松开了沈冰的手,穿过她的裙子,覆上了她光裸的大腿。 眼看着姚静就过来了,沈冰紧张不已,使劲用手推着他的,却没有效果。 姚静走到罗逸辰身后,柔声道:“辰,你是不是醉了?要不就去那边沙发上躺会?” “才没有呢!”罗逸辰否认道,下巴继续在如雪的肩上蹭。 姚静见自己的劝说没效果,可是又不愿认输,便推了推沈冰,意思是让她离开,沈冰要走,可是腿上还是他的手,根本离不开。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这是要干什么?沈冰很着急,他的余光瞥到她,那眼神就是要她坐着别动,可是,她哪里敢?斗争几秒之后,他便把手移开了。沈冰如获大赦,赶紧从座位上起来。 “姚静姐,你请坐!”沈冰说着,把位置让给了姚静。 沈冰是一直陪着笑脸的,可是,姚静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却是满眼的恨意,沈冰的笑容立刻僵住了。难道说她发现了什么? 的确,姚静是知道了些什么的。罗逸辰的行为是有些反常,她一直在观察他,刚刚他和沈冰那几秒钟的眼神交流,姚静也全都看到了。或许她天生就是个很敏锐的人,或许她的注意力就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 姚静的眼神,让沈冰越来越心虚,也越来越觉得不安。 人家两个是公认的情侣,甚至是未婚夫妻,她又算什么?现在这情形,她感觉自己有点像第三者了,在人家妻子面前和丈夫调 情,这是多么不齿的行为! 她说,自己绝对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现在她做的,不就是在破坏他和姚静的“家庭”吗? 这么想着,她的神情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以至于姚静走过去的时候故意踩了她一脚,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罗逸辰虽然一直趴在如雪的肩上耍赖,虽然没有看见姚静看沈冰的眼神,却知道她踩了沈冰,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卷一 087 替她解围 姚静开始显露自己温柔的一面,耐心地劝罗逸辰休息,而沈冰也从两人身边离开,换上笑容去了长辈们那一桌。 不知是姚静太过温柔呢,还是罗逸辰和她感情太好,总之,没过几分钟,姚静就把罗逸辰给搀到沙发上躺下了。 沈冰那边和爷爷奶奶说话,奶奶的脸上始终都是笑容,甚至还用手抚摸着沈冰的脸庞。罗逸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苦涩难言。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晚饭就结束了,长辈们陪着爷爷奶奶回家休息,剩下这一帮晚辈继续玩。罗家家教甚严,可今天是周末,便放开让他们几个闹去了。 罗逸辰躺在那里半小时,喝下去那点酒也早就醒了,起身送爷爷奶奶下楼。 临分手前,爸妈交代他少喝点,和沈冰早点回家,他答应了。 大人们离开后,如雪夫妻、罗逸辰、姚静、沈冰,还有罗欣罗琦便上楼进了KTV,继续疯狂。 几个人要了间豪华包厢,空间大,不止可以唱歌,也有足够的空间跳舞。 还没开始玩,姚静就出了个主意,说只是唱歌喝酒没意思,让大家玩游戏。众人便问是什么游戏,姚静说“就是咱们过去常玩的那个捉瞎子的游戏啊!” 沈冰完全不懂姚静在说什么,这种游戏,她听都没听过。 “好啊,很久没玩了。”如雪赞成道,便让丈夫叫服务生拿了一盒扑克牌过来。 “那个,怎么玩啊?”沈冰小声问身边的如雪,如雪便打开牌,给沈冰讲了一下玩法。 好像也不容易啊!沈冰心想。 “怎么惩罚呢?”罗欣问。 “最后一名,两杯酒,倒数第二,一杯酒,怎么样?”姚静说。 她指的是KTV里那种小酒杯,这一杯量也不多,大家也都承受的了,便答应了。 沈冰很是担心,一来自己不会玩这种游戏,二来她酒量太差。为了不至于太丢人,她便说:“我还是不玩了吧,我来给大家倒水点歌好了。” “一起玩才好玩嘛!”赵海超道,“谁想要唱歌谁去点,赶紧开始吧!” 包间里灯光很暗,罗逸辰又距离沈冰很远,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也猜到她说这番话的意思了。 在赵海超的吆喝下,游戏开始了。 第一轮,鉴于沈冰是新手,便没有惩罚,只是演示性的玩了一把。 可是,从第二轮开始,接连三四盘,沈冰都是最后一名,作为输者,她被迫喝了三四杯啤酒。 等到第五杯的时候,她已经喝不动了,罗逸辰便从姚静身边离开,坐到沈冰旁边,从她手中拿过酒杯,说道:“沈冰没怎么喝过酒,她输的我来喝!” 卷一 088 难言的深情(二更) “咦,逸辰,你怎么——”赵海超不解,问道。 “她的酒量太差,要是喝醉了,等会回了家,我爸妈还不得吃了我?反正大家都是为了玩嘛,谁喝都一样!”罗逸辰解释道。 他不知自己这样的说法能不能让别人相信,却还是把沈冰输的酒全都喝掉了。 “算了,让他替吧!谁让沈冰是他的新妹妹呢?”如雪说道。 话音刚落,罗逸辰端着酒的手突然抖了下,喝下去的时候,嗓子眼里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 “真是好心啊,哥,什么时候你也疼疼我们!”罗欣道。 “你个没良心的,长这么大,你哥我替你背的黑锅还少吗?真是的!”罗逸辰道。 罗欣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说话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姚静的变化,此刻,看着罗逸辰在沈冰身边帮她,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她是想借着游戏灌醉了沈冰,让她出丑,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可是,罗逸辰的行为让姚静受到了更大的屈辱。 游戏继续着,沈冰还是千年老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杯杯喝下酒。她推推他,让他不要再喝了,甚至有几次去抢他手中的杯子,被他拒绝了。 她的心中酸酸的,不知是因为太甜蜜而酸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偶尔,他的手偷偷握住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再拒绝。 黑暗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秘密的交流。 玩了半小时,始终都是沈冰输,如雪便说停止了,让两个妹妹去选歌开唱。 大家轮番上阵,或跳或唱,而罗逸辰则躺在沈冰身后的沙发上,静静地听着。 沈冰坐在那里,她不敢看姚静,也不敢再看罗逸辰。 终于,如雪叫她唱歌,才让她从尴尬之中解脱。 不知道谁点了《广岛之恋》,这是男女对唱的一首歌,可是没人来唱。沈冰便接过麦克,男声谁来呢?如雪正和老公在一旁窃窃私语,双胞胎姐妹和姚静喝茶吃零食。 前奏响了起来,竟然是罗逸辰在一旁唱了男声,沈冰讶异地望着他。 他偷偷地握着她的手,唱完了自己那一部分,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她便接了下去。两个人一句一句,不知是因为触动了内心的感情还是什么,沈冰竟然感觉自己有种要哭的冲动,被他握着的那只手,颤抖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更加用力了。 明明是第一次在一起唱歌,可是,两个人的配合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大家都停下自己的事,专心听着他们的演唱。 这段感情,如果能称之为感情的话,到底是不是错误?到底是谁纵容了谁?让大家总是沉迷于这美好的幻觉当中,难以抽身?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声音泄露自己的心情,越是这样压抑,那只手就越是攥得紧。后来,他干脆掰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 不敢看对方,谁都清楚此刻自己的眼神和渴望是什么。 这首歌,好像唱了好久,让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 作者题外话:这一段,感觉是本文到目前为止最心酸的一段,55555555 卷一 089 温情表演 等到音乐结束,她赶紧把手从他的中间抽开,真是好担心别人会发现什么。 除了姚静之外的四个人都不自觉地拍手了,赵海超甚至赞叹说:“没想到你们两个唱的这么好!”然后对如雪说:“老婆,幸好咱们今天没献丑,要不然被他们笑话死啊!” “是啊,看来今后不能拿这首歌当咱们的招牌了。”如雪道。 “看看你们夫妻两个,真是一唱一和。”罗逸辰放下麦克,笑道。 “哥,厉害啊!你不会是喝多了,超常发挥吧?”罗琦笑着问罗逸辰。 “这个嘛,秘密!”罗逸辰说完,继续倒在沙发上。 姚静实在是没法再忍受了,这算什么?先是给沈冰挡酒,现在又唱这种暧昧的歌,罗逸辰,你到底想怎么羞辱我? 别人没那么多想法,特别是双胞胎,从沈冰和罗逸辰那里接过麦克,开始又唱又跳,整个包间从刚刚那略微伤感的气氛中解脱了出来。 姚静打开啤酒,一瓶接着一瓶喝,她情愿把自己灌醉,也不要再看这罗逸辰和沈冰这样的表演。一边是罗逸辰和沈冰这样的暧昧不清,一边又是叶如雪和赵海超的恩爱秀,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唉,看着叶如雪夫妻两个,姚静就是忍不住地羡慕。人家两个也是青梅竹马的,结婚后恩恩爱爱,家庭幸福,为什么自己和罗逸辰就是做不到呢?虽然过去也有过甜蜜的时光,可是,等她想要重新开始时,竟然发现他的心已经变了。 叶如雪沉浸在丈夫温柔的情话之中,突然发现了姚静的异常。 怎么回事?今天一直都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叶如雪推开丈夫,坐到姚静身边,劝道:“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喝这么多啊?” “如雪,你别管我,让我喝吧!”姚静把如雪抢过去的酒瓶子又夺了过来,泪流满面。 “这,这是怎么搞的?”如雪道。 姚静这么伤心,一定和罗逸辰有关!如雪便开始找,结果发现罗逸辰躺在沙发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你给我起来!”如雪绕过姚静,走到罗逸辰面前,就开拉他。 “干嘛?”他甩开如雪。 沈冰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不过,看如雪这么生气的,赶紧让开,站到一边去了。 任凭如雪怎么拉,罗逸辰就是不起来。姚静看着这一幕,哭的更厉害,又打开一瓶酒开始灌。 —————————— 作者题外话:三角恋的爆发,吼吼! 支持在哪里,哈哈哈 卷一 090 奇怪的恋人(二更) 赵海超一看这情形不对劲啊,赶紧过去给老婆帮忙。 “逸辰、逸辰,你起来啊,别赖着了,你才喝了多少就在这儿装醉?”赵海超推起罗逸辰,说道。 “你们两个莫名其妙啊,我躺一会都要管!”罗逸辰很不悦。 “要躺,你回家躺着去,没人管你。可是现在,你看看小静,你把她怎么了?赶紧过去哄哄啊?”如雪低声道。 罗逸辰瞥了姚静一眼,就要往沙发上倒,却被赵海超给挡住了。 “我说话你听没听见?”如雪怒道。 她的声音好大,就连正在唱歌的双胞胎姐妹都听见了,大家全都呆呆地望着如雪三人。 罗逸辰也生气了,说道:“她爱怎样就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叫她来的吗?” 姚静这下真的是火了,“哐当”一声把酒瓶砸在茶几上,众人都吓住了。 “罗逸辰,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还要我怎么样?”姚静吼道。 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状况,不是说要结婚的吗?怎么还这样啊? 对于姚静的质问,罗逸辰根本不理会,坐起身来,打开几瓶啤酒,说道:“不是要喝吗?来啊!” 说完,他不理姚静,拿起一瓶就给自己灌。 姚静的泪,因为他这反应也止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罗欣罗琦赶紧把音乐声关掉,大家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个人。 看着罗逸辰一瓶一瓶灌着自己,沈冰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她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和她无关,可是她怎么就是不忍心看着他这个样子? 想要去劝他,可是怎么劝?本来姚静就好像对她有敌意,她要是去劝,不就让事情更糟了吗?不劝吗?他看起来是很伤心,这样子喝酒,身体可怎么办? 他面前的空瓶子越来越多,大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沈冰刚向他走了两步,就见姚静把酒瓶从他手中抢走。 “是我不对,你别这样,好不好?”姚静的语气软下来,恳求道。 见姚静开口了,如雪等人也都开始劝罗逸辰。 “哎呀,小两口总有矛盾的嘛,你们回家好好谈谈,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大家都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呢?”赵海超道。 虽然罗逸辰和姚静还没有结婚,可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就是夫妻了。 而那三个字,在罗逸辰听来是那样的刺耳,可是,此刻,他不想解释,不想辩驳。 沈冰走过去,蹲在地上把已经打开却还没有喝的啤酒从他眼前拿开,却被他一把推开,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卷一 091 难堪的兄妹 刚刚的事情还没完,他又这样对沈冰,众人更加疑惑了。 沈冰无辜地望着他,其实伤心透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见她倒下,他本能地要伸手去拉,可是,还没来得及,如雪就把沈冰扶了起来。 “罗逸辰,你疯了是不是?我们都跟你有仇吗?你至于这样吗,啊?先是对小静不理不睬,现在又这样对小冰,你的脑子坏掉了是不是?”如雪骂道。 “哥,你——”双胞胎凑过来,劝道。 沈冰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罗逸辰,你看看你什么态度?赶紧跟小冰道歉,听到没有?”如雪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沈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拿起一瓶酒灌了进去。 “喝死你算了!”如雪道。 担心他们姐弟两个吵起来,大家分别开始劝,让他们都消消火。 “逸辰,你和小静的事,你们自己回去解决,可别把气往沈冰身上撒啊!人家好心好意地关心你,你就这样对她?你这哪里有个哥哥的样子?”赵海超的语气显然比如雪要好很多,毕竟,他是姐夫嘛! 之前说他和姚静是夫妻,现在又说沈冰是他妹妹,罗逸辰的忍耐力,好像到了极限。 “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谁叫她多管闲事!”他怒道。 这下子,别人不知道怎么想,如雪就更火了,没见过这小子这么不是东西的。她这动手就要打他,却被丈夫拦住了。 “都是她自找的!”罗逸辰又说了句。 沈冰只是凄然一笑,他说的没错,都是她自找的,她是什么人,凭什么去关心他? 没有说一个字,她起身就往外走,他的手抖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 “琦琦,去看看!”如雪对表妹说,罗琦便跟了出去。 看着罗逸辰这么对沈冰,姚静心里的火算是彻底灭了。 于是,她又变成了那个温柔大度的姚静,柔声劝着他,劝着如雪。 谁都没有搞清楚这当中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罗逸辰最亲近的人,却不知他还会这样对待一个女生,何况是被称为他妹妹的女生! 沈冰刚一出去,罗琦就跟出来了,沈冰却不知道到底是双胞胎里的哪一个。 “沈冰姐,你,你没事吧?”罗琦问。 “没事,我就是想去下洗手间!”沈冰微微笑着说。 “我陪你去吧!这边你不熟。”罗琦倒是很热心。 沈冰拒绝了,说自己去就好,让罗琦回去继续玩。罗琦也没办法,看着沈冰挺正常,便回去了包间。 去了洗手间,她想要安静下,想要理清楚自己的心情,可是,越理越乱。 罗琦回去后报告了情况,说沈冰一切都好,大家便安心了,所有人也都平息了心情,赵海超开始吆喝着大家继续玩,而罗逸辰也不愿再喝了,起身往洗手间去。姚静跟了出去,被他撵回去了。 好一会没见沈冰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他的心中还是不安,便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卷一 092 教训色 狼 还没到洗手间呢,就听见有人在争吵。 是个喝醉酒的男人在纠缠一个女孩子,这种事,在这样的场合很平常,罗逸辰也没在意,就走了过去。他不喜欢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他没有理会那两个人。 那个醉酒的男人把那个女孩子挡在墙边,女孩子又低着头,罗逸辰也就不知道是谁。 可是,当他刚走过去,就听见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很熟悉,是幻觉吗? 他回过头,见那个男人的手要在女孩子身上乱摸,而那女孩正在挡着,一边阻挡一边骂。 没错,是她! 混蛋,竟然敢对她做这样的事! 罗逸辰大步冲过去,一把抓过那个男人,照着脸就是两拳。那人本来是喝醉酒了,没有平衡感,被罗逸辰这两拳直接打倒在地,根本站不起来。而罗逸辰,好像根本没有解气,跨坐在那人身上,不停地用拳头打。对方也不示弱,和罗逸辰扭打成一团。沈冰在一旁拉,可是怎么都拉不动罗逸辰。 这时,附近包厢的服务生赶了过来,还通知了保安,这才将两人拉开。 两个人都受了伤,沈冰抬起手给罗逸辰擦着嘴角的血。 “二位,二位,请消消气,消消气,想必是误会误会!”值班经理赶紧跑来说合。 在这里发生因试图猥亵而爆发的肢体冲突,要是报到派出所,搞不好要让歌城停业整顿,经理哪里希望这样啊,干脆就向两方赔罪,把事情压下去。 “臭小子,你还敢打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那醉汉道,“别,别说老子摸摸她,就是睡了,谁又能把我怎么样?啊?” 一听这话,罗逸辰冲过去又是一拳,保安赶紧再次拉住他。 “贱货,还跟老子装清纯!也,也不知,不知睡了多少个,还,还——”那人含糊不清,满口污言秽语。 罗逸辰越听越气,回过头,他就对沈冰说:“打110,报警,不跟这种人废话!” 这时,有个服务生在经理耳边低语几句,经理赶紧上前给罗逸辰陪笑,说道:“先生,您看,这都是误会。这位先生也是喝多了,您,您就权当是给我们面子,放过这件事吧!这位小姐的精神损失,我们陪,您的医药费,我们陪,就请您,请您高抬贵手——” “还愣着干什么?”罗逸辰对沈冰道。 见他这么生气,沈冰又不好不答应。可是,在歌城打架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对罗逸辰也是有不好的影响。外面的人哪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哪里知道他是为了她而动手的?搞不好还会传的乱七八糟。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说的清楚的。 “算了吧,我没事,就,就别报警了!”她拉着他的胳膊,劝道。 “不行,像这种色 狼,要是不给点教训,下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把手机给我,我打!”罗逸辰道。 大家继续劝,那个醉汉的朋友过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一边劝醉汉,一边劝罗逸辰。这种事,闹到公安局去,肯定是醉汉要负主要责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冰劝罗逸辰算了,经理便派人将肇事双方分开,带去两个独立的房间治疗伤势,并继续劝告。 卷一 093 要她亲他 “你轻点,疼死了!”罗逸辰道。 沈冰小心地给他贴创可贴,见他叫,便说:“拳头打在脸上,比这个疼多了,也没见你叫!” 他不说话了,她又说:“你不是很能打架的吗?怎么会被那种人打出血?” “你怎么知道我打架的事?”他问。 “廖飞说的啊!他说,你们那帮人里头,你最能打了。还说了你们当初为了如雪姐姐打架的事呢!”她说道。 他忍不住笑了,却抽动了伤处。 “别笑,越笑越痛。”她说,他这次很乖地不笑了。 “一说到那次,我就生气。”他说,她问他原因,他接着说,“那时候,我们还读初中,隔壁高中的一个男生追求如雪,不是写情书就是送花,吓得如雪都不敢上学了。然后呢,我就和廖飞、赵海超兄弟,还有几个院子里的伙伴,给那个男的写了封信,约出去了。然后就打了一架。最后当然是对方求饶了,可是呢,就因为那件事,如雪就喜欢上赵海超了。” “为什么啊?”她问。 “其实都怪赵海超自己,他太笨了,反应又慢,还没把敌人怎么着呢,自己就先挂了彩。如雪那个笨蛋,明明是我最拼命,她就只看见赵海超。结果,后来,就现在这样了。”他叹道。 沈冰忍不住笑了,说:“那是英雄救美。明明不能打,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宁可受伤都要往前冲,如雪姐姐怎么会不感动呢?” 她说着,把服务生送来的医药箱收拾好,他转过头望着她。 其实,刚刚他不也是一样吗?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他是为了她。 “你看我干嘛?”她问,“我的脸上又没被人打。” “那你呢?”他问。 “我?我什么?”她不知他的意思。 “算了,没什么?”他笑了下,摸了摸创可贴,照照镜子,“没破相,还好。” 她低下头,双手交叉,又抬起头,嘴巴张开了好几次又闭上,最后才说:“刚才,谢谢你!”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好歹我也流血了,你就嘴巴上说谢谢吗?” “那,那你,你还要怎样?”她支吾道。 “你没看电视上演的吗?男主角从坏人手里救下女主角,通常,通常女主角都会,会,以身相许的。”他瞥了她一眼,见她又低下头,便说,“我又没说要你那什么,可是,你起码,起码要——如果你是温柔的女生的话,不是应该亲亲我吗?” 卷一 094 激情拥吻(二更) 他这么说完,知道她是不会做的,便继续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伤势。 可是,当他回头的时候,她慢慢向他靠了过来,挺起身,有些犹豫却又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将自己的唇靠近他的。在他惊讶的眼中,她轻轻亲了下他的唇。 接着,她红着脸望着他,问:“这样,可以吗?” “不够!”他说着,将她揽入怀中,两个人的上半身紧紧相贴。 在她毫无防备的状况下,他的舌就如灵蛇般窜入了她的唇齿间,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扶着她的后脑,深情拥吻。 她不知该怎么办,他的吻时而炽热,时而温柔,好似要将她彻底融化一样。而她,真的在他的怀中慢慢失去了理智,整个人越来越软,好像所有的气息都被他抽走了一样。 不想松开,好想就这样一直和他吻下去。 他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为何就这样吻着她,不知为何这样眷恋。 是一直以来的逃避终于找到了抒发的途径,还是压抑的情感得到了归宿? 她的手,不自主地攀上他的双臂,闭上眼迎合着他的索求。这是第一次,她根本不懂得该如何与他相纠缠,不懂如何才是取悦他。取悦?为什么要取悦?只是让自己随着心走罢了。 缓缓地,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大手开始隔着衣料摩挲她,穿过衣服抚摸着她。 快要无法呼吸了,是因为缺氧才让大脑这样眩晕吗?可是,这感觉,真的好让人依恋。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凝视着身下脸颊绯红的她。 “刚刚,在里面,我推了你,你——”他说不下去,是自己的错。 “我知道!”她低下眉,轻声道。 “对,对不起!”他说。 她没说话,想必他是有很多的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他赶紧拉她坐起身,帮她整理了下衣服。 原来是值班经理,他进来把事情跟罗逸辰说了一遍,说对方知错了,请他们不要曝光。 “这是他们赔付的钱,这是我们的,请二位收下。”经理说道。 沈冰是不想拿人家的钱的,罗逸辰却是很坦然地收下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作罢了。 “那我们走吧,出来好久了,他们一定着急了!”沈冰说着,站起身。 他却还是坐在那里,她问他干嘛不起来,他说“晕的站不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走路吗?”她使劲拉他的胳膊,他就是不动。 ———————————— 作者题外话:感谢每一位好朋友的支持和鼓励! 每天从后台看到大家的投票,一个个熟悉的还有陌生的名字,都给了影儿莫大的信心,谢谢大家!若是大家对文文有什么看法,请随意留言告诉我,呵呵 我爱大家! 卷一 095 男人的要害 “让他们等太久了。”她说。 “那你扶着我!”他竟然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她瞅着他,一脸郁闷,可是他好像就是赖在那里不起来。明知他在耍赖,她也没办法,只得扶起他。 “好了,没那么难受吧?”他说道,便松开她,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别,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了,看见了不好。”她使劲把自己的手往出来抽,她越抽他抓的越紧,而且,他也没了先前的温柔,脸色阴沉着。 “你难道想让姚静看见吗?”她问。 “那不是你要管的事!跟我走!”他冷冷地说道,拉着她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双方再发生冲突,经理特意将他们安排在相距较远的房间。因此,罗逸辰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对方。 “你平时对我那么凶的,怎么刚才那个人轻薄你,你就那样?”他说。 “我也动手了!只是,只是我力气太小。”她答道。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她,说:“知道男人最弱的地方在哪里吗?” 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了,只不过,刚刚地方太小,没法使力。” 他一脸疑惑,她嘟嘟嘴,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不就是你们男人的那个吗?一脚踢过去,疼死人的,对吧?” “真是不敢小看你啊!”他叹道。 “所以,你可当心点,小心我——”她逼近他,用手指着那里,“明白了?” “死丫头,还想给我来那招啊!”他不怀好意地笑道。 “算了,别玩了,赶紧走吧!”她推了他一把,两人这才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罗逸辰和沈冰出去好久都没回来,别人倒是没怎么在意,姚静却坐不住了。她找了出去,洗手间根本没有沈冰的影子,让服务生看了男洗手间,罗逸辰也不在,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因为一直怀疑他们的关系,此刻,姚静脑子里已经是那两人缠 绵的情形了。 回到包厢,她便跟如雪夫妻说没找见那两人。既然要捉奸,就让别人去好了, 如雪也害怕出问题,毕竟这种娱乐场所还是很乱的,便让丈夫出去找。 找了一大圈,给罗逸辰打电话都没反应,赵海超不禁担心起来。就在他向大厅那边的服务生询问的时候,罗逸辰和沈冰过来了。 “哎,海超,你怎么在这里?”罗逸辰老远看见他,就喊了一声。 沈冰赶紧甩开罗逸辰的手,跟在他身后,这才没让赵海超看见。 卷一 096 隐瞒真相(二更) “你还说呢?我差点就要报警了,你们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去?出了什么事了?”赵海超问罗逸辰道。 “没事没事,走吧!”罗逸辰拍拍赵海超的肩。 “你的脸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哪儿呢?”赵海超急了,对着保安就问。 “算了算了,别问了,走吧,我没事!”罗逸辰担心赵海超一追究的话,真相就出来了,便赶紧推着他走。 三人回到包间,赵海超便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这脸上,还有这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众人围过来,姚静是冲到罗逸辰身边的,抓着他的手就看,问:“怎么搞成这样了?你还疼不疼?” “我没事,这点皮肉伤能把我怎么样?别大惊小怪的!”罗逸辰道。 “我看你是有大问题,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高兴的。不会是让人把你脑袋打坏了吧?”如雪说道。 “哎呀,看你们一个个的,实话说了吧,”罗逸辰也不想被大家这样问下去,便坐在沙发上,说,“刚刚出去见义勇为了,有个色 鬼调戏一个女孩子,我就发扬了一下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给那色 鬼一点教训。” “吹吧你!那色 鬼是你自己吧!”罗欣道。 “你这小丫头,你哥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罗逸辰道。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咱们继续玩还是回家?”赵海超问。 “玩啊,这才几点?你们家小丫头,早就睡着了,你们就安心玩吧!”罗逸辰道。 大家发现,这一趟出去,罗逸辰虽然是负了伤,心情却好像超级好。不过,依然是姚静满心怀疑,她时不时地看着沈冰,可是,沈冰丝毫没有破绽。 难道说,罗逸辰受伤,和沈冰没有关系? 罗逸辰和赵海超两个坐在一起玩牌喝酒,如雪则拉着沈冰和姚静聊天,双胞胎姐妹就是一直在唱歌疯玩。 沈冰知道姚静在怀疑她,所以她始终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刚才被他吻的场景,总会不合时宜地跃出脑海。那种奇妙的感觉,总是让她难忘。每当想起那件事,她的视线就会不自主地瞥向罗逸辰,而这时,她竟然发现他也在看她。她的心就会不自主地漏跳一拍,甚至感觉自己的脸都变得滚烫。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自己一有这样的感觉,她就好像听见他若有似无的笑,这样一来,就更加难堪了。 卷一 097 一起回家 大家玩到十二点多才散了,罗逸辰和沈冰远一些,其他人全都在院子里住着。 走的时候,如雪本来是吆喝着罗逸辰送姚静的,可是罗逸辰看起来醉了,如雪只好作罢,罗逸辰便被沈冰搀着坐到了出租车上去。 如雪看罗逸辰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便嘱咐沈冰照顾好他。 等那两人乘车离开了,如雪怪怨丈夫道:“你干嘛让他喝成那样?” “你放心,逸辰的量,我很清楚,那点只是小儿科,他清醒的很!”赵海超揽着妻子,说道。 “没看出来。清醒还能那样?让他送送小静都不行。要是舅妈生气,我就说都是你干的。”如雪道。 “包在我身上啦!逸辰他肯定是乖乖回家,倒在床上就梦周公,不会有问题的。”赵海超道。 出租车里,沈冰陪着罗逸辰坐在后座,他醉的不成样子,坐都坐不住,她只得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司机问要去哪里,沈冰说的是罗家的地址,罗逸辰却说“延平路12号”。 那是他在省政府那套房子的地址吧!沈冰却不知他为何要去那里,难道是怕太晚了,影响父母休息?可是,都醉成这样了,还记得不能打扰父母,真的醉了吗? 一路上,他很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进了那个院子,司机不知往哪里开,沈冰也不知道,她就推了推罗逸辰,他才坐起身指路。 到了家门口,他把钥匙给了她,她一边扶着他一边开门。 等到把他安排到床上,她已经累得一身汗了,想要起来去洗个脸,他的半个身子压着她,让她不能动。 待气息喘匀了,她才推推他:“哎,你起来,压死我了。” 她这么说,他反倒往她身上多靠一点。两三次之后,她也没办法了。 “你要休息的话,先把衣服脱了吧,这样穿着衣服睡觉多难受啊!”她说道。 这句话,他算是听到了,便翻转了身体,平躺在床上,四肢叉开着。 看来这家伙是不打算自己脱 衣服了,悲剧啊,为什么要我做? 她在心里哀叹着,却还是坐起身帮他脱 衣服。 总算是费力地把他的T恤和长裤脱了下来,她又是一身汗。 看他睡得香,她便赶紧去了浴室,准备冲个澡。都这个时间了,学校宿舍是回不去了,罗家那边也不好回去,只有在他的沙发上凑活一晚。即便是这样,也得凉凉快快再睡。 卷一 098 脸红心跳的事(二更) 水温也调好了,她便把衣服都脱在浴室外间的衣架上,走到蓬蓬头下去洗了。 真是累死了,那家伙不是说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醉吗?那怎么还喝成这样了?男人真是的,喝醉了就受不了,那么重的。 她边洗边想,很快就冲完了。 就当她在浴室外间擦身体的时候,浴室门突然开了,吓得她赶紧拿毛巾挡在自己前面。 门开了,罗逸辰走了进来,她不停地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糟了,衣服就在门后的架子上,根本够不到啊!怎么办?她越来越心焦。 谁知,他看都没看她就一直往浴室里面走。 是他没看见吗?不会吧?难道说这家伙在梦游?她想,便挡着自己的身体跟着他走过去。 天啊,真是梦游!他竟然穿着内衣就冲凉! 她赶紧跑过去,把水关掉,因为她看见水是冰的,连一点热气都没有冒。喝醉了的人,要是着凉了可是很危险的。 关掉了水,她取下喷头开始给他调水温,毛巾就掉在了地上。 心里想着他是在梦游,看不见自己,所以她也就没在意。 调好了水,她就帮他把背心脱掉了,他倒是挺配合的。不过,他的内 裤怎么办呢? 算了,脱吧!他都看过我那么多次了,我现在就是看光了他,也没什么不道德的,算是扯平了。而且,他现在梦游,哪里知道我看过他? 她这么想着,明知自己的行为很不淑女,可是,好奇心和报复心理此刻完全占了上风,让她继续了这个荒唐的举动。 手放在他的腰两侧,她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确保他还是在梦游状态。确定之后,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开始脱他的内 裤。 一点点向下脱,越往下,她的手抖得就越厉害。没办法,她只得弯着腰站在他面前,视线不自觉地就被那个凸起的物体给吸引了。她知道那是什么,课本上看过的,可是,活物这可是第一次见。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往下脱,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一定要正视男人的身体,包括男性的生殖器官。 虽然这样做着心理建设,可她依旧觉得自己的脸滚烫不已,要是能看得见的话,估计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穿越了那最艰难的一段征程,终于把裤裤脱下来了,可是,她又出了一身汗,刚刚算是白洗了。 抬头再看他,safe!还在梦游着。 她安心地平息了呼吸,打开水让他冲。 水流从喷头上一直流了下来,落到了他的身上,也溅到她的身上。她想要扔下他离开,却又觉得不忍心,毕竟是梦游的人啊,还是帮帮忙吧!而且,自己也出汗了,顺便冲一下好了。 ———————— 作者题外话:看霸王文滴,乖乖站好,打PP哦!哈哈 卷一 099 看光了他 于是,她和他面对面站着。这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他面前真是不高,才过肩膀而已。再看看,这家伙其实长得挺不错的,五官棱角分明,而且看起来皮肤很好。真是没天理,出身在那样好的家庭里,还长成这样,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关掉水,帮他打沐浴露,到了腰部以下的部位,她还是被那个陌生的物体吸引力。到了这时,她才暗自感叹,原来自己也是色 女一族啊! 不过,这有什么,要用平常心来看待,脑子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就这样! 她第三次抬头看他有没有醒来,真是太好了,梦游真是好事! 于是,她蹲下身,仔细地观察那个所谓的男性生殖器。 “原来长这样啊!哦,这样子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还小心地用手指触碰,“这个洞,就是尿液出来的吗?那么,男人射 精也是从这里?会不会两种液体同时出来呢?奇怪啊!” 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突起物的前端,说道:“软软的,这么软,怎么进到女性的身体里呢?怎么穿透那层膜呢?骗人的吧?” 从不同的方向观察,她甚至还伸手去量长度和粗度,捏一捏试试硬度。总之就是对这个东西研究了好久才结束,虽然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决。 就当她给他打完沐浴露准备冲水时,险些被吓得坐在地上。 那个被她以为是梦游的人,正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吓死我了,没事没事,只要我不叫醒他,他就不会醒的。”她自我安慰道。 谁知,他却说:“当我是小白鼠吗?看了那么久,看够了没有?” 天啊,他不是梦游!怎么会这样?完蛋了。 一时之间,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办了。两个人赤 裸着身体面对面站着,她还刚刚把人家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天啊,怎么办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溜吧!她露出极为难堪的笑,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他一把抓到了怀里。 “想不想洗个鸳鸯浴啊?”他痞痞地笑道,不等她回答,就放开了水,紧紧搂着她的腰站在水下。 水流把他身上的泡沫也冲到了她的身上,她现在满心后悔,怎么会以为他在梦游呢?一定是他一开始就骗人的!要不然她不会这么不小心。可是,现在怎么办? ———————————————— 作者题外话:哈哈,会被吃掉么? 多多支持哈! 卷一 100 激情燃烧(二更) 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滑到腰间,一直到她的臀部。 水不停地往下流,她连话都没法说,只能在他怀里挣巴,却根本阻挡不了他的骚扰。 胸尖不断地磨蹭着他的胸前,臀部也被他揉捏的难受。 见她这样,他关掉了水,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啊!想知道那软软的怎么进去吗?等会去床上给你实验还是这里?” “不要,你,你放开我。对不起,我错了,你别乱来。”她挣扎着,说道。 “我不会乱来啊!我会让你好好享受的!”说着,他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了她。 她被迫踮起脚,任由他吮吸着自己的唇舌,却是毫无办法。 他的手死死地将她贴在自己的身上,同时不安分地到处抚摸。这柔软的身体,这甜蜜的味道,真是叫他欲罢不能。 她感觉到他的舌的温度越来越高,而那个之前被她当做重点研究对象的物体,此刻也顶着她的身体。 神啊,千万不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反应从拒绝变为了接受,再由接受变为了迎合,甚至用自己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也更加紧密地和他贴在了一起。 好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他更加投入了这场激情与柔情的舞蹈。而她,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从浴室到了他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的。 两个人似乎没有了思考能力,任由本能指引自己的行为。 他的手指插进她湿漉漉的发间,依旧疯狂地吻着她唇舌,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依靠在一起,那无尽的情 欲如同火焰一般将他们燃烧。 身体内部好似有股热流四处乱窜,无处泻出,两人都不自主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那张被自己吻的肿胀的小嘴,一边亲吻着她的脸颊一边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 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微眯着双眼,嘴巴却因这陌生的欲望一张一合,时不时地发出诱人的音符。 不想停下,他的吻向下移动到她的锁骨,狠狠地啃噬着,她终是无法压制这痛苦的欢愉,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而这一声声,完全成为了催情的药,让他欲罢不能。那充满魔力的手,也滑到了她的双腿之间,探索着那里的神秘。 她弓起上身,口中呓语。 他凝视着她这被情欲所燃烧的娇躯,胯间的渴望再也无法压制。 ———————— 作者题外话:呜哈哈,看来小白兔危在旦夕了呀! 卷一 101 肌肤相亲 身上突然多了好多的重量,她微微睁开双目,凝望着身上的男人! 男人?罗逸辰? 她那迷糊的大脑突然射进了一道电波,让那些已经近乎瘫痪的神经细胞活动起来。 他的欲 望被她的爱 液包围,正直挺挺地在她的密林中蠕动,如蛇一般,似乎在寻找着进入的时机。 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感受到拂面而来的他的气息,她的心中既恐惧,又似乎有些期待。而她知道,这恐惧终究是占了绝对上风的。 “不,不要,不要。”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 不知是她的声音太小,还是他的感官都集中在胯间那一处,他丝毫没有听见她说什么,甚至撑起身体,分开她的双腿,准备进入那个渴望已久的温柔之所。 本能地,她收起双腿,想要将他赶走。 前进遇到了阻碍,他疑惑地望着她,只见她满脸恐惧之色,两只手还抵着他的上半身,不让他再靠近。 “你,你,”他没想到她这样,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从她的身上离开。 躺在她的身边,他苦笑了,虽然声音很轻,她却还是听到了。 “对,对不起,我——”她轻声道。 “没什么,是我,我太心急了。”他转过身面对着她,“我们,我们还没做到那一步,你别担心,你还是过去的你。” 她低下头,不语。 “睡吧,很晚了。”说着,他又把她搂住。 “我,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她说着,抬起身就想走。 床头灯照着两人赤 裸的身躯,她真害怕会发生什么。 “别走,我想抱着你!”他又把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再次肌肤相贴。 “我去穿衣服。”她说。 长夜漫漫,这样光光地抱在一起,一旦想要做了,可就一点阻碍都没了。 “要是我真的想做,你穿衣服有什么用?”他轻声笑道。 她找不到借口了,可是又不愿离他这么近,慢慢地开始分开两人的距离。 “别乱动,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的!”他警告着,拉回了她。 她现在只得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根本不敢睡,而他好像渐渐睡着了。 他睡得好像很安详,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和他走到这一步,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讨厌他一次次对自己的轻薄,对他那个阴晴不定的性格又觉得烦,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了他?明知他不会是自己今生可以依靠的那个人,明知他不是那个可以和自己牵手的人,为什么就忍不住走近了他? 罗逸辰,到底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作者题外话:米有被吃掉,是不是让大家都失望了啊?哈哈 卷一 102 难舍的爱恋(二更) 黑夜安安静静地就走向了天明。 也许是担心的缘故,她睡得特别晚,因此,直到他起床了,她还没有醒来。 他起床的时候,才五点多一些。凝视着她的睡脸,他好像就是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无法让自己离开。 每一次,只要见到她,他的心情就觉得好轻松,哪怕是和她斗嘴,都觉得那是真实的生活。而现在呢?究竟是自己的梦还是现实? 仔细想想昨晚的事,他的嘴角就扬起笑意。 这个丫头,不知是傻呢还是聪明?竟然真会以为他在梦游?还那么认真的—— 唉,世上原来真有这样的人!可以让自己卸下心防、摘下面具,可以真心地开怀大笑,可以发自内心地生气,让自己感觉依然活着的人! 如果,这一切可以永远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如果每次一睁眼就可以看见她的睡脸该有多好? 是不是奢望太多了呢? 好想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都不再醒来!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着,也知道她是很晚才睡着的。 好想再亲她,好想再拥抱着她。可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昨晚去冲了多少次凉水澡。平生第一次,他体会到了异性对自己致命的杀伤力,也知道了自己的忍耐力有多强。之前的日子,虽然他也忍耐着,可是,没有一次像昨晚这样直接,这样具有超强的诱 惑力。 她总是可以轻易地让他迷失心智,昨晚也是一样。他现在都不敢想象,万一昨晚自己真的没有控制住,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爱他,不是吗?她一直都在躲避,不是吗?可是,要说爱,他爱她吗? 也许,自己不值得她爱,不值得她付出,应该有个更好的男人去爱她,给她世间最美好的幸福。可是,如果真有那样的一个男人,自己可以放手吗? 到了此时,他突然为自己昨晚和这段日子的坚持而感到骄傲,他终究是没有犯下让两个人都后悔的错误! 睡不着,他就起床洗漱了,然后下楼去院子里的小食店买了早餐。等他回到家里时,她还在睡觉。 这个死丫头,这么能睡的,是猪转世的吗? 他便过去喊她起床了,沈冰被他给惊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他盯着自己,那眼神,真是恶心人! 神经病啊!你双重人格啊!昨晚,昨晚还那样情意绵绵,天亮就—— 昨晚?天啊? 卷一 103 就是做了 她这才想起昨晚那脸红心跳的经历,拉开被子偷偷一看,老天,自己竟然到现在还光着身子。 再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态。 昨晚,不会,这小子不会趁着我睡熟了,就那什么了吧?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用被子包着自己的身体,趴在床上开始找所谓的“证据”!听说女孩子第一次是要流血的,要是没有血渍的话,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被他吃了。 从床头找到床尾,甚至连枕头都翻起来找了,什么都没有!浅灰色的床单上干干净净的,一点点印迹都没有! 她这才安下心来,坐在床上擦了擦汗。 再看他,还是那副恶心人的样子,不会是—— 糟糕,好像现在的好多女生第一次都不会出血的,没有找到,也许就是自己也没有流血。没有流血,却已经被他给——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想到这里,她觉得又怨又气,抓起枕头就往他的身上砸。 他还觉得莫名其妙,这死丫头在床上找什么呢?可是,看她的反应,难道她以为—— 不会吧!这个白痴!真是笑死人了! 心中这么想着,不过他还是没有笑出来。 “你神经病啊,一大早发什么火?还打我?”他大声道。 “你,罗逸辰,我恨你!你这个色 狼,你混蛋,你变态!”只要想到自己是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失了身,还是给了他这样一个人,她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拜托,我又怎么你了?我一大早起来给你买吃的,叫你起床,你还要打我、冲我发火,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他说道。 “你——”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你这个骗子,早知道你就是这种人,我还,还傻乎乎地听你的话,还——” “哭什么哭?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那什么了?”他问道,她不回答,只是愤恨地盯着他。 “是,我就做了,你怎么着?”他也毫不相让,和她抬起杠来,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你——”她坐直了身体,大声说道,“罗逸辰,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做了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做什么错事了?”他转过身望着她,“你不就是要我负责吗?好啊,我负责,你要怎样?” “你——”她就觉得他完全是不可理喻,自己竟然还对这样一个人动心。 沈冰,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她包着被子跳下床,寻找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可是,不管哪里都找不见。 “我的衣服呢?”她问。 “你不是很聪明、什么都知道吗?还问我干嘛?”他瞥了她一眼,扔下这句话就走出卧室。 跟这种人生气,只会更气,算了,就当昨晚是噩梦,这辈子再也不要理这个疯子!她这么想着,终于在阳台的晾衣架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他竟然把衣服全洗了挂在那里! 衣服还没干,那就意味着她根本不能离开。她站在阳台门口,呆呆地望着那被风吹动的衣服。 “给你!”他把一件短袖T恤塞到她的手上,“换上这个,赶紧去洗漱,臭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她的手,把那T恤捏成了一团。可怜的衣裳,完全成了某人的替代品! 卷一 104 流泪的豆腐脑 他一直在收拾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套等开始换,之后就拿去阳台上泡到洗衣机里面。 她一直处在生气状态,气他,更多的是气自己。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啊?赤身裸 体和一个男人睡了一夜,稀里糊涂地失了身,现在还光着身子穿着他的T恤。天啊,沈冰,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原则,这样不自爱? 就在她这样悔恨时,他敲门进来了,原来是他看她好久都不出来,担心她做什么傻事,就进来看,没想到她在里面发呆。真是的,早就该料到,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细胞动物,一钻进死胡同就出不来的,自己竟然还傻到为她担心。 “赶紧出来,早饭都凉掉了!”他冷冷地说道。 她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 “罗逸辰,你放开我!”她四肢乱舞。 “给我闭嘴!” “你再这样,我就咬你了!”她威胁道。 他停下脚步,盯着她,说道:“咬啊!我借你十个胆子!” 真是的,老是被他降住! 哼,这次,你休想吓住我!这么想着,她真的扭头就向他的脖子发动攻击。 牙齿还没挨上,她就发现他的眼神不对,跟着他的视线看去—— 天啊,那件T恤本来是可以遮挡住她的关键部位的,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双腿中间那一个部位竟然就清楚地暴露在空气中。 她吓坏了,再想不起咬他的事,赶紧把T恤往下一拉,双手死死地捂在那里,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了。 看着她这一幕,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抱着她进了餐厅。 看着餐桌上的早饭,她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 按道理说,一个女生看到一个男人做这些,多半会感动不已,虽然不一定会感激涕零,但是至少会动心吧!可是,沈冰看到这些,心中五味难解。 “这家的豆腐脑味道不错,卖了很多年了,你尝尝!”他说。 对于沈冰来说,时间仿佛停止在了此刻。 盯着碗里的豆腐脑,她的手久久无法动弹。 随着时间的流逝,碗里的调料好像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动手?里面有虫子吗?”他问。 她低着头,摇头,赶紧拿起勺子开始吃。 不敢抬头,就是因为害怕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不敢回答他,就是害怕让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是因为自己太爱哭了吗?真是没出息,一碗豆腐脑就哭,沈冰,你真是没出息! 可是,越是这样想,她的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立刻起身冲向洗手间,在他发现之前,把眼泪擦掉。才不要在他面前丢人呢! 看着她突然离座,他很是不解,不知她又出了什么状况。 她一声不吭地吃完了早饭,把碗洗干净,见他在整理屋子,便过去帮忙。 虽然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合作做家务,不过,基本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配合的很好。 洗衣机里,一缸一缸的衣物被洗出来,阳台上,潮湿的衣物带着洗衣液的芳香在晨风中轻轻舞蹈。 她抬起头,望着这些各色的衣物,却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而当他从身后抱住她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 —————————— 作者题外话:看文文记得留个脚印哦,╭(╯3╰)╮ 卷一 105 想要同 居 曾经想象过有那么一天像今天一样,和某个人做着这些事,然后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是不是想我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问道。 “自作多情!”她说了句,然后去掰他的手,他却不松开,反倒是把她转了个身。 “嗳,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 “什么事?你放开我再说!”她说道。 “呃,我们一起住吧!”他说。 她张大嘴巴,惊讶地盯着他。 “我感觉咱们两个挺合拍的,不管是什么方面。而且,你不是要我为你负责吗?不如我们就——”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不要你负责,你赶紧放开我!”她大声喊道,努力从他怀里挣脱。 而他却搂的更紧了,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揉搓,引得她不时地发出呻吟之声。她羞红了脸,却还是在努力反抗。 “身体是很诚实的!”他说着,低头吮吸着她的肩部,昨晚留在那里的印痕依旧还在。 她开始在他的怀里扭动起来,伸手去推他,却总是无果。 “你说,我们是在这里,还是去床上?”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那声音好似带着极强的蛊惑力一般,险些让她失去了理智。 “你这个色 情 狂,我哪里都不要去,你放开我!”她大声道。 他的手早就钻进了那宽大的T恤里面,与她的肌肤毫无障碍的摩擦。 “我喜欢你的身体。”他一边揉搓着她的臀,一边在她的耳边说,“你说你是不是什么妖精啊?怎么这么让我迷恋呢?” “我才不是,你去找你的姚静吧!”她说道。 他突然之间改变了脸色,手也不再怜惜她,嘴唇狠狠地吻上了她。 她只有发出断断续续的支吾声,双手敲打着他的背。 这个吻,完全是在惩罚她,让她感觉到痛楚,甚至流出了眼泪。 “你神经病啊!”解脱后,她擦着眼泪,骂道。 见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她开始取自己的衣服,准备换好之后离开。而此时,她的衣服也都干了。 再也不看他,讨厌鬼! 她愤愤地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去换,可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好像有很多斑点,吓得她站在镜子前看了好久。 这是什么?我怎么会有这些的?不像是疹子啊,什么东西? 她顾不得生气,套上那件T恤就冲出浴室。 ——————————————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留个票票,呵呵,让偶知道有多少姐妹在跟文,好么?一人只要一票就足够了。另外,大家对文文或者影儿有什么建议请随意说,呵呵 谢谢大家支持! 卷一 106 满身吻痕(二更) “罗逸辰——”她叫着他的名字。{ WWW.xiluwx.com } “又怎么了?不是不理我了吗?”他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了她一眼。 “我,我,我的身上怎么会有好多红点?你有没有?”她很慌张,以为是什么皮肤疾病,赶紧问他是不是染到了。 “红点?”他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是吻痕,因为他觉得她应该不至于对吻痕这样大惊小怪,便赶紧起身跑到她面前,也不管她是不是会反对,拉着她进了卧室,就要脱她身上的T恤。 她赶紧拉住衣服,不让他脱。{ WWW.xiluwx.com } “笨蛋,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光身子,赶紧脱了。”他说道,不由分说就把她脱干净了。 昨晚,她就这样观察他,到了今天换过来了。真是报应啊! 虽说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毕竟还是害羞的,用手捂住关键的三个部位。 “红点?哪里有红点?我怎么没看见?”他绕着她转了两圈,又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问道。[ 都市*文学 WwW . ] “就是这些,你看!”她用手指着肩膀,还有胸前的红斑,眼中既担忧又羞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面对着这样一个女孩子,颤抖着手指着她,嘴巴长得好大就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怎么了?你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啊?”她很紧张的问。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把T恤给她套上。 “没事没事,这个,没关系!”他说。 “可是——”她说,“算了,我真是多管闲事,你身上既然没有,那我自己明天去医院看好了。” “我求求你啊,可别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想让别人把你当笑话啊?”他简直是无语了。 “笑话什么?万一真是皮肤病呢?”她还是不懂。 他再次叹气,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问道:“想不想知道这些点点怎么出来的?”她点点头。 得不到他的回答,整个人却被他压在床上,刚刚穿上的T恤算是白穿了,又一次被他脱了下来。 “你干嘛?”她叫道。 “记住,这些点点是怎么出现的!”他说完,便低头吻上了她的肌肤。 时而吮吸时而轻啄,她被他吻得晕了,两只手只有紧紧抓着床单。 过了几分钟,他才拾起身,拉开衣柜,让她站在柜门后的镜子前。 “看,这是刚刚出来的。现在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了吧?”他站在她身后,指着自己刚刚的“杰作”! 她登时红了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卷一 107 以肉抵债 冲回浴室换上了衣服,她已经不敢再出去面对他了。[ 都市*文学 WwW . ] 唉,真是搞不懂这家伙是傻呢还是纯洁?他在心里叹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生活好像变得有趣多了。他的心头突然明亮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了,绝对不能了,一定要和他撇清关系,一定要离开!嗯,就这样,马上走!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三这样说。 “那个,罗逸辰,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昨天晚上的事,我,我也不要你负责了。所以,请你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她走出浴室,面对着他,说道。 他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拿什么还我?” “等我上班了,就有工资了,我存钱还你!”她答道,才不要占他的便宜。 “你不是还要给你妈妈给吗?”他说。 “反正不用你管,我会还给你就是了!”她倔强地答道。[ 都市*文学 WwW . ] “要还钱,是吧?”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她点头。 “我也不要你拿钞票给我,有个简单的方法,以肉抵债!”他揽住她的腰,“跟我住一个月,就不用还钱了,怎么样?” “去死!” “你都是我的人了,难道还想着逃走吗?”他的眼神直逼着她,说道。 “谁说的?我都说了不要你负责了,我不会缠着你的——”她争辩道。 “你这么潇洒?”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呢,我不想做个负心汉!” “你——” “那好,缩短时间,一个星期,怎么样?跟我住一个星期,就不用还钱给我!”他说。 “一分钟也不可能!” “那好啊,现在就连本带利还我,总共——”他想了下,说,“二十万!” “罗逸辰,你土匪啊!你抢劫是不是?”她盯着他,大吼道。 “是你欠我的,我说多少就多少。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还钱,要么陪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他说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答,就只能听我的!现在开始,一、二——” “罗逸辰,你给我——”她伸手去堵他的嘴,手指却被他含入口中吮吸起来。 都说十指连心,此时,她只觉得全身奇痒无比,用力去拔出自己的手指,他就把“三”说了出来。 “好了,时间到!你,跟我住一个星期,这期间,所有的行动都要听我的,要是不听话,我就二十万就继续往上加!”他说。 卷一 108 我咬死你(二更) “你这个——”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是他得意起来。【~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那就成交了!首先,去把这身衣服换掉,把那件T恤穿上,里面嘛,”他打量她一番,“还是穿着。我什么时候让你脱了,你就脱,明白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依旧不承认。 “想要赖账吗?好啊,那你走吧。只要你走了,我就去你们学校的公告栏里贴一个通告,就说你沈冰欠别人二十万,不得已只好卖身还债——”他说着,试探着她的反应。【~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罗逸辰,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你!”她狠狠地盯着他,威胁道。 “不信就试试看喽!”他说着,放开她,坐回到沙发上继续喝茶,也不看她。 她站在那里,气得捏紧了双拳,真想上去揍他一顿。那愤怒眼神,要是可以杀人的话,罗逸辰早就死了十万次了。 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上这种无赖!好你个罗逸辰,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她闭上眼,长长的呼吸一下,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 “没有但是!”他盯着她,“现在只有我向你提要求,你不能提!好了,赶紧去给我换掉,我喜欢看你穿着T恤!” 平生第一次,沈冰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实在忍不住了,冲到他面前,抓起沙发靠垫就开始砸他,他抬起胳膊挡着。 “你竟然敢打我?”等她停下手,他大叫道。 “我咬死你!”她愤愤地说完,气呼呼地离去。 她的这句话,却让他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生活越来越有趣了!他心想。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吃了午饭,是他经常去的馄炖店。 可是,下午的时候,沈冰接到了孟曜的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出去吃晚饭。她也不好问是不是还有别人,神情有些尴尬。当时,罗逸辰正好在她身边坐着翻书,虽然听不清内容,却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他也很不高兴。听沈冰的口气,好像是个很熟悉的人。当沈冰犹豫之时,他就突然把电话夺过来按掉了。 “你神经病啊!给我拿来!”她扑到他身上就开始抢,可是,他把手举得高高的,根本不让她够到。 “你这个人还懂不懂礼貌?凭什么挂我的电话?”她一边抢着一边说。 卷一 109 欲拒还迎 “我想你是不是忘记早上约定过什么了。{ WWW.xiluwx.com }”他把手机攥在手中,说道,“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这样,所以,你就不能。” “你无理取闹!”她怒道。 “说,这个男的,干嘛的?他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他质问道。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她也生气了,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定是孟曜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她急了,用力去掰他的手,却掰不开。[ 都市*文学 WwW . ] “你给我,要不然我就咬了!”她威胁道。 他根本不相信她会真的那么做,也不理她,任由手机的音乐声响着。 见他这样,她真的低头冲着他的手腕咬去。她也担心咬的太重留下牙印,也不好意思,就轻轻的咬了,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啊,你还真的咬啊?”他的反应有些夸张,松开了手。【~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她知道根本没那么疼的,只是他过激了而已,不过,她还是得意洋洋地抢回来手机,跑到阳台那边去接。 跟孟曜解释说刚刚手机没电什么的,孟曜这才放心了。说到晚上的事,沈冰还没说出口,罗逸辰就从身后抱着她,然后低头吻上她的肩。 这个变态,怎么这样子?她在心里骂他,强忍着险些就破喉而出的呻吟声。 见她这样忍,他就转移了战场,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吮吸,大手还覆上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揉搓着。 “呃——”她竟然发出了这样一声,不光是把她自己吓到了,孟曜那边清楚地听到后也奇怪了,罗逸辰却得意起来。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他吻得太激烈,她害怕自己再发出那种声音。显然,这不是罗逸辰要的结果,他不让她这样子,就抓住了这只不乖的手,继续着自己的破坏活动。 不行,这样子继续下去,那边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沈冰担心孟曜以为她在做什么,便赶紧对电话那头说“师兄,我这边信号不好,等会给你打过去啊!”然后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你,你干嘛?放,放开我!”她在他的怀里扭动着,想要挣脱,话语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有力,听起来甚至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罗逸辰才不理会她的要求,继续着自己的行为。 “你放手,啊——”她突然大声叫了出来,这一声让她赶紧咬住了嘴唇。 卷一 110 强烈占有她(二更) “叫出来!”他命令道,翻转了她的身体,俯首吻上了她的唇,手从她的T恤里面伸了进去。[ 都市*文学 WwW . ] 他的吻让她透不过气,再加上手的抚摸揉搓,她的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 她好讨厌这样,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可是,随着吻的深入,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两只脚好似踩在云朵上面,没有真实感。 不想放开她,好想再继续,继续真实地拥有她,可是—— 他突然松开了她,不怀好意地对她笑道:“你的嘴巴最好和你的身体一样诚实,否则,我可不会饶了你,记住了?” “你——”她的气息还未喘匀,就伸手打他,却被他抓住了。 “不许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亲近,明白没有?”他说完,就走到沙发那边坐着继续看书。 真是有毛病!她心想,赶紧又给孟曜把电话打了过去。 其实,孟曜就从刚刚沈冰那几个音符当中听出来不对劲了,毕竟是过来人,那是什么声音,他很清楚。可是,让他不解的是,沈冰什么时候和人交往的?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发出那种声音,尽管他不止一次在梦中想象过这样的情景,想象过她会是怎样的神态,可是,在现实中,他并不想这样听到这声音。因此,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呆滞,好像自己整个人被水泥浇铸了一样,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等到沈冰第二次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响了好久,孟曜都没听见。沈冰还在那边奇怪,孟曜是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会没有交往的对象呢?那么出色的女生。孟曜想着,不禁苦笑了,这才听见铃声,接了起来。 果然,沈冰拒绝了和他的见面,孟曜当然是很失望的。若是没有听到那一声,他还会找借口请她,可是现在,他没有,只说“那改日吧”。 挂断了电话,孟曜躺在床上闭上眼。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几个问题,她什么时候和别的男人有了交往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们难道已经——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到了她面带羞涩的笑容朝着自己走来。再也无法抑制强烈的渴望,将她压在身下狂吻,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的皮肤好柔软,她的身体好似没有骨头一般。当他和她合二为一的时候,那样的感觉真是美到了极点。想要将她的身体撕裂、撞碎,他是那样用力的占有她······ 卷一 111 一定要得到她 一下又一下,好像在她的身上总是有发泄不完的时候。{ WWW.xiluwx.com } 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癫狂,听着她因为自己的勇猛而浪 叫,想象着让她变成这世上最放 荡的女人,只属于他的女人······ 这情形,不止一次在他的梦里出现,可是,他永远都不知道她动情之时的神态,不知道她的声音。直到今天—— 突然,他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身。低头一看,短裤上那个位置已经湿了。{ WWW.xiluwx.com } 每一次,只要梦见和她做那种事,他就会情不自禁地释放。甚至其他时间,他都是把她当做性幻想的对象来*的。最夸张的是,有时候他和妻子做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沈冰,这样才会让他尽兴。 是不是离婚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她了呢?孟曜这么想着,他知道,沈冰对他也是有感情的。虽然他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男女之情,不过,他相信,有这么多年的基础,只要他努力,还是可以把她追到手的。因为,沈冰是个很念旧的人,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她这么多年的帮助,她是很清楚的。【~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所以,现在,他需要的是机会。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新年到来前,他就应该到了美国。那么,就必须在这之前把她劝动,让她跟着自己走。首先第一步,就是和妻子离婚! 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他才不在乎沈冰和那个神秘男人到了哪一步,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得到她! 此时的沈冰,正“奉命”在他房子附近的菜市场里买晚上用的菜。从今天开始,她被迫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一个星期,而这个星期,他要求她负责家里的所有家务,包括给他煮饭。她没有办法,因为他威胁她了。唉,现在遇到这种状况,只有自认倒霉。 现在和他同居,总是让她感觉怪怪的。因为,她认为同居是恋人才会做的事,她和他,算是吗?虽然险些发生了关系,虽然亲吻过很多次,甚至还裸袒相见,但是,不管是她还是他,从来都没有向对方表白过,没有透露过任何心迹。她知道自己对他有感觉,偶尔也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可是,这一切,都好像是她的幻觉一样,根本无法相信。 她说要去给自己买睡衣,他不同意,让她在家穿他的衣服。可是,那样怎么可以—— “你怕什么,这里又没人来。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妈,下周我就住在这边,也让刘阿姨不要过来帮忙打扫了。不会有人看见你的。”他说。 “别人不来,难道我就穿成那样丢人吗?”她说道。 ————————————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们,木有收藏本文滴赶紧收喽!收藏了记得来投票票啊!每天投一下就好了!谢谢大家!狂亲狂亲! 卷一 112 为爱筹划(二更) “丢什么人?我喜欢。”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很明显不愿意和她再说下去。 去买菜之前,她先去了小区门外的超市,把睡衣拿在手中,却又放下了。她知道,要是自己买了拿回去,看他那样子,说不定就直接给她扔了。算了,浪费钱。 沈冰出去买菜的时候,姚静打电话来了,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问他是不是在家里之类的,他只是应付过去了。 姚静不知道他这个房子的具体地址,虽然想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和沈冰在一起,却还是忍住没有过去。 “我还有事,你要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挂了。”他说。 姚静想问他,沈冰在不在,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得挂断了电话。 现在,有关他和沈冰的事,都只是姚静的怀疑。姚静既想要证实自己的怀疑,却又担心这一切都是事实。如果是事实的话,她该怎么面对?罗逸辰现在既然隐瞒着他和沈冰的事,那就是有不愿说出来的原因。也许,他只是和沈冰玩一玩。要是她姚静把他们的关系戳穿了,搞不好还给他们两个人帮了忙,让罗逸辰有理由和沈冰继续发展下去,甚至走到结婚的地步。那样一来,姚静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何况,上周去那个做副省长的堂伯家里,堂伯还当着她的面夸奖罗逸辰,说徐省长很器重他,将来必定是大有前途的。因为知道她和罗逸辰的事,堂伯还特意嘱咐她,好好和罗逸辰相处。 看来,不光是罗家,姚家里里外外也都开始将他们的婚事放到议事日程上了。 爱他吗?还是爱吧。而他呢?这些年下来,似乎真的不再把心放在她的身上了。怎么办?低声下气地去求他?才不!姚静有她的办法,她很清楚罗逸辰的婚事不由他自己决定,而是他那个庞大的家族。只要让他的家族做出了选择,罗逸辰只有接受的份。至于爱情嘛,姚静已经不再期盼了,她不是沈冰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知道爱情和家庭的区别,知道维护家庭稳固的基础,而她也坚信,只要和罗逸辰结了婚,两个人还是可以回到过去那甜蜜时光的。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开始行动。博得别人好感,这对于姚静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至于沈冰嘛,看罗家长辈那么喜欢的,将来少不了来往,还是不要把敌意表现出来,就像好嫂子对待小姑子那样就好。 从这一天开始,姚静正式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而战斗了! —————————— 作者题外话:多多支持哦,今天有三更喽! 哈哈哈 卷一 113 调 情高手(三更) 到了晚上,因为要早起上班,他就很早的洗澡上床了。[ 都市*文学 WwW . ]可是,沈冰坐立不安,他要她和自己一起睡,是在同一张床上。她担心昨晚那样的事再次发生,始终待在浴室里不出去,期待他睡着。 罗逸辰坐在床上看书,看了好几次时间,迟迟不见她回来,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拖延时间了。想一想昨晚的事,他也是有些心跳加速。既渴望,又害怕,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虽然想去叫她,好几次都走到浴室门口,他还是没有走进去,返回卧室睡了。 她在浴室不知待了多久,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她安心地关了灯,躺在了他的身边,却是和他有五十公分以上的距离。 月光洒了进来,她侧过脸看着他,良久之后,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靠近他。 她的手,轻轻地覆上他的脸庞,丈量着他的五官。 其实,他是那种长相清秀的男生,现在这样看起来,竟然会让她不可自抑的动心。可是,也许是因为经常绷着个脸的缘故,他给她的印象就是那种很清冷、高不可攀、不可靠近,让她感觉冷冰冰的。唉,这又是何必呢?他又不是那种人,干嘛给人那种印象呢? 她仔细注视着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呼吸让他的脸上痒痒的。 他一直在装睡,可是现在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醒过来。或许继续睡着会比较好吧,看看这丫头还要做什么。 沈冰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见他这样深深睡着,便大着胆子把手贴到了他的脸上,甚至戳戳他的脸颊,感叹他的皮肤真好,内心嫉妒的要死。 因为是侧着身子的,她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跌落在他的身上。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失误,殊不知是他故意的。 也许是被她捉弄的时间太久,他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趁着转身的工夫将她拉在自己的身上。 “啊——”她大叫一声,“你,你,你怎么醒了?” 两个人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公分,现在不光是可以清楚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甚至可以将彼此的呼吸交换。 还没等他回答,她便赶紧撑起身体准备逃离,却被他揽住不能动弹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会*啊!昨晚观察我的下面,今晚就转移到上面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说沈冰啊,既然你对我这么好奇,不如就给你一个机会体验一下,如何?” 卷一 114 收拾死她 “体验?”她不明白他指的什么,脑袋就被他按下去,唇舌被他俘获。 ——这个色 情狂,就知道没想好事!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手伸到背后去推开他的,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下面。 他的吻让她再度迷失,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两腿间他的欲望。 “时间还长着呢,小心引火上身!”他喘着气松开她的唇,声音因为欲望而有些沙哑。 她红着脸点头,他便从她的身上下去了,去了洗手间。[ 都市*文学 WwW . ] 真是好险啊!她转过身。 他说的对,时间还很长,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还是逃吧!问题是,往哪儿逃呢? 这一夜,她是真的不敢睡了,闭上眼静静地等着他睡着,才小心地钻出被窝,抱上早就放在地上的薄毯,轻轻走出卧室。 在月光的指引下,她安全地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这下就好了,她满意地闭上眼,一觉睡到大天亮。[ 都市*文学 WwW . ] 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他睡得特别安稳,早晨闹钟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醒过来。一转身,手往旁边的枕头上摸去—— 竟然没人?! 他一下子坐起身,四处张望,卧室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趁着半夜溜走了吧? 好啊,沈冰,竟然敢跟我来这套,看我不收拾死你! 他气坏了,拿起手机就给她打了过去。 咦,怎么回事?声音好像是在屋子里? 他走出卧室,循着手机铃声而去—— 看到沙发上睡着的人,他那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按掉了电话。 她平躺在沙发上,一条胳膊还垂在半空中。 这家伙,原来是怕—— 他没有说话,回去洗漱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她睡得太熟了,或许是他动作很轻,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等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茶几上放着一张便条:冰箱里有吃的,你要不想吃,就去院子里小吃店买。 看着他的字,她笑了,哼着歌去洗漱。 十点多,罗逸辰打电话来,说中午回不来,让她自己解决午饭,晚上准备好晚饭等他。 打完电话,他觉得心里甜甜的,虽然过去时常给家里也打类似的电话,可是,感觉完全不同。只要想一想,现在有个人在他的屋子里等着他,心中就是暖暖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不是自己被那个家伙的傻瓜病毒给感染了? 虽然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枯燥,可是他的心情似乎要好很多。 卷一 115 他的小妻子(二更) 沈冰在家里无聊地上网,然后看着时间准备晚饭,这样的生活是第一天经历,却感觉很熟悉。{ WWW.xiluwx.com } 晚上他七点多到家的,看着她做的菜摆在餐桌上,却是面无表情。 “还有汤,我去看看好了没,你去洗手吧!”她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她的身上系着他的围裙,头发绑起来挽了个结,有几缕还垂了下来,看着很有妻子的味道。 妻子?不对,他想象中的妻子是这样的吗?妻子,会是她吗?他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走去换衣洗手了。{ WWW.xiluwx.com } 坐在餐桌前,他望着眼前的饭菜,筷子拿在手中却没动。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管味道怎么样,起码样式挺让人有胃口的。他想。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她问。 他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每一个菜都夹了一筷子,然后细细地品尝起来,那架势,完全就是美食家的模样。[ 都市*文学 WwW . ] “呃,这个菜,醋味有点重。这个,盐太少了,没味道。还有——”他又像个评论家一样,把每一道菜都点评了一遍,不过,他说的全都是缺点,优点一条都没有提。 她的双眼直直盯着他,握着筷子的右手越来越用力,甚至连牙都咬了起来。 “呃,汤的味道嘛,呃,还算是凑活。只不过,我不喜欢吃冬瓜,以后不要做了。”他说道。 “啪”的一声,他惊讶地望着她,原来是她把筷子拍在了桌面上。 “你还有完没完?”她大声说道,“人家辛苦辛苦做了两个小时,你就尝了那么几口,就提这么多意见!” “嗳,我说你,难道就不允许别人对你提出意见吗?难道你做的就是完美无缺的?”他也毫不相让。 “即便是不完美,你起码也要考虑到我的辛苦吧!你那些意见,能不能等到吃完饭再说?况且,是你让我做的,你以为我喜欢给你做吗?”她接着说道。 “废话真多!”他说完,好像不再和她争执,开始正式吃饭。 谁知,他刚把筷子伸到一盘菜上,那菜就从他的手底下消失了。他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又换了目标,可是,她又把他的新目标拿走了。 “你到底要干嘛?”他知道她是在为他刚才的行为生气,却不愿低头。 “你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吗?那就别吃了!”她答道,拿余光瞥着他。 他看起来也生气了,阴着个脸。 卷一 116 要你喂 哼,想让我对你低声下气,做梦!她心想,把菜扒到碗里,优哉游哉地吃着。{ WWW.xiluwx.com } 看着她这样子,他觉得很好笑,心中笑着,脸上却依旧是阴沉着。 这死丫头,越来越猖狂了!要是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他这么想着。 “沈冰,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他的筷子在碗里的米饭上滑动着,偶尔瞥她一眼。 “你让我给你做饭,我做了,还要怎样?”她反问道。 他淡淡一笑,说道:“看来,我们应该白纸黑字写下来才好。我说过,你要服从我的一切要求,当然包括不能违背我的意志。我刚刚提了些意见,你就这样凶,请问沈冰同学,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语言和态度呢?我想,你长这么大岁数,读了那么多年书,什么叫无条件的服从,你不会不明白吧?” 脸上的皮肤紧绷着,双手也捏成拳,她愤愤地盯着他。 “我要喝汤,给我呈一碗。”他的语气依旧那样傲慢。 她紧紧捏着双拳,恨不得给他扔过去,低下头盯着桌面,闭上眼深呼吸。 好了,不和他生气,和他这种没品的人生气,只会让自己不舒服。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她这么劝着自己,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倒是把他给吓住了。 “你要汤,是吧?”她站起身给他舀了一碗,然后放在他面前,“好了,喝吧!” 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若无其事地吃饭。 可是—— “我今天很累,胳膊抬不起来,你过来喂我!”他说。 他这句话,险些让她被饭菜噎住,抬起眼盯着他,他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死罗逸辰,真是使唤人上了瘾。好啊,我就让你好好尝尝使唤人的后果! 她这么想着,又对他微微一笑,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拿过碗,舀了一勺汤。 “张嘴!”她说,他瞥了她一眼,张开嘴巴。 汤还冒着热气,她也没有吹,直接把勺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啊——”他咳嗽起来,她却是淡定地坐着,只不过是在笑。 “死丫头,你想烫死我?”他擦着嘴角溢出来的汤汁,说道。 “没有啊,我只是严格遵守你的命令,有错吗?”她还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说。 可是,他分明就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胆子倒是挺大的!死丫头,看看谁厉害!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心中说道。 卷一 117 用嘴喂他(二更) “要不要继续?”她问。【~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当然要了。只不过,”他的上半身靠近她,一条胳膊支在桌上,抵着自己的下巴,“我担心你又故意烫我,所以呢,我要你用嘴巴喂我!怎么样?” 她的手抖了下,盯着他,眼中尽是他满怀报复的笑意。 死罗逸辰,得寸进尺! “没听见吗?我要你用嘴巴喂我!”见她没反应,他又强调了一遍。 “那样不好吧!多脏啊!”她尴尬地笑着,说道。【~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不会啊!不就是多点你的口水吗?我又不是没吃过,我不介意!”他还真是赖上了。 “不止呢!”她努力搜寻着借口,“这汤呢,我整整煲了一个半小时,要是我给你喂,那营养不是全都被我吸收了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又说。 她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最喜欢了,真是成就感满满啊! “快点,等不及了!”他催促道。【~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她看看他,看看碗,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可是,她就是不愿做那种事。 “啊——”她大叫一声,自己竟然被他一把拉起来,坐在他的腿上了。 “你干嘛?放开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她想要挣开,却被他卡住了,根本逃不掉。 “这样子不是更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腾出手把呈着汤的碗接过来递给她。 神啊,哪位天使快来把这个不要脸的罗逸辰教训一顿啊! 她在心中呼喊着,不得已喝了一口汤,然后转过身,犹豫着凑近他。 他轻轻将她的脑袋推向自己,她睁着眼,将自己的唇靠近他的。 似乎是等了很久一样,未待她的唇贴上来,他就主动贴上她的。 担心汤汁流出去,她只得轻轻松开唇,让口中的汤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这个过程很慢,好像持续了很久。好不容易等自己的嘴巴空了,她红着脸准备离开,他的舌却趁机钻进了她的口中,与她的纠缠起来。 就知道他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任由他这样。 她的动作还是那样的生涩,可他喜欢她这样,喜欢她在自己的主导下这样沉迷。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她。 两人喘着气望着对方,她想问他“是不是不用再喂了”,可是又怕他赖上,便别过脸望着他处。 他好想让她再这样喂自己,可是担心一发不可收拾,担心会上瘾,还是算了吧! 卷一 118 他是陌生人? 于是,他很是不舍得松开箍在她腰间的手,说道:“饭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 她以为自己幻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WWW.xiluwx.com } “怎么?喜欢给我喂?要不,我们继续?”见她这样,他便说。 “哦,不不,我们吃饭吃饭。”她立刻从他腿上起来,那速度之快,几乎是弹起来的,立即冲到了他对面她的椅子上坐下。 她再也不敢看他,方才两个人那暧昧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WWW.xiluwx.com }说实话,刚刚和他接吻的时候,她竟然有感觉了,身体有些发热。好害怕这样,她才不要和他做什么。可是,那种晕乎乎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想,要不然会被他笑话死的! 她这么想着,飞快地吃着饭。 他的速度却不像她那样,依旧是慢悠悠的,完全不是吃饭,倒像是在欣赏一样。 她的手艺很一般,公正的来说,菜吃到嘴巴里,有时候甚至有种怪怪的味道。[ 都市*文学 WwW . ]也许是因为习惯问题吧!不过,他现在倒是喜欢她的味道了。对于新鲜事物,总是要尝试一下嘛! “嗳,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他突然问道。 她一直低着头吃饭,听到他问话,抬起头看着他,过了一分钟才说“等学校的派遣证发下来才能去报到”。 “你们那个单位会解决你们的住宿问题吗?”他又问。 “哦,我听说是有职工宿舍的,就在马路对面的家属院里面。”她答道。 “一人一间吗?你有没有去看过?”他问。 “听说是两人间,那边是市区,寸土寸金的,哪里会有单人间?”她答道,继续吃饭。 “那你要住过去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住啊?听说一个月的房租才几十块,水电费都很便宜的,这些加起来,一个月才扣一百多,多划算!而且,离单位也近,上班也方便!”她说。 “跟陌生人住,不觉得很不方便吗?”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现在和你住,难道你不是陌生人吗? “没事,学校里集体宿舍住习惯了,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学校里,还是四个人住一间呢。现在两个人,已经算是共产主义的待遇了。”她说道。 他点点头,却说:“你有空还是先去附近找找房子,搬出去住。” 她看着他,不理解他干嘛这样管她的事,便笑了下,开玩笑一样说道:“那附近房租可不便宜,你给我出啊!” 卷一 119 危险的关系(二更) 他愣了一下,见她笑着,只说“抽空去看看”。【~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以后再说吧!”虽然不明白他这么说的原因,可是,毕竟他也是关心她,还是别太伤人了。 咦,关心?她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难以接受,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又装作不在意地吃饭。 晚饭的气氛还算是融洽,除了刚开始的部分。两个人依旧像过去在罗家一样,一个洗碗一个涮。 晚饭后,她想出去外面散步,问他要不要出去,他好像想了会,说“我还有点事做,你去吧。{ WWW.xiluwx.com }别忘了带伞!”。 等到家里剩下他一个人,他才倒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依然和昨晚一样,她还在等他睡着然后去沙发。可是,他没有让她那么做,整个夜晚,她都是被他拉在怀里的。没办法,她只有认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再吻她或者做别的任何亲密的动作,她有些安心地睡着了,只有他一直无法入睡。[ 都市*文学 WwW . ] 现在回想一下和她的“接触”过程,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就一个月的工夫,可是这一个多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从刚开始对她的排斥和戏弄,直到现在这说不清楚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如今,即便是和很多人同处一个空间,只要她在,他就会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眼里似乎只有她。而如果是像这两天一样,家里只有两个人,他就喜欢时时刻刻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没有任何的交流。 真是奇怪,不会是喜欢她吧? 不可能,怎么会喜欢她呢?脾气不好,又爱哭,神经还大条,除了长得漂亮点、身材好一些之外,没什么优点。 漂亮吗?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姚静啊,还有韩蕊啊,都比她有女人味。身材好吗?差强人意吧! 可是,这样一个平平凡凡的女生,怎么会让他恋恋不舍? “死丫头,你会不会是巫婆?是不是给我施了魔咒啊?”深夜里,他轻声说道。 怀里的人早就睡去,根本不会听到他的话。 他叹息着,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家里人已经不止一次唠叨他的婚事了,在姚静没有回来前,这股风还没那么盛。姚静一回来,逼婚就开始了。 还在生姚静的气吗?经过了这三年,当初的爱与恨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所以无所谓什么生气和原谅。人与人之 间,最危险的不就是像他现在对姚静这种心境吗?没有爱也没有恨,有的只是冷漠。 卷一 120 夫妻生活 大家都要他和姚静结婚,而姚静也是同样的意思。可是,他到底要什么?他想要一个怎样的妻子,怎样的家庭? 怀中的人动了动,转了个身,才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罗逸辰啊罗逸辰,如果你不会和她结婚,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和她在一起? 她是个很单纯的人,这年头,单纯就等同于傻。是啊,她很傻,喜怒哀乐全都会表达出来。如果说他喜欢她,那也就是喜欢她的傻。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是柳下惠,不止一次想要得到她的身体。【~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可是,他没法那么做。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却是无法松开怀抱。 夜,就是这样漫长! 天亮时,沈冰早早醒来了,因为昨晚睡得很踏实,而他还在梦中。她便起床去院子里小吃店买了早饭带上来,然后叫他起床。 他依旧是一言不发,洗漱完毕就去餐厅吃早饭了。 “我喜欢吃家里做的东西,以后,你还是尽量不要去买了,自己做。”他一边吃一边说。[ 都市*文学 WwW . ] 以后?你还想以后?做梦!她心想。 不过,既然只是一个星期,那还是听他的话吧,免得出什么岔子。 “好吧,你喜欢吃什么,看我会不会做。”她说。 “呃,有包子和稀饭就好。”他很认真地说。 “包子?我不会做!”她说。 他瞥了她一眼,想了想便说:“那你就去楼下买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做。” “为什——”她还没说完,就被他的眼神把话给逼回去了。 “我喜欢的,你都要会做!没有为什么!”他说道。 暴 君、独 裁者,她在心里嘀咕着。 等他出门的时候,她不自主地就送他到了门口。 刚要开门走,他却突然转过身,两三步走到她面前,深深吻了她。 她完全处在茫然状态,双手徒劳地在空中乱舞。 “好了,我走了。中午回不来,晚上嘛,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吻了大约三四分钟,他才松开她,说道。 她呆呆地点点头,却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直到他关上门离开,那关门声才将她的意识唤回。 怎么搞的?这情形怎么像是夫妻一样啊? 错了,错了,不能这么想,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为了还钱,鬼还在这里伺候他! 她这么一遍遍劝说着自己,终于心安理得地回到了餐厅,将早饭的战场打扫干净。 可是,如果将来结了婚,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场景呢? 一边洗着碗,沈冰憧憬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 未来也许会很美好,关键是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卷一 121 假冒男友? 早上的时候,实验室的同学来电话,约她去确定周末谢师宴的事。【~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大家计划的是,周六下午请大家唱歌打牌,然后晚上吃饭。现在就约她去看看吃饭的地点,因为有好几个候选,大家还没有定下来。 沈冰答应了,因为罗逸辰中午不回来,她正好可以出去和同学逛街。 今天下午,徐省长要和政策研究室那边的一些专家开个碰头会。按照惯例,晚上会是工作餐,可是,因为徐省长还有别的安排,这个聚会便由办公室来处理了。陈主任代表徐省长出席了,罗逸辰则是陪着省长去见了中央派下来的巡查员。 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便趁着去厕所的工夫给沈冰发短信,让她晚上不用等他了。 “我会尽早回家”,他这么说。 短信发出去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她讲这么有特殊意义的话。 不过,想着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应该不会往别的方面想,他这才略微放心了。 沈冰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和同学坐在街边休息。显然,她的EQ不像罗逸辰想象的那样低,她还是为他的语气和短信和内容感到意外。 然而,罗逸辰的推断还是差不多的,她的注意力只是停留了那么一会儿,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很快就以“我和他不是同类人”为理由将自己说服了。 几个同学去了几家候选的酒店,考虑到大家的经济承受能力,最后确定了一家中档的餐厅,定了包厢。之后,大家就散了。 回到他家里也是一个人,沈冰便在外面继续逛,和一个名叫杨敏的同学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去。实验室的同学中,她和杨敏算是最要好的。 两个人闲聊着,好久之后,杨敏突然想到什么,道:“沈冰,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沈冰点头,杨敏接着说:“那天,孟老师问我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沈冰脸上的肌肉突然僵住了,很快就笑着说:“还没有,不过,我家亲戚已经在给我介绍了,估计很快就会让我去见了吧。”沈冰道。 沈冰没有料到,孟曜竟然会去向杨敏打听。看来,这件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可是,如何才能处理好呢? 男朋友啊,上哪儿找一个来假冒呢? 在回他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找谁合适呢?同学吗?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如果不是同学,那就是找男性朋友。可是,她都没有那样的朋友。 该找谁呢? 要不,就找罗逸辰?让他去假冒? 可是,罗逸辰那个人,信得过吗?先别说信任问题,罗逸辰的个性,恐怕一听这件事,直接就开骂了,甚至还会认为是她勾引人家有妇之夫的。 怎么办? 要是不赶紧解决了,搞不好还会出什么岔子。 好吧,等晚上罗逸辰回来,跟他谈,请他帮忙吧! 卷一 122 挤着睡好热 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只开了沙发边的一盏落地灯,屋子里安静极了。[ 都市*文学 WwW . ]她时不时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知到了何时睡着了。 在省政府招待所见过那位巡查员后,徐省长就回家了,罗逸辰陪同着回去,而等他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开门,没想到客厅里竟然有亮光。 那家伙,难道还没睡? 他走过去一看,果真,她就躺在沙发上睡着,连他回来都没有听见。 叹了口气,他去洗漱一遍,然后重新回到她身边,却没有急着叫醒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 都市*文学 WwW . ] 灯光下她的睡脸那样的安详,他的心中,有个地方开始变得软软的,似乎被这温暖融化。他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突然,外面雷声大作,电光四闪,竟然下起雨来,她也被这霹雳之声惊醒了。 “啊?”她一个激灵坐起身,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人,揉了下眼睛,“你回来了?” 这家伙,难不成以为我是鬼吗?他心想。{ WWW.xiluwx.com } “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怎么在这里待着?”他又摆出那冷冰冰的表情。 “没等你,只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她说道,要是实话实说了,还不得被他笑话死?才不要呢!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她“哦”了一声,对他说了句“麻烦你把灯帮我关一下” 就继续躺下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就这样把我打发了?他这么想着,之前那点好心情慢慢消失了。 灯灭了,她安心地闭上眼,可是—— “你干嘛?”黑暗中,她大叫道。 “睡觉啊,你以为我要干嘛?”原来是他挤到她身边。 “你睡觉不去床上,在这里挤什么?”她一边推着他,一边说道。 “你在这里,我干嘛要去床上?”他紧紧搂着她,她根本无法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窄窄的沙发上,两个人就这样挤在一起。 这个不要脸的罗逸辰,她一边在心里骂着他,一边用脚和背抵着沙发背,把他向外挤。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推我,我就爬到你身上睡,你信不信?”见她这样,他终于开始吓唬了。 这招果然管用,一听他这么说,她立刻停止了攻击。 “沙发这么窄的,两个人挤在一起热死了,你去床上吧!”她柔声劝道。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吧! “那我们就去床上?”他说道。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心儿乱跳起来。 卷一 123 黑暗中牵手(二更) “没,没事,我,我觉得沙发挺好,你,你——”她赶紧说道。【~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我累死了,别玩了,走吧!”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两个人刚才打闹,还是别的原因,这会儿,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呼吸的热量。 她感觉到他的手隔着T恤在她的背上乱走,同时,他的欲望也抵在她的双腿间,便不禁担心起来。 “好吧好吧,那,那你先起来。【~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她小声道。 他咽了下唾沫,定定神,松开了她。 “抓着我的手。”他站在沙发边,说道。 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对房间的陈设又不是很熟悉,万一撞到哪里怎么办?他还是要牵着她的手去。 她坐起身,借着闪电的光亮,一把攥住他的手。 那一刻,他微微用力,将她纤细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当中,拉着她往卧室而去。 她一直是低着头的,有一次撞到了他的背上,赶紧说“对不起”,他只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真是猪,四处乱撞!” 报复性地,她故意一头撞向他的背。 “死丫头!”他这一声,却是透着许多的柔情。 她怔住了,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赌气地回了句“你才是猪”,就绕到他前面,打开了卧室的灯,钻到被窝里去了。 “要不是今天太累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你!”他说完,就关了灯上床。 外面的暴雨依旧在继续,雨点啪啪打着窗玻璃,夜风送进来阵阵清凉。 “嗳,罗逸辰,你睡着了吗?”她轻声问。 “什么事?”他睡意浓浓地问。 “有件事,我,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她转过身对着他。 “赶紧说,我困死了。”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 “那个,那个,”她又有些后悔了,却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有个人喜欢你,可是,你又没法和他交往,该怎么办?” 他猛地睁开眼,一时间乱了心跳,他以为她说的是他们两个人。 “怎么办?”她又问。 应该不会是说自己吧!他想。 “那你说的这个人,唉,乱死了。是谁?说清楚点,这样子乱七八糟的。”他说。 “是,是,”她怎么能说是她和孟曜的事呢,便撒谎道,“是我一个同学。”她便把整件事跟他讲了一遍。 “那你这个同学,喜欢那个老师吗?”听她说完,他问。 卷一 124 灼热的欲 望 “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她答道。 她很清楚自己对孟曜是什么感情,那是基于感激和尊敬的一种爱慕,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他想了想,说:“既然不是那种喜欢,就说清楚吧!毕竟对方是有老婆的人,年轻女生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不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可万一伤害了那个老师,怎么办?毕竟他——”她说。 “感情的事,如果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反倒是一种伤害。{ WWW.xiluwx.com }长痛不如短痛,你同学还是应该去跟对方说清楚,不要给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说道。 可是,话说完,他觉得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自己现在和她这算是怎么回事?是在交往还是在干什么? “沈冰——”他唤了她一声。 “什么?”她问。 “如果哪一天,你有了爱的人,能不能告诉我?”他问。 她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他。【~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两个人都沉默了,只听得外面的风雨声。 “睡吧!”她说完,往床边挪动了一下。 他也转过身,却是怎样都闭不上眼睛。 “罗逸辰——”她叫了他一声。 “什么?” “我在你这里,会不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这院子里住的都是你的同事,传出去——”她说。 “你不要管这些事。”他说完,转身搂着她。 “那,姚静那边——”她又说。 “不是叫你不要管了吗?话这么多!”他好像不高兴了。 “可是——” 没等她说出来,他就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用力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她痛得叫了出来。 “不许你再问这些问题。”他说着,吻着她的脖子和肩膀。 “罗逸辰,你这样,算是干什么?”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你想要什么?”他反问。 “我什么都不想要,可是,我也不想和你这样子莫名其妙——” 他显然是生气了,一把扯下她的底 裤,将她的腰身拉向自己的一面,快速脱下了自己的,将那灼热的欲望抵在她那柔软温暖的地方。 “啊——你干什么?”她努力着,想要分开彼此的距离,腰肢却被他紧紧揽着,根本动不了。 “是不是我们真的做了,你才会安心?如果你真是这样希望,我——”他喘着气,声音也因情 欲有些沙哑。 卷一 125 生理问题(二更) “不要,不要——”她努力掰开他的手。{ WWW.xiluwx.com } “你和我的事,与别人无关,以后,你就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沈冰,我不一定每次都可以忍得住的。”他警告说。 她重重点头,他这才松开了她。 大口地喘着气,她只感觉自己又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就在这样的慌乱中,身后突然空了。她惊恐地转过身,身边的他已经不见了。 闭上眼,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WWW.xiluwx.com } 他站在蓬蓬头下,任由凉水冲着自己的身体。 和她在一起后,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样做了多少次。可是,脑海中只要一想到她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这样的措施也就起不了作用了。 他出去了很久,她虽然害怕刚才的事重演,却还是担心他,便起身去看了。 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客厅里有点亮光,那是他坐在沙发上抽烟。 “别这样,对身体不好!”她走过去,打开了灯,伸手就去抢他的烟。{ WWW.xiluwx.com } “你去睡吧,我坐一会就好!”他推开她的手,说道。 她却没有走,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把她留在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的心里开始变得越来越烦乱。 让她走,可是,分开几天见不到,心中又空落落的。让她留下,自己却要受着折磨。到底怎么做才是对? 他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了细微的鼾声,回头一看,她竟然靠着沙发睡着了。 唉,这个家伙啊! 他叹息着,熄灭了烟,轻轻抱起她往卧室而去。 第二天,她也是早早起来去给他买早餐,然后叫他起床。 两个人都没有提昨晚的事,眼神却好像在回避着。 临出门,他还是交代了她几句,她只是点头。 回到单位,刚到走廊里,陈主任一看见罗逸辰,便笑着说:“小罗,怎么没精打采的?不会是昨晚辛苦加班了吧?” 看着陈主任那诡秘的笑,罗逸辰就知道他所指的加班是什么,便笑道:“我能加什么班?夜猫子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年轻人嘛,还是要适当注意下身体,啊?”陈主任拍着罗逸辰的肩,意有所指地说道。 还能说什么?像他这个年纪,没有女朋友,总会想办法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吧!这是谁都想得到的,还辩解什么?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是是,多谢陈主任!”罗逸辰笑着说。 卷一 126 逃不开的诅咒 两人寒暄几句,就各自回了办公室。【~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说实话,自从上次去找过韩蕊解决问题后,他真是一直在忍着。每每被沈冰勾起火,又没法发泄,憋的也是难受,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韩蕊,这一周都没有再骚扰他了,也许是找到新的目标了吧!不过,他也不关心了,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从一夜 情发展而来的n夜 情罢了!倒是姚静,每天都会几个电话或者短信找他,时时刻刻“关心”他,真是有些受不了。【~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不光如此,就连妈妈也是这样,这才三天没有回家去,每天都接到妈妈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和姚静见面啊之类的。干嘛非要把他和姚静扯到一起呢? 徐省长到了,罗逸辰便将整理好的一些谈话记录拿过去,因为当中有些内容是要在下期的内参上发表出来的,必须要请省长审阅才行。 “下周例会的议程准备好了吗?”徐省长问。 罗逸辰便从文件夹里又取出一份,呈在省长的面前。 “早上姚省长那边送过来的,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增加的内容!”罗逸辰道。 徐省长的视线在文件上停留了片刻,抬起头盯着罗逸辰,问道:“姚省长,是不是你女朋友的亲戚?” “啊?”罗逸辰完全没想到领导会问这个,徐省长怎么知道姚静和他的关系? “你还在搞地下工作啊!”徐省长难得的笑了,像是个长辈一样地说道,“我也是听我家老太婆说的,她在老姚家里见过你女朋友,很有气质的女孩子!眼光不错!” “您误会了,其实,我们只是从小长大的伙伴,还——”罗逸辰解释道。 让领导有了这样的印象,而他又没有和姚静结婚,在领导那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不好的影响。那一面说是女朋友,他这一面又说是玩伴,相差还真不是一般的远!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徐省长笑道,“这种事,还是要看自己的心意,别人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嘛!”随后,徐省长便不再提这个话题,给他交代了一些事之后,罗逸辰就出去了。 世界真是太小了,怎么走到哪里都会有姚静的影子?简直就和诅咒差不多了!罗逸辰叹道。 “李妍,你怎么在这里?”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一抬头竟然看见李妍站在那里。 “罗主任,想什么那么入神呐?”李妍还是一如既往地面带微笑。 卷一 127 心酸的笑容(二更) “没什么?”他推开门进去。 “哦,罗主任,这是周末拍的一些照片,我给您送过来。”李妍说着,就把照片放在罗逸辰的办公桌上。 见罗逸辰拿杯子要去倒水,李妍抢先一步,笑道:“这种小事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罗主任要喝什么?” “哦,给我泡杯茶,碧螺春就好了!茶叶在左边那个柜子里。”他极为平静地说。 李妍端着茶放在他的桌子上,问道:“罗主任,您看我拍的怎么样?” 他拿起照片看了几遍,每一张里,他都在镜头最耀眼位置。{ WWW.xiluwx.com }照片虽然不多,可是抓拍的很好。 “你不会是专业的摄像师吧?我从来都没发现自己这么上相的!看来,以后要多找你拍照!”罗逸辰笑着说。 李妍无声地笑了,别的什么都不好问,只说“您喜欢就好”。 “喜欢。”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事?照片,谢谢了!” “哦,没了没了!”李妍笑着摆摆手,“我得赶紧去工作了,要不然可就是消极怠工了!”说完,她便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关上那扇门,李妍的手却始终握着门把手。 脑海里,全是他和那个陌生女子相处的情形,泪水便填满了眼眶。 这是办公室,她赶紧趁人不注意,用手背沾去眼角的泪,换上笑容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眼睛虽然在电脑上,可是,她忘不了那些场景。 那个陌生女子到底是谁?她真的是罗主任的女朋友吗? 李妍啊李妍,你可真是糊涂,不管那个女孩子是谁,她在罗主任的心目中一定是非比寻常的,那个杯子说不定也是那个女孩子送的。你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伤神呢? 就在罗逸辰忙着工作时,突然接到了姚静的电话。本来,他没有留她的号码,是那天姚静自己存进去的。这会儿,一见她的名字,他就习惯性地按掉了。谁知,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又按掉了,跟工作人员交代事情。 姚静那边生气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连电话都不愿接听了,便一次次打过去。 “罗主任,要不您先忙,我等会再过来?”同事见罗逸辰的电话不停地响,也觉得不好意思再待着。 “没事,没什么要紧事!”罗逸辰干脆关掉了手机。 “好你个罗逸辰,我叫你好看!”姚静再打过去,便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了。 卷一 128 麻烦的女人 中午的时候,沈冰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了,肚子疼得厉害。【~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这是老毛病,痛经又犯了。她根本动不了,只能在床上包着被子睡觉。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睡着了好了。 罗逸辰在办公室一直忙到六点多才下班,这才想起来没有给沈冰打电话,他边收拾桌子边给她打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这家伙,是不是跑出去玩疯了?”他自言自语道,便背着包走出办公室。 走过大办公室的门口,正好碰上李妍,他便礼貌性地微笑了下,打了个招呼,继续打电话。[ 都市*文学 WwW . ] “罗主任——”走出大楼,李妍追上罗逸辰。 “哦,什么事?”沈冰的电话一直没人听,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听见李妍叫他,便停下脚步。 “罗主任,那个,您,这两天有空吗?我,我想请您吃饭。”李妍没有平日的冷静,说话有些乱了。 “你是有什么喜事吗?”他问。[ 都市*文学 WwW . ] “啊?哦,就是想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李妍赶紧说。 楼里没有几个人走出来了,罗逸辰便说:“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你平时也帮了我不少忙,别这么见外!而且,你是女生,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你的心意我领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停车场。 望着他的背影,李妍的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 此时的罗逸辰,并没有去想李妍的行为,而是在想沈冰为什么不接电话。 “死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他说道。 可是,当他的车子开到小区院门口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冲上来拦住了他。 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子停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姚静! 不管三七二十一,姚静见他停了车,便直接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有病啊,想要找死别往我的车上撞!”他大声吼道。 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催他,他只好重新发动车子,往院子里开。 “你才有病,干嘛关机?”等车子再次停下,姚静质问道。 “我有工作要忙,你没事干一遍遍打什么电话?”他说道。 “那你不能跟我说一声吗?我还以为,以为你和什么野女人——”姚静道。 “姚静,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上班时间,我不在工作还能干什么?你给我下车!”他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下了逐客令。 卷一 129 死缠烂打 “凭什么要我下车?我饿了,我要吃饭,你请我!”姚静环抱着双臂,望着前方,说道。 他盯着她,好一会才说:“我拜托你,不要再耍什么小姐脾气了!你要吃饭回家去,找我干什么?我忙了一天了,我很累,现在就想回家休息,拜托你给我一点安宁,好吗?” “罗逸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你却——”姚静的眼眶里闪着泪花,委屈地说道。 “把你的眼泪擦掉!”他不耐烦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那我跟你回家!”姚静沾去泪水,说道。 “不用!” “你——”姚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事,也许是因为太了解了的缘故吧。 他越是这样不让她去,就说明他心里有鬼,她就越是要去。 “你以为你不带我去,我就不知道你的住处在哪里吗?”说着,姚静拿出手机。 他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就知道她要打电话问他妈了。[ 都市*文学 WwW . ] 万一沈冰在家里怎么办?姚静的个性,要是在那里看见了沈冰,还不得把沈冰给吃了?即便是她当面不把沈冰怎么样,也会跑到他爸妈和家里人面前数落沈冰,破坏家人对沈冰的印象。 “好,我陪你吃饭,去哪儿?”他只好让步了。 姚静见自己目的达到,便摆出一副小女子的乖巧样,说道:“随便哪里都好,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罗逸辰的心头又被巨石压上了。 根据姚静的建议,两人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清茶而已。沈冰没有回电话,他很是担心,便借口上厕所又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会不会是被菜刀切伤了,还是被开水烫到了,还是煤气没关好? 越想越害怕,他不停地看着时间,可是对面的姚静慢悠悠地根本不在意他的焦急。 “你能不能快一点?我还有事没忙完,要早点回家。”他实在等不了,便直接开口催了。 “吃的太快会伤胃。”姚静说道。 “那你慢慢吃吧,我走了!”他站起身,拿起公事包就走。 “嗳,你回来!”姚静喊道。 “我出门买单了,你自己回家吧!”开门的那刻,他说道。 “真是的!”姚静嘟着嘴。 想想今天晚上,他几乎是一言不发、心不在焉,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嗯”“哦”回答。 看来,想要和他修复关系,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卷一 130 痛经来袭 把姚静扔下后,罗逸辰赶回了家。[ 都市*文学 WwW . ] 一路上,他不知道回家后要骂她还是怎样,心中焦躁不安。 一开门,家里竟然黑乎乎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不在吗? 他赶紧放下包,到处找,直到看见床上被子里包着的人! “死丫头,竟然在睡觉!干嘛不接电话?”他在责备她,见她睡着,却也安心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揉揉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这么热的天,怎么包的这么严实?是不是感冒了?”他坐在她身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都市*文学 WwW . ] 额头上全是汗!再摸她的身上,虽然有汗,却是冰凉的。 再看她一脸痛苦的模样,他吓坏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冰——”他摇着她。 “啊——”她叫着,捂着肚子。 “肚子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赶紧换衣服走!”他掀开被子,去摸她的肚子。 “没事,没事,我睡一觉,天亮就好了,你别管我!”她有气无力地说。[ 都市*文学 WwW . ] “这还没事?少废话,赶紧跟我走!”他说完,就去找她的外衣。 “罗逸辰,别去,我真的没事!” 他把衣服扔到床上,抱起她就给她换。 “我不去医院,不去。”她推着他。 “你再跟我说不试试看!”他威胁道。 “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痛经,没事!”她红着脸说道。 “痛——”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见她害羞低下头,却说,“不管怎样,你都疼成这样子了,怎么能在家里待着?” “老毛病了,休息就好了,真的没事!”她推开他,又躺回被窝。 “那个,那个,要怎么办?”他问道。 她只说要休息,可他不放心,走出了卧室。 迷迷糊糊地,沈冰就睡过去了,不知到了何时,被他给叫醒了。 “起来吧,我给你熬了红糖水,喝一点。稀饭过一阵就好了,你再喝一点。”他柔声道。 她愣住了,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盯着他好久都没有动弹。 “怎么?疼的动不了了吗?”他问道。 她摇摇头,缓慢地坐起身,突然,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从她的怀里掉了下去,她掀开被子一看,是个暖水袋。 见她坐起身,他给她身后垫了两个靠垫,扶着她坐好了,才把红糖水递给她。 “好像有点烫,不过,这个貌似凉了就不好了,你还是忍着点喝掉。厨房里还有呢,完了我再给你倒。”他说。 他的语气和神态,跟平常简直是判若两人。她一边听话地喝着红糖水,一边瞥着他。 他只是那样默默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 作者题外话:还在跟文的姐妹就请投个票票哈!呵呵,谢谢大家! 卷一 131 虚幻的幸福(二更) 等她喝完了,他接过碗走出去,过了几分钟,给她端了一碗小米稀饭进来,坐在床边,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 “有些烫,你等会再喝?”他问。 “没关系,慢慢就凉了。”她从他的手里接过碗,说。 “你还在里面放了红枣?”搅动着,她突然说。 “这个东西不是补血吗?别的我又不知道,不敢随便乱放,正好家里也有。”他答道。 两个人没有说话,屋子里只有她吃饭的声音。{ WWW.xiluwx.com } “谢谢你!”她说,他却没有回答。 “你怎么懂这么多?”她好奇地问。 “这种事,上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是你吗?笨死了,就知道忍着痛。身体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早点回来带你去医院,你这个白痴!”他虽然是在责备她,语气却透着无尽的温柔和不舍。 包围着她的温暖,似乎要将她融化。{ WWW.xiluwx.com }这样的幸福,真的好像是幻觉! 她的痛经持续很多年,每次都是靠着睡觉来缓解痛苦的,好像睡一觉之后,什么难受的感觉就都没有了。只有在家里的时候,才会有妈妈照顾,出门读书这么多年,始终是自己承受着。今天突然被他这样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关心照顾,真是很不习惯。 不习惯,却很感动! “下午的时候,有多痛?”他突然问。 “还好!”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眼睛泄露自己的心。 两个人又沉默了。 “沈冰,你真是个笨蛋!”过了好久,他才说。 她有些不解,也有些愠怒,抬头盯着他。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微微一笑道:“人家都说,妈妈聪明了,生出来的小孩才会聪明。你这么笨的,将来还不知道生个什么样的小孩!” 她嘟着嘴,应道:“那也和你没关系!笨就笨好了!” “那是,我还怕你污染我优秀的基因呢!”他笑道。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盯着对方说不出一个字。 “吃完了吗?我再去给你盛!”他首先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说。 “不,不了,我,”她结巴着,不知说什么。 “锅里面还有,好像挺多的。我也没做过这种东西,一下子就做多了。大不了这几天你继续吃好了。”他把碗拿过来,走出了卧室。 沈冰望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辨。 卷一 132 两个女人 罗逸辰端着碗站在厨房里,始终没有力量拿起汤勺。【~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担心她。之前竟然还跑到超市去给她买暖水袋和卫生巾,天啊,哪里有那么大勇气的?如果是过去,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买女士卫生巾,那种事,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去做。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买的时候竟然还没觉得一点尴尬,难道真是脸皮变厚了,还是被那个笨蛋的傻瓜病毒给感染了? 唉,仔细想想,自从认识了沈冰之后,他的确是变了很多,老是会莫名其妙做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荒唐事。[ 都市*文学 WwW . ]都怪那个笨蛋啊! 沈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暖水袋,却是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悲伤。 如果,他是那个可以和自己牵手的人,她会感动会幸福。可是,未来恐怕不会是那样。如果不是,那么,她又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 陷入深思中,她都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 “傻丫头,想什么那么入神呢?”他坐到她身边,问道。{ WWW.xiluwx.com } 她淡淡一笑,摇摇头。 “再吃点东西,我把红糖放在稀饭里头了,你多吃点,也就有力气抵抗病痛了。”他说着,把碗放到她的手中。 她说不出一个字,只有重重点头,泪水却填满了眼眶。 看着她落泪,他伸手去擦,笑着说:“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子吧?不过,知道感动,说明你的脑子还不算太笨!” 她看着他,被他这样的话说的笑了。 “打住,鼻涕都喷出来了!”他赶紧给她把眼泪擦干,又给她一张纸擦鼻涕。 “谢谢你!”她带着重重的鼻音,说。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手机响了,便过去接,是姚静!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说:“你慢慢吃,我接个电话。” 姚静在电话里问他,干嘛一直不给她回电,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 “我这边有事!”他的语气又变得极为冷淡,而且不耐烦,“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明天还要早起!”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还来得及说什么,就这样结束了通话,那一刻,姚静的自尊心轰然坍塌。她的手无力地垂到床上,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自己和罗逸辰是什么状况,她很清楚。可是,她已经在放下骄傲,努力修补两人的关系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向她走近一步? 泪水滑落脸庞,一滴滴落在她的腿上。 突然,有人敲门,她赶紧擦去眼泪,开了门。 卷一 133 婚姻的基础(二更) “妈,您怎么还没睡?”姚静问。{ WWW.xiluwx.com } “你这是怎么了?哭了?”妈妈最关心她,一下子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没有,我好端端的哭什么?”姚静赶紧露出笑容,说道。 妈妈注视着姚静,好几分钟之后才问:“是不是和辰儿吵架了?” “没有,妈,我们没有。”姚静说着,拉着妈妈坐在沙发上。 “静儿,你和辰儿之间,你就是不说,妈妈也能感觉出来不一样。”妈妈握着女儿的手,说道,“你还爱他吗?” 妈妈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把姚静给问住了。 爱他吗? “你想嫁给他吗?”妈妈又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姚静虽然极不想妈妈为了她的事烦心,可是现在,也不能再隐瞒了。 “我不知道爱不爱他,不知道我们那么多年在一起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习惯。可是,妈妈,我,我想——”姚静话还没说完,就被妈妈止住了。 “我知道了。妈妈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那种为了爱的人牵肠挂肚的心情,妈妈很清楚。但是,你要知道,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生活环境的改变,任何爱情都会变质。静儿,爱情对于婚姻很重要,可是,维系一段婚姻的力量,并非爱情,而是其他。如果说嫁给辰儿是你愿望,妈妈一定会帮你达成。” 姚静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如果他不爱她,她又何必非要嫁给他呢?妈妈说的固然没错,可是,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是很痛苦吗? “妈妈,他,他好像有喜欢的人。”姚静说。 “这些都没关系。”妈妈的手覆上女儿的脸庞,微笑道,“决定辰儿命运的人,不是他自己,你明白吗?罗家很清楚和我们联姻的好处,即便是我们不开口,他们也会上门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让罗家和谭家对你无可挑剔,你和辰儿的婚事,就不会出差错。” “可是,妈妈——”姚静担心,如果双方家庭过多干涉了,罗逸辰那个愣头青,说不定就会反其道行之,到时候把他逼到别人怀里怎么办? “别担心,有妈妈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们的静儿,是这个世上最出色的女孩子,罗逸辰娶到你,才是他们罗家的福分。”妈妈微笑道。 姚静不自然地笑了。 “不过,这件事该怎样进行,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说,姚静点头。 “首先,你不能主动和辰儿联系,不要再主动去他家里,而是要等着他们主动···”妈妈细心给女儿教导着,姚静这才发现在男女之事上自以为是的她,在妈妈面前连个幼儿园水平都没有。 卷一 134 温暖的习惯 沈冰吃了一碗粥之后就睡下了,罗逸辰关了灯走出了卧室。等到沈冰醒来去厕所的时候,突然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便去找了。 餐厅里亮着灯,他正坐在那里,面前摆着电脑,还有一碗方便面。他一边敲字一边捞着面,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原来他没吃晚饭,没—— 她的心中猛然间觉得暖暖的,却又感觉很对不起他。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怎么会让他在这十点多吃泡面? 没有让他发现,她又悄悄走回了卧室,抱着暖水袋闭上双眼。{ WWW.xiluwx.com } 不知到了何时,她感觉自己靠着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种安全感,真的好幸福! 第二天,罗逸辰走的时候沈冰还没有醒来,他给她留了字条,让她中午和晚上打电话叫外卖,并把附近几家店的外卖单放在一起。 从早上一开始上班一直到晚上,罗逸辰陪同着徐省长在市里参加调研,回家又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WWW.xiluwx.com }中间趁着休息的工夫,他又给她打了几通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又问她有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她不想让他担心,的确是很乖地按照他说的做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几点钟回家,便让她早点休息,不要等他。可是,她还是等了。 早上起床之后,疼痛就不在了,因此到了晚上,她就一个人蜷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等他。 似乎这一切已经成了习惯一样! 廖飞下午来电话,说他前一阵子陪着一拨学员去了革命圣地参观学习,昨天才回来,问沈冰周末有没有时间出去坐一坐。因为周六是实验室聚会,这一天不行。可是周天呢,没有事情,是不是可以出去呢?算了,还是问下罗逸辰吧,免得他到时候又跟她生气。 唉,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样的在意他了?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啊!想到这里,她就生气了,气自己。不过,想想他让她感动的那些事,还是算了吧!就当是重视他好了。 于是,她骗廖飞说自己周末有约,感谢了他的好意。因为是欺骗,她总觉得很对不起廖飞,想想他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很幽默。虽然见面次数不多,认识也不久,可是总感觉像是多年老友一样的。 廖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着说:“没关系,那就改天吧!” “对不起,廖飞!”她说。 “别这么客气,哪天有空了招呼一声,我随时恭候!”廖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欢喜。 “嗯,我知道了!” 卷一 135 双面压力(二更) 周四,罗逸辰接到如雪的电话,让他周五晚上带着沈冰去她家。【~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罗逸辰问是什么事,如雪只说想和沈冰好好聊聊。 “你不是打别的主意吧?”罗逸辰问。 “去去去,少在哪儿管闲事!我周六就要下连队巡诊了,得好几天才回得来。我挺喜欢沈冰那丫头的,找机会多聊聊嘛!”如雪道。 罗逸辰也不再追问了,便答应她,周五下班了和沈冰去她家。 周五,妈妈又打电话让罗逸辰回家,还让他去把姚静接过来。[ 都市*文学 WwW . ] “如雪叫我和沈冰过去她那里。”他说 “明天呢?你明天把她带过来。”妈妈说。 “妈,您干嘛非要让她来?说不定人家家里也有事脱不开身,干嘛——”罗逸辰道。 “你就乖乖把她带到家里来,要不然我让你好看!”妈妈道。 妈妈的语气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可是,他决定违抗妈妈一次,绝对不要把姚静带回家。{ WWW.xiluwx.com } 他很清楚,要是他再这样主动,自己和姚静这辈子就不可避免地要捆在一起过日子了。那种生活,想一想就觉得恐怖。 可是,怎么做才能不用见姚静,又可以在妈妈那里交代过去呢? 周五傍晚,罗逸辰和沈冰约好去如雪家。一路上,他却在烦恼明天怎么在妈妈那边蒙混过关。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姚静这几天也没找他,虽然是奇怪,他却觉得轻松了。但愿这好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嗳,我说,沈冰,帮我个忙。”他突然看到了身边的人,计上心来。 她望着他,听他说。 “周六,你带我一起去吧?”他说。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完全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她问。 “带我去参加你的聚会啊!你没听见?”他说。 亏他能想得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你算是怎么回事?不行!”她坚定地拒绝道。 “我怎么了?你还怕我给你丢人吗?”他盯着她,问道。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是,”她支吾着。 老师说,明天大家可以带男女朋友去,所以,要是让他假装是她男朋友的话也可以,只是,只是—— “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去了,人家问起来,我怎么说?”她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好像明了似的点点头,正好趁着红灯的时候,他凑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趁她不备,吻了她。 卷一 136 偷偷亲近 唇舌交缠,他疯狂地吮吸着她的芳香,根本不松开。 “这样够了吧!你还说跟我没关系?”过了一分钟,他才松开了她,说道。 她的脸颊泛红,呼吸急促,盯着他。 从她的眼中,他看出来她是在生气,可是,他也生气,就因为她说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在路上,他才舍不得这样浅尝辄止。 “既然你这样为难,那就算了,当我没说。”他说道。 突然,她想起了孟曜,如果让罗逸辰一起去,是不是会把孟曜这边的事给解决了? 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太冒险了? 算了,孟曜的事,还是不能让罗逸辰知道。自己再想办法解决吧,罗逸辰这个好管闲事的,还不知道会把她怎么样呢? 路上虽然有些堵,可是他们还是比较顺利地到了如雪家住的院子。 沈冰根本不会想如雪请他们去干嘛,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上门,还是买了鲜花。【~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罗逸辰说如雪的女儿在婆婆家,所以也就没有给小孩子带什么。 到家的时候,赵海超在厨房里忙活,如雪开的门。 “你们家这女尊男卑的光荣传统真是长盛不衰啊!”罗逸辰一进门就说。 “这叫爱,懂不懂?”如雪笑道,同时又问候了沈冰。 “这种爱,我还真是不懂,也不想懂!”罗逸辰走进去,直奔厨房。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如雪对沈冰道,拉着她坐到沙发去,聊起来了。 赵海超把罗逸辰推出厨房,对沈冰说“沈冰,你和你姐姐聊着,饭菜很快就好了!” 沈冰站起身微笑着道谢了,这时,门铃又响了。 “你们两个先坐着,我去开门!”如雪道。 “如雪,你今天到底请了多少人啊?莫非我们只是陪客?”罗逸辰问。 “有好吃的堵你的嘴,你就乖乖待着,少说话。”如雪说完,就起身去开门了。 见如雪这样说罗逸辰,沈冰有些好奇的笑了。 两个人坐的很近,他不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笑了下。她立刻脸红了,不安地推开他的手。 “你怕?”他轻声问,声音低的只有她能听见。 她没有回答,赶紧坐的离他远了点。 听见如雪和一个男的在玄关说话,罗逸辰立刻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揣测,心中思索着。 卷一 137 尴尬的相亲(二更) “来,我介绍一下。【~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如雪走到客厅,沈冰赶紧站起身,罗逸辰却没起来。 “赵海延,沈冰,你们自己认识吧!”如雪道。 沈冰礼貌地向赵海延问候,这时才知道今天做客的目的。 赵海延果真和如雪说的一样,个子看起来和罗逸辰不相上下,长得嘛,是挺帅的,可是感觉有点娘,不像罗逸辰那样有男人味。 糟了,怎么把罗逸辰当成标杆了? 她为自己这想法感觉到不可思议,很不自然地看了罗逸辰一眼。【~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他没想到她会看他,便站起身,向赵海延伸出手,一扫心头的阴霾,笑着向他打招呼。 沈冰感觉很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时不时地望着罗逸辰,好像想从他那里寻找答案。 罗逸辰倒是没像她那样,不管怎么说,赵海延也是如雪的亲戚,便找话题聊着。 赵海延虽然和罗逸辰在交谈,视线却时不时停在沈冰的身上。她一言不发,虽然有些让人感觉闷,不过,和这样纯情的女孩子交往也许会很不错。 沈冰实在坐不住,便起身去厨房帮忙,正好饭菜全都做好了,她便帮着如雪收拾餐桌。【~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如雪一看是罗逸辰和赵海延在那里闲聊,不禁蹙起了眉。 赵海超从厨房出来,招呼着客人们吃饭。 “沈冰,也不知道菜做的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不好吃就直接说出来,我继续改进!”赵海超笑着说。 “没有,很好吃,很好吃!”沈冰赶紧说。 坐位子的时候,罗逸辰很自然地坐到沈冰身边,却被如雪给拉开了。如雪当然没有多想,就让赵海延坐在沈冰身边。 “海延,别只顾着自己,给小冰夹菜啊!”如雪道。 “我也要!”罗逸辰突然说。 “自己动手,这么大的人了!”如雪说道。 “沈冰也那么大——”罗逸辰突然说起孩子话来,如雪赶紧夹了口菜塞进他的嘴巴里。 赵海延听了嫂子的话,给沈冰夹了一块鱼肉。 “这是我哥的拿手菜,你尝尝。”赵海延道。 沈冰很不自然地笑了下,道了谢,还没动筷子,就看见对面罗逸辰又阴着个脸。 真是的,干嘛这个样子?莫名其妙! 这个类似于相亲的晚饭,在罗逸辰的郁闷和沈冰的不安以及如雪夫妻的热情之中结束了。 晚饭后,赵海超洗碗去了,如雪见罗逸辰好像要掺和进沈冰和赵海延的聊天中,赶紧拉着他,说是让他陪着她下楼买点出差带的日用品。罗逸辰也不好明摆着表现出不乐意,只好跟着如雪走了。 —————— 作者题外话:写评赠U币活动开始啦!详情请看http://vip.book.sina.com.cn/book/chapter_149867_177731.html 多多参与哈!MUA~~~~~~~~~~~ 卷一 138 吃醋了 赵海延不像是他表面上那样的秀气,很能讲话,沈冰只有听的份,唯一能开口的就是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或许真是如雪所说的那样,同行之间话题比较多,等罗逸辰和如雪回来,沈冰和赵海延已经聊开了,她也没有了先前的拘谨。罗逸辰看着两个人坐在沙发那里聊天的样子,不由得吃味起来。 “逸辰,我发现有个好玩的游戏,你过来看看!”赵海超好不容易等到罗逸辰回来,赶紧拉着他进书房了。 如雪便给沈冰和赵海延端茶倒水,尽一个做嫂子的职责。【~西陆-文学~ WwW .xiluwx.cOm】 “我看他们聊的挺好的,看来有门!”如雪走进书房,对丈夫说道。 “这桩要是成了,你就等着收谢礼吧!”赵海超拍着罗逸辰的肩,笑道。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爱管闲事!”罗逸辰瞥了那夫妻一眼,继续玩游戏。 “什么叫管闲事?”如雪坐在罗逸辰身边,“我跟大舅妈说了,大舅妈也很支持。人家这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懂不懂?” “我不懂,行了吧!”罗逸辰站起身,悻悻地走出书房。 “这小子,又哪根筋不对了?”如雪和丈夫站起身跟了出去。 “沈冰,天晚了,回家!”罗逸辰一到客厅,就这么说了句,把赵海延吓了一跳。 当时,赵海延正在跟沈冰说什么,沈冰笑着。 罗逸辰一看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忍着的,这下根本不忍了。 死丫头,跟别的男人说话就那么开心?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冰一听他这么说,赶紧站起身,她知道他在生气。 如雪和丈夫跟着过来,对罗逸辰道:“干嘛那么着急?这才几点钟?” 罗逸辰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沈冰。 “也不早了,如雪姐姐你明天还要坐车呢,我们就不打扰了!”沈冰陪笑道。 “没关系的!”如雪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再联系吧!”赵海延站起身对沈冰微笑着说,又问了沈冰的手机号。 沈冰刚要说,罗逸辰就冷冰冰地说道:“还愣着干嘛?” 如雪夫妻和赵海延都不明白罗逸辰怎么对沈冰这么凶,可是,见沈冰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看着两个人出去了。 “哥,辰哥以前是这样的吗?”赵海延问道。 “那家伙,说不清。”赵海超叹道。 “海延,你觉得沈冰怎么样?”如雪问。 “挺好的,不过,我看辰哥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赵海延道。 卷一 139 心里乱乱的(二更) 其实,今晚的局面,不管如雪和赵海超怎么无视,罗逸辰今天的举动是有些反常。[ 都市*文学 WwW . ]这些反常说明什么?真的会是像赵海延猜测的那样吗?不会吧? “你想太多了,海延。”如雪笑着说,“他和姚静是要结婚的,怎么会不乐意沈冰和你交往呢?这件事跟他就没关系。反正我舅妈那里是支持你的,你就多和沈冰接触接触,要是喜欢她,就多下点工夫,那丫头,还真是挺不错的!” “是呀,海延,加油!”赵海超道。(~西陆-文学~ xiluwx.com) 赵海延笑了下,便不再去想罗逸辰的事了。 从出了如雪家门的那一刻,一直到进罗逸辰那个家的门,这期间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罗逸辰一直板着个脸,对沈冰不理不睬。沈冰又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和她生气,见他这样闷声不吭,也不说话。 他先进的屋,直接把鞋子踢到玄关,穿上拖鞋进去了,也不再收拾。她跟在后面,锁上门,把鞋子整理好。(~西陆-文学~ xiluwx.com) 到了卧室,竟然看见他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了。 “你不去洗个澡吗?”她还是问了他一句。 他噌一下坐起身,直盯着她,想要说话,却又转过身睡去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就换了衣服,去客厅里给同学打电话确定了明天的事,才去洗漱了。 回到卧室,他还是那样子,倒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没有再理他,躺到自己那一边,背对着他睡下了。 两个人谁都不愿讲话,可是,这样的沉默,谁都不好受。 她想问他,到底因为什么在生气,是不是她?可是,仔细想想今晚发生的事,他要是跟她生气,理由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她和赵海延之间的交流。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为这个原因生气?有什么必要呢?明明就是他带着她去的,而且,赵海延又是他家亲戚。 罗逸辰枕着胳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在他的身边,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拥住她、吻她,甚至,甚至还想···· “你,以后注意一点!”他首先开口说话。 “注意什么?”她转过身望着他。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么明摆着的事,你还要问我?”他也转身盯着她。 “我就是不知道,你不是很聪明吗?告诉我啊!”她不知怎的,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或许,长久以来,她就是这样在问着自己,他到底是怎样看待我和他的事?不停地问自己,没有一个机会可以说出来。 卷一 140 我不爱你 他愣住了,不敢直视她的眼神,转过身,再次盯着天花板。 “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她说,“人家对我表示善意,我有什么理由伤害人家?不管你知不知道今天去那里的目的,是你带着我去的,那么,你就没有资格要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只是在做一个礼貌的人,除此之外——” “资格?你觉得我没有?”他转过脸问道。 “那你说,你凭什么要我回来?还用那样的语气讲话?”她坐起身,盯着他。[ 都市*文学 WwW . ]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止她和别人相亲?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举动,唯一清楚的就是—— “我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那样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那样讲话,不喜欢——”他说。 “难道我不能和别人交往吗?我不能结婚,不能——”她的语速很快,可是没说完,就被他给止住了。(~西陆-文学~ xiluwx.com) 他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拼命吮吸着她的唇舌,翻搅着,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愉悦,伸手推他,却根本推不动。 刚开始,他只是上半身压着她,发觉她的拒绝,他整个人压了上去。 此时,她不知自己心中是恨他,还是觉得屈辱。他根本就是把她当作了一个玩偶,独占她,玩弄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她,双眼灼灼地盯着气喘吁吁的她。 “我说过,不许其他男人碰你,你永远都别忘了!” “你没有资格管我!”她大声道。 “是不是非要逼得我要了你,你才承认我的资格?”他怒道。 “我不爱你!”她的声音不大,他却听的清楚。听的清楚,他却不愿承认。 “你说什么?”他问了一遍。 “我——不——爱——你!”她直逼着他的双目,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四处漂移。 “你也不爱我,不是吗?”她的语气有些自嘲的意味,“在你的心里,我算是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做这些事?为什么,为什么?” 她没有说下去,别过脸,闭上眼,泪水却从眼角流下。 他无声地笑了,叹了口气,她听见了,却没有睁开眼。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他走出卧室。 蜷缩着,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任由泪水滚落。 卷一 141 心中的伤痕 直到她睡着之前,他都没有回卧室,只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啤酒。[ 都市*文学 WwW . ] 刚才她的字字句句,就连她的眼神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样子和她在一起,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爱吗?如果是爱,这样沉重的许诺,他给得起吗? 既然给不起,你又为什么去招惹她?为什么要走近她? 放开手,会不会让彼此都舒服些? 想到这里,这个无解的问题,让他心头只觉得压抑。 第二天,她很早起床,没有吵醒他就出门了。昨晚的事,在两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印痕。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自己。也许只有逃避,只有逃离才能让她忘记和他的点点滴滴,忘记他带给她的欢笑和泪水。 其实,她出门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窝在沙发里装睡。他知道,她半夜给他盖了毯子。等他起床的时候,看见了她放在餐桌上的早饭。{ WWW.xiluwx.com } 她买的是包子和稀饭,还在旁边写了张纸条,提醒他起床后自己去热了吃。 他叹了口气,坐在餐桌前,慢慢品尝着她买来的早饭。今天,家里就他一个人,过去也总是一个人,今天却觉得格外冷清。或许是习惯了她的笑声,习惯了她那“十万个为什么”,习惯了她的存在。 如果未来是这样的,会不会好很多? 他打开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只有简单几个字“晚上我去接你”。 昨晚的事,并非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伤痕,只不过,他不想再记着了。既然觉得不喜欢离开她,那就不要离开! 这么想着,他对着手机上她的照片笑了,那是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 偷 拍的。 今天必须找点事做,要不然在老妈那边交代不了。 损友就是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他立刻想到了廖飞!正好廖飞也因为那天没约到沈冰,在家里无聊着,就答应了罗逸辰,两个人去打网球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场边的长椅上喝水,廖飞突然问道:“你今天好像心情很特别啊,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 “好事能砸到我头上啊?”罗逸辰笑道。 “不对,看你这样子就是有问题。”廖飞道,“不会是你要当新郎官了吧?赶紧说,什么时候?” “怎么可能?你别瞎起哄!”罗逸辰边喝水,边说。 “听说你和姚静最近很不错哦,是不是快了?”廖飞笑问,还推了下罗逸辰的胳膊。 卷一 142 泄露心迹 “拜托你别提这扫兴的事,好不好?再跟我说姚静,小心我不收拾你!”罗逸辰说道。[ 都市*文学 WwW . ] 廖飞笑了,却又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要是真不想和姚静结婚,就早点把问题解决了,拖的久了,你想抽身都难!” 罗逸辰叹了口气,说道:“你说我怎么解决?把过去的事跟家里说一遍?他们才不会在意呢!姚静那么会做戏的,很快就会把我的话给否决掉。” “那你拖着算怎么回事?要是你爸妈下了令,看你怎么办?”廖飞道,罗逸辰不语。[ 都市*文学 WwW . ] “哎,你和姚静,到底因为什么事?那时候你说的含含糊糊,我也没好意思问,现在到了这份上,你就不能——”廖飞问道。 罗逸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苦笑下,说道:“那时候还是有些伤心,也觉得说出来没面子。现在呢,她和我没关系了,我也——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廖飞认真地听着,随着罗逸辰叙述的增加,廖飞几乎越来越无法相信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姚静竟然是那样的人。 “现在想起来,我也有过错,所以不能说都是她的问题。我呢,也不想那些事了,只是不愿意再和她有什么牵扯。”罗逸辰道。 “那你家里那边,还有姚静家里,怎么办?”廖飞问。 “我就是在发愁这个啊!即便是我和她有问题,也不能撕破脸,毕竟大家都是世交,事情做绝了,对谁都不好。反正我的态度她很清楚,只希望她自己放弃吧!可是,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等我——”罗逸辰突然止住了话,不说了。 廖飞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不自觉就提高了嗓门。 “那个人?谁啊?我就说嘛,你心有所属了!快点交代,到底是谁?”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罗逸辰笑了。 廖飞指着他,笑道:“瞧瞧,瞧瞧,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坠入爱河的傻男人。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要动刑了!” “算了,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说出来,大家都尴尬。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泄露出去,我可不认你这兄弟了!”罗逸辰说完,就站起身拿上球拍走向场地。 廖飞神秘地笑了,喝了口水就跟了过去。 罗逸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泄露了心迹,不过,说出来之后,心中倒是有点轻松的感觉。虽然没有跟廖飞说清楚那个人是谁,可是,至少将来还有个人会知道他的心事,能听得懂他的倾诉。这就足够了! 卷一 143 左右为难(二更) 在聚会上,沈冰不可避免地遇上了孟曜。{ WWW.xiluwx.com }因为人很多,他不好说什么,只有趁着别人不注意,跟她说有事想找她谈谈,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她就用去亲戚家为借口拒绝了。 “下周呢?你不是还没开始上班吗?应该不会很忙吧!”他追问道。 “对不起,我,我还有别的事!”沈冰赶紧离开了孟曜的旁边,跟着同学去买饮料了。 躲避,现在只有躲避! 晚上,罗逸辰回家去吃饭了。妈妈见他一个人来,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可是,她知道儿子对姚静很冷淡,也不再怪怨他了。(~西陆-文学~ xiluwx.com) 晚饭后,他陪着爸妈看了会电视,就去自己房间待着了。看时间不早了,他就给沈冰打了电话。 沈冰一看是他,按掉了,他又打了过来,接连两三次。身边的同学用奇怪的眼光看了她几眼,她有些难看,只好走出包厢,手上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要不要打过去。 之前他发的短信,她看到了,那时,她是那样的矛盾。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说,是要占有她,还是别的原因? 想想昨晚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和他见面,甚至和他在一起。(~西陆-文学~ xiluwx.com) 就在她这样犹豫时,孟曜也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见她面色不好,他问道。 “没,没事!”她赶紧否认,匆匆往洗手间而去。 手机又响起来了,楼道里没什么人,除了服务员走来走去,因此,孟曜听见了她的手机声。 “是不是那个男人?”他追上去,一把拉住她,问道。 沈冰惊呆了,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去拿她的手机,她却藏到了背后,铃声依旧响着。 “师兄,你胡说什么呢?什么男人?”她否认道。 “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有个男人在你身边,他,他究竟,究竟——”孟曜还是说不出来。 “你误会了,没谁。”沈冰赶紧往女洗手间冲去。 “怎么不接电话?”一接通,他就是这句话,她都可以背出来了。 “没什么,就刚才有点事,不方便。”她关上洗手间的门,低声说。 他没有再说别的,不像过去,接下来一定会怪怨她好几句。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他说。 她的话卡在嗓子眼,就是吐不出来。 “干嘛不说话?”他又问。 “我可能要晚一点,你还是别过来了,我就和同学回学校——”她拒绝道。 他却没有给她机会,打断了她的话:“少废话,赶紧说在哪儿。” 卷一 144 她的男人 真是无理取闹!可是,她知道,要是不让他来接,搞不好他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让她难堪的事。{ WWW.xiluwx.com }尽管有一百个不愿意,她还是把地点说了,又补充道:“还要好一会才散呢,你没必要——” “好了,我知道。”他不等她说完,就用这句话结束了通话。 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子,可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洗手间出来,没想到孟曜还在走廊里,他站在那窗口抽烟。 “师兄,你怎么不进去?”她问。[ 都市*文学 WwW . ] “你真的有——”他说不出那几个字,一脸忧伤的望着她。 “师兄,你有妻子的,对不对?”她只是说了这句话,就走了。 “你是因为这个才躲着我吗?”没等她走几步,他就问道。 “我们不该,不该伤害那些爱着我们的人。” “难道就要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吗?” 她转过身,盯着孟曜:“为了自己开心而不顾他人的心情,这样做,不是很自私吗?即便是因此而让自己开心了,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吗?师兄,我是有个在相处的人,我们,我们关系很好。(~西陆-文学~ xiluwx.com)” 话说完,她不想再逗留,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包间。 孟曜站在原地,手中的烟蒂一点点燃烧,烫了他的手指,他却没有感觉到。 当她告诉他那个事实的时候,他的心才是真的痛了。 九点没到,晚饭就散伙了,大家一起走出酒店。 沈冰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回学校,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始去找罗逸辰的车子。 果然,他的车子停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一下子就看见了。 上了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走了。 孟曜站在酒店门口看见了沈冰上了一辆车,恐怕车里的就是那个男人吧!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一直回到他的家里。 “沈冰——”他很难得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刚刚弯腰换鞋,回过身看着他。 看见她的眼神,他却说不出话,锁上门,换了鞋子进了客厅。 她愣在那里,嘴唇颤抖着。 整个屋子里都安静极了,直到沈冰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她看了一下,是妈妈的号码,便走到阳台去接了,她害怕妈妈听到罗逸辰的声音。 原来是妈妈问她具体什么时候回家,要是这边事情没忙完,就不要回去之类的话。她告诉妈妈,明天下午坐火车。 “你明天要走?”这是他进屋来正式问她的第一句话。 卷一 145 不想分离(二更) “嗯,我打听了一下,下下周派遣证就发下来,到时候就得去报到上班了。再要想回家,就得等到国庆放假。”她关上阳台的门,说道。 “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跟我说?”他问。 她看着他,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道:“这些事,没必要吧!” “能不能后天走?”他问,其实,他想说,能不能不要走。 她迟疑了,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她想问他为什么,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不了,我跟我妈妈已经说好了,她在家里等着我。{ WWW.xiluwx.com }”她说完,就低着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和往常一样,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凉洗漱上床,可是,今晚,两个人背对着背睡着,谁都睡不着。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却是睁着眼。 忽然,感觉到身后的人慢慢向她靠近了,她赶紧闭上眼,装作睡着。 他转身靠近她,将胳膊搭在她的身上,脸庞也靠着她的。 惶恐与幸福,她分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似乎,这样入睡才最安稳。 第二天早上,她去了罗家,他却没有去。她告诉罗叔叔夫妇要回家的事,罗叔叔还把自己给沈冰奶奶准备的礼物也让她带上了。 可是,吃午饭的时候,罗逸辰回家了,爸爸让他开车送沈冰去车站。 “呃,我早上刚接到电话,下周要下乡去了,可能到周末才能回来。”罗逸辰告诉父母。 “那你要带的东西准备了吗?”妈妈问。 “等会我收拾一下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下面都安排好了。”他说。 说着,他装作无意地瞥了沈冰一眼,她赶紧转过头。 “我周末就回来了,你呢?”走进她的房间,他问道。 “我?”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下下周。” 她其实是准备周末就回来的,可是一听他这么问,就不想说实话了。 “能不能早点?”他说。 “我想我妈妈——”她支吾道。 “马上就是暑假了,你要是想你妈妈,可以接她来省城,你就——”他好像有些着急,想说“你就早点回来吧”,可是没说出来,只说,“等她来了,你可以陪她好好玩。” 她望着他,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她的房间,去收拾自己下乡带的随身物品了。 她不想往别处想,不愿臆想他说那些话是因为想念她。坐在床上好几分钟之后,她走进了他的房间。 卷一 146 临别之吻 他正在叠衣服,她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帮他。(~西陆-文学~ xiluwx.com)他初始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去收拾别的东西了。 “这些够了吗?”她问。 “可以了,反正很快就回来。”他锁上手提箱,答道。 “睡一会吧,我们半小时后出发。”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来省城读书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回家像是今天这样的“难过”。 一路上,她都不愿将视线停在他那里,一直望着外面。 车子停在了火车站外的停车场,她轻声说了声“谢谢你,我到了”就准备下车,还没下去,就被他拉住了。 她不敢回头,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手也在颤抖。 “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她强颜欢笑说道。 突然间,他将她拉向自己,俯首吻上她。 他的舌碰触到她的刹那,不知怎的,她竟然主动张开小嘴迎接。 没有任何语言,他只想好好的吻她,好好的抱着她。{ WWW.xiluwx.com } 她闭上眼,双手主动搭上他的肩,生涩地配合着。 得到了她的回应,他的力道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开始用力吮吸她,好像是要将她的意志全都吸走一样。 慢慢的,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软,甚至没有力量来支撑自己坐在那里。 那只停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衣料揉搓着她的肌肤。虽然很用力,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偶尔他略微松开她的唇,唇间就发出“嗯——嗯”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他再度去俘获她的唇舌,一次比一次用力。 总是有人从车边经过,却没有几个人发现他们在车里的举动。 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那被自己蹂躏的肿胀的却难舍的双唇。 心跳始终难以平静,双颊也是滚烫,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偶尔抬起头来,却见他对着自己笑,她的心就再度狂乱跳动了。 “你笑什么?”她羞涩地问。 “其实,你也喜欢,对不对?”他竟然这样问。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她转过脸,否认道。 “要不要再试验一遍?”他的上半身靠近她,不怀好意地笑问。 “去死,少来烦人了!”她不敢再看他,赶紧拉开车门下去了,他却坐在那里大声笑了起来。 她带的东西很少,除了罗叔叔让她捎的东西,就是她随身的包包,都放在后座了。她下车一拿上东西,就赶紧逃了。 他下车想去追上她,说些告别的话,可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想着刚刚两个人情不自禁的那一幕,他笑了。 也许,行动就代表了一切语言吧! 卷一 147 分别的酸甜(二更) 候车室很吵闹,她根本没有听见手机响,直到上了车坐下来,她才看见他发的短信,叮嘱她路上小心。{ WWW.xiluwx.com } “这个讨厌鬼,什么时候都不会好好说句话。”她自言自语道。 原来,他的叮嘱短信说“笨蛋,小心别被人贩子卖了。不过,像你这么笨的人,就是有人卖,也没人愿意买。” 看着这句话,她不自主地笑了。 也许,他写这条信息的时候,也是像她一样的笑着吧! 火车缓缓开动,她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WWW.xiluwx.com } 眼中不再是回家后见到妈妈的喜悦,而是罗逸辰,他对她微笑,骂她是笨蛋,照顾她,这一幕幕全都涌现在她的眼前。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就越是痛,越是矛盾。 难以割舍和他相处的幸福,却又害怕自己陷入这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能自拔。[ 都市*文学 WwW . ]她不知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和她做那些亲密的事。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冰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这样患得患失! 回到家里,妈妈和奶奶为了她的到来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可是,这样的温情丝毫无法弥补沈冰内心的思念。 晚饭前,她又收到了他的短信。看到他的名字,她的脸颊突然就变得滚烫起来,行为也变得极不自然,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阅读。 他只问她有没有到家,她颤抖着手回复他“到了半小时”,很快的,他的信息又来了。 “到家了还不告诉我一声?” 看到这句话,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的神情,一定是想骂她了。 “忘记了!”她只回了这短短的三个字。 他看见她的回复,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刚准备拨电话过去说她,在地上走了几步之后,他又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家伙啊!他叹息着。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赶紧给廖飞打了个电话。 卷一 148 女一号的实力 周一下午,罗逸辰跟着徐省长去西面的几个市考察了,在路上抽空给沈冰发了条信息说了一下,沈冰却没有回复。(~西陆-文学~ xiluwx.com) 这一周,姚静听了妈妈的话,没有主动联系罗逸辰,更加没有接到任何来自于罗逸辰的问候。看来,他真的是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牵扯了!姚静的心中不免悲伤。 回国以后,虽然进了省歌舞团,可是,姚静的很多精力都放在罗逸辰的身上,根本就没怎么上班。{ WWW.xiluwx.com }因为她堂伯是副省长,歌舞团上上下下的领导也都不敢说她什么,任由她来去。那晚,妈妈让她暂时冷着罗逸辰,她这才开始工作,开始训练。 这周一早上,团长找了姚静,说是要排练一场芭蕾舞剧,想请她做主演。 “团里开会商量了,我们都很清楚你的实力,集体做了这个决定,不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样。[ 都市*文学 WwW . ]要是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出来,团里会尽力想办法解决!”团长微笑着说。 姚静也听说了排练新舞剧的事,据说这是团里的一个大项目,主演因此迟迟没有决定下来。从她刚进团就听说了,只不过她没有在意。没想到最后选择了她,这还真是让姚静又惊又喜! 困难?能有什么困难?有困难的恐怕不是她吧! 这些年,各级文化团体在资金方面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问题。省歌舞团算是情况好的,可谁不想借着各种机会向上面多要点钱呢? 选她,并非只是她精湛的专业技能,还有她背后的力量吧! 看着团长殷切的目光,姚静嫣然笑道:“谢谢领导的信任,只是,团里还有很多经验丰富的前辈,让我这个新来的担当如此重要的责任,恐怕——” “你这可就太谦虚了,我们大家早就看过了你在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演出录像,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像你这样杰出的舞蹈演员,正是我们团发展的骨干力量。这个新舞剧,对于我们团里来说意义重大,也只有请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来担当才行!”团长说道。 话到了这个份上,姚静也不再推辞了。 情场失意,总得要从别处找补回来吧! 于是,从这周开始,姚静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 卷一 149 风 流债(二更) 至于罗逸辰,竟然接到了韩蕊的电话。自从上次离开后,他是接到了韩蕊好多条信息,而韩蕊也是不敢轻易给他打电话。可是,这次怎么回事? 罗逸辰没有接听,韩蕊却这样重复了四五次。 “你到底要干什么?”最后一次,他实在受不了才接听了。 “我,我只是想,想见你!”韩蕊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都市*文学 WwW . ] “还有什么必要见面吗?我们早就结束了!”他的语气冷淡极了。 “辰,你别这样嘛——”她带着哭腔,说道。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他那边挂断电话的声音。 罗逸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段*帐,竟然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周三的时候,罗逸辰母亲谭桂英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份快递,本埠包裹。[ 都市*文学 WwW . ]打开一看,是一个光盘。 当她把那光盘放进电脑读出来后,完全惊呆了! 看了连一分钟都不到,她就按掉了,坐在办公椅上闭着眼。 该来的,终究都会来。既然来了,那就得想办法解决掉。 这些事,罗逸辰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妈妈接到那份快递的当天,他收到了韩蕊的短信,只有几个字“你不要后悔”!而他也没有在意这条信息。 说到联系,自从下去考察后,他也没有精力和家里人或者沈冰联系,只是每天在睡觉前给妈妈发条短信。至于沈冰那里,他没有再联络过。 虽然不喜欢被他骚扰,可是,没有他的音信,这日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要主动问他吗?这样的话,会不会被他嘲笑?不行,要是让他知道她在想着他,那她还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吗?何况,她是他的什么人?他从来都没有表示爱她,的确,他有些时候对她很关心,这些关心让她不止一次落泪,可那也许只是他出于礼貌,或者是因为他父母的缘故,又或者是想要让她安心陪他的因由。总之,他不爱她,而且,他有姚静,那个众所周知会和他结婚的人! 这种想法让她打消了给他发信息的念头。 卷一 150 相思难解 然而,每次这么一想,另一个她就开始说,既然想他了,干嘛在乎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管他和姚静是什么关系,只要他们一天没结婚,你就去向他表达你的心。{ WWW.xiluwx.com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姚静的冷漠吗?努力拼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爱情呢? 不对,怎么可以这样想?不管他和姚静怎么样,他都没有喜欢我,而且,他又是那样色的一个臭男人,谁知道他对我好是为了什么?不是有好多人都说,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会撒很多谎,会装扮的特别好,而一旦得到了,就会弃如敝履。罗逸辰,他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想一想和他初遇的情形,不就更加证明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解决生理需求的人吗?或许,他是把我当成了那个人,做那么多事,为我好,其实都是为了那个目的!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寄托在那样的一个人身上呢? 来来去去,不论是正面论证,还是反向分析,她都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理由去主动联系他! 就这样,一直到了周四,她和罗逸辰之间都没有任何互动。[ 都市*文学 WwW . ] 从来都没有觉得在家里待着,时间会过的这么慢。去看望了家里的长辈,还去爸爸的坟前献了花,她的心里却只有罗逸辰,好想回去见他,即便是不能说一句话,看看他也好啊! 不知他回家了没有,不知他这段时间累不累,不知他有没有休息好,不知,不知他有没有想她。 “爸,你总说一个人只要心怀美好的希望,就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到底该不该喜欢他?到底会不会和他有未来?如果注定不能有明天的话,我是不是就应该忘记他的存在呢?唉,是我自作多情了吧,他根本是不在意我的,我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坐在爸爸的墓前,她望着远处的山梁和蓝天,对爸爸说。 爸爸听不见她说的话,明知这样,她却觉得这些不能说出来的话,只有跟爸爸讲。 周四的晚上,她突然接到了他的短信。 当时快要十一点了,她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黑暗之中手机灯闪烁了起来。看到了他的名字,她的心再次狂乱跳动起来。 “我刚刚到家,这几天你好吗?”这句简单的话,却让她的双眼模糊了。 她颤抖着手,盯着屏幕。 卷一 151 黑暗中的温情(二更) 屏幕变黑了,她又按开显示灯,把这几个字在心里读了不知多少遍。[ 都市*文学 WwW . ] 也许是因为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他又发送了一条过来,说“乖乖睡觉,明天等我的电话”。 原来,他以为她睡着了。 她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房顶,泪水却还是没有流进去。 他是想我的,真的在想着我! 罗逸辰,你这个白痴,干嘛到今天才找我?她在心里骂道。 颤抖着手,她还是给他回复了。[ 都市*文学 WwW . ] “累了吗?早点休息!”她说。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她这几个字,眼前就是她那傻呆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好像这些天的疲惫全都消失了一样。 她还醒着,他立刻拨通了她的号码。 他竟然还打过来?真是无聊的人!她心里想着,按了接听键。 “干嘛这么慢?”他的语气还是和平常一样,总是在责怪她。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吵什么?”她也没有好语气。{ WWW.xiluwx.com }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几天没教训你,脾气就回来了?”他的话语中透露着若有似无的宠溺之情。 “切,懒得理你!”她说道。 怕她挂了电话,他赶紧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想回去见他,便说,“过几天。” 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明天傍晚,我要在我那边家里见到你,否则——”他命令道。 “你少管我!”她说道。 “胆子越来越大了,哈?我警告你,明晚要是不出现,你可小心后果!”他说。 “你还想继续吓我吗?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不怕你!”她不知怎的,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和他讲话,可是,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嘴巴张大了,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死丫头,竟然,竟然—— “不怕我?好啊,我告诉你,你明晚不在我家待着,那你就等着后天早上我来你家问候你吧!”他开始吓唬她了。 “啊?千万别!”她真是害怕他会这样做,这个白痴,简直是不能用正常人类的逻辑来理解他的行为。 “哼哼,知道怕了?”他不禁有些得意,却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于幼稚,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可是,我没事干为什么要去你家里?”她问。 为什么去你家?要是想见我,你就说出来,要不然—— 她是这样想的,而他也清楚。 —————————— 作者题外话:影儿完结文《总裁的野蛮女友:剩女俏佳人》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79476.html 请多多支持哈!谢谢大家! 卷一 152 梦中的人 胺匣罢娑啵」怨曰乩矗绞焙蛭以俑嫠吣悖 彼档馈� “废话真多!乖乖回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他说道。(~西陆-文学~ xiluwx.com) 听他说完,她以为他会想往常一样挂断电话,可是他没有。 是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要说什么?”她问。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说道“没了,你睡吧!” “哦,那你也早点睡!”她没有多想,就按掉了手机通话。(~西陆-文学~ xiluwx.com) 他没想到她竟然没话和他讲!整整四天没有联系啊,怎么会没话说呢? 想到这个,他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又怎么了?”她问。 “死丫头,你竟然敢挂断我的电话?”他说。 “你不是说没事了吗?我干嘛不挂?拜托,我这可是漫游啊!”她说道。 这家伙,竟然为了那几块钱就这样敷衍我?他心想。 “没事了?那我就挂了!”她说完,真的挂断了。(~西陆-文学~ xiluwx.com) 听着那单调的声音,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又空落落的,刚才那点欣喜仿佛黄粱一梦。 前几天的夜里,因为太累,他倒头就睡直到天亮,可是今晚,他竟然梦见了这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子,梦见了她的笑容,梦见了她在他身下*的样子,梦见了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多少年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梦,青春年少时梦里那神秘的女子,在今夜有了清晰的模样。他梦见自己在她身上纵横驰骋,梦见她主动邀请他,那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让他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只想释放自己的热情。 一梦之后,他惊醒了! 长久以来压制的渴望,竟然潜移默化影响了他的梦境。 他喘着气,抬手一擦,额头上竟出了汗! 不得已,半夜三更的,他只好起床去冲凉。 周四晚上回来后,因为时间太晚,罗逸辰没有回去父母那边,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而他的父母,却因为那张光盘的出现而头痛起来。 谭桂英并没有让丈夫看当中的内容,因为她看过了,那个男主角就是自己的儿子。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分辨其中的人物的,身为一个母亲,竟然被迫看儿子的这种性 爱光盘?她知道,要是让丈夫看了,他一定会把儿子暴揍一顿。因为一直以来,丈夫对儿子的要求就一个,生活一定要干净。 ———————— 作者题外话:姐妹们,第一句话乱码了,我从昨晚调到今天都没法正常显示。不过,内容就是第二句,所以,请大家忽视第一句,从第二句开始就是本章的正常的内容。 另,今天下午的一章更新改为发放U币的名单,请大家关注下。明天二更。 今天的更新发布晚了,很抱歉,因为昨晚被孩子折腾了一夜没睡,天亮才睡着,请大家见谅?/p> 卷一 153 压力面前 在如今的官场,想要毁掉一个人的政治生命,生活作风就是一把杀手锏! 一个官员一旦被认为生活作风出了问题,那么,他真的很难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WWW.xiluwx.com }究其根源,那就是舆论的压力。生活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不同,很难解释是有还是没有,很含糊。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容易毁灭一个人。虽说大家都很清楚官员的生活状态,权、财、色三者密不可分,可是,在被抓到之前,谁都可以认为自己是清白的! 正是因为看多了这样的事,在罗逸辰踏上工作岗位的第一天,爸爸就叮嘱了他这一点。[ 都市*文学 WwW . ]三年下来,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事。然而,他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三年没有交女朋友,生理问题一定是有渠道发泄的。 不管怎么说,谭桂英还是个很保守的母亲,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儿子谈论这方面的问题,只好旁敲侧击地询问他和姚静的事。姚静,这是罗逸辰唯一交往过的一个女孩子,可是,从英国回来后,他似乎就和姚静失去了联系。 那么,这三年里,他在和什么人交往?现在的女人,为了金钱和地位,可真是会不择手段、不顾廉耻。[ 都市*文学 WwW . ]罗逸辰万一被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缠住了,可怎么办? 果不其然,事情就出了,而且,人家还把证据都留下了。这下,谭桂英该怎么办? “等辰儿回来,我们问一下详细情况再说,你看呢?”谭桂英问丈夫。 “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再跟你联系?”罗部长问。 谭桂英摇头,道:“我们知道她是谁,等问过辰儿之后,我再联系她。”看了丈夫一眼,谭桂英又说:“你说,万一这个女人想要嫁给辰儿,我们该怎么办?” “像这种人,绝对不能和辰儿结婚。我们试着从别的渠道谈判,不能让她把这些东西泄露出去!”丈夫说。 妻子点点头,叹息一声,丈夫握住她的手。 “振华,我看,咱们还是准备让辰儿和小静结婚吧!”妻子说。 丈夫盯着她,过了好一会,才问:“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子呢?” “辰儿都三十岁了,再不结婚,像韩蕊这种事,以后绝对会继续发生,咱们根本管不了的。再者,你就算是顺顺当当的,也干不了几年了,辰儿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还是得要给辰儿打算的。爸爸这些年的情况,咱们都清楚,已经没有力量再把辰儿往前推了。”谭桂英说道。 罗部长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把那么多的担子都压在辰儿的身上,对他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 作者题外话:强推影儿完结文《妖孽王妃二嫁帝王家:绝代宠妃》,不一样的宫廷爱情,穿越千年的生死之恋,请大家多多指教!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136621.html 卷一 154 甜蜜的情愫(二更) 妻子叹道:“你不是说,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吗?不进则退!” 罗部长笑了,说:“你这个做妈的,比我还狠心啊!” 妻子苦笑着摇摇头,说:“我永远都不会忘了爸爸离职那时候发生的事,在这个世上,一旦失去了权利,顷刻之间就失去了一切,就连扫大街的人都会吵你吐口水!我不想让那一切再度发生!” 罗部长听完,把妻子揽入怀里。(~西陆-文学~ xiluwx.com) 那段日子,那些艰难,从云端堕入地狱的经历,谁愿意再经受一遍? “你还是先和韩蕊联系下,跟她摊牌。至于辰儿嘛,我们始终是要找他谈的。[ 都市*文学 WwW . ]”丈夫说道,妻子点头。 周五,罗逸辰接到妈妈的电话,让他晚上回家来,可是,今晚沈冰要回来—— 心里想着妈妈只是叫他回家吃饭,他便撒谎说自己和同事有事,这两天都没有时间,周天晚上再回去。 妈妈迟疑了,想了想,还是让他周末好好玩去,事情再急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就没再逼他。 沈冰是下午到的,她跟妈妈说学校有事,就早点走了。唉,那个死罗逸辰,害的她向妈妈撒谎,这笔账,要好好算! 她带着他那个家的钥匙,所以一下车就直接去了那里。奶奶还让她给罗叔叔带了点土特产,看来要等过两天才能拿过去了。 罗逸辰让她在家里等着他,等他打电话的时候,两个人再出门去吃饭。 她觉得两个人这样子怪怪的,那一晚,她不是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子继续呢? 自从沈冰住进他这个家以后,他就没有再让刘阿姨过来帮忙打扫屋子了,担心刘阿姨发现有女人和他住,担心刘阿姨告诉他爸妈。 昨晚他回来太晚,洗了澡就睡了,根本没有打扫,因此,今天沈冰一进家门,就开始收拾了。 一边干着活,她一边矛盾着。为马上可以见到他而开心,又觉得自己这样子简直就是犯贱。他都不喜欢她,她干嘛还要为他做这些事? 唉,算了,就当是报答他照顾她吧! 可是,罗逸辰那家伙竟然打电话说,让她晚上在家做菜,他不想出去。她简直要气疯了,真当她是佣人啊! “好,毒不死你,我还怕吓不死你吗?”挂断了电话,她自言自语道。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她飞奔下楼去买些菜回来。 虽然心里想着要让他恶心,可是,真的做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 罗逸辰,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你命好,碰上我这么慈悲心肠的人,你早就完蛋了!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准备着晚饭。 他果然回来的早,一进门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偷偷地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了她忙碌的背影,便悄悄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 她吓了一大跳,回头惊讶地盯着他。 他微微低下头,亲了她,又问:“你做了什么?” 她低下头,轻声说“很快就好了,你去换衣服吧!” 从这个角度,他并不能看清楚她,却是看到了她小女人一样羞涩甜美的神态,心中荡漾出甜蜜的波纹。 ———————— 作者题外话:哈哈,接下来就是要到入v的内容啦!大家想要看到什么嘞?偶很邪恶滴猜猜哦··· 22号本文上架,21号晚上有大餐哦,敬请期待哈! 卷一 这样的诱惑 这样的诱惑 他不忍心放开她,这一周没有见面,真的像是过了好久一样。(~西陆-文学~ xiluwx.com) 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是真的!他突然想起这句话,心中不由得笑话起自己来。 “死丫头,想我了没?”他俯首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问道。 她只觉得全身酥麻,险些站不住,想要推开他,他却搂的更紧,两只手还在她的身上磨蹭。 “想得美,我才不会想你!”她咬着嘴唇,倔强地说。 “真不乖!”他说着,松开她的耳垂,就在她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他扳了过来。 “你干嘛?”盯着他的双眸,她颤巍巍地问。 “给你上堂课!”他说着,趁她没有反应过来,长舌直入她的檀口,与她的纠缠起来。 她说不出一个字,只有断断续续地发出“唔”、“嗯”的声音,那声音让她自己羞愧地无地自容,却是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隔着裙子,她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而他的吻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愈发地深入起来,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吸走一样。 她感觉自己完全被这熟悉的渴望所淹没,何况在这段日子里,她也很想念他,在梦里不止一次梦见他的热吻、他的抚摸。于是,她的双臂很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肩。 一波又一波的热流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地荡漾,她甚至感觉到双腿之间燥热难耐。 “死丫头,你是想要在这里吗?”他喘着气松开她的唇,邪魅地笑着问。 “讨厌!”她害羞地低下头。 他的手指滑过她滚烫的脸颊,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想要继续吻下去,她却说“锅里面要焦了”。 “我想吃你了!”他笑着说。 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既害羞又生气,嘟着嘴说:“你是怪兽吗?哪里有吃人的?” 他无声地笑了,再次吻住她的小嘴。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她再也不敢看他,推开她就往锅边走去。他笑了下,离开了厨房。 偷偷地看着他出去,她的心跳才开始从飙车的水平慢慢减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到安全速度,不过比起之前好多了。一边搅动着锅里的汤,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有种很不齿的想法。不知是受了原始欲望的驱使,还是内心对他也有了想法,她突然想跨过那条线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太可耻了!她立刻把这种想法从脑子里赶走,并提醒自己千万要注意,不能出事! 菜很简单,两个人却是吃的津津有味。 “你今天怎么不挑毛病了?上一次你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吗?”她问。 “要是我上次不提,你会进步吗?”他说,“让你一夜之间变大厨是不可能的了,能慢慢进步还是有希望的。” 她淡淡地笑了,却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手艺太烂了,对不起啊!”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说道:“还行啊,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她的上半身往前靠了下,笑着说“谢谢夸奖!”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好像有点脸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却听他说“我喜欢吃家里做的东西,不管怎么简单,都喜欢。” 她突然好高兴的样子,他却接着说:“哎哎,我说你别骄傲啊,今天没批评你,不是肯定你,只是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免得你这个愣头不给我做饭了。” 她笑着冲他撅了下嘴巴,眼睛也因为笑而眯成了一条线。 他望着她,竟然不会动了。不过很快的,他恢复了正常,叹口气道:“你这个笨蛋!”她没有回答。 突然往阳台上瞥了一眼,他问道:“你没把我扔在洗衣机的衣服洗了?” 她伸出一只手,他问:“你什么意思?” “给钱呐!给你打扫屋子还做饭,还要给你洗衣服,难道就不给钱让你白使唤了?”她有意无意地瞥着他,“就算是找个钟点工,你也要花钱的吧!” 他沉默片刻,微微笑道:“那,晚上我好好伺候你,以肉抵债,总可以吧?”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赶紧低头吃饭,说道:“你真是无聊!” 他好像很喜欢看她这样害羞的样子,接着说道:“怎么会无聊呢?总不能赖账吧!那也太不厚道了,你说是不是?” “讨厌死了,不理你!”她赶紧把碗里的饭菜扒拉完,擦了下嘴巴,去厨房了。 他坐在那里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她气呼呼地又走出去了,坐在沙发上不理他。 说是不理他,其实他知道她是要他去哄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喜欢耍小脾气,不过,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真的舍得不理我?”他痞痞地笑着问。 她推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故意距离他远了点。 “好了好了,辛苦你了,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么多事,谢谢!”他装作很认真地说。 可是,他的话语和表情放在一起,竟然让她有种喜剧的效果,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状,他把搂在怀里,轻轻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都好自然,似乎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似乎自己和他之间就是这样的相处。 短暂的幸福让她迷失,她甚至闭上眼依靠着他。很快的,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她立刻推开他,去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重新返回餐桌吃饭。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愣愣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也回去吃饭了。 从这时开始,她没有和他说过什么。 躺在床上,她想要靠近他,却又觉得害怕,害怕自己陷得太深,最终只会让自己伤心。 他走进卧室,很自然地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僵硬了,想要离开他,却无力动弹。 “嗳,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有个好玩的地方,我已经订好房间了,明早我们就出发。”他轻声说。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问:“你不愿意去吗?” 她转过身,望着他,沉默了好久才问:“就我们两个,还是——”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就你和我!” 她低下头,两只手交叉在一起。 “这几天想我了吗?”他问。 “没有,我干嘛要想你?”她嘟着嘴说。 他没有揭穿她的小把戏,深深吻住她,她闭上双目,迎接着他的吻。 夜晚,静悄悄···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收拾东西出门。 沈冰很奇怪,这是她长到二十五岁第一次和一个男子独自外出,不是应该担心或者害怕什么吗?为什么她就那样自然地接受了呢? 她偷偷地瞥着他,对自己这种不矜持的做法深深懊悔,懊悔的同时,她的心中竟然有种强烈的期待,期待和他美好的回忆。还没有发生的事,在她的心里却只能用回忆来做标记,想到这里,她难免心酸。 算了,既然是出来玩,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呢?未来怎样有什么关系?现在开心,不是最重要的吗? 唉,她竟然有了这种得过且过的思想,真是悲哀啊! 她不知要去哪里,一路上很好奇地不停向外望,他的嘴角漾起明媚的笑。 他们整整走了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的,她担心他太累,所以中途找借口休息了好几次。 见她站在旅馆门前不动弹,他问:“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只是,只是不习惯来这种地方。”她略微低下头。 他笑了笑,推了下她,说“走吧,先去休息”,她便提着行李跟他进去了。 果然,他只订了一个房间。 在柜台登记的时候,她总是觉得人家服务生看她的眼光怪怪的,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吧。 她以为人家会拒绝他们入住,没想到一点多余的问题都没有。难道说,现在不是夫妻都可以随便在旅馆里住一间房吗? 其实也不能说别人怎样,她自己不也是和罗逸辰同居吗?两个人连男女朋友都不算,就住在一起,唉! 房间在二楼,一进去就感觉非常明亮,她赶紧放下行李,把各个屋子看了一遍。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啊!”他走到她身后,说道。 她转过身,满脸灿烂的笑容,伸开双臂比划着:“这间房子的窗户都好大呀!阳台也好大啊,可以看到好远的地方!” 这孩子般的笑容,突然让他僵住了。 因为极其简单的理由哭,同样也因为极其简单的理由笑,这样真实表达内心的感受,不正是他所缺乏却又渴望得到的吗?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笑容不改,往客厅走去,准备打开两人的行李。 只在这里住一晚,因此带的行李也很少。从来没有住过旅馆的她,很不习惯用旅馆提供的清洁用品,就带了自己的。可是,当她打开行李箱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忘了带浴巾和睡衣了。 唉,算了,反正就一晚上而已,怎么都会凑活过去的。 他走到她身后,只问:“这里不远处有个钓鱼的好去处,你想不想去?” “钓鱼啊?”她站起身,想了想,笑着说,“我觉得钓鱼不如网鱼好,我们拿着网子去网吧!” “别开玩笑了,就你,网鱼?”他笑道。 “切,别看不起人,说不定我比你厉害,信不信比比?”她走近他,上半身倾斜着靠近他,面带笑容。 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你这个死丫头!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她问。 “这个么,”他想了想,说道,“让我先想想,到时候再说!不过,现在,我们该去填饱肚子了,然后,出去散步,怎么样?” 她点头,去洗了个脸就跟着他出门了。 今天是周末,有好多人都来这山里休闲乘凉,旅馆附近有古代的遗迹,一座烽火台。虽然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两个人还是饶有兴致地在那里待了会,凭空猜测着。 从烽火台回来后,两个人拿着渔具等去山腰的水涧钓鱼网鱼去了。 沈冰坚持要网,-+-罗逸辰却说“要是让我去网,你绝对输的什么都没了,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你网鱼我钓鱼,看看谁厉害!” “好啊,我就不信会输给你!”她倒是根本不认输,跟他说完,就拿着网子开始寻找捕鱼的地点了。 罗逸辰笑了笑,一边看着她沿着岸边往上游走,一边找了个位置坐在小椅子上装钓饵。 本来,他是想教她钓鱼的,因为他从小就跟着外公学钓鱼。外公说,钓鱼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情变得沉稳,一个从政的人,特别是高层的人,必须要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而罗逸辰,自小就被家族当做外公的接班人,跟着外公学了很多。 喜怒不形于色?他现在觉得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起码,在面对某个人的时候,做不到。是做不到呢,还是根本不想那么做?现在想想,应该是不愿意吧! 浮子在水面上跳动着,他的注意力却在她的身上。 水里的石头滑,他担心她会跌倒,因此,好几次鱼儿把鱼饵吃掉游走了,他都没有在意。或许在此时,能不能钓到鱼,谁胜谁负都是次要的,看着她拿着网子站在水里,倒是他真正想要的。 不过,既然是比赛嘛,总得要稍微认真点。 他知道沈冰在的那个地方鱼不会很多,而这条小溪里的鱼,太狡猾了,沈冰反应那么慢的,怎么可能网的到鱼? 不过,他打算这样瞒着她,然后看看她失望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这么想着,他的大脑里给自己一个定位,那就是——坏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以欺负她、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坏人! 那又怎样?难得有个人能让他这样的关注、在意,坏人就坏人吧!不过,要是把真相告诉她了,会发生什么事呢?应该更好玩吧!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往上游的方向望去,她依旧在水里认真地网鱼,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一无所获吧! 算了,让她自得其乐去! 他开始认真钓鱼,而她在那里被一群鱼给折腾得满头大汗,就是抓不住一条! 回头看去,他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难道说他已经钓到鱼了? 不行,得加油才行,绝对不能输给他,要是输了,还不得被他给笑话死? 现在,她只要一想他那种幸灾乐祸的嘴脸,心里就憋不住的火大。 过了一个小时,她终于累的受不了了,提着网子来到他身边,一看他旁边的水桶,竟然已经有三条了。真是过分! 看样子,他还是想继续扩大战果啊!她也不想比了,就拆开折叠椅,坐在他身边。 “怎么?认输了?”他没看她,眼睛还是盯着眼前的溪流。 “这里的鱼和我不熟,所以不到我的网子里去,不像我们老家的,那里的鱼儿更可爱一些!”她说。 他缓缓回过头,一副惊讶的表情盯着她。 平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借口,这家伙—— “我看不是鱼和你不熟,是鱼儿的脑袋比你的灵光,就你那龟速,还想网到鱼?还大言不惭地在我面前说什么,网鱼比钓鱼好玩?我看真是好玩,终于找到反应比鱼慢的人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她低下头,两只脚在石头上踢来踢去。 “什么时候去你老家啊?让我见识一下你和鱼儿之间的亲密关系?”他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死罗逸辰,让你笑,哼! 她阴险的笑了,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过身继续钓鱼。 我让你得瑟!她心想,然后起身开始在溪边捡小石子,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为她刚才那句可笑的解释而笑着。 “扑通”,有石子落到了他的浮子旁,随着水面的波动,浮子也上下跳了起来,原本已经弯下去的鱼竿,突然抬起头。 “你干嘛?”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她坐在一旁往水里扔石子。 “没干什么,就是玩玩。”她也不看他,继续扔。 “死丫头,你再害我,信不信我收拾你?”他警告道。 她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真是的,被她这么一搅和,那地方的鱼儿都跑掉了,除非他再换地方,或者停手。 算了,钓了有三条了,而且两条还挺大,到此为止吧! 他收了鱼竿,她问“干嘛不钓了?” “有你在这里破坏,还钓什么?反正这几条也够咱们吃了,你去找些干树枝来,我们生火烤鱼!”他说着,开始从带来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工具。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家伙事这么齐全的!”她说。 “那是,我跟你讲,这样子烤出来的鱼,味道很不一般!”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真的?”她盯着那水桶里跳腾的鱼,好像是在盯着热气腾腾的全鱼大餐一样。 “嗳,我说,先把你的哈喇子咽回去,赶紧干活。不劳动者不得食,明白?”他看着她,说道。 “切,谁留哈喇子了?”她白了他一眼,便转身往溪边的林子边走去。 “别走远了,小心被狼叼走!”他喊了一声。 她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往林子里去了。 罗逸辰蹲在水边,拿着刀将鱼处理了,放在水里冲洗,等着她拿柴火回来。 她的速度也不慢,等他把鱼收拾好没多久,她就抱着干树枝来了。 他便从小箱子里取出打火机,找了个大石头的背后,正好是下风口,准备生火了。 她也不知道帮他干什么,便蹲在一旁看着。 “嗳,你挺厉害的嘛,连这个都会啊?”她笑着问。 他瞥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会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挺意外的!” “小时候跟着姑父出野外,经常这样野营,后来去英国读书,假期里不回来,就和朋友出去,所以,这方面,我可能经验比你丰富!”他认真地说。 “那是,我挺害怕在野外待着,不敢吃东西不敢过夜。”她说。 “胆小鬼,你这样,人生少了很多乐趣,知不知道?”他笑了下,说道,“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找时间真正去野营,住在帐篷里,怎么样?” 以后?她抬头看着他。 真的会有以后吗?也许,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吧! 她不敢让自己相信他的话,不想失望不想伤心,所以,听到他这样说,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的评论。 山里的夜晚来的好像比较早,两个人把火堆架起来,把鱼也插到火上去的时候,天也晚了。凉风吹了过来,虽然是坐在火堆旁,她还是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外套,他便往她身边坐了些,揽住她的肩。 她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靠在他的怀里。 火苗在木柴里蹿腾着,烧的木柴噼啪作响。 “你知道吗,把鲜鱼装在野鸡的肚子里,然后架在火里烤,熟了之后,味道比单独分开烤的好特别多。”他一边喝着带来的罐装啤酒,一边说道。 她从他怀里起来,盯着他问:“真的?太神奇了!” 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点头。 “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她又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望着眼前的火苗。 这家伙真的相信了?不会吧?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怀疑呢? 她这样的表情,让罗逸辰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罪恶感”,自己是不是玩的过火了? 沉默片刻,他才启齿道:“你怎么不想一想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歪着脑袋望着他问:“你会骗我吗?” 他的嗓子突然被什么噎住了,呆呆地望着她,说不出一个字。 骗她?会吗?唉,其实已经骗了好多次,不是吗?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笑了下,捏捏她的鼻尖,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为什么要去怀疑别人?多累啊!反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她依旧盯着火堆。 “你,对我也是这样吗?”她的话,让他的心头一阵刺痛,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 他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她不会把他划为“无关痛痒”的人,可是,没想到—— 她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望着他。 “对你而言,我也是无关痛痒的吗?”他干脆说明白了,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会猜测别人想法的人。 “你,你胡说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动不动就扯进来!”她赶紧转过脸,不去正视他。 他苦笑了下,没说话,开始试鱼有没有烤熟。 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对于这种新鲜的生活经历,似乎还有他。 两个人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停地拿着啤酒和可乐干杯。 星星爬上了天幕,周围一片漆黑。 她抬头望着星空,想起他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假装无意地问道:“那个有关野鸡和鱼的事,是真的吗?” 他瞥了她一眼,极为认真地答道“纯属虚构”,说完,他就笑了。 “哈,你骗我?”她伸手捶道。 “谁让你那么好骗的?不骗你,骗谁去?”他望着她,开心地笑着。 “罗逸辰,你——”她好像是有些生气的。 他抓着她指着他的那只手,笑嘻嘻地说:“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刚刚,你去网鱼的那个地方,其实是鱼儿不会停留的地方。所以——”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的表情已经充分向他表明自己的愤怒了。 “这样一来,咱们的比赛就失去了公平性,所以,输赢什么的,就算了吧!”他说着,松开了她的手。 “你一天到晚除了骗我哄我欺负我,还做什么了?我讨厌你!”她扭过头,再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呃,除了这些,我还会做很多,比如说——”他完全不在意她的愤怒,用力扳过她的身体,极为精准地俘获了她的香唇,狂扫肆掠起来。 她手中的可乐罐掉在了石头上,两只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 晚风吹来不知名的花香,整个空气如美酒般香醇。 不知是这空气让人沉醉,还是浓烈的深情让两个人迷乱了心智,久久无法松开彼此。 当她气喘吁吁地望着他时,看见了和自己一样反应的人,赶紧坐正了身体,从火堆上取下一条鱼。 他也不再捉弄她了,一边吃东西喝啤酒,一边望着星空。 “嗳,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多了解对方一些?”他突然说。 “了解?什么啊?”她其实明白他的意思,却假装不懂,害怕自己误会。 “比如说,爱好啊什么的。”他突然不好意思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我没什么爱好。”她低头说,他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却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他想说“不喜欢我”,却又觉得这样会让她尴尬,便说,“是不是讨厌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的怀里。 他满意地笑了,握住她的手。 “冷了吧,我们回去,也该休息了。”他柔声道。 他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耳膜,让她整个人有些晕乎乎。 “给我喝点酒吧,可以暖和一些。”她仰起脸,凝视着他。 两个人笼罩在柔美的月色下,脸上都带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了,别喝了,你那点酒量,我还怕你耍酒疯!”见她喝掉了一罐,又开了一罐,他赶紧抢了过去。 “才不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知不知道?”她笑着说。 可是,她的笑已经有点不太正常了,不像是平时的她,却是带着无尽的风情。他快速转过头去不看她,因为他害怕自己今夜会控制不了。 虽然他很想和她发生关系,不止一次想要和她水**融,可是,他都没有那么做。今晚,她又如此诱人,他还如何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如果在她意识不清晰的状况下要了她,只会让大家痛苦。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有多大的意志力抵抗? 想到这里,他赶紧把她手中的酒抢了过去,全都喝掉,看也不看她,起身说道:“我把火熄灭,你先坐会儿,咱们准备回去。” 她笑了,仰起脸望着他。就在他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见了这一幕,喉结紧了下,只觉得心跳乱的一塌糊涂,赶紧灭了火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两人带来的一切工具和制造出的垃圾。 晚风吹来阵阵清香,加上酒精的作用,他也觉得有些晕了,却又不时地提醒自己要正常。可是,最大的诱惑就坐在那里,如果不把这家伙弄正常了,他是不可能正常的。 “死丫头,别在哪儿坐着,赶紧过来帮忙!”他只得这样说,语气却完全不如过去那样的有说服力。 “是是是,周扒皮,我干活就是了!”她还是基本清醒的,说着就站起身去帮忙。 他努力不去看她,不去往那个方面想,可是,她距离如此之近,似乎都可以闻见她的芬芳。 收拾好了,他便往旅馆的方向走,她跟在后面。 两个人都提着一个小箱子,可是,没走几步,她就在他后面叫了起来。 “又怎么了?”他走过去,似乎是在怪怨她,却又没有那么强的力量。 “你慢一点,我看不清路。”她说。 “这么亮——”他抬头看了下天,又看了下路,再看看她,“好了,你抓着我的手。”说着,便把手伸向她。她露出甜甜的笑,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掌中。 死丫头,你再这样子,小心我收拾你!他在心里说,却赶紧回头牵着她往前走了。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觉得无数的电流通过紧握的手传遍了两个人。 回到旅馆的房间,她已经清醒了,赶紧把手从他那里抽出来,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他恍了会神,淡淡笑了下,锁上门。 “那个,你先去洗澡吧,我再坐一会。[ 都市*文学 WwW . ]”她说。 他知道她很局促,因为他也是一样,便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她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上,望着外面的夜色。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那稀疏的星宿之外。 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来来去去就是他,真是要了命了。 不知到了何时,他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我洗完了,你是不是——”。她回头,只见他裸着上半身,只裹了一条浴巾在腰际,噌一下就红了脸。 “哦,我知道了!”她赶紧望着窗外,生怕他发现了她的不安。 她的声音那样的颤巍巍,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她的心迹,只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尽量冷静比较好! 等到他去了卧室,她才起身去洗澡。 糟糕,今天竟然忘了带睡衣来,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水不断地从蓬蓬头上流下来,她的思绪几乎脱离了身体,脑子里不停地回闪着他的身影,特别是刚才那一个样子。脸颊越来越烫,就连身体都有了奇怪的感觉。而那些和他亲吻的场景,此时又不合时宜地窜进了她的脑海。那酥酥麻麻、痒痒的,又好像是排山倒海一样的愉悦感,将她彻底吞噬,不自觉地,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那只手是他的一样—— 糟糕,怎么可以这样? 她猛然间睁开眼,却又被流水迷雾了双眼。 他躺在椅子上玩着手机里的游戏,分散着自己的意志力,等他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她进去很久了,快一个小时了,竟然! 这家伙,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他立刻站起身,把手机扔在椅子上就往浴室奔去。走到门口,根本没有听到水声。 不管了,进去看看,反正又不是没看过她。 他拉开门,一脸紧张的往里头看,竟然看见她坐在化妆镜前,呆呆地坐着。 “你怎么了?”尽管她没出意外,可是这表情也让他担心。 她低下头,摇摇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他柔声劝道。 她抬头看看他,本来就不平静的心又跳的好快,脸颊不自主地红了。 他的手就搭在她的肩上,洗了澡,她只裹着浴巾,肩膀光光的。等他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嘴巴里也觉得好干。 两个人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终究,还是有人先迈出了第一步,不管是对还是错,终究还是那么做了。 他一用力,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她好紧张,却好像又很期待。 没有说一个字,他凝望着眼前的女子,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颤抖着抚上她滚烫的面颊。她羞涩地低下头,想要伸手拥抱他,却还是没有勇气。 突然,她只觉得一股力量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接下来,便如前几次一样,那滚烫的舌卷着她的打转,搅动着她口中的空气,同时也搅乱了她的心。 不管使用怎样的语言来欺骗自己都是没有用的,心早就将她出卖。 闭上眼,靠在他的胸前,踮着脚,双臂环上他的肩,任凭他将自己的气息和理智俘获。 辗转吮吸,他是多么渴望和她这样拥吻。而他的手,隔着浴巾抚摸着她的身体,也许是太过于用力,不知不觉的中,他竟将浴巾从她的身上剥离,而两个人,也不知何时从浴室转移到了卧室。 呼吸紊乱,完全没有了章法,身体也变得滚烫无比。 他是那样贪恋她这柔软的舌,这甜蜜的味道,却还是松开了她。 突然间,那种眩晕的感觉离她而去,她睁开眼望着他。 小嘴不停地喘着气,脸颊也成了诱人的酒红色,足以迷惑了他全部的心智。 好想,好想拥有她,他的大脑里似乎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她也是同样,好想和他一起品尝世间最美的味道,好想体验那醉人的感觉。 可是,她毕竟是羞涩的,眼中的人,不止一次在她的梦里出现,不止一次让她痴迷,到了此时,也许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却还是放不开。 她垂下眼,竟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立刻抬手掩在胸前,又抬头看着他。 胯间的欲望已经被她撩拨到了极致,而她此刻的眼神,让他不想再忍耐了。 天旋地转之间,她毫无预期地被他抱起来。 一边吻着她的脸,一边将她压在床上。 不再迟疑,不再犹豫,他的手开始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肆掠,他的吻开始狂扫她的一切意志,让她也要和自己一样沉沦。 她不知该怎么做怎么想,只有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交给自己的心。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也许只有这味道让他沉醉,让他迷失。 她的身体,不自主地扭动着,虽然幅度很小,却也泄露了她的感受。 在唇上留恋许久之后,他才转移阵地,深吻浅啄,一路向下,在她的耳垂、锁骨和肩膀停留。 她呓语出声,却因为自己这声音而感到羞耻,紧咬着嘴唇。 “不许咬!”他似是命令,又似是恳求。 她微睁着眼,却见他深情的眼神,好像受了蛊惑一般点头。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鼻尖,她闭上眼,淡淡地笑了。 很快的,她的笑就被陌生的渴望替代。 第一次,他将她胸前的小樱桃含在口中,狠狠地吮吸,还不停地用舌尖围着它画圈,而另一颗,也被他的手指捏着,时轻时重。 “唔——”她叫了出来。 “痛——”她想要让他停下,毕竟那里从未受过如此的“酷刑”! 他丝毫不理会,只是继续着自己的破坏。 两条腿在床单上画着不规则的线,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不知是想推开他,还是想要进一步。 好不容易等着他放过了她的前胸,小腹部又沦为了他的新目标。 “不要,不要!”她不停地喊着,那声音却因情欲而改变了原本的意味,不是在拒绝,更像是在鼓励他一样。 他抬起头,看着她,见她好像如获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又继续将她推入这欲望的深海。 整个身体泛着诱人的红,随着他一步步的动作,她的声音也渐渐地嘶哑起来。 看着她在身下如此,他起身解开了围在腰间的浴巾,赤身压在她的上面,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压上她。 她微眯着眼,小嘴不停地一张一合。 他没有说什么,没有去征求她的同意,沉下身,用自己的坚硬抵着她的柔软。 她羞涩地别过脸,不敢正视他,不敢去看他眼中的自己,因为此时的自己,一定也是和他一样的充满渴望。 他没有直接进入,只是在门口摩擦。 不知是谁的液体,让两人相接触的那里变得黏糊糊。 她还是很紧张,对于接下来的事,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地害怕。 怯生生地,她抬眼望着他,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她是害怕的!从她的眼神里,他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 可是,今天,他不打算退缩了。 “你,你干什么?”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他竟然将头埋在她的双腿中间,就在那片幽林之中。 “不行,不行!”她要将自己的身体抽出来,让他远离那里,可是,他好像预计到了她的行动,两只手牢牢地抓着她的双腿,狠狠地亲吻着那个神秘之地。 “啊——”她大声喊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仰起头,长长的头发向后甩去。 全身都颤栗起来,就连脚底板都奇痒难耐,她牢牢地抓着床单,朦胧着双目盯着他。 他依旧低头在那里啃噬,舌尖围绕着那密林中的小豆打圈,将一股股电流不间断地传遍她的全身。 “求你,求你,呃——”她呓语道。 “求我什么?”他抬起头,赤红着双目盯着她,故意问。 她只是拼命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如此,他继续低下头亲吻那里。 “啊——”她难以抗拒这样的**,再次大声喊了出来。 “求你,求你,不要——”她带着哭腔恳求道。 他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压上来,将自己的滚烫抵在方才亲吻的那里,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你的味道!”他说,声音因为欲望而变的充满诱惑。 她只觉得自己已经羞到无地自容,别过脸去,他似乎还想让她放开些,伸手去抚摸那片密林,手捏着那个敏感的小豆。 “不——”她呜咽道。 “想要吗?”他喘息着问。 她说不出那个字,却是低着头,主动分开了自己的腿。 “真是个矜持的家伙!”他挤出一丝笑,“想要就说出来!” 她抬起眼望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下身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紧紧抓着他的背,她没有叫出来,泪水却翻涌而出。 他停在那里,没有再动,此时,她那紧致内壁紧紧抓着他的宝贝,不停地痉挛收缩,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动。可是,她的表情那样痛苦—— 擦去她额头的汗珠,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唇舌。 慢慢的,她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痛,紧绷的身体也逐渐软了下来。等他停止亲吻的时候,她对他笑了下。 很快地,所有的语言都化为真实的运动,由此而来的情潮将两人吞没。 好像是在大海上飘浮的两个落水者,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寻找着生的希望。 因为她是初次,他不敢太过激烈,却又不愿让她对性事失去期待,便努力调节着自己的节奏,狠狠**又缓缓退出。原本干涩的通道,也渐渐被浓密的润滑液充满,缓解了她的痛苦,也刺激了他的进入。 她紧紧环抱着他的肩,身体随着他的律动而起伏。 这样奇妙的感觉,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幸福的感觉,让她找不清方向,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或许是许久没有过欢爱,或许是渴望她太久,或许是害怕她难以承受,他没有坚持多久就释放了,却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 虽然是初次,她也知道这件事会怎样结束。 在他猛烈的几次冲刺之后,他就平静了下来,趴在她的身上。那几下,让她也体验到了整个过程中最高的欢愉,尽管如烟火般短暂。璀璨的烟火散去,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眼睫毛上还蘸着她的泪珠,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泪珠便流了下去。 原来那让无数女生憧憬的初次是这样的,痛苦又幸福,不停地重复,却又很快消失。 她的双臂,无力地从他的身上滑落下去。 “怎么了?”他凝望着她,柔声问道。 她的面颊因为激烈的欢爱依旧潮红,那样的可爱。 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 “是我勉强了你——”他以为她后悔了,自责道。 今晚的事,说不清楚是谁纵容了谁。 “不是的,我,我是,自愿的,自愿的。”她赶紧说。 是的,她根本没有被强迫,他是在她的许可之下做的这些,在她的许可之下让她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只是,这一切让她有些迷茫。 到了现在,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目的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躺在她的身边。 缓缓的,她感觉到有热流从他撤离的地方涌了出来,便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靠近她,将她抱在怀中,不停地亲着她的肩膀。 听说,男人在床上会说很多情话,可是,今晚他没有说任何暧昧的话,没有任何的许诺。她的心,不禁觉得空空的。 其实,她的内心里很想听他说爱她的话,哪怕只是在这种时刻说出来的,也可以让她踏实些。 感觉到她的颤抖,他的心,也开始抖了。 “还痛吗?”他只能这样问。 她说不清是身体痛还是心痛,却不愿让他知道,只是摇摇头。 他的手,突然之间变的冰凉,原本填满心扉那幸福的感觉,此刻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愧疚。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突然问。 她转过身,仰起脸望着他,他的神情那样的悲伤,让她的心痛了起来。 “胡说什么呢?”她笑了下,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前。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呼吸都似乎听不见。 “罗逸辰,我喜欢你!”她突然启齿道。 她的声音很小,似乎很不自信,他很清楚地听到了。 这一刻,他怔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和你在一起,愿意和你做这样的事。所以——”她说着,抬起头望着他,脸蛋那样的红。 他没有说一个字,却将她的话语全都吸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喉间时不时地发出舒服的呜咽,热情地回应着他。 刚刚结束了一场欢爱的两具身体,再次被**之火点燃。 她的身体依旧敏感,不需他怎样挑逗就已经是春潮涌动了,让他不怎么费劲就再次进入了她。 第二次,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复杂的感觉,没有那么多恐惧,她没有拒绝,却是迎接着他的入侵。 他的心中是那般的欢喜,为的是她刚刚的那句告白,为的是此刻她的主动。 在这样的心情之中,他处处照顾她的感受,控制着整个过程的节奏,将她一次次送上了情欲的巅峰! 两具汗涔涔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闭上眼倾听着彼此的心跳。 **之后的满足和兴奋感,将两人淹没。 对于罗逸辰来说更是如此,终于,他知道了,性事并非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和自己喜欢的人,即便是以对方的感受为主,得到的满足感也是绝无仅有的。 喜欢的人啊,他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露出笑容,亲了下她的额头。 “谢谢你!”他轻声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小手不安分地揪着他胸前的小突起。 “死丫头,还想要啊?”他笑着说。 “讨厌,才没有!”她娇嗔道。 “口是心非的家伙!”他说着,再度压上她的身,并用自己的坚挺在她的门口磨蹭。 “你干嘛啊?”她红着脸,推他道。 “因为有个家伙想去老家逛逛了!”他坏坏地笑了 “你——”/-更新最快\她娇羞道,“哪有你这样子的人?” 他笑着亲了下她的唇,说道:“逗你玩的,我也要休息。”说着,他又躺到她身边。 见她没说话,他拍拍她的头顶,问道:“真的想要了?” “去,少胡说八道了!”她转过身去,再也不想听他说这些话,太让人难堪了。 他却靠过去,大手在她的胸前抚摸,亲吻着她的耳朵。 她扭动着身体,推他的手,说道:“别这样,睡吧!” 他轻声笑了,停止了挑逗,闭上眼拥着她。 没过多久,她的耳畔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吧。她伸手去拉被子,担心他着凉。可是,她的身体紧紧被他卡着,她只要一动,就被他抱得更紧些,他甚至将自己的腿搭在她的上面,不让她离开。无奈之下,她只得等着他睡熟了才能动弹。 和他不同,她一直都睡不着。 不知道做什么,只有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看,虽然眼睛盯着手,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 直到现在,她依旧能感觉腰部的酸痛,两条腿也是酸。至于那个和他结合的部位,痛楚依然存在,除了痛,还觉得空虚。 闭上眼,那种身体被他填满的快感,直到现在还在脑海中停留着。 虽然他在身边,可是,这样安静的他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喜欢他在她身上冲锋的勇猛,也喜欢他肆无忌惮地亲吻她,还喜欢此刻安安静静的他。 想着想着,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也许是感觉到了,他轻声的笑了。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哪怕是他没有给予她任何的承诺。 可是,这样的感情,让她感觉那样虚幻,让她感觉没有安全感。 其实,她一直都在等着他的那句话,自从心里有了他的那时起。 罗逸辰啊罗逸辰,我该怎么对待你? 山里的夜晚,不像城里那样的吵闹,没有那么多的灯光。她一个人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呆呆地望着不知何处。一直到了深夜,她才起身躺到床上去,靠在他的怀中入睡。 这个夜,她梦见了他,梦见了两个人的未来,却流了许多的泪。 因为昨晚太累,也睡得晚,第二天她一直睡到很晚才睁开眼,却见阳光下他的脸庞。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他正侧着身望着她,面带笑容,那笑容好似比阳光都要温暖。 “你醒了多久了?我是不是睡过头了?”她问道。 “没事,再睡会,昨晚累了吧?”他抚摸着她的脸颊,问道。 一说到昨晚,她就脸红了,低下头不去看他。 可是,他的吻就落到了她的眉间,一路向下而来,大手也在她的腰间和胸前游弋。 “嗯,别这样!”她推却道。 “想你了!”他说,说着便吻上了她的唇。 她无力拒绝,他的吻唤起了昨夜的疯狂记忆,让她的身体也有了反应。她主动贴上他的身体,双手也搭在他的腰际。 他闷声哼了一下,舌头在她的口中大肆纠缠,让她时不时地发出呜咽声。 “啊——”她叫了一声,身体突然被他翻转了过来,她整个人趴在床上,来不及拾起身,就被他压住了。 接下来,他的吻便如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背上,她想要撑起身,却根本没有办法。这一波又一波的强吻让她的身体也荡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潮,很快的,双腿之间的桃花潭就春水泛滥了。 “嗯——啊——”她时不时地发出动人心脾的叫声,让他的欲望也逐渐升级。 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子叫,太难为情了。可是,她总是无力控制自己不去这样做,好像这声音就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看着她已经承受不了,他便趴在她的背上,吮吸着她的耳垂,喘着气问:“想不想要?” 她摇头,泪水已经迷蒙了双眼。 “嘴硬的家伙!”他说道,一只手便伸向了她那洪水肆掠的地方。 “唔——”她再次叫了起来,因为他的手指已经贯穿了她的身体。 紧致的肌肤不停地收缩,吮吸着他的手指,他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她的身体对他最直接真实的反应。 “想要就说出来,快!”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拼命摇头,潮湿的发丝贴着她的肌肤。 手指的动作时快时慢,快的时候她的叫声也随之升高音量,甚至有些嘶吼的感觉,慢的时候,她的声音则如小鹿嘶鸣般低沉。 突然,他将手指抽出,她只觉得空虚无比。 “说你要,快点!”他的声音已经彻底变了,语气中也是恳求的意味。 她根本说不出口,宁可就这样结束了,她也不愿意说出来。 就在她以为可以结束的时候,手指再次**进去,那湿润的内壁再次痉挛起来,她只觉得一阵阵比之前还要深刻的舒畅感传遍整个身体,激荡起新一轮的迷失。 “求,求你,求你,唔——”她颤抖着声音恳求道。 “求我什么?说——”他低沉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 “我,我——”她依旧说不出口。 “你这样不乖,可要等着接受惩罚!”他说,之后便抽出了沾满了汁液的手指。 她刚要拾起身逃离,却被他重重压制在床上,而那湿润的花园口,此刻被那火热的硬挺所占领。 很清楚他要什么,其实那也是她想要的,或许只有再一次深入的结合才能让她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 双腿间已经被**所沾湿,那是他的杰作。此时,她的身体泛着诱人的酒红色,他再也不想在门口逗留,抬起身,缓缓进入那梦想之地。 “哦——”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一声极为舒畅的呼唤,随着他的进入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甬道依旧紧致无比,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不敢太用力,只得一点点进去。 她的头皮酥酥麻,好像所有的发根都挺起来一样。虽然有了之前的抚慰,可是,他的进入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不适,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他俯身吻着她的背、她的耳朵,在他温柔的抚慰之下,她渐渐的放松了,适应了他的存在。 “呃——”他低吼一声,将自己的坚挺尽数没入她的身体,开始在她的身上律动起来。每一次,都让自己进到最深处。 也许是这个姿势最有利于进攻,没过多久,他就酣畅淋漓地冲锋起来,汗水也不停地从额上、身上滴落到她的背上,和她的融合在一起。 “啊——”她的喉间断断续续地发出吱唔声,不断升级的愉悦让她彻底迷失。 她的紧致不停地吮吸着他,似乎又有无数只手在抓着它,痒痒的,他只有本能地加快速度,以求得更多的快感。 真是的,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到了那个点?他真是不想缴械投降,可是,这一切让他再也忍不住,终于在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冲刺之后,彻底向她投降! 随着他越来越快的运动,她的意志也逐渐模糊消失,最后在那一阵痉挛之后,冲到了兴奋的巅峰! 风吹动着窗帘轻轻舞动,也将清凉送进了这间屋子。可是,刚刚结束了欢爱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凉意。 她只觉得自己又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不知趴了多久才睁开眼。他却还在她的背上趴着,一动不动。 “你起来啦!”她伸过手轻轻推推他,“压死我了!” 他拾起身,躺在她的身边,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想要转身,可是身上疼得根本转不动,双手撑着床面起了好几下都起不来,最后只得保持原样趴在那里。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着。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问。 “你说呢?” 她转过脸,愤愤地盯着他,那眼神就是在怪怨他。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等我们休息好了再走,可以吧!反正赶着明天早上到市里就行了。”他搂住她,安慰道。 她气呼呼地转过去,不看他。 “糟了,我妈说晚上有事找我,看来,我们得在晚饭前赶回去。”他说。 “那我呢?”她望着他,问道。 “你要不先去我那边住,过几天再去我爸妈那里?”他说道。 她只好点点头。 内心深处,沈冰很清楚自己和他的关系和处境。在周围人将他和姚静往一块撮合的时候,她就是个障碍。虽然喜欢他,和他发生了这样亲密的关系,可是,两个人飘渺的未来让她感觉恐惧和无助。如果没有未来,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仅是为了一时的欢愉吗? “你快乐吗?”他突然间问,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嗯!”她说。 “可是,你没有爸爸,家庭状况又不是很好,而且——”他说,“对不起,我实话实说。”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觉得很快乐,虽然总是有跨不过去的坎。”她说道。 “那为什么呢?我不懂。”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问道。 她甜甜一笑,说:“因为,我向老师学习了。” “老师?”他疑惑道。 “嗯,就是阿Q!”她笑着说,“生活中总是难免遇到各种不如意,所以,我就告诉自己,要像阿Q那样做。虽然那是自欺欺人的做法,可是,在很多时候,自欺欺人能救自己。所以,我就不会去想自己有多惨,却是觉得自己有多幸福。” “爸爸去世的早,可是,他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让我积极面对人生的挫折。虽然我家里不富裕,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想要的一切。” 她说着,他点点头。 “其实,每个人都有顺境和逆境,有幸运的时候也有不幸的时候。我记得有个人曾说,人生当中,幸福占一半,痛苦也占一半,只是人们往往放大了痛苦,痛苦之时越觉得自己痛苦,不记得人生还有幸福的事。没有人比别人更幸福或者更痛苦,一味觉得自己可怜,只会身陷消极的情绪,人生越来越不顺罢了。”她说完,又淡淡地笑了,“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快乐,因为这样的话,我就会更加幸福和快乐!” 她的笑容那般纯净,那样的温暖,胜过了山泉,胜过了朝阳。 脸上惊讶的表情凝固了好久,他只觉得自己大脑里轰然炸开了一颗响雷,之后,烟花绚烂绽开,而那烟花终究不及她的笑容。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她有些担心问道。 他微笑着摇摇头,却说:“我觉得自己不快乐,不管到了何时都是这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旦静下来,就觉得周围的一切根本不是真实的存在,感觉在梦游。” “是你想的太多了吧!”她说,“人家都说傻瓜才是最快乐的,因为不去思考,没有思考就不会有烦恼,没有烦恼就不会不快乐。” “好像是这样的。难道我要把脑子取出来吗?”他苦笑道。 她笑了下,说道:“取出来之后把什么塞进去?浆糊还是猪脑?” “哈,你这个死丫头,跟你说正经的事,你就这样!”他伸手就去挠她胳肢窝。 一般人的痒痒肉在胳肢窝,他很自然地就往那里攻去。 果然,他的手一碰,她就笑不可支了,赶紧往他相反的地方躲。见自己成功,他继续进攻着,嘴巴里还不停地说“让你还乱讲话!赶紧求饶,要不然我可不放手了。” 她止不住笑,根本不想有什么危险,继续往床边挪去。 “小——”他大喊一声,那个“心”字还没出口,她就连人带被掉下床了。 虽然有被子垫在身下,可是,之前的欢爱让她全身酸痛,此时摔了一跤,就痛得不行,倒在那里根本不能动弹。此刻她四脚朝天,上半身在地上,两条腿还在床沿上搭着。因为疼痛的缘故,她的两只脚不停地抖着,缓缓从床沿上滑下去。 看着她一脸痛苦的表情,以及此刻夸张的姿势,他坐在床上第一个反应就是狂笑不止。 疼得眼里流出了泪,听着他幸灾乐祸的笑声,她简直气得不行,也不顾身体的疼痛,用力坐起身来,爬到床上,一下子就扑在他的身上。 “都是你害的,你还笑!罗逸辰,你个没良心的!”她干脆骑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捶打着他。 他笑着,抬起胳膊阻挡着她弱小的进攻。 “都怪你自己太笨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笑道。 “我讨厌你,恨死你了!”说着,她也不打了,坐在他的腰上抹起眼泪。 “昨晚好像有人说喜欢我的,不知道是哪个小狗狗。”他笑嘻嘻地望着她,说道。 她的眼泪停住了,脸儿唰一下就红了,而他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怪怪的—— 糟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很容易让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咬着牙从他身上下去,可是她的动作太慢,还没成功呢,却被他反客为主—— “你,你下去!”她用力推着身上的人。 “原来你喜欢在上面的啊!干嘛不早说?”他坏坏地笑道。 “讨厌,你给我下去!” “好,我下去,你上来?”他的语气和表情依旧那么恶心。 算了,就暂时答应他吧!然后再—— “好吧,那你——”她说道。 这次,他没有料到她是在骗人,果真从她身上下去了。 她看准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裹上被子就跑掉了。 “好啊,你竟然骗我!”他也从床上跳下去,去追她。 她大笑着,在屋子里跑来躲去,就是不让他抓到自己,担心失败,她选择往浴室逃去。 这下子,倒是她失算了,他眼疾手快,发现了她的预谋之后,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去。 “你放开我——”她在怀里拳打脚踢,却丝毫没用。 “死丫头,竟然敢骗我?现在让你知道骗我的下场!”他说着,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压住了她。 这下完了,在劫难逃! “罗逸辰,我——”不管她想要说什么都已经说不出来了,他的吻狠狠地封住了她。 休息了一夜,他的精力早就恢复,现在就想跟她这样抱在一起,然后做着那最亲密的事。 初始她的抗争,逐渐被他软化,最终主动迎合了他。 他好像是饥饿的狼一样,怎么都要不够她。因此也不顾她的身体昨夜才接受了他,就开始在她的身上狠命掠夺起来。 结束一次,他就搂着她说话,然后再继续,一直持续到午后。 整个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她想要起来去吃饭,可是根本动弹不得,再看他,好像跟没什么事一样的,真是讨厌! “我饿了!”她说。 “还没喂饱你啊?胃口这么大,以后我可怎么活?”他故意说道。 “去死,我真的饿了。”她想踢他一脚,却连脚也动不了。 他嘿嘿笑了,翻过身,伸手从床头柜上取来旅馆的服务手册。 “你这个样子看来是没法出去吃饭了,让他们直接送进来吧!”他说,然后把手册里夹的菜单递给她,让她自己选。 没看见食物的时候,饿也只是个概念,当那么多漂亮食物的图片摆在面前时,饿已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敌人了。 “哎哎,别把菜单都吃了,慢慢看!”他一看她这模样就笑了。 怎么能怪她呢?都是自己的错,还没等她恢复了身体,就那样的要她。可是,在她面前,他已经是将自己平生面对异性诱惑的所有抵抗力都透支了。 “好了,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她指着菜单说道。 看了她一眼,他赶紧拿起床头上的电话,往服务台打过去,点了那些她要吃的东西。挂断了电话,他才感叹说:“你怎么能吃的了这么多?” “再不吃就虚脱了,我才不想呢!”她说道。 他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说:“吃完饭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体力了,咱们再走,怎么样?” 她看了他一眼,担心他又要做什么,赶紧说道:“只要你没事就可以走了,我在车上睡。” 他搂住她,下巴在她的额头磨蹭。她淡淡地笑了,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之前,我们说的那个话题,”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跟你说这些。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一个大男人不该有那么多的抱怨?什么都不要想,只是按照家里安排的路一步步走,不管是风还是雨,都有人替我挡着。我只需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循规蹈矩走下去,实现他们的目标就好了,是不是?” 她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没有想过你会是那样的想法。”仰起脸,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道:“如果想要寻找自己内心的真实,那就去做吧!不过,你要知道,一旦那么做了,就会让你家里的人伤心,甚至会影响你和他们的关系。而且,你自己想要走的路,也并不一定就是可以走得下去的,也许会让你受伤,甚至伤的头破血流。在你决定要做之前,是不是该把这利弊都考虑清楚?如果你能接受最坏的结果,那,就可以去试了。” 他微微笑了下,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叹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一方面想要做个真实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好像放不下已经得到的和将来会有的一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望着他,她沉默了好久。 每个人都有自己矛盾和犹豫的地方,都会感到迷茫,可是,这种迷茫不会持续很久。万一因为她说的话让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可怎么办?也许他就是偶尔这样感慨一下,如果真的想要改变自己的话,怎么到了三十岁才开始想? “也许你是很少对自己的事做决定,才认为如今这一切不是你内心想要的,好像自己的人生是被别人早就设定好的。其实,换个角度来想,难道现在你所得到的,没有你自己的努力吗?也许,你过度强调了外界的因素,而不去看看自己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这样的话,也许那种你所认为的‘设定’早就变成了你自己的意识,对不对?”她说。 他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 也许她是对的,他早就分不清自我意识和被灌输的思想之间的区别。尽管如此,他还是渴望有个人可以理解他,能够支持他做出改变。 “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不该喜欢别的人,乖乖和他们选的女人结婚,然后继续着家族的梦想、继续着毫无意义的人生?”他看着她,问道。 原来是因为结婚的事让他有了那些想法! 她这么想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虽然和他发生了关系,可是,她始终没有立场对他的婚姻发表意见。 “为什么不说话?你愿意我将来和别人生活、和别的女人结婚吗?”他问。 “我——”她不知道,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和别人结了婚,自己会怎样。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叹了口气,拾起身下床。 他的背影就这样从她的眼中消失,她闭上眼,眼眶中却是噙满泪水。 逼她有什么用?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怎么能逼迫她发表意见?他在浴室洗漱,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骂了一句“懦夫”。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他没有再对她说什么。 “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吧!老是窝在家里多没意思,你也该经常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整天在办公室憋着,我看你都快发霉了!”她突然笑着说,“现在是夏天,你可要注意哦!”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死丫头,又拿我开心”,嘴上这么说,眼中却是满含幸福的笑意。她调皮地冲他吐了下舌头,不再说了。 轻轻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她扬起小脸望着他,脸颊却泛着红晕,他忍不住俯首吻了她。 “沈冰——”他叫了她一声。 “又干嘛?” “我们,我们,”他似乎有些说不出口,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直眨着眼睛望着他。 “那个,我会为这件事负责的,你,你不用担心!” 她当然知道他所说的“这件事”是什么,刹那间就红了脸,可是,沉默片刻之后,她轻声说了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也是心甘情愿发生的,不要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如果要说负责的话,我们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光是你!” 是啊,负责是什么?能怎么负责?如果没有爱情,即便是负责的结了婚,又有什么意思?比起让他被迫为她负责,他的真实想法才是她最在意的。 听她说完,他愣住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沈冰,你这样子会把我惯坏的!”他的手指**她的发间。 她却淡然一笑,道:“你早就被惯坏了,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的!”说完,她便从他的怀里离开,一言不发地把剩下的东西整理好。 站在那里,他却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了解她。有时候,她是那么单纯,有时候,她却比他成熟的多。 “那个,罗逸辰,到哪个药店门口停一下吧,我去买点药。”刚一上车,她就说。 “你病了?”他问。 “不是,那个,我想去买避孕药。”她含羞道。 糟糕,他这才想起来这个严重的问题。仔细一想,好像没多久之前她才来过月经的,现在这几天刚好是危险期。何况,今天昨天做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射在里面的,这样肯定会怀孕的! “能不能不要吃药?” “啊?”她简直不敢相信! 卷一 暗夜激情 暗夜激情 推荐小说:《男公关沉浮二线官场:女厅长》http:///book/3130.html 他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盯着她,把她看的毛毛的。(~西陆-文学~ xiluwx.com) “你,干嘛?”她问道。 “那个,”他收回视线,望着前方,沉思了片刻,又望着她,说,“能不能不要吃药?” “啊?”她惊呆了,却又好像没有听清楚他的意思,“你,你,什么意思?万一,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当然,当然就生——”他好像也不是很确定,眼神有些漂移。 “别说这种话了,我们都知道不可能的。”她凄然一笑,望着前方。 是啊,在现在这个状况下,即便是她有了他的孩子,也是不可能有机会生下来的。想要用这个办法,真是太蠢了!他这样想着,为了自己这一时冲动而无奈地叹气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 她再也没有心情看窗外的风景,呆呆地望着外面,眼神里却是空空的。 这次来出来玩,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看来,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肉体关系,就真的变得索然无味了。过去那种种甜蜜的日子,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两个人在还没有明确心意的时候就发生关系的缘故吗? 她苦笑了,有股想哭的冲动,却是哭不出来。 突然间,她回过头,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 不知他是怎么发现她心里难受的,还是说他也是一样的心情,他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别这样,这里是山路,小心开车!”她忍着流泪的冲动,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们一起回我父母那边吧!”他说。 她盯着他,迟疑了好一会,才说:“这样子,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一起过去。”他说道。 她苦笑一下,说:“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吧!要不然,大家都会很尴尬!” 他点点头,她便说先去他住的那个房子把一些要送给他父母的礼物拿上。 两个人就这样回到了市区,到了罗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 罗家的气氛不是很好,等沈冰和罗逸辰到的时候,刘阿姨却不在,只有他父母二人,沈冰把妈妈和奶奶准备的家乡特产送给了罗家父母。 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沈冰总是害怕罗叔叔和谭阿姨看出她和罗逸辰之间的事,可是,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怀疑,却是心事重重。至于什么事,他们却不说。 沈冰便帮着谭阿姨准备晚饭,两个人在厨房聊着天。罗逸辰和父亲则在客厅里坐着,问起父母去外公家的事。 “你大舅下周要回来。”父亲说。 “是私事还是公事?”罗逸辰问。 “两方面都有。”父亲说道,“上次我去北京见了他,说起你的事。他的建议是,让你继续留在现在这个地方不要变动。中央对徐省长的工作还是持肯定态度的,所以,到最终会怎么样,很难讲。” 罗逸辰点点头,说道:“有一次他跟我提起姚静,我不知道是不是姚静他们在徐省长爱人面前说什么了,总之——” “有件事,等会吃完饭了,我和你妈妈要和你谈。”父亲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徐省长说话也不会是信口开河的,而且,他那个人相比较来说是个实在的人,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的尽自己的本分就行,其他的事,不要理会。” “我知道。”罗逸辰道,“只是,爸,我——” 父亲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对小静有看法?” 罗逸辰点头,却反问道:“能不能让我自己选择?” 父亲叹了口气,问:“你是对小静有意见,还是对你的婚姻?” “我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哪怕她没有任何的背景,哪怕她在我的事业上帮不到忙。”罗逸辰道,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饮茶。 “爸,我的确是没经历太多,也没有资格说自己感到厌烦或是疲倦,可是,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起起落落总是平常的事。如果我身边的人是我自己爱的人、是理解我的人,那么,我想,我会比较容易撑下去。所以——”罗逸辰极为认真地说道。 父亲沉默了,好久之后才说:“这件事,等会儿你跟你妈妈说吧!” 父子俩这样聊着,就听见罗逸辰妈妈喊了一声“你们别闲聊了,赶紧过来准备吃饭!”罗逸辰便起身去帮忙了。 看着儿子和沈冰整理餐桌,罗振华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晚饭时,虽然气氛和平时不同,但是两位家长都没泄露任何的口风,大家只是随便聊着。 之后,沈冰去洗碗,罗逸辰主动去帮忙了。 谭桂英刚要阻止儿子,却被丈夫拦住了。 “等会让他们收拾完了再说,那种事,小冰知道了不好。”罗振华道。 厨房里,沈冰和罗逸辰两个人默不作声,像往常一样的干活,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当两个人的手偶尔碰到一起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看对方一眼,然后赶紧装作没事一样的躲开。 她的心跳的好快,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想着这两天的情形,然后就脸颊发烫、心跳不止。 偶然间,他回头一看,客厅里没有人,便大着胆子抓住了她的手,她惊恐地望着他,不敢说话。 “晚上不要反锁门,等我!”他凑近她,轻声说了句。 她不知是该答应还是拒绝,只有低下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收拾完了,两个人去到长辈的书房,罗叔叔对沈冰说“我们有事要和辰儿说,你先上楼休息去吧!”沈冰便说了晚安离开了。 书房门关上,父亲示意罗逸辰坐在自己和妻子对面的沙发上。 看着父母一脸严肃,罗逸辰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母亲先开的口! “有个叫韩蕊的女主播,你认识吗?”母亲道。 韩蕊?怎么会突然提到她?罗逸辰的心里感到不妙。 “认识,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早就分开了。”他轻描淡写地答道。 父亲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盒光盘,放在罗逸辰面前的茶几上。 “你们的关系,”母亲也不好直说出来,看了丈夫一眼。 “你们的关系是——”父亲隐晦地问。 罗逸辰盯着那光盘,依旧没有想到那是什么,听到父母这么问,再想想前几天韩蕊发给他的短信,那句“你别后悔”—— 那个女人,难道? 他立刻把盒子打开,却听父亲又问了一遍“你和她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关系?” 父亲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这光盘里的内容就是—— 难道说,父母都看过了? 此时的罗逸辰,真是想立刻冲出家门找到韩蕊,然后将她撕碎。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见儿子沉默不语,父母也猜出来了。 “昨天我已经见过她了,她说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母亲说,“辰儿,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我和你爸也不愿细问。你回国三年多,身边有个女人是在所难免的事,只是,我们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你的前途。那个韩蕊,说的也很清楚,她就是想让你补偿她。至于怎么补偿,你爸和我昨天去和你舅舅他们商量了一下,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那个女人,你也不要再见。” “妈——”罗逸辰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的风流债,竟然要父母去偿还!真是失败透顶了! 此时,他再也坐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往门口冲去。 “辰儿,你回来!”父母一看儿子这样,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出去找韩蕊了。 现在出去见面,不就更麻烦了吗?这小子,真是沉不住气啊! 父母追出书房,正好沈冰从冰箱里给自己拿冷饮,就看见这一家子这样。 “辰儿——”父母在后面喊着。 沈冰见罗逸辰一见到了玄关换鞋,便跑了过去,虽然不明就里,她还是对罗叔叔和谭阿姨喊了一声“我去追,你们不用管了”,就快步跑出了家门。 罗逸辰步伐很快,沈冰又是穿着拖鞋,即便是跑步也追不上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要去干什么?不管去做什么,一定会出问题的! 穿着拖鞋跑,沈冰的脚面不知被磨得出了多少血印子,好几次,她甚至都被拖鞋绊倒,顾不上手臂和腿上的伤,她拾起身只是往他的方向跑去。 他的车子停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他直接开了车子就往大门口走。沈冰害怕追不上他,踢掉脚上的拖鞋,往车子前进的方向跑去。 突然,罗逸辰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车灯太亮,照的沈冰睁不开眼。 他准备倒车,换个方向走,沈冰却冲了过去。 因为担心会撞到她,他便停了车,她找准机会上去了。 “你这个笨蛋,这么黑的天,万一车子撞到你了怎么办?”他这才冲她大声吼道。 她嘟嘟嘴,却说:“你要去哪儿?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他一言不发,开着车子就往大门外走,因为她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走,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可是,看他脸色那么不好,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忍着痛,赶紧系好安全带。 要去哪里?去找韩蕊吗?现在去,恐怕会把事情弄得更麻烦。可是,他怎么能够容忍韩蕊对他做那种事?竟然还把那些场景拍下来,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和这种女人扯在一起?你真是个猪头啊!脑子被驴踢破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一路上,他除了懊悔,就是不停地咒骂自己。 夜晚这个点,路上车辆很少,他又开的很快。不过,因为他的车子挂的是特殊牌照,即便是被警察撞见或是拍照了,也不担心会被处罚。可是,即便如此,安全也得注意吧!沈冰这么想着,提醒他减速。 “你慢点,开这么快干嘛?” 终于,他还是减速了,可是,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只觉得心里乱的不行。 糟了,罗叔叔他们一定在家里着急呢,得告诉他们才行。 “你车上有没有电话?”她问。 他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把车子驶向了滨河大道。 看见了外面的灯,她知道是到了河边,便打开了窗户,让风吹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晚风,让他的脑袋也清醒了好多,车子便缓缓停在了路边。 “你怎么了?”看着他靠着椅背闭上眼,她关切地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虽然和他认识时间不是很长,她却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吧!想想今晚家里的气氛,肯定是有事。 他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吧! “你的手机在不在?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罗叔叔他们一定在着急呢!”她说。 他便把车子上的一个备用手机给了她,她就打到了家里,是谭阿姨接的电话。 “小冰啊,你可一定盯着辰儿,别让他做傻事啊!”谭阿姨说。 “阿姨,我知道,您放心吧!时间不早了,您和叔叔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沈冰说。 谭桂英这才安心地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 “他们在河边?”罗部长问。 妻子点点头,罗部长便说:“咱们睡吧,年轻人之间比较好沟通一点。小冰那孩子懂事,会把辰儿劝回来的。” “是啊,幸好有小冰在啊!要不然,今晚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谭桂英说。[ 都市*文学 WwW . ] 夫妻二人便回了卧室,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眠。 “老罗,你说这事怎么办?”妻子问。 “就按你说的办吧,我明天给老赵打个电话,就交给他办吧!老赵办事利落,等安顿好了,你就给韩蕊打电话,让她把剩下的光盘全都交出来。”罗部长说,妻子点头。 “不过,韩蕊能想着用那些光盘来要挟咱们,这个人也不老实,以后就怕再惹出什么事情来。”罗部长道。 “大不了再给她一笔钱。”谭桂英道,“我就不信她还有胆子真的跟我们作对?她再怎么不老实,也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之,还是留个心眼的好!”罗部长道。 “唉,这个辰儿,真是不能叫人省心。我真想赶紧让他和小静结婚算了,结了婚,就少了这些事!”谭桂英道。 罗部长笑了,说:“你这话可就武断了。结了婚还出问题的,又不在少数。我看啊,辰儿的婚事,咱们还是慎重对待,多听听他的意见。我就怕完全顺了咱们的意思的话,到时候辰儿也不会乖乖就范,不是还会出事吗?” 妻子看了丈夫一眼,叹道:“先一步一步走吧!” 在河边的罗逸辰和沈冰完全不知家里两位家长的心思,两个人坐在车子里,开着车窗吹风。 “嗳,我们去外面吧,外面风更舒服!”她笑着说。 他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下了车子。 “干嘛不下来?不是你说要下车的吗?”他走到副驾驶位的车门边,冷冷地说道。 “我,我没穿鞋!”她小声说。 他没想到她竟然光着脚追了他那么远,天啊! 立刻拉开车门,他把她抱下车,借着灯光看着她的两只脚,脚面上被拖鞋磨出了血印子,脚底也流了血。 “死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不知道疼的吗?”他气得控制不了自己,大声吼道。 “没事啦,早就不疼了!”她笑着说。 “还笑?你这个笨蛋,到底懂不懂心疼自己的?沈冰,你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此时,韩蕊一事给他带来的愤怒显然已经抵不上沈冰这双脚了。 要不是这马路上太硬,他真想把她直接扔到地上算了。 “啊,我的**!”她突然大声叫道。 他没把她扔在马路上,却是扔在路边的长椅上了。 “还知道疼?死丫头!”他说完,就往车子那边走去了。 “怎么不疼啊?人的**都是肉长的,好不好?真是的,没人性!”她一边趴在长椅上揉着**,一边说道。 他走到车边,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医药箱,这是他为了出野外而预备的,没想到今晚竟然排上用场了。 “你干嘛?痛死了!”她大叫道。 他的一只手抓着她的一个脚腕,盯着她喝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光着脚丫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再叫一声,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你敢——”她倔强地反驳,却见他那要吃人的眼神,便闭上了嘴。 他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脚上,从药箱里拿出纱布轻轻擦着她脚上的土。 突然,他又起身,从后备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打开了瓶盖倒在纱布上,温柔地擦着她的脚。 不管他怎么小心,毕竟路灯不能让他完全看清她的伤,湿乎乎的纱布总是难免会接触到她的伤处,她没有再叫,咬紧牙忍着。 他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河边的风总是那么大,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 她抬起头,望着他,一声不吭。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不过脑子?”他不停地怪怨她,她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受伤啊?心疼的话就直说嘛,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不知道多难受,是不是?”她的表情似乎极为得意。 他停下手,盯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嗳,拜托啊,你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你才不正常!”她嘟囔道。 “嗳,世上有几个人是自己受了伤,还在那里臆想别人怎样怎样的?我看你不是脚伤了,是脑子伤了。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脑袋砸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真受不了你!”他说道。 说着,他还是继续给她的脚上擦药水清洗。 她笑了,望着河面上倒影的灯光以及来往的船只。 偶然间他抬起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叹道:“你这个傻瓜!”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望着河面。 “你看这河水,不管几千几万年,不管它身边都是什么人在生活在走过,它总是一往无前,从来都不会因为人或者别的什么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或许只有河水这样的自然之物做到吧,你说是不是?”她静静地说着,脸上依旧是那样平静的笑容。 她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可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和他有关。 尽管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不镇定,可是她没有开口。不知是因为她内心依旧存在的那点不自信呢,还是因为别的,她始终没有问他,只是说了这么一段话,希望能缓解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停下手,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你以为自己是哲学家吗?说这种深奥的话。”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说:“不懂就说不懂,干嘛这样说我?嫉妒啊?” “去,嫉妒你?那我还不如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算了,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他说。 “好啊,那你现在跳吧,我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死丫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狠心?” “没好处就不能支持你干了吗?我啊,向来很体贴人的。既然你觉得活着没意思,我就给你指条路,让你尽早脱离苦海,也省得一天到晚看着你烦!”她说着,望着远方。 他突然用力捏了下她的脚腕,她惨叫起来。 “罗逸辰,你还真下手啊!人家只是跟你开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痛死了!”她一边揉着脚腕一边怪怨道。 “我告诉你,你记住了,我要是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去的!所以,为了你自己考虑,以后还是盼着我好好活着。”他说着,收拾着药箱。 “干什么要拉上我啊?” “没听说过吗?生不同床死同穴,不对,我们同床了,那也要死同穴。”他说道,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她却是像要把他扒了皮一样的眼神,“还有一种说法,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你闭嘴,少说这种死啊活啊的话了,再说一次,我就咬死你!”她打断了他的话。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既然和我有同样的心,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难道那句话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她如此想着,神情哀伤的望着远方。 他握着她的手,揽住她的肩膀。 “今晚,我们不要回家了,好吗?”他说。 “难道我们要坐在这里冻死吗?” 他捏了下她的鼻尖,说道:“要是回去了,就没法这样抱着你了。我想和昨晚一样抱着你。”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 其实,不知为什么,她也好想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 可是,罗叔叔他们知道她和他在一起,要是晚上不回去的话,他们会怎么想? “还是不要了吧!到时候我们怎么和你爸妈解释,万一——”她说,她还是害怕的,害怕他父母知道他们的事。然而,有那么一瞬,她也想让他们知道,那样的话,或许他们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交往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躲避。唉,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惹麻烦了!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她的脸又变得滚烫起来,因为担心被他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她还是低下了头。 他不愿再去想自己是如何被韩蕊设计的,不愿去想自己怎么就犯了那么严重的错,不愿去回想过去那些荒唐的生活,只想和身边的人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时间一点点流逝,时不时地有车子从他们的车边经过,两个人却全然不知,只是紧紧偎依在一起,望着河面。 如此静谧的夜晚,罗逸辰的脑袋也平静了下来。 他回想着自己的感情经历,那些回忆里有姚静,有像韩蕊这样和他只有肉体关系的,还有最后出现的身边的这个家伙。 似乎从来都没有一个时刻像今晚这样让他思考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想要什么?现在走的这条路,果真就是自己的选择吗?他的生命,似乎就是为了这样一条路而设计的,如果放弃这条路,他还能做什么?而要继续走下去,他太清楚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或许,韩蕊这件事始终都会发生。即便那个女人不是韩蕊,换了别人,也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种下了祸根,现在只是到了收获恶果的时候而已。 仔细想想当初,自己怎么会那么颓废那么荒唐? “嗳,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浑?”他问。 她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想了想,很认真地点点头。 “你还真是老实啊!”他轻声笑了,拍拍她的头顶,叹道,“我真是浑啊!做了好多错事,等到报应来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那可不一样的。”她望着他,说,“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虽然不能改变过去,可是能改变未来啊!过去的经历对于一个人来说固然重要,可是,一味活在过去,怎么前进呢?”她说着,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让他直视前方。 “你看,我们的眼睛长在前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 “什么?” “说明一件事:我们注定是要往前看的,往事不可追。”她说完,把手放下来,眨着大眼睛望着他。 她的神情如此认真,而她的话,也让他觉得耳目一新。 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呢,还是说她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笑了,捏着她的脸颊,说道:“死丫头,没想到你还真是哲学家了!” “好痛!”她娇声道,他便松开了手。 两个人又沉默了,时间却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根本没有参照物。直到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才反应过来可能很晚了,便问她:“我们去我那边,还是我父母那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和他在一起,又担心两人一夜未归,罗家会怀疑他们。 “还是去你父母那边吧!”她说完,就想站起身走,双脚一碰到地上,又开始疼了。 “傻瓜,你的脑子长着是干什么的?一点都没记性!”他怪怨道,便一把抱起她往车上去。 车子开动了,她却不知是往何处去。 也许是天太晚了,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她竟然在路上就睡着了。 车子里很安静,他听见了她细微的鼾声,便放缓了车速,在等红灯的间隙总是不自主地看着她的睡脸,心中一次次被幸福的甜蜜所填满。 不知到了何时,沈冰觉得脸上痒痒的,以为是有蚊子,直接抬起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谁知—— “唉哟,死丫头,你干什么啊你?” 穿入她耳膜的竟然是他的声音!她猛然间睁开眼,眼前是他怒气冲冲的脸。 “去死啊你,干嘛在我身上趴着?”她乱挥舞着双手,想要把他赶走。 “死丫头,你再打我试试看?”他抓着她的双手,大声道。 她把手放下来,别过脸去,却嘟囔道:“你给我下去,讨厌死了!” 他果真从她身上下去了,却从侧面抱住她,头还靠在她的肩上。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坐起身来。 “天啊,又怎么了?”他实在是搞不懂,她怎么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你赶紧回你房间去,让你爸妈看见了怎么办?”她推着他,赶他走。{ WWW.xiluwx.com } 他简直是无语了,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她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家伙? 喜欢?才不是,要是喜欢她,不就说明他脑子也有问题了吗?绝对不喜欢她,不喜欢! “你睡傻了是不是?这里不是那边!拜托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无奈道。 她四处张望,[百度搜:书名+]果真,这是他的家,不是他父母那里! 安全,安全! 不对,他干嘛要来这里?三更半夜的,两个人住在这里,他是不是,是不是想—— 她拿眼瞥着他,用手撑着身体往他相反的方向挪去,想要距离远一些。 “你这是干嘛?”见她一点点地往床边挪,他诧异地问。 “没,没什么,天太热了,分开一点睡凉快!”她说完,就躺了下去。 她不说倒是不要紧,因为他原本也没想要怎样,结果她这句话和她的行为,却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啊——你干嘛又——”她大叫一声,没想到他又爬到她身上了。 “你突然提醒我了,我差点忘记了要做什么的。”他坏坏地笑着,就要去吻她。 “罗逸辰,你,不要——”她拼命摇头,不想让他吻到自己,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无力抵挡他的诱惑的。要是被他挑逗的受不了,搞不好,搞不好就—— 才不要呢!想想昨晚和今天白天的情形,想想自己的模样,她就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然而,另外那个人显然没有她这样的担心,却是很享受的样子。 “想让我亲别的地方啊?你这家伙,很容易就上道了嘛!”他坏笑道。 说着,他就往她的锁骨上亲了去,果然,随即就听到她“嗯”“嗯”的呻吟声。 她不知自己有没有期待和他这样,也许在内心深处还是期待吧!同时又有深深的恐惧,对于未来的恐惧! 或许她就是这样的神经大条,上一秒钟还怕死的不得了,下秒钟就会变成刘胡兰。当眼中只有他的时候,她就忘记了所有的恐惧,也不再犹豫徘徊,将他的渴望变成了自己,他想要什么,她就会给他什么。 因此,这场由罗逸辰燃起的火,被她加入了催化剂,燃烧地更旺,似乎两个人都没有力量从中逃脱。或者,谁都不想逃。 衣衫尽褪,两具炽热的身躯贴在一起。 “那个,”她的声音已然因为情欲而失去了本来的音色,眼神迷离着望着他,“那个药,我还没有吃——” 他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吻了她的唇,“哦”了一声。 “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会记得吃的。呃——”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异物填满。 他停住了,等着她的身体开始适应他的存在,才剧烈运动起来。 在这熟悉的屋子里,第一次响起了那动人的音符,那是她的音乐! 他弓着身子,在她的湿润的紧致里一点点进入又退出,俯首吻着她的肌肤。 不止一刻,她好想问他“罗逸辰,你爱我吗?”却总是说不出口。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他的呼吸抚着她的面庞,引来她一阵阵不停地颤抖。 一切那样熟悉,又那样让人沉醉····· 等到她在身边沉沉睡去,他这才起身,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啤酒,坐在黑乎乎的客厅里喝着。 天还没有亮,她就醒来了,或许是因为担心如何面对他父母的缘故。此时,他还没有醒来,她侧卧着望着他。 或许,这一生中,唯一一个让自己一次次失去原则、一次次沉沦的人就是他了。现在再来担心有什么用?自从被他吸引的那刻起,不就连自己都失去了吗?不就连灵魂都交给他了吗? 可是,罗逸辰,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她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他睡觉向来很轻,她这轻微的动作竟然也让他醒了,一睁眼看见的却是她的泪眼蒙蒙。 “傻丫头,哭什么?”他说着,把她揽入怀中。 “没有,谁哭了?你梦游吧!”她赶紧擦去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他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她为什么流泪,他知道。 “我们早点起床吧!”他说着,就放开她起身了。 望着他的背影,她再度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如果可以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他,该有多好? 在回家的路上,她问他该怎么向他父母说昨晚的事。 “你别担心,我去说。”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他的态度让她担心。 “你别说我们的事,好吗?”她怯生生地说。 他看了她一眼,只说:“我就说昨晚心情不好,出去喝酒了,你一直在照顾我。”见她安心了,他又问:“有些事,我们总有一天会面对。你别害怕,我会担着的!” 虽然这句话和那三个字有差别,可是,她的心中还是燃起了希望。 或许,她就是一个很容易看到希望,又很容易受到打击的人! 不过,她那努力想要掩饰的兴奋,还是给了他一些坚持的勇气。两个人便不再说一个字,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父母也起床了,刘阿姨正在准备早餐,罗逸辰直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先去父亲书房拿了那张光盘,沈冰则是赶紧帮着刘阿姨。 罗逸辰关上书房的门,打开电脑,将光盘放进去读。 果然,那张光盘里就是他和韩蕊某次的性爱过程,而且,韩蕊果真不愧是专业出身,竟然拍摄的那么好,让人一看就是他! 这是够狡猾的女人!把这种东西拍下来,不就是为了讹诈他吗? 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因为画面根本无法提供任何确切的信息。不过,仔细想一想,他和韩蕊在年初就分手了,那她有可能就是在去年拍的这视频。原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留了后手,还在他面前装的那么好。 人啊,就是这么可怕的动物! 正当罗逸辰努力从这张光盘里寻找更多有用的信息之时,有人突然推门进来了,而他没有察觉,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说了句“下去吃饭吧”,他才突然被惊吓到。 “你干嘛不敲门?”他正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惊,便生气地怪怨起她来。 她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生气,被他这么一吼,就习惯性地和他杠上了。 “谁没敲门?是你自己耳朵聋了没听见!” “你——”她的态度让罗逸辰的心情更差了,险些就冲她发火了,可是,他很快还是平静了下来。 “我很快就下来,你先去吧!”他说,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你在干什么啊?”她很是好奇地走到他身旁,刚弯腰去看他的电脑屏幕,他就赶紧把那个视频给关了。 “没什么,你先去吧!”他说,她也没有再怀疑,便往门口走去。 “你的脚,还疼不疼?”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缓慢的步伐,他关切地问。 “没事的。”她回头淡淡一笑,就拉开门走了。 他的身体往后一躺,长叹一声。 还好,幸亏没有被她发现! 沈冰走出他的书房,边走边奇怪,他到底在看什么片子?听着那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昨晚他们两个没有回来,父母难免要问他们的。不过,早餐的时候看着儿子的情绪好了很多,父母也就放心了。 母亲还是问了儿子昨夜在做什么,罗逸辰很镇定地把自己的借口说了一遍,沈冰为了配合他不被揭穿,也努力保持着冷静。 “小冰,辛苦你了。你看,要不是有你在,我们两把老骨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呢!”罗叔叔笑着说。 “罗叔叔,别这么说,都是,都是我该做的!”沈冰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觉得怪怪的。 “妈,沈冰昨晚脚受伤了,就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罗逸辰道。 家里人都奇怪,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她受伤? “小冰,现在还痛不痛?要不要去看医生?”谭阿姨紧张地问。 “没事的,就是点皮外伤,没什么的。”沈冰道。 罗叔叔便问她是怎么受伤的,沈冰不好意思说,罗逸辰瞥了她一眼,便把昨晚她追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爸妈,你们也别太担心,昨晚已经帮她处理过了,现在让她好好休息就可以了。”罗逸辰说道。 他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可是家里三位长辈诧异地盯着他们两个。 沈冰突然意识到他的问题了,心里慌乱的不得了,生怕出事。 “你帮她处理伤?”妈妈问儿子。 罗逸辰点点头,沈冰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真想踢他一脚啊! “当时在河边,又没有医生,她痛的不行,都流血了,我不帮她谁帮?”罗逸辰轻描淡写地说。 三位长辈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游移,把沈冰看的毛毛的,她觉得自己身上不停地有汗流下,不断地在心里责备他。 “还有,以后不要再让她做这种事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出什么事?现在倒好,搞成这个样子。”罗逸辰故意说这些怪怨父母的话,来转移父母对他和沈冰的怀疑。 即便是他有心要点破两人的关系,她那么害怕的,他也不忍心将她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只得说些孩子气的话来改变父母的猜测。 说完,他用余光瞥着身边的她。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说的好像我们把小冰怎么了似的。”妈妈说道,“小冰啊,好好在家里休息,什么都别做了,脚上的伤可要好好静养。” 从谭阿姨的语气来看,她是不再怀疑了,沈冰这才放下心来,赶紧笑着点头。 死罗逸辰,你真是要把我吓死啊!沈冰心里骂着他,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她脚伤的事,还要说是他帮她处理的伤口。 “小冰,实在不行,就让刘阿姨今天陪你去看看医生吧!”罗叔叔总是那么关心沈冰。 沈冰觉得再这么说下去,这件事就没完没了了,便笑着说:“罗叔叔,您别担心,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不是伤,不碍事的,很快就好了!” 罗逸辰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说:“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太紧张了。”于是,他便赶紧找话题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走。 真是太悬了! 早饭后,罗家三人上班去了。 临出门,罗逸辰专门去了沈冰的房间,她以为他是提醒她吃药的事,便赶紧说“我已经吃过了”。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拥抱了她,说道:“傻瓜,我不是说那个。要是在家里待着无聊,就去我书房里找点书看,或者,我抽屉里有些电影碟,你找自己喜欢的拿过来看。记住,千万别走来走去,明白吗?要是再破了皮,我决不轻饶了你!” 她露出甜甜的笑,傻傻地点头。 “笨蛋!”他说了句,忍不住吻着她。 她害怕刘阿姨上来看见,赶紧推开了他,说“你快走吧,要不然就迟到了”。 他轻声笑了笑,走了出去。 沈冰坐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笑着倒在床上了。 这一天,沈冰很难得的乖乖听了他的话,没有到处乱走,而他,竟然一天给她打了十个电话监督她。 其实,就在昨晚罗逸辰出门后,罗部长就给电视台的赵台长打了电话。赵台长和罗部长是中学的晚辈,而且,他一路的升迁也离不开身为省委组织部长罗振华的照顾,两人几乎就是情同手足。因此,昨晚罗部长虽然没有说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赵台长破例照顾韩蕊,赵台长也是欣然答应了。 “老罗,你放心,我明早就把这件事办了。”赵台长说。 “那好,麻烦你了!”罗部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我明天就找韩蕊,让她把剩下的所有光盘都交出来。”谭桂英道,罗部长点头。 再说罗逸辰,回到办公室后,依旧是老程序。只是,他没有忘记韩蕊的事。虽然父母叮嘱他不要再过问了,就当做没有发生一样,但是,他无法容忍她对自己做这种事。 于是,下午的时候,他给韩蕊打电话,约她见面。而今天早上,赵台长找了人事部门的领导,将韩蕊放到了综艺台,让她开始参与主持本台最火爆的一档综艺节目。 虽然没有人说到底是因为什么,韩蕊却十分清楚。 就在韩蕊准备搬去综艺台时,接到了谭桂英的电话。按照之前的约定,韩蕊便回家把谭桂英想要的都带上了。 其实,自从决定要将事情捅出来的那时开始,韩蕊唯一想见的就是罗逸辰。如果不是他一再冷落她,她是不会想着把事情摊牌给罗逸辰母亲的。而让韩蕊奇怪的是,为什么谭桂英在收到光盘这么久之后,罗逸辰都没有找过她,是他不知道呢,还是他恨她到了极点? 中午,韩蕊和同事正在楼下餐厅吃饭,接到了谭桂英的电话,便赶紧去办公室把光盘拿上,在停车场找到谭桂英的车子。 为了安全起见,谭桂英约韩蕊在车子上见面,她的司机早就去外面转悠了,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赵台长说下个月就让你单独主持,这下,你满意了吧?”谭桂英冷冷地说。 韩蕊却是笑道:“谭主任,那还得多谢您呢!” “废话少说,东西呢?”谭桂英现在一见韩蕊就想吐,便直奔主题。 “阿姨,您那么着急干什么?您守信,我还会毁约吗?”韩蕊说着,从包包里取出了五张光盘,交给谭桂英。 “就这么多?”谭桂英问。 “阿姨,您还想要多少?”韩蕊娇笑道,“要是我把每一次的都录下来,还不知道要多少呢?您以为我和逸辰在一起只有一天两天吗?” 谭桂英懒得再理韩蕊,可是又怕她还藏着什么对罗逸辰不利的东西,便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韩蕊。 “这里面的,你拿去。” “阿姨——”韩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摞钱。 “韩蕊,咱们把话说开了。这笔钱,算是辰儿给你的补偿——”谭桂英道。 韩蕊打断了谭桂英的话:“阿姨,您这又何必——” 谭桂英摆摆手,说:“别跟我套近乎!韩蕊,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以后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都不希望听到你和辰儿的传闻。为了辰儿,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做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为你自己考虑,也不要犯傻,明白吗?” “阿姨,我是真心爱他的,我——”韩蕊声泪俱下,说道,却被谭桂英的冷笑打断了。 “够了,这些话不要跟我说。你要是爱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今后,你离我儿子远点!” 谭桂英说完,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 韩蕊并没有立刻就走,谭桂英诧异地看着她。 “阿姨,如果不是他逼我,我是不会这样做的。”说完,韩蕊便下车了,把那装了钱的信封放在自己刚刚做过的那个位置上。 谭桂英不理解,韩蕊能够拍摄那些视频来威胁罗逸辰,为什么不接受这些钱?她不就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吗? 周一的早上,一如既往。午休时,罗逸辰去食堂随便吃了个饭,就赶回办公室了。下午就抽空给韩蕊打了个电话,约她见面。 韩蕊一直在等着罗逸辰的电话,她不知他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找她。是**将事情隐瞒了,还是他真的那么讨厌她,不愿意见她呢?不管怎样,既然他约了见面,那就当面和他谈吧! 尽管如此,韩蕊还是很期待见到他。 下班前,罗逸辰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了。是沈冰接的电话,她只说“早点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的罗逸辰心中生出了一些对沈冰的愧疚,或许他该向她说明,可是他不知说出来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本来嘛,这就是他自己的事,何必告诉她呢? 和韩蕊约在了以前经常去的一家西餐厅,或许他是想亲自结束自己这段荒唐的感情经历吧! 因为临下班的时候办公室有点事要处理,罗逸辰到约会地的时间比较晚,韩蕊却好像很习惯,一直在等着他。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没见面,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一样,心中想象着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比过去更有男人味了?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他现在和谁在交往,虽然这和她没有关系了。 见面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只不过,依旧保持着过去两人相处时的样子:他总是那么冷冰冰的,不爱说话;而她,总是在猜测他的心思,想着如何讨他欢心。虽然韩蕊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是对他的某些爱好了如指掌,而那也是她所擅长的。 “终于见到你了,辰!”韩蕊一见他,就立刻扑了上去。 他冷冷地推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见我了呢!”韩蕊娇笑着坐下。 “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他说。 “怎么?最后的晚餐吗?” “随便你怎么想!怎么样,你满意了吧?那些光盘还真是管用,一下子就把我们吓到了。韩蕊,你不去国安局真是浪费人才了!”他说着,打开菜单,又按了呼叫器,点菜员便进来了。 “辰,我不想——”韩蕊还想解释,想挽回一下。 按照罗逸辰对韩蕊的恨意,真是想把她撕碎了。可是,他现在知道了,要是把韩蕊这种人惹急了,反倒是对自己不利。于是,他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尽量做出谦谦君子的模样。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他极为平淡地说。 韩蕊惊呆了,她以为他会冲她发火,就如同那次她背着他和那个台湾商人交往被他发现后一样。没想到他竟然—— “辰,我,我,我对不起你,我保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了,我——”韩蕊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落泪道。 他只是淡淡一笑,推开她的手,说了句:“不用说了,我们点菜吧!” 难道说,还有机会和他复合?韩蕊心想,不由得喜上心头。 “你把所有的都给我妈了吗?”等点完菜,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才问。 “当然了,我不会骗你的!”韩蕊说。 罗逸辰似乎不相信,瞥着她。 “真的,我发誓,什么都交给你妈妈了,你相信我!”韩蕊道。 “信,我怎么会不信?”他笑了下,身体微微向前倾,“不过,韩蕊,你应该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威胁我。你说,你怎么会犯这种错呢?” 韩蕊抹泪道:“都是因为你不理我,我才,才——辰,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哭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他的话语里竟然有些许的温柔,这是韩蕊从来都没经历过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辰,我们,我们还能,能像过去那样吗?”韩蕊娇声问道。 “你以为呢?”罗逸辰喝了口咖啡,说道。 “求求你了,我真不是有心的,我——”韩蕊差一点就要跪下了。 “我们今天好好吃饭,吃完这顿饭,我们就一切结束!”他说完,正好服务员上菜了,韩蕊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顿饭,两个人几乎都没怎么动。 韩蕊知道自己的苦情戏是唤不回他了,便说:“你不怕我手上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早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老实!”他瞥了她一眼,冷冷地笑了下,说,“不过,我不怕!” “哼,我不信。你要是不怕,你妈会这么着急吗?还给我钱!”韩蕊说道。 “幸亏你提到我妈了,韩蕊。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我妈,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嘛?我告诉你,我不会像我妈那样做事的。”他的眼神和语气,让韩蕊不禁打了寒颤。 是的,这次处理事件的方式不是罗逸辰的,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松! “所以说,韩蕊,今后你要是敢泄露任何有关我的事,最好想想自己的下场。不过呢,你也别以为就你手上那些东西可以毁了我,我是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人吗?看在你我过去的情分,我给你最后的忠告,再有下次——”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那神情是韩蕊从未见过的。 罗逸辰,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韩蕊虽然震惊,更多的却是害怕! “我知道了!”她小声说道。 “别忘了!”他说完,就按了呼叫器,叫服务员来结账。 当他的背影从眼中消失,韩蕊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失去他了。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和韩蕊在一起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可是出了这种岔子,也许就是报应吧! 不知怎的,一时间,过去的很多事都在他的脑海里回闪,信任、背叛、欢乐、悲伤,那些记忆里,不止有韩蕊,还有姚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被人背叛,过去的姚静,还有这个韩蕊。或许,也谈不上背叛吧,毕竟他没有相信过她们。或许,是经历过种种之后,他开始怀疑身边的人,直到那个人出现。 可以相信她吗?她会不会也伤害他? 此时,罗逸辰的眼前出现的是沈冰的模样。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她,不仅是注意,现在甚至都没法离开她了。是啊,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里一旦没有她,会是什么样子。 难道说喜欢上那家伙了吗?怎么会?那么笨笨的傻傻的一个女孩子,情商几乎为负值的一个家伙,他怎么会喜欢她?可是,如果不是喜欢她的话,怎么会这样离不开她?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该怎么办?难道要把她当成第二个韩蕊吗?那样的话,你还是个人吗?可是,如果要和她创造一个未来,前面的路,怎么会看不清? 他深知出了韩蕊这件事后,母亲会逼着他结婚,而他结婚的对象即便不是姚静,也一定会是某个像姚静那样的女孩子。他不想和那种人结婚,不想过那种身边亲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的生活,不想那种一成不变的人生。 此时,罗逸辰身体深处那颗反叛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甚至开始颠覆他的固有思维。他不愿向自己的命运低头,战斗,必须要战斗! 可是,那个傻家伙会和他站在一起面对将来的狂风骤雨吗?她总是害怕,总是那样胆小。 何必强求她为他做什么呢?保护心爱的女人,本来就是男人的职责啊! 去,什么心爱的——根本就不是,我要是爱那个家伙,不是她脑子坏了,就是我脑子坏掉了! 罗逸辰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着,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瓜。 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沈冰那种笨蛋在一起久了,他也变笨了。 不过,罗逸辰,这样笨一点不是挺好吗?至少,至少不用伪装,不用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可以做个真实的自己! 他的回忆,从过去苦涩和悔恨的灰白屏幕,很快就跳到了彩色的画面。他很清楚,这是那个笨蛋沈冰将他的生活从平淡枯燥变得丰富多彩,甚至充满了刺激。是啊,刺激,因为他完全掌握不来她的思维,她总是会做一些让他跌破眼镜的事。 然而,与此同时,他也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带给自己独特的感受。 和她同床很多次,真正发生关系只不过就这两天的事。虽然很短暂,却是让他久久难忘,甚至颠覆了他过去对于男女之事的看法。当性爱不是为了单纯的生理欲望时,一切竟是那样的美好!想着想着,他真的有种不愿意和她分开的想法了。 在外面晃荡到晚上十点才回了家,父母已经回房休息了,他却没有跟他们说自己见过韩蕊的事。 一上楼,看见她的房门,他这才想起来晚上没吃东西,便走过去,没有敲门直接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早就钻被窝了。 “死丫头,竟然不等我!”他自言自语道,关上房门,直接钻进她的被窝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睡着,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竟然变成了她的习惯。可是,她没想到他敢躺到她的床上来,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而他察觉到她的动向,便一把拉住她,轻声在她耳旁说“别动,让我抱一会”。 她的内心,既忐忑又甜蜜,虽然眼睛不停地往门口瞟,却是乖乖地让他抱着没有再动。 他的下巴在她的耳畔蹭着,过了好一会,才说“好香”! “好了,别闹了,赶紧去你那里!”她推着他。 “我饿了!”他说。 “你的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她怪远道。 真是的,什么人嘛?一天到晚就胡思乱想! 他忍不住笑了,将手伸到她的睡衣里,摩挲着她的肌肤。 “什么是不正常的事?告诉我!”他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还坏坏地在她的耳畔吹了口气。 对于他的挑逗,她向来没有抵抗力。如此一来,她的身体禁不住扭动起来,本意是在拒绝他,可是竟然让他有种被邀请的错觉,那只在她身上游弋的手更加放肆起来,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搓了起来。 “唔——”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立刻觉得自己脸颊滚烫不已。 她的声音,再加上身体的反应,让本来只是抱着逗逗她心态的某人立刻躁动了起来。似乎是忘记了身在何处,他忘情地**她的耳垂,不停地吮吸着。 “不要,不要这样!”她小声地拒绝着他。 和他不同,即便是此时,她也很清楚这是在他父母家里,楼下住着他的父母。 或许,人的内心深处总是有种挑战禁忌的想法。此时的沈冰,感觉自己和他像是在偷情,有种随时被抓获的恐惧。然而,越是恐惧,就越是觉得刺激。很快地,她的身体有了反应,液体开始从某处流出。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从她的胸前转战到了那**流淌的地方。 “是在等我进去吗?”感觉到手指上的湿润,他问道,声音充满了无限的蛊惑力。 她真是讨厌自己这样,怎么会有反应的? “不是,不是,你,你,啊——”她吞吞吐吐地拒绝着他,却引来他更深入的纠缠。 害人者终害己! 罗逸辰本是要逗她的,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只觉得下腹有一股火不停地窜来窜去,再加上她的怀里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他身上那个不安分的家伙越来越硬,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凉快一下。 她的内心始终是充满了恐惧的,而且,她的身体不停地告诉她要接受他。可是,她根本不能那么做。 “不要这样了,求你了!”她的声音完全不像是请求他停止。 “你想让我死吗?”他喘着气,说道。 说着,他已顾不得许多,就想要解下束缚,冲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那里去。 “不行,不行,你爸妈会发现的,不能这样!”她用力去掰开他的手,说着。 而她这句话,竟然将他从情欲的边缘拉了回来。 突然间,他惊醒了! 这是在父母家里,要是让父母发现了他们的事,那可就——总之,现在不是时候,不能因为一时而毁了一辈子! 罗逸辰清醒是清醒了,却不愿放开她。 “罗逸辰,你干嘛?你脑子进水了吗?”她开始骂了。 这个男人,就是欠扁,吃硬不吃软,就不能给他好脸! “好了,我知道了,让我再抱你,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他恳求道。 可是,她不敢让他这么做,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知道两个人欲火还没有消,这样抱在一起,很容易控制不住。 于是,她继续挣脱他,他却抱得更紧。 “你再动,再动的话,我就直接进去了,看你怎么办?”他警告道。 正如她知道他是吃硬不吃软的一样,他知道她也是一样的人。恳求不管用,只能吓唬。结果,还真是把她吓唬住了。 “那,那你安静啊,等会,等会就松开,好不好?”她小声说。 “嗯,我知道,知道!”他答应道。 或许,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没有水**融,心灵却是极为充实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没有松开她,而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听见他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嗳,罗逸辰,你赶紧起来啊!别在我这里睡,快起来啊!”她用胳膊肘推着他。 真是的,哪有这种人啊?竟然睡着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罗逸辰,你想害死我啊? 沈冰依旧往门口瞥着,真怕有人敲门。 “好啦,我起,我起来还不行吗?”他的声音极为不悦,慢吞吞地拾起身。 她吓得赶紧从他怀里爬出来,把睡衣整理了一下,打开了床头灯。 “死丫头,今晚这次是你欠我的,等下次有机会,我要你加倍还我!”他说。 讲不讲理啊?什么叫欠?脸皮这么厚的人! “赶紧走,别在这儿蹭着了,快走,小心我动手啊!”她也学着吓唬他了。 果然是跟什么人像什么人!罗逸辰见她这幅表情,忍不住叹气。 “好,好,好,我走,省得某些人看见我烦!” 她冲着他吐了下舌头,又钻进被窝了。 “死丫头,大夏天的,包那么严实的,小心热死你!”他见她这样,说道。 要是没有你,哪会热?她心想,却不敢说出来,便说:“管那么多闲事,赶紧走吧你!” 他忍住笑,走到门口。 虽然没有和她做成那件事,可是,他竟然没有觉得有太多的后悔,除了有点难受之外。因为,他好像更喜欢和她这样斗嘴,这才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嗳,我说,那个,我晚上还没吃饭,你下去给我整点吃的!”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门,他却回过头对她说了这句话。 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盯着他。 “我说大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你没吃饭?早干嘛去了?” “少废话,赶紧下去!”他好像没有耐心了。 她也没说别的,就准备下床了。 “嗳,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他突然又折进来,问。 “还好啊!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你太小题大做了!”她慢慢走到他跟前,说道。 “你还怪我小题大做?你这个粗线条的家伙,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你这种人呢?又傻又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点优点,真是——”他指着她,叹道。 她简直不敢相信,抓住他的手,眼神里又兴奋又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你干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吞吞吐吐着,推开她的手,“白痴,赶紧去!” “嗳,这就是你喜欢我啊?一点诚意都没有!”她故意嘟着嘴,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去,谁喜欢你了?我要是喜欢你,除非我脑子被门板夹坏了!赶紧去,我饿死了!”他强装冷静说道,还白了她两眼,往自己房间去了。 怎么了吗?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让你说句心里话就那么难吗?切!口是心非的人!她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着。 “嗳,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我先去洗个澡,等会下去吃饭!”他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可是,他还是看见她扶着墙壁往楼下走,心中不舍。 “哎,你回来吧!我自己去煮泡面吃!”他喊了一声。 “没关系,你去洗澡吧!”她头也没回,就一直往下走。 真是个笨蛋!罗逸辰心中感叹。 她把晚上剩下的饺子给他下了,然后等着他下楼。 “你陪我吃点吧,一个人没胃口!”他坐在椅子上说。 “你不是喊饿吗?怎么还没胃口?故意使唤我的吧!”她说道。 “死丫头,我是好心,不领情就算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还吃?不行,我要减肥,我不吃。”她坐在他对面,把饺子汤给他放下。 “减什么减?减了也没用。”他说道。 “谁说的?我还要结婚呢!瘦一点穿婚纱好看!”她美滋滋地说。 结婚?他刚好把一个饺子放到嘴巴里,被她这个词给惊的没有嚼就咽了下去,张着嘴盯着她。 “你干嘛?小心噎死你!”她说道。 “结婚?结什么婚?哪个家伙脑子进水了才会娶你!”他恢复了镇定,继续吃。 “切,告诉你,本小姐只要一挥手,一个加强连都是客气的,还没人娶我吗?”她孩子气地说。 “一个加强连?你可饶了我吧!”他忍不住笑了。 好你个罗逸辰,真是讨厌!就算没有结婚的可能,也没必要说这种打击人的话吧! 两个人这样聊着天,却没有注意到罗部长观察着他们。 罗部长本来是要出来去书房拿本书的,结果没想到听到餐厅里有人聊天,仔细一听,原来是他们两个,便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一直偷听着。听着听着,罗部长的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吃完后,他就自己去厨房洗刷了碗筷,她坐在餐厅里等着他。虽然很想像过去那样抱着她上楼,可是,毕竟是在父母家里,他还是担心会被发现的。 “今天在做什么?”他问。 此时的罗逸辰,脑子里早就不去想什么韩蕊的事件。因为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心情也变得很好。 “看看书啊,上上网啊。我每天都这样啊!你又不让我下楼去给刘阿姨帮忙,今天就彻底当了一天的废物。”她说。 “废物?你何止今天当废物啊,我怎么觉得你不当废物的时间几乎没有呢?”他故意说道。 “去死!我就想不通,你一个大男人,嘴巴怎么这么毒?”她真想踢他一脚。 他笑了下,拍拍她的头顶。 “可别无聊啊!老是在家里面窝着,人会变傻的!”他说。 “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你变傻是不是因为在家里窝的太久了?”她也和他一样的语调。 他停下脚步,伸出胳膊,趁她不备,将她禁锢在墙边。 “你干嘛?”她害怕,赶紧四处望着。 “死丫头,现在越来越会损我了!看来,还是不能给你好脸,免得被你翻了天!”他说完,继续上楼。 她笑了,跟在他身后。 “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片子呢!”他说。 “这么想知道我的爱好,难道你要追求我?”她故意笑嘻嘻地说。 “拜托,你的脑袋能不能少做点梦?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爱想美事!”他无奈地说道。 “去,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诚实。明明是你自己说,我们要多了解对方的,现在全忘了?”她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好吧!你赢了!我们就从电影开始了解!” 她的脸上闪着幸福的笑容,笑嘻嘻地望着他。 “傻瓜!”他拍了下她的头顶,叹道。 她冲他做了个鬼脸,就赶紧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怀着甜蜜的心情爬上床。 罗逸辰站在走廊里,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地叹气。 韩蕊的事解决之后,罗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罗叔叔老说,因为有了沈冰,家里也多了很多的笑声。爸爸这么说的时候,罗逸辰总是阴着脸,并不作声,心里却是笑着的。 的确,罗家向来就是沉闷的,唯有沈冰这样没头脑的人才会改变他们。罗逸辰在心中比较着她出现前后家中的情形,一比较,他简直不敢想象过去是怎么过日子的。 然而,他们全去上班后,沈冰真的去他书房找电影看了,直到她从一堆光盘里翻出一张很新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电影,直到她从画面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是停止跳动的。 一个人,要是好奇心太甚,往往伤害的是自己! 和他的缘分,源于她的好奇心,或许也就终结于这好奇心! 卷一 绝望的放纵 绝望的放纵 画面上的情形,让沈冰的大脑停止了思考,感官也完全失去了活动。她双眼空空地盯着电脑屏幕,却是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原来,自己和片子里的那个女人一样,都只是他的床上伴侣而已。因为,她和那个女人都和他做着同样的事。 她好像进入了那个场景,好像站在床边看着他和那个陌生女人云雨交缠,看着他享受那女人的“服务”,看着他沉迷,看着他喜悦。她想要伸出手去拉他,把他拉回来,可是,有什么理由拉他回来?他那么喜欢和那个女人做那种事,还怎么拉的回来?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想到此,眼泪再也忍不住,从她的眼中喷涌而出。 她无法再继续看下去,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蜷着身体,环抱着双臂低下头,任由泪水将自己淹没··· 电脑屏幕上,依旧是罗逸辰的**演出,只是沈冰根本不知道这段演出何时结束! 整个下午,她只出过房间一次,就是把光盘放回罗逸辰书桌的那次,其余时间,她都蜷在床上,无力动弹。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以想什么,不知道自己和罗逸辰之间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如何面对他,面对自己的感情。 想想和他相识以来发生的种种,他让她感动,让她觉得幸福,也让她生气和无奈。朝夕相处的日夜,在现在想来,怎么会让她的心如此难受? 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让她欢喜让她伤悲,难道说她已经爱上他了吗?怎么会?爱上那样的一个人,脑子出毛病了吧!可是,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心? 沈冰,不要哭了,为了罗逸辰那种人流眼泪,根本不值得。你就当做是做了一场噩梦吧,就当做是没有遇见过他,没有认识他,没有和他发生过那么多事。 可是,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他,不管是他生气的模样,还是他笑的模样,想赶也赶不走! 沈冰,你真是没出息,他对你那样,你干嘛还要想着他?没出息! 她不停地骂着自己,可总是忍不住地想他,怀念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傍晚的时候,她也不能再赖着了,虽然刘阿姨没有叫她帮忙,可她还是得去。下楼之前,她特意跑到洗手间看看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哭过的痕迹,幸好看不出来。只是,脸上看不出哭过,心里已经痛得不行。经过他的房门之时,她会忍不住往里看去,心中就如同刀绞一般,便快步离开了。 “小冰,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刘阿姨看出沈冰有些精神恍惚,便问道。 “没有,没有,我很好。”她赶紧否认道。 看来还是不行,明明让自己不要再去想的,怎么脑子还是停留在那件事上面?不行,沈冰,等一会他们就全来了,你可不能让大家看出来,尤其是他! 她这样劝说着自己,强装笑颜,帮着刘阿姨准备晚饭。 六点多,谭阿姨先到家了,罗叔叔有个饭局不回来,而罗逸辰则是七点左右才到家的。 和过去一样,他到家的时候,沈冰去了门口帮他拿东西。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稍微会笑一下。但是,今晚,看到他那勉强的笑容之时,她又想要落泪了。 担心他看出来,她低着头接过他的包,赶紧往屋里走去。 “怎么了?”他一把拉住她,轻声问。 她低着头使劲摇头,小声说:“没事没事,你赶紧洗手吧,要吃饭了。” 他还是没有松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慌张地往餐厅那边瞧去,那里没人,谭阿姨还在客厅看电视,可是,沈冰害怕了,用力掰开他的手,一言不发,故作镇定地往客厅走去。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心里有事。 现在,当着妈妈的面,他不好问沈冰到底怎么了,只有等到晚饭后上楼了再问她。 然而,吃晚饭的时候,罗逸辰却听沈冰说明天要离开。 “我同学说,明天报到证就发了,然后就有挺多事的,所以,我就去学校了。”沈冰给谭阿姨解释说。 “没关系,工作要紧。搬家的时候,打个电话就让你逸辰哥哥帮你去。”谭阿姨说。 这句“逸辰哥哥”让沈冰和罗逸辰的心都凉了,两个人不自然地看了对方一眼,沉默不语。 沈冰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痛苦,挤出一丝笑容,对谭阿姨说:“不用麻烦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可搬,到时候找几个同学帮忙就可以了。”被谭阿姨那么一说,沈冰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罗逸辰。其实,和他认识这么久,她对他向来是直呼其名。现在,连“他”这个简单的指代词,她都没法用了。 罗逸辰看了她一眼,同样也不知该说什么。想自告奋勇去帮她,看她那个意思,是不可能答应他的,于是,他也就不说了。 谭阿姨的心里因为罗逸辰和韩蕊的事而烦乱着,虽然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可是,罗部长夫人所思深远。现在,让她更加心烦的是儿子的态度。 “辰儿,下周三是小静爷爷的生日,小静妈妈下午给我打过电话了,邀请我们全家过去。你爸爸要下去视察,到时候,你和我去。礼物嘛,我明天去买,你记着这件事,别到时候不出现。”妈妈说道。 罗逸辰先是看了身边的沈冰一眼,但见她面无表情,他便对妈妈说:“下周我好像有事,所以——” “辰儿,我们每年都要去的,今年小静也回来了,你不是更该去吗?”妈妈根本不容他找借口拒绝,说道,“小静最近在忙着排练,反正你这些天也挺闲的,就去舞蹈团看看她。这次她们团里的新舞剧,小静是女一号,那孩子做事又认真,听说每天回到家都累的不行。你是个男孩子,好好照顾她。别的做不到,每天接送她,这一点总不算为难你吧!” 沈冰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她知道他的余光一直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更加的心痛。 看过了他和韩蕊的那些视频,现在又听着**妈给他说媒,沈冰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已经远到接近于两条平行线。既然是平行线,那么还有什么机会交叉?不如放弃吧! 还没等他回答妈妈的话,沈冰就微笑着对谭阿姨说“我去给您盛碗汤吧!”,谭阿姨点点头,沈冰便站起身去了厨房。唯有罗逸辰知道沈冰离开的意义,只是他无法说出来。 担心妈妈发现自己的异常,罗逸辰立刻回头望着母亲,说道:“妈,这种事不用我去吧!每天接送她,我又不是她的司机。何况,我自己还有工作,哪里有那么多闲时间陪她?” “你不是司机,难道不是她男朋友吗?”妈妈反问道,正好此时沈冰走到厨房门口,她听见了谭阿姨的话,手抖了一下,险些把汤洒在外面。 “妈,我什么时候是她的男朋友了?您不要这样胡乱把我和她扯到一起,好不好?”罗逸辰没有看见沈冰,却是这样对母亲说。 “少在我面前抵赖,我也不想听你的借口。你惹出了那么多事,难道还不知道反省吗?”妈妈生气了,盯着儿子。 整个家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沈冰也不敢走出厨房了,只好屏住呼吸站在那里。 “妈,一码归一码,您不要把两件事拉在一起说。”罗逸辰竟然顶撞起母亲来。 “之前你怎么跟我和你爸保证的?现在都忘了吗?我告诉你,你和小静的事,是我和你爸,还有你外公和你爷爷两边沟通之后共同的决定。{ WWW.xiluwx.com }从明天开始,你就乖乖地和小静交往,要是再像前一阵子那样对小静不理不睬,最好小心点!”妈妈的语气那样的坚决,根本不容得罗逸辰拒绝。 沈冰突然走出厨房,她吃吃地盯着他。他的位子是正对着厨房门的,而母亲和刘阿姨则是背对着,因此,只有他看见了沈冰。 她的神情,哀伤又无助,他的心中忍不住地难受。 面对着她,他该怎么做?难道明白的将两人的关系在母亲面前说出来吗? 他看着她,半晌不语。母亲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是在沈冰身上,此时也低下头吃饭了。唯有刘阿姨发现了,她略微回头,确认了罗逸辰是在望着沈冰的,而沈冰在看着罗逸辰,两个人的眼神—— 难道说,他们两个有事? 刘阿姨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也让她不敢相信。 “妈——”罗逸辰终于收回了视线,启齿道,母亲抬头盯着他。 “我根本不想和姚静再有什么瓜葛,如果您非要我结婚,我就想找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你喜欢谁?”妈妈问道。 “我,”他再次往沈冰那边看去。 “我喜欢——”他咬咬牙,说道。 沈冰一看他这个表情,再听他的话,就知道要坏事了。不管自己猜的对不对,她立刻冲出厨房,把碗放在谭阿姨面前。 她的动作有些大,碗落在桌面上的声音自然也就大了,这么一来,反倒是把罗逸辰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沈冰这反常的举动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敢看罗逸辰,虽然她很想告诉他,不要把他们的事说出来,可是她担心那么做会适得其反。罗逸辰望着她,她紧张地手都在抖,他知道她害怕什么,本来要说的话,此刻也哽在喉间无法吐露。 “小冰,你怎么了?”谭阿姨疑惑地问。 这一句,把沈冰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赶紧找了个说辞,说道:“您尝尝,汤是不是凉了?要是凉了,我就去再把火打开热一会。” 罗逸辰的母亲根本不知道儿子和沈冰之间的过往,因此,她虽然觉得沈冰有些唐突,却也没有多加怀疑,便拿起勺子尝了一下,说道:“果然是有些凉了!” “那好,我去热。”沈冰端起碗快步走回厨房,等她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刘阿姨观察着罗逸辰和沈冰,两个人虽然在掩饰,可是,那种隐藏的情愫一旦被人发现,就再也藏不住了。而刘阿姨知道他们两人的相识,甚至还知道两人经常在二楼的阳台聊天,看看今天这情形,两个年轻人心中那点悸动,自然是躲不过她的眼了。虽然怀疑着,刘阿姨却是什么都不说。她知道,两个年轻人这样掩饰,必定是有苦衷的。在罗家十多年,罗家对罗逸辰的期待和计划,刘阿姨还是很清楚的,自然而然的,她也十分清楚罗逸辰和沈冰的将来有多么渺茫。 罗逸辰见沈冰这样,他也不说话了,对妈妈说“我去盛碗汤”就起身去了厨房。 “汤不是又在热吗?”妈妈说道。 “应该热好了吧!”刘阿姨微笑道,打消了罗逸辰母亲那些许的疑惑。 两个人还是该好好谈谈啊!刘阿姨心想,便微笑着和罗逸辰母亲说起了别的事,这才把谭桂英的思绪转到了别处。 厨房里,沈冰一直站在煤气灶前,火上是那锅汤,她的手停在煤气灶的开关上,却没有打开火,双眼无神地盯着锅子。 他站在她身侧,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却是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她好像被电击到一样,迅速甩开。 “你,你干嘛?”她惊恐地往厨房门口看去,轻声说道。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他低声说。 她看了他一眼,他也在望着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关切和温暖,她本该感到高兴的。然而,一瞬间,那个光盘里的内容窜进她的脑海,她的眼中是那些画面,耳畔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声音。顿时,那欢喜之情消失的无影踪,留给沈冰的,只有无尽的悲伤,以及对自己的嘲笑。 她苦笑了,转过头才注意到自己没有打开火。 其实,锅里的汤还是热的,给罗逸辰母亲的那碗,是因为沈冰舀出来太久才凉掉的。 他从碗柜里取出四个碗,她一一接过,轻轻地舀着汤。 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端着汤走出了厨房。 之后,罗逸辰母亲就没有再提起姚静的事,整个晚饭就这样结束了。只是,在晚饭后,母亲叮嘱他明天要去姚家接姚静。 沈冰当时在收拾好碗筷,她听见了谭阿姨的话,却没有再关心他要做什么,直接端着碗筷进了厨房。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也就不知道了。此时的她,只是希望夜晚快点结束,让她可以在天明时离开。 刘阿姨和沈冰一起洗刷,见她神情哀伤,什么都没有说。 收拾完一切,沈冰关了厨房和餐厅的灯,上楼去了。 “啊——”她一进自己的房门打开灯,就被躺在床上的他吓了一跳。 害怕被家里其他人发现,她赶紧关上门,他也坐起身,望着她。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她不再看他,转身从衣柜里取自己的睡衣,准备等会去洗澡。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他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轻声问道。 她动手去掰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没法掰开,便说:“请你以后不要在做这种无聊的事了。” 虽然过去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那语气和今天完全不同,今天,在他听来,好像有种决绝的意味。 到底怎么了? 他松开手,扳过她的身体,凝视着她。 “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他问道。 她别过脸,闭上眼,因为她害怕自己的眼泪会流出来。 “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是因为姚静吗?”他好像也很紧张,双手抓着她瘦削的肩,“沈冰,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和姚静有任何瓜葛。所以,不管谁跟你说什么,你——” 她正视着他,眼眶中泪花闪闪,嘴唇颤抖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抬起手,要为她擦去泪水,却被她推开了。她自己走到桌边,抽出纸巾擦去泪水。 “罗逸辰,我们,我们到此为止吧!”她突然说道,却是背对着他。 “啊?”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过了一个白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不是我妈说什么了?”他再一次问道。 “和别人无关!”她始终不敢和他对视,“我不想,不想和你继续这样下去。从今,从今以后,我们,我们——”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盯着她,而他手上用力太大,她疼得流泪。[ 都市*文学 WwW . ] “你松手!”她大声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不想和我继续?你说清楚,沈冰!”他的眼神冷厉。 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心虚,沈冰没有再看他,只是别过脸。 “说啊,干什么不说话?我做错什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不停地追问,因为他不甘心。 “你没错,是我错了!”她迎上他愤怒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沈冰,你——”他简直无法忍受她这个样子,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走,走啊!”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竟然大声喊了出来。 止不住的泪水随着她的这句话也决堤而出,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愣住了,紧攥着的手也慢慢松开。 沈冰好像感觉不到痛,只是闭着眼流泪。 她好恨自己这样软弱,好恨自己这样爱他。 望着她这样泪流满面,他无法再安慰,站在她面前许久之后,才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他带走了,无力地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但愿泪水可以将过去的记忆全都带走,但愿泪水流完后,她可以忘记一切! 罗逸辰背靠着她的门站了好久,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反常。平时的她,如果对他有什么不满,一定会说出来,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没精打采地拖着双腿走回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 和韩蕊的事,让他和家里人很费心,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妈妈又逼着他去和姚静见面。如果,如果不是沈冰阻止,他已经就把自己和她的事告诉了母亲。 沈冰一直都在害怕,她为什么那么怕?为什么害怕别人知道两个人的事?他不理解。 在过去,他也和她一样的担心,但是现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为什么要和他结束? 他翻来覆去根本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母亲对姚静的态度?不对啊,沈冰她一直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今天才说要和他结束? 会是什么缘故呢? 罗逸辰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去问她,可她现在的态度让他无法接近,而且,家里还有别人在,很多话也不好说。 他一直开着卧室的门,想着她或许会进来说什么,可她一直没有进来。 过了九点半,父亲回家了,母亲把晚饭时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你找辰儿谈谈吧!我怕他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谭桂英对丈夫说。 “他把自己的态度都跟你表明了,我再去劝他,会有用吗?”丈夫叹道,“他和小静的事,要不就——” “你怎么可以由着他的性子来?”妻子生气了。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答应你,我去劝,可以吧?”每次妻子生气时,总是罗部长先交枪。 妻子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放心。 “我现在就上去,可是,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站在辰儿的立场上来看待他的婚事呢?婚姻是他一辈子的大事,如果我们一味的将自己的意见强加给他,让他娶了自己不爱的人,岂不是让他痛苦一辈子?到时候,他不幸福,我们又谈何幸福?”这是罗部长的惯用招数。 每次夫人一生气,罗部长立刻放弃原则,向夫人投降。但是,投降之后,他总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劝说夫人。这么多年下来,夫人的意见也总会被他给改变过来。只是,今晚,他不一定可以成功! 罗部长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可是,妻子没有答应他。 “难道你要让他娶那个不知名的、他喜欢的女孩子?”妻子反问道。 “让他把那个女孩子带来给我们见见,说不定是个很好的姑娘呢?既然辰儿都把话说出来了,我们还是见见吧,你说呢?”罗部长道。 “不行,绝对不行!”妻子态度坚决,“能让辰儿明白说喜欢,他得和那个女孩子交往多久才可以?可是你想想看,他什么时候显露出他在外面有交往的人?既然没有,那就说明他是在瞒着我们。为什么要隐瞒,还不是说明那个女孩子的缺陷足以让我们反对并否决他们的关系吗?这样子的女孩子,就是人品再怎么好,我都不会让辰儿娶!” “你啊,怎么还是这么固执?”罗部长叹道。 “我还不是为了辰儿的前途着想吗?”妻子面露委屈之色,见丈夫叹息,她的态度也有些转变,开始劝说丈夫,“小静的家世,足以保证辰儿的未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唉,我说你啊你,怎么就只看到这一面呢?”丈夫叹息着,握着妻子的手,“政府大院里那些事,你怎么会不清楚呢?姚家之所以要推动辰儿和小静的婚事,还不是和徐省长那边有关吗?你要是答应了这婚事,未必就是好事一件。” “你什么意思?”妻子问道。 “我啊,就是担心辰儿牵扯进那些斗争里,被人家当了枪使!”罗部长说。 “那你说怎么办?除了姚家,我们再选择谁?”妻子问。 “所以,我就说让辰儿把他口中的那个神秘女孩子带来,我们——”罗部长道。 妻子想了想,却说“韩蕊那种事,我已经没法再经受一遍了。那个所谓的神秘女孩子,还是不见了。”她盯着丈夫,“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你去劝说他,让他明天开始好好和小静交往!” “你啊,怎么就——”罗部长叹道。 见妻子脸色不悦,他只好拍拍她的肩,说道:“好吧好吧,我去,我去当说客!” 说着,罗部长起身走出卧室,往二楼儿子的房间走去。 自从那会儿罗逸辰走了,沈冰就坐在地上哭了好久,直到她的手机响了,她才止住泪,打开一看,是他的短信。 “不管是什么事,说出来,好吗?”他说。 她合上手机,没有回复。然而,很快的,他又发来信息。 “你真的可以当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即便是要分手,就不能好好和我谈谈吗?” 她又没有回复。而他根本没有死心,一条接着一条地发过来。 泪水已经不再流了,看着他的短信,本来已经决绝的心,再次变得矛盾起来。 她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可是,她知道自己爱他。短信不停地发来,有几次她还听到门响,一定是他在敲门。那时,她站起身想去打开门,每次把手放在门把上,却是没有力量打开。 或许,离开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只要离开了,就可以不再想他,只要见不到他,过去的一切都可以当做是没有发生过的。 对,离开,一定要离开,而且,以后再也不见他! 不过,话说回来,完全不见他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还要时常来罗家,难免会碰见他的。那样的话,就不要和他单独见面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动摇。 沈冰这样下了决心,在房间里待到十点多才去洗澡。走出自己的房门,她还是习惯性地往他的卧室那边走了几步,发现开着门,却是漆黑一片没有人。 他不在吗?她在心里问道。 怎么还是无法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上移开?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对他的冷落让他生气了,抑或是别的什么,便不放心地往阳台那边走去。而当她走过他书房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门开了一道缝。 难道说他在里面? 她伸手就要去推门,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却听见了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应该是他,不过,她不愿打听别人的秘密,便准备离开。然而,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已经无法将他和自己割离。他的秘密,她想知道,因为她爱他。于是,没有偷听爱好的沈冰站在了罗逸辰的书房门口,开始了自己人生难得的一次偷听经历。 是罗叔叔和他的谈话,会是什么呢? 她又小心地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还好他们都没有注意,这下子就听的更清楚了。 “你妈妈的心情,你也要理解,她一心都是为了你着想,只是,她的关注点和你的不一样。关于这个,我也没法说是你对还是她对。”父亲说。 “爸,我明白,但是,要让我和姚静交往或者结婚,我绝对做不到!”罗逸辰道。 ——他对姚静真的反感到了这种地步吗?不喜欢姚静,现在又没有别人可以在身边玩,所以才找的我吗? 沈冰心想。 “辰儿,你从来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你为什么对小静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就咱们父子两个,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父亲道。 罗逸辰沉默片刻,才说:“我和姚静过去交往过,可是,现在,我对她早就没有了那种感觉。虽说两个人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甚至变质,可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好感,难道会因为时间推移爱上对方吗?我不爱她,而她,也不爱我。” 父亲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一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痛苦。” 见父亲同意自己的感受,罗逸辰的心中还是有些欣喜的。 “还有,”他虽然有些开心,却还是没有就此打住,继续说,“爸,有件事,我想请您支持我!” “哦?”虽然儿子没有开口说,父亲却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罗逸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犹豫,看着父亲好一会,才说:“如果有一个我喜欢的人,您能支持我和她结婚吗?即便她一无所有。” 父亲的心中,不知是放松了还是紧张。他不希望儿子结下政治婚姻失去生活的乐趣,可是,这个未来儿媳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身为父亲,他的心里也得有个谱。他希望那个女孩子爱上的是他儿子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家庭背景。所以,此刻,罗部长的心中犹豫了,他不能轻易给儿子这个承诺。 这时,罗部长想起了那晚在餐厅里看到的一幕,辰儿喜欢的人会是小冰吗?如果是小冰的话,倒是不错。可是仔细想想,辰儿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喜欢小冰的,难道说他对小冰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吗? 见父亲迟迟不说话,罗逸辰有些担心,难道父亲和母亲是一条阵线吗?难道父亲也要让他娶个他们看中的人吗? 书房里安静极了,罗逸辰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而门外的沈冰,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虽然不确定他所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不是她,可是,她还是紧张。 自己和他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两个人即便是相爱,也很难走到最后,何况现在她根本不相信他是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即便如此,在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有那么一点是渴望他是爱着她的。因而此时,当罗逸辰向父亲提出这样的请求之时,紧张关切的人不是罗逸辰他一个,还有门外面这个等着他的人。 罗部长沉默良久,才说了句让罗逸辰根本不能安心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爸——”罗逸辰站起身。 “辰儿,如果你喜欢那个姑娘,如果你们有了走下去的愿望,就带回家来,哪怕是你妈妈不同意见面,我也会见的。”父亲还是给了罗逸辰一点希望,虽然这个承诺距离他所期盼的很遥远。 能这样子就已经很难得了,不是吗?过去,他还想着家里人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他。只要有跨出第一步的可能,以后也会好办一些。 这样想着,罗逸辰的心也算是得到了一丝的安慰。 “谢谢爸爸!”罗逸辰道。 父亲点点头,又说:“韩蕊那件事虽然处理了,可是你妈心里的坎还是没过去。你知道你妈妈的脾气,她那口气要是不顺了,咱们都没好日子过。辰儿,你就当时救救你老爸,听你妈妈的话,和小静见见面吧,啊?” “爸,您怎么——”罗逸辰受不了爸爸也这样。 然而,沈冰在听到罗叔叔那句模棱两可的“到时候再说”时,伤心之余,悄声离开了。 即便是罗逸辰有心,他们两个人的未来,也是虚无缥缈的。在整个罗家,没有人会支持他们两个,就连疼爱她的罗叔叔也不会赞成她和罗逸辰交往。 事实本来不就是这样吗? 自己和他,从一开始就是荒唐,一直荒唐到今天。尽管她欺骗自己无数次,然而,现实永远不会因为个人的希望而改变。 沈冰走回浴室,站在蓬蓬头下,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水流从她的头上冲下来,将她所有的泪都带走了。 父亲在罗逸辰的房间待了一会,就走了,而罗逸辰送父亲下楼后,又赶紧去沈冰的房间,她却不在。他有些失望,再次回到书房。 坐在书桌前,他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不知道在点些什么东西。突然想起来自己手机上拍的她的照片,便赶紧找来数据线转到了电脑里,将那个万年不变的桌面换成了她的图像。那是两个人周末去玩的时候,他**的照片。也许是因为**,她的笑容才那样的自然。 看着眼前的她,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却也有些甜蜜。 不管自己怎样艰难,她还在! 他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单位电脑里有个文件要拷贝,便拉开右手最上面的那个抽屉,想要找个U盘拿过去。可是,他一拉开抽屉就发现不对劲,里面东西的摆放不是自己的那个顺序。 糟了,难道是沈冰动过? 他紧张起来,赶紧把那几张光盘拿了出来,从中取出了自己隐藏的那个秘密光盘。那是韩蕊寄过来,他担心会有人发现,专门夹在了那几张刻录了电影的光盘中间。 对了,他和沈冰说过,可以随便拿他抽屉里的光盘去看,因为他担心她待在家里无聊。难道说,沈冰今天的反常是因为看到这张光盘? 天啊,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那家伙一定是—— 手上拿着那张光盘,罗逸辰真是又悔又气,为什么没有把这东西给毁了? 他又重新把光盘整理好放回去,关了电脑去她的房间等她洗澡回来,然后向她解释。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办了,至少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他生气,他气沈冰干嘛不直接把怨气说出来? 等沈冰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正躺在她的床上,她没理他,将衣服整理好。她知道他来,一定是有事,可是她不想和他说话,就收拾屋子,等着他自己识趣离开。而他,显然不想就这样走。 “你能听我解释吗?”他走到她身后抱住她,问道。 “时间很晚了,你在这里待着不好,出去吧!”她去掰他的手,却掰不开。 “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轻声说。 她苦笑了,心想,那么明摆着的,还会有误会吗?却是不想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了那张光盘之后,她就没有力量和他争辩了。 听不到她用语言来回答自己,只有她那类似嘲讽的笑,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她刚要离开他的怀抱,身体却被他扳过来抵在衣柜门上。 “沈冰,好好说话,我不喜欢你这样不吭声。”他的语气说明了他的情绪。 “我和你没话说,你走吧!”她现在连看他的心情都没有了,这让他更加生气。 “看着我!”他的手扳过她的下巴,逼着她望着自己,她却闭上了眼。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的音量提高了。 “我要怎么样?什么时候有我发言的机会了?我们之间任何事都是你说了算,都是你让我怎样怎样的,我有说过什么吗?现在你问我要怎么样,我能怎样?”她也不再回避他的追问,盯着他的双目说道。 她想问他,在他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他究竟是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她总是说不出口。 现在有什么必要问他?他的答案,她今天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她想要推开他,身体却被他紧紧卡着,根本动弹不了。 “罗逸辰,你放开我!”她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眼神也是同样。 “绝不!”他丝毫不让。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大喊,你不怕你爸妈发现的话,就试试看!” 罗逸辰没有想到沈冰会这样子,这和以往的她完全不同。抑或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他不知道。 而他也没有让她喊出来,却是低头吻上了她。任凭她怎样捶打他,他都没有松开。 她恨他,恨他在做出那些事之后还这样吻她,同时,她也恨自己,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样心软? 他的吻,初始极为猛烈,似乎是在惩罚她。可是,慢慢的,他的动作变得温柔起来,温柔地像要将她融化。她一直在抗拒他,到了后来,却是没有了力量。 就因为爱他,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她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爱,不管他是怎样想的,她就是爱他。于是,她的手停止了攻击,缓缓放上他的肩膀,闭着眼回应着他。 这样的举动让他心中多了些许的欣慰,他的手隔着她的睡衣揉搓着她的肌肤。 不知何时,两个人倒在她的床上,依旧是唇舌纠缠,难舍难分。他的手不安分地穿过她的睡衣,直接覆上了她滚烫的肌肤,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 此时的沈冰,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或许是伤心过度的原因,抑或是她不愿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宁愿这样沉沦。 他轻轻松开她的唇,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眸。 她的眼神一直都是那样的清澈,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如一汪平静的湖水一般,让他的心灵也跟着一起沉静了下来。 虽然他很想和她身心交融,可是,父母在楼下,他也不敢放肆。不是担心别的,是害怕父母亲对沈冰有意见。长久以来,在两个人的关系上,他犹豫的原因不也是这个吗? 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说:“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可以吗?” “那我该信什么?”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他只是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说:“很多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非就是事实。现在是如此,将来也是同样。所以,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向我开口,我——”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问他?有什么意义? 他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和韩蕊的那件事,最最不想让知道的一个人就是她。不管这是因为自私也好,是为了遮羞也罢,他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最不齿的一面。现在,她既然看见了,那么,他就想让她知道全部。 “你看过那个光盘了,是不是?”他问,她没有回答。 “其实——”他开始解释,准备将一切合盘托出。他不想欺骗她,哪怕是被她骂,他也不想欺骗。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你出去!”她捂住耳朵,闭上眼。 “沈冰——”他喃喃道。 “你出去——”她又重复了一遍。 也许,当她在气头上的时候说那件事,反倒是不好,不如让她冷静一下吧! 罗逸辰这样想着,便起身离开了。 她却闭着眼,不愿看他。 罗逸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了,永远都不相信你! 这一夜,两个人都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坐在餐厅吃早饭时,罗部长夫人让儿子给姚静打电话。 罗部长看着儿子,使了个眼色,罗逸辰看着父母,迟迟没有拿出手机。 “辰儿——”母亲叫了他一声。 罗逸辰只是吃饭,并不接话。 罗部长奇怪了,昨晚不是说好了吗?这小子怎么就反悔了?便假装咳嗽,以示提醒。 罗逸辰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可是,现在他知道沈冰不理他的原因,怎么还能继续和姚静交往?本来沈冰就在气头上,他要是打电话去接姚静,沈冰还能给他机会吗?他偷偷拿余光瞥了沈冰,她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一家人说话一样。 死丫头,我受够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以为我喜欢和姚静扯在一起吗?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罗逸辰本来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当然是气不过。于是,没等母亲再次开口,他很利索地拿出手机,给姚静拨了过去。 “姚静,是我!”他对姚静说话,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姚静正在吃早饭,一看是他的来电,心中纳闷不已,不过,同时也是喜上眉头。 看来,这段时间不理他是对的! 姚静虽然满心欢喜,看了妈妈一眼,便平静了一下心情,等那电话足足响了四十秒才接听。其实,她很怕他挂了,但是,妈妈说的对,在男人面前,一定要保持骄傲。 “有什么事?”姚静故意装出慵懒的声音,也有些不耐烦的感觉,可是,她的内心深处,是很迫切和他说话的。她极为激动,甚至连手都颤抖了。 “你先别出门,等会我来你家接你!”他说完,习惯性就要挂电话,可是,一看母亲愤怒的眼神,他又赶紧换了语气,和姚静说:“麻烦你替我向爷爷奶奶还有叔叔阿姨问好!” 罗逸辰打完这个电话,偷偷瞥着沈冰,她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卷一 蠢蠢欲动 蠢蠢欲动 “哦,我知道了!”姚静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声音,可是,她担心罗家父母对她印象不好,也和罗逸辰做了同样的事,向罗家父母问好。(~西陆-文学~ xiluwx.com) 挂断了电话,姚静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饭也吃不下,坐也坐不住,就在地上走来走去,甚至跑到门口不停地张望。 “看看你这个孩子,从辰儿家到这边哪里会那么快嘛!”奶奶笑道。 “就是,赶紧坐下来吃饭!”爸爸说。 “我饱了,你们吃吧!”姚静道。 “算了,你们都别劝了。一说辰儿来,小静的心早就飞出这个屋子了!”爷爷笑着说。 姚静害羞道:“哎呀,看你们都说什么呢!” 这么一来,家里人全都笑了。 罗家,罗逸辰打完这个电话,偷偷瞥着沈冰,她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罗逸辰越发地生气起来,而他的父母则是满意地点头了,刘阿姨闷声不语,只是观察着沈冰。 沈冰听着他对姚静说的话,因为两个人是并排坐着的,她也听见了姚静那边的回答。 终于一切都回到本来的位置了,看来,她现在就是彻底离开,也不会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 此时的沈冰,既觉得心酸,又有些释怀的感觉。 也许,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心痛。 她快速吃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端去厨房,装作整理餐具。没过一会儿,罗逸辰也端了碗筷进来,她看见了他,却是什么都不愿说。他以为她还像昨晚一样在生气,想要说什么,见她这样冷淡,也生气地不理她了,把碗筷放在水池里,一言不发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钝刀不停地割着,慢慢地割下去,然后拉扯着,连带着血肉。每割一下,她就痛万分,一次又一次,没有停歇。 她转过身,扶着水池的边,低下头。 水龙头开着,不停地冲刷着洗碗池的碗筷。 不知过了多久,刘阿姨进来了,看着沈冰这样,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她的肩。 沈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赶紧挤出一丝笑容,低头洗碗。 “没关系,我来吧,你回房间休息会!”刘阿姨说。 “不用,我很快就洗完了,您休息去吧!”沈冰低着头说。 “辰儿要出门了!”刘阿姨说道。 沈冰下意识地往厨房门口看去,却又赶紧回头,继续洗碗。 “那孩子,也是有苦衷的!”刘阿姨只是说了这句话,就走出了厨房,只留下沈冰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 罗逸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本来是要去厨房和沈冰道别的,可是,他的脚步到了餐厅就停住了。 也许,她真的很恨我吧! 他这样想着,走出了家门。可是,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全是她,赶也赶不走。 到了姚静家,他本来是打算给姚静打电话让她出来的,可是,想着她家里长辈在,他这样做很没礼貌,就去按了门铃。 姚静守在客厅,一听见门铃声,来不及让别人开门,她就先冲过去了。 “你来了啊!”一见他,她原本要假装镇定的,全都忘记了,竟然满脸喜悦地望着他。 罗逸辰被她这热情吓了一跳,却很快恢复了镇定,对她礼貌性地笑了下。 这时,他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是姚静爷爷。 “辰儿来了吗?进来吧!” 罗逸辰应了一声,刚要准备换拖鞋进去,姚静却对爷爷喊道:“爷爷,我都快迟到了!” 爷爷笑着走过来,对姚静道:“好了好了,你们走吧!爷爷不打扰你们了!” 罗逸辰礼貌地问候了姚静爷爷,姚静从家里阿姨的手中接过包包,挽着罗逸辰的胳膊就准备走,罗逸辰便对她爷爷说:“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我再来专门看望您!” “还改天什么?今晚就到家里来吃饭,你都好久没来吃饭了!”爷爷笑道。 罗逸辰想想自己今晚还得送姚静回家,已经够烦了,要是再在她家吃晚饭,还不得被迫赔笑脸啊,难受死了。可是,爷爷这么说了,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于是,罗逸辰面带笑容接受了邀请,这让姚静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看来,妈妈说的没错,男人就是要冷上一阵子,他才会变得主动!姚静如此想着,满心欢喜地和罗逸辰出了家门。 然而,一坐上罗逸辰的车子,姚静就发觉气氛不对了,他对她依旧是过去那样冷冰冰,甚至还不如过去。且不说和她主动聊,对她的话也是好像没听见一样的没反应。 姚静的好心情全都飞走了,难道说早上刚刚发生的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吗?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呢? 她满心伤感的望着他,而他也是一脸伤怀的模样。 车子里静悄悄的,这静,似乎要将人吞没。姚静赶紧按开了广播,随即,音响里就传来动听的音乐声。 "somewhereovertherainbow,skiesareblue" 当这熟悉的音乐在耳畔响起,姚静的眼睛润湿了,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过去的情形。那是高中的时候,他经常会弹这首曲子,然后她就在一旁翩翩起舞。那个时候,两个人的脸上总是有欢喜的笑容。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在两个人感情破裂又在努力恢复的时候,又让他们听到这首具有特殊意义的曲子? 姚静满怀希望地望着他,期待着他能和自己一样怀念那往日的甜蜜,然而——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难道是他在想着过去入神了吗?姚静这样安慰着自己,便笑着说:“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那个时候,你——” 他却突然转了台,说道:“老是听一首歌,总会烦的。”之后,便认真地开车。 姚静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这样? 她盯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是听一首歌会让人厌烦,老是想着过去也一样会烦吗?老是和过去的人在一起也会烦吗?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联想,就会越想越多,此时的姚静便是如此。她甚至联想到他其实是在指她、指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他不光对她感到厌烦,甚至连过去的记忆都想要忘却。 “罗逸辰,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姚静问道。 她是很在意他,可是,她与生俱来并被后天特别加强的骄傲让她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世上,有意义的事能有几件?”罗逸辰苦笑了下,说道。 他想起了昨晚沈冰也说他老是做无意义的事,可是,什么事是有意义的?难道他要像许三多一样抱有那样的思想吗?好好活着就是有意义的事吗?那么,怎样才算是好好活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就是早就设定好的那样吗?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 他机械式地开着车子,一直前往省歌舞团。(~西陆-文学~ xiluwx.com)姚静情绪低落,无神地坐在一旁。 现在,两个人就这样没有话说,如果结婚的话,情况还会改观吗?姚静一想,就觉得无限伤感。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才停到了歌舞团的办公大楼前,姚静解开安全带,说了声“我先走了,你开车小心点”。 他“哦”了一声,就准备走了。姚静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去了。 她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他喊了一声“你下午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姚静以为自己幻听,转身疑惑地盯着他。 他下了车,走到她身边,又问了一遍,姚静依旧困惑。 “不要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她的心中还是过不去那个坎,既然他对她没感觉,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我都会过来。”他冷冷地说道,之后,也不再管她怎么想,就离开了。 姚静气得捏紧了拳头,说道:“好你个罗逸辰!” 罗逸辰当然不知道姚静的想法,同时,他也不在乎她在想什么。 在上班路上等红灯的间隙,他拿出手机给沈冰拨了电话出去,可是每次都是无人接听。 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愿意理我了吗? 他的心中因此烦乱不已,以至于到了办公室后都是阴着脸,把下属们都吓了一跳。虽说罗主任平时不爱笑,可是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今天还是小心点吧,千万别惹了他! 大家都在心里这样嘀咕,一看他来了,全都低头做事,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妍的视线却是一路跟着他走,见他这样,她很想去问问,不管能不能帮到他,能听他诉说也可以啊!于是,李妍站起身往罗逸辰的办公室走去。 罗逸辰今天比平时晚到了很多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八点半,幸好今天早上徐省长不在,要不然他这样迟到就麻烦了。 想想就生气,罗逸辰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沈冰?老妈?姚静?还是他自己?总之就是烦!坐在办公桌前,老半天都不动弹。 突然有人敲门,他说了声“请进”,一看竟然是李妍! “有什么事?”他问。 “罗主任,没什么,我只是忘了有没有给您把新茶叶拿过来,过来确认一下!”李妍撒了个慌,罗逸辰也没在意。 还是要工作啊!总不能因为私事把饭碗给丢了吧! 他叹了口气,就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打开了。 李妍听见了他的叹息,心忍不住揪了一下,站起身,换上平时的笑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问道:“罗主任,中午有安排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取过他桌子上的那个杯子,给她泡了杯碧螺春端了过来。 “暂时还没有。有什么事吗?”他低下头,视线停留在文件上的文字间。 “罗主任,咱们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西点店,食物做的精致,味道好,而且,那里的环境也很优雅,您要不要去试试看?”李妍笑着说。 罗逸辰抬头看着她,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李妍想请她吃饭的事,看来她还是坚持。有那么一瞬,罗逸辰差点就答应了李妍。可是,一想起韩蕊的事,他就不放心。除了沈冰之外,其他的女人,他都没法信任。 “不了,我不太喜欢西点,谢谢你!”他礼貌地拒绝了李妍,但是又怕影响了同事关系,又笑着说,“李妍,你是个女孩子,西点吃太多会长胖的,你也要注意!” 他的笑,完全是公事化的,李妍看出来了。 这样的罗逸辰,她是该觉得好呢还是不好呢?李妍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是啊,罗主任,我知道了。”李妍强装笑颜道,“那间店真的很不错,我把名片给您,您可要抽空带着女朋友过去,现在的女孩子,一边喊着要减肥,一边可是狂吃甜食呢!” 女朋友?罗逸辰一惊,很快又恢复镇定。 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要是没有女朋友才怪呢! 于是,他向李妍道谢,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实在是没法接近他,李妍也只好出去了。 罗逸辰望着那张名片,心想,李妍应该不会说假话,也许那间店的东西的确很好吃呢!他突然很想带着沈冰一起去,那个家伙,一定会喜欢的。于是,他拿出手机再次给她打了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真是的,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不知怎的,罗逸辰向来标榜自己是个冷静的人,可是,一面对沈冰这个单细胞的脑子,他就没法保持冷静,动不动就会被她给惹生气。 虽然她生气的理由是他,是他做错了,可是,他受不了她这样不给他机会解释甚至改正,直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做法。就算是杀人犯,也得有个审讯过程吧,她怎么就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死丫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其实,沈冰看到了他打过来的每一通电话,只是,她不知道接通了之后和他说什么。等到罗家人都上班后,沈冰也离开了。 回到学校后,她直接去了研究生院发放报到证的地方。好多人啊,这么早就排起了长队。 唉,大热天,还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能到自己跟前,她有些颓败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循声望去,原来是舍友白岚,她招手示意沈冰过去。 “你排我前面,这样可以快一点!”白岚说。 “不好吧,后面的人会说的。”沈冰道。 “没关系,我本来就给你占了位子的,就在我前面!”白岚边说边把沈冰推到自己前面。 “嗳,前几天韩晓过来跟我们说了你那个什么叔叔家的事,真的给你介绍对象啦?”白岚问道。 沈冰点点头,白岚又问对方是做什么的,沈冰便把赵海延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那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性?”白岚问。 沈冰摇摇头,说:“人家都是高干子弟,怎么会愿意娶我?而且,就算是愿意,那种人家,我也不敢嫁。那个赵家是怎么样的我没见过,我罗叔叔的那两个侄女和弟媳妇,看人的时候,视线都是从你的头顶扫过去的,吓人吧!”说着,沈冰笑了。 “那是。”白岚道,“不过,能嫁到那种家庭,也是很不容易的吧!有你罗叔叔在,一定会给你找到条件很好的男朋友的,放心!” 沈冰苦笑了下,叹道:“唉,我还是觉得那种高干家庭很恐怖。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就是看上了,嫁进去了,也不一定幸福的。还是找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靠谱些!” 是啊,本来就是这样啊!自己和罗逸辰之间,他就好像是站在云端,他的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和他在一起,开心之中总是有着说不出的悲伤。长久以来,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对于未来的恐惧源于何处,是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是两个人相距悬殊的家庭环境? 他对她的疼爱,还有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爱意,让她感觉他是爱她的。那么,让她感到无助的就是家庭背景吗?可是,昨天那张光盘让她再度怀疑起他来,怀疑起自己。[ 都市*文学 WwW . ]以至于到了今天,她依旧不知那个让她恐惧的原因为何。 白岚看着沈冰的神色很是悲伤,忍不住担心起来,问道:“你喜欢那个人?” “啊?”沈冰这才发现自己不该将情绪这样表露出来,便笑了下,说道,“才没有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转过身望着前方的队伍,沈冰的脑子里依旧只有罗逸辰。而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谁。 白岚听出来那是沈冰的手机铃声,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沈冰干嘛不接,是没听见吗?于是,她很好心地推推沈冰,提醒她。 沈冰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和罗逸辰的事,只好拿出手机,竟然不是罗逸辰,太好了! “沈冰啊,听说你要去报到了,我来帮你搬家,什么时候过来?”是廖飞! “不用了,我现在还在排队领报到证呢!不麻烦你了!”沈冰很客气地说。 “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做,你就当是给我一个活动筋骨的机会,免得我这胳膊腿都生锈了!”廖飞笑着说。 沈冰想要推辞,可是,廖飞的话,让她无法拒绝。 大家都是朋友,那就接受他的帮忙吧!于是,沈冰答应了廖飞,等她要搬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沈冰却奇怪,廖飞是怎么知道她的进展的,她从来都没说过啊? 再说赵海延,自从那日在堂哥家里见了沈冰,对她也是印象很好,奈何他每一想起要给沈冰打电话,就想起罗逸辰那一晚的表情,让他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于是,当沈冰回家那几天两个人发过几次短信之外,这两天也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想起来找沈冰。 身为介绍人的如雪和赵海超自然是很积极,给赵海延打电话问了好几次,有没有约沈冰啊,有没有常联系啊,把赵海延也搞得有些晕了。没办法,他只得把实话跟堂哥说了,赵海超没想到堂弟竟然是因为罗逸辰的缘故而没有和沈冰约会。 赵海超知道堂弟向来对周遭的人和事很敏锐,何况那晚的情形,赵海超也觉得奇怪,总觉得罗逸辰和沈冰什么地方有些不正常。可是,沈冰不是罗逸辰的妹妹吗?虽然不是亲兄妹,却也是像兄妹一样在生活的,难道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有问题? “哥,你也知道辰哥的脾气,万一他真的对沈冰有那个意思,我去约沈冰的话,还不得被他打死?”赵海延道。 “你别乱想,没那回事!”赵海超虽然怀疑,却也不愿承认,“逸辰和姚静才是一对,沈冰就是妹妹。你要是喜欢沈冰,就赶紧约会去,要是你没动静,大舅妈可要介绍别人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在堂哥这样的鼓励下,赵海延今天终于第一次给沈冰打来了约会的电话。 沈冰就奇怪,怎么今天都是找她的人,躲也躲不开?听了赵海延的话,她矛盾了起来。 要是罗逸辰知道她和赵海延约会,会不会气炸了?会不会来找她算账? 她的脑子里,始终都是他那句“不许你对别的男人笑,不许——”,他不许她做的太多了。 不想接受赵海延的邀请,不是她害怕罗逸辰,而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不能接受自己在爱着罗逸辰的同时,还和别人约会,她做不出那种事。即便自己对于罗逸辰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他对她来说是整个世界。 刚要拒绝,却想起罗逸辰早上给姚静的电话。 她还是想赌一把,想知道罗逸辰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她就答应了赵海延。可有个问题,她怎么才能让罗逸辰知道她要和赵海延去约会呢? 第一次约会,赵海延也不想搞砸,哪怕不能和沈冰有结果,他也不想得罪罗叔叔。再加上赵海延本身就是个心细如尘的人,既然对方接受了邀约,他必须要让对方感到舒适。因此,他必须搞清楚她的爱好,想知道她喜欢去什么样的地方,喜欢什么东西之类的。但是,如果直接开口问沈冰,又会显得无礼,而且目的太过明显,沈冰是个内向的人,不大会跟他说真话。那么,该找谁去得到答案呢? 找辰哥不就好了吗?既然哥哥说辰哥是沈冰的哥哥,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总会比较了解她吧! 好吧,那就找辰哥! 于是,在和沈冰结束通话后,赵海延直接拨通了罗逸辰的电话。 当时罗逸辰正准备去粮食厅参加一个联席会议,司机开着车子还在半路。 “海延啊,真是难得有你的电话。今天找我什么事?”罗逸辰一边翻着厅长秘书发过来的报告简本,一边笑着问赵海延。 此时,他早就忘记了那夜在如雪家发生的事,也不会想到赵海延找他和沈冰有关,自然不会拉着长脸了。 “辰哥,我没打扰到你吧?”赵海延笑问。 “没有没有,倒是你,怎么,又在消极怠工了?”罗逸辰笑道。 “我今天没有门诊,这会儿正在住院部办公室闲待着呢!”赵海延道,“好了,言归正传。辰哥,今天我是有求于你这个大贵人!” 罗逸辰合上文件,问:“这么客气干嘛?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和沈冰打算见个面,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不是她哥哥嘛,一定知道她的爱好吧!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辰哥,你可得帮帮我!”赵海延道。 什么?要和沈冰约会? “哦,那她答应和你约会了?”为了稳妥起见,罗逸辰还是要确定这是赵海延自己的计划,还是木已成舟的事实。 “是啊,她刚刚答应了。”赵海延哪里知道罗逸辰的想法,便很老实的说了。 罗逸辰简直不敢相信沈冰竟然会答应赵海延,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忍着满怀的怒气,罗逸辰说道:“海延,抱歉啊!那家伙的爱好什么的,我的确是不十分清楚,帮不到你了。” 赵海延无奈地笑了,叹道:“那就算了吧,谢谢你,辰哥!” “不客气。”罗逸辰这才发现更奇怪的一件事,赵海延怎么如此在意这次约会?不会是真的对那家伙动心了吧! 怎么可能呢?赵海延交往过的女孩子那么多,怎么会看上沈冰呢? 觉得赵海延不该对沈冰动心,可是自己呢,还不是一样吗?自己到底是喜欢她什么? 罗逸辰挂断了电话,靠着椅背闭上眼。 她要去和赵海延约会,那可怎么行?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罗逸辰早就听说过赵海延哄女孩子的手段。沈冰那家伙思想那么单纯的,万一被他给骗了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可是,怎么做才能破坏他们的约会呢? 完蛋了,现在连他们何时约会、去哪里都不知道,真是的,刚刚就应该骗骗海延,好让自己对这次约会了如指掌。 现在再跟海延说,会不会让他怀疑?这小子,心思比女生都细。 唉,算了,再想别的办法! 在此同时,沈冰也在想着如何让罗逸辰知道自己和赵海延约会的事,她却万万没想到这时会接到罗逸辰的电话。 刚好领到了报到证,她和白岚分手,各自前往目的地办手续。 手机铃声一直不停地响,她不知道该不该接,接通以后要说什么。算了,接吧,找机会把约会的事透露给他,看他怎么反应。如果,如果他真的喜欢我的话,一定会做什么的。如果他觉得我什么都不是—— 心中既有期待,又担心事情不向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这样矛盾的心情下,沈冰接听了罗逸辰的电话。 “事情办完了没?”他问。 “没。”她回答,不知该怎么把约会的事告诉他。 “晚上,晚上不回家了吗?”他又问。 “嗯。” 他把手机放到腿上,他很想说,去家里等我吧,我们好好谈谈,可是,他不知该用什么方式说。 “还有没有事?没有的话,我就挂了。”听他好一会不说话,她问道。 有好多事好多话都想和她说,只是,到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说出那三个字吗? 刚要挂断电话,却听他说了句“照顾好自己”,之后,便是无止境的枯燥的“哔”声。 她眨着眼睛,颤抖着手,望向远处。 唉,算了吧,不说了,什么都不想说了。既然决定不见他,何必做些多余的事呢? 她苦笑着,将手机装进包包,走出了校门。 去单位交了报到证,便填写了好几份合同,这就算是正式上班了。人事处又给她好几张条子,让她拿着去所里其他部门办理其余的手续,她便赶紧去了。忙活了一早上,有些部门连个办事的人都没有,不过,同事告诉她,有些部门不用急着去的,把最重要的先办理就好了。 对于沈冰来说,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工资手续和住宿了,幸好这两项都很顺利地办完了。 管理宿舍楼的是一个中年胖女人,沈冰办了手续就跟着她去了新宿舍。新宿舍在四楼,正好在朝西的一面,现在不觉得怎样,估计下午就很热了吧! 她去宿舍的时候,没有见到新舍友。因为宿舍是两个人住的,现在那个舍友的东西占了整个房间,管理员便让沈冰给舍友留个字条,提醒她整理下东西,沈冰便留了。 宿舍只是一间房子而已,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这些都在楼道里共用。管理员走后,沈冰专门去看了下。 然而,当她一走进水房,就看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生在洗衣服,她吓得赶紧退了出来。 天,这里是男女混住的楼啊! 那么,洗手间呢? 她赶紧跑到洗手间去,果然看到了两个门,分别挂着男女的标志。 唉,真是别扭啊,从来都没有和男生共用过生活用具,今后,唉,慢慢适应吧! 回学校的路上,她却很快将这种低沉的情绪赶跑了。 和男生共用水房,现在是夏天,虽然有很多不便,不过,也许还能发现身材好的男生呢?到时候偷偷瞄上两眼,也算是赚到了,是不是? 她为自己这种典型的色女想法感到好笑,走着走着笑了起来。甚至还后悔自己刚才干嘛不多在水房呆一会,好欣赏一下那个男生的身材。貌似还不错呢! 至此,昨天那件事带来的坏心情,一下子被无数型男替代。 哼,罗逸辰,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比你帅比你好的男生多了去了。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哼! 不管这次的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有没有用,沈冰同学却是期盼着此次的阿Q精神可以将自己从悲伤中拯救出来。 中午,罗逸辰开完会,想着沈冰的事,就要去学校找她,奈何粮食厅的一干人强留着,不得已才在一起吃了午饭。饭局结束,也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他让司机把开去沈冰学校门口,刚准备去找她,却接到了办公室的电话,又让司机把车开回了省政府。 其实,罗逸辰去往学校的时候,沈冰不在,她赶着下午上班的时间去了新单位。 虽然还没到上班时间,可因为好多同事住的比较远,中午都在办公室休息,她去的时候也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好不容易等到朱老师来了,她赶紧去了朱老师办公室,把情况说了一遍,朱老师便让办公室负责后勤的一位老师给她安排了一个办公桌。 实验室的一位小师弟帮着她收拾办公桌,那个名叫曹旭的学生在本科时候就跟着沈冰做过实验,两人关系很好。就在沈冰去厕所打水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从朱老师办公室出来。 “樊莉,你怎么在这儿?”沈冰小声问。 樊莉笑了下,才说自己也来朱老师这里上班了。 “太好了!”沈冰笑着说,又问樊莉是不是把手续都办好了。 樊莉露出难堪的笑,说:“不用办手续,朱老师说今年的名额已经满了,只能招我做临时工,所以,不用办手续。” 沈冰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和樊莉本科就是同班同学,宿舍也就隔了一面墙,樊莉学习成绩也很好,本科毕业时和她一样都是保送读研的。大家本来都是一样的,却没想到在变成同事后,竟然有了差距。 此时的沈冰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罗叔叔,她也会和樊莉一样做临时工。 虽然不清楚临时工具体的待遇是怎么样,不过,看樊莉说的意思,应该是什么福利都没有吧! “朱老师没说有没有可能转成正式的吗?”沈冰赶紧问,要是樊莉能转为正式员工就好了! “他说先让我干着,以后再说。”樊莉说。 “只要有名额的话,他应该会给你留着的,别担心!”沈冰安慰道,樊莉点点头。 为同学的遭遇而感叹的沈冰,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 四点多的时候,朱老师让郑华把实验室所有人员召集起来,在新建的实验室里开会。大家又把卫生打扫了一遍,才开始第一次会议。 在会上,每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接着,朱老师给大家安排了岗位,他说实验室就三个职工,郑华是总负责,分管仪器和试剂等的采购,沈冰负责管理财务,樊莉待定。 “从现在起,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我要是做不下去,你们也在这里没法待,某些人别以为自己有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朱老师厉声说道。 沈冰不知道他这后一句话是不是针对她的,可是,当她抬头看朱老师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很不好。 难道她是哪里得罪他了?不会吧! “你们都应该知道,所里给我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我必须完成所里下达的任务。我的压力就是你们的压力,你们别以为我的前途和你们无关···”朱老师不停地说着,其他人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 “好,接下来,我给大家说说我们实验室的主要研究方向···”幻灯片一张张展示出来,朱老师嘴巴不停,底下坐的众人也都认真地拿着笔和本子记着。 过了大约半小时,朱老师终于讲完了。 “你们有什么问题,问吧!”他说。 众人全都低着头,也许是被刚才的气势给吓住了吧,没人说话。 突然,沈冰举起手,问道:“朱老师,您刚才说‘当microRNA从一个细胞中被释放出来后,就会进入到周围其他的细胞调控生理行为’。我有个问题,一个细胞释放的小片段RNA一定会是有功能的RNA吗?还有,这些RNA是如何进入细胞的?已经有实验证明小片段RNA可以进入细胞并不改变自身结构吗?” 沈冰很认真地说完,却听朱老师说“这是我在美国实验室同事做的实验,一切都如我之前所说。”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沈冰依旧觉得无法理解,她还想再问,却看见郑华给她使眼色,她便闭上了嘴巴。 “还有别的问题吗?”朱老师问,没有人吭声。 “那就算了,接下来,我说说实验室的规矩。”朱老师喝了口水,说,“刚刚已经把东西都发给你们了,谁的东西谁保管,要是丢了就自己赔偿,所以,你们最好别因为关系好私下把自己的用具借给别人,也不要去动别人的东西。前者,我不会表扬,后者,在我看来却是贼。你们最好别在这里当贼···”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了,朱老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众人闷不做声的在那里呆坐着。慢慢的,人也就都散了。 沈冰认真地收拾着自己的抽屉和柜子,她背后就是郑华的实验台。 实验室里就他们两个人,她突然听见郑华的叹息声。 “你怎么了?”她转过身问。 郑华无奈地笑了下,说:“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是贼!” 沈冰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的事,便坐下来说道:“朱老师也就是那么说说,你别在意。” “不管怎么说,心里就是不舒服。”郑华看着她,“你说,咱们在学校里,不就是大家互相帮忙的吗?借个东西啊,用个试剂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贼了?” 沈冰笑道:“也许这就是美国思维吧!你也别想多了,大管家!” 郑华只是叹息一声,从墙上的玻璃窗看见有别人进来了,他便换了话题,问沈冰什么时候搬东西,他去帮忙。 “不用了,有个朋友过来帮我搬。”她说。 郑华便问她住哪个宿舍,她便说了。 “太巧了,我们就隔了三间而已。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郑华倒是很热心,沈冰笑着向他道谢。 “哦,我忘了跟你说,和你同宿舍的那个人,她男朋友好像经常过去。”郑华说道。 “集体宿舍嘛,很正常!”沈冰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不舒服的。今后的生活,除了和男生共用水房之外,怕是会有更多不便吧! 现在,她已经不去想罗逸辰的事了,工作似乎麻烦更多。 “等会我要去财务处报账,你跟我一起去,既然朱老师把这差事给了你,你还是早点接手比较好!”郑华说。 沈冰向他道了谢,两个人就出了实验室。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而罗逸辰也因为忙着就没有再联系沈冰,一直到了下班的时候接到姚静的电话,他才想起要去找沈冰的事。 姚静问他几点去接她,现在正是堵车的时候。 “我还有点事没忙完,你再等一会吧!”他说。 唉,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啊? 一想起每天接送姚静,他就头疼,可是又不能不去。 烦死了,还有沈冰那家伙,竟然要去和海延约会。天啊,他们不会现在已经在约会了吧? 罗逸辰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给沈冰发了短信,问她在哪里做什么。可是,沈冰当时在忙着别的事,没有看到他的短信。他以为她故意不回,就打了电话过去,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 心情烦闷的罗逸辰,在办公室的地上走来走去。过了快半小时,手机终于响了,他看都没看,就以为是她打来的,一接通就说“死丫头,又干什么去了?” 其实,打电话过来的是姚静,她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到底生什么气? 她愣了好一会,才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要是不过来我就自己回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姚静,糟了,怎么会犯错?都怪沈冰! “哦,我这就出门,快到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他说着,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 “不用了,我就在你单位门口,你出来就行了。”姚静说。 虽然知道他并非真心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姚静听了妈妈的话,她要好好利用现在的机会,把他的心拉到自己身上。不过,刚刚那个“死丫头”在姚静的心里留下了疑问。这样亲昵的称呼,他到底是在说谁?难道说他这么久没去接她,是在等什么人?是沈冰?会吗? 姚静胡思乱想着,坐在省政府对面大楼下的冷饮店门口等着他。 接了姚静上车,两个人又是一言不发往她家里去。 等沈冰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才发现他的短信和电话,他一直都在找她,难道说是她误会他了?是要给他机会解释吗? 沈冰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屏幕,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脑海里交替出现着自己和他亲吻以及那张光盘的图像,到底要不要听他的解释? 不想再理他的,可就是下不了狠心。 算了,就当是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吧! 此时,她忘记了他现在也许是和姚静在一起,便直接拨通了他的号码。 他忘记了没有关掉车子的蓝牙系统,沈冰电话一打过来他这边就自动接听了。 “那个,我想过了,我们还是见面说吧!”她没有称呼,直接这么说。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姚静就瞪着他,说道:“罗逸辰,你这是干什么?” 姚静听出这是沈冰的声音,再想想先前罗逸辰说的那句“死丫头,又干什么去了”,原来他真的在等沈冰! 沈冰也听见了姚静的声音,慌乱之中立刻挂断了电话。她的行为,更让姚静确定两人有事!虽说是自己也在等着罗逸辰,可是,此时的姚静,根本没有了耐心,她的骄傲再次让她失去了理智。 “罗逸辰,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和这种野女人——”姚静怒道。 “你给我注意点,姚静!”罗逸辰也没好气地说道。 沈冰能来电话,他是很开心的,可是,为什么这时候姚静会在?现在麻烦了,沈冰那家伙听见有别的女人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再也不理他了? “我注意?”姚静气得五官都变了形,双手不停的颤抖,“罗逸辰,你以为我愿意和你演戏吗?你既然这么不情愿,那就算了,停车,我要下车!” 此时的罗逸辰,压根不去想姚静是否听出那是沈冰的声音,不在意姚静回去之后会给双方家里怎样说,他只想把沈冰追回来。那张光盘已经让他们的关系出现了很大的裂痕,姚静那几句话,会让沈冰好不容易回来的心再次跑掉。 于是,在姚静说要下车的时候,罗逸辰竟然真的把车子停到路边。 姚静根本没想真的下车,却没想到罗逸辰竟然赶她!她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无视和羞辱,又愤又气跳下车,说了句“罗逸辰,你别后悔”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后悔?他早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和沈冰说清楚,后悔自己一直这样含含糊糊。 看着他的车子在自己身边驶过,姚静伤心地蹲在马路边上哭了起来。 听到姚静的声音后,沈冰这才想起早上的事,他要接送姚静,他要和姚静交往。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 卷一 只是床伴 只是床伴 却说罗逸辰在送姚静回家的路上,沈冰打来了电话,三人都尴尬至极。沈冰伤心地挂断了电话,而姚静则愤怒地要求下车,罗逸辰正在气头上,就直接把姚静放下车了,扔下姚静在路边哭。 罗逸辰想去跟沈冰解释,在姚静下车后,他又接连给沈冰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被她按掉了。对于沈冰,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本来两个人就在误会当中,好不容易她主动找他了,竟然发生这种意外。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真是个懦夫!怎么可以和姚静扯在一起?你这样做,沈冰那家伙又要胡思乱想了。 心里烦乱至极,罗逸辰便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处。习惯性地,他拉开小抽屉找烟,却是没有。原来,自从沈冰不让他抽烟了之后,他的身边就找不到烟了。本来,他也没有那个爱好,只是有时候会抽。 看来,要改变也是很容易的,在不知不觉中,她改变了他很多。 他坐在车子里,依旧不死心地给她打电话,一直到她关机。 就在烦闷之时,他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晚饭,他这才想起早上姚静爷爷让他去姚家吃晚饭的事。 怎么办? 刚刚把姚静扔在路上,又爽约不去吃饭,他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但是,要去了姚家,沈冰那边,什么时候可以解释的清楚啊? 仅仅犹豫了一分钟,罗逸辰就做了决定,立刻给姚静打电话。 被罗逸辰扔下车后,姚静就坐在路边哭,一直哭。这时手机响了,她没想到是罗逸辰。不知他要干什么,便气呼呼地接通了:“干嘛?”她还是在不停地流泪,他也听见了。 “你在哪里?”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温度。 “还能在哪里,你以为我会飞吗?”姚静耍着自己的小姐脾气,哽咽道。 过去,当罗逸辰和她闹矛盾后,一旦他找她,她必然是这样的态度。虽然分开了三年,她的脾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也不想再争什么,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她知道他的性格,不会容忍她耍脾气多久,她必须见好就收。他这么问,那就是想来找她了。 看来,他还是对我有情的!姚静这么想着,就说了自己的位置。 “那你别乱走,我过来接你!”他很讨厌自己这样,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沈冰,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瞧不起这样懦弱的我? 他走下车,一路逆行着往姚静所在的地方走去。幸好他走的不是很远就停车,要不然这下子还不知要走多久。 姚静大老远看见他的身影,心中虽然欢喜,却还是告诉自己说不能轻易原谅他。妈妈说的对,不能太惯着男人了,要不然他就不会重视你了。于是,她强压着内心的喜悦,一脸的委屈。 “走吧,车子在前面停着!”他说完,就折过身往回走。 姚静还想跟他撒撒娇什么的,见他这样,也做不出来,只得跟着他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大概走了四五分钟的样子,姚静就走不动了。他好像很不耐烦,步伐也比较快,没多久就把姚静给扔到后面了。姚静喊他,他好像也没听见。于是,她就快步开始追,可是她的高跟鞋鞋跟太高,一下子就把她给扔到地上了。 这次,她大声喊了起来,喊了好几声,他才听见。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问道。 “你看不见吗?”姚静再次呜咽了起来,“好痛,痛死我了!” 一看她的鞋跟,他才知道事情是怎样了。 还不是怪你自己吗?穿那么高的鞋,不摔倒才怪。哪像沈冰,她就从来都不会穿这种鞋子。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总会想起沈冰,即便是和她没关系的事,即便是不去可以想,沈冰总是会跃出他的脑海。似乎,他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她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幸福地叹着气笑了。 而姚静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他总是这样的。 “你还笑?人家都这样了,你还笑!”姚静呜咽道。 “对不起,我不笑了。起来吧,快到了。”他站起身,说道。 姚静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么狠心,明明她都摔倒了,还让她自己站起来走?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罪啊? “罗逸辰,我怎么走啊?”她说这句话是很生气的,可是,一看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也知道自己发火是没用的,便撒娇道,“我的脚好痛,你抱我!”说着,她还向他伸出胳膊。 他真想一头撞死算了,抱她?门都没有! “有那么疼吗?大不了我扶着你走!”他说。 “真的好疼!”姚静做出痛苦的表情。 不管她是真疼还是夸张了,一看她这样子,他真是觉得恶心。如果是沈冰,即便痛得走不了,也会撑下去,不会这样娇滴滴的。 唉,世上的女孩子,有几个像她那么傻的?不管怎样的痛苦,都是在自己心里藏着。 傻瓜,真是个傻瓜! “啊——”姚静见他不理会自己,便试着起身,却起不来,痛得大叫。 这一叫才把罗逸辰唤醒了,见姚静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他也没有办法。不想抱她,那就背着吧!反正快到车子那里了。 他蹲下身,说道:“你上来吧,我背你!” 姚静的眼泪止住了,本来就是应景的眼泪。 “快点,别磨蹭!”他说。 “哦,哦。”姚静赶紧爬到他背上,紧紧贴着他。 他站起身,背着姚静一步步往前走。 两个人虽然离得近,心却很远,这一点,两个人都很清楚。尽管如此,姚静还是很感动的。他能这么做,说明他并不是完全对她没感觉。也许,她再努努力,两个人可以回到过去。 “谢谢你!”她娇声说,他却没有回答。 回到姚家,果然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在等着他们两个。只是,当大家看到姚静这样瘸着走,都很奇怪。姚静又不愿说真实情况,就撒了个谎糊弄过去了。因为罗逸辰来了,家里人也都不再追问实情。 虽然女儿那么开心的,姚静的妈妈却还是不放心。 开饭前,姚静爷爷拉着罗逸辰聊天,老爷子说起罗逸辰那蹩脚的射击术,笑道:“改天你好好练练去,练好了,跟着爷爷去打靶。” “爷爷,我再怎么练,都比不了您的,您还是饶了我吧!”罗逸辰笑着说。{ WWW.xiluwx.com } “就是嘛,爷爷。逸辰是动笔杆子的,又不是武夫,您干吗拉着他做这些事?”姚静责备爷爷道。 “你这孩子,还没嫁呢,心就先跑了?真是女大不能留啊!”爷爷笑道。 姚静害羞地低下头,拿眼瞥着罗逸辰,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姚家人对罗逸辰永远都是那么热情,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成了这家的一份子。 爷爷很开心,非要罗逸辰陪自己喝几杯。 “不了,爷爷,等会我还要回去呢!”罗逸辰礼貌地说。 “别回去了,就住下,明早正好和小静一起走!”奶奶说道。 罗逸辰哪里想这样子啊?他看了姚静一眼,她好像很希望他留下,可是—— “我还是不打扰爷爷奶奶了!”罗逸辰道。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是我们自己的孩子,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奶奶笑道。 罗逸辰看着姚家人,想想自己的家人,爷爷的意思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小静,快去把爷爷那瓶珍藏拿过来,我今晚要和辰儿好好喝几杯!”爷爷很兴奋。 看着爷爷,罗逸辰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姚爷爷经常带着他玩。他那时调皮,还把姚爷爷的军帽戴在自己头上,说自己是将军。 是啊,不管他和姚静怎样,两家人这么多年的交情总是说不淡的。对于姚静,即便他很反感和她在一起,却总是没办法彻底远离。 世交,在这个时候,成为了罗逸辰左右为难的根由。 当自己的感情和未来与家族的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他该选择哪一边? 从晚饭的气氛里,罗逸辰也感觉到了姚家对于他和姚静婚事的热情。而他深知,自己这样的态度和行为,就是在鼓励周围人,给他们“我们感情很好”的信号。这样,真的很危险!可是,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 姚静还是舍不得罗逸辰多喝的,毕竟天亮了他还要去工作的。陪着爷爷喝了几杯,酒局便在姚静的掺和下结束了。 “辰儿,家里还有空房间,就住下吧!”奶奶说。 “不了,我去我爷爷家住,早上再过来!”让他住在姚家,这要是传出去,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为了不让事情变得复杂,他拒绝了姚家的“好意”,向姚家长辈道别,回去爷爷家住了。 姚家距离罗家也就是两三分钟的路程,可是,罗逸辰走了很久。 从姚家出来,他并没有直接去爷爷家,而是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吹风、思考。 归根结底,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无力去拒绝别人的安排,无力为自己的未来争取。而他身边的那个人,正在渐渐远离着他。或许这一切并非出自她的本心,只是环境将她逼成了这个样子。而他,竟然也是那环境中的一份子。 坐在长椅上,他拿出手机,寻找着她的号码,想要找她。 电话通了,她却没有接听。 他便给她发了条信息,此刻她的心情,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既然她开机了,那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不出罗逸辰所料,沈冰是故意没有接他的电话的,她不知自己说什么,不敢想象他会说什么。 早上,他当着她的面给姚静打电话,还说会去接姚静。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不知道我会心痛的吗?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伤害我?难道说你真的不在意我吗? 自从听见姚静和他在一辆车上之后,沈冰就是这样不停的追问自己。 或许,她想给自己和他寻找最后的机会,便在傍晚给罗家打了电话。表明上是告诉罗叔叔和谭阿姨,她已经报到了,手续也都办好了,其实是想让罗逸辰知道她还心存希望。 而谭阿姨的话,让沈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小冰啊,你看看,你不在,辰儿也不在,家里真是冷清死了。要不,你就别住单位宿舍了,还是继续住家里吧!”谭阿姨说。 听说他不在,沈冰就怀疑他是不是和姚静在一起,便假装无意地问了句:“他,逸辰哥哥他不在吗?”她很不习惯这个称呼,可是不得已,面对罗家人,沈冰必须这样称呼自己爱的那个人。 “是啊,他来电话说,晚上在小静家吃饭,可能就住在那边不过来了。”谭阿姨满心欢喜。 住在那边?住在姚静家? 沈冰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一刻,眼泪突然毫无预期地滚落了下来。 沈冰啊沈冰,你真是傻,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只不过,只不过就是陪他上床的人而已。你怎么还妄想着得到他的爱?怎么还妄想和他有将来?怪不得他老说你傻,你真是世上第一大傻瓜! 谭阿姨没有发现电话那头的异常,便说他们有多希望沈冰到家里住之类的话,而沈冰根本没有听见,她只有无声地落泪。 “小冰,小冰?你怎么了?”老半天听不见沈冰的声音,谭阿姨担心地叫她。 沈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便是他无心于她,她也不能在他的家人面前暴露出两个人的关系。她赶紧把手机按在身上,清了清嗓子,确定没有哭腔以后,才露出笑容,对谭阿姨说:“阿姨,我没事,就是今天刚上班,有点累,晃神了。”她只有这样撒谎了。 在谭阿姨眼中,沈冰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是被对方骗了,便叮嘱她要多休息。 “刚上班都是那个样子,慢慢适应就好了。”谭阿姨笑着说。 寒暄几句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只是,沈冰的心,再次被这莫名其妙的怀疑伤的鲜血直流。因此,当罗逸辰在姚静家院子里给沈冰打电话时,她根本不想接。 “我想你。”他的短信这样说。 她不知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跟她说这三个字,如果是上周,她一定会开心地哭。可是现在看到,她只是觉得讽刺,只是觉得伤心。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有点醉了,是姚爷爷的酒太好喝吗还是他也和她一样在伤心?坐在这张长椅上,他仰起头望着夜空。 她说喜欢山里的夜空,因为可以看到很多的星星。过去,他都没有怎么抬头看天,现在偶然抬头一看,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看不到多少星星。可是,他还有机会再带着她去看星空吗? 我想你,死丫头,怎么就是不愿理我? 他低下头,心中突然觉得憋得慌。 沈冰看着那条短信,泪水模糊了双眼,坐在宿舍楼下的路沿上。 手机屏幕黑了,她一遍遍按亮。 罗逸辰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等待过,他不愿再无望地等待,在她不接电话不回信的时候,他没有死心,一遍遍给她拨打。{ WWW.xiluwx.com } 夜里好安静,这手机铃声就显得那样清晰。 即便是不看,她也知道是他的来电。 他越是这样执着,她的内心就越是迷茫。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力量听他说话?可是,真的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好想他的怀抱,好想揍他一顿! 而她依旧不理他,他终于还是失去了耐心,站起身,给廖飞打了个电话。 廖飞正在书房里上网,接到罗逸辰的电话,他换了鞋子飞奔出家门。 “你这是怎么了?还要喝?不是喝过了吗?”在门外的酒吧里,廖飞看着一杯杯灌着自己的罗逸辰,不解地问。 “是兄弟就别问那么多,陪我喝!”罗逸辰把一瓶啤酒塞给廖飞。 “陪你是没问题,可是,你也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吧?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廖飞很久没有见到罗逸辰这样借酒消愁,他甚至都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 罗逸辰苦笑着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活该,我罗逸辰就是个混蛋!” “说对了,你还真是个混蛋!”廖飞拿起啤酒,说道。 罗逸辰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喝闷酒。 酒吧里音乐声响着,周围也有人在聊天,他们两个却是一声不吭。 过了好久,桌子上堆了好多空瓶子,两个人也都有些醉意了,廖飞才说:“你喝成这样,甭说,肯定是为了感情的事。你是在伤心你的姚静呢,还是那个你喜欢的人啊?” “她不回来了,不管我说什么,都不愿理我!都怪我!”罗逸辰也许是真的醉了,说话都有些要哭的感觉。 廖飞看他这样子,的确是吃惊不小。 和罗逸辰一起长大,除了上大学分开,两个人经常一起玩。彼此心里那点小九九,都是一清二楚。即便这么熟悉,廖飞都没有见罗逸辰因为感情的事这样伤心。 这小子,看来是动真心了啊!可是,那个人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魅力?显然不是姚静啊!廖飞如此想着,坐到罗逸辰身边,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也许,过几天,你们两个人冷静一下,再好好谈,会有效果一些。你这么喝酒,有什么用?”廖飞说道。 罗逸辰长叹一声,没有回答。 “别这样了,要不,我叫几个美女来陪你?保证叫你忘了一切烦恼!”廖飞见自己也劝不过来,只好说起这种无聊的话了。 “你想找人陪就陪,我先回家了。”罗逸辰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廖飞也站起来,笑着拍着他的肩,说道:“看你,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行了吧?” 罗逸辰这才坐下,他想继续喝,却被廖飞给制止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倾诉的欲望总是很强,此时的罗逸辰便是如此。他不知自己和沈冰将来会怎样,不知自己该如何处理和姚静的事,便把心里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跟廖飞吐了。只是,他没有告诉廖飞,让他这样伤心痛苦的人是谁。 “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看你们的缘分吧!”廖飞叹道。 “缘分?唉,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信。”罗逸辰说。 “既然不信,那就努力去追啊!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这么磨磨唧唧的,哪个女孩子愿意等着你?”廖飞说道。 “可是,她都答应要和别人约会了,那个家伙一根筋,我——”罗逸辰道。 廖飞一把拽起罗逸辰,把罗逸辰惊得酒醒了。 “我问你,那个女孩子真的对你很重要吗?”廖飞道,罗逸辰点头。 “只要她一天不结婚,你就不要停止,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她追回来,否则,你这一辈子就在后悔里结束吧!”廖飞说。 “可是,我现在——” “赶紧去把下午的事跟她解释清楚,要是她真的对你死心了,你就完了!”廖飞一边说着,一边把罗逸辰往外拉。 到了楼下,廖飞拦了辆出租车,把罗逸辰塞了进去,说“快去找吧”就关上了车门。罗逸辰这才跟司机说了沈冰学校的地址,赶了过去。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沈冰住在哪里,进了学校只好打听。 他运气不错,总算是找到她住的宿舍楼了,而那个时候,沈冰还在楼下坐着。 就当罗逸辰往她楼下跑的时候,突然看见路沿上坐着一个人。本来他是没有注意的,为了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他停下脚步准备去问那个人,谁知——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他蹲下身,吃惊却又激动地抓着她的双臂。 也许,这就是缘分,这就是缘分。让我可以在这里碰见她,可以—— 罗逸辰满心欢喜,虽然沈冰还没有原谅他,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 初见他的刹那,沈冰也是呆住了。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来干什么? 此时的沈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开心还是伤心?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地问,别过脸不看他。 即便她的态度这样冷淡,只要看见了她,罗逸辰已经很开心了。 “那件事,下午,我——”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真是的,喝酒干什么? 他身上重重的酒味,让她开始猜测开始担心,可是又深深怀疑。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喝酒。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喝成这样。他伤心,难道是和她有关吗? “你喝酒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让他听出自己关心他舍不得他。 “没事,我很好,没事!”他竟然还像个傻瓜一样的笑了。 看着他这样,沈冰又心疼又生气,她好想像过去一样骂他打他,可是,经历了这几天的事,她再也做不到过去那样坦然了。 他今晚不是在姚静家吗?怎么喝酒了?还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是不是又和姚静怎么了?要是他和姚静争执了,怎么跟**妈交代? 虽然恨他,可是,沈冰总是为他担心。 “喝那么多干什么?你以为自己是李白吗?”她的语气还是透露着些许的不舍。 至少她同他交谈了,而且,她没有赶他走。这让罗逸辰很是欣慰,便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只是靠着她的肩。 “你干嘛?这样子让别人看见了,我怎么说得清楚?”她赶紧推他,他却顺势揽住她的腰。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不要解释。 于是,为了试探她是不是还喜欢自己,罗逸辰又故技重施了。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晚风吹过来,两个人都不说话。 终究,沈冰还是中计了,因为她太担心他。 “别在这里坐着了,会感冒的,你回家去吧!”她不看他,只是这样静静地说。 “我醉的走不动了,干脆直接睡在这大马路上好了。”他说着,故意将身体往后面倒。 两人身后是草地,他倒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她还是担心他会生病,因此也没有思考他是真心要倒呢还是在试探她。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迎上了他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 “睡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沈冰了怎么办?回家去吧!”也许是被他骗了,她一心只想他平安,根本想不到别的,不再假装无情。 她的话语那样的温柔,连同她的眼神。罗逸辰虽然觉得自己的手段很卑劣,却也为初步的成功而内心欢呼。 “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他故意说。 怎么会不知道?要是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你又怎么到这里的?沈冰心里这样想着,看他的样子,又搞不清是在骗她,再加上不放心他,便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哦也!第二步成功!罗逸辰心中欢呼着。 于是,沈冰站起身搀扶着他往校门口走去。 上了车,她跟司机说了罗家的地址,车子刚启动,罗逸辰便说:“我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会被我爸妈骂的。” 是呀,他今晚本来不是要在姚静家待着吗?现在这样回家,还不得被**妈说死啊? 沈冰内心很难受,却还是想着他的便利,便让司机把车开往延平路了。 听她跟司机说完新地址,罗逸辰嘴角露出笑意,满意地靠着她闭上眼。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在姚静家待着,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来找她,却开不了口。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只会让自己更加伤心。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要知道好了。 这一路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此刻,他要感谢廖飞。如果不是廖飞劝他,也许他就没有勇气来见她,那就不会知道她其实还是喜欢他的。 车子停在楼下,他给司机付了钱之后,又好像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沈冰没有办法,只好扶着他进电梯。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沈冰都没有怀疑他是在假装,只是感觉他好像比之前两人刚碰面的时候更加醉了,她把这个原因归结为风的作用。 他的身高要比她多出将近十五公分,此时半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对于她来说是不小的负荷。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抱怨,也没有过多地去想他对自己的伤害,一路开了灯,扶着他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而罗逸辰,依旧是酒醉不醒的样子。 帮他脱了长裤,又脱下了衬衫,她又是一身汗。看着他闭着眼舒服的样子,她有些不想离开。哪怕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他也好,以后也没有太多机会了。等到,等到他结婚—— 只要一想到他会和别人结婚,她的心就好像有一把尖刀**去一样,疼痛难忍。过去可不会这样,即便从两人相识以来,她就知道他不会属于自己,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现在,多看他一眼,就好像会多一眼,多和他待一分钟,就好像会多一分钟。这一切,竟让她感觉自己是个贼,偷取了未来属于另一个女人专属物的贼。 本来想着送他回家之后就离开的,等到了真正要走的时刻,她却没有力量迈出脚步。是自己太贪婪了吗?想要霸占了他,不光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他的一切。然而,她很清楚,他的任何一件组成部分,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不属于她。 她总是会被自己的心背叛,昨晚刚刚下定决心不再理他,今天就给他打了电话;昨晚下决心要彻底离开他,现在却不愿离开他身边。 罗逸辰闭着眼,却也感受到她的气息,因为她就坐在自己身边。 要继续这样假装吗?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她会不会走掉? 就在他这样思索的时候,她还是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即便他“睡”着了听不见她说什么,她还是向他道别。只是转身之时,那只颤抖的手背某人抓住。 那一刻,她的眼眶被泪水填满,她不敢回头看他,呆呆地望着前方,尽管前方漆黑一片。 他缓缓坐起身,光着脚站在床边,出乎她预料地将她从后面抱住。而她的泪水,不争气地“啪啪”打在他的手背上。 “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问道。 “谈什么?”她的语气很是平淡,却是在掩饰着自己烦乱的心。 他扳过她的身体,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她却躲开了。 “问我吧,你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一切,你问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他说。 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一切,就是你说的一切。可是,我不敢开口。 “天晚了,你睡吧,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宿舍楼就关门了。”她低着头,去掰搂着自己的手。 听她要走,他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心情,紧紧抱住她,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你放开我!” 他这样的行为,却起了反作用。 “不准走!”他盯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做?放开我!”她大声说,同时还努力在他的怀里挣扎。 她的反抗激起他的愤怒,一下子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 “罗逸辰,你放开我!你干什么?”她大声喊道。 “我说了,不准你走!你不许走!”他紧紧抓着她的双手。 “你混蛋!罗逸辰,我讨厌你,我恨你,你这个混蛋!”她不知为什么会骂出口,或许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积压的情绪没有得到宣泄的结果,那么重的爱,此时便成为了口中这样的语言。 罗逸辰却不知道,他以为她真的恨他。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关心他? “我就是混蛋,你骂吧!”他说着,俯首就去吻她,她却使劲摇头,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唇。 过去,准确的说应该是昨天以前,她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即便是被他强迫着,她都不会这样反抗他。难道说,她真的那么恨他吗? 她越是这样,他就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本应该冷静和她交谈的,他却做不到了。 “啊——”她大叫一声,原来是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脖子。说是吻,可是因为力度太重,已经接近于咬了。 “混蛋,罗逸辰,你干什么?”她流着泪喊道。 “我是混蛋没错,可是,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不会让你走,永远都不会。”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一样的。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你这个神经病!”只要想到那张光盘,她就再也不想让他碰自己,所以,她想用这种办法让他死心,让他认为她真的恨他。 然而,罗逸辰并不是那张轻易可以放弃的人,特别是在此时。 他不再说一个字,只是吻着她,一只手还在摸索着解开她的衣服。 她的嘴巴不停,可是眼中的泪水一刻都没有停止流。 他想要做什么,她很清楚。如果没有那件事,她也就不会这样过激。然而,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罗逸辰,你当我是什么?”她不再骂,却是这样问。 他已经脱下了她的内裤,正在吻着她的胸前。她这么一问,他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你没有在姚静家住,就来找我吗?你想要做那种事,就想到我吗?罗逸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她越说越伤心,泪水不停地流着,湿了她的脸庞,湿了她耳畔的头发,也湿了床单。 她的眼泪,其实全都流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看着她流泪,他的心也觉得湿湿的。 他轻轻吻着她的泪,她闭上眼,心里难受极了。 “你觉得你是什么?”他突然笑了下,问道。 她睁开眼,望着他,他的笑容那样的凄凉。 总是舍不得他难过,看着他这样,她有如何受得了? “我想你,死丫头。要是有一天看不见你,我真的受不了。你说你是什么?”他的手,轻柔地滑过她的湿乎乎的脸庞,微笑着说。 受不了他难受,受不了他这样的温柔,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这样软弱?你怎么可以忘了他对你的伤害? 可是,可是—— “你这个笨蛋!”他说着,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本来止住的泪,再一次从她紧闭的眼中滑落。 从她的行为,他已经确定了她的心意,她根本没有怪怨他,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 “相信我!”他说完,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心。 他温柔地吻着她,一寸寸一点点,不忍心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就是他的宝贝,不是吗? 该如何对待这样的他? 人们常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总是在这样的爱恨之间挣扎,爱着他,恨着他!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她哭泣着,两只小手捶打着他的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自己没有气力。 “傻瓜!”他轻轻地吻着她,拭着她的泪。 罗逸辰啊罗逸辰,如果你爱我,就说出来,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猜测这样怀疑,说出来,好吗? 对于罗逸辰来说,他好想说那三个字,可是,笼罩着自己的深厚的阴影让他无法开口。 爱,是一种责任,一个承诺,不是吗?当他还无法承担那份责任、无法实现哪个承诺的时候,如果说出来,不是对她的伤害吗? 他一言不发,吻着她,抚摸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爱就是那么难吗? 爱,不过就是一个字,你又为什么这样为难?还是说,你的心中根本不爱我?罗逸辰,请你告诉我! 然而,他的神情,让她不忍心再开口问他。 正是因为爱着他,所以不忍伤他,不忍他为难。 沈冰啊沈冰,你真是个傻瓜,他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傻瓜。在他一次次伤害你之后,你怎么还这样想着他爱着他? 人的情感就是这样的奇怪,一边恨着,却也不忍对方伤心。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本以为要远离的心,要失去的人,却因为那根本断不了的情愫而紧紧相拥。 她宁可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骂着他,心却不自主地向他靠近,身体也开始迎合他。 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获得了很多的优势,可以选择用多种渠道来表达或掩饰自己的感情,语言只是其中的一种。当人们放弃使用语言或者无法使用语言时,还有行为来表达。 此时的两个人,都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和无助,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对方,只有用这最为原始简单的方式来掩饰痛苦、表达那难言的爱意。 月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温柔地照亮这爱的天堂。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当他炽热的身躯压上时,她别过脸望着窗外。 没有一个字,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好像两个人天生就是如此完美的契合,好像彼此就是为了对方而生一样。 他的一切动作都是在照顾她的感受,让她获得最美的享受。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喜欢看着她在欢爱时幸福的模样,喜欢她的声音。 虽然经验不多,她却也注意到了他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他想要释放之时的神态,而今夜,那个神情在他的脸上出现了好多次,他却都忍住了。 他一定很难受吧!她想。 于是,在某次,当那个神情再度出现的时候,她主动迎上他的吻,弓起双腿。他进入地更深,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学着他的动作,吻着他的耳垂。 就这样,他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翻搅着,也加速运动起来。 就在最后的刹那,他突然将自己抽离她的身体,她疑惑不解地盯着他,整个人也好像从云端跌落下来。 “你怎么——”看着他将精华全部留在她的肌肤上,她惊诧地问。 “傻瓜,难道你想怀孕吗?” 此时,她不知他这样是爱护她,还是,还是说自己完全沦为了他的床伴?看着他离开,那张光盘的内容再次在她的脑海回闪。 沈冰啊沈冰,对于他来说,你也不过是这样的存在而已! 她苦笑着,一滴泪从眼眶中涌出··· 卷一 吻痕风波 吻痕风波 今夜,她的心情却无法像过去那样。[ 都市*文学 WwW . ]虽然依旧是在他的怀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感受不到他是在自己身边。 记得有人曾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句话,好像很适合此时的情形。沈冰想着,始终无法入眠。 她知道身边的人也没有入眠,因为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偶尔会游动,有时还会抱紧她。 如果是在过去,她肯定会怪怨他让她热,现在,不管靠的再近,身体都不会热了。心都凉了,身体怎么会感觉到热量? 夜,就这样静静走向黎明。 天亮了,两个人都醒的很早,不知道是谁吵醒了谁。或许是因为心事太重,根本无法好好安睡吧! 两个人和过去一样的起床洗漱,他下楼去买了早点上来。 “等会我送你回学校。”吃早饭的时候,他说。 “不用了,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她没有看他,“你还是早点过去接姚静吧,要不然就赶上堵车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同样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她,昨天早上就是这样,他打电话给姚静,她就没有反应。 “以后,我不会去接她了。”他说完,继续吃饭,不再看她。 她突然抬起头盯着他,惊诧了好一会,才说:“为什么?你不是——” “我说了不会就不会。”他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这是牵涉到他婚姻的事,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过问,却说:“你去接她,她很开心,叔叔和阿姨也都开心,而且,你昨天不是去她家吃晚饭了吗?她——” “她爷爷让我去的,吃完饭我就走了。”他还是在解释,希望她不要再误会。然而,他不知道妈妈告诉她的事。 沈冰很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在姚静家过夜,却觉得那是自己不该问的,便什么都不说了。 “我不会和她怎么样的!”他说。 “其实,你和她结婚,不是,不是你妈妈一直盼望的吗?你——”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装作平静的说。 “你希望那样吗?”他放下筷子,盯着她。 这么久以来,他恨死她这样一幅与己无关的态度,现在也是同样。 “那和我——”她挤出一丝笑意,说。 话还没说出,就被他打断了。 “你想说和你无关,是吗?”他很生气。 她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你要和海延约会吗?” 她很奇怪他怎么知道,不过,让他知道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于是,她点头。 “为什么要答应他?”他追问。 “他第一次开口约,我怎么好意思拒绝?而且,他那个人挺风趣的,挺——”她故意装出开心的模样,说道。 他攥紧了拳头,真想一拳砸在桌子上,让她清醒。看着她那个样子,他真的快疯了。生气了一会儿,他假装平静,继续吃饭,用极为轻松的语气问道:“你打算去哪儿约会?” “我和别人约会,难道还要问你吗?”她反问道。 “不用问,只是比较好奇。”他也在忍着。 虽然心里难受,为了知道他对自己和别人约会的看法,她还是装作很开心。 “你给点建议啊,去哪里比较好?”她问。 看着她这样,他就越是生气。 “你不觉得自己太随便了吗?”他只好用这种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随便?我这叫随便的话,你和姚静,不随便吗?她心想,却说:“没有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总得要找人结婚的吧!趁着现在还年轻,就要抓紧,等过几年,可就没人要了!” “笑话,你以为你现在就有人要?”他故作镇定地笑了,说道。 你不要,难道就没人要了? “那当然。只要本小姐略施小计,那个赵海延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就你?倒贴都没人要!还囊中之物?”他笑道。 她都快气哭了,本来就心情差,还被他这样取笑,她扔下筷子,下了下嘴巴,就往门口走。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刚要去追她,她又回来了。 “你——”他惊讶地望着她,见她从餐桌上他的钱包里取钱。 “我没零钱坐车!”她掏出两块钱,就走了。 他想去追,却没有,想想她刚刚可笑的表现,忍不住地笑。 她走了,他这才想起来车子还在姚静家那边。算了,今天就不开车了,要是去那边开车,碰上姚静怎么办? 可是,今天不接姚静,跟家里怎么说?现在不光是他家,姚静家也都知道他要接送姚静上下班,这才接了一天,怎么就不接了?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活该啊!早知道姚静是个麻烦,你还答应老爸干嘛?这下好了,不想去接,连个借口都找不到,看你怎么办? 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努力思考着。[ 都市*文学 WwW . ] 就在他想办法的时候,接到了姚静的电话,她说脚疼不去上班了,让他不要过来接她。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眷顾还是怎么的,罗逸辰突然有种被救赎的喜悦。只是轻松了几分钟,他就开始想如何一劳永逸,将自己和姚静彻底分开。当然,这件事的难度很大。只不过,想想昨晚沈冰伤心的模样,他也不愿再等待了。且不说他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就算是没有,他也要为自己的心负责。 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彻底打消沈冰对他的误会,他不能再和姚静有牵扯。虽然姚静这个电话让他逃过了今天的差事,可是逃避不是常事。 沈冰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多,她赶紧整理了一下东西就背着包包出门了。虽然她一路小跑,却还是上班迟到了。等到了办公室一看,自家实验室一个人都没有。 糟了,她这才想起昨晚临下班的时候,朱老师说今天早上上班后要给大家安排任务。 完蛋了,都被罗逸辰那个家伙搞乱了,这下怎么办?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还是开会的时候。 她擦了汗,拿出笔和本子,小心翼翼地往朱老师办公室走去。 朱老师办公室靠着走廊的那一面墙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她刚走到窗口,就看见朱老师发现了她。虽然距离比较远,她却看见他那张脸阴的可以下起雨来。她的心中直喊不妙,忐忑地敲门。 走进办公室,她环视一周,除了她,所有人都到了。 “昨天下午就说了今天要开会,你怎么还迟到?是我没说清楚吗?”朱老师说道。 “对不起,朱老师,我下次不会了,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希望你能记住!”朱老师冷冷地说完,就继续开会了。 沈冰赶紧把墙角的一把椅子搬过来坐下,打开本子记着。 会议进行着,每个人都认真地做着记录,听着老师的安排。轮到沈冰的时候,朱老师说让她去医科院的一个实验室做一个合作课题,做一些水果抗氧化力的研究。 从研究所到医科院,坐公交车的话单程要一个小时,要是碰上堵车,还不知道要多久。沈冰也不懂为什么只有自己是被派那么远的,不过,她也不敢去问。想想昨天向朱老师问了那个有关microRNA的问题后,就被无视了一番。事后,郑华还劝她以后尽量少说话。是啊,罗逸辰也跟她说过,到了工作岗位,领导吩咐什么就赶紧去做,不要多话,因为领导不喜欢爱问问题的下属,领导需要的是会干活的听话的。他那么早就跟她提醒过了,可她总是记不住。昨天已经碰了壁,今天要是再犯老毛病,那就彻底没救了。 会议后,大家都各自开始工作了。 本来,每个实验室都给工作人员和学生配备了电脑,只不过朱老师说自己刚来,不想浪费钱在购置电脑上面,让大家自己想办法。沈冰今天出门的急,也忘记了带电脑过来,现在这会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只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这样坐着,就容易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她想着罗逸辰一定去接姚静了,想着他们一定很要好,甚至开始想象他们两个结婚的场景。不行,不能这样了。一定要做别的事来分散精力,要不然这一天就被他给毁了。 就在她这样胡思乱想时,有人来办公室找她。 原来是她的新舍友!对方说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打听了之后才来这里找她的。 “真是不好意思。你找我什么事?”沈冰问。 对方说,她已经把宿舍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沈冰随时可以搬过来。沈冰一听是这样,赶紧道谢。正好现在学校宿舍楼已经开始赶人了,为了粉刷旧宿舍来迎接新学生。整个宿舍楼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住,楼道里也总是布满了大家离开时扔下的垃圾,很不舒服。 “麻烦你了,我尽快搬过来!”沈冰说。 “别这么客气,那我先走了。”对方说,沈冰便送她到电梯口。 据郑华介绍说,她的新舍友叫薛丽,在科研处工作。 送走了薛丽,沈冰回到实验室,开始整理一些材料。朱老师就派人把她叫到办公室去了,说是和医科院那边联系了,让她现在过去。 “他们做动物实验是专家,你先去跟他们学习,准备好实验了再正式开始我们的工作。”朱老师说,沈冰便整理东西出去坐车了。 再说罗逸辰,回到单位就开始工作了,九点多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大舅下午就到了,晚上让他下班后一起去外公家。 “你和小静还好吧?”爸爸又问。 “昨天当了一天的免费司机,今天终于给我放假了。爸,我能不能不再演戏了?受不了!”罗逸辰道。 “真的有那么勉强?”爸爸问。 “让您试一下就知道了。”罗逸辰道。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就算了。跟小静解释一下,你妈妈那边,我去说。”爸爸说道。 罗逸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爸,您这么开明啊?您可真是我的救星啊,爸!” “你小子少来了!一天到晚就会骗你老爸!我告诉你啊,即便是你不去再接送小静,你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WWW.xiluwx.com }”爸爸笑着说。 “爸,我知道了。” “晚上去外公家,可千万不能迟到了,知道吗?”爸爸叮嘱道。 罗逸辰说保证不会迟,爸爸这才挂了电话。 对了,要是把沈冰带到外公那边,让外公和舅舅他们见见,说不定将来会管用! 罗逸辰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给沈冰打电话,她刚好走到单位门口。 “什么?去你外公家?为什么?”她完全搞不懂他又在搞什么鬼。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他说道。 “哦,我去不了!” “什么?什么叫你去不了?不想去是不是?”他认为她是在生气,不愿意答应他。 “答应和赵海延今晚见面的,所以我去不了。”她十分平静地说,还想听听他是什么反应。 “死丫头,你竟然真的要去约会?”他现在恨不得杀到她跟前,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啊!她想,便说:“我怎么不能约会了?你这个人真可笑!” “我说过什么你又忘了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竟然还,还——”他简直都快被她给气疯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少胡说八道!” “还没有?昨晚,还有过去,都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在一起是什么?”他追问道。 真是快被这个白痴气死了,这个笨女人啊! “去死!我懒得跟你废话!”她说完,就挂断电话上车了,只有罗逸辰在那边对着电话大叫。 真是受不了啊!怎么就遇上了这样一个没大脑的女人?真是的,罗逸辰,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才喜欢她? 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去约会?不行!沈冰那个笨蛋,一定会被赵海延的花言巧语给迷晕的。 可是,今晚约会,今晚我又要去外公家,怎么办? 对了,去她单位把她给截住不就行了吗?直接把她带走,看她还上哪儿约会去? 向来冷静的罗逸辰,这时也不再冷静了。为了阻止沈冰和别人约会,他就是绑架也干得出来。 好,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把沈冰绑架到外公家去。一举两得! 罗逸辰为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而感到开心,也为自己昨晚把她骗到自己身边而兴奋。因此,现在,他不再阴着脸了,脸上的肌肉活泼了许多。 赵海延昨天没有从罗逸辰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便根据自己这么多年和女生交往的经验来做决定。确定了地点后,他打电话给沈冰。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内心再怎么不想去,沈冰却也没了拒绝的余地,只好答应了。 唉,这样子的约会,对于赵海延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沈冰啊沈冰,不管你和罗逸辰之间怎么样,也不该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不该利用人家,对不对? 算了,今晚见面了和赵海延说清楚吧!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毕竟他是如雪的亲戚嘛! 沈冰这样做了决定,就去医科院的合作实验室了。 因为想着朱老师说过不能迟到早退,下午的时候,沈冰在医科院那边忙完,就赶紧坐车赶去单位。到达的时候,刚刚过了下班时间。 她冲到朱老师办公室,他还在电脑前坐着。 “朱老师,这是陈主任给您的会议邀请函。”沈冰站在朱老师身后,把装有邀请函的信封拿出来。 “放桌上!”和过去一样,朱老师不回头,只是盯着电脑。 沈冰便把信封放下,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朱老师再见!”说着,她瞄了一眼朱老师的电脑。 “去吧!”朱老师说,沈冰便轻声走出去了。 等到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沈冰才松了口气。 天啊,以后要是天天这样来回跑,还不得折腾死啊? 休息了一会,她站起身去饮水机那里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喝。 这时,有个同事过来找她,那个人叫刘洋,比沈冰早一年毕业,曾经也因为实验上的合作而比较熟悉。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看你们朱老师一直不高兴的样子。”刘洋悄声问。 “他好像一直那个表情吧!”沈冰说。 因为两个人是站在楼道里聊着的,又怕别人听见,站的很近。 有人下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 “你这里——”刘洋指着沈冰脖子上的红印,了悟似的笑道,“你男朋友不错啊!” “你说什么啊?我哪里有男朋友?”沈冰道。 “傻丫头,你还跟我装傻?”刘洋指了指沈冰的脖子,神秘地说。 沈冰低头一看,立刻羞红了脸。 天啊,这,这,这可怎么办?一定是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个罗逸辰,这不是害死我吗?我竟然一整天都没注意,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真是的,完蛋了,人家都得怎么看待我啊?完蛋了,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天啊! 此时的沈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人了。 见沈冰这样害羞,刘洋拍拍她的肩,笑着说:“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有男朋友是好事啊,你这个傻丫头可以早点嫁出去了。然后,趁着年轻生个孩子,别等到我这个年纪生,身材都没法恢复了。唉!” 不管刘洋说什么,沈冰都不可能再若无其事了。 刘洋见她这样局促,便笑着说:“你啊,没什么的,别太在意了!”说完,就说让她早点回家。 “你呢?”沈冰问。 “我们老板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赶紧加班,要是回家了,就被小姑娘缠的什么都干不了!”刘洋说着,和沈冰又走回了办公室。 沈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走。 这时,赵海延打来了电话,问她大概几点到。 完蛋了,难道要顶着脖子上的吻痕去约会吗?罗逸辰说赵海延结交过很多女生,他一定会看出来的。 怎么办?拒绝吧!与其被他看出来有问题,还不如找机会再跟他说清楚。这样,也不至于把人家伤的太厉害。 这么想着,沈冰便撒谎说:“对不起,老师刚刚通知我们实验室开会,可能会比较晚。所以,今天——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说了这么多对不起,沈冰还是觉得无法表达自己的愧疚。 赵海延虽然觉得遗憾,却也没怪怨她,毕竟,工作了就有很多身不由己嘛!何况她还是刚刚步上工作岗位,怎么能不认真呢? “没关系,反正时间多得很,我们改日吧!”赵海延说,沈冰道谢。 “不过,你可一定记着要吃饭啊!当心身体!”临挂电话,赵海延补充说。 真是个好人啊!罗逸辰就从来都不说这种暖人心的话,他只会一天到晚训我捉弄我!沈冰心想。 挂了电话下楼,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 不会是幻觉吧?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他的车子?他现在不是应该和姚静在一起吗? 一定是看错人了,错了! 她这么想着,就赶紧低下头,往大门口走。 “沈冰——”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太好了,不是罗逸辰!她抬头一看,是郑华! “你还要去办公室?”沈冰微笑着问他。 “刚吃完饭就去办公室玩一会,反正宿舍了待着也无聊!你呢,怎么这么晚?”郑华说。 “哦,我从那边回来晚了。”沈冰说,又开玩笑道,“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去,就不会无聊了。” 郑华笑了下,正想要说什么,就听见有车喇叭声。沈冰和他一起循声望去—— 天,莫非是罗逸辰那个白痴?真是他啊,真是他的车牌! “哦,那你去玩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明天见!”她跟郑华道别,就往门口走。郑华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也就上楼去了。 见郑华走进办公大楼,沈冰赶紧跑回院子,钻进罗逸辰的车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一上车就质问他。 他没回答,却问:“刚才那个男的,干什么的?” “我同事,怎么了?”她哪里知道他问话的目的。 “以后不许对别的男人那么笑,听见没?”他说,准备发动车子。 “少管我!”她说完,就准备下车,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干嘛?”她盯着他,说。 “乖乖坐好!”他说了句,就把车门锁上了,开着车子出了研究所的大院。 “罗逸辰,你这个神经病,你要干什么?放我下去!”她大声喊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开车,她就真的要动手了。可是,这语言丝毫不能让他改变主意,她无计可施了。 见她坐着不吭声,他有些满意地笑了下,说:“这就对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没有用!” 她瞪着眼盯着他,真想咬死他算了! “罗逸辰,你是暴君啊?一天到晚就你的道理,什么事情都要你说了算,就连别人做什么都要你管。真是的,什么人嘛!”她抱怨道。 他却不以为然,丝毫没有因为她这样说他而生气,反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我管你什么了?是你自己上车的吧,我逼你了吗?”他说着,还瞥了她一眼,“沈冰,以后做事之前好好动动脑子,不要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是啊,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干嘛要上他的车?直接走掉不就好了吗?就不信他还敢跑到大街上绑架她? 她这样怪怨着自己,却说“下一个路口你就放我下车,否则,我就打开窗户喊救命,你要是不怕就试试看!” “好啊,你现在就可以那么做,我没意见。看看有没有人理你!”他似乎根本不怕她的威胁。 “罗逸辰,我,我咬死你!”她实在是被身边这个无赖气的没办法,大声喊道。 “没关系,等晚上了,我给你机会让你咬!”他坏笑着,看了她一眼。 她反射性地低头看了下自己脖子上被他留下的印记,又羞又气,可是没有办法,只得攥紧了两只手,恨不得把他给捏死算了。 “好,咱们走着瞧!”她愤愤地说。 “好啊,有的是时间!”他笑着说。 她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他,除了生气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今生遇上他,到底是缘还是劫? 好一阵子,车里面很安静,两个人都不说话。这会儿正是上下班高峰期,他们走的这一路又是市中心,因此,车子基本上是在路上挪动。 也许是因为无聊了还是什么,两个人都不自主地开始找话说。 “嗳,你不是要接姚静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已经把她送回家了?人家没留着你吃个饭过个夜什么的?”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听着笑了,心想,这家伙的话里面,怎么好像醋劲很大的样子?还好她是在吃醋,不错。 “我又不是她的什么,干嘛要接她,还去吃饭过夜?”他说,同时又不忘逗她一番,“不过,你要是希望我去的话,我——” “我希望?你开玩笑吧?姚静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和她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真的是在吃醋,太好了! 罗逸辰看着沈冰这样,心里简直乐死了。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和她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小女人吃醋的样子,而不是要和他决绝的。老天,终于让她回来了! “和你没关系吗?难道你不介意我们的床上多一个人?你要是喜欢的话——”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试试看她对两个人的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果然,沈冰中计了,没等他说完,就大声说:“你这个恶心鬼,还要不要脸啊?什么**上多个人?你要这种恶趣味,可别扯上我。” “那你的意思是,就你和我?”他看着她,问。 她羞红了脸,回避了他的视线,说道:“什么叫你和我?跟你说了,不要把我和你扯在一起!我才不要和你一起!” 看着眼前她这样小女人的模样,他真是好想亲她,如果不是在路上,也许就直接把她—— 算了,不惹她了,看她这么囧的。 罗逸辰忍住笑,却问:“你怎么不着急?不是要去和海延约会吗?” 一说到约会,她就想起了脖子上那个印痕,不由得火冒三丈。 其实生气不是因为不能去约会,而是因为他让她难堪了一整天,让她把人都丢到太平洋里了。 “是啊,我是要去约会,所以,你让我下车吧!”生气归生气,她却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太清楚他的德行,一旦她发起火来,他一定是火上浇油的。所以,算了吧,不和他一般见识! “对不起,我没那个打算,你乖乖地坐着吧!” “你——”她忍住怒气,说道,“你不怕我告诉如雪姐姐,说是你不让我和赵海延约会吗?” “赶紧去说,求之不得!”他笑着说,“不过,在你打算说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下,万一如雪问你,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们约会,你怎么说?”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她虽然这样想,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说。万一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怎么办?那不就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泄露了吗? 好你个罗逸辰,真是会找我的要害! “算了,不说了,我嫌麻烦!”她嘟着嘴。 他淡淡地笑了,开动了一下车子。 “这是要去哪里?”见车子转过一个路口,她问。 “去我外公家啊,否则是哪里?”他很是自然地说,“下午我大舅从北京来了,晚上大家要在外公家见面。” “你干嘛要我去?”她完全糊涂了。 “让你见见我外公家这边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爸妈让你接我的?”她问。 “和他们没关系,是我的主意!我要让你见!所以,你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啊——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要去,你让我下车!”她用力拉着门把手,可就是无法下车。 “怕什么?你这样子很好,没问题。一点都不会给我丢脸!乖乖坐着!”他说道。 正好这边的路比之前畅通许多,因此他开的速度也快了。 虽然不知他外公家在哪里,可是,随着车子不断地往前走,沈冰的心也悬在半空下不来。 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到底哪根筋不对了啊? 她在心里大呼救命,可是没有一个天使听得见! 卷一 你很迷人 你很迷人 沈冰怎么想不到他会真的带她去见舅舅家的人! 那时候去罗家参加罗家奶奶的寿宴,也说得过去,因为沈冰爸爸和罗振华是生死之交,罗家爷爷奶奶都很清楚这些事。{ WWW.xiluwx.com }可是,罗逸辰舅舅家的人哪里知道她沈冰是那颗葱啊?而且,罗叔叔都没有让她去,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罗逸辰曾经和沈冰说过,外公曾担任过本省常务副省长,有一段时间还是代理省长,只不过在扶正的过程中,老爷子身体出现问题,被迫退出角逐。虽然退休将近二十年了,在本省的政坛上,老爷子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被视为本地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现在,谭家的好些人都在省里担任重要岗位的领导人,比如老爷子唯一的女婿罗振华就是省委组织部长,至于老爷子的长子,也就是今天到来的罗逸辰大舅,因为老爷子的中央某位首长的交情而进入了高层,也是省里官员进京必须要拜见的家乡人之一。 今天年不年节不节的,干嘛要让她去? 不行,绝对不行,她才不要去那种人家里让人家嘲笑。想一想上次去罗家,罗逸辰婶婶她们看待沈冰的那个眼神,直到现在都让她心里不舒服。罗家是那样,谭家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都是从门缝里看她吗? 人就是如此,不管如何忽视彼此之间的差距,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这种差距就会变成某人强烈的自卑。而这种自卑,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消除。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躲避! 对,只有躲避! 沈冰便是如此,她不愿让残酷的事实一次次给自己教训,不愿让环境一次次提醒她记住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她不要这样。尽管她很清楚这样的现实,可是,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幻想。在那个幻想的天地里,她和他只是单纯的两个人,单纯的交往,中间没有那么多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差距。即便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和他的关系,那点幻想依旧还在。而要是去了谭家,她会被彻底打击死,以后就是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我不要,你让我下车,我要走!”她的手,在门把手上就没有离开过。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走!”他说道,车子依旧往前开。 硬的不行,就只有来软的了。 “罗逸辰,我求你了,你让我下车吧!别让我去了,求你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真的好希望他能答应自己。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就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你干嘛不想去?”他问。 “那,那是你外公家,我,我算是干什么的,去那里做什么?何况,你爸妈也都没让我去,你就这样冒失,见了他们,我怎么说。”她低下头解释道,又说,“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吧,别让我去了,好不好?” “你是觉得没有理由去吗?”他问。 她说了那么多,他抓住了要点,那就是她需要一个理由,可是又担心自己想错了。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清楚。 “我——”其实根本不是理由,她就是不想去。 “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跟着我就行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理会,只要跟着我。”他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但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她真的那么害怕吗?究竟在怕什么? 罗逸辰始终不明白她内心的恐惧,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不要再强词夺理了,我说不去就不去,你让我下车!”她说。 “死丫头,你再敢说下车试试看!”他的耐心实在是要被她给磨光了。 她执着于一念,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 他一把将她拉向自己,在她惊讶之时,猛然间攫取了她的双唇,不顾她的反抗,在她的唇瓣上蹂躏。 “你要是再敢说下车,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松开了她,他才说。 他的眼神让她无法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何况,他这个人的行为根本无法用正常逻辑推断。在这大街上,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那么做? 她急得都快要哭了,坐在位子上哼哼唧唧。 “你哭什么?”刚准备要走,就看见她这样委屈,他不解地问。 “你看你什么态度?哪里有你这样子的?”她盯着他,怪怨道。 她不再嚷嚷着要走,就是要和他去外公家吗? “既然要去,就乖乖坐着。”他刚启动了车子,又补充说,“到了那边,什么都不要害怕,只管跟着我就是了。” “罗逸辰,能不能不让我去啊?”她恳求道。 “死丫头,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都听不进去?”这下,他真的生气了。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你还有脸教训我?”她也生气了,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怒道。 他一个刹车,停下车,仔细盯着她指的地方。 真是不妙,要是让家里人看见了,说不定会认为她是很随便的女孩子!糟了,怎么办?本来为了接她,他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再加上堵车,已经很晚了,哪里有时间给他们折腾? 赶紧补救吧! 想到这里,他开着车子赶去了外公家附近的一个商厦,停了车,拉着她就走。 “你干嘛?”她被他拽着小跑,问道。 “别多嘴!”他说着,根本不回头。 进了商厦,两人直接去了女装部。 他到处看着,给她找了件高领的短袖外套让她去试穿,她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虽然对于他带给自己的麻烦和尴尬感到很生气,可是,他此时的行为还是让她开心。 “这下没问题了吧,可以走了吧!”回到车上,他说。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怎么再拒绝他?他想要的,她总会给;他要她做什么,尽管会反抗拒绝一番,最终她总是会顺从他的意愿。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 仔细想想,从两个人相识到现在,还不足两个月。这两个月,却比她已经拥有的二十五年生命都要丰富,都要让她难忘。 偶尔偷偷瞥着他的侧脸,她心中的疑问总是会一遍遍浮现出来,却无法开口问他。 终于到了外公家。 谭家住的也是独立的院落,和罗家爷爷那边一样,有自己独立的车位和花园。罗逸辰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就和沈冰下了车子。 沈冰不敢迈步,站在车边不动弹。 他皱了下眉,走过去拉了下她的胳膊。{ WWW.xiluwx.com }因为不知有没有看见,他并没有去牵她的手。 这时,从楼上阳台那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辰哥哥——” 沈冰跟着罗逸辰抬头,往楼上看去,真是个带着甜美笑容的女孩子。 “佳佳?”罗逸辰也喊了一声。 佳佳开心地朝他挥手,然后就往屋里去了。 “我大舅的女儿,谭佳!没想到这丫头也来了!”罗逸辰对沈冰说,然后就拉了下她,往楼里走去了。 沈冰定定神,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去之前,她还特意把衣服的领子立了立。 他的手,刚要去推门,却发现她这个微小的动作,便把手收回来。她没有注意,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她,她诧异地盯着他。 “那个,看不见的,你自然点,别人不会注意到。”他轻声说。 她挤出一丝笑容,却又说:“我害怕。” “有我在。”他说完,就推门进去了。 忐忑之时,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不该有的希望。 一进门,却听不见什么声音,沈冰很好奇,这家里没有人吗? 就在她怀疑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突然从楼梯上跑下来,扑到罗逸辰的怀里,把沈冰吓了一大跳。 “哥哥,你怎么这么晚啊?”原来是谭佳,她搂着罗逸辰的脖子就不放。 “哎哎哎,注意形象,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罗逸辰故意说。 “我才不管呢!”谭佳笑着,揽过罗逸辰的胳膊,脸还在罗逸辰的胸前蹭。 罗逸辰只是无奈地叹气,这时,谭佳才瞥见站在表哥身边的陌生女子。 “哥,这是你女朋友?”谭佳望着沈冰问。 罗逸辰还没开口呢,紧张的某人就赶紧做解释:“不是不是,我是——” 见她反应这么快,罗逸辰那坏人的一面又出现了,他竟然想要看她怎么圆场,因此,面对她求助的眼神,他也当做没看见。 “是谁啊?”谭佳好奇地问。 “是,是,”沈冰一面瞥着罗逸辰,渴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一面思索着。 “辰儿来了啊!怎么这么晚?”说话的是罗逸辰的小舅。 “路上堵车啊,这个点堵的厉害!”罗逸辰说。 “我说佳佳,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缠着你哥哥?”罗逸辰小舅对侄女说。 “小叔,人家我哥的女朋友都没说我,您干嘛啊?”谭佳撒娇道。 “女朋友?”罗逸辰小舅惊诧地打量着罗逸辰身边的人。 完了,这下真是说不清了。罗逸辰啊罗逸辰,你站着干什么?哑巴了吗?要是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沈冰着急的不行,见罗逸辰不说话,便自己开脱。 “叔叔好,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沈冰话还没说完,罗逸辰母亲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小冰也来了啊?”谭桂英笑着说。 “姐,这位小美女是咱外甥媳妇?”罗逸辰小舅笑问谭桂英。 “什么呀?这是我的女儿!”谭桂英拉着沈冰的手,说道。 谭佳和罗逸辰小舅都糊涂了,望着谭桂英。谭桂英这才说,沈冰是罗振华生死兄弟的遗孤,如同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这才把沈冰从尴尬的境地给解救出来。沈冰如获大赦地深呼吸一下,笑着向罗逸辰小舅问好,随即又瞥向罗逸辰,那眼神简直是把罗逸辰给杀了。然而,罗逸辰根本像是没有注意到这杀人的眼神,笑了下,和小舅打起招呼来。 “小舅舅,您什么时候变乔国老了?”罗逸辰笑道。 “臭小子,舅舅是关心你!”小舅叹了口气,望着自己的姐姐,对外甥说道,“你难道要让我姐姐抱不上孙子吗?” “去你个乌鸦嘴!”谭桂英拍了弟弟一巴掌,就让沈冰自己坐,她则带着儿子去了屋后的小花园。 “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小舅笑着问沈冰,招呼她坐。 “小舅——”罗逸辰听见舅舅这样问沈冰,心里也不舒服了,刚要过去劝他不要乱说话,却听小舅说:“臭小子,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女朋友!舅舅突然多了个外甥女儿,多聊两句不行啊?”又对沈冰说:“外甥女儿,你说是不是?咱们聊,不理那臭小子,什么都要管!” 听小舅这么说,沈冰笑了,偷偷瞥了罗逸辰一眼,心想,原来你爱管闲事都是出名了的! “哎,我说外甥女,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说,舅舅也不知的怎么称呼你啊!”小舅说道。 沈冰礼貌地笑了,向小舅做了自我介绍。 “哦,原来你就是姐夫说的那个孩子啊!”小舅叹道。 坐在一旁的郭佳一直好奇地望着沈冰,不发一言,就走出了客厅。 客厅里,小舅不停地和沈冰聊,沈冰觉得他很好玩,性格和他的年纪好像有很大差距。小舅谭鸿宇已经四十多岁了,可说话还是像个年轻人一样,中肯点来说,就是不稳重。虽然他是这样的人,可是,这短短几分钟的交流,给沈冰感觉耳目一新。 花园里,罗逸辰的外公、父亲还有大舅、二舅坐在一起聊天。罗逸辰和妈妈一走进去,就向大家问好。 “你小子怎么好久都不过来?”二舅笑着问罗逸辰,他以笑容代替回答。 “辰儿,你妈说你和小静又开始交往了?”外公问。 “没有,只是见了几次。”罗逸辰赶紧解释,他可不想承认。 “哦,这样!”外公只是这样说了句,没有再问。 只是,罗逸辰的回答让母亲很不满意。 “那姑娘挺不错的,你们青梅竹马,还是早一点结婚了的好,省得你的心到处乱飞,人也到处乱跑。”二舅说。 二舅知道罗逸辰和韩蕊那张光盘的事,那件事的解决,也是罗逸辰父母和二舅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老二说的有道理。辰儿,你的婚事,还是得慎重对待。你可是咱们两家唯一的男孩子啊!”大舅朗声笑着。 在罗逸辰的记忆中,大舅是个有些矛盾的人。很多时候沉默无声,可是,一旦出声了,必然是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三个舅舅,大舅这样“矛盾”,二舅沉稳,最不着调的就是小舅。(~西陆-文学~ xiluwx.com) 现在,说到罗逸辰的婚事,这是罗、谭两家的一件大事。原因很简单,就是大舅说的那个——唯一的男孩子! 对于中国人来说,不管什么年代,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男孩子继承家业这一点似乎亘古不变。虽然罗逸辰是外孙,他也同样是谭家的希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逸辰的另一半,在两家都是那么重要的一个课题。 在大舅的笑声中,表妹谭佳走了过来,她同样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爸爸身边,观察着别人。只不过,现在她观察的对象变成了罗逸辰。 “小静那个孩子,各方各面都很优秀,而且你们交往那么多年,年纪也都不小了,也是时候谈婚论嫁了。”母亲谭桂英说。 “我还是想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面,结婚的事,不着急!”罗逸辰这么说。 他想要将自己拒绝和姚静结婚的事实说清楚,在如此坚持的母亲面前,却不能说出来,只得这样隐晦表达,找其他的借口来搪塞。 “爸,您看看这孩子,每次一说到这事的时候就这样说,我真是快气死了。”谭桂英见儿子这样,对父亲说道。 老爷子却是笑了,对女儿说:“年轻人嘛,努力工作是应该的。” “爸,怎么连您都——”谭桂英从父亲这里得不到支援,有些挫败。 过去,她同父亲说起罗逸辰婚事的时候,父亲总是说“先不着急”,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这不是在助长罗逸辰的“逃婚”的歪风邪气吗? 谭桂英又要说什么,坐在她身边的丈夫拍拍她的胳膊,她便不说了。 “大舅,您这次来,是不是又有重要使命的?”罗逸辰问。 “你小子!”大舅笑了。 这时,谭鸿宇带着沈冰走进来。 “小冰也来了啊!”罗振华道,显然,他和妻子一样对于沈冰的来访感到意外。 “罗叔叔好!”沈冰问候道。 “爸,这就是我姐夫常说的那个孩子,辰儿带来的。”不是罗振华,而是谭鸿宇给老爷子做起介绍来。 “哪个孩子?”老爷子好像有些糊涂,视线在外孙和沈冰身上走了一遍。 沈冰赶紧问候,罗振华便介绍了下。 “哦,原来如此。”老爷子说。 谭鸿宇又极为热情地向沈冰介绍大舅和二舅,沈冰一一问候。 “这孩子啊,姐姐说是跟自己的女儿一样的。看来,我姐馋女儿的病啊,是治愈了!”谭鸿宇笑着说。 “那就恭喜姐姐姐夫了!”谭家老二谭鸿兴笑道,除了老爷子外的其他人都笑了。 就在这时,有个中年女人过来说:“爸,大哥,姐姐姐夫,大家吃饭了。” 于是,罗逸辰大舅谭鸿耀搀着父亲往餐厅去,其他人都跟在身后。 “刚才那个是我二舅妈,二舅和二舅妈在这里和外公一起住。”罗逸辰走到沈冰身边,轻声说,沈冰点点头。 两个人的交流,却被谭佳看见了。 众人到了餐厅,相继入座。 沈冰不知自己该坐在哪里,罗逸辰见她眼神恍惚,便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而当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正好对面是外公。沈冰不自觉地望着眼前的老爷爷,心中忐忑不安。对方也看了她一眼,却似乎像是没看见一样。 因为罗逸辰外婆得了脑溢血,瘫痪在床好些年,因此,吃饭的时候也从来都不和大家一起。每一餐都是家中的阿姨端到楼上,喂着老太太的。 二舅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瞥了沈冰一眼,有些奇怪,却没有说话。 饭菜都端上来了,二舅便起身给大家倒酒,之后便说欢迎大哥和佳佳回家之类的话,众人碰杯,只有老爷子因为身体缘故没有喝。 吃饭的时候,沈冰只觉得一种很怪异的气氛,到底是哪里怪,她却不知道。也许,大官的家里就是这样吧! 坐在她身边的罗逸辰,竟然和她一样的一言不发,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是这一家的家庭文化?也许吧! 头一次身为不速之客来到谭家,沈冰觉得好不自在。虽然上次去罗家的时候也觉得不自然,却不像今天这样,以至于她都敢怎么动筷子。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对面的老爷爷盯着她,而当她抬头看的时候,根本不是那样。 唉,我的胆子还真是小!她在心里苦笑着。 晚饭后,大舅让罗逸辰到外公的书房里去,有事和他说。可是,他女儿谭佳缠着罗逸辰,要让他陪着自己聊天。 “唉,真是扫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不能和哥哥玩!”谭佳失望地说。 “你明天到姑姑家里来,让你哥好好陪你!”谭桂英摸着侄女的头顶,笑道。 “也只能这样了,聊胜于无!”谭佳叹道,她突然又抬起头盯着罗逸辰,“哥,要不,周末你带我出去玩吧!” 罗逸辰没想到这小妮子都二十几了,还这么黏着他。本来,他带着妹妹出去玩没什么问题,可是,他预想的是周末和沈冰出去,便不想答应妹妹了。 “哥,要不让沈冰和我们一起去吧,三个人热闹点。而且,我也不想一天到晚对着你那张扑克脸!”谭佳突然说。 人心虚了就是这样,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刻草木皆兵了。 沈冰听见谭佳的话,不知她是有意呢无意这样说,总之,沈冰很是紧张,没等罗逸辰说什么,就反射性地拒绝了谭佳的邀请。 “真是对不起,周末我还有事,没法陪你们去了。”她说。 罗逸辰看着她,不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真是遗憾呢!”谭佳叹息道。 “佳佳,说来还真是不巧,我周末也有事——”罗逸辰说。 谭佳这小妮子很能闹,要是整天陪着她,还不得累死去啊?正是因为这样,罗逸辰就拒绝了妹妹。 “佳佳,想玩啊,小叔带你去。想去哪儿?”谭鸿宇笑着问谭佳。 “没办法了,聊胜于无,那就跟小叔去喽!”谭佳道。 “沈冰,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外婆!”罗逸辰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叫了沈冰一声,自己就往楼上走,沈冰小跑着跟了过去。 谭佳转过身,盯着那两人。等她转头,竟然发现小叔和自己一样。 “小叔,你是不是也觉得有问题?”谭佳小声问。 谭鸿宇拍了下谭佳的头顶,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玩去!” “切,我才不是小孩子!”谭佳说完,也上楼了。 外婆躺在床上,虽然不能动弹了,看见外孙还是难掩喜悦之情。 “辰儿,快过来让外婆抱抱!”外婆说话并不连贯,而且有些字的发音也不是很准,罗逸辰和沈冰却是听懂了。 罗逸辰走到床头,俯身拥抱了外婆,又亲了外婆。 “这孩子是谁?”外婆问。 “她叫沈冰!”罗逸辰只是这么介绍了下。 外婆盯着沈冰,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沈冰微笑着问候了外婆,外婆也眨眨眼。 “您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等您可以下床了,我带您出去玩去!”罗逸辰对外婆说。 外婆笑了,握着罗逸辰的手,又看着沈冰。 沈冰却是很不自在,只有脸上堆着笑容不改,她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老是盯着她看。 “外婆,我们先下去了,改天再来看您!您早点休息啊!”罗逸辰亲了下外婆的脸,说道。 “去吧,孩子!”外婆说,罗逸辰便向沈冰示意,带着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刚走出去,就撞上了在门口的谭佳。 “你在这里干嘛?”罗逸辰问道。 “吃完饭消消食喽!”谭佳看着那两人,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现在到哪一步了?” 沈冰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自己还什么都没做,这个谭佳怎么就怀疑上了? “你瞎说什么呢?”罗逸辰道,习惯性地瞥了沈冰一眼。 谭佳却不理他,揽着沈冰小声问:“你喜欢我哥什么?” “没,没有,没那回事!”沈冰觉得自己舌头都开始哆嗦了。 “那就是你先追的喽!”谭佳指着罗逸辰。 “再胡说,小心我收拾你!”罗逸辰也奇怪,自己和沈冰没做什么,也都在掩饰,怎么会被谭佳这小妮子发现了? 谭佳神秘一笑,走到罗逸辰身边,说道:“还装?哥,我跟你说啊,我的眼睛可是很尖的,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出我的视线。那句话你不会忘了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都这么明确地表示了你们的关系,我还不明白吗?” 明确?糟了,不会别人也看出来了吧? 听谭佳这么说,沈冰更害怕了,甚至真的开始抖了。 “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胡说八道!”罗逸辰很奇怪,谭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不过,再怎么观察细致,她毕竟是个小姑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沈冰担心的样子,罗逸辰也不敢让表妹泄露机密。 谭佳看着哥哥和沈冰,神秘一笑,道:“哥,你要是周末带我去玩,我就不胡说了,要不然,等会全家人都会听到我的胡言乱语,怎么样?” 没想到这小妮子是来威胁自己的!可是,要是不答应的话,谭佳这丫头说不定真的就说出去了。他倒没所谓,就是担心沈冰,怕她承受不了。 不对,要是答应了她,不就是向她招认了自己和沈冰有事吗?看谭佳这家伙的样子,谁敢保证她不会忘记约定到处乱说呢? “随便你,我反正周末有事!”罗逸辰故意不理妹妹,从她身边走过去。 沈冰不知道罗逸辰的考量,心里真是担心谭佳把秘密说出去,可是,她也不敢承认。再说了,她没和他交往,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承认的。 这么一想,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向谭佳礼貌地笑了下,就跟在他身后下楼了。 看着两人离开,谭佳疑惑了,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这时,谭桂英和谭鸿兴的妻子上楼来,喊着谭佳一起去奶奶的房间,陪着奶奶说会话。谭佳虽然觉得无聊,可是也跟着去了。 面对姑姑,谭佳有好几次想开口询问哥哥和沈冰的事,却没有那么做。 下楼后,罗逸辰被大舅叫过去了,沈冰正无聊着,却被同样无聊的谭鸿宇叫走了。 现在,外面天还没有黑,星星却是升了上来。尽管如此,谭鸿宇还是把花园里的几盏灯都打开了。 “请坐!”他示意沈冰坐在椅子上,沈冰糊里糊涂的,却还是道谢坐下了。只不过,此时沈冰的心里依旧想着刚刚谭佳的话。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注意掩饰了,怎么还是会被谭佳发现呢?唉,看来还是不能大意啊,一不小心就出纰漏了。 谭鸿宇拿来两瓶啤酒,递给沈冰一瓶,沈冰拒绝了。 “舅舅,我不会喝酒!”她不敢喝,只好这样撒谎。 “小丫头,我什么时候是你舅舅了?我是辰儿的舅舅!”谭鸿宇说道。 现在,沈冰真是草木皆兵了,一听谭鸿宇把她和罗逸辰放在一起说,她就难以控制地紧张。 “那我叫您叔叔吧!”沈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谭鸿宇笑了,没有应声,却说:“我很喜欢你的眼睛,特别是你笑的时候,只不过不是刚刚这样的笑!辰儿没跟你说,你的笑很迷人吗?” 沈冰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样,完全不能动弹。 谭鸿宇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他是罗逸辰的舅舅啊,是我的长辈啊!这种话,不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沈冰就是再怎么傻,也听得出来谭鸿宇话里的潜台词。 “谢谢叔叔!” 先道谢,然后找借口溜掉! “不客气!”谭鸿宇望着她,饮了一口酒,说。 “我不妨碍您,您慢慢喝酒吧!”沈冰缓缓起身,尴尬地笑着说。 不管怎么说,他是罗逸辰的舅舅,她还是很注意礼貌的。 “辰儿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走呢,你这么急着干什么?”谭鸿宇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我,我没等他,没有!天太晚了,我还是,我想——”她站起身了,却被谭鸿宇给压着肩膀坐下了。 “不想喝,就在这里陪坐会儿,等辰儿他们谈完了,你再去找他!”谭鸿宇说。 “叔叔,我没有等他,不等他!”被谭鸿宇认定自己和罗逸辰有什么关系后,沈冰越来越乱了方寸。 谭鸿宇坐在她对面,手上拿着酒瓶,见她这样慌张,忍不住笑了。 一瞬间,沈冰竟然感觉谭鸿宇的笑和罗逸辰很像,都有那种难言的什么。 这情形,和当初在罗家二楼的阳台很像。 记忆又开始在沈冰的脑海中上演,并与此时重合着。 “要是不想让别人读出你的心思,第一步要做到的就是冷静,哪怕别人说的正确,也要冷静。要是不冷静,很容易被别人找到你的破绽。只有你保持冷静,才能有机会反驳别人,保护自己。”谭鸿宇说着,然后喝了一口。 他这话,难道是在给我提醒吗? 沈冰心想。 听他这么说,沈冰不说话了。 祸从口出,只要闭上嘴,不就安全了吗? “保持沉默也没有用!”谭鸿宇突然说,沈冰吓了一跳。 “我没有——”她辩解道。 “很多时候,沉默就相当于是招认了。”谭鸿宇道。 这时,沈冰不知对方是好意还是什么,也不管对方是长辈,就说:“叔叔,您是刑警队的吗?” 谭鸿宇显然没有料到对面的小姑娘会这样回答自己,愣了片刻,之后就笑了。 “你希望我是呢还是不是?”谭鸿宇问,沈冰没有回答。 “下面,我们进入问答环节!”谭鸿宇一边喝酒,一边说,“女士优先!” “对不起,我不想问您什么!”沈冰道。 谭鸿宇又笑了,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和辰儿之间——”谭鸿宇没有点破。 到了此时,沈冰既不承认自己和罗逸辰的关系,也不否认,就点点头。 “第一,据说辰儿好久没过来了,今天来,却突然带着一个你。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带着一个女孩子到家里来。第二,你们两个从屋外开始就在彼此间传递某种信息,即使你们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你知道吗,两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意有所指,都能让对方明白的。第三,辰儿在介绍你的时候,只说你的名字,却不说你是住在他家里的那个被**妈当做女儿的人。说明你在他的心里有特殊的意义,而且,说明他根本不承认你就是**妈认为的那个妹妹。第四,”谭鸿宇指着沈冰的脖子,“你们是不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沈冰被对方这一番分析给搞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呼自己遇上灾星了。幸亏罗叔叔和谭阿姨一天到晚不这样观察,要不然,她和罗逸辰的关系早几百年就暴露了。 而当他暗示到她那个吻痕的时候,沈冰差一点就晕了。 “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谭鸿宇道。 见沈冰要回答,谭鸿宇又说:“这个时候,你要是没有任何理由就否认,就说明我说的都是事实。想清楚再回答!”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事情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做? 沈冰或许真的是很傻,或许真的是禁不住“拷问”,谭鸿宇这几下子,就把她给逼到了墙角。 “您说的没错,我们之间有些事,我喜欢他!”沈冰坚定地说。 谭鸿宇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即便她不承认,可要是他有心说出去的话,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和谎言带来的短暂安全相比,真相却是更有杀伤力。如果说谎言是逃避,那么真相就是主动出击。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不是吗? 真是出于这种考虑,沈冰承认了自己心迹,并清楚无误的表达了出来。 初听到这个答案,谭鸿宇愣住了。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沈冰会承认。 她到底是傻呢,还是聪明?谭鸿宇不知道。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人,才会走进辰儿的心吧! 谭鸿宇饮了口酒,无声地笑了。 “您笑什么?”她问。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招认!”谭鸿宇笑道。 “如果,如果您要去告诉别人,我也不会后悔刚才说的话。”沈冰的眼神那样果决。 是啊,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要是他去说,要是大家追问起来,我就说是我暗恋他,这样,也许最好! 谭鸿宇完全没有想到沈冰是这样的女孩子,心中暗暗为外甥感叹。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姐姐他们给辰儿选择未婚妻的标准吧!”谭鸿宇说,沈冰点头。 “既然知道,你又为什么要和辰儿——”谭鸿宇问。 “感情是盲目的,不是吗?”沈冰笑了下,说道。 谭鸿宇看着她,不语,仰起头望着夜空。 沉默了好一会儿,谭鸿宇问她:“如果你面前的是一条死胡同,还会走吗?” “是不是死胡同,只有走过才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设定是死胡同而不去走的话,会后悔的。”她答道。 后悔? 谭鸿宇笑了,继续喝酒。 沈冰也不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决定了,小丫头,我要和那臭小子竞争下!”谭鸿宇突然说,把沈冰搞得莫名其妙。 “小丫头,好好考虑下,我也是很优秀的男人。比那臭小子强哦!你们小女生,最好找个像我这样成熟的男人,这样——”谭鸿宇笑着说。 天!怎么会,怎么会遇上这种人? 沈冰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睁大双眼盯着谭鸿宇! 怪不得之前就觉得他和罗逸辰有些像,怪不得人家都说外甥像娘舅,怪不得罗逸辰那么不着调,今天总算是找到原因了,原来在这里,原来是他有个更不着调的舅舅! 谭鸿宇似乎很期待地望着沈冰,花园里除了蝉鸣,没有一丝声音! 卷一 狠狠地占有 狠狠地占有 沈冰想要走,而现在罗逸辰在和长辈们谈事情,她又如何开口离开?本来就是很突兀来的客人,要是再突然离开了,那真是太失礼了。可是,现在和谭鸿宇坐在这里说这些事,也不好啊! 她不想再说什么了,随便他想着去。于是,她就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罗逸辰。 “你比他之前的那个,不太容易相处!”谭鸿宇突然说。 之前的那个?是说姚静吧!沈冰心想。 的确,姚静很招人喜欢,虽然和她见面次数很少,却让沈冰有了这样的印象:姚静很会来事! 是啊,姚静漂亮,家庭出身也好,还很会来事,这样的女孩子,怪不得谭阿姨那么想让罗逸辰娶她呢! 反观自己,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如果说姚静是公主的话,她沈冰连个茶水丫鬟都没资格当。 这就是现实!面对这样的现实,再加上罗逸辰根本就没有把她放进心里,未来,岂不是真的就是谭鸿宇所说的死胡同吗? 唉,现在平静下来想,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自信地说“是不是死胡同,要走过才知道”呢?真是傻啊!怪不得谭鸿宇要笑话她。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吧!”她仰望着星空,突然打破了沉静。 谭鸿宇没有接话,只是听着。 “您说的有道理,我和他,是条死路。我很清楚这一点,很早就知道。”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谈过和罗逸辰的事,那样飘渺的未来,让她时刻都出于忐忑和恐惧之中。而此时,即便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和她谈及此事的时候,让她有种倾诉的欲望,让她想要将压抑在内心的那么多苦痛发泄的欲望。只不过,此时的沈冰,忘记了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人。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是因为他的要求吗?”谭鸿宇问。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谭鸿宇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头一次和一个陌生女孩子谈她的感情困惑,而他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尽管他们谈论的男主角是他的外甥。 沈冰不理解他的意思,望着他。 “就是那种,你明白的吧?”不管谭鸿宇脸皮怎么厚,都不好意思去品论外甥的性事。而他似乎意识到,这两个年轻人之所以明知这些困难,却还是在一起,也许和性事有关,因为,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自己那个眼界高到头顶的外甥会喜欢这样一个无名的女孩子。既然不是爱情,那么,将两个人维系在一起的东西,就屈指可数了。而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对于外甥的家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男女之间亘古不变的维系之物。 沈冰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没有回答,虽然她很害羞,可让她噤声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为了罗逸辰。 她的沉默却给了谭鸿宇答案,他叹息一声,说“好自为之吧”就继续饮酒了。 花园里,再次陷入了静谧。 老爷子的书房里,谭家的老中青三代人再一次开始了严肃的话题,在罗逸辰的记忆中,他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谈,虽然他加入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舅此来,为的是直接向省里的几位领导询问一些事情,这是他的上司的意思。因为谭鸿耀本身职位不高,没有资格召集会议,只得在“闲暇”之时,拜访各位父母官,让家乡的各位大员知晓上面的关切之意。 然而,省委陆书记和徐省长之间的积怨,自从徐省长空降那日就结下了。这也是让谭鸿耀上司头疼和关注的事,也是本次谭鸿耀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了解一下省里各个领导之间的细微动向。当然,有些人专门征集这方面的情报,谭鸿耀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像孙悟空那样神通。只不过,谭鸿耀心思极为慎密,对于周围一切的感知和分析能力也是超乎常人,这正是那位老首长选择他去执行任务的原因。 “再有两年,这届政府任期就结束了。可是,这些年省里的种种,让上面很是担心。”谭鸿耀说。 “上面又改变初衷了吗?”谭鸿兴问道。 “好不容易把钉子插了进来,怎么会轻易拔掉呢!只不过,事情进行的不顺利,上面总是会顾忌的。”谭鸿耀道。 “你不是说中央对徐省长的成绩还是很肯定的吗?”罗振华道。 “肯定是肯定,却也说他工作不够突出。”谭鸿耀道。 “纠结那么多,能干出多少成绩?”老爷子叹道。 “爸,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出手了。继续保持中立,下一届的时候,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谭鸿兴道。 “老二,你的意思是——”谭鸿耀问。 谭鸿兴盯着罗逸辰,说:“辰儿的事,我们该有个态度了。” 罗逸辰当然明白二舅指的是他的婚事,身为这个家族成员的他,此时也到了担负责任的时候。 “二舅,您——”罗逸辰猜不出二舅是否和妈妈一样的想法,此刻有些忐忑起来。(~西陆-文学~ xiluwx.com) 谭家父子三人都盯着罗逸辰,而罗振华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支持姐姐的意见,咱们还是尽早安排辰儿和姚静的婚事。”谭鸿兴道。 或许是早就清楚事情会这样,此时的罗振华一言不发。 “这婚事一定下来,将来咱们也多个帮手。”谭鸿兴道。 “辰儿,你觉得呢?”谭鸿耀问。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书房里的会议结束了,罗振华便叫妻子一起回家。 坐在花园里的谭鸿宇发现客厅里人走来走去,便对沈冰说:“起来吧,他们要走了。” 两人便往客厅里去,看见罗振华夫妻下楼,而罗逸辰才和外公一起走出来。 罗振华一家连同沈冰向谭家人道别,谭鸿宇走到沈冰面前,问:“你的手机号是多少?”罗逸辰听见了舅舅的问话,很是奇怪。 沈冰看了罗逸辰一眼,她不知谭鸿宇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当着谭家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不说。见她这么久没反应,谭鸿宇却说:“我又不做什么,你那么害怕干嘛?” 他的声音很小,不管是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罗逸辰,沈冰抬头盯着他。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论怎么说,他都是长辈。于是,她就说了。 谭鸿宇很快就把她的号码输了进去,还给她拨了一个,说:“记着,这是我的,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罗逸辰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沈冰面前,他忍着愤怒,笑着对舅舅说:“小舅,今天没有好好陪您,改天我陪您喝几杯去?” 谭鸿宇笑了,拍拍外甥的肩膀,说道:“好啊,不过,记得要把我外甥女叫上哦!要是咱们两个大男人喝醉了,怎么办?外甥女在的话,好一点。” 听着谭鸿宇一口一个外甥女的叫,沈冰和罗逸辰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老三,你今晚住家里还是去你那边?”姐姐谭桂英走过来问。 “还是回去的好,不过,我这个样子不能开车,能让辰儿送我一下吗?”谭鸿宇笑着说。 谭桂英便安排儿子开车送舅舅,自己则和丈夫一起乘坐丈夫的车子回家了。 “妈,我晚上就不回来了。”送父母出门,罗逸辰对母亲说。 “小冰,你是跟我们回家还是回学校?”罗叔叔问。 沈冰说天亮要赶着上班,就回学校了。 “辰儿,把小冰送回去。你记得明天晚上接小静到家里吃晚饭,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脚受伤了。”母亲不忘补充一句。 沈冰看了罗逸辰一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他也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记住了,别忘了啊!我让刘阿姨多做几个小静喜欢的菜。”母亲上车了。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谭鸿宇对沉默的罗逸辰和沈冰说。 罗逸辰点点头,这才打开车门。 谭鸿宇略有深意地瞥了**的沈冰一眼,喊着她上车,沈冰就跟着上去了。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说话,谭鸿宇坐在后座抽烟,虽然开着窗户,可坐在副驾驶位的沈冰还是咳嗽了好几下。 “小舅,吸烟有害身体,你别拖我们下水了。”听见沈冰咳嗽,罗逸辰说道。 谭鸿宇笑了,道:“你什么时候退出了?人家都说为了准备下一代而改变生活习惯,你又是什么原因?” “没什么特别的,总之就是不好。”罗逸辰道。 谭鸿宇看了沈冰一眼,掐灭了烟蒂。 “你妈妈最近在家里做大动员,要我们都找你谈话,劝你结婚。今晚他们是不是说了?”谭鸿宇问外甥。 罗逸辰没有回答。 “还是你之前的那个吗?”谭鸿宇问。 罗逸辰又没有回答,而他旁边的沈冰望着窗外,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沈冰不知道谭鸿宇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让她死心。她虽然没有到达彻底放弃的那一步,心却是很痛。 “你停下车,我想自己回去。”沈冰突然对罗逸辰说。 罗逸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哦,那个,外甥女,你是要去学校吗?大外甥,先送你妹妹回学校,咱们再去我那里喝几杯,好好聊聊。[ 都市*文学 WwW . ]”谭鸿宇说道。 他这句话,好似尖刀**两位听者的心中。 “舅舅,我还是先送你吧!今天好累,我想早点回去睡觉,改天我们再喝!”罗逸辰道。 “你一个大小伙子,累什么?”谭鸿宇道,“外甥女儿,要不咱们去喝?” 罗逸辰又看了沈冰一眼,沈冰拒绝了谭鸿宇的邀请,也说自己明天要上班,要早点休息。 “哦,既然这样,那就先送你吧!”谭鸿宇说。 罗逸辰当然不知道舅舅是不是故意在分开他们两个,因为他想的是先送舅舅回家,然后再和沈冰回延平路的家。可是,舅舅现在这样说,要是他不照做的话,会不会让舅舅怀疑? “舅舅,您是长辈,当然应该先送您了。”沈冰猜到罗逸辰的担忧,替他解了围,尽管她不知道这管不管用。 而谭鸿宇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听了沈冰这句话,倒是很配合,就对罗逸辰说“你把车开到会所,我过去看看”。 罗逸辰答应了一声,就调整了方向,往谭鸿宇名下的那家位于市中心繁华区的娱乐会所而去。 到了楼下,谭鸿宇下车,对副驾驶位的沈冰说“你累了,改天在请你过来玩”,沈冰虽然不愿意,却也还是礼貌地感谢了舅舅。 “小子,去吧!”谭鸿宇对外甥道,罗逸辰便开车走了。 谭鸿宇站在原地,望着外甥的车子,嘴角扬起神秘的笑。 回家的路上,车子里的两个人依旧没有一句话。 沈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和他走,两个人中间有好多事都没有解释清楚,而且,也许的确如谭鸿宇所说,今晚谭家人又和他提结婚的事了吧! 结婚,结婚,罗逸辰,你真的会—— 她好想问他是怎么想的,可是,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到达可以谈这种话的地步,她不知。 偶尔,她会看他,却同样看不清他的表情。 苦水,也只有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熟悉,已经进了那个院子,谭鸿宇的话却不合时宜地跃进她的脑海。 和罗逸辰在一起做着这不切实际的梦,和他这样纠缠不清,难道真是因为他的要求,他是因为生理需求而和她在一起吗?可是,她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随着车速的减慢,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想走,又想留。 明晚,他要带着姚静回家—— 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沈冰的心就伤痛至极,那种想要占有他,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占有。 他拿出钥匙开了家门,还没有换鞋没有开灯,就被她抱住了。 黑暗中,她的手颤抖着,代表了她的心。 他一转身,将她抵在门上,她好紧张,不停地发抖,他感觉到了。 黑暗之中,即便是看不清对方,两个人也知道此刻对方是怎样的神情和期待。 也许是太过熟悉,他俯首很精准熟稔的俘获了她的唇瓣,肆意蹂躏起来。他是那样的用力,她觉得有些疼。然而,疼痛在有时候给人带来的快感要强许多。也许是她本来就对他存有强烈的渴望,仅仅在他吻了几分钟后,她就觉得全身燥热,特别是某处。 另外的那个人,不知什么缘故,此刻也**澎湃。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他的手就钻进她的裙底,拉下她的底裤。 等他松开她的唇,很快地,她的身体就被他拉离了地面一些距离,那个灼热坚硬的物件抵在她的柔软之处,找准了位置,直接冲了进去。 她没有出声,虽然感觉到了疼痛。她要紧嘴唇,双臂紧紧抱住他,承受着一下又一下剧烈的撞击。 黑暗之中,两个人喘着粗气,一个猛烈进攻,一个无声承受。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毫无预期地从她的眼眶涌出。 黑暗中,她笑了,笑自己这样放荡还是笑自己傻,竟然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让他记住自己! 越是笑,泪水就越是止不住,到了后来,她控制不住出声了,却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 “疼了吗?”听见她的哭声,他突然停下来,问道。 她摇头,没有回答,却是寻找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让他再次运动了起来。 两个人狠狠地吻着,狠狠地将对方占有。 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终于一切归于平静,两个人颤抖着拥抱着对方。 她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庞,将她的泪全部含入自己的口中。 泪,永远都是咸的,咸到了极致,就给人苦涩的味道。 她流泪,是因为他和姚静吗?他不敢这样猜测。 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猜测什么,而方才这一次,是压抑之中的发泄吗? 他沉默不语,从她的身体里退出去。 他的离开,让她的心再次不安全感填满。 她仰起头,靠着门站着,并没有去整理自己的衣衫。 真是好奇怪,当他填满她的身体之时,她没有想太多的事,没有那么多的恐惧。而他一离开,她就害怕起来,似乎他再也回不来了。 谭鸿宇错了,想要用身体来牵住另一方的那个人,不是罗逸辰,而是她沈冰。 真是悲哀,悲哀! “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他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房间亮了起来,她这才擦去眼泪,整理好内衣。 水流冲去她身上薄薄的汗液,等到洗完澡,身体又是清爽的感觉。 她吹干头发,准备出门前,她又对着镜子演练着笑容。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为什么要在心痛之时对他保持笑容。 卧室里,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房顶。她走进去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走。 钻进被子,她先是面带笑容亲了下他的脸颊,然后就躺下了,好像一点心事都没有的样子,好像之前在门口哭泣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你和我小舅都在聊什么?”他问。 “没什么,基本都是在那里坐着。”她转身,背对着他。 “那就好。他那个人,都四十岁了,从来都是不着调的。”他说。 “不是和你很像吗?”她说。 他笑了,躺下身抱着她。 她不问谭家人都跟他说了什么,明天他会不会真的带姚静回家,因为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困了,睡吧!”她说完,就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推开。 “你说,我们还能这样过多久?”他突然说。 她只觉得钻心的痛,忍着随时会滚落的眼泪,对他说:“我真的困了。” 拒绝和他谈这样的话题,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心痛。 “那就睡吧!”他的声音中,透着许多的伤感和无助,这让她的心再次纠起来。 他刚刚闭上眼,她就转身来,脸颊靠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 当语言无法使用之时,行动就是唯一可以表达内心情感的工具。 沈冰不知,自己有没有勇气看着他和姚静结婚。她无法想象,此刻拥抱着的这个男人怀里拥着其他女人的情形。 夜,这样的安静,恰恰是人的心无法安静。 天亮后,两人各自上班,她担心迟到,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坐在公交车上吃着。 她不再去想他,强迫自己用其他的事来分散注意力。而今晚,她应该不会来这边住了。 上班后,学生们拿来了几份发票,她就赶着去打单子找领导签字准备报销了。 研究所有规定,所有发票,没有所长签字就不能报销,不管发票金额有多少。而所长常年不在,便由副所长来代替签字了。所里共有三位副所长,主管科研的正是安排沈冰进来的那位,凡是和科研相关的都是找他,和后勤相关的,是另一位副所长,至于第三位,却是不知道具体负责什么。只不过,那位主管副所长也经常出国,办公室的门难得开。 沈冰去到所长办公的九楼,果然没有找到人,只好返回办公室。 昨晚从医科院离开时,那边的老师让她先准备材料,一切就绪后再过去进行实验。本来嘛,这才是正常的过程。所以,沈冰昨天就相当于是打杂一整天。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搜寻和课题相关的资料,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中午时候,郑华喊上她一起去吃饭。下午,也是查资料。 她属于做事很快的那种人,特别是在专业方面。经过一整天的查阅,她越来越对朱老师交给她的课题感到问题多多。她想去问朱老师,他的目的是什么,要发文章还是做产品开发。快到下班的时候,她在那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站了好久,就是不敢走进去。 算了,还是自己把功课做好了再说吧! 她在办公室加班快到八点钟,才觉得饿了,准备离开,却接到了谭鸿宇的电话。 “要不要来我这里玩?我过来接你!”谭鸿宇说。 “不了,我还要去吃饭。”她也没想太多,就实话实说了。 “这么晚还没吃饭?”谭鸿宇好像很吃惊,“原来你没在我姐姐家啊!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呢!” “我在办公室加班,刚刚准备走,您先忙吧!”沈冰说完,就准备挂断了。 “先别急着走,正好我也忙到现在还饿着,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你还在单位,是吧,我过来接你!”谭鸿宇说道。 “不了,真的不了。”沈冰也不知道谭鸿宇说忙是真还是假,不过,她是真的不想太多和罗逸辰家里人接触。 “你就不想知道我大外甥喜欢什么吗?”谭鸿宇说。 自从沈冰告诉谭鸿宇她喜欢罗逸辰之后,罗逸辰就成了她的死穴。现在谭鸿宇这么说,一来有胁迫她的意味,二来也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一天忙着工作,罗逸辰从她的脑子里也消失了,而罗逸辰,也忙碌了一整天,没有想起来给她电话或是短信。 因为爱着他,就想着要了解他,哪怕是任何细节也好。 于是,对于谭鸿宇深层次的想法,沈冰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答应了他。谭鸿宇便让她在单位等会,自己过去接她。 现在这个点,路上根本没有堵,沈冰在办公室等了不到半小时,谭鸿宇就在楼下了。 “我们去哪儿?”谭鸿宇问。 此刻的沈冰,似乎已经饿晕了,便说:“随便哪里都好。” 谭鸿宇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于是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带着她进去。 “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他说。 因为是第一次和谭鸿宇吃饭,而且人家又是长辈,她也不好意思发挥,就随便点了几个菜。谭鸿宇一听她点的菜,就知道这丫头内心的局促,也没有说破她。 “他今天没找你?”谭鸿宇问。 “他那么忙的,哪里有空找我?还是工作重要!”她挤出一丝笑,答道。 “如果他的工作让你们分开,你还这样淡定?”谭鸿宇问。 “那有什么办法?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兼得的。”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人不能太贪心!” 谭鸿宇笑了下,没有说话。 等到饭菜上来,她又不好意思暴露自己大胃王的本性,忍着肚子饿,还装着淑女。人在饿的时候,美味当前,又不能大吃,这种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结果,沈冰这淑女装的,越装越饿。 突然间,她想起自己和罗逸辰出去玩的那次,想起那天中午自己狼吞虎咽的情形。她怎么就不会在他面前假装,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不够淑女,没想过自己这样子会不会让他讨厌? 原来,在他面前,自己是那么放松啊! 爱,就是这样的简单!因为爱他,就想让他知道真实的自己,就不怕他知道真实的自己! 想着想着,吃饭的她突然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谭鸿宇惊奇地问。 她笑着摇头,而她此刻的笑容,突然让谭鸿宇惊呆了。 原来,这就是辰儿喜欢她的原因! 此时的罗逸辰,正在家中被迫观看母亲和姚静的聊天。他的脑中,全是昨夜和沈冰在一起的情形。 要是她知道他带了姚静回家里来,会不会很伤心? 光盘带来的误会还没有来得及解开,姚静又接踵而至,难道自己和她真的是越走越远了吗? 罗逸辰坐在姚静身边,拿出手机,想要给沈冰发短信,问她在哪里。 她应该不会在延平路那边等着他吧! 可是,他刚一拿出手机,姚静就问他一个什么,把他拉进话题中。结果,直到姚静九点半从罗家离开,罗逸辰都没有机会给沈冰发信息。 同在一座城市,也许空间距离并不遥远,却好像阻隔着万水千山。 这样的夜晚,心里想着的人,和身边的人却不重合,该是怎样的悲哀? 沈冰站在谭鸿宇公寓那扇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灯火璀璨—— 卷一 清白之身 清白之身 晚饭后,沈冰就想回学校了,因为周六准备搬到单位宿舍去住,她必须把东西全都收拾好。(~西陆-文学~ xiluwx.com)虽然这些年她尽量少买东西,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搬家容易些。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再穷的家,等到搬的时候,穷家当也是一大堆。 “好不容易有时间,何不多聊聊?”谭鸿宇似乎不愿放她走。 其实,吃饭的时候,两人也聊了一些。沈冰一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很晚了。而谭鸿宇的始终坚持着,她也说不出拒绝,只好答应了他。 因为是在他的车上,所以她必然就问“去哪里?” “我家!”谭鸿宇说着,却并不看她。 家? “这么晚了,万一打扰到您家人怎么办?还是改天吧!”她说。 就是嘛,大晚上的,去人家家里干嘛?何况是长辈的家,头一次去,总不能空手吧!让人家看了多不好! 沈冰这样想着,而谭鸿宇的话让她惊诧不已。 “家人?”他笑了,“他没告诉你,我没结婚吗?” “啊?”她的反应很正常,只不过表情有些夸张。 “看来,你们两个人彼此还了解很少啊!”谭鸿宇看了她一眼,说。 是啊,了解的太少了,不光是对彼此的家庭,就是对本人也是知之甚少。 想到此,沈冰苦笑着叹了口气。 谭鸿宇看见了,却是一言不发,继续开着车子。 完了,他没结婚,天这么晚了,我跟着他去他家里算怎么回事?就算他是长辈又怎样,可毕竟也是个男人啊!何况,他是罗逸辰的舅舅,和我又没有关系,谁知道他会做什么。正是出于这样的担心,沈冰立刻说出了拒绝的话:“那,那,我们还是改天再见吧!时间太晚了——”而对方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不是怕什么?”他看了她一眼,问。 怕,当然怕了。可是沈冰不会直接承认,再怎么说,对方是罗叔叔的小舅子,罗逸辰的舅舅啊! “没有,怎么会呢?”她否认道,谭鸿宇便将车子开到了自己一间公寓的院落里。 两人下了车,乘着电梯到了他家。 一进入屋里,她就感觉好舒适,温度让人很舒服,光线也是。 谭鸿宇的公寓很大,而且装修很有品位,那些饰品和家具,即便不知道确切的价格,也可以猜得出都是价格不菲的。 她是头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当然会忍不住为此感到惊讶。 在她这样感叹着参观客厅时,谭鸿宇已经换了衣服走了过来,而她正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 “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到处参观!”谭鸿宇道。 “不太好吧?”虽然好奇心很盛,她却也不想太过于失礼。 “要不,我带你参观?”谭鸿宇道,同时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她笑了下,就走了过去。 这房子好大,布局也很好。 看着她一脸欣喜的模样,谭鸿宇笑了,说:“想来的话,随时欢迎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就随便看了下,然后返回客厅。 谭鸿宇给自己拿了一瓶红酒过来,却带了两个杯子。 “这是我拍来的一瓶酒,你尝尝!”他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上了酒。 沈冰知道自己酒量差,不敢喝。而且,她不知道谭鸿宇为何要她来这里。天这么晚了,她必须回学校。 “谢谢您!太晚了,我还是早点回学校。您的家很漂亮,谢谢您!”她微笑着说。 谭鸿宇只是笑了下,把酒杯递给她,似乎并不打算让她这样离开。 “你头一次来,连口水都不喝就走,这可不是我谭鸿宇的待客之道。”谭鸿宇道。 沈冰望着眼前的酒杯,迟迟不敢动,想走,他又不让走。 算了,就喝这么一点嘛,一定不会有事的,喝完就走,他还有什么理由拦呢?沈冰这么想着,端起酒杯,一口就喝光了里面的酒。 虽然杯子里只有一点点酒,不超过十毫升的样子,可一口喝完之后,沈冰还是咳嗽了好几下,咳嗽之后,竟然觉得晕乎乎的。 “好了,我喝完了,谢谢您的招待!晚安!”她把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说道。说完,她准备站起身,却被谭鸿宇拉住了胳膊。[ 都市*文学 WwW . ] “红酒是要品的,你这样子,哪里能尝得出味道?”谭鸿宇笑着说,“告诉你啊,我这瓶酒可是珍品,我都舍不得给别人尝的,就是我那外甥,都没口福。”说着,他又给沈冰倒了一杯,比刚才的又多了一点点。 一听谭鸿宇说起罗逸辰,沈冰心中就忍不住地痛。 人一伤心,就会需要一些途径来排遣伤感。此时,酒就是一个途径,尽管她不胜酒力。 她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这次,谭鸿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而她,喝完之后没等主人来倒酒,自己抱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不是十几毫升,而是接近于满杯。坐在一旁的谭鸿宇一脸惊讶地盯着她,却是一声不吭。 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没有喝这么多。而谭鸿宇似乎也不心疼自己的名酒被她当成白开水一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只不过,那一大杯还没有喝完,她就已经倒在沙发上了。 不会吧,这丫头酒量这么差?谭鸿宇见此情形,放下酒杯,靠近她,推推她。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她一边推打着谭鸿宇,一边流着泪。 谭鸿宇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 没有人碰她了,她就安静了下来,只是闭着眼流泪。 谭鸿宇叹了一声,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她的额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视线往下,那只小嘴抽泣着一张一合,脸颊透着晶莹的粉红色。 他的视线就停在了她的脖子以上,站起身离开,等他返回时,手上拿着一床蚕丝被,给她盖在身上。虽然这房子温度适宜,但对于喝醉酒的人来说,有些凉了。 坐在她身边,谭鸿宇慢慢品着酒,眼睛似乎望着很远的地方。 就在这一片静谧中,她的手机突然唱起歌来。铃声响了一遍,谭鸿宇没有理会,可是,没过半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谭鸿宇打开她的背包,从里面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他外甥!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罗逸辰的名字,谭鸿宇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沈冰,沉默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罗逸辰似乎总是不能适应沈冰这样慢,每每都会说这句话。 谭鸿宇笑了下,却说:“想一想应不应该接你的电话!” 这个声音怎么会不熟悉?问题是,怎么会是舅舅接的电话?罗逸辰的大脑开始思索所有的可能性。 “沈冰呢?让她接电话!”罗逸辰平静了下心情,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大晚上的,沈冰会和小舅舅在一起。 “你等一下!”谭鸿宇说道,便把手机放下,看着沈冰。 她已经不流泪了,依旧闭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谭鸿宇便朝她走去,蹲下身,脸庞贴近她,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 “丫头,起来,辰儿找你!”他说。 “唔,不要,不要吵我!”她闭着眼,推着谭鸿宇。 “快起来,别睡了,听话!”谭鸿宇说。 接下来,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而罗逸辰,完全呆住了。 他不愿往不好的方面想,不愿怀疑她,可是,刚刚听到的又怎么解释?她怎么会和舅舅在一起,还睡着了?沈冰啊沈冰,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睡着了,你看——”谭鸿宇拿起手机,对罗逸辰说。 “你在哪里?”罗逸辰不再胡思乱想,任何怀疑,对一段感情都是毒药,所以,他要亲自去证实,去找她。 “哦,我在隆盛一号这里。”谭鸿宇道,“等你过来!” 隆盛一号是市里一个高档住宅区,那里的房价,是省里九成九以上的人不敢奢望的,那是绝对的富豪区。谭鸿宇在市里有多处房产,隆盛一号只是其中之一,他多数时候都住在那里,一个人。 罗逸辰的脑袋里乱哄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却也静不下来。他很清楚小舅舅是什么样的人,虽然自己和他也是同类,曾经也和他过着类似的生活,可是,自从有了沈冰,他就坚信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样的人了,而小舅舅从来都没有变。沈冰那个家伙,笨到无药可救,哪里能知道小舅舅的手段? 死丫头,对男人一点戒心都没有,真是要命啊! 就在罗逸辰驱车前往谭鸿宇住所的时候,沈冰依旧在沉睡着,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终于,罗逸辰赶到了舅舅的家,进了他的门。 “她在哪儿?”一进门,他根本不记得要换鞋,问着舅舅的同时,就冲进了屋里。 这套公寓有上下两层,内有楼梯连着。[ 都市*文学 WwW . ] 罗逸辰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她,客厅茶几上那两个酒杯和酒瓶落入了他的视野。 “你还让她喝酒?”罗逸辰盯着舅舅质问道。 谭鸿宇环抱双臂,只是淡淡笑了,并不回答。 那家伙酒量太差,喝醉了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舅舅这个人,对她还会没有想法吗?舅舅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也许,他会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对待她。 罗逸辰不敢再想了,跑步上了二楼,二楼是卧室和书房等私密之处。 虽然他不希望自己怀疑的事变成现实,可是,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他往那方面想。 卧室的门没有关上,留着一道缝,走廊里的灯光照了进去。罗逸辰放慢了脚步,一步步走过去,而他身后跟着谭鸿宇。 卧室门轻轻推开,走廊里的灯光照进去,果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罗逸辰站在门口,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挪动。 灯突然亮了,他回头,竟是谭鸿宇开的灯!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躺在舅舅的床上,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何况是像罗逸辰这样骄傲的一个人。 他攥紧了拳头,转身直接冲着舅舅挥去,谭鸿宇反应很快,躲过了。 “好小子,现在竟然连舅舅都敢打了!”谭鸿宇笑道。 罗逸辰不说话,根本不放过舅舅,和他对打起来。 “真是奇怪,我只不过约了个女生来家里喝酒,你看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竟然跟我动手!说,她是你什么人?”谭鸿宇抓住外甥的手腕,嘴角扬起邪邪的笑意。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罗逸辰并不回答,却是继续攻击。 “这个,和你有关吗?”谭鸿宇依旧一副水来土掩的架势,根本不给罗逸辰任何有用的信息。 虽然谭鸿宇也是打架长大的,可是,毕竟年龄不饶人,再怎么样,他都不是年轻气盛的罗逸辰的对手,没过一会儿,就成了外甥的手下败将。他躲闪不及,被罗逸辰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嘴角。 谭鸿宇擦着嘴角流出的血,揉了揉嘴巴,依旧那副笑脸望着外甥。 “说实话,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很喜欢。而且,她又没有嫁人,我凭什么不能喜欢呢?即便是她结婚了,只要我谭鸿宇看上,还怕不能到手吗?辰儿,你忘了?”谭鸿宇说着,揉着自己挨打的脸。 罗逸辰气急,一把揪住舅舅的领口,抬起拳头就准备打下去,狠狠地盯着他。 “怎么?不敢动手吗?”谭鸿宇冷冷笑道,“小子,没有足够的力量,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 罗逸辰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却是迟迟无法下手。 “她是你什么人?”谭鸿宇问。 罗逸辰的嘴巴动了动,却是说不出来。 “既然和你无关,那就不要管我。刚刚这一拳,我就不跟你计较。”谭鸿宇说着,推开外甥抓在他领口的手,“人,就在我这里,今晚,不会走了。门在哪里,你知道,走吧!” 谭鸿宇说完,就走向那宽大的双人床,像是要躺下去的样子,可是,他的脚步很是慢悠悠。 不行,绝对不行! 罗逸辰冲过去,一把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 “死丫头,你赶紧给我起来,听见没有?”他摇着她,喊她。 也许是他的力量很大,她也的确被摇的醒了,却也是迷迷糊糊。 一睁眼,眼前同时出现了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 怎么回事? 罗逸辰怎么会在这里? 沈冰一下子坐起来,可是,因为酒醉的缘故,头好晕。坐起来后,她还是揉着脑袋。 “起来,走!”罗逸辰看她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咬咬牙,挤出这几个字。 沈冰虽然意识还不清楚,可是,对于罗逸辰的话,她就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不用思考,就直接行动了。因此,她忍着头痛,准备下床,却一把被坐在床上的谭鸿宇给拉住了。 “这么早,走什么?”谭鸿宇拉住她,就拽到了自己怀里。 沈冰的双臂被他牢牢卡住,根本不能动弹,她已经有些清醒了,视线从罗逸辰和谭鸿宇身上不停地漂移。 对于罗逸辰来说,他从未想象过沈冰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情形。而此刻,当她被舅舅拥在怀中,罗逸辰的脑袋突然“嗡”了一下。 “我们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谭鸿宇对沈冰说,之后又瞥了外甥一眼,说道,“出去别忘了把门带上!” 沈冰望着罗逸辰,她突然有种恐惧的心理,害怕他就这样转身离去。于是,她使劲在谭鸿宇的怀里挣吧,却因为虚软无力,根本无法挣脱。她抬眼望着罗逸辰,嘴唇不停地颤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罗逸辰看来,她不是在挣脱外人的钳制,而是在扭动身体,如同他在亲吻她的时候一样。 他闭上了双眼,仰天长叹一声,苦笑着摇头,转身就往卧室门口走。 “不要——”她终于喊了出来。 而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泪眼蒙蒙地望着他,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拉他,而那只手很快就被谭鸿宇握住了。 罗逸辰笑了下,走了出去。 为什么自己总会遇上这样的事?为什么连她都要这样做?为什么她要这样伤害他? 他走出卧室,再也听不见她的哭泣,却是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谭鸿宇看着罗逸辰出去,轻轻松开沈冰。 沈冰终于完全清醒了,她冲了出去,跑下楼梯去追罗逸辰,一脚踩空,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她根本不敢停留,她害怕自己追不到他,忍着痛站起身,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 “你不要走,等我,等我!”她说着,他却好像没有听见。 “不要走,不要走!”她跑了一步,受伤的脚踝却让她停住了。 谭鸿宇跟着她,见此情形,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拉住了她。 “你放开我!”她大声吼道,用力甩开了谭鸿宇。 “你还要不要你的脚了?”谭鸿宇严厉地说。 沈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她回头看罗逸辰时,他也在看她。她的心中一阵欣喜,却从他的脸上和眼中丝毫看不到怜惜。 罗逸辰一言不发,快步往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沈冰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被抽干,一下子倒在地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都不听我说?为什么不理我? 罗逸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她一遍遍在心里问着这些问题,尽管是闭着眼睛,泪水却没有一刻停止过。 谭鸿宇的手,停在她受伤的脚踝。 “去医院吧,好像骨头有些错位。”他说。 她睁开眼,愤愤地盯着谭鸿宇,真想杀了他!想想今晚的事,原来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的,骗她来到他的家,又把罗逸辰叫来,都是他害的! 想要骂他,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大意,谭鸿宇怎么会得逞?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都是她自己的错。 想到这里,她撑着地面站起身,可是,双脚踩实的那刻,钻心的痛便将她包围,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忍着痛,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你不想要脚了吗?”谭鸿宇一把拉住她,大声道。 “你放开我!”她用力甩着他。 身体的伤痛,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 谭鸿宇实在受不了她,一把抱起她,就往门口去。她不停地打着他,骂着他,可他根本不在意,坚持着往车子而去。 当两人到了楼下的时候,谭鸿宇突然停住了脚步,沈冰很是奇怪,往前方望去,没想到看见的人是罗逸辰! 原来,罗逸辰坐上了车子,想要走,却总是放心不下。他不相信沈冰会和小舅舅做什么,今晚的事,总是让他感觉很可疑。 她的为人,他很清楚,不管小舅舅怎么“骗”她,她都不会上当,因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小舅舅的身家根本不是她看得上的。 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她? 想想刚刚的情形,她应该是醉了的,而她醉了之后会做什么,他很清楚,她就是那种闭上眼睡觉的人,雷打不动。那么,她根本不会和小舅舅做什么,除非,除非是谭鸿宇—— 不愿再继续想了,罗逸辰静静心,觉得自己误会了她的可能性很大。想想那时候为了韩蕊的事,自己被她误会而不理会的伤心,他就不愿意让历史重演。 那家伙还扭伤了脚,那么痛的还在追他,那个笨蛋! 罗逸辰想到此,再也坐不住,从车子上下来,返回了谭鸿宇住的那幢楼。然而,就在楼口,他撞上了怀里抱着沈冰的谭鸿宇! 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抱?沈冰,你—— 罗逸辰站在他们面前,沈冰和谭鸿宇显然都没有料到会在这种状况下遇上罗逸辰。 他回来了,沈冰心中一阵欢喜,她刚要说什么,清楚看见了路灯下他的表情,而他,再也不愿听她说了,转身大步离开。 “罗逸辰——”她大喊一声,他没有回头。 她伤心死了,怎么会让谭鸿宇抱着她?怎么会让罗逸辰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她? 谭鸿宇看这样子,也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了,不说话,直接把她放进车子。当他往主驾驶位走去的时候,她推开门下车。谭鸿宇注意到了,过去抱住她,再次把她塞进车子,关上门,锁上了所有的门。 她捶打着车窗,他根本不理会,上车就开着走了。 当他们的车子往外走的时候,和罗逸辰的擦身而过。沈冰看着罗逸辰,泪水止不住,双手无力地贴上车窗。 谭鸿宇带着沈冰去了医院做检查,最后住在了医院里。 沈冰不知道,罗逸辰一路跟着他们,看着她住在了病房里,才离开。而谭鸿宇担心自己离开后沈冰偷跑,就一直守在病房里。 罗逸辰回到延平路的住所,没有开灯。躺在床上,无法闭上眼,因为一闭眼,刚刚的事就会在他的眼前回放。 “她是你什么人?”谭鸿宇的话一遍遍在他耳畔响起。 他记得自己没有回答,他没有勇气在第三个人面前承认自己和她的关系,无法理直气壮地将她带走。 罗逸辰,你这个懦夫! 谭鸿宇的话没出现一次,罗逸辰就骂自己一句。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沈冰,脑子里想的全是罗逸辰,她担心他真的不再理她,害怕他怀疑她。 他一定怀疑了,他一定以为我做了背叛他的事。 罗逸辰,你为什么不听我说?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坐在病房里的谭鸿宇,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冰,陷入了深思。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二天,谭鸿宇醒来的很早,沈冰一睁眼就看见了他,心中充满了厌恶的感情。她不管自己的伤,就要下床离开,却被他拦住了。 “你要是真想一辈子瘸着走路,就出去!”经过昨晚,他知道这丫头很是倔强,他说好话绝对不管用。 “我就是断了腿,也不要你在这里假心假意!”她回道。 “好吧,那你走吧!”他松开她的胳膊,她下了床。 “如果你是想去找他,我告诉你,他绝对不会再见你了。”谭鸿宇坐在沙发上,悠然地说。 沈冰回头盯着他,眼神由愤怒转为伤感。 的确,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他还会相信她吗?本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很脆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沈冰颓然地坐到床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或许,是上天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两个人彻底远离。因为到了这时,两个人再也没有可以在一起的理由,因为他一定认为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 他说,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而经过昨晚,他不会再那么想了。即便她曾经属于他,昨晚,他一定认为另一个男人占有了她,她不再是他的了。 “谢谢你!”她突然说。 谭鸿宇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道谢,很是意外。 “你说得对,他是不会再见我了。这样一来,一切不就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吗?他会有他的妻子,会有美好的前途,而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这,才是本来的世界!”她说完,苦笑着叹了一声。 她好想哭,把自己这一段感情彻底遗忘,可是此刻,她哭不出来。 终于,她明白了,明白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爱情、想要的人! 天亮了,太阳照耀着人间,黑暗中发生的一切,也因为白天的到来而消失不见。 可是,曾经爱过的人,真的能放得下吗? 罗逸辰走进了办公大楼,带着他以往的神情,那是没有人可以读懂的表情。 也许,带了很久的那张面具,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就是他!面具带久了,就揭不下来了。 卷一 撕裂的痛 撕裂的痛 沈冰的伤根本不是很严重,只不过谭鸿宇坚持着,要让她好好治疗,她才被迫留在医院。{ WWW.xiluwx.com }她没有离开病房,并非是谭鸿宇阻止她,而是她觉得自己想通了。她不愿再去回想过去的一切,不愿记起罗逸辰。而这几天,罗逸辰也没有再给她任何消息,似乎两个人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那么执着地爱过,想要忘记又谈何容易? 一遍遍告诉自己,过去的这些都没有发生过,自己也从来都不认识那个叫罗逸辰的人。然而,思念就如同一个可恶的妖精,总会在人最脆弱空虚的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跳出来,将过去的一切在人的脑海中回放。那些回忆,是她永远都不想忘却的。 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手机,找到他的号码,却没有力量拨出去。她忘不了那一夜他的神情,她知道他一定在恨着自己,恨着,所以就不愿意见她。或许,他不会恨她,因为对于他来说,她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了她,他还会找别人。 自己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是那个无可替代的人! 这么想着,她就好像对于爱情失去了希望,对于明天失去了希望。而罗逸辰的行为,将她一步步推远。 沈冰不知道,就在她和罗逸辰“情变”之时,罗逸辰和姚静发展地如火如荼。两个人除了每天见面之外,上午和下午都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虽然语气不那么亲密。 对于这些进展,罗逸辰的母亲很是高兴,强烈要求儿子将女朋友带回家里来。而罗逸辰,这次并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愿,和姚静约了周六去家里。 姚静当然不知道罗逸辰和沈冰之间的变故,对于罗逸辰这样的转变,她是既高兴又忐忑,她还是害怕他会离开自己。她怀疑过罗逸辰和沈冰,而现在,要想让自己和罗逸辰感情牢固,就必须把类似于沈冰这样的破坏者赶走。第一步,当然是确定那两人是否还有联系。为此,借着周六去罗家的机会,姚静提出要见见沈冰,当然,这话是她同谭桂英说的。 对于姚静的要求,谭桂英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将来姚静是要嫁到罗家来的,而沈冰,虽然不是罗家的女儿,可是罗振华那么心疼她,也是相当于女儿一样的。那么,姚静和和沈冰,就是嫂子和小姑子了。两人搞好关系,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谭桂英就在周五打电话给沈冰,让她周六过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冰刚好出院了,她不想让罗家知道她脚受伤的事,特别是罗逸辰。虽然没有指望他会心疼她,但是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而如果他视若无睹,她又如何受得了? “阿姨,我明天要搬家,可能过不来!”沈冰拒绝道。 其实她不是找借口,而是真的要搬,她和廖飞已经约好了,因此,周五必须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 “你搬家是白天,晚上就有空了嘛!”谭桂英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冰也不好再拒绝,就答应了。 “你想见他了?”谭鸿宇问。 “没有,谭阿姨叫我,我怎么能不过去?”沈冰说,“这几天谢谢您了,谢谢!” 谭鸿宇轻声一笑,道:“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沈冰笑了下,向他道谢,就下车走向宿舍楼。 这天晚上,她收拾行李一直到两点多还没完,第二天一大早又开始整理。八点多的时候,廖飞打电话说准备过来,她让他稍微晚一些。结果,廖飞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沈冰以为廖飞只是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廖飞不知从哪里找了几个战士来帮忙,弄得沈冰很是尴尬。楼里还没有搬走的同学还都问她,廖飞是不是她男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她生怕别人误会,而廖飞不像她那样,别人那样认为时,他倒是挺开心的。 “沈冰啊,没想到啊,你不声不响地交了这么帅的男朋友,保密工作真是好!”有同学调侃她。 “别那么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真的不是那种。”沈冰解释说。 “说朋友呢,那就是还没有确定关系哦!”那位多事的同学说道,又对廖飞说,“帅哥,加油哦,沈冰可是我们年级有名的冰美人呢,你可要把她给化了哦!” 廖飞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廖飞,真是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沈冰道歉道。 “没事,这种麻烦啊,多多益善!”廖飞阳光的笑容,让沈冰不自主又想起了罗逸辰。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一点意义都没有。 因为沈冰早就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廖飞等人很快就帮她搬到了她的新宿舍。 到了新宿舍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而她一开门,也撞见了舍友薛丽和一个男生在吃午饭。 “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下午才到呢!”薛丽站起身对沈冰笑着说。沈冰说了些客套话,廖飞带着的人就把行李全都摆放在了宿舍里属于沈冰的那一半位置。{ WWW.xiluwx.com } “薛丽,这就是你的新舍友啊?”和薛丽共进午饭的那位男生站起身来问道。 薛丽这才将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沈冰,那个男生又看着沈冰身边的廖飞,问道:“这就是你男朋友吧!” 沈冰刚要解释,廖飞却优雅地向薛丽男友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廖飞!”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沈冰赶紧转移话题。 廖飞这么好心地来帮忙,她也不想别人误会。 “没事没事,你忙!”薛丽男友答道。 沈冰见人家在吃午饭,也不好整理行李,再说也到了这个时间,廖飞他们忙了那么久,也该去吃饭了。 “走吧,我请大家吃饭!”沈冰对廖飞说。 跟着廖飞来的一个战士拒绝了沈冰的邀请,说他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回去了。见廖飞不说话,沈冰也不好挽留,使劲向人家道谢。 待那几位离开,沈冰便对廖飞说:“咱们走吧,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宰你了!”廖飞笑着说,就和沈冰一起走了出去。 虽说是要宰她,廖飞却并没有那么做,和沈冰进了一家面馆,两人吃了两碗炸酱面就出来了。 “就炸酱面也算是宰我啊?你真是个好人!”沈冰笑着说。 “要是第一次就宰的狠,以后哪里有机会再宰你?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廖飞笑道。 沈冰笑了,没说话。 “哦,我下午没事,要不要帮忙?”廖飞道。 “呃,就是整理东西,我自己慢慢来就好了。”沈冰道,“要是一次就把你惹烦了,我以后可怎么找你帮忙?” 廖飞见她和自己一样说话,忍俊不禁。 “你既然这么客气,那我可不可以再宰你一下?”廖飞笑问。 沈冰不知道为什么和廖飞在一起就感觉很轻松,虽然两人认识时间也不长。自从和罗逸辰分开后,她的情绪始终低落,没想到廖飞竟让她开心了起来。于是,他这么说,她也好奇起来,思维也就跟着他的走了。 “你现在也知道我下午没事可做,不如,我们去约会,怎么样?”廖飞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温暖笑容,问道。 约会? 说实在的,这两字真是会让沈冰退避三舍。因此,听到廖飞这么说的时候,她的脸上难免还有一些表情的透露。 “开玩笑的啦!看把你吓的。”廖飞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说道。 沈冰尴尬地笑了下,廖飞却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别人说什么都信啊!” 她的脑袋突然“嗡”了一下,这句话,罗逸辰曾经也说过,说她不怀疑别人的话。不是不怀疑,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 现在,问题不是她应不应该相信廖飞说的话,而是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本该忘记的人。 既然决定要分开,那么,就要从一点一滴开始忘记他。 于是,她笑了,应道:“那你给我一个怀疑你的理由啊!” 廖飞接上来话,她却说:“没关系啊,我们就去约会吧!” “你不是骗我的吧?我可不喜欢强迫别人!”廖飞道。 “就当是你第二次宰我好了,看你怎么宰!”沈冰笑道,“我告诉你啊,可别太狠了,要不然就没有第三次了!” 廖飞笑而不语,带着她上了车。 她并不在意去哪里、做什么,也许,此刻找件事来让自己分散精力也是不错的,而且,廖飞这个人很有趣,他虽然说是约会,却没有像男生追女生那样的表现,两个人找了间游戏厅去打电玩了。沈冰从小就对这一类游乐性质的东西都很生疏,因此,整个下午就变成了廖飞给她的私人授课。 因为是初学,她很认真,而且,为了取得好成绩向老师交差,她一直都是专心致志的,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事情,当然也包括罗逸辰。 两人一直玩,忘记了时间,直到她觉得累,一看手机,这才发现时间不早了。 “糟了,我忘了,谭阿姨要我晚上过去吃饭的!”她蹭一下就站起来,说道。 “别急,还不到六点,还不晚。”廖飞知道她和罗家的关系,也能体会她这么紧张的心情。 见她这么紧张,廖飞也站起身,说:“我送你过去吧!这会打车也不方便!”说完,两个人便往外面走去。 坐在车上,沈冰一言不发,廖飞以为她是担心迟到,就安慰她。可是,她的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罗逸辰。今晚过去,会不会遇上他?如果遇见了,该怎么办?不理他?还是向他解释那天的事?还是什么—— 心事重重,她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到了罗家的,直到廖飞说“好了,我们下车吧”,她这才“哦”了一声。 廖飞本来是打算立刻就走的,没想到碰上了刚刚准备回家的罗叔叔。 “小飞来啦!正好,走走走,来家里吃饭!”罗叔叔笑着邀请廖飞。 廖飞和罗逸辰是发小,罗叔叔这样说,他当然不会拒绝,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桂英,你看谁来了?”罗振华一进家门,就跟老婆喊道。 谭桂英正在厨房里,听见丈夫喊,出来一看,竟是廖飞,便笑着说:“小飞,你可真是好久都没来了。是不是嫌阿姨太唠叨了啊?” “哪有哪有,我话太多,就怕招您烦啊!”廖飞笑着应道,“阿姨,今天来得匆忙,没有给您带礼物!” “你这孩子,带什么礼物?你能来啊,我和你罗叔叔不知道多开心呢!”谭桂英热情地笑道,招呼廖飞坐下,又让沈冰给廖飞倒水。 “阿姨,怎么不见逸辰啊?他不在吗?”廖飞坐在客厅沙发上,问。 “他等会就到了,和小静看电影去了。”谭桂英答道,说完就去厨房了。 听到谭阿姨说这句话,沈冰心上的伤疤又裂开了,她强忍着,主动跟着谭阿姨去厨房帮忙。 不是说不想再见姚静了吗?两个人怎么又去看电影了?廖飞心想。 罗部长便坐在那里,和廖飞聊了起来。 “谢谢你送小冰过来啊!”罗部长笑道。 看到两个人从车里出来,罗部长就在想了,这两个孩子怎么会在一起的? “叔叔,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廖飞道。 罗部长不知道沈冰是如何认识廖飞的,不过,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难道说这两个孩子在交往吗?要是交往的话还真是挺好,两个都是好孩子。 刚聊没一会儿,门铃又响了,沈冰刚好在准备泡茶,就过去开了。 一打开门,进来的竟然是罗逸辰! 四目相接的刹那,两个人都呆住了。 眼神里不知是怨还是念,两人却站在那里望着对方无法动弹。 “是谁啊?”罗部长喊了一声,门口的两人才恢复了正常。 “爸,是我!”罗逸辰应道,便走进去,他后面跟着姚静。 “姚静姐,你的鞋!”沈冰把拖鞋放到姚静跟前,说道。 等她站起身,却见姚静那双眼充满了恨意,沈冰赶紧关上门,去客厅给他们倒茶。 罗逸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径直往客厅走,姚静却过来挽住他的胳膊,他也没有抗拒,沈冰看着这一幕,裂开的伤疤开始滴血,却强忍着笑给他们端上茶。 姚静跟罗叔叔打了招呼,看见廖飞很是奇怪,应了一声就去厨房表现了,又被谭桂英给劝出去了。 “廖飞,你可是稀客啊!今天哪阵风把你刮来的?”姚静坐在罗逸辰身边,问道。 “看你这话说的,要是不来罗叔叔家,我哪里能见到你这大美女啊!”廖飞道。 “你可别损我了,谁不知道你们文工团美女如云,你天天在美人窝里待着,还看不够啊?”姚静嫣然笑道。 “我就是过个眼瘾,哪里像逸辰这么有福气?”廖飞故意说。 罗逸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只是问“你怎么来了?” “沈冰说今晚你家有大餐,我就跟着来蹭饭了。”廖飞答道。 罗逸辰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冰一眼,站起身说:“你们先聊着,我去换个衣服。” 沈冰正在楼梯口那里的冰箱里取晚上要喝的饮料,她突然抬头,就看见他上楼的背影,忍着心痛继续干活。 走到二楼,他低头看着楼下的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他才往自己房间去。 “罗叔叔,我和逸辰有点事,我先上去下。”廖飞说,罗部长便让他去了,自己则坐在那里听着姚静说话。 到了自己的房间,罗逸辰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倒在床上。 突然,有人敲门,他一下子坐起身,他以为是她! “怎么了?我把你吓着了?”廖飞见罗逸辰反应这么大,笑道。 “原来是你!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罗逸辰开始换衣,说道。 “嗳,别说我了,有件事,我想问你,上次你不是说那样吗,怎么今天又和姚静看电影去了?你们真的重归于好了?”廖飞问道。 罗逸辰闷声不吭,廖飞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的表情,却是很清楚地听见了他的叹息。 “你决定了吗?”廖飞问。 “嗯!”罗逸辰道。 “那你的那个她呢?怎么办?难道你要让她做那个影子女人?”廖飞问。 “就是想,也做不了了!”罗逸辰叹道。 “你们,分开了?”廖飞道。 罗逸辰“嗯”了一声,坐在廖飞身边。 “你没把她追回来?”廖飞问。 “算了,不说了,下去吃饭吧!”罗逸辰拍拍廖飞的肩,便往门口走。 “哦,你和,和沈冰怎么遇上的?”两人走着,罗逸辰装作无意地问。 “她今天搬家,我带着几个人过去帮了下,就一起过来了。”廖飞道。 罗逸辰点点头,他其实知道她搬家的事,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帮忙。 “前两天她脚受伤住了院,昨天才出来。”廖飞道。 罗逸辰又是“哦”了一声,并没说什么。 “好歹也是你妹妹一样的女生,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廖飞见罗逸辰这样冷冰冰的,有些不高兴。 又是妹妹!罗逸辰捏紧了拳头又松开。 是啊,妹妹!真是滑稽,自己爱上的人,竟然是别人认为的妹妹! “我看她的脚好像还没好利索,你劝她多休息两天,我今天说了半天也不管用。你看,她又在你家干这干那的。”廖飞道。 “看着好像没什么异常啊!”罗逸辰站在楼梯上,正好可以看见沈冰在餐桌那里收拾。 “我真想揍你,她不是你们家的仆人。别因为她不说,你们就什么都看不见!”廖飞轻声说,就走到罗逸辰前面去了。 罗逸辰站在原地,双手扶着栏杆,依旧望着她。 从楼梯上掉下来,住了两天院,今天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他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 “逸辰,准备吃饭了!”姚静一抬头,就看见罗逸辰那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八成是在沈冰身上吧! 姚静见沈冰忙个不停,也不愿坐着了,即便是谭阿姨不让她做,她也要去,毕竟,这是未来的婆家啊! 她走进厨房去端菜,谭阿姨见她这么勤快的,也不再拦着了。 饭菜上桌,众人落座,只不过,今天坐在罗逸辰身边的不是沈冰而是姚静,沈冰坐在他们对面。 吃饭时,大家闲聊着,沈冰却是一声不吭,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罗逸辰和姚静,可是,只要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她的心就忍不住的痛。 “沈冰,如雪跟我说你和海延约会呢,怎么样?”姚静见沈冰不说话,故意把话题扯到她的身上。 沈冰抬起头,笑了下,答道:“因为有别的事,就没见面。” “廖飞,你可加油啊,沈冰妹妹可是很多人追的!你小心落后哦!”姚静也不知沈冰对廖飞是怎么想的,却能感觉到廖飞对沈冰并非无心,便这么说。 姚静话音刚落,谭桂英的眉头就蹙了下,她看着沈冰,又看了丈夫一眼。 罗逸辰瞥了姚静一眼,视线又落在了对面的沈冰身上。 姚静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大家,沈冰脚踩两只船。一时之间,竟将沈冰推到了悬崖边上。 “姚静,你可别胡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根本没你说的那回事!”廖飞赶紧说。 “是,我们没有那回事,姚静姐!”沈冰接着廖飞的话说。 姚静只是笑了,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她的余光瞥过谭阿姨,看到她脸上那一闪即逝的不悦。 “年轻人嘛,多在一起沟通,可以增加了解,挺好!”罗叔叔说道。 廖飞笑着点头,沈冰只是挤出一丝笑容。 当沈冰的视线经过罗逸辰之时,她发现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她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她突然感觉心痛的连呼吸都没法进行,便站起身往厨房去了。 双手撑着餐台,她低下头,不知在看什么。 如果是过去,罗逸辰会走进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现在,她知道他再也不会过问她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冰在厨房待了两分钟,罗逸辰就说他去看看汤好了没,也走了进去。 厨房里,沈冰正拿着汤勺搅动着汤锅,时不时地舀一点出来尝尝。 “还没好吗?”他问。 从他的声音里,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算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沈冰啊沈冰,抬起头,面带笑容。不管他怎么对待你,你一定不要哭,一定不要哭! 她这么安慰着,努力忍着眼眶中就要流出的泪,挤出笑容,回答他“很快就好了”。也许是害怕他看穿自己的心,她没有回头。 他“哦”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她闭上眼,两行泪就流了下来,她赶紧抬起手背擦去,清了清嗓子。 他听见她咳嗽的声音,那是他熟悉的。他知道她咳嗽是什么意思,脚步停在厨房门口,最终还是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晚饭时,廖飞让整个气氛都很热闹,大家很快就忘记了赵海延什么的事。而沈冰,也努力让自己融入这气氛。 晚饭结束后,廖飞和姚静陪着罗家父母聊天,沈冰就开始整理碗筷,准备去洗碗,罗逸辰习惯性地帮忙,姚静看见了,就走过去。 “让我来吧,你今天也很累了。”姚静温柔地对罗逸辰说。 “小静,你别动了,让辰儿去吧!还有小冰帮忙呢,你赶紧坐过来。”谭桂英总是舍不得让姚静干活。 “姚静姐,你去歇着吧,这些事我做就可以了。”沈冰也劝道。 姚静担心罗逸辰和沈冰在厨房里做什么,所以才这样热心,不过现在一想,他们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才对,就假意推辞了一会儿,才去客厅聊天了。 等姚静一走,沈冰轻声对罗逸辰说“你们去聊天吧,我来”,她只是低着头,根本没有看他。而他显然没有理会她的劝告,帮着她把碗筷端到了厨房。 水龙头打开,他刚准备洗,就听见妈妈喊了他一声,他皱了皱眉,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冰苦笑着叹了口气,低头洗碗。 等到沈冰出去,就听见他们在聊什么房子的事,她也不想听,却还是坐在那里听了。 “那个房子挺大的啊,姚静,你这么懒的,家务活不会全都推给逸辰吧!”廖飞笑道。 “怎么会呢?你可别瞧不起人,廖飞,我什么都会做的。”姚静道,她可不想在未来公婆面前丢人。 廖飞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姚静道:“你不信啊,到时候你可以来检查!” 除了罗逸辰和沈冰之外的所有人都笑了,谭桂英却说:“那房子现在也空着,我看啊,不如趁着现在夏天赶紧装修了,等辰儿结婚正好可以搬过去住。” 说到结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情。 姚静一脸羞涩,难掩喜悦之情;而沈冰,脸上虽然笑着,心却已经被绞成了碎片;至于罗逸辰,依旧是面无表情。 “明天星期天,辰儿,你要是没事,就和小静一起过去那边看看,你们自己先拿个主意,回来咱们商量下,我去找装修公司,趁早动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谭桂英说道。 罗逸辰惊讶地望着母亲,姚静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至于沈冰,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缓解内心的伤痛。 “妈,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明天还有事——”罗逸辰拒绝道。 “那你就别去了,小静,你和我去。反正啊,辰儿的意见不用听的。”谭桂英道。 姚静羞涩地望了罗逸辰一眼,见他脸色不好,她也不敢答应,便说:“阿姨,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您就在家休息,别去操心这些事了。您要是实在想出门,我就陪您去逛街,前几天啊,我看到了很适合您穿的衣服呢!” 谭桂英满意地点头。 此时,廖飞发现罗逸辰脸色阴着,就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和姚静交往的。 沈冰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原来,他要和姚静结婚了!一定是早就决定了的,我还,还以为他生我的气,还想着找他解释,我真是傻啊! 卷一 耳畔 呻 吟 耳畔呻吟 对于沈冰来说,耳闻目睹罗逸辰和姚静“美好未来”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WWW.xiluwx.com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那里坐着当一个忠实的听者。她不想去看罗逸辰脸上“喜悦”的表情,那样的话,她总会觉得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因此,她充当了一个服务生的角色,为大家洗水果、端茶倒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短暂脱离这个让自己伤心的气氛。 到了九点多,廖飞准备走了,沈冰便想着和他一起离开,罗叔叔却说她连行李都没收拾好,怎么过去睡?就让她留下,她虽然不想接受,却还是留下了。而姚静,虽然想住在这里,怎奈她还没有和罗逸辰正式结婚,也不好意思那么大胆,而且,她很清楚谭桂英对于婚前同居这种事的反感,于是,她也很有礼貌地向罗家人道别。 “你送我嘛!”决定要走了,姚静拉着罗逸辰的胳膊撒娇道。 廖飞看了罗逸辰一眼,拍拍姚静的肩,说道:“咱们一起走嘛,正好顺路!” 姚静瞪了廖飞一眼,说道:“我就要逸辰送!” 廖飞却说:“姚静,好歹咱们也是从小长大的,我想和你一道回家,你也不肯?太打击人了吧!” 谭桂英看着这一幕笑了,便对姚静说:“那就和小飞一起吧,你要和辰儿相处,多的是时间,也不在这会儿,是不是?” “还是谭阿姨心疼我!要不然啊,我的面子可就全没了。”廖飞说。 “少贫了,赶紧走吧!”谭桂英道。 姚静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廖飞的车子。 罗部长夫妇先回屋了,沈冰和罗逸辰还在门口站着送客人。 看着廖飞的车子离开,门口的两人,谁都没有说一个字,一直站在那里。 她以为他是在想姚静,就一言不发地往屋里走,他跟在身后。 回到家里,沈冰向罗叔叔夫妇道了晚安,往二楼走的时候,她的内心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像过去一样找她。而罗逸辰也要往楼上去,却听妈妈把他叫住了。 “辰儿,你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罗逸辰就跟着妈妈去了,关上了妈妈书房的门。 “小冰,她,”妈妈有些犹豫。 罗逸辰以为妈妈知道了自己和沈冰的事,陡然有些紧张。 “她怎么了,妈?”他问。 “我听如雪说,你和小冰去她家和海延见过面,是吗?”妈妈问,罗逸辰点头。 “那小冰是在和海延交往吗?”妈妈接着问。 “就在如雪家见过一次,不算是交往吧!”罗逸辰说。 看来,姚静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妈妈果然开始对沈冰有意见了。 “可是,那毕竟也算是介绍过了吧!她怎么可以又和小飞——”谭桂英道。 “妈,您想的也太多了。介绍过了就是交往吗?谁规定的啊?何况,她和廖飞没什么的,是廖飞给她帮忙而已。”罗逸辰为沈冰辩解说,“您啊,就不要东想西想了,沈冰她,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放弃她? 他虽然对母亲这么说,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唉,是我想太多了。”谭桂英叹道,“我很喜欢那孩子,也希望她能找到个好婆家,这样,你爸爸也安心点。只是,我就怕她——” “妈,您怕什么?”罗逸辰微笑着说,“其实,她是这世上难得的好女孩!” 谭桂英惊讶地盯着儿子,说不出话来。 “妈,您干嘛这样看着我?”罗逸辰问。 谭桂英沉默了一会,说道:“辰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她,你不会对她,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罗逸辰没有回答。 “辰儿,其实,妈妈知道你对她好,只不过,只不过,”谭桂英说,“妈妈相信你,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WWW.xiluwx.com }小冰她是个好孩子,可是,你要记住,你永远只能当她是妹妹,绝对不能,不能有那方面的想法,明白吗?你就好好和小静交往,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妈妈就准备给你们装修新房子。” “妈,天晚了,您早点休息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做,就先上去了。”罗逸辰没有接母亲的话,想要离开了。 母亲也知道儿子对于婚事始终心存怨言,而这种不愿意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姚静交往了,那也算是初步的成功,就没必要逼他太紧。 “那你也早点睡!”母亲说,罗逸辰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儿子走了,谭桂英的心中,却是矛盾重重。 罗逸辰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就往自己的书房里走去。习惯性地,他站在门口往她的房间望去,她关着门。他的脚向那边迈出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推开书房进去了。 沈冰躺在床上看书,时不时地看着手机,不知是在看时间还是在等他的消息。可是,一直到了快十二点,他都没有任何的讯息过来。 唉,还期待什么,真是傻啊! 沈冰看着自己的手机,叹息着。 没想到自己认真去对待的第一段感情、用心去爱的第一个男人,竟然到了最后,连个分手的话都没有,就这样分开了。怪不得当年同学们在一起玩算命的游戏,就说她感情多波折呢!唉! 对于罗逸辰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在这时消失殆尽了。 她没有流泪,想要将手机里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删除了,不止是他的号码,还有他发来的那些短信。他不知道,他发给她的每一条短信,她都没有舍得删掉,全都保存在手机里。那些信息,不管是什么内容,都是两个人的过去。而此时,当那个人从她的生命里转身离去时,这些过去全都是痛苦。原因很简单—— “原来我被甩了,第一次就这样被甩了。” 她颤抖着手,一条条删着。她不敢去阅读那些信息具体的内容,害怕去想那些过去。 本来,她可以选择一次性全部删除,却没有那么做,也许是想要再走一遍过去的路,害怕着,同时又忍不住去想。 终于,有关他的一切,有关过去的一切,有关两个人曾经相处过的一切,她全都从手机里删除了。当手机空了的时候,她的心,似乎也空了。 当我们想要忘却一个人的存在时,以为删除了他的信息就可以达成目的,就可以将那个人从记忆里消除,可是,即便是从有形的物体上删除了过去的证据,殊不知,许多和那个人有关的东西,早就随着时间深深烙印在我们的生命里,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删除。因为,记忆,不是可以简单地从存储文件夹里拉到垃圾箱,然后点击delete键就可以的。人,毕竟不是电脑。 不管怎样的伤心,沈冰还是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一遍遍重复着那些失恋之后耳熟能详的口号。将他给自己送的所有东西全都收起来,放在衣柜里面。 有关他的记忆和物品,就这样被她封存了起来。 也许,失恋,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至少,她还想着好好面对明天。 收拾完这些,她就面带微笑去洗澡了。 而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从楼下上来,手上拿着两罐啤酒。 四目相接之时,两个人又全都呆住了,视线完全在对方的身上。 她以为自己可以真的忘却了过去,一看见他,却忘记了自己的决定,好想上去问他啊,好想和他再说句话。 头发还没有吹干,依旧有水滴掉下来。 头顶的毛巾突然掉了下来,她这才恢复理智,弯腰捡了起来。 “晚安!”她抬起头对他微笑着说,同时,她又感觉到胸口一阵阵的抽痛。那样的痛,似乎会让她承受不了,会让她在他面前落泪。 此刻,她却没有,一滴泪都没有流下,始终是面带微笑。 他看的出来,她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笑容和过去的完全不同,那是没有感情和温度的笑容,那是距离很远的笑容,那是她对待陌生人的笑容。 也许,他真的是个陌生人! 似乎是没有期待他会回应自己,她问候完就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西陆-文学~ xiluwx.com) 果然,他没有回应她,一直等她关上门,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背靠着门,闭上眼,泪水从流出来。 他看着她走进去,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手一松,啤酒罐便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往她的房门走去,在门口站了好久,手却没有力量将门推开。 既然已经决定要分开了,那又何必纠缠不清? 他苦笑了,转身大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同样的夜,对于不同的人,竟然是同样的难以入眠。 第二天,沈冰早早就起来了,主动打扫房屋。明明脚踝上的伤还在痛,她却没有表现出来。 罗逸辰也醒的早,却一直没有起床。昨晚他一直睡不着,坐在房间里喝酒。 过去,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阳台上喝酒,可是,自从和她在那里聊过天之后,他就不去了。因为他害怕坐在那里就会想起她,想起过去的一切。同样的,他也想要忘记。 下楼的时候,爸妈都出门了。 他站在楼梯上,看不到一个人,以为就自己一个,下了楼。可是,还没下楼,他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哐”一声,他快步跑进去,结果看见她正蹲在地上捡盘子的碎瓷片,鲜血却滴在地上。 没有说一个字,他一把拽起她,拉着她进了餐厅,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她按着受伤的手指,呆呆地望着他,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再次站起身往厨房去。 “站住!”他的声音冷冷地从她身后传来,她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进厨房。 “你到底要做什么?脚伤没好,就不停地走动,现在手又伤到了。你到底要怎样伤害自己?”他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语气严厉。 伤害?伤害我最重的人,不就是你吗? 听见他这话,她觉得很讽刺,回头对他笑了下,说了声“谢谢”就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向餐桌,从他拿来的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创可贴给自己粘上,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走进了厨房。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又蹲在地上捡碎瓷片,拿起医药箱转身走进客厅。 她回过头看着他,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收拾完厨房,她就回房背上包包离开了。当时,他在书房里办公,并不知道她走了,直到快中午父母回来的时候才听说她回去了。 走了好,最好以后不要再见了。 从这时开始,沈冰只要看见手上的那道伤疤,就会想起他。那些有形的记忆都删除了,这道意外的伤疤又成为了思念他的引子。 为什么越想忘记,上天就不给这个机会? 赵海延打电话来,约她出去玩,她说自己整理行李,没空,改日再见。 虽然一直没有和赵海延正式约会,可是沈冰从昨晚罗家的交谈看出来,大家都以为她在和赵海延约会,而她不愿意这样。和赵海延见面是碍于如雪的面子,可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既然不想和他发展,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为什么面对别人的时候,自己总是可以保持这样的冷静和理智,唯有在他面前,竟然一次次的失去原则? 不过,经历过这一次失恋,恐怕再也很难进入一段新的感情吧! 她收拾着东西,静静地思考着。 没有了罗逸辰,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她打算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没有精力去想他。不想了,也许就会忘记了吧! 至于罗逸辰,他经常加班,即便是工作完成,也总是在天黑之后才往家里走。自从他和沈冰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这段时间,姚静每天和他通电话发短信。虽然他不会主动找她,可是,对于她的每一条信息都会回复。 恢复了恋爱关系的两个人,虽然也和其他情侣一样会去逛街、看电影之类,姚静却总是觉得他心不在焉,人在她的身边,心好像从来都在遥远的地方。可是,还能期待什么,他在身边就很难得了,何况,他也从来都不提及过去的事,这让姚静又欣慰又忐忑。 每周礼拜五晚上,只要没有工作应酬,罗逸辰都会去姚家,而周六晚上,则是去罗家的日子。两个年轻人就像是未婚夫妻一样的在两家人面前出现,谭桂英也开始张罗着给儿子装修结婚用的房子了。那是省委给一些领导分的住宅,罗振华却一直没有过去住,专门留给了罗逸辰当做结婚的新房。眼看着儿子和姚静进展顺利,谭桂英怎能不高兴?只是因为姚静最近忙于排练,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参与装修,所有的一切就交给了谭桂英。 沈冰知道罗家给罗逸辰装修新房的事,虽然谭桂英叫她一起去看看房子,她却以工作为借口拒绝了。虽然和他分开一段时间了,她却始终无法做到淡定,无法平静地去参观他和姚静的爱巢。 人的心,从来都不会骗人,不管找再多的借口,找再多的事来分散精力,无法遗忘的总是会印在脑海中。 到了夜晚,每次闭上眼,她就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情形,在梦中甚至还会梦见他,梦见自己和他温柔缱绻。好恨自己这样,好恨! 和罗逸辰分手后的第三周的一个下午,沈冰在办公室接到了谭鸿宇的电话。从医院出来后,她就没有和谭鸿宇联系了,他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晚上我有空,想和你见个面!”他说。 她不会忘记是谭鸿宇让罗逸辰离开她的,恨他,却又有些感激他。他这么邀请,她也就答应了,只是,她不会再去他家里了。那一夜,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会跑去一个单身男人家,最终导致了自己和罗逸辰的彻底决裂。 算了,过去的事也没有必要再提。 于是,她把工作留到了晚上来做,因为她想着来实验室加班。 下楼后,她在单位门口被谭鸿宇的手下拦住了,直接被接到了隆盛一号那里。 她不知道谭鸿宇今天又要做什么,想想那晚的遭遇,她警告自己要小心,绝对不能喝酒,哪怕是一滴都不行。 进到他的家里,依旧是春天的温度,她脱下自己的平底凉鞋,换上了他摆在玄关的拖鞋。她回头看了下那双自己引以为傲的平底鞋,此刻和这样的家真是极不相称。 这双凉鞋,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笑了下,转身往屋里走去。 宽阔明亮的客厅,却是看不见一个人。 奇怪,人呢? 她也不敢到处乱走,就乖乖地在沙发上坐着。 忽然,她听见有人从厨房出来,赶紧站起身。 “哦,你来了?先去洗个手!”谭鸿宇竟然系着围裙出来了,沈冰惊呆了。 “叔叔,您——”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赶紧走过去帮忙。 “丫头,今天请你来尝尝我的手艺,记得认真点评哦!”谭鸿宇笑着说。 沈冰不懂,为什么他要请自己吃饭,还是在家里?记得曾经从一篇文章里看到,说是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异性下厨,多半是因为爱慕。可是,谭鸿宇,怎么可能? 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告诫自己要像对待罗叔叔一样的对待谭鸿宇。 他依旧倒了两杯红酒,她却是不敢喝,于是,他就换了白水。 今晚做的是西餐,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看样子,他做的很香。这又让她想起了和罗逸辰一起吃西餐的那次—— “这段时间我去了外地,怎么,你们真的没有再见?”谭鸿宇问。 “见了,在罗叔叔家里。”她很诚实地回答。 “我听说他们还去了家里,好像家里人都很满意。” 她“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你真的打算放弃了吗?”他问。 “人总是要认清楚现实的,我,知道他是谁。” 谭鸿宇看着她,没有再问她和罗逸辰的事,聊起了她的工作。 或许,死心了,就不会再有伤害了吧! 晚饭后,谭鸿宇亲自送她回了单位,她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和平时一样在办公室查资料学习,到了十一点才收拾电脑回宿舍。 和平时一样,这个点上,薛丽和男朋友在宿舍里还在网上看片。沈冰洗漱完回来,人家还在继续着,她便拉上屋子中间的帘子,将自己和他们分开了。每天只要沈冰这样做,薛丽就会把宿舍的灯关掉,沈冰便开着台灯看书。 她很不习惯在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状况下睡觉,虽然隔着帘子,所以,她经常会等着薛丽男友离开才睡。只不过,对方貌似经常会留宿,沈冰对此感到很不适应,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又是在热恋,想要在一起的迫切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每次,只要薛丽男友留宿,沈冰就会在半夜听见某些声音,床动的声音,身体碰撞的声音,还有男人女人的喘息和呻吟。如果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听到这些之后,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她毕竟和罗逸辰同居过,还有过肌肤之亲,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更加难受,才会让罗逸辰从记忆的角落里窜出来。被舍友这样吵醒后再次入梦,那梦里就是罗逸辰,就是他们曾经翻云覆雨的热烈情形。 沈冰从来都不会怀疑别人,特别是那些和自己关系不大密切的人。因此,当薛丽男友用怪异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她都不会多想。尽管对方对她也很热情,可是,她总归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不过,这种事也没有办法解决,难道她要告诉薛丽她的男朋友对别的女生有想法? 唉,算了吧,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吧!权当自己没看见吧! 和沈冰这样的视若无睹不同,罗逸辰对于有些人的按时却是不能不在意。 两人分手大约过了三周,一个星期三的上午,罗逸辰在办公室接到了自己上司的电话,就去了许主任办公室。许主任是跟随徐省长来的,是徐省长的心腹,也是办公室的头。因为是直接上级,所以罗逸辰对于这次召见没有想太多。 和平常一样,许主任对他很热情,等工作人员送来茶水离开后,两人才正式开始谈事。谈着谈着,罗逸辰就感觉风向不对,因为许主任来来去去围绕的都是罗逸辰的私事,确切地说,是他的婚姻。 “大主任,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要给我做媒吗?”罗逸辰笑道。 他知道许主任为人很稳重,从来不多说一个字。从秘书干起的人就是这个特性,听别人说话大大多于自己开口。因此,许主任今天反常的行为,让罗逸辰不得不提高警惕。 “你不是都有了吗?还需要我做媒?”许主任笑着说。 “哪里啊,您可别听谣言!”罗逸辰道。 “还跟我装糊涂?是姚省长的侄女儿吧!”许主任问。 自己和姚静去双方家多次,妈妈又在张罗装修,许主任要知道那件事,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从来都不过问下属私事的许主任,今天怎么这么热心?这么一来,罗逸辰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好用笑容来回避答案。 “你别在这儿打哈哈,说正经的。既然你们双方家庭都认可了,你年纪也差不多该成家了,就早点办了吧!那么一个才貌双全的未婚妻,要是不看紧了,小心被别人抢跑了。”许主任说。 说着,他端起茶杯喝着,并用罗逸辰几乎难以察觉的神情观察着他。 罗逸辰没想到许主任会这样说这件事。 虽说许主任是他的上级,可是,上级也没有权利这样来谈下属的婚姻,何况是许主任这样谨慎的人。既然说了,那必然不是许主任的意愿,而是别人的,许主任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小罗,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你也应该知道是谁的意思。”见罗逸辰不说话,许主任就放下了茶杯,望着他。 “前些日子你大舅来调查一些事,也见了徐省长,当时呢,我也在。你和那位姚小姐的事,还是你大舅说的。徐省长的意思呢就是,成全你这段青梅竹马的恋情,让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许主任的每一个字,罗逸辰都听得很清楚。他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偶尔换一下手,却是沉默不语。 今天的情形,他也不是没有预料,只不过,他一直在内心抗拒着,祈祷自己不要走到这一步。可是,当他和姚静正式恢复交往以后,距离领导谈话这一日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世上,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小罗,下个月我就要调到财政厅了。这件事,其实也不是秘密了,由谁来接替我,徐省长呢,心里早就有数了。先前你在徐省长身边干秘书的时候,他就很欣赏你,把你调到办公室做这个副主任,也是给你个位置熟悉工作。现在呢,我要离开了,你可别辜负了徐省长的苦心啊!”许主任声情并茂,将主子的意见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罗逸辰。 办公室里,一片沉静。 卷一 沉迷 欲 望 沉迷欲望 许主任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都市*文学 WwW . ]许主任望着罗逸辰,饮着茶。 罗逸辰的两只手在腿上交叉着,他转头看向窗外,视线却被那几株高大的云杉挡住了。也许,自己这么多年,就是被那样的云杉挡着,看不到远处,即便是有阳光要照耀到身上,也完全被挡住了。 “主任,这件事,请让我好好想想吧!”他的视线转回来,对许主任说。 许主任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那个未婚妻,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而且,省长都答应给你升职了,这个办公室主任做上几年,给你一个外放,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你还要想? 这么想着,许主任却是满脸笑容,应道:“那是,好好考虑,毕竟是你的大事。” 走出了许主任办公室,罗逸辰的脑子里乱糟糟,他没有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却是走到了露天阳台上,扶着栏杆望着远处。 虽然还没有到中午,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想找一支烟,却没有找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带那东西了,那是多久不抽烟了呢?记不得了,好像是认识她多久,烟就离开了多久吧!人家都说戒烟很难,从他的经历来看,一点难度都没有。可是,要将一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里抹去,竟然那么难,好像自己的生活里到处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他望着远处,陷入了深思。 今天许主任约谈,应该就是徐省长的意思。难道说,一切都像外公说的那样,徐省长想要通过和本省政客联合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在那么多实力派里头,姚省长是需要重点考虑的人选,而谭家也是重量级的。当初罗逸辰进入省政府担任徐省长的秘书,完全是因为他的背景。这三年,徐省长对他也是恩重如山,给了他许多机会,这对于他将来的发展都是极有好处的,因此,罗逸辰对于领导的提携从来都是感激的。 眼下,这场联姻既是罗、姚两家的联合,这个时候又加进了徐省长的意愿,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或许,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当事各方没有提早说破而已。可是,当这些大人物为未来设计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那个被当做棋子的人的想法。或许他们考虑过,他们认为这个棋子绝对不会对这场安排有异议,因为他也是直接受益人。试想,在政坛拼打的人,有谁不想飞黄腾达?像他罗逸辰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恐怕睡觉都会笑醒的。 然而,这个幸运儿在循规蹈矩生活了二十几年后,突然想要寻找另外一种生活,那种生活降临到他身上才几天,又重新走了那看似繁华的大道。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走这条路是什么感觉。 想想这些日子的生活,他的脸上只有苦涩的笑容。如果这辈子剩下的几十年每天都是这样的话,那会是什么感觉?恐怕,他就只有做工作狂了。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小舅谭鸿宇。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小舅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有空吗?”小舅问。 “还在上班。” “晚上到我这里来,可以吗?”小舅问道。 “是有什么事吗?”罗逸辰没有回答,反问。 沈冰那件事,让他和舅舅之间多少都有了嫌隙。 “没事,我们聊聊。”舅舅说。 “改天可以吗?今天——”罗逸辰拒绝了,他现在还没有思想准备和舅舅见面,因为他知道见面之后不可避免地要说那晚的事。 “你们不是都分手了吗,何必为那件事耿耿于怀?”谭鸿宇一针见血,说道。 “和那个无关!”罗逸辰的声音很平静,心里却完全不是那样。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这样?”谭鸿宇道。 “不说了,我还有事,先挂了。”罗逸辰不愿意再和舅舅谈论沈冰。 “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想要什么结婚礼物,跟我说!”谭鸿宇说完,先挂了电话。 从舅舅的语气里,罗逸辰明显听出了他对自己的鄙视,因为舅舅完全是那种嘲讽和鄙夷的口气。 或许,舅舅是整个家族里唯一一个会这样嘲笑他的人吧! 罗逸辰拿着手机,翻出了她的号码和照片,想要给她打电话,手指有好几次都要触摸到了发射键,却还是没能按下去。 懦夫,他就是个懦夫,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懦夫。 可是,许主任说的那番话,他到底该如何应对? 他走回办公室,正好李妍拿着文件过来找他签字。 “这个,不是该许主任签的吗?”罗逸辰从李妍手里接过文件,问道。 “罗主任,您忘了,从这周开始这方面的都归您负责了!”李妍面带微笑,答道。 “哦,我最近脑子有点乱。”罗逸辰说道,低头把文件仔细阅读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罗主任,您,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李妍大着胆子,问道。 其实,不止是这几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这样了,李妍的观察到了,却是不知道原因。她很想问他,然后帮他,即便是帮不到,能让他说出来也好啊。 他的手停住了,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下,又低头。 还是不愿说啊!李妍在心里叹息。 “你有爱的人吗?”他再次抬头,突然问。 李妍愣了下,不过立刻就恢复了笑容,却说:“有,只不过是暗恋啦!” “那很苦啊!”他叹了一句,“明明爱着那个人,却是没有办法表达,真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 他不知是在说李妍,还是在说自己。 “其实,暗恋也不是很苦。”李妍说,罗逸辰不解地望着她。 “只要开心,自己就开心。一心念着那个人,盼着他好,真的是很甜蜜的事。要是能和他说说话,就会让我高兴好几天。”李妍说道。 “这样也好啊!至少有个寄托!”罗逸辰叹道。 李妍看着罗逸辰失神的样子,一个不该有的想法突然跃出脑海:难道说罗主任在暗恋什么人? “罗——”她还没有叫出他的名字,他就把文件递给了她。 “我记得你什么时候给我介绍过一个西点店,真的很不错吗?”他问。 “啊,是的,真的很好!”李妍赶紧说。 “好啊,改天去试试看!”他说,就将视线转向电脑。 李妍一看他这样,就说了“再见”走了出去。 这两周,沈冰天天都是单位和医科院两头跑,因为医科院那边的实验项目也开始了。现在还是初始养动物阶段,她每天去的任务就是把买的水果打成果汁,然后给那几十只实验小鼠灌进去。以前她没有怎么做过动物实验,因此光是灌胃这一道简单工序,她就练了好些天才熟练的。这些工作还是简单的,她只要每天按时过去就行了,只不过几十只老鼠灌下来也要一个多小时。干完活,她就赶回单位了。 实验室进入正式运转,不管是仪器还是试剂,都购买的很多,基本每天都会有发票到她手里,因此,在单位里,也是楼上楼下,这个院子那个院子的跑。这样忙碌着,也就让她从失恋的悲伤情绪中慢慢走了出来,同时也让她可以平静地思考自己和罗逸辰的事。 就在许主任给罗逸辰谈过话之后的那个周五,罗逸辰和姚静说自己和同事有事,就没有去姚家。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待到九点多才开车离开,没有回家,却是去了沈冰单位宿舍。 她那个宿舍楼,他从来都没有去过,还是和廖飞聊天的时候打听出来的。那天和廖飞一起打球,廖飞就说起沈冰,说她住的那个环境不好之类的。可是,老爸问起沈冰的时候,她却说一切都好。 罗逸辰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在宿舍楼管理员那里问了沈冰的宿舍号码就上去了。他以为她在,所以站在门口好几分钟都没有进去,甚至还想转身离开。 “请问你找谁?”就在罗逸辰要走的时候,薛丽的男朋友突然打开门,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就问了。 罗逸辰愣了下,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忘记了沈冰住的是双人宿舍。 “你是谁?”他反问对方。 薛丽的男朋友听着罗逸辰语气很不友好,也不高兴,说道:“你要是不找什么人,就请离开!”说完,就关上了门。 “你干什么?”罗逸辰一只手推着门,对方没法关上。 “沈冰在不在?”罗逸辰也不回答,问道。 薛丽男朋友这才松开手,把门打开。 “她还没回来,你是要等还是要我留话给她?”薛丽男友问。 罗逸辰听对方说话的口气,好像和沈冰很熟的样子,心中不免生气,也不回答,就推门走了进去。{ WWW.xiluwx.com }进去才看见是两张床,中间还挂了一根铁丝,上面有布帘,他这才想起来沈冰说过的两人间。 “不了,我等她。”罗逸辰道。 “哦,这边是她的地方。”对方指着一张床说。 “我知道,多谢!”罗逸辰就坐在沈冰的床上,眼睛往她的领地上每一寸地方看去。 她的床单,是淡蓝色,上面有几块零碎的白点,也许是白云吧!她喜欢睡在云上面吗?他想着她傻傻的笑容,心里也有了一丝甜蜜。 她的枕头边上放着一本书,他拿起来随便翻着等她。 “她一般都是十点多回来,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给她打电话。这会,估计还在办公室呢!”薛丽男朋友对罗逸辰说。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着。”罗逸辰说。 十点多才回宿舍,她的工作真的那么忙吗? 就这样,一个房子里,只有两个大男人,静静的。 薛丽的男朋友虽然在那边上网,却时不时地观察着罗逸辰,猜测着他和沈冰的关系。 沈冰搬进来三个星期,除了第一天有个军官来过之外,没有男性来找过她,而且,她也和薛丽说自己没有男朋友。那么,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看他这样子,应该也是个成功人士吧!他会是沈冰的什么人呢? 过了十点二十,宿舍门才开了,沈冰推门进来,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上的罗逸辰,手一松,钥匙突然就掉到了地上,她赶紧蹲身捡了起来。 “沈冰回来了啊!”薛丽男朋友站起身迎接她。 “嗯,你还没忙完?”沈冰问。 “还要一会儿。”他答道,一看罗逸辰,他赶紧对沈冰说,“这位先生等了你很久,你看——” 沈冰的心不时地一阵阵抽痛,脸上却是很平静,把电脑包放在桌子上,问罗逸辰:“你,你有什么事?” 她没有想到他会来找自己,周五不是常去姚静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呃,有点事。”他的心也忐忑不已,语气却听不出来。 “哦,那我先回去,你们聊——”薛丽男朋友见此情形,已经猜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便如此说。 “不了,我们出去说,你忙你的。”沈冰也不想赶人家,就劝住了。 罗逸辰起身往外走,沈冰跟在他身后出去。 从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一直到楼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在楼道里遇上那些光着上半身从水房和洗手间里出来的男生,罗逸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车里说。”到了院子里,他说。 她没注意他的表情,就跟着他上了车。 “什么事,你说吧!”她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窗外。 “那个男的,干什么的?”他问。 “我舍友的男朋友!”她说。 “我在你宿舍待了一个小时,你舍友都不在,那个男的待着算干什么的?” “薛丽出差,下周回来,当然不在。而且,人家在女朋友宿舍上网查资料,也没什么错吧?” “自己女朋友不在,却一直待到这么晚,还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什么人,和你无关!” “你就不能和他保持距离吗?要不是你——” “你什么意思?我又怎么了?不管我做什么,也和你没关系。要是没事,我就下车了。”她没好气地说,就准备下车了。 他一把拉住她,将车门锁上,开始发动车子了。 “你又要干什么?”她吼道。 “既然你不懂我的意思,那我们就换个地方说。”他答道,也不看她,就把车子往外面开。 她懒得再说了,坐在位子上看着外面。 “你能不能注意自己的言行?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让别的人有非分之想?”他说。 她冷笑了下,没有回答。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过问我的事?我的言行,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望着外面。 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似乎已经根本不关心这些了。 他把车子开到河边,不是自己的家。 “有什么话,你说吧!”她说。 “你从那里搬出去!”他说。 她盯着他,没想到是这个! “没听见吗?我让你搬出去,明天就搬!”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笑了,过了一会才问:“我为什么要搬?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这么做?” “那个男的,对你心存不轨,还有,你那是个男女混住的楼,你住着不方便。”他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 “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我住着很好!”她也不看他。 “你怎么这么固执?那里住着有什么好?” “你当然觉得不好了,你有小别墅,有那么多房子,想住哪里住哪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就那么一点工资,现在的住宿,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我觉得好。”她说。 “沈冰——”他再也没有耐心了,终于恢复了过去的说话方式。 她没有应答,却是转过头盯着他。 “要是没地方住,我把钥匙给你——”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分别这么久,他好像变了些。可是,她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不用你施舍!就算是搬,我也不会住你的房子!”她说。 “你能不能清醒点听我说?”他的音量再度升高。 “罗逸辰,是我不清醒还是你不清醒?”她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给我个理由啊,我凭什么要去住你的房子?” 他沉默片刻,才说:“你是个女孩子,何必那么辛苦自己——” 她笑了,只觉得他的话那么可笑。 “多谢你关心,我觉得现在很好,不辛苦!”她说。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你想要怎么样?要我感激你吗?如果你想要的话——”她说,可是,话没说出口,整个人被他抱住,而她的话,也被他全都堵了回去。 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失控,明明早就决定不再碰她,要和她保持距离,可是,一旦两个人独处,他的那些心理建设全都消失不见。 他一点点地吻着她,温柔地啃噬着她的唇,在她惊讶之时,将自己的舌滑入她的口中。原本轻柔的动作,突然间变得剧烈起来,舌在她的口中翻搅着,逼迫着她来配合,她却始终没有让他如愿。 她抗拒着他,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可是,他太了解她了,一边吻着她,一只手覆上她胸前,隔着衬衫揉搓着。好像是饥渴了很久的旅人找到了清泉,他的动作愈来愈猛烈,想要将她融化在自己怀中一样。 不行,绝对不行,这算什么? 她害怕自己会沉沦在他的欲望之中,伸手用力推开他,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 “怎么?在她那边得不到满足,就来找我?我从来都是那个作用——”她嘲讽着说,却—— “啪”,车里想起清脆的一声。 随着声音的想起,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左面的脸颊,两行热泪从眼中滚落,没有停住。 他的手停在空中,颤抖着。 “开门,我要下车!”她低下头,盯着被泪水打湿的裙子。 他慢慢放下手,嘴唇不停地颤抖。 “我说我要下车,你听见没有?”她抬起头盯着他,大声吼道。 他颤抖着手,把安全锁解除,她转身推开门就跳了下去,往来时的方向走。 晚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抬起手背不停地擦着眼泪,脚步没有一刻停止。 他不是打了她一巴掌,而是往她那布满伤疤的心上又捅了一刀。 他也跳下车,追上她,拉住她,她却用力甩开他,他就上前去抱住她,她就用力推他。 脸靠在他的胸前,现在湿了的是他的衬衫。 靠在他的怀里,她停止了哭泣,推开他,擦干眼泪,望着河面。 两个人站在路边,却是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她的心情平复了,便准备往前面可以看见的斑马线走去,她不想再见他了,永远都不想。 “可以好好谈谈吗?”他在她身后问。 “谈什么?”她不看他。 他苦笑了,叹道:“谈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们,决定了结婚的日子吗?”她忍着心痛问,尽管此时脸颊还是火辣地疼,却怎么也比不上心的痛。 “你,希望我和她结婚吗?”他反问道。 “你的事,问我干什么?你不是早就决定了吗?”她知道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地痛着,却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 “你真的可以忘了我们的过去吗?” 她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答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他也笑了。 她没有看见他的笑,却听出他也是很伤心,可是,她不愿相信他。 “你以为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来找,我就会高兴地扑到你怀里吗?”她说。 “也许,我就是那么希望的。” “没有人会毫无希望地等待。” 他没有接话,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扳过她的身,将自己的右手覆上她的左脸,她推开了。 “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从来都没有那么看待你。”他说。 “不用解释了,我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痴人做梦,我以为你会爱我,即便是现在没有,将来也会。可是,我原来和韩蕊一样,只是你的床伴,甚至,我还不如她——”她苦涩地笑着,眼眶噙着泪。 这些话,她一直隐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这样残酷的现实,她一直都不愿承认。可是,今晚,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全都说出来,想让他知道。即便是分手了,她也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你和姚静将来一定会结婚,可是,我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着和你一起做很多事,去很多地方,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你和我之间距离有多么遥远。所以,我也不怪你,不管你拿我当什么,我都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怪只怪我自己看不清楚现实,怪我自己!”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努力不要让眼泪流出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过去发生的事,而这些,就是她的结论。 “我和韩蕊交往过一段时间,一切也都如你看到的那样,我们之间是有那种关系,一直到我认识你的时候。” 他静静地说,她别过脸没看他。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承认那不是因为爱你或者是喜欢你,只是因为无聊。”他说着,她自嘲地笑了下。 “可是,和你在一起越久,我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一刻也离不开你。每天要是看不见你,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管做什么都不对劲。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经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留恋一个人。” “这段时间,我不敢回家。因为不管我去哪边的家,总是会听见你的声音,总是会看见你。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出现在我眼前。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说完了,望着她。 他的每一句话,都牵动着她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待他、对待自己。 她没有回答,依旧望着河面。 “我以为只要不见你,不和你说话,就会忘记你,就会当做从来没见过你,可是,这段时间下来,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沈冰,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在发抖。 她转过头盯着他,他的眼神,那样的真诚,没有理由让她怀疑。 原来,他和自己是一样的。可是,重新开始,开始什么?是维持那种肉体关系?还是偷偷摸摸地交往?还是做他的情人,看着他和姚静结婚,为他们祝福? 晚上的风,好凉爽! 卷一 相拥而眠 相拥而眠 他们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事实上,已经快接近次日零点。{ WWW.xiluwx.com } “重新开始?开始什么?”她仰起脸,望着他,“让我安心地和你在一起,不要给你和姚静添麻烦,是吗?” 她说着,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样的苦涩。到了今日,她竟然要成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情人,永远不能见光的情人! “不是!” 不知是因为夜晚光线的缘故,还是别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清楚他。也许,即便在那些美好的日子里,她也从来不曾看清他。 不是做他的情人,那她的身份会是什么? “罗逸辰,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猜测你的心意,我觉得好累。”她走向路边的一张长椅,坐在上面。 曾经也有那么一次,两个人坐在这椅子上··· 他也跟过去,坐在她旁边,想要去拉她的手,她却推开了他。 “我也好累。当别人把我逼向一个方向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把我拉回来。沈冰,我想回来了。”他说着,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她不愿看他,望着眼前的河水。 你会累吗?你所走的路,不正是本来你要走的吗?会有人逼你吗? 她这么想着,却没有回应他。 “不要离开我,好吗?”他不顾她的躲避,抓住了她的手,而她也知道反抗无用,就那样任由他握着。 “你当我是什么?”她突然冷冷地说,他抬起头望着她。 “不想见了,连个分别的话都没有,直接不理会。等你想见了,莫名其妙地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说这么一大堆,要我守着你。你当我是你养的狗吗?心情好了就抱过来哄两下,心情不好了就一脚踢开?罗逸辰,我是个人,不是动物!”她说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些日子,她才终于想明白自己的角色,她就是他养的宠物,陪他解闷,让他开心。而她,永远只能等着他的恩赐,等着他的垂怜。 她的话,让他的心猛然间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 他到底是怎样看待她的?她在自己的生命里,真的就是那样的角色吗? “傻瓜,怎么会?”他揽过她,抬手就要为她擦眼泪,却被她推开了。 她自己用手擦去泪水,望着别处,就是不愿看他。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说。 她苦笑了,说道:“已经不可能了,罗逸辰,我不想再做过去那个沈冰,我,也不想和你,和你在一起。” 他的手垂了下去,静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什么宠物,我喜欢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他说。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心酸的笑意,根本没有回答他。 “你看着我!”他大声道,抓着她瘦弱的肩膀,扳过她的身体。 “不是宠物?那是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一边要和姚静交往,一边又说喜欢我。罗逸辰,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是个什么人,是啊,我也不知道。”他苦笑着叹了口气。 毕竟还是爱他的,看着他这样,她感觉所有的痛苦都在自己身上一样。 她抬起手,想要拥抱他,却还是没有那么做,将手放下了。 夜色如水,静静地在天地间摇晃,晃乱了人的心。 “我不想和姚静结婚!”他背靠着椅背,说。 他的语气那样的平静,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待。 不想,并不一定不去做。她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并不一定符合。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那次和你出去玩的时候,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梦想和现实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真的像是在梦游,一点点波动都没有,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知道。”他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要抽走,他却握的更紧了。 “你松开——”她说,他根本不放手,反而将她拥在怀里。{ WWW.xiluwx.com } 她很害怕,害怕这样会让自己沦陷在他的怀抱,害怕自己忘记了一切。 “回来吧,我想你,我想你了!”他说道。 她害怕自己无力抵抗他的柔情,害怕这一切美好之后又会变成泡沫。别过脸,不敢看他。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没有自信。”她说,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不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更是,更是因为你的行为。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你和姚静的事,不要在意你是怎么看待我。不管你跟我要求什么,我都会去做。我知道和你没有明天,就努力珍惜着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坚强,我真的没有办法无视现实的一切。” 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你说想要重新开始,可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了。我爱你,即便是和你分开了,还是爱着你。”她酸涩地笑了,他却好像很激动,抓着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 “罗逸辰,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请你平等地对待我,不要把我当成宠物一样养着。我不想仰视你,不想时时猜测你的心意却不能开口。如果两个人不能平等,那还算是爱情吗?” “我没有平等对待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的神情很是不悦。 “如果我们是平等的,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将来怎么办?为什么在你舅舅家那一晚不听我解释?为什么——” “那你平等对我了吗?我向你解释韩蕊的事,你给过我机会了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安全感,你没有自信,你在仰视我,你这是在平等看我吗?我只是我,可是,你为什么也要像别人一样看别的东西?”他的音调逐渐降低,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我不用去想太多,可以轻松自在。有时候,我还想,如果这辈子一直都可以有这样的平静该有多好。可是,你为什么也那样复杂?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他都经历了许多,她以为他正开心地享受着联姻给他带来的一切好处。可是,今晚他这样的神情,她是头一回看见,这些话,他也是头一回对她说。那个骄傲自负的罗逸辰,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在我舅舅家的那一晚,我也没有。我知道你这个人神经大条,对别人不会说‘不’,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你会背叛我们的感情。而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不管有什么事,你怀疑什么,根本不愿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瞎猜。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觉得不公平,那我呢?我有什么权利说?我们之间的一切,从来都是你说了算,你说怎样就怎样,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在你身边。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意愿?你不愿见我,连句话都没有就走了。罗逸辰,哪怕是让我远离你,你也总该清楚明白地告诉我吧!你说的对,两个人如果不能平等相待,这样的爱情,那就不是爱情。我想你平等对待我,仅此而已!”她把自己这些日子想过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没有未来,至少要对自己过去的感情做个了断。 她说完,站起身,往远离他的方向走去。 他回过头,看着路灯下她的背影,仰天长叹一声。 原来,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不止有来自家庭和环境的压力,还有自身心中的结。 这样的情况下,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再续前情? 罗逸辰觉得自己已经被打败了,被现实、被内心!他疲惫地靠着长椅坐着,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哪里是自己可以去的地方,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到平静和安宁! 沈冰走了十几步,脑子里始终都是他刚刚那些话,是他的怆然的神情。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他还坐在那里。 这些日子,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忘记他。可今晚他的突然到来,让她的心又掀起了波澜,特别是他的话语和神情让她再度犹豫了起来。 重新开始,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因为爱他,就很自然地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她所说的那些,也是阻止自己重新投向他怀抱的原因。 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早就让她出于卑微的位置,处于被选择的位置。而她个性里那份骄傲,却不愿让自己彻底沦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何况是成为一个不可公之于众的情人。爱情是自私的,这一点的确不假。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完全占有对方的身体和心灵,这是很正常的事。因此,随着她对罗逸辰感情的加深,她早就从刚开始的不在意他的行为转变为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和其他女人分享他。当这一点需求无法满足时,分手,也就成为了必然。 而今晚,对他的了解又增加了一些,虽然只有一丁点。他的痛苦和犹豫,全都来自于他是罗逸辰这个人。此时,爱情,便失去了自私的特性。她知道自己的出身无法给予他仕途的光明,她唯一能给他的,就是她的爱,她的关心。因为爱他,就不愿看着他痛苦,哪怕自己根本无法与他牵手,也想要用最后一点力量去支持他! 她在原地站了大约十分钟,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要是和他重新开始,必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姚静的为人,虽然了解不多,可是仅从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得到的结论,足以让沈冰对她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要是姚静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一定会让他为难。而他,已经走上了那条路,即便是他自己想要停下脚步,他周围的人也不会允许。 正如那句古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所说的那样,只要他的心里有她,即便是无法长相厮守,此生还有什么遗憾?远远地看着他,守护着他,这就足够了。 她缓缓走向他,似乎是要走过自己这一生一样,开始之处也成为了结束之地! 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两人隔了二十公分。 他微微侧身,就看见了她。 从她今晚的话来看,她是决心要分开了。既然要分开,又何必来这样守着?他没有说话,依旧靠着椅背坐着。 两个人都在望着远方,却又没有。过去的点点滴滴在两人脑海同时上映,那是无法磨灭的共同的回忆。 夜色深深,风也越来越凉。她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看着她,见她环抱着两个胳膊坐在那里。 她用手指捏着鼻子,好让自己不要再把喷嚏打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出乎她的意料,他将她揽到怀里。 他的怀抱,那样的温暖和平静,她险些落泪,却忍了回去。 一只胳膊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则握着她的,温暖着她。 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彼此的心意却已知晓。只是,很多时候,人没有办法随着自己的心意活着。 这样坐了好久,马路上的车子也很少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 她站起身,两人往车子边走去。 距离河边越来越远,两个人坐在车里却是沉默不语,似乎刚刚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一样。 都市里的霓虹灯在两人的眼中不停地闪烁,街上的车子也很少。 突然,她说:“我们去喝酒吧!” “庆祝我们正式分手吗?”他问,她没有回答。 “也好,这种事是需要庆祝一下!”他说,“你想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行!” 他便将车子驶向了延平路的家,今晚,他想让自己彻底醉了,就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的模样。她显然没有料到回来这里,却也保持着平静。 两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知道她酒量不行,就给她拿了几罐啤酒,给自己则是摆着两瓶白酒。 “好了,开始吧!”他说。 她端起啤酒,猛灌了一口,咳嗽了起来。抬头一看他,竟然往红酒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抬头灌了进去。 是灌不是喝,她看着好心疼。 两个人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喝着。而她,果真喝了两罐之后,就趴在沙发上了。 他挪到她身边,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笑着说:“明明自己就不行,还要逞强,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 她“嘿嘿”的笑了,说道:“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还要和我拼白酒,哼!” 他回头看着她,酒精让她脸颊泛红,笑容看着特别动人。 “你就不怕我趁着你醉了做坏事吗?”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人生得意须尽欢,想那么多干什么?”她笑着说。 “你不会是打算引诱我吧?”他笑问。 “去,想引诱你的话,还需要喝酒吗?” “是啊,的确是不需要!”他转过头,叹息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 他也是沉默着,继续喝酒。 不知过了有多久,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细微的鼾声,转过头望着她。 两个人的问题,基本都在他这一面,他现在很清楚这一点。在这么多的压力面前,可以静静地看着她,竟然也变成了一种幸运。 他站起身,想去柜子里给她拿条毯子盖上,要不然就着凉了。可是他刚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眼晃。 “真是差劲,才这么一点就醉了!死丫头,都是你害的!”他说着,没有往卧室走,却和她挤在沙发上了。 好像已经记不得上次相拥而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种感觉却让人好舒服,很快地,他也睡着了。 客厅里的灯亮着,两个人拥抱着彼此躺在沙发上。 然而过了没多少时间,罗逸辰就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滴下。他醒了,捂着肚子。 突然,沈冰听见地板上响起一声,立刻被惊醒了。她坐起身往地上看去,只见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罗逸辰,你怎么了?”她赶紧蹲在他面前,紧张地问。 他想说又说不出来,额头上的汗滴却是不停。 “你肚子痛?你等着,我赶紧叫急救车。” 过了几分钟,救护车呼啸而来,罗逸辰被医护人员抬上了车,沈冰跟在他身边。 经过医生诊断,他是急性胃炎,据说是因为空腹喝烈酒的引起的,建议住院治疗。 “没事,吃些药就好了,住什么院?”他对她说。 “你闭嘴,乖乖听医生的话!”她说道,就陪着他进了病房。 安顿好他,看着护士给他输了液体,她才说:“为什么不吃饭?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没关系,又不会死人!”他看着输液瓶,说道。 “呸呸呸,赶紧住嘴。”她说道。 可是,看着他忍着痛和她开玩笑,她的心里也好难受。 “你闭上眼睛睡吧,我给你盯着。”她给他掖好被子,说。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休息吧!忙了一天了,再这样熬夜,你哪里受得了?”他说。 “我经常熬夜的,早就习惯了。你要是再不睡,我可就要把你砸晕了。”她装出很严厉的样子,说。 看着她这样,他突然感觉好幸福,就伸出手握住她的,静静地望着她。 “好了,赶紧睡!”她去掰他的手,却被他握地更紧了。 “啊,好痛!”她大叫一声。 “嘘,小心让外面的护士听见,还以为咱们在做什么呢!”他坏坏地笑道。 “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可就真动手了。我告诉你,最近我抓老鼠抓的可熟练了,你要是想体验一下,我可以成全你!”她说。 他笑了,可以这样和她说话,好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一样。 看来,还真得感谢老天爷让我犯了胃病!他心想。 这是单人病房,而且护士又都在外面的值班室,所以,他不担心会有人进来看见,就紧紧握着她的手,望着她,说:“等我,好吗?” 等?等,等—— “等你什么?”她问。 “等我脱身,然后,我们——”他说。 “什么都别说了,睡吧!”她没让他说出来。 现在,她只想逃避,也许,逃避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不想他为了她而背叛家族,不想罗叔叔他们失望。 既然两个人不可避免要见面,那就尽量不要想其他的事,像是普通人那样相处,就当做从来都没有爱过吧!不管能不能做到,起码要开始努力做了。 “天亮后,要不要通知家里人?”她问。 “不用了。我不想他们知道。”他说。 “那她呢?” “你是说——”他看着她,知道她说的是姚静,“不需要。” 也许是因为她要将自己推给姚静,他不由得生气起来,干脆转过身不理她。 她以为他要睡觉了,就起身关掉了房间的灯,只打开了床头灯,自己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输液瓶。 那点酒,早就因为他这一病而消失了麻痹的作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和他一起喝酒,是想要纪念这最后一夜还是什么?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生病,对不起,都怪我!”她以为他睡着了,轻声说。 突然,他转过身,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吓死人了!”她怪怨道。 “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他很认真地问,她抱歉地点头。 “那就补偿我!”他说。 “补偿?怎么补偿?”她问。 “过来让我亲一下——”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站起身,他以为她答应了,突然笑了。 “神经病啊你!肚子痛成那个样子了,脑子里还想乱七八糟都是!我去找护士给你打一针,让你清醒清醒!”她满脸怒容,说道。 他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肚子又开始抽痛了,他又蜷起了身子。 她赶紧坐在他身边,把手伸进被子,按照医生教的方法给他揉着肚子。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脑子里都记的什么东西,自己痛都能忘!”她嘴上这么说,可是,看着他肚子疼,她的心疼。 他抓住她那只按摩自己肚子的手,凝视着她,说:“我是认真的。” 她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忧,低下头,推开他的手,说:“不要再说这些了,好好养病吧!”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虽然输了液体,他还是觉得胃一阵阵疼,而她一刻没有休息,不是给他擦汗,就是握着他的手。 直到后半夜,他才渐渐睡去了,而她一直醒着。 或许她该相信他,或许该赌一把,可是,迷糊中,她看见了罗叔叔和谭阿姨伤心的面容,看见姚静愤怒的神情,就被吓醒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到底该相信什么?该做什么? 还是让一切回归本来的位置吧! 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躺在那里,她微笑着身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庞。 记住他的一切,这样,分开了,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爱过这样的一个他! 液体一直输到早上六点多,值班医生又来检查。虽然罗逸辰的疼痛症状得到了缓解,可是医生担心会有别的问题,建议他再做些检查。 她一夜未眠,罗逸辰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样子,不忍心她再陪着自己熬了,就准备找廖飞来。爸妈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劳累,至于姚静,他想尽量少见她。能在这个时候陪伴自己的人,也就是廖飞了。 可是,正当他要给廖飞打电话的时候,姚静的电话来了。 “我上次说的那家店,来了新货了,你陪我去看看吧!”姚静说。 “我还有事。”他说。 沈冰正在给自己倒水喝,她知道是姚静来的电话,就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淡定多了。 他看着她,越来越想挂电话,可是姚静在那头撒娇不止。 就在这时,护士进来了,问他准备好去做检查了没。 “什么?检查?你怎么了?”姚静听见了护士的话,赶紧问。 “没事,我挂电话了。”他没等姚静说完,就挂断了。 “准备好了,可以走了。”他跟护士说,就坐在了轮椅上,沈冰推着他走出了病房。 姚静在家里担心地不得了,再给他打过去,就是没人接听了。她知道罗逸辰对自己的态度,知道自己也问不出来,就打电话到罗家。 谭桂英一听儿子住院,着急死了,打电话过去。 沈冰拿着他的手机,看见是他家里的号码,就把手机递给他。 他很讨厌姚静这一点,动不动就把**妈搬出来。 妈妈的电话,又不能不接。要是不接的话,妈妈肯定会想的很严重,于是,他就接听了电话,说自己急性胃炎住院了。 “啊?在哪家医院?”妈妈问,赶紧让丈夫收拾,立刻出门看儿子去。 罗逸辰就把地址说了,挂断了电话。 沈冰推着他回了病房,扶着他上了床,盖好被子,说:“我先走了,要是他们来了看见我在这里,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倦容—— 而他的父母以及姚静,已经赶到了住院部大楼,正在电梯里。 卷一 舅 甥 争 美 舅甥争美 沈冰想要走,她不知道等会撞见他父母之后该怎么说,可是罗逸辰不想让她离开。{ WWW.xiluwx.com }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她的心脏好像是悬在了嗓子眼一样,手被他抓着根本不能动。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解释?说的清楚吗?”她说。 罗逸辰的心矛盾极了,一直以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公布出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要说,可是,他很清楚那样一来,她承受的压力和谴责比他要多很多。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不再逼你!”他说。 “你——”她生气了,他又变成那个无赖相了。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这才松开手。 接通了,竟然是谭鸿宇!她有些心虚地看了床上的罗逸辰一眼,因为她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也听见是舅舅的声音,生气地转过脸望着窗外。 “你在医院?哪家医院?”谭鸿宇的声音有些紧张,问道,一说就要赶过去。 “我没事,是罗逸辰,是他病了。”沈冰答道,就把罗逸辰的病情说了下,却隐瞒了两人在家里喝醉的那部分。 而谭鸿宇是何等心细之人,他也猜到了一些沈冰没有说的事,沉默片刻,才问:“你们,和好了?” 沈冰不知该怎么回答,谭鸿宇就说“在哪儿,我过来看看那小子!” 她又看了罗逸辰一眼,说:“你舅舅要过来——” 罗逸辰孩子气地把被子拉过头顶,不说话。她看着他这样子,真是想笑。 谭鸿宇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己那个外甥估计又犯浑了吧! “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过来。”谭鸿宇道,沈冰也不愿理会罗逸辰的行为,就把地址告诉了谭鸿宇。 “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嘛!”等沈冰挂了电话,罗逸辰才把头放出来,酸溜溜地说。 “等会你家里人来了,我就回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她也不回答他,这么说道。 “今天星期六,还要工作?你怎么这么忙?”他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样子,很是不忍心。 昨晚听那个舍友的男朋友说沈冰每天都十点多回宿舍,昨晚他也是十点多才见到她的,陪着他在医院熬了一夜,根本没有合眼,现在又要去加班,身体怎么受得了? “别去了,休息一天再说!”他说。 “看你说的轻松的。不工作,哪里有钱?没有钱,你让我饿死啊?”她说着,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我养着你就好了!”他接过水杯子,对她说。 她只当他是在说笑话,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会认真对待。 “我先走了吧!免得——”她正说着,病房门就推开了。 沈冰有些慌张,罗逸辰假装咳嗽几声,她看了他一眼,他点点头,她这才平静了下来。 进来的是罗逸辰父母和姚静,沈冰赶紧起身问候。 “辰儿,你怎么了?怎么就急性胃炎了?”谭桂英急切地问,她的视线在儿子身上,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沈冰。 罗部长看儿子的样子还行,就向沈冰询问详情,而姚静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余光却是瞥着沈冰。罗逸辰好像挺精神的,安慰母亲不要担心。 沈冰把罗逸辰的诊断结果和昨晚用药的情况大致做了个介绍,罗逸辰听她给父亲说完,就对母亲说:“妈,您听见了吧?我真的没事,就是医生不放心,非要让我多住几天。{ WWW.xiluwx.com }您也知道,医生考虑的总是比我们多。” “那也不能不小心了,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就照顾不好自己呢?唉,看来啊,真得让小静好好管你了!”母亲说。 姚静虽然不知道沈冰为什么在这里,心里很是生气,此时听罗逸辰母亲这么说,就说:“阿姨,您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沈冰给大家倒了水,这时,谭桂英才注意到沈冰。 “小冰,你怎么在这里?”谭桂英问。 沈冰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就会被他家里人质问,可是,她总不能把实情说出来吧?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 罗逸辰看她那样,就对妈妈说:“妈,您今天怎么没去外公家吗?” 他是想岔开话题,可是,这么一来,妈妈的怀疑越深了。 罗部长根据沈冰给自己说的那些判断她可能一直在照顾罗逸辰,见妻子这样追问沈冰,就替沈冰解围说:“小冰,辛苦你了。吃早饭了没有?” 罗叔叔这么一问,沈冰这才想起自己饿了,就趁势说:“哦,那我先出去吃饭了。叔叔阿姨、姚静姐再见!” “你给我买一点吧,肚子空空的好难受!”罗逸辰对她说。 “你这样子怎么吃东西?”沈冰还没回答呢,谭桂英就对儿子说。 说完,谭桂英盯着沈冰,沈冰从来都没有见过阿姨这样看待自己,又心虚又慌张,连迈哪条腿都不知道了。 其他人都感觉到了谭桂英不好的心情,罗逸辰刚要说什么,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哟,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这么多人啊?”是谭鸿宇进来了,他的手上还提着餐盒,“丫头,这是给你的,赶紧趁热吃。” “不了,我——”沈冰没有明白谭鸿宇的意思。 “姐姐姐夫你们都在啊!都怪我,昨晚非要拉着这两个小家伙陪我,结果呢,就把辰儿给整到医院来了。这次啊,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都行!”谭鸿宇笑着对罗部长夫妇说。 罗逸辰和沈冰都没有想到舅舅会这么快过来,而且还帮他们圆场,两人都惊讶地看着舅舅。 谭鸿宇坐在沙发上,接着说:“姐姐,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小冰,这丫头,真是个好孩子,要不是她,我一个人还真是顶不住呢!这孩子啊,自己熬一晚上不休息,非要让我回家。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能把她丢在这儿自己回去睡大觉吗?”说罢,他又对着床上的外甥,说道:“小子,昨晚的事,是舅舅不小心,不过呢,你可不能忘了小冰这么认真地照顾你,记住了?” 罗逸辰和沈冰都知道,舅舅这些话是意有所指,沈冰却不想再和罗逸辰继续,而罗逸辰则顺着舅舅的话说:“小舅,您放心,我知道的。”说完,他看着沈冰,她却站起身走到桌子边,打开了谭鸿宇带的餐盒,向他道谢。 罗逸辰虽然想要让沈冰在医院陪着自己,却又不想她辛苦,就让她回去休息。 “吃完了再走吧!要不然你又不记得吃早饭了!”谭鸿宇对沈冰说,沈冰笑了。 罗逸辰虽然很感激舅舅这样帮着他和沈冰,可是,舅舅对沈冰这么好,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冰就坐在一旁吃早饭,听着这一家人说话。 显然,谭鸿宇突然的出现,将沈冰从尴尬的境地解救了出来,谭桂英也改变了之前的态度,劝沈冰早点回去休息。 姚静没说话,她觉得谭鸿宇在撒谎,可是,她根本找不出来谭鸿宇这么做的理由。(~西陆-文学~ xiluwx.com) “沈冰,真是谢谢你照顾逸辰,改天我们两个好好谢谢你!”姚静拉住罗逸辰的手,故意对沈冰这么说,她就是想看看这两个人的反应以验证自己的推测。 果然,罗逸辰把自己的手从姚静的手里抽出来,转过脸和爸爸说话,而沈冰,则是很不自然地对姚静笑了下,低头吃饭。 如果换做是别人,也许不一定会从这两位当事人的行为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姚静不一样。此时谭桂英已经不再怀疑儿子和沈冰有什么事了,姚静的心里却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昨晚在医院里的,不是三个人,而是罗逸辰和沈冰两个。可问题是,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的?为什么罗逸辰犯病的时候恰好是沈冰在身边? 姚静忽然想起来,昨晚罗逸辰说不去她家,而是和同事有事。他会不会是找的借口呢? 这么怀疑着,她绝对不要让未来的丈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另一个女人眉来眼去! 这一家人聊着天,沈冰快速吃完了早饭。 谭鸿宇给她买的,是普通的包子和豆浆,是在医院门口的快餐店买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真实性。 吃完了,沈冰起身向大家道别,又对谭鸿宇投以感激的笑容,谭鸿宇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阿姨,我送沈冰出去吧!”姚静见沈冰要走,主动这么说。 谭桂英觉得姚静很懂事,毕竟沈冰照顾罗逸辰一夜,而这不正是姚静这个未婚妻的职责吗? 沈冰走了,也没对罗逸辰说什么。罗逸辰看着那一抹淡蓝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陡然空荡荡。 走出了病房,沈冰对姚静说:“姚静姐,你进去吧,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你以为我会背着你吗?”姚静立刻改变了语气,与刚才在病房里判若两人。 沈冰有些意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姚静这样对她。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罗逸辰,难道说姚静又发现什么呢? 这次,沈冰不像过去那么害怕了。想想这段日子,自己和罗逸辰根本没有私下见面,根本不可能有把柄落在姚静手里。至于昨晚的事,有谭鸿宇在,姚静只能猜测并不能抓到实证。过去,她害怕是因为觉得自己是罗逸辰和姚静之间的第三者,而她的确也做过第三者的事,可是,在罗逸辰和姚静恢复正式交往以来,她就和罗逸辰分开了。不管怎样心痛,她都没有再去找过他。何况,她已经决定要和罗逸辰彻底决裂了,将来也不会和他纠缠,如此,她还心虚什么。 “姚静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加班!”沈冰虽然那么想,却也不愿和姚静起争执,毕竟姚静将来是罗叔叔的儿媳妇,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怎么,这就想走?”姚静一把拉住沈冰的胳膊。 这里是高干病区,当然人很少,姚静也不怕别人会注意到她们两个。 此时的姚静,完全是一个捉奸的妻子,也没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优雅。 “别以为你们那点苟且事没人知道。沈冰,像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凭借着一点姿色就想做梦变凤凰,你以为和男人上了床,就能如愿吗?婊子永远都是婊子,立了牌坊也还是婊子!”姚静低声说,那一对丹凤眼,似尖刀一般,要将眼前的人戳碎。 不管姚静再怎么小声说,沈冰还是把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哭,只是淡淡地笑了下,把姚静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推开,只说“你们的事,我没有兴趣”就走了。 姚静站在原地,攥紧了双手,紧紧咬着牙,那张花容也因愤怒而扭曲了。 沈冰没有回头,一直走进了电梯。 可是,当电梯门关上,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泪水不能控制地流了下来。 从小到大,没有人用这样恶毒的语言辱骂她,而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别人用那个词来形容。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一时昏了头爱上了那个不该爱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一步步深陷泥潭? 沈冰啊沈冰,你真是活该?都是你自己不自爱,才会被姚静那么说。你这个白痴,怎么要爱罗逸辰? 我们时常会说自己不该爱什么人,可是,很多时候,明明知道不该,明明知道对方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哪怕面对着万丈深渊也会跳下去。 爱情当中,最可悲的,不正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吗?爱情最悲惨的,不就是爱错人吗? 等到电梯门开的时候,沈冰擦干了眼泪,昂首走了出去。 沈冰走后,罗逸辰劝父母都回家休息,而姚静坚持不走。罗逸辰赶她走,谭桂英却说:“你看看你,小静要照顾你,你还不领情!” “小静啊,你排练那么辛苦的,还是趁着周末回家好好休息。辰儿这里,有医生护士在呢,我们都回去吧!”罗部长说。 “是啊,你们都走吧,我在这里待着。”谭鸿宇接着姐夫的话说,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父母叮嘱儿子好好休息,谭桂英说她和丈夫先去父亲家里,下午再来陪儿子。 等到病房里就剩下舅甥二人,谭鸿宇掏出一支烟扔到罗逸辰的身上,又给自己抽出一支。 “这是无烟病房!”罗逸辰说,把香烟放在床头柜上。 谭鸿宇笑了下,走到阳台门口,推开门背靠着门框站着,将自己那支香烟点上。 “未婚妻和情人共处一室的感觉很好吧?”谭鸿宇瞥了外甥一眼,轻蔑地笑道。 罗逸辰没有回答。 “男人都喜欢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都希望有个能在事业上帮助到自己的妻子,同时还有个对自己死心塌地、不惹事的情人,享尽齐人之福。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谭鸿宇问。 “我怎么想的,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没有人会在意。”罗逸辰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说道。 “她也不在意吗?”谭鸿宇道,“要是不在意,就不会为你伤心,不会在你伤了她之后还默默等着你,不会在这里陪你一夜。” “我知道!” “知道?我看你是大糊涂虫!”谭鸿宇说,他抬头望着外面的蓝天,叹息一声,说:“没有人会一直等着另一个人的!” 罗逸辰看着舅舅,沉默了会,问:“你是因为后悔,才帮我们吗?” 谭鸿宇笑了,手指在门框上弹了弹烟灰,说:“世上没有后悔药的。那个人一旦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谢你!”罗逸辰走下床,走到舅舅面前,向他伸出手。 谭鸿宇笑了下,没有接受外甥的感谢,转过头看着外面。 “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罗逸辰靠着门边的沙发,“虽然,我对你不放心,可是,我知道她。” 谭鸿宇看着外甥笑了,拍拍他的肩。 “你比我好,至少你在那种情况下选择了相信。”谭鸿宇说,“小子,人生的路很长,既然选择了相信,今后的日子就不要再怀疑她。否则,你就只有在这里抽烟的份了。” “不过,你那招实在是太过分了!”罗逸辰点点头,说道。 “能让你们分手,我还是很厉害的!”谭鸿宇笑道。 “要不是那个家伙脑子缺根弦,你怎么会成功?”罗逸辰道。 谭鸿宇笑着,说:“谁让我那么了解你们这些小孩子呢?对付你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罗逸辰望着舅舅,大家都说他最像小舅舅,没想到还真是。 “你还在等她吗?”罗逸辰问。 谭鸿宇又弹了下烟灰,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道:“我跟你说了,人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没有和你再联系吗?”罗逸辰问,谭鸿宇摇摇头。 “那你还没有她的线索?”罗逸辰又问。 谭鸿宇不回答,却是望着外甥,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听舅舅这么说,罗逸辰不禁兴奋起来,问道:“不知是哪位美女让舅舅你转性了?” 谭鸿宇神秘一笑,说:“秘密!” “我才没兴趣知道,你现在看上的,不是黄脸婆就是欧巴桑了吧!”罗逸辰笑道。 “小子,你就这么形容你的心上人啊?”谭鸿宇道。 “你——”罗逸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双眼盯着舅舅。 “你还不算太笨!”谭鸿宇掐灭了烟蒂,走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小子,我今天可不是来这里闻药水味的,是来给你下战书的。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舅舅我可要和你竞争了。那丫头,我看上了!” “你搞错了吧?”罗逸辰道。 “哪里错了?”谭鸿宇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丫头不仅长得漂亮,心灵更是纯净,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呢?” “你别在这儿一厢情愿,她是不会——”罗逸辰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和舅舅隔了病床望着对方。 “谁说我一厢情愿?小子,你可别低估了你舅舅我的魅力!现在的女孩子可是很喜欢我这种成熟稳重的男人,何况,我还是单身,为什么不能追求那丫头呢?你可当点心,要是再这样三心二意、脚踩两只船,还做梦想着齐人之美的,那丫头可就是我的了!”谭鸿宇打断了外甥的话,说着,就站起身,好像要走的样子。 “我告诉你,罗逸辰,没有人是可以得到自己梦想的一切的,你总得放弃一些东西。要是你觉得自己的前程重要,错了,前程当然很重要。要是你觉得离开了那帮人,自己没有办法走的更远,那就乖乖听他们的话,把你那个女演员娶回家,放那丫头一条生路。别再这样左右摇摆了。人家孩子不欠你什么,有什么理由为你伤心,被人奚落呢?得饶人处且饶人!”谭鸿宇说。 罗逸辰沉默着,双手十指交叉,望着舅舅。 “我真的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去吗?”他说。 “你觉得呢?”谭鸿宇道。 “我,没有自信!”罗逸辰叹道。 “信心不是别人给的,只有你自己去找。”谭鸿宇说,他往门口走去。 “这是当初我离家的时候,你爸对我说的一句话,今天我说给你,算是还给你爸了!”谭鸿宇没有转身,说完拉开门就走了。 罗逸辰看着舅舅的身影离去,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睛。 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打破禁锢了自己行为和思想的牢笼,是那样的艰难。可是,舅舅做到了,我会做不到吗? 罗逸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那种力量有多么强大,而自己又是怎样的弱小。是啊,舅舅说的对,信心只有自己去找。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如何去走那样曲折艰难的道路? 可是,他不知道那束可以照亮自己前进道路光芒,是否会回来? 卷一 要 做 情 人? 要做情人? 罗逸辰躺在病房里,思考着舅舅的话,思考着自己的行动。(~西陆-文学~ xiluwx.com) 沈冰坐上公交车去医科院了,熬了一夜,她却没有觉得困倦。也许是姚静的话刺激了她,现在,她必须要更加慎重地思考自己和罗逸辰的事。既然决定了要分开,那就再也不要犹豫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心软,否则这辈子都要和他纠缠不清了。 而让她坚定了决心的,还有谭阿姨今天的反应,也许她也察觉出了什么。她那么一心为了儿子的前程而支持姚静,这种母亲的心理,谁都可以理解。罗叔叔想必也是一样的,她沈冰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不顾他们的想法呢? 可是,她的内心里依旧深爱着罗逸辰,而且,她也渴望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她都很开心。其实,昨晚她感觉到他抱着她了,即使她意识不清,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怀抱。他不知道的是,她开心地落泪了。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离开他,可是她始终没有那个勇气。现在,恐怕真的是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了。 她的视线转向车窗外,泪水噙满眼眶。 明明那么爱着他,却——也许,自己和他真的就是没有缘分吧!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姚静那么敌视她,那么,薛丽会不会也那样呢?薛丽男朋友奇怪的行为,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她一直在忽视着。昨晚罗逸辰那么反对,虽然有些多管闲事,可不得不说是他有了警觉。为了避免闹出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搬出去吧。可是,往哪儿搬呢?出去租房子的话,只能租近一点的,可是单位在市中心,周围的房价那么高。即便是租,也是要花不少钱的,工资是发了没错,那两千多块钱,哪里够交房租的?虽然妈妈说不让她给家里给钱,可是,难道要让妈妈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经济负担吗?不行,绝对不能那样了。 先上网看看房子再说吧,找找价钱便宜的好了。实在不行,就出去打工。反正一周也有两天休息,只要朱老师没什么事,她自己可以安排的开,尽量把实验调在工作日,哪怕是晚上加班也行,周末就可以出去了。找什么工作呢?等会做完实验了,就出去看看吧! 从医科院出来后,沈冰就一直往单位的方向走,沿途看着各个大厦,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自己做兼职的。今天正好是周六,人才中心那里会有很多招聘的,可以过去看看。 人才市场人来人往的,她认真地寻找着。因为自己专业的缘故,很多工作都干不了,而且,很多招聘单位也不要兼职的。有些公司招收文秘的,她没有过去询问,有人就主动过来找她了,可是一听她不能全职,人家也都犹豫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中午,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有补习学校招收老师的,她是不是可以去兼职做老师呢?补习学校周末开课的,正好可以去。而且,她在上大学的时候一直都做家教,对于初中和高中的各门课程都有些教学的经验,找个这样的工作应该不算难吧! 然而,仔细一问,人家要的是师范类,即便不是师范类,也要大学是相关专业的。比如说,招收物理老师的,就要大学是物理专业。虽然沈冰在大学里也学物理,可是人家招人单位不要。要专业对口,问题是没有一个补习学校补习生物专业。 “你还能教什么?”有个招聘老师问她。 “英语行不行?我有出国考试的成绩,要是需要的话,我下午可以拿过来。”她说。 “这样啊!”那位中年女老师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培训学校,那边也在招收老师,也许更适合你!” 沈冰感激不已,对方给了她一个地址。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沈冰不停地道谢。 “你能想着靠自己学的知识挣钱,已经很难得了。”女老师笑着说,“祝你成功!” “谢谢您!”沈冰道谢,就离开了。 走到出口附近,她看到有个招收兼职翻译的,人家正在吃午饭,她走过去询问。 “我们给你稿子,你按时把翻译文交过来,按照字数付钱!”对方说,“不过,你要先免费给我们做一篇,等我们这边的老师审核通过了,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你活。” 沈冰答应了,就领了一篇稿件,答应对方周一交稿。(~西陆-文学~ xiluwx.com) 走出人才市场,已经一点了,她这才感觉到饿,就去了对面的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面,吃完回到宿舍睡午觉。 宿舍里没人,薛丽明天才回来,沈冰就锁上门睡了。 一整夜没合眼,再加上天气热,一闭上眼就睡熟了,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的手机响过了,是罗逸辰的电话还有短信,可是她没听见。 罗逸辰一个人在医院里躺着,他想要见她,想要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睡着。可是,他知道父母下午就到医院来,因此,也不敢再让沈冰过来了,只好给她打电话来慰藉相思,而她根本没有接。 她真的要离开了吗? 因为太累,沈冰整整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醒来。 宿舍里还是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吃些什么东西,算了,还不如吃方便面好了。是啊,为了存钱,从现在开始就得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她一边吃饭,一边在网络上搜寻房屋出租的信息。 单位周围的房子,出租的基本都是一套套的,价钱也果真不是她可以接受的。这种事,还是急不来,慢慢找吧。不过,首先得把房租准备好才行。 吃完饭洗了澡,她就赶紧拿出今天接到的那个翻译工作的测试稿件,开始翻译起来。 与此同时,身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正在家人的陪伴下养病。 很多东西,在我们出生之时就已经决定了。在我们成长之时,不管多么努力,那些和自身基因同时产生的东西,却是无法改变。正如此时,一个人要在两人宿舍里吃泡面、熬夜赚外快,而另一个人,则是躺在空调的高干病房发呆养病。两个人的差距,其实远超过了这时的两人宿舍和空调房。 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不管我们怎样欺骗自己,它永远会给我们展示最真实的一面。因此,当某人深刻认识了自己的处境之时,就开始努力改变了,即便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像他那样的生活富足,却也在用自己的双手去得到最好的。 她知道他在找她,却还是删掉了所有的来电记录和短信。当眼睛疼的时候,她就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雨停了,空气很新鲜。她知道他在哪里,却再也不能见了。 医院里,罗逸辰的双胞胎堂妹在陪着他,可是,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叽叽喳喳,根本不知道里面那个人在想什么。 罗逸辰以为她第二天会来医院看他,可是等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她都没有出现。 到了这时,她的意愿已经很清楚了。 他想起她说他对待她的做法让她心疼、让她失去了尊严,当他想见却见不到她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她的心情。 其实,爱情双方的平等与否,是会转变的,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沈冰在工作间隙进行着自己的翻译工作,虽然钱少,却也是个积累。而那个语言学校,也给她提供了一份兼职的工作。于是,她在做着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在语言学校里给那些中学生们担任英语听力老师,以及她的翻译工作。这样一来,她的每一天都很忙碌,更加没有时间和罗逸辰见面。 至于赵海延,早就被沈冰说明了心意而分手了。为了这件事,如雪还在罗部长夫妇面前说过几次。有了兼职工作后,沈冰只有和廖飞见过面,她在内心还是很喜欢廖飞的,当然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办公室的工作,对于沈冰来说并非一帆风顺。 朱老师喜欢打羽毛球,因此,实验室的每一个人都买了球拍,甚至还建立了一个公共基金来购买羽毛球以及支付场地使用费。刚开始的几周,沈冰也陪着去了,可是,她对这类体育项目实在是不擅长,和他们玩过几次之后,也就没了兴趣,便不再去了,球拍也被她放到床底雪藏了起来。于是,每周二、四的晚上,当别人都去打球的时候,她就在实验室里加班。加之,她白天基本都在医科院那边,来到办公室也是到处跑着找领导签字报账,和同事们也就淡淡疏远了。只有在每周一早上开组会的时候,她才会知道别人都在做什么。而她这个人执着的个性,又给她惹了麻烦。每周一,只要朱老师在,实验室就会开会,大家轮流做工作汇报,并且每周都有一个人做文献报告。{ WWW.xiluwx.com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提问题或者给报告者一些建议,而沈冰,她知道自己没有坏心,也是很认真地思考问题,给别人意见,结果每次等她说完,就会瞥见朱老师阴着脸。朱老师本来就不是很白,脸色一阴之后,那张脸就像是雷雨天一样吓人。每次一看见朱老师那样,她就不敢再说话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忘记罗逸辰的提醒呢?明明知道每一个人做的课题都是朱老师的设计,这样提问题,不是很惹人讨厌吗?可是,难道看着问题却不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沈冰渐渐感觉自己开始被边缘化了。 而随着工作的深入,她对于朱老师那种“只需要你们的手不要你们的脑”的主导思想产生了异议。这也让她自己开始有意识地远离实验室的核心。事实上,朱老师这种主导思想并非他的首创,沈冰就自己那些在重点研究所的同学说过,那些海归的老板们,就喜欢对学生和工作人员说这种话。也许,对于那些老师来讲,招收一些人来实践自己的思想很正常,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尽快出成果。因为每个海归老板到了新岗位,在享受着优厚待遇的同时,也有很大的科研压力,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出成绩。可是,对于学生和年轻工作者来说,长期不动脑,吃亏的是自己。毕竟这些人都还年轻,都处在事业的积累阶段,只要将来继续从事这项工作,就必须学习,而动脑是非常重要的学习过程。沈冰想要继续发展,所以她不能接受这种让自己当机器的思想。 每一个新人在进入工作环境后,关心的只有两件事,工资和职称。其实,这两件也是一件事,都是为了涨工资。沈冰知道自己压力很大,她和郑华还一起谈过这个话题。所里和他们同等学历的人太多了,光是本实验中心就有二十几个,而所里每年升职称的名额极其有限。在这有限的名额面前,只有秉承一个原则才不会惹来非议,那就是按资排辈。其实,很多单位都是这样,不是哪一个。 因为升职压力很大,再加上所里的老板负责制,像沈冰和郑华这些年轻人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就由他们跟随的那个老师决定。而朱老师明确跟他们说,不会为了他们的升职问题而去找领导,也不会为他们争取什么,这让他们很是不安。 沈冰在工作上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虽然上班才两个月,她却已经很累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职场会是这个样子,她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做好分内事,认真学习就好了,却没想到人际关系这样复杂。每次在实验室受了冷眼,她就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可是,她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 要是还能像过去那样和罗逸辰相处,简单的相处的话,也许,她就会把自己这些困惑和无助说给他听,让他给自己出主意。可是,她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而事实上,自从在罗逸辰住院的第一夜陪过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周末去他家见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很客气地应付着。罗部长嘴上不说,可是看着两个孩子关系变得冷淡,他的心里也是谜团重重。更让罗部长不解的是,从医院回家后,罗逸辰也不怎么和姚静见面了。谭桂英问起儿子原因,罗逸辰总说是工作太忙,没有很多时间。 当然,沈冰也知道了罗逸辰和姚静的事,只不过,她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意见。为了避免和罗逸辰见面,她也减少了去罗家的次数。过去是每周末都过去,现在,她隔一周去一次,周六晚上过去,周天早上就离开了。 而这段时间,罗逸辰的确是很忙。出院后的那一周,他就跟着徐省长出国参加了一个经贸会议,然后就是跟着中央的一个经贸团去了几个国家,整整出去了两个星期。 出国前,罗逸辰也没有来得及找沈冰告别,只是给她发了条短信,同样地,没有她的回复。即便如此,出国以后,他都会在她睡觉前给她发短信说晚安,尽管两人有着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差。 每一次看见他的短信,她就会陷入矛盾的边缘。一方面告诉自己要远离他,另一方面却因他的关心而感觉幸福。 不管自己如何抗拒,内心的真实感受总是骗不了人。 就在罗逸辰走后,沈冰终于找到了房子。原来,在距离单位四站路的地方有个新落成的青年公寓大厦,全都是小户型,不光有出售的还有出租的。沈冰根本没有钱买,可是,要说是租的话,还是可以承受的。何况,她还通过兼职赚了些钱,不够的,可以问同事借。 于是,沈冰趁着上班的空当,偷偷溜出去看了那边的房子,最终给自己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 看房子的时候,正好谭鸿宇找她,她却没有说自己在租房子。 谭鸿宇没有别的事,就说他要出趟远门,临走前让她来践行。 这段时间因为各方面的压力,沈冰觉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和谭鸿宇吃个饭,也许会轻松点吧! 说是让她践行,谭鸿宇却是在自己家里下厨,沈冰到的时候,他正在准备材料。 “我来帮您吧!”她觉得坐在那里等着吃也不好,就主动提出帮忙。 “不用了,你就坐在旁边陪我说话好了,我可是专业的。”谭鸿宇一边做着,一边说。 “真的?您不是骗我吧?”沈冰一脸不相信。 “丫头,我骗你干什么?当年,我从家里出去没地方待,就去饭店里打工,那段时间跟着后厨的师傅们学了些。”谭鸿宇很平静地说。 “离家?为什么?”沈冰问。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您可以当做没听见!”沈冰赶紧弥补错误,笑着说。 谭鸿宇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他停顿了片刻,又说:“看着你好像不太精神,最近很忙?” “是有些忙,没休息好!”沈冰说。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谭鸿宇这个人很随和,虽然有些不着调。也许,让她感觉放松的,是他和罗逸辰的那些相似点吧。也许,她一直都是在想着罗逸辰的。 “辰儿好像要升职了,他们办公室的主任要调去财政厅做副厅长,辰儿要顶上那个位置了。”谭鸿宇的语气依旧平静。 “是吗?那可要恭喜他了!”沈冰笑了下,说。 看来,他的婚姻和事业完美结合的效果开始显现了,她想。 “你真的想和他分开?”谭鸿宇问。 “不是想不想,是早就分开了。”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伤悲,尽管她在努力掩饰,他还是听出来了。 “他是不是和你联系了?”谭鸿宇问。 她“嗯”了一声,又说:“反正他的事早就定好的,谁都改变不了。” 谭鸿宇叹了一声,她也沉默了。 “丫头,要是和他永远分开,你会后悔吗?”谭鸿宇问。 “您是在劝我给他当那个吗?”沈冰笑了。 “像你这么自尊心强的女孩子,怎么会愿意当情人呢?你要是愿意的话,就不会做兼职了。”谭鸿宇说。 沈冰没想到自己做兼职的事被谭鸿宇知道了,惊讶不已。 “既然缺钱,干嘛不来找我?我又不会找你要利息!”谭鸿宇道。 沈冰笑了,说到利息,她就想起那时候为了那几件衣服而被罗逸辰要挟着同居的事。唉,不管做什么事,总是摆脱不了他的影子,总是忘不了他。 “要是您不要利息的话,我就更不敢借了。”她笑着说。 谭鸿宇淡淡笑了,问她:“你想要钱干什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她只好实话实说了,谭鸿宇听罢,笑道:“姑娘长大了,知道给自己找个小窝了。要不要把钥匙给我啊?” “给您干什么?我不会把钥匙丢了的!”沈冰不解,说道。 “你难道不想他过去吗?”谭鸿宇道。 沈冰脸红了,说道:“才不要呢!” 谭鸿宇看着她的样子,笑了。 就在谭鸿宇和沈冰聊天的时候,沈冰接到了罗逸辰的电话。 她不想接,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谭鸿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停下手中的活,对她说:“你不觉得该给他一个机会吗?也许,他也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沈冰望着谭鸿宇,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的严肃。 “给别人机会,实际上也是给你自己的!”他说。 沈冰不知道是不是谭鸿宇说到了她的要害,还是自己也想要和罗逸辰重新开始。如果说,他真的想要努力一次,她为什么要放弃他?放弃彼此的希望? 可是,她依旧不愿意接听他的电话,任由手机铃声响着。 谭鸿宇见状,也许是忍不下去了,就把她的手机拿到手里按了接听键。 此时罗逸辰刚刚送徐省长回了家,自己正在回家的途中。因为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他就很习惯性地找她,却没想到她依旧那样冷落他。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那一刻,他的心跳加快了好几拍,却说不出话来。 人就是这样,长久想着和某个人见面说话,可是,真正到了眼前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说什么,此时的罗逸辰便是如此。而电话那头,谭鸿宇在按了接听键后,直接把手机塞到了沈冰的手里,沈冰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一言不发。 站在一旁的谭鸿宇看着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见沈冰这样呆呆的,把她手上的手机夺了过来。 “回来了?”谭鸿宇问外甥。 罗逸辰没有料到是舅舅接的电话,没有料到沈冰竟然和舅舅在一起,他有些措手不及了。舅舅说要追求她,不会是真的吧? 不对,会不会又像那晚上一样呢?罗逸辰啊罗逸辰,你不能再犯错了! 于是,他很平静地说:“正准备回家!” “那就别回了,到我这里来吧!正好,我明天要出门,你过来陪舅舅喝两杯!”谭鸿宇道,只字不提沈冰在自己家的事。 “好啊,你在哪里?”罗逸辰问。 谭鸿宇便说了地点,挂断了电话。 “他等会就到了。”谭鸿宇说,“你是准备留下还是离开?” 沈冰抬起头望着谭鸿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谭鸿宇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像是看着过去的一个人,只说:“为了一个机会!”说完,就转身继续准备大餐了。 机会? 沈冰当然不知道谭鸿宇所谓的机会是什么,却是知道对自己而言的那个机会。只是有个问题,她和罗逸辰,到底该怎么做? “您说他要升职了,是吗?”沈冰问。 “是那样。只不过,你也应该明白,很多东西,在你没有切实拥有之前,都不能说肯定的话。”谭鸿宇道。 “难道还会有变化吗?”沈冰问。 她希望罗逸辰可以一帆风顺,希望他不要经历什么打击,因此,她当然害怕他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一点,他,需要你支持!”谭鸿宇说。 “我什么都做不了。这句话,您应该跟姚静说的,只有她——”沈冰说。 “丫头,当一个人在战斗的时候,他是孤独的。如果有一个人在身边,哪怕只是说一句鼓励的话,都会让那个战士有勇气冲锋!辰儿他面对的,或许是你想象不到的困难。你要是想让他走到你的身边,就要做那个鼓励他的人。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到。至于姚静嘛——”谭鸿宇叹了口气,“辰儿自己心里清楚,只是周围的那些人不知道而已。” 沈冰不知道谭鸿宇究竟对姚静了解多少,而他所说的‘那些别人不知道的’是什么。 “他过来还要一会,你自己好好想象,是走还是留!”谭鸿宇说完,就开始把准备好的菜挨个下锅了。 沈冰靠着餐台站着,望着窗外。 谭鸿宇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而罗逸辰,正在路上—— 卷一 吻 到 心 痛 吻到心痛 沈冰忐忑不安着,望着窗外逐渐升起的暮色,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WWW.xiluwx.com } 要是不走,等会罗逸辰来了,她就更加没有勇气走了。可是,她还是想见他,光明正大地见他。 他走了这段日子,是不是瘦了?是不是忙着工作,都没有好好休息?她的心里想这个想那个,越是这样想,要离开不见他的那点决心就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谭鸿宇在厨房里悠然自得地准备着三个人的晚餐,他知道沈冰肯定不会走,也许正是这样,他根本不着急,反倒是欣慰的很。 在沈冰做着剧烈思想斗争的时候,门铃响了,她抬起头,紧张不已,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谭鸿宇听见了门铃声,听着它响了好一会,心想,这丫头怎么还不去开门?不行,必须让她开门,要不然可就没意义了。 因此,谭鸿宇就假装没听见,等待着沈冰的反应。 沈冰站起身,缓缓地走向门厅,颤抖着手按开了对讲器。她看见了他,那只手要去开门,可是怎么就是按不下去。 他一直站在楼下等着,抬起手臂看了下时间,心里还奇怪怎么不开门。她看着他这样着急,用力按下了开门键,他还是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就走进来。可是,她紧张地不行,好像那扇门里随时都会跳出来一个什么一样,心脏也悬了起来。 他很快就要进来了吧!她赶紧跑到门口,按开了门。 门缝逐渐变宽,她抬起头往外望。 而他已经站在门外,一只胳膊靠着门外的墙壁,正在往旁边看,转头之间,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 这一幕,在他们相识以来不知重复出现过多少次。只是这次,两个人的心情更加的激动。她颤抖着嘴唇,甚至感觉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那样呆呆地望着他。而他,似乎从一看见她的那一刻开始,旅途的疲惫全都消失。他的表情,也从木然变得有了活力,不知是该笑还是什么。 在她发呆的时候,门突然大开,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怀里。他不知自己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重逢,也许有过,但是想象当中的她还是这个样子吗?也许就是这样,她一直都是这样呆呆的。 她的两只手停在空中,在他结实的拥抱里,她不知是该抱住他还是推开。 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生怕一松开她就会走掉一样,两只手在她的背上游弋,下巴在她的脸颊上磨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一刻,时间停止了。 她的双臂,缓缓向他靠近,想要拥抱他,再也不松开,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到他的时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就涌了进去—— “请进吧!”她推开了他,拉开门,低着头说。 他愣了片刻,却还是舒展了面容走了进去,关上门,脱下鞋。 “舅舅,真是难得啊,你还要下厨?”他一走进屋里,就跟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大声说道。 沈冰把他的背包放好,去给他倒水。 “那是你今天运气好!”谭鸿宇对外甥说。 “请喝水!”沈冰把杯子端给罗逸辰,说道。 “谢谢!”罗逸辰的语气很平静,极为客气的样子。 沈冰听着他这样,心里难免伤痛起来。{ WWW.xiluwx.com }而罗逸辰则转过身跟舅舅说话,没有再理她。 她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梦,同此时他的反应比较起来,也许她刚才真的做梦了。她在心里叹息,却换上笑容,对谭鸿宇说:“叔叔,我来做吧,你们聊天?” 谭鸿宇看着沈冰,又看看身边假装平静的外甥,心想,现在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待着也许会很尴尬,还是自己出马吧! “好啊,那就劳烦你了。材料我都备好了,你看着组合!”谭鸿宇解下围裙,就揽着罗逸辰的肩走了。 沈冰将围裙给自己系上,回头看着罗逸辰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舅甥二人走到谭鸿宇的会客室,谭鸿宇拿出两罐啤酒,递给外甥一罐。 罗逸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 “你们两个好像都很喜欢这窗子啊!”谭鸿宇说,“要不要我给你们送一套?” “你这是提醒我有多穷吗,舅舅?”罗逸辰说道。 “那丫头,[百度搜:书名+]拼命打工存钱,说是为了租房子。我说借钱给她,她还不要。看来,我应该直接把房子送给她!”谭鸿宇说着,瞥了外甥一眼。 罗逸辰没有想到沈冰竟然真的为了他那句话而拼命,那个笨蛋,怎么这样?明明工作就很累了,还要出去打工,这家伙怎么—— “哎,我这边有家公司要投标惠通大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谭鸿宇道。 “听说很多公司在准备竞标,你那公司有基础吗?”罗逸辰问。 “有,那家公司也是上半年收购过来的。你应该有办法吧!”谭鸿宇道。 罗逸辰想了想,说:“明天上班了,我看看。不过,我可不能给你打包票。” “多使点劲,舅舅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事成后,我给你和那丫头送一套婚房,保证比你妈给你准备的那套还气派!”谭鸿宇拍着罗逸辰的肩,说道。 “你手上不是还有高速公路的项目吗?怎么还是没赚够?那个项目,财政厅可是拨了不少钱过去,已经超过预算了。”罗逸辰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实中出现的问题,哪里是你坐在办公室里猜得到的?”谭鸿宇道。 罗逸辰坐在沙发上,说:“小舅,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吗?” “什么?”谭红道。 “你和陆书记的儿子,都把省里那些大的建设项目瓜分干净了,让别人怎么活?”罗逸辰道,“那个人就不说了,你稍微注意一点。你也知道,这种基础项目最容易出问题。审计这边,想想办法倒也没什么,就怕工程建设有质量问题,万一被人抓着不放,你花多少钱都摆不平。” “好小子,这一把手还没当上,就开始给舅舅上纲上线了?”谭鸿宇道,“你们政府部门给那些国企解决了多少麻烦,不管怎么赔钱,你们都给找活路。我们这些民企要活,还不得靠着自己?我们饿肚子的时候,你们还会看得见?再说了,要不是有我们这帮人,你们政府官员的收入哪里来?” 罗逸辰看着舅舅,叹道:“舅舅,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谁都不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万一你栽进去怎么办?你这么多年辛苦积累的一切,不就打了水漂吗?” 谭鸿宇笑着说:“你以为我像你们这些当官的一样啊?我自己拼打得到的,就算是没了,我也不后悔。本来我就是什么都没有的,还怕什么?大不了再从头开始!你呢?能做到我这样吗?” 罗逸辰笑了,说:“你这样疯狂的人生,我可是没勇气尝试!” “能舍得下一切,才不会被俗物牵绊,做人做事,才能洒脱!”谭鸿宇说。(~西陆-文学~ xiluwx.com)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禅机了?” “慢慢学着吧,小子!”谭鸿宇道。 罗逸辰笑了。 “不过,你和我不一样啊!我是家里的废柴,没有人对我有寄托,不像你。”谭鸿宇看着外甥,见他一脸沉重,问,“你和姚静,真的是要结婚?” “我正在想办法。”罗逸辰饮了口酒,说。 “要我帮你做什么?”谭鸿宇问。 “暂时还不用,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罗逸辰笑着说,“还有啊,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房子,给我准备着,我可没那么多钱买。” “没问题。”谭鸿宇道,“只不过,我可不会送给你,要送,也是送给那丫头。要是哪一天你把人家不要了,人家姑娘可不能净身出户啊!” 罗逸辰笑了,没说话。 “你要是真的打算和姚静分开,恐怕,会很难!”谭鸿宇严肃起来。 罗逸辰点点头,说:“这段时间,我也好好想过了。你说的对,凡事要靠自己努力。我知道该怎么做。” 谭鸿宇看着外甥,就听他说:“不过,到时候我一无所有了,你可别忘了给我赏口饭吃,别把我饿死!” 罗逸辰说着,笑了,谭鸿宇拍拍外甥的肩,不语。 “那丫头,也是在努力着。”谭鸿宇说。 “好像,大家都在变!”罗逸辰叹道。 谭鸿宇看着外甥,突然说:“舅舅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罗逸辰不解,望着舅舅。 沈冰在厨房里忙着,她的厨艺不精,总是把谭鸿宇准备的美味料理给糟蹋了。结果,把自己搞的满头汗。 “我来吧!”突然,罗逸辰的声音在她耳畔传来。 她回头,难堪的笑了下,说:“我做的不太行,就怕——” “这是准备什么菜呢?”罗逸辰走过去,让她把围裙解下来,自己则把剩下的食材观察了一番,就开始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 她站在他身侧,他要什么东西,她就以最快的速度给他,虽然她对这个新厨房不了解。而那个主勺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关注她的愧疚之意,尽力弥补她的过失。 沈冰不解,他不是和舅舅聊天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舅舅呢?她这么想着,偷偷回头往外看,却是连谭鸿宇的半个影子都看不到。 难道说,谭鸿宇他—— “哎——”罗逸辰叫了一声,回过头,她听到他叫自己,赶紧转过脸。 “什么事?”她问。 “没事!”他想了下,又转过头继续做菜。 厨房里偶尔传出的说话声,就是他让她做什么的,其他根本没有交流。而沈冰,对于他的速度和技术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家伙,竟然这么厉害的!为什么那时候非要我给他做?她心想,不禁有些冒火,因此也就将自己的这种愤怒反应在了行动上。 而他也感觉到了她的生气,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不过,她这样的表情,让他笑了。 “你笑什么?”她说。 “我笑某个笨蛋,明明水平不行,还要班门弄斧!”他说。 “哼,你既然这么能干,干嘛以前老要让我给你做?早知道你这样骗我,我还不如毒死你算了!” 他停下手,转过脸看着她。 她正撅着小嘴,气呼呼地看着外面。 突然,他钳住她的后脑,对着她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上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显然是没有心理准备的,两只手在空中乱舞,“呜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穿了出来。 他好想吻她,此刻,却不知是该怎么做了。 她的两片嘴唇,被他吻得疼了起来,不得已,她被迫松开了防御,让他的舌滑了进去,与她的翻搅起来。 多少个日夜,他是那样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吻着她的感觉。而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被他吻的情形,包括在梦里。 此刻,双唇相接,便将压抑在内心的火热全都释放了出来,似乎不能从这热情中将自己解脱。 她的大脑竟然空白了,身体也失去了力量,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似乎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狂乱肆掠,似乎要将多日的思念全都找回来。而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更让他难以自持。 好难受,身体好像被他点着了一样。他的手,碰到哪里,她就感觉哪里热。虽然隔着衣料,她却感受到了来自他掌心的热量。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要不然,那些决心就全都要被他给抹灭了。 她猛然间推开他,喘着气望着他。 他也失神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沈冰,我——”他开口。 “别说了。”她低下头,赶紧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心里再度被空虚笼罩。 他的速度还是挺快的,等他做好了将饭菜端上餐桌,却依旧不见舅舅。而沈冰,还坐在客厅里红着脸低着头。 舅舅去了书房,罗逸辰就对她说:“舅舅在书房,你去叫他一下!” 沈冰听见他对自己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站起身往谭鸿宇的书房而去。 “叔叔,饭菜好了!”她敲门,说。 谭鸿宇正在办公,听见她说,就应了一声。 “丫头,手艺不错嘛!”谭鸿宇一看满桌子的菜肴,笑着说。 “不是,不是我做的,是,是——”沈冰赶紧否认,望着罗逸辰,又赶紧低下头。 谭鸿宇笑了,让罗逸辰把啤酒拿过来,说:“本来呢,今天是要让丫头尝尝我的手艺的,没想到让这小子搅了局!” 罗逸辰看着沈冰,她脸上还因之前那个吻而泛着红晕,如果这不是在舅舅家,估计他就会控制不了局面了。 沈冰一直不说话,听着舅甥二人闲谈。 晚饭后,沈冰去收拾碗筷了,罗逸辰似乎在等着她。她收拾完出来,就跟谭鸿宇道别了。 “叔叔,谢谢您的晚饭,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说。 “舅舅,我也走了,等你出差回来,再找你!”罗逸辰也起身告辞。 “那件事,你别忘了!”谭鸿宇嘱咐外甥。 “我记住了,有消息了,我直接找你!”罗逸辰说。 谭鸿宇点点头,就对沈冰说:“天晚了,让他送你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沈冰看了罗逸辰一眼,想起之前在厨房里的情形,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现在不算太晚,我打车就好了。叔叔,您照顾好自己!”她说。 罗逸辰知道她还在抗拒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先走了出去,沈冰也走了。 谭鸿宇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叹气。 走出大楼,沈冰就往小区门口那里走,他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她站在那里,不敢回头,她害怕自己会放弃原则,再次和他在一起。 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 “我们,还有机会。不要这么快就放弃!我不想放弃,你也不要!”他说。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的力量,她又何尝不想和继续,只是,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继续了。 月光下,两个人静静地站在路灯下。 沉默了许久,她转过身,望着他。 “你这个白痴,干嘛把自己逼得那么苦?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说。 “你瘦了!”她说。 他淡淡地笑了下,说:“你也是!” “你不是说我瘦了也没用吗?反正都是嫁不出去的!”她说。 “呃,那是!我想,除了我,你是不能嫁给别人了!”他笑了笑,说道。 她突然感觉好悲伤,心上的伤疤再次被他揭开。 都说,伤害自己最深的那个人,往往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果真是如此。 他明明知道两个人是不可能了,却还要说这种话,给她无望的未来。 沈冰啊沈冰,你还要继续过去的路吗? 她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笑了下,说:“要是请你送我回家的话,会不会收我钱?我现在很穷的,要是打车的话,就连方便面都没钱买了。”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在怀里,说道:“我想,要是只吃方便面的话,我还是养得起的!” 她抬起脸,望着月色下熟悉的面容,心里又痛却又温暖。 从谭鸿宇住的小区驶出的车子上,沈冰时不时地望着窗外,偶尔又看着身边的罗逸辰。而他,总是在等候红灯的时候,握住她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 卷一 酸 涩的欢 爱 酸涩的欢爱 车子缓缓地向延平路的驶去,沈冰望着罗逸辰。[ 都市*文学 WwW . ]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她知道已经快到那个院子了,心里越来越紧张。 一旦和他回到那个房子,两个人就会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她的心中,既渴望,又害怕。 不行,不能跟他走,要不然,真的就分不开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说:“我们,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看了她一眼,从她闪烁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犹豫。 舅舅说的那个主意,罗逸辰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很清楚眼下的情势,要是他和她真的有了孩子,那么对于她就是一辈子的伤害。 听她这么说,他便笑着说:“你怕我了?” “谁说的?我干嘛要怕你?”她倔强地说。 “那你干嘛不去我家?”他故意说。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这么晚了,我要早点睡。你干脆送我回宿舍,我也不要和你去哪里坐着了。”她看着他说。 “不能直接回答问题,只有一个解释,你知道是什么吗?”他问。 “谁说我没有回答了?”她有些心虚,却又不愿让他看出来,便问,“解释是什么?” “很简单啊,说明你心中有所图。说,图什么呢?是不是图色?”他故意让她难堪,想要看她局促的模样,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见她那样了。 “去死,我图你个鬼!赶紧停车,我要下车。和你在一个空间多待一分钟都能让人窒息,受不了了!”她说着,还打开了窗户。 他哈哈大笑起来,却是不停车。 “罗逸辰,你听见没有?赶紧——”她大声道。 “好啊,让我停车也可以,除非你听我的话,否则,今晚我就不停,一直到车里没油再说。怎么样?这油呢,是下午才加的,你可以算一算,我们估计开上一整夜都不能耗干。怎么样?”他说,神情极为得意。 她气得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他。 真是的,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这段时间,还以为他能变得正常点,没想到还是这模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根本没有一点办法还击。唯一就是一招——顺水推舟,看这家伙还有什么招数。 “好啊,那你说,我听着。”她做出一副乖乖的样子,说。 正好是个红灯,他停了车子,看着她,说:“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她认真地听着,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说:“之前,某人不让我亲,我还没过瘾呢,我想亲你。” 脸皮怎么这么厚?什么叫没过瘾?难道我就是让你过瘾的吗? “好啊,那你亲吧!”她这么说,其实就想着在他亲她的时候,狠狠咬他一下。 他笑了,红灯停了,他就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就要进了他住的那个小区,她大叫起来。 “你干嘛要开进去?不是说了送我回去吗?” “哦,原来你是喜欢在车里啊!几天不见,你倒是胆大了许多嘛!我喜欢!”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WWW.xiluwx.com } “喜欢你个头!你个妄想狂!”她说,可是心里忐忑不已。 他“嘿嘿”笑了,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痞子样。 “虽然你这样大胆,我很喜欢。只不过,车里地方太小,我喜欢在大一点的地方做爱做的事!”他把“爱”那个字特别强调了下,说的她脸红不已,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晕。 车子缓缓停下了,他先下了车,她却坐在里面不动。 他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她怀里紧紧抱着包包,就是死活不下车。 “你上来——”她说,其实想说,你上来送我回家,可是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上哪里来?是——”他指着她的身体,露出坏坏的笑。 她盯着他,却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的身体靠近她。 “你这个厚脸皮,赶紧走,真是的!”她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往主驾驶位躲,他却一把拽住她,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趁着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将她的座椅放倒,自己的上半身压到了她的上面。 “不——”她大叫一声。 “嘘,你是想给别人现场直播吗?说,要是不跟我回家,我就在这里——怎么样?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他说。 “什么?”她抬头盯着他,问。 “叫车震!”他饶有兴致地解释,“你要是有兴趣,我们改天可以找个隐秘点的地方玩一下,不错吧?” “车——”她简直想不通这个人脑子里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车你个头,我没空和你玩。”说着,她就伸手推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俯首下去,她赶紧别过脸。 他笑了,却是极为无助的笑容,她的余光瞥见了,心中又“咯噔”了一下。 “我们只聊天,要不然,我就不上去。”她还是心软了,说。 “除非你想做点别的什么,要不——”他说。 “打住,你这个恶心鬼。”她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要是不阻止他,天知道他那张嘴里还能出来些什么东西。 他笑了,还是亲了下她的额头,抬起身。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走下了车。 跟在他的身后,她的眼中只有他的背影。 她好想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法那么做。他的那只手,似乎离她很遥远。她抬起自己的手,很是伤心地看着。 “啊——”她大叫一声。 “死丫头,你长得眼睛是出气的吗?大晚上的不看路,摔伤了怎么办?”他抓着她的胳膊,怒道。 “我,”她无法反驳他,本来就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她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没有注意到台阶才险些跌倒的,要不是他一直注意着她,她早就平趴在那台阶上,毁容了。 哼,才不是我的错。都是因为你,要不是想你,我怎么会不注意的?要怪也是怪你!她这么想着,越想越气,抡起双手就朝他打去。 “哎,我说你,狗咬吕洞宾啊!早知道就不管你了,从来都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他虽然生气,可是,想想她总是忍着痛,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就让他心里难受。(~西陆-文学~ xiluwx.com)很多时候,他情愿她能够娇气一点,能够像别的女生那样嗲一些,也好过这样子。 她原本是在生他的气,好想暴揍他一顿,可是,他后面的那句话,让她的心里泛起一种温暖的伤心,鼻头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没有掉下来。 “又怎么了?”见她不理自己,直接往楼里面走,他不解地问。 在他追上来之前,她赶紧抬起手擦去眼泪。等他追到电梯的时候,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电梯门关上,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别过脸去。 两个人一言不发,像往常一样走进了他的家。 房门关上,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好像完全乱了节拍。低着头,不敢看他,而她也看不见,因为他还没有开灯。 “我想你,真的好想你!”他说着,双手扶着她的头,手指**了她的发间。 她听出来他的声音在颤抖,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有一股血用了上来,嘴巴变得好干好干。 好想告诉他,我想你,每个梦里都是你,却是颤抖着嘴唇说不出来。 她的头,被他轻轻抬了起来,她被迫望着他。 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很清楚他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 思念,犹如潮水一般将两人淹没。 很多事不需要计划,很多动作不需要编排,便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 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也踮起脚尖,让自己和他可以结合地更紧密。 两个人像是饥渴了很久一样,舌纠缠着,难舍难分。 他的手,隔着她的裙子覆上她柔软的胸,不停地揉搓着。 也许从第一次吻了她的那时候开始,他就迷恋上了她的味道,不管过去多久都是无法遗忘,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迷恋深入了他的髓血。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缺氧,完全是一片空白,哪里还有精力思考,只有配合着他的索取。 好像这是第一次吻了这么久,他不放开她,臂膀牢牢地圈住她。每一次她好像要没有呼吸的时候,他总是适时的将气息度给了她,将她从虚无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的手,像是有魔法,随着他力道的加重,她的身体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随着他呢还是拒绝他?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遍遍让她离开他,可是,她的身体贴得他越来越紧。 和第一次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躺到了那张大床上,那张和他躺了很多夜的床上。而他的唇,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她,让她彻底沦陷。 等她迷茫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他那双熟悉的被欲望所充斥的眼眸,还有眼中的自己。她知道,自己和他是一样的。 她感到他身体好烫,也许自己也是一样。而他的欲望,是那样的旺盛,也许和自己是一样。 “可以吗?”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改变了本身的声线,显得有些沙哑。 她的脸颊红得发烫,喉咙里却像是卡着什么一样无法出声,也许是因为她感到羞涩。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他却还是沉下身。 当他的膝盖试图去分开她的双腿时,她竟然主动分开了一点距离。 这样一个动作,比任何的语言都要明确,也给了他无限的勇气。 一个挺身,他将自己的欲望深深埋入她的身体。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当他进入的时候,她还是痛的咬紧了嘴唇。 他停下动作,温柔地吻着她的唇,无比怜惜,用舌尖划着着她的唇线。她只感觉唇边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到了大脑,麻痹着她,让她忘记了疼痛。 看着她缓缓睁开眼,他开始慢慢律动。初始时,他的动作轻柔,可是,她的柔软之地紧紧抓着他,好像有什么力量将他往进去吸。 于是,他突然猛烈地冲撞起来。 她的双手抓着床单,别过脸去,嘴唇依旧紧紧地闭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有心事泄露出来。 许久都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是那样的渴望她,好想将自己的爱释放在她的温柔里,却担心她不能得到满足,他只有忍着。 她的通道变得润滑起来,他狠狠地动作几下,然后就缓缓地退出,却不会完全和她分离。每次当他要退出时,她就感觉自己悬在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心里痒痒的,和他接触之地更是奇痒难耐。就在她这样绝望之时,他又快速钻了进去,用力冲到了最深处,每每至此时,那些被她阻挡在喉间的音符就全部飞了出来,在空中连成了动人的音符。她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就更加害羞了,赶紧闭上眼。他看着她这样类似于掩耳盗铃一般的可笑行为,心里忍不住笑,然后就会继续捉弄她。 和她分开以后,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此刻,他的心里是那样的兴奋和满足。于是,这一场欢爱,虽然是由他带动的,却完全成了他取悦她的一个行为。 她的柔软之地变得那样的紧致,牢牢抓着他,不再润滑,却是变得干涩无比,让他无法再继续。他停在那里,稍微动一下就让她痛起来。他只得再次开始吻她抚摸她,让她可以再次恢复。 他停在那里,她却是难受的很,好想让他继续,却又害怕疼。直到他的吻让她一点点放松,让她开始完全接受他。 她微微笑了,抬起身吻上了他。 他欢喜不已,伸手抬起她的腿,她放下去,他又抬了起来,更加深入的进入。 她控制不住,放声叫了出来。 一次又一次,她好像飞上了天空,上去了又落了下来,这感觉,比过山车刺激多了。平生第一次,她有了这样奇异的感受。 当他感觉到她体内那股热流涌出来将他包围,就快速动了起来,幅度超过了之前的每一次。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指甲好像嵌入他的皮肤。 终于,在她冲上巅峰的那一刻,他也将自己释放。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重新和他做这件事,当他的呼吸声在她的耳畔逐渐平静时,她的心里,不知是喜悦还是懊悔。 不管是哪种心情,热泪还是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 “怎么了?”他听见了她低声的抽泣,抬起身望着她。 她没有回答,却是别过脸闭上眼,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控制不住,我——”他擦着她的泪,说。 她只是摇头,他更加紧张起来,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沈冰,我——” “别说了,不是你的错,别说了。”她劝道。 她不想他自责,因为她也想他了,也在渴望他。 当我们爱上某个人的时候,渴望那个人的爱,和渴望对方的身体,往往是等同的。因为,两性之间的爱,往往和肉欲分不开。爱和性,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孪生的。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沈冰,我想告诉你,这些话,我想了好久。”他抬起她的脸庞,凝视着她含泪的双眸。 “我会想办法的,你一定要等着我!”他说。 她笑了,自己抬起手擦泪。 “你又要说什么为我负责的话吗?”她说,“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不想要你负责。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不想,不想你那么为难。” 他愣住了。 他没有想过她是这样看待彼此的关系,这是她的理智还是她的绝望? “不是为了你负责,而是,而是,死丫头,我想要成为一个自由的人,不受他人控制的人。”他说。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果决,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她不同。 “这几天出国,我一直在想,我想要怎样的未来。是这样忙碌着,然后回家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吗?你知道吗?被众人包围吹捧,其实是很孤独的一件事。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即便自己不喜欢,也没有想过离开了这个环境,我可以怎么生活。可是,自从遇上了你,每天看着你,我就好像是看见了未来,我真的对这样的生活上瘾了。” “你只是觉得一时新鲜而已,等你真的离开那个环境,你一定会后悔的。而且,你也无法离开。你舅舅说,你要升职了,是吗?他说,那是个很重要的职位,很多人都无法企及的。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放弃吗?”她说。 他要开口,她却阻止了。 “罗逸辰,一个男人,胸怀远大的包袱很正常,你没必要为了你的理想而感到羞耻。你有了那样好的一个机会去实现你的抱负,何必轻言放弃?我不会怪你,真的,我已经想通了。既然爱你,就该支持你去走自己的道路,支持你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不是让自己的自私拖住你前进的脚步。” “你——” 她傻傻地笑了,说:“没有你,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好吗?” 他搂住她,亲着她的唇。 “傻丫头,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其实,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实现梦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要是像现在这样,我会瞧不起自己的。”他抚摸着她的滚烫的脸颊,说,“现在这样,你知道我有什么感觉吗?” 她望着他,表示询问。 “我感觉自己是在**!”他笑了。 听他说这个词,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都开始卖了,那你给自己标了什么价?看在你今晚表现这么好的份上,要是可以买的起的话,我就买了你!”她笑着说。 “死丫头,真是越来越翻了天!”他大笑着,再次压上她的身。 两个人的笑声溢满了整个房间。 虽然明天是个未知数,可是,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会寻找到方向。 卷一 干 柴 烈 火 干柴烈火 **之后,罗逸辰在她身畔沉沉睡去了,旅途劳顿加上刚才激烈的体力劳动,他也是累的很。沈冰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一直看着他,这个她深爱着的人,她想要离开却又无力离开。和他走向未来,该是怎样的艰难。 她不知道他的工作状况,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关系和背景远比能力重要。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教育的普及,从大学校门里出来的毕业生,尽管大家在学校里考试成绩会有差别,可是,现在的教育体制之下,知识和能力往往存在着很大的距离。所以,处在工作岗位上的年轻人们,谁比谁更优秀,真的是很难讲的清楚。而在分等级的过程中,关系和背景就是极为重要的因素,特别是在政界。罗逸辰有着良好的出身,可是,他和姚静结婚,对于他的前途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已经有厚实的背景了啊! 也许,离开姚静家的帮助,他也可以走出一片广阔天地。他家里人明知道这种状况,为什么还要逼着他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 唉,沈冰她的社会阅历有多少,哪里能知道这里面的深刻含义? 倾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她想起了谭鸿宇说的那些话。她要如何支持罗逸辰呢? 现在,他还没有和姚静解除关系,那样的话,沈冰她随时都会让他陷入难堪的境地,说不定会影响他的计划,尽管她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可是,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长期的计划,是一个需要很久才能实现的目的。那么,在这之前,她能做的,或许只有配合他了。 于是,她小心地起身,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就穿好衣服离开了。 夜色中,沈冰静静地在宿舍楼下走着。躺在自己那张单人床上闭上眼,她却依旧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旁。 半夜里,等到罗逸辰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与失落感再度将他的内心填满。 周末,沈冰搬去了新租的公寓,她只买了一张床,至于烹饪器具,她打算慢慢收拾,先住下再说。 罗逸辰回来有几天了,他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虽然只是简单地问候几句话,却已经是很欣慰了。而沈冰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搬家的事实,即便是星期天去罗家的时候。 姚静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自从罗逸辰那次住院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明显冷淡了许多。她怀疑是沈冰**进来捣乱,可是,自那次之后,她根本没有发现罗逸辰和沈冰还有联系。难道说他们两个已经断了?可是,如果断了,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样冷淡?出国那么久也不给她一个消息,回来了也没有礼物带给她? 罗逸辰回国后的那个周五,就去了姚静家,姚静却没有感觉他对自己有多么热情。 那天去姚静家,罗逸辰才知道姚静爷爷的身体有些小病,老人家不承认自己有病,大家也都没有办法。 姚静看着身边的罗逸辰,虽然对于他不带礼物感到失落,可是因为他一回来就能来自己家,已经很欣慰了,至少,在家人面前,给她保全了面子。 晚饭后和姚爷爷聊了会天,罗逸辰就准备回家了,姚静却说:“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罗逸辰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当着她家人的面,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跟着她上楼了。 “什么事?”他问。 姚静锁上门,痴痴地望着他,他坐在沙发上,装作没看见。 “下周是舞剧的预演,你会来看的吧?”她说。 “我现在还不知道,也许有时间,也许没有!”他随手翻着茶几上放的杂志,说道。 今晚是妈**着他来的,因为妈妈知道他回来后就没有去见姚静,因此,他的心里很是不高兴。在她家里人面前,大家都在假装,私底下就完全没必要了。 “我练了一套动作,你看美不美?”她说着,就开始表演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 “你这是干什么?”他冷冷地说。 姚静正在轻轻地解着连衣裙的拉链,晃动着自己婀娜的身姿。 他转过脸,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罗逸辰,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你为什么,为什么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姚静的声音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表达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他没有回头,说道。 姚静却站在他的面前,强迫他盯着自己,他却闭上眼。 “既然我们要结婚,可是,你看看你,这么冷落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好吗?”姚静抓着他的手。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在伦敦的时候,我做了错事,可是,可是,那也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冷落我不理我,我怎么会——”姚静声泪俱下,想要软化他的心。 虽然和他恢复了交往,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牵过她的手,更别说其他亲密的行为了。这让姚静很是挫败也不理解,明摆着两个人的婚事就是眼前的事了,他为什么还这样抗拒她?而且,似乎他和沈冰也都没什么了。难道他还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即便他不能释怀,她也要想办法。而她自信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对他的诱惑力,所以,她在今天晚饭前就做了准备,要用自己的身体留住他。 “过去的事,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家了。”他掰开她的手,就准备走。 “别走!(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姚静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背,“你忘了我们的过去吗?罗逸辰,你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在这张床上得到我第一次吗?你忘了你当时说的什么?你说,你会为我负责,你——” 罗逸辰的手抖了两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推开她的手。 “你觉得我会在别人的威胁面前妥协吗?”他盯着她说,“姚静,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婚姻是什么。有些事,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天晚了,我走了!你的演出,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姚静站在房中,看着他转身离去。 谈?谈什么?难道他是要分手吗?不行,我绝对不答应!我就不信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即便没有感觉,我也不会让你和沈冰在一起,绝不! 姚静穿好衣服,跟着他走了出去,在楼梯口追上了他,挽住了他的胳膊。 罗逸辰一愣,看着她的笑脸,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刚刚她是那个伤心失落的人。(~西陆-文学~ xiluwx.com) 这就是姚静,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罗逸辰心想,不由得有些厌恶,却还是没有推开她,两个人一起走下楼。 这时,爷爷奶奶以及姚静母亲在客厅看电视聊天,罗逸辰过去向大家告别,姚静则送他出了门,还站在门口对着他的车子挥手再见。 当面具和肉脸长在一起,人就变得那么可怕! 罗逸辰有些逃也似的离开了姚静,开着车子驶出了军区大院。 他看了下时间,现在还不到十点,不知道沈冰在做什么,又打了电话过去。 “忙完了吗?”他问。 她还在办公室准备给学生的课程,因为明天打算搬去新家,只有现在赶紧备课。接到他的电话,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还要一会呢!”她走到阳台上,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感觉。 “你的领导很苛刻吗?这么晚都不让休息?”他说。 “不是啦,你别胡说,是我自己的事!”她笑着说,伸伸腰。 “我过来接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他说。 “我明天还有事,要早起,想早点休息,你也早点回家去吧!” “没事,我在你楼下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回!” 她很想再和他在一起,那一夜的缠绵,的确是让人销魂。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想太过厚颜无耻,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去想他。 今晚,他应该是去姚静家了吧! 唉,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来日方长,何必把事情搞糟呢! 她这么想着,说:“你要是来找我,我就偷偷溜走,去一个你找不见的地方,看你怎么办!” 听她这么孩子气的话,他忍不住笑了。 “死丫头,你还真是把我吓住了,那我就回家去,你要早点回去啊!明晚,可以吗?”他问。 她的脸变得好烫好烫,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 “明天再说吧!”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两只手放到脸颊上摸了下,还真是烫。害怕被别人看出来,她就在阳台上站着吹了会风,让自己平静些,也许就会正常了吧! 周五的晚上,办公室里除了没有约会的人,就是在加班的人。研究所就是这样,正常上班是必须的,加班也是应该的,永远都别期待着会有加班费。 她在阳台上伸伸腰,就返回了办公室。 刚在椅子上坐了没多久,郑华就过来了。 “周一是你的报告,准备了吗?”他问。 “文章已经看了,就是ppt还没有做,我打算周末再做。”她说。 “你带的那个学生,怎么样?我看朱老师对她评价很好。”郑华问。 “挺会来事的,前天还找我问数据怎么处理呢?你说,他们老师不给教吗?”她说。 郑华笑了,说:“你是老师教的吗?还不都是自己找人学的?” 沈冰笑了下,郑华就问她要不要回宿舍。 “我等会就走,还有点事没做完,明天还要搬家呢!”她说。 “搬家?搬哪里去?”郑华问。 沈冰也不愿再备课了,就关上电脑,和郑华一起下楼。 “我租了个房子,想搬出去住。”她说,“过几天我妈过来,出去住方便些。” “也是,咱们这边的住宿真是很艰苦啊!”郑华笑着说。 沈冰陪笑了,又问:“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开心,怎么了,失恋了?” “你怎么知道?有经验?”郑华笑问。 “正好有点!”沈冰笑着说,“要不要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建议?” “说来听听!” “开始一段新恋情,这才是治疗失恋的良方!” “真的可以?” 她苦涩地笑了,摇摇头叹道:“有时候也不行!” 郑华想问一下,却没说出口,他也不想过多打听别人的私事。 “要是你现在有空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六楼的那个小吴,咱们老在一起开会的那个,很帅的,前几次我们一起打球,他还问我说怎么不见你去打球了。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牵个线?”郑华笑着说。 “小吴?”沈冰想着。 那个男生的确是很帅,不光长得帅,身材貌似也很好的样子,羽毛球也打得好,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休息区就老看他打球了,真是帅呆了! “那种帅哥啊?你还是算了吧,根据我的经验呢,凡是长得帅的男生和漂亮的女生,都是有主的,还是别去找打击了!”她笑着说。 “你可别以偏概全,小吴挺好的,也是单身呢!不过,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明天搬家,喊我一声,我帮你!”郑华说。 还没等沈冰回答,他就说:“上次帮你搬家的那个军官,是不是还要过来帮你?” 沈冰知道他说的是廖飞,其实,最近廖飞也出差了,大家也只是偶尔短信联系下。 “他出差了。不过,我只是搬少一点东西过去,不是全都搬的,宿舍我还不想退呢,中午可以过去眯一会儿。”沈冰说。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宿舍楼。 回到宿舍,没有人,她就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可是,刚躺到床上,薛丽和男朋友就回来了。因为沈冰已经关了灯,再加上房子中间的帘子隔得严实,他们以为沈冰不在,就放开了。还没有到床上,就已经吻得七荤八素,甚至都开始直奔主题了。 宿舍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虽然隔壁听不见什么,可是,走廊里还是可以的,薛丽自然也不好意思大声。然而,就那“轻声”的呻吟,都已经让沈冰听得耳朵红红的。 年轻人真是干柴烈火啊! 想想那一夜自己和罗逸辰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唉,丢人死了。不过,幸好那是他的房子,没有人可以听得见,要是像薛丽这样,估计她就可以撞墙了。 她用被子蒙住头,虽然很热,可是,为了让自己远离这种激情的演出,热就热吧! 到了这时,她越来越为自己搬家的决定而感叹了,真是太英明了。等自己搬出去后,薛丽应该会更开心吧,因为这间房子就会属于她了,不会再有人搬进来。 终于,等到帘子那边的战斗结束了,沈冰才把脑袋探出来,真是热死了! 她听见薛丽在说结婚的事,说买房子的事。所里的规定是,女职工没有资格申请住房的,要申请,也只能是租所里的旧房子。而她男朋友博士还没有毕业,连工作都没有着落,哪里有钱买房子? 唉,真是悲哀,现在的年轻人,面对高房价和低工资,对于生活环境,可以选择的余地真是越来越少了。 沈冰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知该作何感想,其实,自己也是一样啊!只是,自己还没有面临结婚的压力而已。真要是到了那一天,该怎么解决呢? 算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沈冰很早起床收拾东西了,薛丽早就知道沈冰租了房子要搬走,就让自己的男朋友帮着沈冰。而沈冰,看着这两人,总是会不自主地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 “你男朋友不来帮你?”房子里就只有自己和沈冰的时候,薛丽的男朋友问。 “男朋友?我还没有呢!”沈冰说。 “那天晚上来的那个,不是吗?”对方问。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沈冰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就主动说别的事了。 搬到了新家,虽然只有大厦本来提供的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就是沈冰自己买的那张床了。 妈妈快来了,她就可以和妈妈睡那张床了。 可是,看着床,她又担心罗逸辰会不会跑来,毕竟,谭鸿宇已经知道她租房的事了,看谭鸿宇的样子,他是向着自己的外甥的,难保他不会泄露她的秘密。 怎么办呢?要是告诉了罗逸辰,他说不定就会来了。可要是不告诉,万一谭鸿宇说了,罗逸辰一定会和她没完没了。那个家伙,不讲理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的。 可是,沈冰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为了让两个人可以真正在一起,现在必须要牺牲一些。因此,周日从补习学校下班后,沈冰去到罗家,也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 从这一天开始,沈冰开始了自己的独身生活,每天一大早起床赶公交车,晚上吃完饭回家,或者回家煮泡面。 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好啊,并不是说一个人没法活的,对不对? 罗逸辰不知道沈冰搬家的事,他更加不知道姚静和她的家人正在密谋什么来针对他。 等待着罗逸辰和沈冰的暴风雨,现在才真正开始酝酿! 卷一 没事献 殷勤 没事献殷勤 周一早上,依旧是办公室的例会,然后每个人各自返回工作岗位。(~西陆-文学~ xiluwx.com)只是这次的例会,并非许主任主持,而是副主任罗逸辰,工作安排也是由他发布的。这样的安排,更是让众人看到了罗逸辰升职就在眼前。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多少的喜悦,对于下属工作上面的挑剔,他也是没有改变。 就是罗逸辰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之时,沈冰在办公室里做着自己的报告。 今天她报告的这篇文章,早在一星期前就发到了实验室所有人的信箱里,包括朱老师。而她也是很认真地准备报告,昨晚一直忙到两三点。可是,今天早上作报告,她发现朱老师和平常一样都是不听也不看,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上网。这个文献报告不是他提出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的态度呢? 在她的感觉里,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即便不尊重,起码也不应该这样视若罔闻啊!这样的态度,完全会打击对方的积极性。沈冰再次犯了错误,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忘记了领导和下属不同。她忘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有理由去拿那点微薄工资,是为了养活自己,而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事业!若干年后,当她遇到一位前辈,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幼稚。 她讲完了文章的内容,瞥了朱老师一眼,心情却是极为复杂。 和医科院合作的课题,只进行了一次的实验,她将初步结果向朱老师做了报告,结果很有问题。她说再试一次,毕竟这次实验的样本量很有限,根本无法得出一个比较可信的结论。可是,朱老师没有同意,让她去做些切片来看看结果。去哪里做呢?所里的实验室都没有那些设备,她问老师怎么办,朱老师让她自己想想办法。整整两天,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当她这样烦恼的时候,罗逸辰来找她了。 虽然上班还不到两个月,沈冰却觉得自己累透了,那种累,不是说睡一觉或者周末休息下就可以缓过来的,那是心累的感觉,是觉得没有希望。 因此,罗逸辰约她晚上见面的时候,她就答应了。虽然自己的情况也和好友韩晓说过,可是,大家都是学生,对于人际关系和社会哲学,都是了解不多的。该怎么办,韩晓也不能给她一个建议。 罗逸辰经历的比较多,或许他可以提供些意见吧!可是,她又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毕竟,他也是很难。 两个人吃完晚饭,就开车去了河边散步。 整个晚上,她都让自己不要去想工作的事。 不想工作,脑子就空了下来,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知道他和姚静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要结婚。可是,她又不好问这种问题,免得给他添麻烦。 无望的等待,原来比完全抛弃要痛苦的多! 一晚上,她总是对他说办公室里好玩的事,谁谁和老公吵架了啊,谁又抱怨公婆啊,都是这些话题。女生在一起,除了聊美容衣装,就是家长里短了。虽然她也和关系要好的同事,比如刘阳说一些实验室的事,可是,这些事都是不好的,她不愿让罗逸辰知道。因此,可选择的话题,也就只能是家长里短了。 沈冰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他对她的观察是那么仔细,从她偶尔的神情中就知道她内心隐瞒着什么难过的事。{ WWW.xiluwx.com }他以为是关于两个人的事,因为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他也没有说。 “你工作很累吗?”他问,他也不愿去想麻烦的事,就跟着她的话题,问起了她的工作。 “还好啦,就那样!”她撒谎道。 “你为什么要去做兼职?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帮你!你没必要那么辛苦!”他说。 她猜想一定是谭鸿宇把她打工的事告诉了罗逸辰,也不再隐瞒,只是依旧瞒了自己租房子的事。 “谁会嫌钱多的?你看看你小舅,那么有钱的,不也是在拼命赚吗?我赚不来太多,就是想尽自己的力量让生活可以更好一点。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现在什么都很贵,工资那么低,我还不得趁着年轻身体好的时候多赚点吗?”她说的也是实情,搬出那个宿舍,的确是让她的生活舒服了些,虽然自己的新家陋如茅屋。 他要启齿,她却没让他说出来,她知道他一定又要说给她生活费之类的话。即便是再穷,她也不愿受他的馈赠。因为她很清楚,一旦他开始付给她生活费了,那么她就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他的物品,至少不能和他平等相处。 爱他,却不愿失去自己的尊严,这是爱情的底线! “我自己没问题的,你别担心。要是实在没饭吃了,再来找你蹭也不晚啊!”她笑着说。 “你这家伙啊!”罗逸辰叹了一声。 她越是这样自力更生,他内心的愧疚也就越深。 是时候该将那件事彻底解决了! 虽然想和她多待一会儿,甚至想接她去自己的房子过夜,他还是忍住了,没有那么做。第二天还要上班,他也不想她太累,就直接开车送她回去了。可是因为他不知道她已经搬家,还是把她送到了单位宿舍楼下。她没有说穿,跟他道别就下车了。 “你回去早点休息!”她说。 “嗯,你也是!” 看着他的车子开出了院子,她又重新从楼道口走出来,去公交车站坐车回去自己租住的房子。 回家的路上,罗逸辰想着她刚刚对自己的拒绝,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悲。身为男人,遇上这样善解人意的另一半,真是上天的优待。可是,正如他希望沈冰可以像别的女生一样娇气些,他也希望她不要把他的和她的分那么清楚。 回到自己的家,沈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淡淡地笑了。 如果有一天可以和他生活在自己的家里,那该是怎样的幸福啊?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地拥有两个人的家庭。那一天,究竟还有多远? 唉,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洗完澡睡觉吧! 等到她回到床上,发现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妈妈的,一个是他的。 她不知这么晚了,妈妈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担心地不得了,她也顾不上理罗逸辰,就给妈妈回了过去。 原来,妈妈为的是下周来省城的事,因为她同事家里出了事,要过去帮忙照看几天,所以可能暂时过不来了。 “妈,那您什么时候来啊?很快又要开学了!”沈冰说。 “等妈妈这边忙完就来,给你做几天饭,让你好好解解馋!”妈妈说。 她给妈妈说了自己租房子的事,这样一来,妈妈不管住多久都没有问题了。 沈冰虽然有些遗憾,却也还是很开心地挂断了电话。妈妈虽然晚来几天,不过,至少家里没出什么事。 接下来,她给罗逸辰打了电话过去。 “你怎么这么慢?害我等好久!”他说。 “我刚到——”她差点就说“刚到家”了,真是好险,马上改口,“刚刚洗了澡,哪里慢了?” “死丫头,你也不能体谅一下啊?好歹我等了你二十分钟啊!真是的!” 她忍不住笑了,这样甜蜜的责备,让她听起来和过去的感觉完全不同。 “切,谁让你等了?你大可睡觉去啊?我又没求着你!”虽然觉得甜滋滋,她的嘴巴却不会说出来。她太清楚他了,太能顺杆爬,她才不要给他机会。 “死丫头,这笔账我可记下了,下一次再好好算!”他笑着说。 “好啊,随时奉陪!” 她一直打着哈欠,他也不再骚扰了,就挂断了电话。 合上手机,躺在被窝里,她的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这一夜,她睡得很熟,可是城市另一边的罗逸辰彻夜难眠。 坐在电脑前,一杯加一杯地喝着咖啡,电脑上那个辞职报告,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回想着自己这么多年走过来的路,真是一帆风顺,一点波折都没有。中学时候成绩不好,可是,高三毕业就被父亲送去英国读书,从英国回来,直接做了徐省长的秘书,之后就是办公室副主任,而现在,他马上就要扶正了。做了省长办公室的主任,只要不出什么差错,今后都会有很好的发展。在这个关键时刻辞职,是不是太轻率了?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掏出一支烟点上。 那天许主任跟他说的话,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回旋。 看来,徐省长的意向是,他罗逸辰要想升官,就必须和姚家联姻。办公室主任,这只是他仕途的开始,今后,今后会怎样呢? 前途真的很诱人,关键是,徐省长的意图和谭家也是不谋而合。可是,难道说不和姚静结婚,他罗逸辰就要平平庸庸过一生了吗? 往最坏的一面想: 要是不和姚静结婚,舅舅们那边就会说不过去。他们会生气,可是,他们不会弃他不顾,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毕竟,时局是瞬息万变的,大人物们做计划,总是会有后备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试试他们的后备计划是什么? 对,就这么办! 他掐灭了烟头,返回书房,将电脑关上,准备明晚回家找父亲谈。不管要做什么改变,先和父亲商量下比较好。 罗逸辰期待着父亲可以支持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情,第二天下班后他早早就回了家,还买了爸爸喜欢的那家烤鸭。 晚饭后,父子俩又在一起喝了几杯,谭桂英看着父子俩这样,也不劝,就只让他们早点休息了。 “爸,有件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罗逸辰说。 父子俩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晚风静静吹来,此时已经是繁星满天了。 “没事献殷勤,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说吧!”父亲笑着说。 灯光下,父亲可以看得出儿子是有很重的心事,只是,会是什么呢?他已经在代理主任的职责了,和小静也在顺利地交往,难道还有别的事? “爸,这个主任,我不想做,也不想和姚静结婚!”罗逸辰说。 父亲看着儿子,半晌不语。 夜静悄悄。 “你想清楚了?”父亲问。 “嗯!”罗逸辰说,“爸,我想用自己的能力来得到那一切,哪怕现在让我重新开始,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父亲的手指瞧着桌面,虽然是藤木的桌面,罗逸辰还是听到了清楚的声音。 “你和小静的事,现在已经是大家的共识。要是你拒绝结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父亲说。 罗逸辰点头,说:“我知道,会得罪一帮人,甚至也许会被排斥。”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父亲不解地问。 “如果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到那一步,我始终是心虚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像您曾经说过的,起初的平台很重要,可是,到了一定的位置,想要继续往前,能靠的一样,那就是能力。爸,我想去锻炼一下自己,如果我真的有能力,不管在什么样的位置,都会干出一番业绩。像现在这样,我总觉得一切都是你们给予我的,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再因为和姚静结婚而获得更多的东西,我会鄙视我自己!”罗逸辰字字清楚,全都落进了父亲的心里。 “你既然都想好了,还问我干什么呢?”父亲说。 “爸,不管您支持还是反对,我都不会改变决定。哪怕是让我辞职离开,我也不会再这样做个牵线木偶!” 父亲盯着儿子,沉默良久。 “你能这么想,我为你感到骄傲!”父亲说,罗逸辰突然惊呆了。 “人,能依靠的始终都是自己。你也学过历史,古代的王朝,每朝每代的开国皇帝都不是草包,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不停的改朝换代的事发生?只有一个原因,祖先再怎么贤明,并不能保证子孙后代都是贤达的君主。难免会有昏庸无能的人继承皇位,这些后代,依靠着祖先提供的机会,却不能发扬光大家族的事业。其实,不光古代是这样,现代也是,这些事,你也看的不少。所以,我支持你的决定,我会给你找机会!” “爸——” 父亲笑了,说:“只不过,要是你将来干的不好,我可不会给你擦**!” 罗逸辰也笑了,说道:“爸,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可是,舅舅他们,怎么办?” 父亲叹了一声,说:“这个是个问题。不过,聪明人都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是你外公?我们会有其他的办法的!” 罗逸辰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快就答应自己,正在高兴,却听父亲说:“你外公和舅舅,毕竟都是自己人,我们都是会为你考虑的。家里的事再重要,我们也不想看着你因此就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要是你家庭不幸福,我们也不会开心。只是,这件事的痛脚就在徐省长那里。你拒绝担任主任一职,拒绝了和小静婚事,就怕会打乱他的部署。要是他因此对你有意见,将来就会有些麻烦。” 罗逸辰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再想别的办法。而且,外公不是说过吗,人都是会变通的。徐省长现在想要联合姚家,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改变主意了。时局变了,人也会变的,不是吗?我就不信他也一根筋缠在姚家!再说了,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打击我,您和舅舅们还会坐视不理吗?徐省长也是个历经风雨的人,绝不会做那种因小失大的事,给自己制造敌人!” 父亲听罢,哈哈大笑,说:“在这一点上,你还是看的远。” 罗逸辰不语,父亲又说:“时局变了,人也都会跟着变,特别是他们那种人!别说是时局变了,哪怕是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改变策略。等着天亮了,什么就都晚了!徐省长会对你有意见是一定的,而他最终会改变他的态度。只不过,我希望是你自己让他改变对你的看法,而不是他迫于时局做出的改变。” 罗逸辰点头。 “以后的日子还长,大家的路,都是要一步一步走的!”父亲说。 看着儿子,父亲的心中略感欣慰,他想告诉儿子,你没让老爸失望,你是个有思想的孩子。可是,罗部长觉得,给儿子的赞许,还是留到以后他干出一番天地再说! “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罗逸辰说。 罗部长点点头,说:“你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跟你生气,这个,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您不是说,你们大家不愿看着我一辈子痛苦吗?我妈他怎么会看着儿子娶个不爱的女人做妻子呢?”罗逸辰说。 父亲笑了,却问:“既然不要小静,那,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这个,不是今晚我们要说的。爸,我再陪您喝两杯!”罗逸辰含糊过去了,父亲笑着摇头。 “你小子!” 得到了父亲的支持,罗逸辰的心中,已经有了底。整个计划,现在才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他会一步步小心走下去。在达成自己目的的同时,争取不要连累到家里人。 有些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他打开手机,看着她的笑脸。 “死丫头,你知道我会失去什么吗?唉!”他叹息着,脸上却是荡漾着笑意。 但愿一切都能顺利吧! 他如此期盼着,她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是一样的心情。 卷一 男 女 之 道 男女之道 很快就到了周末,沈冰邀请了韩晓和白岚来自己租住的房子玩,三个人一起煮火锅吃。(~西陆-文学~ xiluwx.com)虽然天气很热,可是,大夏天吃火锅另有风味。 就在三人热火朝天地流汗时,沈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很不巧的,沈冰去卫生间了。韩晓习惯性地拿起来一看,是个没有写名字的号码,就没有理会,和白岚边吃边聊。可是,手机铃声不停地响。 韩晓拿起来看,又是没名字的号码,不会是刚才那个吧?她也没仔细看啊! “说不定是有紧急的事呢,赶紧给她拿过去吧!”白岚说。 韩晓就把手机拿到卫生间门口,跟沈冰说了下。 沈冰正在里面洗手,开了门,就把手机拿了过来。 “好像有什么很紧急的事,你赶紧接吧!”韩晓说完,就往客厅去了。 沈冰一看号码,是罗逸辰的。因为害怕自己和他的关系暴露,她不敢把他的手机号输入自己的里面,不管是他的哪个的号码,她都记在脑子里。 这大周末的,他没事干给她打什么电话? 就在此时,手机再度唱起歌,她赶紧关上卫生间门。 “什么事?”她问。 “你又在做什么?这么久都不接?” “没什么。你找我干嘛?” 相处这么久了,她好像总是这个样子,感觉他没事找她就很怪异,这让罗逸辰很是火大。 “死丫头,在哪儿?”他问。 “我,我在住的地方。” “半小时后,我就到你楼下,到时候你自己下来。”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完蛋了,要是他去了那边,不就露馅了吗?怎么办? 沈冰连着喊了好几声“喂”,回答她的只有单调的“嘟嘟”声。 韩晓和白岚正在聊着很好笑的事,可是,一看沈冰耷拉着脑袋从卫生间出来,两人都停住了笑声。 “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不会,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韩晓站起身,拉着看似无力的沈冰坐在椅子上。 “你少乌鸦嘴了!”白岚说,可是,她和韩晓一样担心,满脸焦虑地望着沈冰。 沈冰的头突然向后一仰,大喊一声,然后低下头,两只手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脑袋。 “你别这样啊,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想办法啊!”韩晓道。 沈冰抬起头,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望着两位好朋友。 看她们这么担心,沈冰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实情告诉她们,却没说那个人就是罗逸辰,根本没说对方的名字。 “有个人,我们,我们在一起,其实,也不算是交往,就是说不清楚。他家里很反对我们两个,所以,我们都不敢告诉任何人我们两个事。前段时间,我们两个出了点问题,我就搬到这里来了,也没告诉他。可是,他刚刚,刚刚打电话说要去我宿舍楼找我。你们,你们说,怎么办啊?要是让他知道我搬家了,却没告诉他,他一定会没完没了的。我该怎么办啊?”沈冰就这样大致说了下。 两位好友听着虽然不大详细,可是,事情是什么样,基本算是清楚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搬个家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还能为这个跟你翻脸啊?”韩晓说,白岚也点头。 沈冰的表情,真的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如果非要找个描述,那就是樱桃小丸子无奈地跳舞时候的表情。 “你们不知道,那个家伙,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语。一点点不顺他意的,就会在你耳边唠叨不停,直到把你逼疯!啊——我怎么办啊?”沈冰说。 韩晓和白岚对视一下,开始打扫战场、收拾东西,而沈冰则坐在椅子上发愁。{ WWW.xiluwx.com }刚刚乱糟糟的客厅,很快就恢复了整齐。 “哎,你们这是干嘛?干嘛要走啊?”沈冰见两人要走,赶紧站起身问道。 “我们两个就不当这大灯泡了,你啊,还是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吧!”白岚笑着说。 “你们——”沈冰拉着她们两个,自己不是要让她们走啊,是要让她们出主意。 “你和他也不容易,他家里头反对你们,你们自己可不能乱了阵脚。”韩晓握着沈冰的双肩,认真地说,“越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必须要互相支持,要是一个人退缩或者出现不信任,你们都走不下去的。如果你爱他,就好好和他相处,千万别做傻事!” 沈冰长大了嘴巴,望着韩晓。 “男人很多时候都像小孩子一样的,你只要拿着糖哄一哄就没事了。”韩晓笑着说。 “哄?”沈冰不解。 “说点软化给个笑脸,至于别的嘛,嘿嘿,我就不知道了。”韩晓笑了。 “说,你怎么哄你们家陈立文的?哄的跟个顺毛的小猫一样。从实招来,到底用的什么招数?”白岚在一旁起哄,韩晓脸儿飞红,在白岚背上拍了一巴掌。 “好了,别在这儿说我了,你啊,可别太任性了。感情,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护的。你别看陈立文脾气那么好的,也不是说事事都是他让着我,我也老是让着他,要不然,你想想,谁会平白无故受你的气啊?时间短了不一定受,时间长了,人家说不定就走了。到时候,你上哪儿后悔去?”韩晓一副前辈的模样对沈冰说,白岚也在一旁跟着点头支持。 “你租房子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别瞒着他,把你的想法告诉他,把你瞒着他的原因告诉他。他爱你的话,肯定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和你闹翻的。记住啊,千万要实话实说,不能欺骗。明白吗?”韩晓说。 “这样就可以吗?他那个性格——”沈冰虽然觉得韩晓说的很有道理,可还是担心罗逸辰一气之下离开她。 “别担心,没事的。”韩晓说,便和白岚往门口走去。 防盗门关上了,沈冰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 唉,看来只有听韩晓的建议了。 沈冰拿起手机,一看时间,糟了,看时间电话娿,他八成已经到了宿舍楼下了。 好好跟他说,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虽然这样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沈冰打电话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她猜的没错,就在她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罗逸辰的车子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喂,你现在在哪儿?”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不太镇定。 “在你楼下,你赶紧下来!”他说。 “那个,那个,你,我,你,”她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底要说什么?” 她深呼吸几下,“上帝、佛祖、真主”念了好几遍,才将自己现在的地址告诉了他。 “你要是想过来,我去楼下接你!”她说。 他没有问她那个地址是什么,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这个家伙,打工原来是为了搬家?真是的,竟然瞒着我不说。 罗逸辰觉得她是因为他的那些话而搬家的,这让他很开心,可是,一想着沈冰宁可自己辛苦做兼职却不肯对他透露半句,就忍不住地生气。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改变方向,往她的新家而去。 果然,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就站在楼门口的阴凉处等着他。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无袖齐膝的家居连衣裙,白色的底子上印着一朵朵蓝色的小花。(~西陆-文学~ xiluwx.com)头发是盘起来的,只有耳畔的几绺垂下来,偶尔一阵风吹过,那几缕秀发就拂动着她的脸颊,她又把它们绕到耳后。 在他的眼中,她一直就是这样的清新感觉。远远看着她,他竟然忘记了要走路,站在原处露出幸福的笑容。 自己的小妻子,就是这个模样! 就在他这样美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从她身边走过的男人,即便是揽着女伴的,也都盯着她看。罗逸辰不由得生气起来,气呼呼地朝她走过去。 真是的,她怎么可以任由别人这样看却一点都不生气? 沈冰心中一直在想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气得不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因此,当她发现自己的眼前有两只脚的时候,猛地抬起头才看见这两只脚的主人正拉着脸,那张脸,简直要下雷雨了。 果然,他还是生气了!算了,就像韩晓说的那样,实话实说吧! 沈冰这样想着,脸上的肌肉重新调整位置,露出笑脸。 “路上是不是很热啊?我去给你买冰棒!”她说着,就往几十步之外的冷饮店走,胳膊却被他拉住了。 “你干嘛?痛死了!”她大叫着,可是他根本不理会,一直拽着她往电梯走。 虽然楼里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可是,没有人会注意他们,毕竟,这种事在恋爱的男女身上不是罕见的。 进了电梯,他依旧没有松手,一言不发,只是阴着脸。 她没有按楼层,电梯却已经往上走了。 “几楼?你不会按啊?”他没好气地说。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按下了楼层号。 电梯到了她家的那一层,她就往外走,他拽着她的胳膊跟着,现在变成了他跟着的。 开了门,两人走进去,他直接一脚把防盗门踢上。声音太大,她回头看着。 “用手关门,你会死啊?”她的胳膊被他捏的已经麻木了,自然说话也没好听的。 “死丫头,你再说一遍!”他盯着她,说道。 “我就说,你会——”她根本不怕他这样威胁,可是,话还没说完,他的舌就窜进了她的嘴巴。 他松开了她的胳膊,紧紧拥着她,舌在她的口中疯狂搅动。她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也无力推他,两只胳膊徒劳地在空气里乱挥舞。 他的手,起初是隔着她的衣服抚摸的,可是,当他吻得激烈时,手也用力了许多,后来也觉得这样难以解渴,就直接拉起她的裙子,在她的身上揉搓着。 她觉得痛,可这种痛又让她全身的细胞像是触电一般兴奋起来,似乎又在渴望着什么。 不知他这样吻了多久,身体的痛已经消失,嘴唇和舌头却是痛了起来。她没有力量站着,双臂习惯性地攀上他的脖颈,娇柔的身体也贴着他。 他把她的身体抵在墙上,松开被自己蹂躏的肿胀不堪的双唇,他望着她含春的面容,又想要做什么了。 她虽然有些晕,可是,一看他的眼睛,她就知道不妙。赶紧从他的胳膊下面钻出去,气喘吁吁地说:“你,你找我干什么?”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生气的事,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狠狠地盯着她的双眼。 “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说过什么了?”他说。 “你说过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她嘟着嘴。 他气得说不出话,低头叹息一声,又盯着她:“别的男人那么看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注意的?以后,除了在我面前之外,不许做些让别人误会的事,记住没有?” 她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悻悻然地就要推开他。 “回答我!”他命令道。 心里想着自己隐瞒他的事,她也就不再和他杠着了,就答应了他。 他哪里知道她是在应付他,接着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终于到了问题的重点了。 她望着他,两只眼睛不停地眨巴。 “少来这套,说!”他的声音表面他很不高兴,这个,她也预料到了。 “其实,是这样的,这是我自己租的房子。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怕,”她的两只手在他胸前的衬衫上划着圈,低着头轻声说。 “怕什么?”他问,“怕我发现你和别人在一起?” 她猛地抬起头,愤怒地盯着他。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她伸出双手就直接捏住他的衬衫的领口,盯着他,“好啊,你既然觉得我是这种人,那我立刻就出去找个人进来住!” 说完,她松开双手,用力去推他,就要往门外走。 他却将她揽在怀里,不管她怎样挣扎,就是不松开。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罗逸辰,你个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了?我恨你,去死!”她流着泪,用力推他,却是推不动。 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其实,也不是说没受过委屈,只是,过去都是不相干的人伤害她,今天是这个她最爱的人。有人说,我们最爱的人往往会将我们伤的很重,那是因为那个人很了解我们在乎什么,伤害的时候,就会直接往最痛处插刀子。此时,沈冰就这样的感觉。 他却笑了,双手捧着她流泪的脸庞,说了句“傻瓜”! 她抬起眼望着他,哭的更厉害了,直接扑到他的怀里,两只手却是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背。 “啊——你打得好重啊!死丫头,你要谋杀亲夫啊!”他佯装很痛的大叫。 “去死!”她推开他,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好了好了,跟你闹着玩的。”他笑着,把旁边的椅子拉在她跟前,也坐下了。 她转过身,气呼呼地不看他。 “咦,你竟然这么热的天吃火锅啊?嗯,真不愧是你的作风!也不怕热死!”他转换了话题,根本不再提及刚才的事。 沈冰看着他,根本生不出来气了,而他刚刚这一闹,也让她完全忘记了之前那负罪的心情。 “嗳,罗逸辰,”她望着他,轻声说。 “什么?”他看了她一眼,问,兴趣却显然在火锅上。 “其实,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只是想着一切都安顿好了再告诉你。你看我这里,家徒四壁的,也不好意思让你知道,我——”她很明显有些自卑,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而他的笑声,自然也进了她的耳朵。 她没有抬头,他问:“为什么非要这样苦着自己?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我只是,只是,”她望着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上面,“罗逸辰,我不想仰望你,不管是哪个方面。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很有限,也许,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和你并肩站立。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所以,请你理解我向你隐瞒这件事。这无关信任,却是我的尊严!” 他凝视着她,她的眼中闪过的是自信的光芒。 这个傻丫头,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可知,我要想和你并肩站着都很难,在很多方面,其实都是我在仰望着你的! 罗逸辰心中这样想着,却没说出来,只是翻过手将她的握住,揽过她的肩,轻轻抚摸着。 “这火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你怎么不请我?”他说。 “这是我刚刚和朋友吃剩的,改天,改天你再过来吃!”她说。 “干嘛改天啊?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他说着,站起身在屋子里转悠,“虽然这房子有点小,而且什么都没有,不过,既然我们的家,我就不挑剔了,下午就搬些东西过来。” “什么?罗逸辰,你不要开这种国际玩笑好不好?”她被他这些话吓得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他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再买点家具回来,起码,这张床就该换了,太小了,不够咱们两个人睡。” “啊?”她张大嘴巴望着他,从他的神情来看,真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别这样啊,你住过来算怎么回事?”她一把拉住他。 “我怎么不能住过来?”他笑了,“等会我们就去买吧!反正我这两天都很有空。” 她望着他,没说话。她知道,阻止他是徒劳。可是—— “下周我妈要来看我。”她说,希望他听到这个可以不要再提同居的事。 “你妈妈过来多久?”他问。 “最多一个星期吧!”她很认真地回答。 “哦,我能忍得住!没关系,等你妈妈过来,我就去我家里住。”他说。 唉,真是的,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站在卧室门口,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我跟我爸说了,我会找姚静谈,然后和她正式分手。”他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畔说。 她简直不敢相信,转过头望着他。 “我爸也同意了。”他说。 “可是,你,这样不会对你有影响吗?”她很忐忑地问。 要是他真的可以不和姚静结婚,沈冰是很开心的。可是,她知道他选择姚静的理由,因此,她才担心他这么做的后果。她不想给他带来麻烦,不想让他受到她的影响。 “这些,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了。我和她约了明天下午见面,到时候,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接下来,我就会跟我爸妈说咱们的事了——”他说着,语气那样的轻松,连同他的表情也是。 和他相处这么久,她极少看到他这样的轻松。 她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他和姚静分手,她不就可以和他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她根本开心不起来? “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他说,说着,就亲了下她的脸颊,松开了她。 “我这里没什么可吃的,就只剩下泡面了!”她说。 “那就泡面吧!说不定到哪一天,我们真的只能吃泡面!”他说着,笑了下。 他这句玩笑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在厨房里给他煮着面,她的思绪却是在别处。 她到底想要什么?想要给他什么?这些问题,她从来都没有考虑清楚。或许,她是在逃避,或许,是因为无法得到而不去想。此时,当她得知了他的决定后,她必须要认真思考了。 爱一个人,当然想要得到对方的全部,可是,如果那个人并不开心怎么办? 要是和自己在一起,要让他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话,这样的爱情,会不会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此刻,沈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为他的到来而欢呼,还是为他的付出而自责? 失与得,或许不仅是针对罗逸辰而言,沈冰现在才知道自己也是同样!只是,失去的,和得到的,到底哪一样更重要? 就当罗逸辰为了自己即将到来的自由而放松的时候,姚静却在思考着他和自己见面后要谈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在这三个人的关系里,两位女性显然比那位男性更加的烦乱。 卷一 被 下 药 了 被下药了 最近这段日子,罗逸辰一直说工作忙,所以几乎都没有和姚静见面。 姚静家里人也觉得奇怪,爷爷还问姚静,怎么不见罗逸辰来家里玩。姚静知道爷爷喜欢罗逸辰,因为老爷子没有孙子,姚家和罗家关系又好,老爷子多少年把罗逸辰当做是自己的孙子一样的。中学后,姚静和罗逸辰开始交往,老爷子觉得罗逸辰将来一定可以到自己家来,当然是很开心。可是,这些年两个人的分分合合让老爷子很是担心。虽然自己和渴望罗逸辰和姚静结婚,经过这些年,老爷子也算是看开了,不再勉强了。只是,两人忽冷忽热的关系,让老爷子对这门婚事也失去了希望。 “他最近很忙,连家都不怎么回了,当然也顾不上到咱们家来。”虽然姚静知道罗逸辰是在找借口,可是,为了不让爷爷担心,她也只好用罗逸辰骗她的话来告诉爷爷。 “也是啊!他的工作是忙。”爷爷叹道。 姚静发现,最近这段日子,爷爷也不问她和罗逸辰在结婚上的计划了。看着爷爷那时不时隐藏的伤感,姚静的心就很难受。 不知到了何时,这场婚姻,竟然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意愿了。 新舞剧的预演算是比较成功,可是,姚静也累了,这一周就在家里休息。偶尔去堂伯姚副省长家,她也不愿被问起罗逸辰的事了。 堂伯姚天宇是姚静爷爷的侄子,从小父母双亡,就被姚静爷爷从老家带到了自己身边抚养。而姚家老爷子又只有姚静爸爸一个孩子,姚静又是独生女,因此,姚天宇对这个侄女就特别疼爱,和自己的孩子丝毫没有差别。至于姚静和罗逸辰的事,姚天宇当然是知道的。既然姚静那么喜欢罗逸辰,那姚天宇就要帮侄女达成这个心愿,而姚天宇相信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 只是,姚静今天来姚天宇家,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姚天宇也是发现了。他听姚静母亲说过,罗逸辰好像对这门亲事很有意见。从姚静现在的表现来看,似乎真的是出了问题。可是,姚天宇也没好直接问,就让妻子旁敲侧击了解下。 “徐省长要把他办公室的许主任调到财政厅做副厅长,辰儿现在是那个主任的最佳人选。估计,任命就快下来了。”姚天宇的妻子说。 “嗯,好像是那样。”姚静说。 婶婶看姚静好像心不在焉,便直入主题问:“静儿,你是不是和辰儿有什么问题?” 姚静要否认,可是婶婶接着说:“其实,你妈妈也跟我们说过。你和辰儿不是关系很好吗?为什么现在又出了什么问题?” 姚静不说话。 “静儿,你跟我们说实话,要是有什么问题,伯父帮你。”姚天宇也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侄女为爱这样,就直说了。 “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婶婶觉得除了这个,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即便罗逸辰不爱姚静,可他也不是傻子,他怎么会不懂两人结婚的好处?除非,他现在又看上别的人了。 姚静不愿意将自己这种失败说给别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几乎是最大的失败,而她本身又那么骄傲。可是,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隐瞒也没意义。她知道罗逸辰的要害是什么,而伯父有能力抓住他的要害来做些事。 于是,姚静就说:“他好像是喜欢上别人了。” “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婶婶问。[ 都市*文学 WwW . ] 姚静怀疑沈冰,可是,她知道罗振华多么疼爱沈冰,为了不引起未来公公的反感,再加上她自己也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也不好乱说。因此,她就说:“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 姚天宇叹息一声,说:“静儿,你也别多想了。男人嘛,有几个红颜知己都是很平常的,只要他不做出破坏你们关系的事,就没什么不能原谅的。现代这个社会,诱惑那么多,别说是像辰儿这样的,就是普通老百姓也都这个那个的。既然你要和他结婚,就胸怀大点,别老是这样捕风捉影。我告诉你,男人最不喜欢家里有个猜忌心重的老婆,本来没什么问题的,猜忌重了,也会把男人从家里逼走的。即便是你怀疑,也不要表现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问题解决。婚姻是需要经营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妻子瞥了姚省长一眼,说:“静儿不是那种胡乱猜疑的人,既然这么说,差不多也是有这回事吧!你怎么不帮她想办法,倒帮着罗逸辰说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姚省长说,“静儿,你要知道,人嘛,总是要逼一下才能搞清楚方向、才能走的快一点。你爱辰儿,你希望他一切都顺利,可是,现在他这样冷落着你,我们是得想办法给他提个醒了。” “这是我们的事,我想办法,您,您不要把他怎么样。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要是出现什么事,影响了他的前途怎么办?到时候就算是您想要挽回,也不一定——”姚静紧张地说,她还是害怕罗逸辰遇上什么麻烦。 “看你这傻孩子!我知道你爱他,要是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你还不得伤心啊?”姚天宇笑道。 “静儿,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婶婶安慰姚静道。 姚静面露难色,低头不语。 可是,她的心里踏实多了。伯父说的对,要是不给罗逸辰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把我当回事。罗逸辰,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还是很有道理的! 无疑,姚省长的保证让姚静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然而,周五的时候,罗逸辰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要和她见面。初始,她很兴奋,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他会突然找她?按照罗逸辰的个性,找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不会是和她谈结婚或者想和她甜蜜一下。难道说,他要变卦了? 姚静的内心很是不安,不过,她觉得,不管是什么事,都要见了面再确定,见招拆招,她就不信对付不了罗逸辰。但是,她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星期天下午三点钟,姚静提前来到约定的地点,那是中央公园里面的一家咖啡店,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安静典雅,和她的品味很配。而且,这里她和罗逸辰来过无数次,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因此,当他问要去哪里的时候,她就选了这个地方。 高大的落地窗外,满目的绿色,不是草地就是树木,长椅上偶尔会有恋人或者带孩子的母亲坐着。姚静坐在椅子上,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脑子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想。她点的咖啡是他喜欢的,也是这家店的独卖,名为“蓝色回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咖啡,苦涩的不行,所以,过去她从来都不会点这种,今天却突然想尝一尝。如果说他真的要和她分手的话,她也想再多了解他一点。 真是可笑,她原以为了解他很多,没想到连他喜欢这种咖啡的原因都不知道。 慢慢品尝着苦涩的咖啡,也许是心情的缘故,她觉得咖啡越来越苦,似乎喝不下去了。{ WWW.xiluwx.com } 苦,所以才叫“蓝色回忆”吗? 人的心情低落的时候,常用blue这个词来形容。低落到了极致,就是苦涩吗?果然,这个名字和配这种味道,太苦了。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味道呢?难道也是因为你的心情低落吗? 想到这里,她露出了苦涩的笑,叹息一声,不再喝了,重新点了自己喜欢的味道。 很准时的,他三点钟来了。 咖啡店里客人很少,仅有的几位,说话声音也非常低,姚静坐的位置比较显眼,他一进去就看见了。 和往常一样,一看见他,姚静就递上温柔的笑容。 他坐在她对面,刚要叫服务生,她就把自己喝了几口的咖啡递给他。 “这是你喜欢的蓝色回忆,我刚点的,尝了两口,你不介意吧?”她笑盈盈地说。 他也没再点,就直接端过姚静的杯子。 “你最近很忙?”姚静不想他开口说他要说的事,就首先这样问。如果是坏事,她现在还不想听。 “嗯!”他说。 “你的任命什么时候下来?”她问。 如果他要是提分手,她要让他先知道分手的代价。而他的任命,就是一个砝码。 姚静知道,罗逸辰之所以能够升职,和这件婚事分不开。要是他不和她结婚了,他的升职,恐怕就要打问号了。 “要过几天。”他说。 看着姚静,他丝毫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不过,从她说话的内容来看,她或许猜到今天见面的目的了。 这时,咖啡店里的背景音乐变成了那首“overtherainbow”。 罗逸辰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姚静故意为之。事实上,这是后者。 曾经经常光顾的咖啡店,经常喝的咖啡,还有这首歌,无一不在向罗逸辰说明一点,他们两个人也曾经相爱过。 罗逸辰啊罗逸辰,不管是回顾过去还是展望未来,你还会和我分手吗? 姚静望着罗逸辰,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 那咖啡,似乎完全变成了道具,失去了本来的使用价值。 可是,很多事,当它要发生的时候,就如洪水暴发一样无人可以阻止。而一段感情一旦变质或者消失,不管做什么补救,都不见得可以挽回。 因此,姚静所做的这一切努力,根本没有起到她想要的效果。 罗逸辰喝了一口咖啡,果然还是往昔的味道。 其实,在遇到沈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当然也就没有品尝过这“蓝色回忆”。距离上次来这个地方,好像四五个月。 人是念旧的动物,只不过,并非念及所有的旧物和旧事。 他放下杯子,用很平静的声音对姚静说:“我们,分手吧!” 姚静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僵住了,虽然也想过这个可能,却没想到他真的会不顾及一切和她分手。 用感情来挽回的招数失灵,姚静就要换方法了。 她笑了下,身子往后靠着,翘起腿,问:“你想清楚了?” “我们在一起这样演戏,根本没有意思。我们早就没有可能在一起,而我也不想再耽误你。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他说。 说完,又喝了一口。 姚静的笑容,有些让他读不懂了。 “要是我不答应呢?”她说。 “你何必这样执着?”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执着。我只知道我爱你,我要嫁给你,而你,也只能和我结婚!”她说。 他放下杯子,也笑了,说:“姚静,你不觉得这些话很可笑吗?你自己信吗?如果你爱我,在伦敦的时候,你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说到了她的要害! 如果是过去,姚静一定会解释,甚至恳求他,可是今天,她不那么做了。 “咱们两个是半斤八两吧!你以为你很干净吗?谁不知道你罗大公子红颜知己遍天下?随便去军区文工团提一下你罗逸辰的名字,哪个人不知道?特别是某些人!”姚静说,“我都不嫌弃你了,你何必旧事重提?难道说你很自卑?” 说着说着,姚静笑了,她的笑容极具嘲讽的意味。 他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听着。 他越是这样平静,姚静就越是不能。 难道说他铁了心? “你和你家里说过分手的事吗?阿姨现在可是在给咱们装修婚房呢!难道你要让她白忙一场?那房子的装修,可完全是按照我喜欢的样式来的。你是想让你以后娶的女人住在里面,天天想着我们的事?”姚静只好搬出谭桂英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去那边住,所以无所谓装修是什么样子。”他说。 姚静越来越坐不住了。 “姚静,我们有过过去,正因为如此,我们就不能继续现在的错误。这样,对你我都不公平。我的话,就这么多。你,保重!”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可是,突然站不稳就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姚静很紧张地问。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他扶着桌子站起身,却也站不稳,姚静抓起包包,赶紧走到他身边,扶住他。 “你的脸色不好,我送你吧!”她说。 此时的罗逸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而身边的姚静,也是时近时远。刚走几步,突然一股热流贯穿了他的身体,身体的某处立刻坚硬了起来。 这下,他终于搞清了状况。 原来自己被下药了! 始作俑者不是别人,肯定是姚静! “逸辰,走吧,你小心点,我的车子就在附近,我送你回家!”姚静说着。 见罗逸辰的额头开始流汗,姚静就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 真不愧是印度货,效果就是不一般,无色无味,只要人突然运动,药物就会开始起作用。 姚静表面上很担心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早就猜到他要提分手的事,那么她就要想办法对付。给他下药,然后和他做爱,等他清醒,木已成舟。 姚静做事,总是计划周密。 那天接到他的电话后,她就准备了这种神奇的药,还打电话给谭桂英,谭桂英说周天要去娘家,傍晚就回来。 万事俱备,就等着罗逸辰中计。 姚静的计划是,罗逸辰吃药后,她送他回家,然后在他家里做。这种药的效力很强,可以持续很久。所以,等谭桂英从谭家回来,就会发现罗逸辰和姚静在二楼的卧室里。按照谭桂英的个性,一旦发现儿子和姚静生米做成熟饭,就绝对不会让儿子和姚静分手了,一定会让他结婚,为姚静负责。其实,姚静和罗逸辰很早以前就发生了关系,只不过,姚静担心未来婆婆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孩,就不能把实情告诉她。今天的事,却是老天爷给她最好的补偿! 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接下来,就是回家的步骤! 姚静一边扶着罗逸辰往外走,一边想,这一切都是罗逸辰自找的,要是他可以感念旧情,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就算是不念旧情,为了他的前途,他可以继续和她在一起,她也不会这样。而他,竟然这样固执,那就不能怪她了。 虽然和那个老外有过云雨之欢,而且,老外在那方面的确是很强硬持久,让她迷恋。可是,姚静的心里始终觉得罗逸辰是最好的。这么多年没有和他在一起做那种事,她真的是很想念,甚至做梦都会梦到他以前的样子。 这下好了,她终于有机会得偿所愿! 两个人在咖啡店外走着,风吹了过来,罗逸辰越来越难受。他不知道,这种药和酒精有类似的反应,风一吹,就会加重反应。感觉到全身的血往某个位置冲刺,罗逸辰难受死了,他感觉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而此时,沈冰正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看文章,这是明天别人要准备报告的文献,她很认真地阅读着。 看看时间,不知他和姚静谈完了没有,不知谈的怎么样,会不会真的分开? 沈冰拿着手机,想要打过去问问他,却还是没有那么做。 她选择了等待,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要等他多久。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一个答案! 外面的风,好像越来越大了。 “原来要下雷雨了啊!”沈冰站在窗前,叹息一声。 卷一 彻 夜 缠 绵 彻夜缠绵 走出咖啡店,罗逸辰觉得越来越不舒服,甚至偶尔还会有幻觉,将扶着自己的姚静当成是沈冰了。(~西陆-文学~ xiluwx.com) 不对,不可能是她,是姚静!他不停地给自己警告,因为他害怕自己做错事。这一下错了,这辈子就再也无法挽回。 眼看着就要到姚静的车子前,罗逸辰突然停下脚步,用手去推姚静。 “你干什么?站都站不稳。我赶紧送你回家吧!”姚静伸手再次拉住他。 “不用,我,我自己走。”他揉了下太阳穴,推开姚静,努力保持着清醒,往马路边走去。 姚静追他,他却一次次将她推开。最后,姚静也放弃了,返回自己的车子。 罗逸辰踉踉跄跄地走着,好几次险些被别的车子撞到,可他最终还是到了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的是沈冰那个出租房的地址,车子就一直往那边去了。他却不知道,姚静开车跟在他后面。 越来越难受了,好像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司机也从照后镜里看出罗逸辰的不正常,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再问什么,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往目的地。 姚静一直跟着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她现在很想知道他到底会去哪里,应该不是他家。因为他现在有多难受,她很清楚,而且,这种药的效果太强,当事人很难抗拒,想要解救,唯有一个办法。因此,现在跟着他,就可以解答自己心中那个疑问,就可以知道他在和谁交往,他为了谁而抛弃她。 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平,姚静还是尽力保持着冷静,她知道什么是目前最关键的事。 车子到了沈冰的楼下,罗逸辰付了钱,没有让司机找,就赶紧下车了。 “先生,要不要我送您回家?”司机跟着他下车,问。 罗逸辰此时的模样,真是太让人担心了。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 “不,不用!”罗逸辰转身,定定神,想了想她的楼层和房间号,就快步往楼里走去。 出租车司机刚要上车,就见一辆迷你宝马停在了自己的车旁边,里面下来一位穿着高雅的女士。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姚静! 看着罗逸辰进了电梯,姚静追了上去。幸好这个时候有好些人都进电梯,姚静戴着墨镜和宽边的夏凉帽,再加上罗逸辰自己身体不舒服,根本没有注意到姚静跟着自己。 真是老天帮忙,其他人都是比沈冰高的楼层,因此,罗逸辰下电梯的时候,再次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姚静,而姚静,也顺利地混了出去,跟在他身后。 罗逸辰的嘴巴不停的重复着沈冰的房间号,他生怕自己走错地方,而姚静也小心翼翼地跟着。 沈冰正坐在电脑前,突然听见门铃响,她猜到是罗逸辰,就赶紧跑去开门。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看他样子很不对劲,沈冰担心地不行。 门一开,罗逸辰就直接倒在她的身上,她扶住墙,也等不来他的回答,说:“我送你去医院,走,我们赶紧走!” “不,不要!”他说着,也顾不上门还没关,就直接吻上了她。(~西陆-文学~ xiluwx.com) 她完全没搞清状况,嘴巴被他吻得疼,却还是努力伸手去关上了门。 罗逸辰一言不发,只是疯狂吻着她,同时又把她的裙子掀起来,大手就直接伸进了她的底裤里。 “唔——”她根本发不出一个音,他的力量又大,她根本无力反抗。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这样不正常? 沈冰不知道,她也不会去想他会被下药的事。 她的唇,似乎被他吻的出了血,那样的痛。而她的底裤,也被他扯了下来。 接下来,他将她抵在墙上,用自己灼热坚硬的武器狠狠地刺穿了她。她的双手抓着他的肩,闭上眼痛苦地承受着。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干涩紧致,被这外来之物突然闯入,肯定是疼痛难忍。可是,因为这是在门口,她不敢出声,只得咬紧嘴唇,承受着他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撞击和深入。 药物完全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没有时间去思考此时她的感受,只想着尽快让自己舒服一些。 好痛啊,感觉比第一次要痛多了,而且好像根本没有结束的迹象。 “罗逸辰,我好痛,求你别这样了,我痛!”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自己会不会疼死啊?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是这样死的,就连死的脸面都没了,何谈活的? “宝贝,给我,给我!”他喘着粗气说,根本没有减缓动作的幅度和频率。 “不——”她流着泪,用力推他,却根本推不开。 “很快,很快就好了,宝贝!”他再次吻上她,想要让她放松下来,因为她的甬道太干涩让他也不舒服。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平时,见她这样痛苦,他一定不会继续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也许是他的吻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她渐渐放松了心情,两人的结合处,逐渐变得润滑起来,她的痛苦也得到了些微的缓解。方才的痛苦,也逐渐被点点累积起来的欢愉所替代。 她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 屋里,这一场莫名其妙来的欢情持续着。而门外,姚静在胡乱猜想着,她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却猜得出里面在发生什么。 虽然和他发生关系的不是自己,可是,当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个屋里的女人是谁。罗逸辰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在里面! 姚静这么想着,赶紧进了电梯下楼。 楼门口是管理员办公室,里面有人。 姚静敲了下窗户,摘下墨镜,对着里面的中年管理员妩媚一笑。 那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美女,差点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过了好一会,才结巴着问:“请,请问,您,您有,有什么事?” 姚静看着眼前的男人,恶心地只想吐,要不是为了知道那房子里住的是谁,她才不会对这种下三滥的人笑呢! “师傅,想跟您打听个人,方便吗?”姚静娇声道。 “可,可以,尽,尽管说。”管理员的视线从姚静的脸上一直往下移,不过,因为姚静穿的是套装,根本不暴露,所以,对方也就没有观察到要紧部位。 “那个,1208号房间住的是谁啊?我朋友说她那里,可是,今天我上去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您能告诉我一下那个房间住的是谁吗?”姚静嗲声道。 “这个,这个,我们的规定是不能泄露住户的信息,所,所以——”管理员说。 “唉,看来,我今天只有在这大太阳底下等了!”姚静故意用很可怜的声音说。 “那,那你等一下啊,我,我帮你看看!”管理员一看美女如此,哪里忍心,赶紧就帮忙查了。 “那间房子,是一个叫沈冰的租下的。您确定您朋友是住那个房间吗?”管理员问。 可是,姚静一听见沈冰的名字就石化了。原来,罗逸辰和沈冰早就不是眉来眼去的阶段,竟然真的有了实质! 一直以来,尽管姚静感觉罗逸辰和沈冰关系不正常,可是,她没有料到他们两个真的是有肉体关系。 怪不得罗逸辰说要分手,不管她说什么都要分手,原来都是沈冰这个贱人害的! 姚静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上楼将那两个人抓住,然后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罗逸辰背着她养小三。可是,她不能那么做,那样一来,罗逸辰更加不会走到她身边。尽管罗逸辰提出了分手,但姚静相信外界的力量会让罗逸辰改变主意。而她要做的,就是暗中使力! 管理员还想同姚静套近乎,姚静却戴上墨镜,大步走了出去。 上车前,姚静停下脚步,往楼上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就上了车。 在车上,她给如雪打了电话,约她见面。 罗家的人,和姚静关系最好的就是如雪,而且,如雪在家里人面前说话可信度很高,要是把罗逸辰和沈冰的事告诉了如雪,说不定会有帮助! 要嫁给罗逸辰,这是必须的,可是,现在,除掉沈冰也是必须的!因为,只要沈冰还继续在罗逸辰身边出现,即便是她姚静和罗逸辰结婚了,两个人也不会安宁。伯父说要容忍男人在外面搞三搞四,可是,姚静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绝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丈夫! 和如雪约的是晚上见面,因为如雪现在还在医院加班。因此,姚静又给自己的铁杆,也就是表弟叶霖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出主意。要想彻底解决沈冰的问题,她需要一个高明的人来指点。姚静知道,要论害人,叶霖真是行家! 沈冰不知道这一次持续了多久,只是感觉他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虚脱了,要不是他一直抱着她,她真的就倒了。 “对不起!”他亲吻着她的唇,说。 “你,你怎么了?”她颤抖着问。 他本来不想告诉她,可是,她和自己一起成为了姚静阴谋的受害者。看着她这样的虚弱,他怎么会忍心隐瞒? “姚静她,给我下了,下了药,我没办法,只好,只好,”他抚摸着她的脸庞,说,“对不起,弄疼你了!” 她是疼,而且,从来都没有这么疼。 此时,虽然结束了,可是他的**还硬硬的在她的身体里待着,她稍微一动,就感觉到那东西也动一下。 “你,你,先放开我!”她羞涩地说。 可是,那个小东西又硬又不安分,看来还得继续! 不过,再也不能在门口这样做了,要不然还真会把人累死。于是,他就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松开了她,她差点就倒在地上,他赶紧抱住。 “你干嘛?放我下来啊!”被他抱着往卧室去,她就知道又不妙了,大声喊道。 “救人救到底,就委屈你了!”他说,然后和她一起倒在床上。 还没有从一场欢爱的疲惫中缓过劲,就再次被他拉进了欲望的海洋。 就在两人翻云覆雨之时,姚静在叶霖的公寓见到了他。 “轻易不登门,登门必有要紧事。说吧,想让我帮你干什么?”叶霖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对姚静说。 姚静一伸手,叶霖坐起身给姚静也点了一支。 “有人跟我抢男人,你说怎么办?”姚静说。 叶霖大笑,说:“就罗逸辰那样的人,也就你把他当个宝贝,除了你,谁会看上他?冷冰冰地,一副谁都瞧不上的样子,也太自恋了吧!” “你闭嘴,给我想办法,把那个女人给解决掉!”姚静说。 “你的意思是——”叶霖问。 姚静想了想,问:“你觉得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彻底离开罗逸辰?” “够狠!”叶霖道,“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换个方法,让他们活着痛苦,这样才够解气!” 姚静看着他,说:“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你先把那个女人的基本情况告诉我,我再给你想办法。”叶霖道,姚静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这才坐下来将事情从头说来。 晚上,姚静去了如雪家里,和如雪见了面。 一进门,姚静就一副可怜的不得了的模样,不停地落泪。 “是不是那家伙又欺负你了?你别哭,慢慢说。”如雪劝道。 赵海超见状,也懒得听她们说这些是非,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姚静,留下来一起吃饭啊!”赵海超说,姚静点头。 “哎,到底怎么回事?你至于哭成这样吗?”如雪给姚静递过纸巾,问。 “如雪,我真是,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姚静看着如雪,却是说不出口。 “哎呀,赶紧说啊,要是那小子欺负你,我去帮你讨回公道。”如雪说。 姚静叹了口气,把眼角的泪沾去,停顿了一会,说:“沈冰是个好姑娘,大家都对她印象很好,我也不能说她什么。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 “沈冰?她怎么了?”如雪问。 “她,她和,和逸辰之间,好像,好像有些,不正常。”姚静说着,观察着如雪的反应。 显然,如雪很意外。 “不正常?”如雪也猜出来姚静指的是什么了,“你确定?” 姚静点头。 如雪知道姚静不会乱说话,现在这么说,八成就是确有其事了。这下子,如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姚静所说的是真的,该怎么办? “我知道沈冰真的挺好的,又懂事又温柔,不像我这样。可能都是我自己不好,老是和逸辰耍脾气,让他生气了。都是我自己的错!”姚静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如雪拍拍她的肩,劝道:“别哭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赵海超在厨房忙活着,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三个人就座。 和妻子不一样,赵海超不太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何况是罗逸辰的,一打听就要出事。于是,晚饭的时候,赵海超就问姚静一些她的演出的事,根本不提罗逸辰。 晚饭后,如雪夫妻送走姚静,这才开始讨论姚静和罗逸辰的事。如雪把姚静跟自己说的那些告诉了丈夫,让他帮忙想办法。 “我看啊,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即便姚静说的是真的,你也该想想为什么逸辰要和沈冰在一起。说句难听的,我要是逸辰啊,我也会选择沈冰而不是姚静!”赵海超说。 “这里面有你什么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舅舅舅妈他们一定都不知道这件事——”如雪说。 “正是因为舅舅舅妈不知道,整件事才有问题。”赵海超分析道,“你想啊,姚静干嘛要告诉你,难道只是你们小姐妹之间哭诉一下?你也不想想,姚静是什么人,她会平白无故来找你说这件事?” “你觉得呢?”如雪觉得丈夫说的也有道理,问。 “我觉得啊,姚静可能是想借着你来将整件事公开化,这样一来,她就是个完美的受害者,家里人都会站出来谴责逸辰和沈冰,特别是沈冰。我看啊,你就假装不懂姚静的意思,听听罢了,别去跟家里人说,也别去跟逸辰说,不要劝他做什么。咱们和逸辰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格,咱们最清楚不过了。还是别逼他比较好!问题留给他自己解决!”赵海超道。 如雪深思不语。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逸辰是喜欢上了沈冰所以才不愿海延和沈冰约会啊!沈冰也是因为喜欢逸辰才拒绝了海延啊!这两个人,看来是动了真感情了。”赵海超笑着说,“看来啊,我还真是不该乱说媒!” 如雪看了丈夫一眼,说:“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只不过,逸辰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赵海超拍了下如雪的手背,说:“知道就好,别乱说话!” 如雪深思着,没有回应。 夜,对于不同的人来说,长度和内容不尽相同。 这一夜,沈冰和罗逸辰几乎没有合眼,每一次结束没有多久就开始了新一轮,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累的不行了,问题还没有解决。 沈冰迷迷糊糊地在他的怀里睡着,身体里依旧是他。 这一生,会不会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不分开?谁都不知道! 正在幸福中的两人,丝毫不知有怎样的阴影在向他们靠近! 卷一 不同的谎言 不同的谎言 第二天早上,沈冰定的闹钟响了好多次,可是她根本没有听见。(~西陆-文学~ xiluwx.com)昨晚折腾了一夜,直到凌晨四五点才睡觉。 他一夜没睡,在她睡着后,他又去冲了几次凉,然后就躺在她身边看着她。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了她在身边。 真的是中了她的毒吗?这丫头,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他,让他这样无法远离? 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回想着昨夜的事。视线移到她的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如此醒目。 昨夜太累,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做梦。可是,就这样美好的睡眠,竟然被某人给破坏了! “死丫头,赶紧起来,再不起来就打**了!”他使劲摇着她。 “讨厌,让我再睡两分钟!”她转过身,继续呼呼。 看着她可爱的睡相,他实在是不忍心叫醒她,可是,时间不早了,再不起床可真的就要迟到了。 “哎,真的要迟到了,赶紧起来!你不起来,我可走了啊!”他继续催她。 她推开他的手,继续睡。 “那我走了啊!”他也不敢再逗留,昨天没有开车过来,现在出门打车都难,看看能不能赶上地铁吧,要不然他也迟到了。 于是,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就立刻走了。而沈冰,依旧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忘记了早上要开会的事。 结果,这个周一,因为那点意外,一个人上班迟到,另一个人就更离谱了,一早上都没醒来。 温度越高,人就越是容易睡着,睡着了也就很难醒来,沈冰就是这样。她越睡越沉,后来甚至还出现了梦魇,就更加醒不来了。 再说罗逸辰,今天早上本来是办公室的工作会议,大家都到齐了,都在会议室里等着他,却一直不见他来。这完全不是罗逸辰的风格啊!他可是只会早到绝不迟到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办公室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只会在心里猜测,却不会说出来。猜着猜着,也就没有了兴趣,开始三五成群地八卦起来。 还好,罗逸辰迟到并不是很多,只有二十来分钟,比会议开始的时间迟了十分钟。等他匆匆忙忙赶到会议室,里面的说话声才戛然而止。 “抱歉,我迟到了,请记录今天我迟到!”他说,说完就赶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许主任已经去财政厅了,现在开始履行职责,只不过是在等待任命文件。罗逸辰也是一样,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他去会议室之前,先去自己办公室拿了今天的会议议程。 周三,有上面的首长要来视察,到时候徐省长要做个工作汇报。今天早上的会议,主要就是讨论视察相关的事。因此,开会时间也就比平常稍微延长了一些。 会议结束后,罗逸辰专门把负责省长报告的几个人叫到了办公室,询问有关报告准备的情况。 “这次主要是经济方面的,你们要把每一项数据都核实清楚,不能出半点纰漏!”罗逸辰叮嘱道。(~西陆-文学~ xiluwx.com) 大家商量了一会,就都出去了。 “李妍,你等一下。”临出门,李妍被罗逸辰叫住了,其他人就都走了。 “什么事,罗主任?”李妍问。 因为不想被人传什么绯闻,和女下属谈话的时候,罗逸辰经常会半掩着门。 “你先帮我泡杯咖啡!”罗逸辰说,一边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李妍赶紧泡着,就听罗逸辰说:“前几天政府办公室那边过来问,说是要借调个新闻发言人,你有没有兴趣?” “啊?”李妍正在倒水,听他这么说,突然手抖了一下,诧异地望着他。 “你工作挺认真的,我想向他们推荐你,你考虑一下。”罗逸辰说,可是,看着李妍的神情,他很奇怪,问:“你不想去?” 他是很不能理解,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去那个位置呢!出镜率高的话,升职的机会也会比平常人多,李妍怎么好像不乐意的样子?而且,这可是越级提拔啊! “罗主任,谢谢您的提拔,只是,我觉得我不适合那个工作。我嘴笨,做事情也不利落,还是,还是别让我去了。还有,我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不够级别做发言人,要是过去了,给人家说闲话也不好!谢谢您!”李妍极其诚恳地拒绝道。 “人家说想要个形象好的,我觉得你的形象很符合新闻发言人的要求,所以就想推荐你。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推掉,让他们再找吧!”罗逸辰说,从李妍的手中接过咖啡杯,“你这个人还真是特别,不过,在机关单位,工作的目的只有一个,你知道吗?” 李妍摇头。 “升职!大家都是抓住一切机会,利用可利用的一切资源升职掌权,你这种心态,对自己不利。”罗逸辰说。 李妍笑了下,说:“那也无所谓,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 罗逸辰看着她,却说:“不管怎么样,不要吃亏!” “谢谢您!” “那没事了,你出去吧!”罗逸辰说,“哦,徐省长的报告,你们抓点紧,尽快给我拿过来!” “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罗主任,您忙!”李妍客气地关上了门走出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李妍的心里喜忧参半。罗逸辰能把这样的机会给她,说明他眼里是有她的,尽管只是拿她当下属。可是,他让她走,也说明他根本无所谓她在不在他眼前出现,说明她是无足轻重的。 唉,想太多也没有用,还是好好干活吧! 李妍想着,往自己的办公桌而去。 罗逸辰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想一想李妍刚才的话。 人和人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升职掌权当做一切。可是,如果不为权利,加入这个行业又为了什么? 都说公务员工作轻松又稳定、灰色收入又多,要是有个一官半职掌个权,能得到的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想象得到的。(~西陆-文学~ xiluwx.com)可是,又有多少人体会得到这办公室的艰难?明争暗斗、明枪暗箭,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中枪。要是没有得力的人撑腰,这辈子就没有机会升职。不能升职,年轻的时候倒还没什么,等到年纪大了,被年纪轻轻的上司呼来喝去的,那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所以,罗逸辰不理解李妍,同样的,他不知道,别人也不一定能理解他。等到他拒绝那个任命的时候,也许也会有人像他看待李妍一样的看待他。 心里想着沈冰是不是去上班了,他就打了电话给她,却没有人接。算了,等中午再说吧! 周一,又在忙忙碌碌中往前走着。 沈冰睡着了,睡得一塌糊涂,等她迷糊着找到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糟了。 完蛋了!怎么办啊?竟然都十一点多了,竟然没去上班,没有请假! 糟糕糟糕,朱老师本来就对她有意见,这下子,还不得让他批死啊? 她一下子坐起身,可是又倒了下去。 “好痛啊!”她大叫一声。 罗逸辰,你这个混蛋,都怪你,我恨你! 是啊,都怪他,要不是他昨晚那样,她怎么会睡过头? 奇怪,罗逸辰呢?他死哪里去了? 沈冰刚准备找他,却发现手机上有还几个未接来电,仔细一看,有罗逸辰,也有朱老师的! 悲剧啊! 双手撑着床面,她艰难地爬起来,一边咬牙骂着罗逸辰,一边思考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说是生病,急诊,因为太紧急了,所以就没有时间打电话请假。这个应该可以吧!什么病呢?肠胃感冒吧,上吐下泻,连一点力气都没了,还住院打吊瓶了。 唉,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要撒谎! 不想撒谎,可是,能实话实说吗?且不说昨晚的事必须隐瞒,无故迟到也必须要找个说辞解释一下,而生病是最好的解释。哪怕是因此被骂了,生病也比其他的借口要好些。 就这样决定了,赶紧回电话吧! 于是,沈冰深呼吸几下,给自己打打气,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慌张,一定要说的跟真的一样。 鼓足了勇气,她给朱老师回拨了电话。她把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并说自己的手机忘在家里了,刚刚才从医院回来。 “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朱老师很不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沈冰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信不信,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不过,今天就这么过去了。 “死罗逸辰,都是你害的,以后,要是我再理你,我就——”她自言自语道,可是,怎么可能会不理他? 看着他的号码,她准备打过去。一看时间,还没下班,也许他还在忙。他中午从来都是很忙,所以,她也不敢轻易骚扰他。 算了,先记着你这一笔,晚上再说。 自从两人相处以来,沈冰从来都不会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最多就是偶尔发个短信,经常是他主动找她。这样更安全! 现在已经是中午,她还是起来给自己煮了个泡面。吃方便面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都没吃东西。 死罗逸辰,害我饿肚子! 她一边骂着他,将面条狠狠地咽了下去。似乎她吃的不是面条,而是大卸八块之后的罗逸辰! 下午,沈冰早早赶去办公室,而朱老师看见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郑华问她怎么早上没来,她也用那个谎言应付过去了。 “你自己要当心,现在这个季节,感冒很不容易好。肠胃感冒更要命了,多注意点!”郑华说。 “谢谢你,其实都怪我自己,以后我会小心的!”沈冰说。 是啊,是怪自己,怎么就会答应他?还让他要她那么多次。 昨晚的“激烈运动”加上没休息好,沈冰此时看起来真是像个病人。 “你跟朱老师说一下,请假回去休息吧!看你还不精神!”郑华说。 “不用了,我晚上早点回去就行了。”沈冰说道,她现在哪里敢请假啊! 下午,罗逸辰接到外公的电话,让他晚上过去一趟。 难道是爸爸把那件事和外公说了?罗逸辰心想。 可是,因为忙着迎接上面的考察,罗逸辰还要加班,就跟外公说了情况,外公说“那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再过来!” 上次谭鸿耀来省里,只是某位首长的意思,这次的则是正式的工作检查,当然不能怠慢。在这种大事面前,其他的当然要暂缓。 于是,在周三首长来之前,徐省长办公室的人都很忙碌。罗逸辰也没有和沈冰见面,只是打过几个电话,自己住在延平路,上班方便一些。沈冰听他说工作很忙之后,也就不再提那晚的事了,只说让他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唉,其实他也不容易!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百密一疏,就在众人紧锣密鼓备战之后,徐省长的报告还是出了问题,而且,是罗逸辰一直强调的数字问题。 自从两千年开始,政府比过去更加看重数字,因此,下级官员每次向上汇报,就特别注意这个。没想到这次徐省长出了问题! 这件事,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徐省长自己在报告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毕竟他在官场多年,知道怎样将这个应付过去,因此,当时就算是过关了。只是,徐省长在汇报时,他的办公室还有政府办公室的负责人都有几个在伺候,有人就注意到了。因为他们都看过了徐省长的报告原稿,办公室的人,记性都还算不差,要是手上拿着稿子,一旦发现徐省长那里做了改动,反应快的人就能知道是出了问题的。 于是,在周五将那位首长送走之后,办公室才开始讨论这个报告的问题,当然,这个讨论也是小范围进行的。与会的有徐省长的第一秘书、罗逸辰、徐省长办公室的其他两位副主任以及几位直接参与此事的负责人、还有政府办公室的张主任。 其实,自从那天出问题后,罗逸辰就在办公室里展开了调查,追查是谁的错误。结果,查到了李妍的头上,是李妍负责那部分内容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有人抓着不放,那就是大问题,李妍有可能会因此丢掉工作,即便是不会被辞退,却一定会调职。 罗逸辰很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就派人进行了秘密调查,在结果出来之前,除了他和另外两位副主任以及负责调查的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是李妍的错。发现之后,陈主任问罗逸辰要怎么处理。 “我先找她谈谈再说!”罗逸辰说。 周五中午,罗逸辰趁着午休的时间,把李妍叫到自己办公室。可是,李妍根本不知道自己那里出了错,罗逸辰说的时候,她完全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检查核实吗?怎么到了最后就出错了?”罗逸辰问。 领导毕竟是领导,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姑息迁就的。 “对不起,罗主任,我真的仔细核对了,我没有发现有错。”李妍解释说。 “你自己看!”罗逸辰把财政厅报过来的源数据和李妍的都放在她面前。 “李妍,你干这个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么疏忽?你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罗逸辰的声音很大,而且很生气。 李妍在这个办公室干了两年,认识他两年,从来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罗主任,您不要生气。错是我的,我承认,不管怎么处分,我都会接受!”李妍说。 罗逸辰看着她,右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罗——”李妍看着他这样,也不免心痛。 “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错吗?”罗逸辰抬头看着她,“你,我,甚至我们所有参与起草报告的人都要承担责任,你不明白吗?” “罗主任,对不起,我不会连累大家的,更不会连累您!不管谁来问,我都会一个人承担,我——”李妍说。 罗逸辰沉默片刻,说道:“算了,你也不用害怕,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谁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呢!”他看着李妍,说:“以后仔细点,不要再出差错了。这次,就,就这样吧!” “罗主任——”李妍泪花闪闪,险些哭出来。 她没有料到,前一分钟罗主任那么生气,后一分钟又说自己承担责任。 “按照主管领导负责制的要求,出了问题,本来就是该我承担的。你记住这次教训,好好工作!没事了,你出去吧!”罗逸辰说。 “罗主任,我——”李妍流泪道。 “出去吧!以后别再犯这种错了!”罗逸辰说完,就盯着电脑屏幕,显然不再想和李妍说什么了。 李妍轻轻走出去,到了洗手间才哭出来。 罗逸辰以为自己承担了责任,一切都会没有问题,因此,在周五晚上的质询会上,他就说是自己的责任,愿意接受处分。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本来一件并不是很严重的错误,给罗逸辰的仕途带来了重大的影响,更加影响了他自己的感情生活! 卷一 特 殊 服 务 特殊服务 徐省长的报告出了问题,虽然他很巧妙地掩盖了过去,可是相关负责人员举行了一个质询会议。(~西陆-文学~ xiluwx.com)会议上,罗逸辰说明了情况。 他又补充说:“这件事,我身为主要负责领导,应该负主要责任。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 会议并没有对罗逸辰做出什么处分,只是将结果向徐省长做了汇报。 与会人员都知道罗逸辰要接任徐省长办公室的主任一职,这次的失误虽然是个问题,可是要看怎么对待了。既然罗逸辰提出承担责任,那么,该怎么处理,就要看徐省长的意思。 周五就这么过去了,不止是罗逸辰,几乎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然而,人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跌跤。 会议结束以后,罗逸辰去了沈冰住的房子,好几天没回家了,可是,现在太晚,他不想回去打扰父母休息,再说,好几天没有见着沈冰,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罗逸辰没有沈冰新家的钥匙,到她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她肯定还没睡觉,他就直接按了门铃。 果真,她在电脑上看电影,周五也要放松放松。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邻居,可又觉得不像,压根就没往罗逸辰的身上想。一开门,还真是他!她的心里很是欢喜,脸上却一副很不欢迎他的样子。 罗逸辰看她这样,有点不高兴,本来自己这一周累的半条命都快没了,好不容易闲下来找她,竟然这幅态度! “这么讨厌看见我?那我走就是了!”他故意说。 这么别扭干什么?想他就想了嘛,还装,他要是真走了可怎么办? 沈冰没办法,每次和他斗,自己就是输。今天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都是因为自己心太软,所以才会被他给降住!人生最可悲的事,还能找出第二件吗?唉,算了,他最近太累了,就不和他计较了。好女不跟男斗!男人嘛,虽然看着比女人要壮实,其实,心理脆弱的不是一般。就当是可怜他们好了! “你不知道最近外面有变态色魔吗?这么晚了,你就不怕遭人毒手?”沈冰没有挽留他,却靠着墙,慢悠悠地说。 “有吗?我怎么没听说?”他倒还真是没听说过这种事,转过身看着她。 她的表情,让他很难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不会吧,这丫头在耍我?故意骗我的?她是不想让我走,所以才编的这种谎话? 罗逸辰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狂笑不已,却装出相信她的样子,很认真地回答她的话。 “没关系,即便是真的有,我也不怕。我是个大男人,人家感兴趣的是女人吧,怎么会对我下手,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他故意这么说,然后拉开已经关上的门,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你早点睡吧,我走了!” 死罗逸辰,连这个都听不出来,真是笨死了! 见他真要走,沈冰就着急了,可是,她又不愿说出那个挽留他的话,也不愿让他看出她很想他。 于是,她假装镇定,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很平静地说:“据说,那是个专门对男人下手的。你虽然不是很,很招人喜欢,不过,难保人家会对你动手。我看你这个样子,狭路相逢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她说着,还偷偷观察着他,看他是不是要改变主意。{ WWW.xiluwx.com } 罗逸辰简直快要笑翻了,他反锁上门,走向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坏坏地笑了,说:“口是心非的家伙!舍不得我就直接说,干嘛这样遮遮掩掩的?这么不乖的,我可要惩罚你了!” 沈冰一下子红了脸,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嘟着嘴不说话了。 虽然他很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工作,可是,自从心里有了她,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怎样的坚持,知道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安宁是什么。此刻,这种意识更加强烈,看着她这样可爱的模样,这些日子的疲惫突然将他淹没,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她突然很害怕。 他摇摇头,只说:“让我靠一会儿。”她没有动弹,靠着墙壁抱着他的腰站着。 她深知自己爱上的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刚强得一点弱点都没有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有脆弱的地方,尽管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弱点,在她面前,他却再也不愿掩饰。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卸下伪装和防备,展露自己身为一个人的真实一面,将自己的缺陷和弱点暴露给她。这样,才是真的生活!而他,终于在生命走进而立之年的时候,找到了这个人! “哎,我要升职了!”他的声音很虚弱。 “嗯,我知道!”她说。 他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她距离他的生活圈很近,关于他的消息,她总是会知道。 “我不想升职了!”他说。 “啊?为什么?”她对他的话感到很意外,甚至不能理解。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担忧地问。 她知道,不管他有什么事,罗叔叔和两方的家庭都会想办法帮他解决。他不愿升职,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事?是不是有人陷害他?难道是那个韩蕊把那光盘泄露出去了? “是那个光盘的事给你带来麻烦了吗?”她问。 他抬起头,望着她担心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说:“不是,和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我不想干了!” 说完,他径直往卧室走去,她跟在身后,见他趴在床上。 “究竟怎么了?能告诉我吗?”她坐在他身边,问。 他拉着她的手,说:“我告诉我爸说,我不想和姚静结婚,而且,我也和姚静分手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他问。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她说不出口,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别担心,一切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解决。”他说着,坐起身,揽住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从他的眼神里,她似乎看到了未知的艰难。她想问他,放弃升职,是不是和姚静的婚姻有关?可是,他那么疲惫,她没法再说一句话,就露出笑容,靠在他的怀里。 “早点睡吧,我很累。明天还要去外公家呢!”他说着,就躺下了。 “去冲个澡吧!舒服点!”她摇着他。 “你陪我一起洗,要不然我不去!”他转过身,笑着望着她。 “讨厌!”她推开他的手。 “又不是没在一起洗过,害什么羞?”他笑着,说着让她无地自容的话。 “罗逸辰,你再敢说这种恶心话,小心我——”她伸出双拳就要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乖啦,走吧!让我享受一下你的服务!”他依旧死皮赖脸的。 她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可是他好像不想放过她,继续逗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洗。我想你了!”他说着,就吻上了她。 她闭上眼回应着他,两人唇舌纠缠。 “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找衣服。”她说。 她的房子本来就不大,洗手间就更小了,淋浴器旁边就是马桶。 他脱了衣服进去,冲了一会儿,门就开了。因为他正在洗头发,洗发水让他无法睁开眼,就没有回头。 突然,他感觉到她从身后环住了自己的腰,而她胸前的柔软正贴着他的背。 “我来帮你!”她柔声说。 他的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安静地享受着她的服务。 因为空间太小,从头到尾,两人基本都是贴在一起的,身体自然是会有反应的。可是,他还是忍到冲完澡,抱着她进了卧室。 两人裸裎相对,她羞涩地别过脸。 “现在学会勾引我了?不错,有进步!”他压上她滚烫的身体,笑着说。 她笑了,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宝贝,我来了!”他说完,就挺身进入了她。 “嗯——”她发出极为舒服的一声,还来不及适应他的到来,就跟着他在欲海中颠簸起来。 云收雨住,他趴在她的身上喘着气,笑道:“死丫头,这真是比加班还累人!” “你自作自受!/-更新最快\”她笑着说。 他捏了下她的鼻尖,从她的身体里抽离,躺在她身旁。 沈冰侧过身,望着他,心中的喜和忧,不知谁更重! 这一夜,罗逸辰睡的很沉,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还没醒来,沈冰看他那么累的,不忍心吵醒他,就让他那么睡着。 九点半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立刻坐起身,她赶紧把手机递给他。 “小罗,你现在来下办公室!”来电话的是徐省长的第一秘书。 “哦,我马上到!”罗逸辰也不问是什么事,就赶紧起床了。 沈冰站起身,看着他快速换衣。为了给他省时间,她立刻去了洗手间给他准备洗漱用品。 自从接了那个电话,罗逸辰就没有再说过一个字,而沈冰也不好问他什么。直到他要出门了,她才赶紧把一块面包塞到他手里,说“路上吃,别伤了身体”。他点点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转身就走了。 和姚静分手,罗逸辰总归是要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的。尽管万分渴望和他在一起生活,可是,沈冰丝毫不愿看到他失去他已经拥有并且注定要拥有的那一切。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尽管她不知情,却完全已经没有控制的余地了。 罗逸辰赶到办公室,徐省长不在,却是他的秘书和已经去了财政厅的许主任,两人在徐省长办公室的外间等着罗逸辰。 “许主任,您怎么来了?”罗逸辰礼貌地笑着打招呼。 “还不是为了你?”许主任示意他坐,罗逸辰便坐在了沙发上。 徐省长秘书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罗逸辰手上,罗逸辰一看,是自己的任命,只不过,不是红头文件。 “这是——”罗逸辰问,“为什么是今天?” “小罗,上次我跟你说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现在,你已经看见这个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许主任说。 “对不起,许主任,我和姚静分手了。而且,”罗逸辰把文件交到省长秘书手里,“而且,我想跟徐省长说,我不能接受这项任命!”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接受,是,”许主任停顿了一下,说,“是你已经不能接受了!” 罗逸辰望着眼前的两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或者是不解。他的镇定,让另两位有些惊讶,他们不知是罗逸辰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局,还是他的城府太深。 “除此之外呢?”罗逸辰问。 许主任感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沉着,同时又对此感到一些不安,接下来的话,不该他说了。许主任看看身边的省长秘书,给他递了个眼色。 “是这样的,那份报告的事,有人跟徐省长提了。你现在不适合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所以,建议你休假!”省长秘书说。 休假? 工作三年,他真是没有休假,可是,现在提了出来,他很清楚,这是变相停职!这一点,却是出了她的预料! 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他?是姚天宇省长还是别人? 罗逸辰丝毫找不到头绪,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说:“我知道了,礼拜一的时候,我会把休假申请交上来!” “罗主任,周一的时候,办公室的事务会有别人负责,你——”省长秘书没有明说,罗逸辰已经明白了,自己周一不需要上班了。 “那我现在就写休假申请!”他站起身,从柜子里抽出一张空白纸,省长秘书递给他一支笔,罗逸辰就当着那二人的面写了休假申请,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省长秘书。 “休多长时间?我可以知道吗?”罗逸辰问。 “这个,还不知道,你等通知吧!”省长秘书收起罗逸辰的申请,答道。 许主任见此情形,便说:“小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出去玩,放松放松。” 罗逸辰笑了下,站起身,说:“嗯,也是,是该出去散散心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二位的周末!” 说完,罗逸辰就走了出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手提袋,把自己的杯子装了进去。 回到自己的车上,他看了下手机,有爸爸打来的未接来电。他没有立刻回复,却是给沈冰拨了过去,说:“现在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好好想想去哪儿玩,然后给你领导请假,晚上我过来。” 沈冰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怎么突然就说要出去玩了?来不及问他,他就说:“我要去我外公家里,先不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昨晚说不和姚静结婚,而且已经和姚静分手了,按照姚静的个性,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天给他下药,她又没成功,她还会想其他办法的。 姚静,她究竟会做什么呢? 沈冰现在完全不知道罗逸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就不会知道他的家人在给他准备着什么。 出去玩?那是什么意思?等他晚上回来好好问问他吧! 罗逸辰先是到了自己家,妈妈已经先过去外公家了,爸爸在家里等着他。 “他们让我无限期休假!”罗逸辰对爸爸说。 罗部长问:“没说什么理由?” “从许主任的暗示来看,这件事和姚省长有关。不过,他们给的正面理由是,徐省长的报告问题是我的责任,而且,好像有人在徐省长面前说什么了。”罗逸辰说。 “你是怎么应对的?”父亲问。 “我跟许主任说我不想升职,我想,他们会把我的想法传达到徐省长那里吧!”罗逸辰说,“其他的,我没说什么。” “既然他们让你休假,你就先休假,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把事情重新整理一下。”父亲说,“我把你的心愿跟你外公说了,不管他说什么,你最好自己有个想法。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不怪你,毕竟,不管你的事业还是婚姻,都是你自己一生的大事,路往哪个方向走,大主意要你自己拿,别人的话,只能是参考!” “我知道的,爸。所以,我不会怪怨任何人。即便这是一场阴谋也罢,我自己可以承担后果。”罗逸辰说。 父亲点点头,说:“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担心什么。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人嘛,都会变的,即便是他自己不变,环境改变也会让人改变,何况是这个环境里的人?今天和你外公好好谈谈,然后就去度假,等你回来,一切都会变好!” 罗逸辰笑了,他没有说话。 “看你小子这么轻松的,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在你妈面前,你可要注意点。她听说你和小静分手,差一点就要把你抓回家审问了。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你这一休假,估计她就更火了。你要理解她,即便是你妈和你想法不同,可她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一点,你绝对不能忘记。我会好好劝着她的,你不用担心你妈想不通,她经历的事,比你多多了。这一点打击,还不会把她怎么样!”父亲说。 “爸,谢谢您!”罗逸辰说道。 父亲笑了下,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谭家,罗逸辰停好车子,跟着父亲走进了外公家的小楼。 未来究竟会怎样,罗逸辰丝毫不知,可是,面对这样的打击,他并没有感到太伤心。 困难,总是要面对,不管是自己的事业还是家庭!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各 有 所 各有所图 热书推荐:《基层官场晋升记:官路逍遥》 http:///book/2576.html 那日,罗逸辰谈过有关升职和结婚的事后,罗部长深思熟虑好几天,才去了岳父家,将罗逸辰的想法告诉了老爷子。 两人都知道,罗逸辰这样的决定会给他的仕途带来怎样的影响。领导都不喜欢不听话的下属,不管这个人能力有多强,只要没有随着领导的心意走,很容易就会被雪藏。如果换做别人,或许不太敢忤逆省长的意思,可是,罗逸辰这么做了,而他的家族也不会让他被接踵而来的打击影响到,他们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至少,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并且这么计划的。 尽管,罗逸辰和姚静结婚会给罗家和谭家带来政治上的好处。凡事都是双方面的,这场联姻对于姚家也是有着巨大的利益,姚家也是不愿意看着这场婚事破裂。因此,罗振华和岳父都推断,一旦罗逸辰提出和姚静分手,姚天宇就会想办法来逼迫罗逸辰,让他和姚静重归于好,这不仅是为了姚静个人,也是为了整个姚家。所以,罗逸辰受到打击是必然的,只不过,姚天宇只是会做些小动作,不会动真格。最大的痛脚在徐省长这里,他已经给了罗逸辰很明显的暗示,罗逸辰明知如此却故意违背,那么,必定会被徐省长整治。可是,同样的,徐省长也会考虑处置罗逸辰的后果。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分析,罗逸辰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 现在,罗逸辰被停职,谭老爷子和罗振华等人就要开始他们的计划,通过他们的力量来制衡那些针对他们的人。今天,罗逸辰来外公家,当然也是为了这件事。 这些,沈冰全然不知,当然,她也不知道罗逸辰的家人的反攻措施。 在这件事里,罗逸辰的母亲谭桂英一直处在迷惑之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儿子要放弃和姚静的感情以及他平顺的仕途?现在,既然儿子已经这么做了,家里人也都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她也不能说什么。现在,她想知道的是,儿子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从头到尾,他从来都没有解释过。 谭桂英觉得,此事的起因应该是罗逸辰对婚事的不满。她很清楚儿子是如何和姚静交往的,整个过程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催着,儿子却无动于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喜欢的不是姚静,却是别人?他会为了另一个人而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不可能,一定不会。儿子不是那种把感情看的比事业更重的人!一定是别的原因!可是,如果不是这个,会是什么呢?谭桂英怎么都想不通,而丈夫也无法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但是,从这时开始,谭桂英开始更多的关注儿子的生活了,她要知道儿子究竟有没有和另一个女人交往。 罗逸辰和父母离开了外公家,回到了自己家里。 一到家里,没有别的人,谭桂英就向儿子想问清楚。可是,她还没开口问,罗逸辰就说“爸妈,你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谭桂英道。 的确是有些晚了,已经快十点了。 “我回去我那边住——”罗逸辰说。 “明天是星期天,你就别去了,这一个星期都没回家,妈妈有些话还想问你!”谭桂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对儿子说。 罗部长盯着儿子没说话,罗逸辰看爸爸这意思,应该也是和妈妈一样的。既然这样了,他怎么可以离开呢?父母为了他的事已经**很多心了。可是,沈冰还在等着他!没关系,她会理解的,毕竟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妈,什么事,您问吧!”罗逸辰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等着父母的问话。 “辰儿,你说,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做出这种事?你做事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这次怎么会这么做?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母亲一连好几个问句,紧紧地盯着儿子。 罗逸辰虽然从小接受着严格的家教,可是,谭桂英这个母亲从来都不教训儿子,和所有的母亲一样,罗逸辰就是她的命。看着婆家和娘家人都那样对儿子,谭桂英很心疼,却也从来都不对教育方针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用母亲的爱来关怀儿子,很多时候,她是溺爱着这个儿子的。 今晚,是谭桂英在儿子面前难得表现出母亲威严的一次。这一点,丈夫和儿子都理解。可是,即便是面对着深爱自己的母亲,罗逸辰现在还不想将实情全部说出来。在自己没有保全爱情和爱人能力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将沈冰暴露在他母亲和家人面前,因为,他很清楚事情一旦暴露,一旦家人知道那个让他发生改变的、做出了几乎是自杀行为的人是沈冰的话,沈冰将会面临什么! “妈,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只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想要的一切。”罗逸辰说。 “能力?你这么做,得罪了一大帮人,你以为你还有多大的机会上升?竟然主动提出拒绝升职!辰儿,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变的,变的让妈妈都不认识了,你知道吗?”谭桂英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眼里甚至泪花闪闪。 罗部长赶紧揽过妻子的肩,抽出纸巾给妻子擦眼泪。 看着妈妈这样伤心,罗逸辰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这种情形,让他开始担心未来沈冰的生活,将来,妈妈还会接受沈冰吗? 现在,罗逸辰只有把所有的责任一个人担下来,起码,现在还得将自己和沈冰的关系继续隐瞒。 “我知道,你不喜欢小静,都是妈妈一直在逼迫你。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地面对自己将来?”母亲说着,可是,她的心情让她难以再继续。 “妈妈,我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责备过您。没有跟您说出实话,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您的感受,让您一天到晚为我操心。我想要活的开心点,想要多考虑一下自己的真实心情,不想太勉强自己。我的人生,需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可是,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您,请您理解。”罗逸辰认真地说。 “辰儿,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幼稚?”母亲说,“你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情活着,这个世上,究竟有谁可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以不顾及其他,只顾着自己的心情活着?你以为就你在勉强自己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活得艰难吗?” “桂英,别这样了。辰儿都这么大了,你也说他做事理智,这次虽然他的行为有点违背常理,可是,也并非不能挽救。我们也不要批评他了——”罗部长劝妻子。 “振华,你既然早就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们都瞒着我,难道我真的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吗?”谭桂英不等丈夫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西陆-文学~ xiluwx.com) 说完这些,谭桂英生气地走回了卧室,父子俩在客厅听着卧室门很大声地关上。 罗部长长叹一声,对儿子说:“辰儿,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希望你可以承担一切后果!”说完,罗部长就起身往卧室走去。 罗逸辰看着父亲的背影,双手交叉,靠着沙发背躺下去。 做人,为什么这么难?过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一步,会面临这样的难题。也许,这就是成长所必须面临的困难和压力吧! 他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父母在卧室里,一直都没有出来。 这幢房子,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罗逸辰走上楼,躺在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机,给沈冰拨了出去。 “睡了没?”他问。 “没有。你什么时候过来?”她问。 “今天,”他犹豫了,在这个时候,要是离开家去找沈冰,妈妈该有多伤心? “你早点睡吧,我不过来了。”他说,就挂断了电话。 沈冰听着那单调的声音,心中不安起来。 昨晚,他突然说不想升职了,那天,他还说姚静给他下药,说他们分手,今天,又告诉她说要出去玩,到底出了什么事?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我们不能共同承担吗? 躺在床上,沈冰却是无法入眠,和她一样的,还有罗逸辰。 也许是为了让妈妈开心点,周日早上,罗逸辰起得很早,父母起床后竟然发现他在厨房里忙活。 “妈,今天是儿子我特意孝敬您的,您尝尝!”罗逸辰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端到母亲的床上,笑着说。 昨晚,丈夫劝了好久,谭桂英的心情也平静了些。此时,看着自己三十岁的儿子笑嘻嘻地将早餐端到床头,谭桂英的心里笑了,却还是绷着脸。 “臭小子,别拿哄女孩子的招数来骗你妈!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去,去,去!”谭桂英转过脸望着窗外,故意不理儿子。 “妈,我哪会骗您呢?您看我这颗心——{77-读书}”罗逸辰说。 站在卧室门口的罗振华实在是受不了儿子这样,说:“桂英,你还是接受了吧,再不接受,我就怕儿子要把将来向别人求婚的情形给咱们提前演一遍了!真是肉麻死了!” 听丈夫这么说,谭桂英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罗逸辰看着母亲笑了,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周日,如雪带着女儿回娘家,听母亲说了罗逸辰和姚静分手,以及停职的事,如雪简直不敢相信。 “你大舅妈气坏了!可你大舅好像还没什么反应,真是搞不懂啊,辰儿到底怎么回事?”母亲说。 “妈,大舅大舅妈他们没说别的?就是,逸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雪问。 “他们哪里说的清楚?”母亲说,“雪儿,你不是和小静关系好吗,怎么,她没说他们分手的事?” “她倒是说了,我也没料到逸辰他真的那么做,我还以为姚静只是,只是随便说的呢!他们两个,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要结婚的人,只不过,没想到真的分手了。”如雪说。 “是啊,他们两个倒是不像你和海超那么爱往一起钻。”母亲说。 “妈,您干吗又扯上我啊?”如雪道,“人跟人不一样嘛,罗逸辰那家伙,整个就是个冰块,怎么可能主动跟女孩子亲近?我看啊,姚静也是不容易。反正呢,不管哪个女孩子和罗逸辰在一起,恐怕都有够受的。” 如雪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的心里想的全是姚静那晚上跟她说的话。 罗逸辰和姚静分手,拒绝升职,进而被停职,这一切,似乎都是联系在一起的。而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恐怕就是罗逸辰和姚静的婚事吧!难道说,罗逸辰做这些是因为不想和姚静结婚?难道说姚静说的那些有关罗逸辰和沈冰的事都是真的?罗逸辰真的喜欢上沈冰了?应该不会吧,沈冰和姚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罗逸辰怎么会喜欢沈冰呢? 下午,赵海超来丈母娘家接妻子,女儿则留在如雪娘家。 回家的路上,赵海超发现妻子始终沉默不语,忍了好久,他才好奇地问“老婆,你又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 如雪叹了口气,看着丈夫,把妈妈今天告诉她的那些事都说了。 “怎么会这样?逸辰他怎么会——”赵海超也不能理解罗逸辰这反常的行为。 “你说,会不会那个沈冰让他这么做的?”如雪问。 “应该不会吧!” “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她!至少,怂恿逸辰和小静分手的人,应该就是她!而这整件事就是从分手悔婚事件开始的,你说,沈冰能没有责任吗?”如雪说着,不能平静了。 “我看你是信了姚静的片面之词,逸辰又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做还没个准吗?况且,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说的话,对他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即便是他喜欢沈冰,也不会因为沈冰的话而做这些。他又不是傻子,孰轻孰重,分得清楚。”赵海超说。 “那你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这次的事,完全不是他的风格!我看,就是沈冰的缘故!”如雪说着,越来越生气,环抱着双臂靠着椅背,“大舅大舅妈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看待,她却这样伤他们的心!” 赵海超看了妻子一眼,说:“不管怎么样,逸辰和大舅他们会有应对的办法,我们不用担心。你也别说什么话,免得节外生枝,把事情搞的复杂了,对逸辰不利!” “都这样了,还能不利到什么程度?我现在倒是支持姚静的想法了,沈冰真是不能再在逸辰身边出现,否则,谁知道逸辰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雪道。 “不出现?你怎么让她不出现?你又不是不明白,这人啊,一旦陷入爱情的泥沼,就根本拔不出来,而且还会越陷越深。你想让沈冰离开逸辰,即便沈冰答应了,逸辰只要喜欢上了她,哪怕她去了天涯海角都会追回来的。你啊,就别多事了!”赵海超道。 “不行,即便这次的事解决了,我也不能看着罗逸辰继续这样糊涂!只要沈冰还在,他就不会正常,像这次的事,一定还会发生!”如雪道。 “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故意找事让人家烦你!”赵海超道。 “罗逸辰的事怎么是闲事了?你别管了,我好好想想。”如雪道。 赵海超叹了口气,说:“人各有志,别人能勉强的了吗?” 如雪没有说话。 周日,罗逸辰没有来找沈冰,也没有再和她说出去玩的事。沈冰因此也没有再将他说的当真,心里虽是一直在为他担心着,却也没法说出口,只得自己一个人承受。 出差多日的谭鸿宇也在周日中午回到了省城,在出差途中,他就听说了罗逸辰的这些事。因此,飞机一到机场,他就给沈冰打了电话,约她见面,却不是罗逸辰。 沈冰接到谭鸿宇的电话,正在补习学校上课,她答应谭鸿宇下午见他。 罗逸辰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可以从谭鸿宇这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吧! 下午三点钟,谭鸿宇来接她,来的是她新租的房子。对于他的到来,沈冰也没有意外,因为他老早就知道她搬家的事。 “这就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家?”谭鸿宇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环视一周,问道。 “就这,我都是债台高筑了,得赶紧想办法把同事的钱还掉。”沈冰笑着说。 “他来过?”谭鸿宇问。 沈冰点头。 “你们两个是打算过日子了?”谭鸿宇笑道。 沈冰没有回答,却问:“您知道罗逸辰和姚静分手的事吗?” 谭鸿宇同样也没有回答,只说“去接触一下大自然,也许会让头脑清楚一点!” 虽然不知要去哪里,沈冰还是跟着谭鸿宇去了,而她同样也不会想太多,她现在想的只有罗逸辰! 谭鸿宇的专座缓缓驶出市区,沈冰眼中的景色也换成了绿色的户外。 也许是时间有些长,也许是因为劳累,沈冰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刚开始是坐着睡,后来直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上半身躺在了车椅上。她的对面坐着看报纸的谭鸿宇,看着她这模样,谭鸿宇露出了不为人明了的笑意。 车窗外,越来越安静······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男 人的欲 望 男人的欲望 沈冰没有问谭鸿宇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他走。(~西陆-文学~ xiluwx.com) 说不清为什么,她在谭鸿宇面前就是没有防备,没有想过他会对她有什么想法或者对她做什么。实在要找原因的话,也许就是他是罗逸辰的舅舅,是她的长辈的缘故吧!在对待男人方面,她的态度的确是有些怪,要么就是防备很强,要么就是完全没有防备,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处于哪种状态。 她看着谭鸿宇,他正坐在自己对面的座椅上看报纸。 她觉得奇怪,这年头,很多人都选择了电子媒体阅读,谭鸿宇竟然还看报纸? 虽然对他的这个习惯有些好奇,沈冰却不想问,也不想把这个当做话题来和他聊,她的的心里想的全是罗逸辰的事。 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谭鸿宇的视线越过报纸捕捉到了。 “要是困了就睡一觉,等到地方了,我再叫你!”他说。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愿在谭鸿宇面前表现得太随便,也许,这一生当中,只有罗逸辰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无拘无束的人吧! “我不困!”她说。 “外面的景致很单调的,你不觉得吗?我看着都会犯困!”他说。 “还好!”她说,其实,她根本没有在意外面,所以也不会困。 谭鸿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身侧的一个盒子打开,接着,车里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她看了他一眼,他又是继续看报纸,她就闭上眼睛靠着椅背聆听着。也许是因为昨晚等他没有睡好,再加上之前上课太累,在这音乐的催眠下,她竟然感觉到有些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这样坐着睡不舒服,她又很自然地趴下身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对面正坐着一个中年男性。 之前,她开了车窗,见她睡着了,谭鸿宇关掉了窗户,放开了车里的空调,设定在26度。 因为是趴着睡的,这个自然也不是很舒服,她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可是,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发现车子停了,谭鸿宇却不在。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赶紧推开车门,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玻璃的别墅跟前,别墅坐落在一个湖边的小山坡上。 这是哪里?她还真是孤陋寡闻啊,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举目四望,她才看见湖边站着一个人。 是谭鸿宇吗?她不知道,却还是往他那里走去了。 “你醒了?”他回头问。 真是他!她觉得自己挺幸运的,现在都不敢想象万一不是他该怎么办。 “您怎么在这里?”她问。 “跟我来!”他说,就往房子那里走去了。 他打开房门,把一楼客厅里的窗帘全都拉开了。现在是下午,窗帘一拉开后,屋子里突然亮了许多,她的眼睛也跟着一亮。那一刻,他看见了她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喜欢吗?”他问。 她的双手趴在玻璃墙面上,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葱郁的山,听他这么问,她点点头。{ WWW.xiluwx.com }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说:“对不起,我,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子,所以,所以太激动了,对不起!” 谭鸿宇露出温柔的笑,伸手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顶,说:“傻丫头,这有什么可道歉的?” 她带着歉意地笑了,问:“这是你家?” “是我的一个房子,偶尔过来一下!”他说着,请她到客厅坐。 沈冰没有说话,内心只是感叹着,这有钱人就是好啊,有那么多房子,而且都很漂亮,像她这样的工薪阶层,连一个小套间都很难买得起,像这种别墅,真的是只能做做梦了。 对于自己不可能拥有的东西,沈冰只会这样感叹一下,然后立刻从这种渴望的情绪里跳出来,好像周围这一切与自己无关,这样才不会因为心理落差而不痛快。人嘛,总是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轻松,不是吗? 看着谭鸿宇从冰箱里给她拿饮料,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和他见面的目的。 “罗逸辰和姚静分手的事,您知道吗?”她问。 “我姐打电话跟我说了,她还让我劝劝逸辰。”谭鸿宇说。 “其实,你们大家都不想他们分开,对不对?”她说。 “让他们两个结婚,这是家里做的决定。而且,”谭鸿宇停顿了下,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罗逸辰被停职的事告诉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你知道我姐跟我说什么?她说,不知道逸辰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和姚静分手,是不是他喜欢上别人了。”谭鸿宇说着,望着沈冰,沈冰显然很紧张。 “丫头,听我一句劝。”谭鸿宇看着这样患得患失、手足无措的沈冰,说道。 “什么?” “离开他,要不然,你根本想象不到会面临怎样的压力。你是个好女孩,天下又不是只有逸辰一个男人,你可以选择一个爱你却又不会给你压力的人,你——”谭鸿宇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当初那么想要支持这一对可怜的小恋人,怎么现在就对她说这样的话? 不对,这不是自私,是为她好。要是她执迷不悟,最终会被伤的体无完肤,而他,现在不想看着那一幕发生。 沈冰有些不解,却还是苦笑着叹口气,说:“也许是我这个人太固执古板了吧!既然决定了要等他,不管面临怎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 “要是他放弃你呢?”谭鸿宇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冷的。 “不会,我相信他!”她却是如此坚信。 谭鸿宇站起身,站在墙边望着外面的湖水,极为平静地告诉她:“逸辰被停职了,昨天。” 她的手突然抖了下,不可置信地望着谭鸿宇的背影。 “停职?为什么?怎么会停职?”她几乎是跑步到他身边的,谭鸿宇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 “您的意思是,和我有关?”沈冰指着自己。 “不能说完全无关。”谭鸿宇说。 沈冰不敢相信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难道说就因为他和姚静分手了就要被停职吗?这是什么世道?他根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让他停职? 即便是对官场之事不了解,沈冰也可以猜想得到停职对罗逸辰的影响必定不小。[ 都市*文学 WwW . ]如果,如果是因为她的缘故让他被停职,那么,她,她怎么面对他?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还是害了他!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害他? 她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右手扶着墙壁,嘴唇不停地颤抖。 谭鸿宇并没有后悔告诉她这件事,此刻见她这样,便将她轻轻揽入自己怀里。 “现在别人还都不知道你和逸辰的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想想,到时候会怎么样?丫头,我告诉你,你不会知道他们为了罗逸辰会做什么事。”谭鸿宇松开她,凝视着她,“丫头,纸包不住火,你们的事迟早会暴露。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你可以说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以忍受一切打击折磨,可是,罗逸辰他可以吗?男人毕竟是男人,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在他的欲望还没有满足之前,是可以牺牲一切的。难道你想为了一个罗逸辰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吗?” 沈冰双目呆滞望着他。 “昨天,我家里人已经做出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罗逸辰,就连我都参与进去了。即便是你不知道他们准备做什么,可是,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该为自己想想吧!在我出差之前,我记得还说过要你支持罗逸辰,可是现在,为了你考虑,我劝你还是放弃他。丫头,不为别的,就为你自己,你也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看着谭鸿宇,沈冰的心也矛盾起来。 她爱罗逸辰,所以不希望他遭遇任何不好的事,可是怎知自己会害了他? “难道要保住他,就必须让他和姚静结婚吗?你们为什么不考虑他的想法?为什么非要强迫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这就是你们对他的爱吗?”沈冰说,语气极为激动,甚至是在谴责罗逸辰的家人。 “丫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不被强迫、完全遵循自己的心意活着的!他面临的压力,他的环境,早就不允许他为了自己活着了,你明白吗?” “放弃他?谈何容易?”她推开他的手,靠着墙站着。 谭鸿宇没有说话,只是靠近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 沈冰感觉他这样的行为很不正常,完全不是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毕竟他是罗逸辰的舅舅啊,他怎么—— 神经大条的人,此时却是全身武装了起来。 她看了谭鸿宇一眼,趁他不注意,灵巧地从他胳膊下面钻了出去。 “你——[百度搜:书名+-” “叔叔,对不起,有些事不该是这个样子。我——”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双目直视着谭鸿宇,眼神丝毫没有躲闪。 “你觉得你和他还有可能吗?”谭鸿宇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惊讶,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丫头,发生了这件事,即便是罗逸辰平安过关了,你和他也不会有前途。要是让别人知道罗逸辰那么做是为了你,你觉得谁会原谅你?罗家会让你进门吗?还是说,你已经打算做他的情人了?” “我——” “对于你来说,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之后,也许还会有人,比如说姚静来找你麻烦。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即便是不为别人,为了自己,你也要理智一些,做一个好的选择。”谭鸿宇说,“要是连你自己都不为自己考虑,别人是更加不会那么做的!” 沈冰没有回应,依旧靠着墙站在那里。 该怎么办?他真的是因为我而被停职吗?沈冰,你就不想救他吗?你不是说爱他吗?那你又能为他做什么? 谭鸿宇坐在沙发上,侧过头看着她。 梦,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都必须要醒!人始终是要活在现实里,不管现实让人怎样的痛苦! “你喜欢这里吗?”他又问。 她没有听见,思绪全都在罗逸辰的身上。她必须要想办法帮他,不管自己力量多么弱小,都要帮他!不过,她现在有件事搞不懂,既然是被停职了,罗逸辰怎么还会想让她陪着出去旅游?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管这些,既然谭鸿宇约了她来谈,那么,她就要从他这里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想尽一切办法帮自己心爱的人。 “您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她问。 谭鸿宇惊住了,怎么这丫头就是不死心呢? 虽然不想看着她被撞得头破血流,可是她这种个性,要是不吃点苦头,真的不会改变初衷!怎么会这么傻呢? 见谭鸿宇不说话,沈冰说:“您上次不是跟我说要我支持他的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度过难关!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真的想帮他?”谭鸿宇问。 沈冰点头。 “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要和他见面,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两个有关系。这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保住你自己!”谭宏宇道。 沈冰不相信。 “要是你可以救他,还要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干什么?”谭鸿宇说,“不过,我看你这丫头也是个倔脾气,让你完全不理罗逸辰也办不到——” 沈冰听他这么说,傻傻地笑了。 谭鸿宇望着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片刻后,他接着说:“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很大,你平时怎么对他的,现在还是怎么样,别让他有负担就行。事情,总会妥善处理的。” 沈冰重重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谭鸿宇现在真是有点搞不懂自己了,到底在做什么?一会儿让她离开罗逸辰,一会又把他们两个往一起撮合。唉! 此时,沈冰或许已经不再奢望可以嫁给罗逸辰这件事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让他度过眼前的困局更重要的?或许,除了守在他身边默默地支持他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丢下他! “如果按照很多爱情故事里写的剧情,到了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怀着深深的内疚和对他的祝福离开呢?要是不离开,是不是显得我太自私了?看着他难受,我自己却一走了之,这种事,我做不到!”她说。 这二十五年的生命里,这是她第一次有了要守护一个人的欲望。 谭鸿宇叹了口气,不说话。 “您刚才问我说喜不喜欢这个房子?”沈冰突然改变了低落的情绪,好像没有发生刚才那件事一样。 谭鸿宇又是意外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奇怪啊? “嗯!”他还是接了她的话。 “喜欢啊!您很有品位呢!不管是那边的家还是这边的家,感觉都很好!根本看不出来您是个——”沈冰笑着说,又恢复了平常没心没肺的样子。 “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铜臭味的奸商?”谭鸿宇接着她的话,说道。 “不是那个意思!”沈冰否认道。 谭鸿宇笑了,说:“不管你什么意思,丫头,这个房子,送给你了!” “啊?”沈冰长大了嘴巴,呆呆地盯着谭鸿宇。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吗?那就送给你了!”谭鸿宇望着一脸惊讶地沈冰,又重复了一遍。 好多人都说盼着天上掉馅饼,结果,砸到她的不是馅饼,而是一大块金子啊!这房子,要是卖了,还不知道要赚多少钱呢! 沈冰不是贪财的人,可是想想自己这些日子为了赚房租那么辛苦的兼职,还要上班忍受老板苛刻的职责,其实都是因为钱。要是自己有钱的话,就不用申请奖学金,可以自费去英国读博士了。唉,这么一想,沈冰一边觉得伤心,一边又是好像两眼放光。 谭鸿宇看着眼前的女孩,看她一会高兴一会难过的样子,心里愈来愈对她好奇了。 “就因为我喜欢就送给我吗?”沈冰不再拘谨了,她觉得谭鸿宇这个人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不正常”,而且,两个人是站在同一条战线来支持罗逸辰的,那就是自己人了,面对自己人,何必假惺惺呢?不如逗逗他好了。 “我还喜欢很多呢,您要不要一起送给我?”沈冰故意笑着调侃谭鸿宇。 她这样的情绪也感染了谭鸿宇。 其实,自从听说了外甥停职的事后,谭鸿宇就开始着手协助家里来应对这件事了,心情烦闷之极。他以为沈冰会和他一样,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快就调整了情绪,和他玩闹起来。 丫头,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吗? “你还喜欢什么?一起说来听听!”谭鸿宇道。 “我可是很贪心的人呢!” “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谭鸿宇说。 “您真的这么大方啊!”沈冰笑了。 “其实我很小气,只不过,对你的话,我很大方!” 沈冰没有听出来谭鸿宇话外的意思,只是傻笑着。 “那我真要谢谢您,还要替罗逸辰谢谢您!” “怎么还有他的事?” “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会给他!” “那就算了,我和那小子有仇,我不同意!”谭鸿宇说道。 沈冰笑了。 谭鸿宇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双目直直地盯着她。 “要是你答应我的条件,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说。 条件?沈冰陷入了迷雾——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用 嘴 巴 做··· 用嘴巴做··· 条件?什么条件? 沈冰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带来谭鸿宇这样的问话。{ WWW.xiluwx.com } 虽然她神经大条,可是,这样的氛围给她警醒,谭鸿宇所提的条件,一定不会是简单的。或许,他会坚持要她离开罗逸辰。 要是等谭鸿宇提出来,她再拒绝就不太好了。与其让大家难堪,还不如别给他机会说出来。 “只有自己双手劳动得到的东西才拿的踏实,我这个人胆子小,要是拿了不该拿的,夜里会睡不着的!谢谢您的好意!”她说。 这丫头总是让他一次次的意外,此刻,她又把谭鸿宇要说的话给堵回去了。 谭鸿宇笑了笑,叹道:“人啊!” 两人沉默着,过了好一会,谭鸿宇说:“丫头,有些时候还是要自私一点的。你还年轻,多为自己考虑点,没有人会怪你的!” “要是在危难的时候抛弃他,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就是我的自私!”她答道。 就在这时,沈冰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原来是罗逸辰。 “在哪儿?我去找你!”他说。 沈冰看了谭鸿宇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让罗逸辰知道她又跟着谭鸿宇走了,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了。在这个时候,她不想他为她分心。 谎言,也有善意的,不是吗? “我和同学有点事,暂时还脱不开身!你有什么事?”她问。 她的话出口,谭鸿宇就盯着她。他的眼神,还有她自己的谎言,都让她的心跳的好快。 “那你忙完了就告诉我,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他没有怀疑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心忐忑不已,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对他撒过谎的缘故。 “丫头,身为过来人,告诉你一句箴言,两个人开始向对方撒谎的时候,这段感情就不稳固了。特别是你现在这种情况!”谭鸿宇说。 她苦笑了,没有回答。 因为想着罗逸辰要找她,沈冰就催着谭鸿宇早点回市区了。即便如此,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一开门,就看见鞋架上摆着他的鞋子。 原来他已经来了! 沈冰的心里充满了罪恶感,心中总是有一个声音说她背叛了罗逸辰,另一个却说她没有。而她自己也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对罗逸辰的爱没有改变,她绝对不会背弃他们的感情。至于谭鸿宇,只是一个如同朋友的长辈,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这么想着,她定定神,就往卧室去了。 灯关着,他却躺在床上。她轻轻坐在他身边,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她没有叫醒他,轻声离开卧室,洗完澡进来坐在床上,他却醒了。 “你怎么也不出声啊?吓死我了!”她说道。 “好香!”他说着,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俯首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印痕。她没有说一个字,没有问他一句话,只是用自己的爱来让他化解心中的烦闷。 “那天我跟你说的事,你仔细考虑了吗?”事毕,他搂着她问道。 “我妈妈过两天要过来看我——”她说。 “那等你妈妈走了以后,我们——”他说。 “我这边请假不容易——”她说, 她说道是事实,其实下周是所里规定的高温假,行政岗位的员工下周可以休假,而科研岗的要根据工作状况安排调休。虽然这是规定的正常假期,可是上周朱老师就说了,他们不能休假。结果,大家都好失落。 沈冰原本也觉得心中窝火,可是,奈何自己也无能为力。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就权当没有休假这回事好了,这样心情也舒畅点。 现在想想罗逸辰身上发生的事,她也不在意朱老师会怎样处置她了。 “等我妈走了,我就去请假,好吗?” 他点点头,问:“你想去哪里玩?我提前订机票。哦,还有,你有没有护照?” “出国?” “你不想出去?” “没有,只是,只是出国旅游好像要花很多钱——”她抬眼望着他。 “放心,那点钱我还是有的,要是实在不够了,可以找谭鸿宇同志。”他笑着说。 说到了谭鸿宇,沈冰的脸突然感觉一丝滚烫。 “我办了护照,只不过从来没用过。”她不自然地笑了。 “那这次我们就用下,要不然你白办了!”他说。 “是啊,办一个护照要两百多呢!”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 “你怎么了?”她强压着内心的担忧和紧张,问。 他轻声一笑,拥着她,说:“没事,只是想你了!” 谭鸿宇告诉了她那件事,因此她无法再用过去那种平静的心态和罗逸辰相处了。 “这么说话,简直不像是你!”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哪里不像了?刚刚没让你爽到?”他又是平常那副德行了。 “讨厌,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啊?”她有些害羞,却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发火。 他朗声大笑,不说话。 虽然他在笑,可是,她觉得好心酸、自责。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伤害他?怎么可以让他遭遇这样的不公? 这样想着,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努力将眼泪咽了回去。 “你想去哪里玩,我们就去哪里。不管是世界哪个地方,我都会和你一起去!”他说。 她抬起眼,扑哧笑了。 “笑什么?我说的不合适?”他讶异地问。 “不是!其实,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天上!”她说。 “闭嘴!”他立刻阴了脸。 “我想去看看宇宙是什么样的,想在天上飞,想去哪里就飞去哪里!”她说。(~西陆-文学~ xiluwx.com) 他这才明白她说的意思,禁不住笑了,捏了下她的鼻尖,说道:“笨蛋,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想笑死人啊?” “那人家是认真地回答你嘛!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很笨就是了!”她嘟着嘴,低下头。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笨,可以吧!”他求饶道。 她又笑着望着他。 “故意涮我的,是不是?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说着,将她压在身下挠痒痒。 她躲也没处躲,只好不停地求饶。 “一点诚意都没有!”他故意说。 “那你想要什么诚意啊?” “这个嘛,看你自己喽!”他瞥了她一眼,说道。 她涨红了脸,看看他又低下头,接着又抬起头,如此反复几次。 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罗逸辰也不好再欺负她了,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结果,她的脸变得更加滚烫,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手却被他抓住了。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一点正常的事?”她大声道。 “怎么不正常了?你倒是说说看!”他的声音也不小。 她哪里说得出口,气呼呼地转过身不理他,他也生气了,转过身去。 两个人背对背的躺着,谁也不愿说话。 沈冰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想想他刚才说的话,面红心跳不已,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罗逸辰闭上眼,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强求她了。可是,又有些拉不下脸向她道歉。 算了,脸面是什么? 他刚要准备转身,突然就感觉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热乎乎的—— 不会吧,这家伙真的—— 他惊讶地睁开眼,往下身看去,她真的趴在那里,按照他说的—— “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支起上半身,望着她。 那个部位,慢慢变得好大,她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撑破了,却还是忍着没有松开。直到实在不能坚持了,她才张开嘴巴,将那个物件放出来,然后红着脸抬起头望着他。 “是,是这样吗?”她吞吐道。 “啊——”他惊呼一声,抱着她。 “你干什么?(77@读书)”她大叫一声,身体被填满的同时,一股刺激如电流一般传遍了身体每一个角落,激活了每一个细胞。 “罗逸辰,我爱你——”她大声喊了出来。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在回答她。 夜静静的,谁都睡不着,也许是因为房间里太热的缘故吧! “我手上还有些钱,改天你留意一下,我们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住。你觉得呢?”他说。 她抬头看着他,却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房子那么贵的,说不定会慢慢降下来呢!而且,我自己没有存款,让你一个人承担的话,我,我不想那样。” “你这家伙,我是个男人,赚的又比你多,当然是应该多承担一些的。你还盼着房价跌,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我小舅那种人成天的就炒地皮,房价哪里会便宜?还是趁着现在买,越往后,越是买不起!”他说道。 “那你们政府不会想办法吗?不是应该让更多的人有房子吗?”她问。 “你知道考核官员最直接的标准是什么?就是本地的GDP。不管是地方政府还是银行还是房地产商,以及房地产相关的每一个行业,没有一个人是希望房价跌的。所以,你还是听我的话,找时间去看看房子,看上之后告诉我,我们买了就行了。再涨下去,我也买不起了。”他说道。 沈冰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可是,到底要不要那么做,她还不知道。 夜晚到黎明,转瞬就到。 天亮后,沈冰早早起床上班,她没有叫醒罗逸辰。 快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说明天就到了。沈冰立刻给罗逸辰打过去,说了情况。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正要去我爷爷那边,晚上再过来。有什么事晚上再说。”他说道。 沈冰很害怕妈妈会发现她和罗逸辰的事,于是决定晚上回家后把所有和他有关的物品全都藏起来。 说到底,两个人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眼看着快十二点了,她正准备和郑华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却接到了如雪的电话。 “我们见个面,好吗?”如雪问。 沈冰不知道如雪找她打算做什么,还是答应了,两人约好在沈冰单位附近的一个咖啡店见面。 随便吃了点,就赶去约定的地点,如雪还没有到。 如雪和罗逸辰关系要好,而且,她对沈冰也很友善,沈冰便将她看做是姐姐一样的。见了面,自然是很热情。 “今天我找你来,想请求你一件事!”如雪说。 沈冰望着如雪,突然感觉她和谭阿姨有些像。是什么地方呢?也许是从她们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骄傲吧! 求?为什么说这个字?难道如雪也和谭鸿宇一样,要我离开罗逸辰吗?不会吧,如雪应该不知道这件事的。 沈冰这么想着,却微笑着说:“如雪姐,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有什么事随便说,只要我能做到!” “你一定可以!而且,这件事只要你能做!”如雪也客气地笑了。 沈冰觉得和如雪距离好远好远,陪笑道:“什么事?” “听说你和逸辰在一起,是吗?” 沈冰端着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下,杯子里的咖啡就洒到了桌面上,她赶紧拿纸巾擦。 即便是不用嘴巴说,她已经回答了如雪的问题。 如雪却是很淡定,望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沈冰。 “看来是真的!”如雪道,她的声音,分不清是嘲笑还是什么,只是让沈冰感觉很不舒服。 沈冰没有回答。 “小冰,你知道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你,特别是我大舅,他一直把你当做是亲生女儿一样。逸辰是我们全家的希望,现在,他因为你而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如雪说。 “你是要我离开他吗?”沈冰问。 如雪有些惊讶,却很快恢复镇定,说:“最好是那样!” 沈冰没有说话,如雪这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沈冰越来越不舒服。 “我大舅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报答他吗?”如雪道,沈冰依旧没有说话。 如雪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便放低了音调,说道:“你应该知道,逸辰他和你不一样,你们生长在不同的环境里,即便是他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非要和你在一起,你们也不会幸福的。他对你只不过是好奇,因为他圈子里没有你这样的女孩子,所以才会被你吸引。当然,我承认你是个很出色的女生,我也很喜欢你。可是,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单是外表的吸引是不够的——” “如雪姐,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我是什么出身,我很清楚,你不用不停地提醒我。至于罗逸辰,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他的前途,我会离开他,只不过不是现在。”沈冰说完,就从钱包里掏钱。 “不用了,我来付!”如雪说道。 沈冰看了她一眼,还是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说道:“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谢谢你,如雪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沈冰知道咖啡是多少钱,可是,在被如雪这样说了之后,她内心的那点自卑感又将她吞没,她绝对不要让如雪再看不起自己。 走出了咖啡店,她才心疼那一张百元大钞,那得买多少东西啊!可是,有些时候,自尊或许比金钱更加重要! 叹了口气,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看来从来都没有缩小过。如同这天与地,相距永远都是那么远。即便是水天相接,那也只是人的错觉! 她没有回头,走回公交车站上了车,直接回了单位。 如雪这么做,沈冰也没有生气,如雪只是说了个事实,也许,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会像如雪说的那样不幸福。毕竟,两个人要生活一辈子,单靠身体来维系关系是不够的,要是没有共同语言,生活也会持续不下去,即便是维持着,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此时的沈冰,内心变得极为矛盾。没有罗逸辰的生活,她已经不能想象了。可是,她真的不想他因为她的缘故而失去原本该拥有的一切,不想他因为选择了她而后悔,不想他痛苦! 车窗外的阳光好刺眼,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流泪。她抬起手背,擦去了眼角流下的泪。 下午,她整个人都没有太大的精神,想起罗逸辰让她请假的事,她已经不知道要不要那么做了。 罗逸辰是罗家的希望,是罗叔叔的希望,她怎么可以伤了罗叔叔的心?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都不能让罗叔叔伤心啊! 沈冰啊沈冰,难道你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晚上,她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面就回家了,到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也许他是有事吧!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罗家人肯定要有个主意的。 于是,她没有给他打电话,只是在出租屋里等着他。 环视一周,自己这个小房子,一眼都可以看遍了。他和自己住在这里,难道真的是一时新鲜吗? 不可以,沈冰,你怎么能这样怀疑他?他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怀疑你们的感情? 可是,现实摆在面前,不管她怎样努力,永远都不能和他并肩站立。因为,这一切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而且,无法改变! 那扇门,他还会推开吗?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灰姑娘与王子 灰姑娘与王子 推荐满城烟火作品:《薄情帝王的夺爱游戏:废弃皇妃》 http:///book/6369.html 周一早上,李妍和往常一样去给罗逸辰办公室打扫卫生,没有人告诉她那里不会有人。(~西陆-文学~ xiluwx.com)和往常一样,她哼着歌、满脸笑意给他窗户上的几盆花浇了水,尽管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在意那几盆花。 到了开会的时间,她却始终没有看见罗逸辰到来,他是有什么事不能来还是生病了?李妍的心中惴惴不安,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每天看见他吧! 会议开始了,罗逸辰依旧不在,而主持会议的变成了陈主任。 “今天的第一项内容,就是告诉大家,罗主任交了休假申请,暂时不会上班了。所有他之前交代的工作,你们各人认真完成,然后报到我这里——”陈主任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即便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久居办公室的人都听出来其中隐含的变故。 是啊,怎么会没有变故呢?罗逸辰本来是要接替许主任成为一把手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好端端地休假? 众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却都在心里思考着罗逸辰休假的事。 对于李妍来说,罗逸辰的突然休假是个绝对的打击。 她知道自己的失误,知道上面在追查,知道他替她顶了罪。如果说他是因为她的失误而被处分,那么,那么—— 李妍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倘若罗逸辰真是因为那件事出了问题的,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陈主任接下来谈了些什么,整个人的思路都在罗逸辰的身上。 会议结束后,她跑去楼道里给罗逸辰拨了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出了什么事? 其实,李妍打电话的时候,罗逸辰还在睡觉。而且,昨天晚上到沈冰家里之后,他就已经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所以,他丝毫没有发现有人找他。 李妍紧张又担心,整个早上忐忑不安,总是丢三落四的。邻桌的**事还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拿着文件去找陈主任签字的时候,还被陈主任说了。 陈主任从来都不会阴着脸,他那张脸,总是笑眯眯的。因为他笑眯眯的,所以就不知道他的心情是怎样。 陈主任说了李妍两句,见她情绪低落,也不忍心说了,就给李妍倒了杯水,让她坐下。 “小李啊,你怎么了?你平常不是挺热闹的一个人吗?怎么今天蔫吧了?”陈主任笑眯眯地问。 李妍抬头看了眼前胖乎乎的陈主任一眼,咬咬嘴唇,不知道该不该问。 陈主任是什么人,李妍这点心思,他全都掌握了。 “小李啊,你也别这样自责,罗主任的事,和别人无关,谁也没有办法。”陈主任说。 “陈主任,罗主任他,他究竟是因为那件事吗?”李妍问。 陈主任笑了下,没有说话,只是揭过茶杯盖,喝着茶。 “他真的就——”李妍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她太想要知道罗逸辰身上发生的事,想要帮助他。 陈主任看着李妍,沉默了。 李妍咬咬嘴唇,说:“陈主任,那件事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罗主任他是因为我——” “小李,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什么是你的错?徐省长那里已经认定是罗主任的错了,你这么说,是说徐省长错了吗?”陈主任的笑容凝固住了,盯着李妍。 李妍觉得一股寒意穿透了自己全身。(~西陆-文学~ xiluwx.com) 看来,真的是因为那件事! 该怎么办? “陈主任,我该怎么做才能,才——”李妍捏紧了自己的双手,泪眼汪汪地问。 陈主任拍拍她的手,李妍低下头。 “小李啊,我跟你说,这件事,没有人能改变。” “可是,罗主任他是无辜的!”李妍说。 陈主任笑了,站起身,叹道:“小李啊,你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连这个都不懂?话多说无益!今天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出了这个门,咱们都忘了。” 李妍站起身,往门口走,却又停下脚步看了陈主任一眼,鼓足勇气走了出去。 等李妍出去,陈主任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罗逸辰醒来,习惯性地看了下手机,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有爷爷家那边的号码,还有,李妍? 李妍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罗逸辰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却给爷爷家打了过去,原来是爷爷让他去家里。 “等会我就到!”罗逸辰说,便挂断了电话。 他正准备给沈冰打,却接到了她的电话,原来是告诉他,她妈妈明天要来了。 “等晚上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爷爷家。”他说。 其实,爷爷也都知道了他停职的事,却没有着急着叫他过去询问情况,只是给罗逸辰的外公谭副省长打了电话,二位老爷子交流了一下意见。罗逸辰虽不知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却也能猜到是关于他的。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他的事总是能牵动两家人的神经。 晚上,沈冰回到自己的家里,觉得全身无力。她趴在床上,伸手拉过昨晚他枕过的枕头,枕在自己的脑袋下。 如雪那些话,毫无疑问让沈冰陷入了困境。 她说她会离开罗逸辰,可是她舍得吗?现在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他,一旦离开,她知道两个人就很难再有牵手的机会。 爱情,总会让人这样的又喜又悲! 她没有睡觉,一直等到他回来,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怎么了?你妈妈过来,你不高兴?”见她一脸忧伤,他笑着问。 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 他越是这样若无其事,她的心里就越是自责。她好想跟他说那件事,却始终张不开口。 “是不是因为你妈妈过来后,我们不能见面,你就伤心啊?傻丫头,你这几天就好好陪陪你妈妈,等她回去了,咱们就出去玩,好好玩一圈!”他揽着她的腰,安慰道,“想好地方啊,要不然,你可就得听我的了!” “你决定吧!我什么都好!”她说。 现在这种状况,她怎么可能开开心心地出去玩?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到底在想什么? 关于自己被停职的事,他没有向她透露一个字,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不知道。看着她在自己身边闭上双眼,他却始终难免,在微弱的灯光下凝视着她。 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或许真如叔叔所说的那样,他太幼稚太草率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什么事都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都这么做了,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只不过,你也没必要后悔,我看你这小子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爷爷说。 其实,他正是因为可以承担这样的后果,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西陆-文学~ xiluwx.com)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后悔。这不是很奇怪吗?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他竟然可以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丝毫没有焦虑或紧张。 第二天早上,罗逸辰就回家去了,而沈冰中午赶回家收拾了房子,将所有可以表明她这里住着异性的证据全都隐藏起来。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她和罗逸辰在交往的事,她不想妈妈伤心,这就是原因! 下午四点多,沈冰母亲郑慧茹乘坐的火车到了省城火车站。沈冰要去接,可是下午临时有事,她只好打电话让韩晓去火车站帮忙把妈妈接到她租住的房子。 韩晓把郑慧茹送到沈冰的家,一直等到沈冰下班回来。郑慧茹给两个姑娘做了一顿大餐,虽然只是家常菜,沈冰和韩晓却都吃的很饱。等到八点多,韩晓就回学校了。 等到剩下母女二人,郑慧茹便跟女儿说想明天去罗家。 “您过去,是有事吗?”沈冰问。 “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去呢?你罗叔叔他们对咱们一家人都很好,我来了要是不去,太失礼了。而且,我还有事找你罗叔叔呢!”妈妈说。 沈冰不好问是什么事,大人们的事,她怎么好知道?如果是过去,她对于罗家和自己家的关系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理解,罗家离她很远,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一夜,母女俩睡在那张床上,聊了好多,母亲也问起沈冰有没有交男朋友。 “您是想我有呢还是没有?”沈冰调皮地问。 “当然是希望你有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虽然现在大家都结婚晚,可是,能早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你可以早一点生孩子,年龄大了生孩子不好的!”妈妈很认真地说。 孩子啊? 沈冰望着天花板想着,【77】【读书】想着自己会有怎样的小孩,是像罗逸辰还是像她? 如果不能结婚的话,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无法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是,怎么跟孩子交代?单亲家庭,未婚妈妈,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灵难免会有缺失。因为爱他,当然也爱他的孩子,这样的话,她又如何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孩子在一个残缺的家庭环境中成长? 唉,还是不要想了吧! 妈妈发现沈冰好像有些思绪游离,便说:“如果真是有很好的男孩子,可要好好相处。人这辈子,遇到一个知心的人,真的很难。” “妈,您想让我和什么样的人结婚?”沈冰问。 “傻孩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问妈妈。最关键的是,你自己要幸福。”妈妈说。 沈冰笑了,说:“妈,您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个哲学家了!” “妈妈只是不想你不开心!孩子,那个人到底适合还是不适合,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别人的意见都只能参考,包括妈妈的在内。不要让别人来决定你的命运!”妈妈说。 沈冰像个小孩子一样偎依在妈妈怀里,沉默不语。 她和罗逸辰之间的事,掺杂了太多的人和事。哪怕是现在这种为数不多几个人知道的状况,也足够让她担忧了。 没有人看好她和罗逸辰的未来,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妈妈没有说话,可是,知女莫若母,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有心事呢? 第二天早上,沈冰给罗部长打电话,说她妈妈想去拜访,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有空。 “慧茹来了?”罗部长的声音好像挺兴奋的,“她在哪儿?我们去看望她吧!” “罗叔叔,您不用这样的,我们真的不敢当。我妈妈说想亲自拜访您和谭阿姨,就让我问一下您。要是没有空的话,以后再来——”沈冰说。 “傻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罗部长笑道,“既然这样,今天下午,我让辰儿去接你和你妈妈到家里来,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好好聊一聊。” “嗯,谢谢罗叔叔!那我——”沈冰想说我给罗逸辰打电话说,却没有说出来。在罗叔叔面前,她还是只能把罗逸辰叫“逸辰哥哥”! 真是好讽刺的一件事! “我这就给辰儿打电话说,你告诉我地址?”罗部长道。 “不了,罗叔叔,我等会打电话告诉他地址,免得找不见!”沈冰撒谎道。 每一次对罗叔叔这样撒谎,她的心里就自责的不行,可是,眼下的情况,她怎么可以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怪不得人家都说,真相最伤人! 唉,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何必过早的让大家陷入到这个麻烦里呢? 挂断了电话,罗部长立刻给儿子打电话过去,让他下午去接沈冰母亲到家里来。 “你妈说她会提早下班回家,你就先替我们招待你郑阿姨。”罗部长说。 “我知道了,爸,您就放心吧!”罗逸辰道。 其实,他也想在未来丈母娘面前表现一下,尽管暂时还不能说穿。不是有句俗话说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虽然得到了沈冰的心,可是,他很清楚,结婚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为了能让自己和沈冰在走向结婚殿堂的路上少一点障碍,他还是期望沈冰母亲可以不要为难他们两个。再者,爱屋及乌,毕竟对方是沈冰的母亲,是她现在最亲的亲人。他那么爱她,怎么不可以好好对待她的母亲呢? 于是,罗逸辰立刻打电话给沈冰,让她下班后早点去他家。 “实在不行就提前走嘛,路上堵车的话,你可就要迟到了!”他说。 “尽量吧!只要没事,我会偷跑的。”她答道。 其实,她没有告诉他,因为前一段时间她老是在医科院那边干活,没有来办公室报到,朱老师骂她了,说她不上班、旷工之类的话。她解释了,可是没有用。再加上那一天,她一早上没上班,结果每次实验室开会,朱老师在他那长篇的讲述实验室规定以及关于打扫卫生事宜之后,就会把她不按时上下班的事提出来说。 发生了这些事,她还哪里有胆子提前跑?只有等到朱老师离开办公室了,她才放心地走了,可是,那时候都已经过了七点。 夏天还有一个坏处,就是天晚的太迟,七八点钟,天空还是很亮堂,有些生活跟着太阳走的人,自然也就改变了生活规律,朱老师便是这样的人。每天下午,不到七八点钟,他是不会回家的。结果,因为他在会议上批评沈冰迟到早退,搞的实验室所有人都不敢按照正常时间作息,每天下班都要等着他走了才离开。 这个时间还是在堵车,沈冰之前接到罗逸辰好几个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出门,她只好骗他说是有工作,脱不开身。 “不是有急事吗?工作干嘛不能停一会儿?你又不是国家主席,少干一点就要影响国计民生?” 真是说的轻巧! 她想说,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悲苦?成天看着领导的脸色,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人,一得罪人就麻烦上身。可是,想一想他是因为什么被停职,被什么人停职,就不能说这些话了。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小人物,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 之前,郑慧茹也去过罗家,那是沈冰父亲沈岩刚去世的时候。算一下,已经过去七八年了。 郑慧茹对罗逸辰的印象很好,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却感觉这小伙子很懂礼貌,一点都没有高干子弟的那种傲气。殊不知,她面前的这个罗逸辰,是被她的女儿改造过了的! 沈冰到了罗家时,大家还在聊天。因为等她的缘故,饭菜一直都没有上桌,这让郑慧茹很过意不去。 “小冰啊,工作这么忙?”谭桂英道,“要不让你罗叔叔给你换个单位,随便给你找个政府部门上班,至少不用这样加班啊!” “其实都是我自己太笨了,做事比别人慢,所以拖到了现在!”沈冰抱歉的说。 “算了算了,大家开始吃饭吧!”罗部长道。 “慧茹啊,小冰真是个好孩子,自从她来了,我们这家里热闹了好多!要不是怕你生气,我还真想把小冰当自己的女儿来呢!”谭桂英笑道。 郑慧茹听谭桂英这样说,也是很感激。 大人们聊着聊着,自然就说到两个孩子的婚事上了。 “小冰这孩子真好,振华说要小心给她找个婆家,我们还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前一阵子,振华姐姐的女儿给介绍了一个,不知——”谭桂英说,问沈冰,“怎么最近没见海延啊?” 沈冰当着大人们的面,不好说实话,只得编了个工作忙的借口。 见谭桂英说到沈冰的事,郑慧茹就问起了罗逸辰的,可是,谭桂英叹气道:“本来好好的,这小子又不答应了,分手了。” “没关系,逸辰这么优秀的,一定会找个优秀的女孩子进门。你们就放心好了!”郑慧茹道。 就在父母们这样热络地说话时,沈冰和罗逸辰也是偷偷地会瞥对方,却依旧努力掩饰着。 饭后,郑慧茹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个大的信封,放在罗振华夫妇面前。 沈冰刚好端了水果过来,见妈妈这样,完全不清楚状况,就坐在妈妈身边,看了罗逸辰一眼,他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罗大哥、嫂子,这是五万块钱,是当初你们借给我们给沈岩治病的。真是对不起,拖了这么多年才还,请你们万望收下!”郑慧茹道。 在场人都惊了! 罗部长没有打开信封,拿起信封交给妻子,示意妻子还给郑慧茹。 “慧茹,你这么见外干什么?我和沈岩是好兄弟,当初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没命了。我什么都不能给他做,就这一点,你还要还给我,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罗部长道。 “是啊,慧茹,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要提这件事了。钱,你收着,我们不能要!”谭桂英把信封交到郑慧茹手上。 沈冰和罗逸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特别是沈冰。她知道,为了还清给爸爸治病欠下的债,妈妈这么多年是怎样的辛苦。她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现在穿的,基本都是婶婶她们不要的旧衣服。这五万块,不知妈妈要才能存的下啊! 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沈冰的眼睛润湿了。 那些钱,是妈妈的辛苦钱,却更加扩大了沈冰和罗逸辰之间的距离。 沈冰看着罗逸辰,她的眼神让他很是心疼,他好想抱抱她,却不能那么做。 “我知道你们不缺这点钱,可是,这是沈岩临终前交代过我的——”郑慧茹道。 “慧茹,你别说了。这钱,我们绝对不能收!”罗部长道。 一说起他的老战友沈岩,罗振华就会热泪满眶。 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沈岩用他的两条腿挽救了罗振华的一条命,不知算不算是为了知己而死? “是啊,慧茹,你和沈大哥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可是,钱,不能收。”谭桂英道,“你看,小冰这也不小了,也快到结婚的时候了,你不得给孩子准备点嫁妆啊?我们可不能让人家婆家的人笑话咱们小冰呢!你说,是不是?” 郑慧茹看着女儿,沈冰握住了母亲的手。 “慧茹,你就收回去吧!我罗振华要是收了你的钱,我还算是个人吗?”罗部长的心情有些激动。 不光是沈冰,就是罗逸辰也很少见父亲这样。 “慧茹,你就算是不给小冰准备嫁妆,也得给自己留点养老的钱吧!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要是不准备点,万一有什么事急需用钱,怎么办呢?”谭桂英劝道。 在罗振华夫妇的劝说下,郑慧茹的钱最终没有还回去。 可是,这个情形,让沈冰更加体会到了如雪昨天所说的那些话的内涵,她和罗逸辰之间的距离,真是比天与地还要远! 大人们还在客厅里聊天,沈冰却走回了二楼的阳台,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深邃的夜空,不知何时,有个人从她背后抱住她,而她的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卷三 爱就一个字 专 职 牛 郎 专职牛郎 妈妈来的这几天,沈冰和罗逸辰都没有见过面,她也不敢在妈妈面前和罗逸辰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敢这么干。{ WWW.xiluwx.com } 这些日子,沈冰每天下班后都陪着妈妈去逛商场,周末就和妈妈在省城的一些名胜景点逛逛。时间过的很快,妈妈待了四五天就准备回家了。 周日早上,郑慧茹给罗家打电话告别,罗振华有事不在,谭桂英便说要和儿子一起去送郑慧茹。 “妈,您要是去了,郑阿姨肯定会很不自在的。您给沈冰打电话说一下,让郑阿姨知道您和爸爸的心意就好了。送站的,还是我去吧!”罗逸辰对母亲说。 谭桂英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那天郑慧茹要给他们还钱之后,罗振华晚上回到卧室就跟妻子说,沈岩去世前,为了治病欠了好多钱,郑慧茹一个人既要养家又要还债还要供女儿上学,很不容易。他也打听过,郑慧茹是靠着周末和假期给学生补课来赚钱的。 “她那个人,还是很有自尊的,咱们以后做事还是要注意一些,别伤了她的心。”罗振华说。 “我知道。慧茹这个人,真的是很厉害的。遇上这么艰难的环境,她还能坚持着。怪不得小冰会是那么出色,真是有她妈妈的遗传!”谭桂英道。 丈夫如此叮嘱过之后,谭桂英便给自己提醒着,即便是帮助别人,也不能不顾及对方的尊严。现在听儿子这样说,她当然就听从了,给郑慧茹打电话说,一路小心,有空就多来省城转转。 挂了谭桂英的电话,郑慧茹和沈冰在房子里等着罗逸辰,郑慧茹便对女儿说:“你罗叔叔和谭阿姨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没有女儿,又那么喜欢你的,你现在离他们近,就多陪陪他们。人一上岁数啊,还是喜欢有个女儿在身边的。” 看着妈妈,沈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不知道,要是妈妈知道了她和罗逸辰的关系之后会怎样。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妈妈,她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和他结婚。 唉,还是不要说了吧!眼下这种局面,完全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要是让妈妈知道了,还不是给妈妈白白地增加苦恼吗? 下午两点,罗逸辰就到了沈冰租的房子,还带了他父母给沈冰奶奶的礼物,三个人去了火车站。沈冰送母亲上了车,罗逸辰一直在外面的停车场等她。 “你怎么了?这么快就想你妈妈了?”罗逸辰笑着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笑了下。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下,然后就开车离开了火车站。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沈冰心里想着好多事,关于他的,关于自己的。罗逸辰也是一样,停职了已经一个星期,家里人正在动用各方的关系在改变事情的走向,甚至和姚天宇省长那边谈过了,对方却暗示说除非罗逸辰和姚静结婚,否则不会出手帮忙。至于那位决策者,至今为止都没有对此有过新的指示。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逸辰也开始担心了,对于前途,他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只是,他不想面对她表露这些,不想让她担心。 车子缓缓驶向延平路的住宅,她认出来了,却也没有反对,没有说什么。这几天没有见面聊,好多话都想和他说,却不知能不能说。 开了门,她先走进去,刚脱了鞋,就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却是沉默不语。 她把手放在他的上面,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她却什么都帮不到。[ 都市*文学 WwW . ] 他也无法再表现坚强,这些日子,在家人面前,他始终隐藏着内心的虚弱和无助,在她面前也是同样。可是,现在,他不想再这样过着了。 “嗳,你说,要是我不做公务员了,可以做什么工作?”他问,声音里明显充满了伤感。 难道说他要放弃了?那件事,真的那么难以解决吗?沈冰很是不安。 “你这个人的个性太怪,又喜欢使唤人,你说,世上还有什么工作适合你?”她故意这么说,想让他从这情绪中走出来。 让他开心点,振作精神来面对这一切,或许才是她可以做的事。 “你不是说要出去玩吗?有没有选好地方?”她转过身,笑问。 “去玩之前,先给我一点福利,让我精神一点,怎么样?”他好像一扫颓废的精神,笑道。 “福利?”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盯着他,结果—— “啊——罗逸辰,你放我下来!”她大叫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她几乎是被扔到床上的,人还没爬起来,又被他压住了。 “罗逸辰,你干嘛?好痛?” “乖乖听话,等会就不痛了!”他说着,拉下她的底裤,从后面直接进入。 除了被姚静下药的那一次,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对于男人来说,性事往往可以成为缓解压力的手段。沈冰虽然不懂得这个,却因为想着他最近的压力,不管自己怎样疼痛,都咬着牙忍着。而这初始的疼痛和不适,慢慢地被其他的感觉所替代。 夏天,真的是好热! 一次完毕,沈冰躺在他身边看着他沉思的面容,心中的话想说又说不出来。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麻烦事?”她问。 他揽住她,叹了口气,说:“是遇上麻烦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你,”她忍了忍,“是不是工作出了问题?” 他愣了一下,却点点头。 “上周六,我被停职了。他们让我写休假申请,可是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估计,是麻烦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做错什么了吗?”她问。 “唉,不是只有做错事才会被处分。领导不在乎你犯错,在乎的是,你听不听话。只要不听话,就算你做的再出色,也会想办法收拾你的!”他叹息道。 她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他现在和自己不正是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吗? 只要不和领导一条心,就会被处罚,甚至还会更糟糕!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现在还在想办法,不过,徐省长没有说怎么处置我,所以,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解决问题,我也不知道。” 她沉默了,低下头,小手在他的胸前画圈,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望着他。(~西陆-文学~ xiluwx.com) “怎么了?别担心,会有办法的!”他亲了下她的嘴唇,安慰道。 “是因为你和姚静分手,所以才这样吗?”她问。 “谁跟你说的这些?没有,没有!跟那个无关!你别瞎猜了。”他说。 他太担心她会胡思乱想,因为他和姚静分手,基本都是她的缘故。 她想说,是不是我离开你了,你和姚静复合了,一切都会变好?可是,他这样温柔的眼神,让她说不出来。 他是怎样想的,现在她已经完全明了了。面对这样一个爱护自己的人,她怎么可以伤害?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万一人家不给你复职,怎么办?”她问。 他想了想,笑着说:“所以我才问你啊,给我一个建议!” “我哪里知道?”她嘟囔道。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职业很适合我的。”他好像眼睛里放着喜悦的光芒,望着她。 “真的?太好了,是什么?”她突然也提起精神来,兴奋地问道。 “就是,就是,”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她登时红了脸颊。 “去死,你这个恶心鬼,这种事也想得出来?”她大声道,伸出粉拳不停地捶打他。 “怎么?是嫌我技术不好还是什么?不满意的话,我们再来一次?”他说着,就再度压到她的身上。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感觉到自己的柔软之地正被他的灼热抵着,含羞骂道。 “让你好好享受一下,看我能不能做你的专职牛郎!”他笑着,再次钻入了她火热的柔情之中。 再一次,她被淹没在这熟悉的情欲之中。 快到傍晚了,两个人还在床上没有起来,沈冰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困的睡了过去。罗逸辰也是一样,毕竟那是个体力活,对于男人尤其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雷雨,电闪雷鸣的,他们却没有听见。 她醒了过来,侧过脸望着他,他也醒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问。 “我想去给咱们弄点吃的,好像天晚了。”她说。 天空因为下雨的缘故一片黑暗,再加上没有任何其他可以作为参照的物品,她本能的以为已经很晚了。 “我很久没来这边住了,可能没什么可吃的了。”他说。 “想不想吃泡面?”她问。 “算了吧,改天你再煮!”他枕着胳膊,“我想起来了,有个同事给我建议过一个很不错的西点店,我还没去过,要不我们去尝尝看?” “我饿——”她说。 在她的印象中,西点那种东西,根本不能当做主餐。虽然告诫自己要减肥,可是,只要肚皮有了一点点饿的感觉,她就恨不得美美的吃一顿来缓解。至于减肥的事,吃完以后再说。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会这样说话,当然他就不知道自己此刻惊讶的表情是怎样的。 “刚刚不是喂过你了?”他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逗她,然后看着她那囧状而开心。 “讨厌,你怎么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说道。 “好了,赶紧起床吧,我们出去吃饭!”他拉起她,笑着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笑的出来?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她不由得会这样想,所以就这样问了。 “办法是有,只是现在还没有成功!”他看了她一眼,“这种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 处理,是和姚静结婚吗? 沈冰不由得又想起了如雪那天说的话,是不是只有她离开,罗逸辰才会走向正常的轨道?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她说。 他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说。 “我想出去读书——”她说着,时不时地瞥着他,果然,他感到很意外。 “读书?去哪里?”他问。 “我们单位有规定,要去外面读书的话,就必须辞职。可是,在本单位的话,我只能考朱老师的博士,我不想跟着他读,我想去外面。”她说。 “外面?你指的是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去外地!”她说着,声音突然变的很小,小的似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他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架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 “你决定了?”他问。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我还没有——”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真的那么想去读书?”他问。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了。这段时间,工作让她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有了很大的疑问,甚至是被打击到了。她不知道换个地方之后,自己的发挥会不会好一些。只是,现在离开,是因为想逃避,还是真的要读书? 她看着罗逸辰,她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可是,她更加知道他的困境有很多都是她造成的。 “罗逸辰,是不是,是不是你和姚静结婚了,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沉默许久之后,她抬起头盯着他,声音有些胆怯。 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什么,自己还是他? “是别人跟你说什么了,还是你自己瞎想的?”他脸色很差,问道。 “这有什么区别?都是我的缘故,你才和姚静分手,才会被停职,罗逸辰,我,我——”她说着,忍不住泪满眼眶。 他的双手捏紧了方向盘,却又松开,如此反复。 她盯着他的双手,她知道他一定是很烦闷。 “我不想连累你,罗逸辰。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就——” “你懂什么?”他回过头盯着她,语气生硬,而且很明显在生气。 “沈冰,我最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以为你可以处理好这些吗?”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你一走了之,一切都可以回到过去吗?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 “我——”她想说话,他不给她机会。 “你想装伟大,是吗?你想成全我,是吗?好,那你走,随便你去哪里,永远都不要在我的眼前出现!”他说完,转过脸望着车窗外,再也不看她。 沈冰望着他的侧脸,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的冷淡。 她擦去眼角的泪,嘴唇**了几下,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听见车门关上,他往副驾驶位看去,空空荡荡。他闭上眼,趴在方向盘上。 她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 他趴在那里,脑子里乱哄哄的,今晚她的举动给他带来的影响,丝毫不亚于那天被停职之时。 为什么一遇到挫折就要这样轻言放弃?爱情,真的就是如此脆弱,面对现实一点点的打击都会变得支离破碎吗? 他不明白! 其实,爱情更多的是需要两个人用心守候,只是现在,他们好像还无法同心协力! 沈冰下了车,走了几步,却回头看着他的车子。 也许这样更好,这样她就有勇气离开了。只要她离开,他的麻烦不就可以化解了吗?他的生活又会回到正轨,一切又会像过去一样,而她,就好像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这样,真的很好!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擦去眼中的泪水,继续往前走。 下过雨的空气中依旧带着些许的潮气,甚至会让人感觉到冷,她感觉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只是,这夏日的暴雨之后,天气会这么冷吗? 罗逸辰的手放在车门上,好几次他都想推开门下车,然后又收了回去。最后,他不愿在那里等了,发动了车子往前驶去。 他知道两个人要在一起会面临什么困难,这次降职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今后还会有想象不到的更多的挫折。可是,她根本一点信心都没有,不信她,也不信他。这样的话,将来一旦有风吹草动,两个人还走的下去吗? 于是,他决定不再去追她,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自己错在哪里了。要是再这个样子,一有问题就退缩,将来还走得下去吗? 可是,沈冰并不知道这些,在这冷清的夜里,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以为罗逸辰会追上来,所以她一直是直线前进,而且走的很慢。过了十几分钟,都不见他的影子。等她再回头,他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原来,他真的不想再见了! 她苦笑着,转过头继续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唱起歌来,她以为是罗逸辰,赶紧打开看,没想到竟然是—— 她接通了电话,好一会不说话。 “怎么了?”是谭鸿宇。 她没有回答,却因为晚风吹过冷的打了几个喷嚏,然后还有鼻音。 “在哪里?我去接你!”他说。 她的手颤抖着,连同嘴唇。 有人远离,自然会有人靠近,只是,靠近的人,会是自己期盼的那个吗?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站在冷风之中等待! 卷三 爱就一个字 一 厢 情 愿 一厢情愿 罗逸辰开车离开了沈冰,可是,刚走没多久,又怕她胡思乱想误会了他,就调转了方向,返回原来分手的地方。 她本来在马路对面的,现在竟然走到了这一面,他的车子停在停车带上,远远地望着路灯下的她。 奇怪,她在那里干什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大晚上的,会在等谁? 他想下车去找她,跟她说,其实他不是有意的,可是,他依旧没有下车,坐在车里思前想后。 等他再次关注到她,竟然看见一辆车子在她身边停下了,她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死丫头,怎么随便上别人的车子,那不是出租车啊?咦,奇怪,那车子怎么有些眼熟?难道是错觉? 罗逸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上了那辆车,一直跟下去。 沈冰上的是谭鸿宇的车子,谭鸿宇一挂断她的电话,就立刻来了这里。 坐在车上,沈冰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好多,只是,内心之中的矛盾和纠结并未解除。谭鸿宇听她说了事情的经过,沉默了好久都不说话。 路上的灯光时不时地照进车子里,犹如万花筒一般在她的眼中变换,可是,她似乎看不到任何的色彩,眼中只有罗逸辰刚才的表情。 “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他?”谭鸿宇问。 沈冰点头,说:“你们那么多人为了他在忙碌,我什么都做不了,还害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 似乎,她听到了一声轻笑,是那种带着嘲讽的笑。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讶异地盯着谭鸿宇。 “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丫头,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谭鸿宇说道。 他的话,让沈冰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听着。 “你以为罗逸辰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做的这一切吗?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就太傻了。”谭鸿宇望着她,“在男人的世界里,对权利和金钱的追求远远排在爱情之前,罗逸辰也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那些东西。他之所以要和姚静分手,有他自己的原因,那是他和姚静之间的一些不可与人言的纠葛,而不是因为你。我承认,他是很喜欢你,可是,你想一想,你们从认识到现在,才有多长时间?三个月?你觉得一个男人会因为一段持续了三个月的感情而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前途吗?” 谭鸿宇说的话,字字如针扎在她的心头。 为什么她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为什么她要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为了她? 谭鸿宇的话是很让人难受,不过,也许真相就是这样,残酷又无情。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回避或者忽视。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您说的对,我是自作多情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该忘记的。”她说。 是啊,她和他初遇的场景是怎样的,他和那个女主播韩蕊的事,他和姚静,还有也许她不知道的很多女性。毕竟,以他的条件,很多女性都会争着和他交往。为什么他会选择了她?她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姚静那样显赫的家世和美貌,也没有韩蕊那样让男人欲仙欲死的床技,凭什么说他是为了她而放弃这一切? 在和罗逸辰的关系上,她始终都有着难以克服的自卑和不安全感,有时候,她会忽略这些,沉浸在和他的爱情里。然而,这些现实并不会因为你不在意而消失,每次一提出来,她便失去了所有坚持的勇气和理由。 “我想,现在离开了,会给他减少一些后顾之忧吧!”她说,“我又自作多情了!” 谭鸿宇想了想,说:“逸辰的事,估计不久就会结束了。” “真的?”她突然从那种低落的情绪里弹跳出来,“会怎样?可以复职吗?” “会怎样还不能预计,不过,应该不会有不好的结果。”谭鸿宇道。 “那——”她不知该不该问,可是,谭鸿宇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便说:“不会让姚天宇逼逸辰结婚的,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虽然不知道罗逸辰的家人如何做这些,可是,沈冰她相信谭鸿宇不会骗她。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谭、罗两家在省里的人脉很广,这种事,尽管会费些周折,可是,也并非无力化解。而且,这次的事,怎么说呢,对于逸辰来说,也是个经历。要走那条路,不可能不经历波折的。”谭鸿宇说。 “可是,他和姚静分手,不是得罪了姚省长吗?会不会对他以后——”沈冰问。 谭鸿宇笑了下,说道:“这些,要到以后才能知道,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那帮当官的,没有一个傻子,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给自己找麻烦的!”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谢谢!”她笑着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打定主意要走了?”谭鸿宇问。 她沉默了。 “丫头,在感情的事上,罗逸辰那家伙可是个很脆弱的家伙,你这样犹豫不决的,你们还走的下去吗?罗逸辰将来还会遇到更多更大的麻烦,现在,你就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就轻言放弃,你们还会有什么将来?与其每一次出事都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趁早分开。你说呢?”谭鸿宇的语气很沉静。 “我这个样子,他——”她迟疑道。 “每个人都有她的特质,这些特质将每个人区别开来。也许,那家伙看中的,就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而且,这些特质,吸引的,不仅是罗逸辰一个人!所以,你不需要自卑,要是你觉得配不上他,可以考虑看看别人。其他人的要求,比罗逸辰低多了。”谭鸿宇道。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她微笑着说。 “傻丫头,唉,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些。不过,我谭鸿宇向来不会为自己做的事后悔。”谭鸿宇道。 沈冰笑了,坐在他对面不说话。 要不是谭鸿宇,估计她就会做出什么傻事了。 “对了,我要去找他!”她突然想起罗逸辰刚刚说的那些话和他的表情,他一定是伤透心了。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做事不动动脑子? “要去哪了找?”谭鸿宇道,“我就做个好事,把他给你约出来,你们好好谈!这种事,不要拖。你这里一放松,外面的花花世界可就把他勾走了!” 沈冰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谭鸿宇看着这样子,笑了,拿出电话给外甥打了过去。 罗逸辰正在后面跟着小舅的车,他不想怀疑沈冰和小舅之间有什么秘密。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一有问题,小舅就会**来?今晚,如果不是她主动,小舅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了? 沈冰啊沈冰,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罗逸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竟然是小舅! 罗逸辰本来想说“沈冰怎么和你在一起”,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却听谭鸿宇说:“在哪儿呢?过来喝两杯?” 他不是和沈冰在一起吗?怎么叫我过去喝酒? 罗逸辰不知道舅舅又在耍什么花招,可是,现在他已经把舅舅当做了潜在的对手,既然对手提出来了,他怎么可以退缩? “好啊,去哪里?”罗逸辰道。 “隆盛一号,我还有五分钟到!”谭鸿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陪我们一起喝?”谭鸿宇问沈冰。 “我不会喝酒。”沈冰道。 “喝饮料也行。”谭鸿宇说。 他的意思很明白,沈冰没办法拒绝。可是,一想到等会就要见到罗逸辰,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等到两人在谭鸿宇公寓见面的那一刻,似乎隔了很久。 罗逸辰见沈冰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伤心的情绪,很是轻松,开门的时候,还对他笑了。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到底小舅跟她说什么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到,小舅却轻而易举? “快点进来,有好酒给你品!”谭鸿宇冲门口的外甥喊了一声。 罗逸辰没有理沈冰,对小舅“嗯”了一声,就换了鞋进去。 谭鸿宇坐在露天阳台,看着沈冰和罗逸辰过来,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有诗意?” “这么高的,小心喝点酒掉下去!”罗逸辰道。 “臭小子,这么咒你舅舅啊?”谭鸿宇笑道,又对沈冰说,“你自己去拿饮料,想喝什么拿过来,陪我们两个大男人喝一点!” 沈冰看了罗逸辰一眼,就往楼下去了。 “吃醋了?”谭鸿宇看着外甥的表情,笑问,罗逸辰没有回答。 “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下午的时候,材料也到了你爸手里。这下子,姚天宇可不能再肆无忌惮地要挟咱们了!”谭鸿宇道。『书友上传』 罗逸辰惊喜万分,谭鸿宇笑着说:“小子,别这么没城府!姚天宇那种人,比你想象的难对付多了。这次,我们只是卡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要呼吸那么畅快。今后,你可要小心,别让人家抓住你的把柄!” “检察院和公安局都查不出来的,竟然都被你给查到了!看来,应该给你发奖金了。”罗逸辰道。 “少拍我!你小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指不定心里多恨我呢!”谭鸿宇笑着说,“那些东西虽然不能把姚天宇打翻,不过,他今后再要做什么,就会有所顾忌了。你老板那边,也会重新考虑出牌。过不久,事情就会解决了。只是今后要怎么做,你可得想好了。” 罗逸辰笑了下,谭鸿宇望着星空,说:“同甘共苦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那丫头,还是有些脆弱。有些事,说明白的话,会让对方更安心一些。” “还是等一切有了着落吧!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那件事上,我要是提出来,恐怕会适得其反!”罗逸辰道,“我妈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 谭鸿宇笑了下,说道:“要是你妈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会支持你的!” 罗逸辰看着舅舅,说:“现在越来越感觉你这个人恐怖了!” “和我做对手,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否则,会输的很惨!现在认输退出还不晚!”谭鸿宇笑道。 “我们不用比,结果早就清楚了!”罗逸辰道。 “那可未必!我比你有优势,而且很多!”谭鸿宇道。 “那家伙傻着呢,没别人想的那么多,你的优点,她看不见!”罗逸辰道。 “这么有信心?输惨了可别哭!”谭鸿宇笑道。 两个人这么说着,沈冰就上来了,舅甥两个就不再说那些重要的事了。 一晚上,沈冰都是坐在他们身边听着,而罗逸辰的手,则是一直握着她的。 即便是不说一个字,她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意。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他,沉默了好久,才说“对不起”。 “你是该道歉!”他看了她一眼,说。 她的倔劲也上来了,说道:“难道你不该道歉吗?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那么不想见我吗?” “要不是你这个笨蛋有那种白痴的想法,我会生气吗?我会说出那种话吗?还不都是你逼的?”他说,“死丫头,以后再敢跟我说什么要走的话,我真的不会再饶你!” 她最讨厌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样子,攥紧了拳头,真想给他一拳。 “沈冰,我讨厌你那样自以为是。不管是什么事,都是你自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得出那种没道理的结论,做出那种不负责任的举动。我警告你,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可真的不会再理你了!” 是啊,他说过他讨厌自以为是的她。 的确,做出这样的举动,真的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低下头,以沉默表示认错。 “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他温柔地命令道。 她抬起头盯着他,就是不愿意说。 不过,看来他的心情好了些。 “你舅舅说那件事有些眉目了,很快就能解决了,是吗?”她问。 他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在没有最后的结果之前,什么都不好说。” 是啊,他请谭鸿宇去调查姚天宇,虽然不是最近的事,可是,估计也让姚天宇那边发现了蛛丝马迹。毕竟,姚天宇从地方干到省里这么些年,根基还是有些的。这次调查出来的,估计只是冰山一角,根本不足以撼动姚天宇。不过,能让姚天宇有所顾忌,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能把这些情况泄露到徐省长那里,事情就会有转机了。只不过,这么一来,姚天宇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罗逸辰他不后悔,要不是姚天宇和姚静,他怎么会被徐省长停职?另一方面,李妍从徐省长秘书那里得到的情报已经将事实说清楚了。他的停职,就是办公室的有些人听从了姚天宇的命令,在徐省长那里说了他的坏话,说他“连副主任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做正?”再者,罗逸辰和姚静分手后,姚天宇还亲自找了徐省长说明此事,最终导致了他被停职。 沈冰不知道的是,在罗逸辰停职后,姚天宇还打电话叫罗逸辰去了他的家里,明说暗示了事情的后果。告诉他,只要和姚静重归于好并且尽早结婚,姚天宇他绝对不会亏待了罗逸辰。 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的矛盾更加深刻。只不过,谭鸿宇说的对,姚天宇不一定会因此对罗逸辰下手,也许,他会采用另一种方式,那就是笼络。而一旦姚天宇开始笼络了,罗逸辰在徐省长这里的分量也就会加重。事情,会向另一个方向发展。 就在罗逸辰为了自己的复职忙碌之时,姚静也在动作了。 姚天宇见了罗逸辰,姚静虽不在场,却也听说了事情的进展。因为罗逸辰没有当场答应姚天宇什么,这让姚静更加挫败。根据她对罗逸辰的了解,她和罗逸辰是不会有结果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冰的存在。 在上次给表弟叶霖交代过之后,姚静就没有再过问叶霖那边的进展。听说了罗逸辰的冷反抗,姚静决定要催催叶霖,让他那边快一些。她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天,自己就距离罗逸辰远一步。 果然,叶霖没有敷衍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人想办法,而且,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样子可以吗?那个人不一定会听你的吧!”姚静道。 “你放心,有你伯父那尊大佛在那儿摆着,还有什么事办不成?那帮做学问的,你别看着好像一天到晚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各个都是削尖脑袋、想着攀龙附凤。这年头,连和尚都被红尘染得变了色,何况是知识分子呢!”叶霖道。 “你说的是没错,我担心的是,你这个办法,未必管用啊!沈冰那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姚静道。 “你多虑了,姐。那个人跟我朋友保证了,一定不会给你办砸!而且,我觉得这个办法最安全,既把你的眼中钉拔掉了,还不会伤到你,多好的主意。你啊就放一万个心,罗逸辰是不会知道是你做的。到时候,沈冰一除掉,罗逸辰不就乖乖向你低头了吗?咱们不能把自己的手弄脏了,要是被罗家知道是咱们干的,事情就大了。”叶霖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姚静也只有信了。 “不过,姐,这件事办起来也不太容易,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你可要耐心一点!”叶霖道。 “究竟要多久,你可别让我等太久了。”姚静道。 “姐,你都多少年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好事多磨啊!”叶霖道,“耐心点!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吧,那我就信你了。这次,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姚静道。 “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不过,姐,那个人提出的条件,你看——”叶霖道。 “你放心,我会给他解决的。跟大伯说一句就可以了。”姚静道。 “好嘞!”叶霖道。 得到了叶霖这边的答复,姚静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叶霖这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看来,当初找他是找对了! 姚静可不会这样白白地等待叶霖传来好消息,她又去找了如雪,如雪告诉她,已经找过沈冰谈了,估计她会离开罗逸辰。 能主动离开最好了。只不过,害的我这么伤心,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让你走!姚静心里说道。 如雪并未告诉姚静,因为她擅自去找沈冰谈,被丈夫赵海超训斥了。 赵海超是个典型的爱妻者,对于老婆的话,从来都不会违抗,更何谈训斥老婆。只不过这次,赵海超听说她去劝沈冰主动离开罗逸辰,赵海超火了,现在夫妻两个依旧冷战中。 如雪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丈夫要这么做?难道她不该让沈冰离开吗?难道她关心罗逸辰也错了吗? 姚静怎么会告诉如雪,她正在对沈冰做的事呢?即便是好姐妹,也是有秘密的。 “你也别伤心,那家伙就是一时犯浑,过一阵子就好了。你三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点时间吗?”如雪见姚静情绪低落,劝道。 如雪不知,那三年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姚静自己完全感觉到了。 有句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沈冰现在完全就是这样,要不是谭鸿宇及时给她说明情况,把她和罗逸辰的误会消除,两个人不知又要闹多久。而眼下,根本不能自乱阵脚。 现在事情有了转机,罗逸辰当然不能出去旅行了,为此,他跟沈冰说很抱歉的话。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办大事要紧!”沈冰说。 她现在真的要放下所有的怀疑,按照谭鸿宇说的那样,好好支持罗逸辰走过眼下的难关。 果然,谭鸿宇在整件事的解决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些有关姚天宇的材料的确是让徐省长重新考虑了自己的决定。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有突破的时候,局势又向另一个方向发展而去。 罗逸辰又面临着两难抉择! 卷三 爱就一个字 要 她 暖 床 要她暖床 当谭鸿宇把搜集的有关姚天宇在某市任上的一些“旧事”交给罗振华的时候,罗振华算是安心了。 这么多年,总是时不时地听到一些姚天宇的新闻,即便是纪检委派人去调查,最终都是不了了之。罗振华很清楚,姚天宇之所以能从基层升到今天主管经济的副省长的位置,总是有些能耐的。罗家和姚家是故交,因此,罗振华也不愿去招惹姚天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如果不是这次把罗逸辰逼到这样的境地,罗振华怎么会去想着给姚天宇“提醒”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罗振华把事情跟岳父通报了一下,征询老爷子的意见。罗振华的想法是,将材料转到徐省长那里。徐省长到任这些年,他强力推行经济改革政策,可是,多多少少都是不顺,这其中和姚天宇不无关系。即便如此,他也无力把具有深厚根基的姚天宇怎么样。姚天宇的实力,徐省长因此窥得一二,这便有了拉拢姚天宇的想法。然而,徐省长毕竟是外来者,在这个本土力量强大的省份里,很难真正与姚天宇和罗振华这些人融合在一起。而这些不同力量的联合,对于徐省长来说是大有裨益的。 鉴于这些原因,罗振华就想将姚天宇的底细泄露给徐省长,以此来作为联合的献礼。在他考虑中,徐省长是不想看见罗振华和姚天宇结成联盟共同对抗他这个外来者的。之前,徐省长之所以支持罗逸辰和姚静的婚事,就是想通过他对罗逸辰的提拔来利用罗、姚两股力量,却没想到被罗逸辰给破坏了。罗振华理解徐省长的震怒,他也不愿意得罪这位二把手。两害相权取其轻,和岳父以及小舅子们的商议后,大家认为,在徐省长和姚天宇两人中间,他们应该选择站在徐省长这边。同时,他们也不能得罪姚天宇。 于是,罗振华首先约见了姚天宇,当然,二人是在一种很随意的情况下见面的。当时,姚天宇去叔叔家里,晚饭后和姚静父亲一起出去散步,就遇见了去父亲家吃饭出来的罗振华,三人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坐着下棋,就如他们儿时在那里游戏一样。 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人知道下棋时谈了些什么。只是,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徐省长耳朵里,他听说“姚省长和罗部长都在开怀大笑”,这也许意味着他们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尽管,徐省长并没有根据这一次事件来下结论,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 莱州市市长、市委副书记陈某因为经济问题被纪检委立案审查,已经解除了一切职务。因此,省委组织部便提出另外委任他人来补空缺,这项任命需要省委常委开会决定,而名单里头就有罗逸辰的名字。 徐省长得知此事,并未反对,而是在常委会上支持了对罗逸辰的任命。因为他是罗逸辰的直接领导,给予的评价直接影响了此事的走向。然而,常委会是投票制度,并不是徐省长一人可以决定的。另一名常委、副省长姚天宇比徐省长似乎更积极,再加上组织部长罗振华的存在,此项任命在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的情况下就以绝对多数的赞成票而通过了。 事件中的三人,徐省长、姚天宇和罗振华,大家都心照不宣。而与会的其他人,特别是省委陆书记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这意味着什么,谁都看得出来。 罗振华将儿子的名字列在名单上,并未有太大的希望将儿子委派出去。他只是觉得与其让儿子在这斗争的风口浪尖上被牺牲,倒不如让他出去,一来是为了让儿子历练一下,二来是为了保住儿子的前程。常委会之前,他和姚天宇通了个气,姚天宇说他会支持罗逸辰。可是,因为和罗逸辰同在名单上的几位都是资历深厚、且在基层有很多年工作基础的年富力强的同志,这就让竞争变得很激烈。没想到竟然那么轻松就过关了! 罗逸辰虽然休假在家,却因他并未真正停职。在组织部的会议之后,罗振华便告诉儿子,要将他的名字列在候选名单上,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组织随时会找他谈话。不过,同时,他也告诉儿子,事情究竟能不能成,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会给你争取!”父亲说。 罗逸辰虽然有心外派,可是,现在他并未做好准备。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现在已经有些迷茫,而且,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仕途的艰难。即便是有深厚的家庭背景,他也无法在斗争中保全自己。到了后来,还要父亲来为自己解决出路,不管是身为男人还是官员,他都是个失败者。 他还没有来得及征询沈冰的意见,一来是觉得此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便说出来;二来是担心她又是那种与己无关的样子。因此,他将这件事隐瞒了,而谭鸿宇也没有将此事告诉沈冰。 会议通过了任命,罗振华告诉儿子,罗逸辰的心中又期待又有些忐忑。从现在的位置上离开去地方任职,算是一种逃兵的表现吗? 而当日,罗逸辰知道此事后的半个小时,徐省长的秘书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去徐省长办公室。罗逸辰很意外,怎么会被突然召见呢?因为父亲并未告诉他常委会上的事,他不知道徐省长在任命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从徐省长办公室出来,罗逸辰就直接准备回家将事情告诉父亲,给父亲打了电话后,他又找了沈冰,让她晚上等着他。 罗逸辰将徐省长对他的嘱托告诉了父亲,罗振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他总算是舒了口气。在这样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厮杀之中,自己完全达成了所有的目标。 “正式任命还要过几天才能下来,在明年人代会之前,你只能算是代理市长。因此,这件事还并不能算是彻底的放心,要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你不光无法去掉代理二字,还有可能会发生其他的意外。所以,去了之后,你要好好干,争取早点做出成绩让省里领导看看。去到下面任职,想要干好工作,少不了省里的支持。到时候,我会给你帮忙。”父亲说。 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有了父亲这样的提醒和保证,罗逸辰怎么会不热血沸腾?实话说,在办公室里待着,的确不如去实际工作岗位来的舒畅。【77】【读书】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可是,他也不愿退缩。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更加让他头疼。 晚饭时,母亲却不像父亲那么支持,她还是希望儿子可以留在省城留在省政府。可是,丈夫说的话也有道理,而且,面对这样的现实,谭桂英也希望儿子可以躲过这些严酷的斗争,等到风波平息一些再回来。 之后,因为顾及到母亲的心情,罗逸辰并未能够按照约定去沈冰的家里,只是在很晚的时候给她发了短信,却没有说明真实的原因。 这一夜,罗逸辰在自己的家里根本睡不着,不知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还是什么,总之是彻夜难眠。他想着自己工作这三年来的点滴,想着自己和姚静的恩怨,想着沈冰。在工作上,他并不能十分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胜任未来的新岗位,在感情上,他不知沈冰是否可以跟着他。是的,他想要她在自己身边,想要下班后有人等着他回家,为他准备热腾腾的充满爱意的饭菜,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而这个家庭,正是他和她组成的。 这两个问题困扰了他整整一夜,到了天亮,他总算是有些眉目。关于工作,自己努力去做,有父亲和其他人的支持和帮助,他一定可以做出点成绩的。至于感情的事,他需要和她好好谈谈。 次日还是工作日,沈冰在上班,因此他又是晚上才过去,只不过是在爷爷家吃了晚饭才去的。 昨晚他爽约,她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心,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他的事情进展到了怎样的地步。今晚他来了,她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要去外地工作了。”他说。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吗?是不是完全处理完了?”她不懂他说的意思,更加不安起来。 他把事情大致说了下,她总算是有些安心。 听着他已经脱离麻烦,她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甚至有些要为他庆祝的想法,可是,去外地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因此,那喜悦也因为这后来的发展而被打折。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样的现实,无法留他在自己身边,心中升起无限的失落。 “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他说。 “商量?什么事?”她问。 他拉着她的手,说:“跟我一起去,好吗?我要是去了外地,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趟,我们——” 她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和他一起去,就意味着她要放弃现在的工作。虽然工作让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可是,她还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解决这些麻烦,并不想就此离开。因为一旦跟着他走,她的一切就要重新开始。还有一个问题,和他一切去,去了之后怎么办?他是领导,她又是什么身份?难道还要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吗?在省城,两个人这样风险有,却没有去莱州那样大。毕竟,在这里他是个没几个人认识的小主任,而到了莱州,他就是万人瞩目的市长,要是还和他在一起,会对他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啊! 一想到这些现实的问题,她就退缩了。 在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上,她总是会退缩。即便她无数次鼓励自己坚强,可是,已面临现实问题,自卑和恐惧就占领了她全部的意志,让她无法遵循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今晚,往事又重演了。 “我在这里挺好的,而且,我的工作才干了没多久,要是和你走了,我的工作怎么办?怎么跟罗叔叔交代?何况,你去了那边工作,一定会有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去了也没什么事可做。反正——”她找着一些理由,一些自认为有说服力的理由,试着让他接受,让他可以放弃这种荒唐的想法。 “工作的话,去了那里,我重新给你安排。你现在的工作,连个正常的作息和休假都不能保证,怎么能干下去?时间久了,你的身体垮了怎么办?再说了,让你过去又不是给我当保姆的。那边是有人会照顾我的生活没有错,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去!”他说道,针对她的理由来反驳。 他知道,她一定是又开始在心里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小舅说的没错,这家伙的心理真是脆弱极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想法啊? “还是不要了吧!我,我就在这里好了,你要是回来,我们可以见面的。”她说。 “可是,我想要你暖床,怎么办?万一天冷了,我回家太晚,要是没有你暖床的话,那么冷的被窝,我可钻不进去。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受冻?”他笑着说。 真是没正经,竟然用这样的理由!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 “你别担心,在走之前,有件事,我们抓紧时间赶紧办了!”他说。 “什么事那么紧急啊?”她问。 “结婚啊!”他说的很自然,好像一点都没有做作。 “结——”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停了好几秒,而且,大脑似乎也跟不上速度了。 结婚?开玩笑的吧? “罗逸辰,你适可而止,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她说。 她根本不相信会和他结婚,而且还是这么快!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他问。 讨厌,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想是想,非常想,可是,她无法忽视现实的很多问题。她不懂他为什么可以不问这些,只是她自己无法放得开! 当罗逸辰决定接受任命之时,沈冰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湿 身 诱 惑 湿身诱惑 他要去当市长了,那她怎么办?是跟着他一起走吗? 她为他高兴,却也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悲伤。{ WWW.xiluwx.com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对她的影响足以与过去这二十五年相比,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没有了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也许是因为麻烦解决了,而且也得到了徐省长的鼓励,罗逸辰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不停地占有着她。而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和不舍,努力迎合着他。他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心事,尽力地让自己满足,比过去的很多次都要强烈,让她觉得很痛。痛的时候,她不知是两人结合处传来的痛,还是心里的痛,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如果他走了,如果今后很难再见到他,那么他是不是会想念她? “你,爱我吗?”她咬了咬嘴唇,问道。 尽管爱情小说里常说,在这个时候,男人说的话不可信。可她还是想问一下,即便是假的,她也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幻想,以便让自己在未来一个人的岁月里有所回忆。 他依旧在她的身上驰骋,听到她的问话,略微停顿了下身体的动作,亲了她的唇,说道:“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他好像是惩罚性的用力冲击了几下,喘着气,说道:“以后,不许问这种问题。” “可是——” 他好像很生气,突然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她睁大眼睛望着他。 “啊——”她大叫了一声,咬紧了嘴唇。 在性事上面,她似乎从来都掌握不了他的节奏,从来都无法预计他的行为。正如此时,她身体就毫无预期地被他从后面刺穿。而她,根本承受不来这样的刺激,双膝在床面上撑不住,险些倒了下去,却因腰部被他握着而没有倒下。 他没有说一个字,似乎在用自己的行动发泄着对她这样软弱行为的不满,似乎用这样的方式向她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沈冰,我们结婚吧!”等到最后他释放了所有的热情,趴在她的后背上,气喘吁吁地说。 她的耳膜好像突然被什么穿过,整个身体所有的细胞都被电流刺穿了一遍,那个包裹着他的地方也**了几下。 “唔——”他好像发出了很舒服的声音。 她的思维还在混乱之中,他却**了她的耳垂,开始吮吸起来。 “嗯——”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别,别这样!”她拒绝着,声音却充满了无数的诱惑力。 他的吻移到她的脖子和背上,她微微撑起上半身来躲避,却被他顺势握住了解放出来的丰盈。 “宝贝,我们,结婚吧!”他又说了一遍,那个被她包裹的部位再度发胀发热变硬,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蠕动起来。 他说的是什么?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却已经没有了力量去思考,再度被他卷入火热的情欲之中。 没有得到她直接的回答,而他将这个归结为她内向的缘故,他自负地认为她答应了。 此时的沈冰,还没有从今晚这巨大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迟钝。 事毕,他去冲澡了,她还躺在床上没有搞清楚他说的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说什么结婚,结婚是那么简单的事吗?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随便? 如果可以结婚,她该高兴还是悲伤?他为什么要同她结婚?即便他不选择姚静,也可以是其他像姚静那种有深厚背景的女生。他的家人不是一直这样要求的吗? 罗逸辰,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 过了一会儿,他裹着浴巾,手上拿着一罐冰啤酒走进卧室,站在窗口吹着风。 她看着他,其实他的身材也很好的嘛,虽然没有肌肉抖擞的样子,却很结实。她不喜欢肌肉男,每次只要从网页上看到那些肌肉男,她就想吐。而且,他在男女之事上,也总是会让她满足,有时虽然很强悍自我,有时也很温柔体贴。因此,不管是内在还是外表,他都是优秀的情人。可是,如果让他做丈夫,那—— “怎么了?”他转过身,竟然发现她很认真地在看着自己,不禁莞尔。 “是不是被我给迷住了?”他靠近她,问道。 “讨厌,真不要脸!”她说。 他笑了,没说话。 她抬起头望着他,好想问他,刚刚说的是认真的还是应景之语。嘴巴张开了好几次,却始终说不出来。 “怎么不高兴的样子?”他问。 她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没有,为什么要不高兴呢?我只是有点累了。” “还没有通知我什么时候去赴任,不过,你尽快办好手续,到时候和我一起走。实在不行,晚几天也可以。”他说。 “手续?”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手续。 “我跟你说过了,去了那边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回省城,即便是回来,多数也是为了工作。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去,我们怎么生活?”他好像说的很轻松,很顺理成章一样。 生活—— “让我再考虑考虑,可以吗?你这样说,有点太突然了。”她说。 虽然工作上有很多烦心事,可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辞职。再说了,她辞职了拿什么养活自己? “那也行,不过,你不能拖太久,我等不及!”他说。 她看着他,沉默了。 “沈冰,在我走之前,我们去正式拜见我父母吧!”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为,为什么?不是经常见的吗?干嘛——”她不相信他会真的和自己结婚,因此就想不通见他父母的目的。 “平常是平常,从今以后,不一样了,当然,当然得和父母正式见面才行。等我家这边过了,咱们再去见你母亲,然后,然后我们,”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眼神深不可测,“我们正式结婚!” 原来他不是说笑的,他真的,真的要结婚! 很多时候,当一件梦寐以求的事变成了现实之时,我们就会这样茫然失措。[ 都市*文学 WwW . ]因为渴望太甚,所以,一旦美梦成真就不敢面对现实。至少,此时的沈冰便是如此。 她不是没有想象过嫁给罗逸辰,只是,她太清楚一旦结婚,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他拍拍她的头顶,“别胡思乱想了,死心塌地的嫁给我就行了!” 她坐起身,从他身后环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背,闭上了眼睛,泪水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好了,傻瓜!”他拍拍她的手,笑着说。 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象过和她结婚以后的生活,那是充满刺激和乐趣的生活,那是新鲜的生活,自己从未经历过的。 正如他对父亲说的那样,在未来不可预知的人生中,他需要和一位自己信赖的人共同应对各种困难。而她,就是那个人。 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坚信,也许是第六感吧!不管怎样,他都已经决定要和她结婚,哪怕家里反对! “这两天我先回家跟我父母吹吹风,等他们同意了,确定了见面的时间,我再通知你!”他说。 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恐惧,沈冰还是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只是,因为她内心中那强烈的自卑和不自信,她早就做好了应对被人嘲笑和怀疑以及奚落的准备。只不过,做好准备和真正面对,还有一定的距离。 夜缠绵无声。 第二天,罗逸辰回到办公室去做交接,见到了李妍。虽然她看起来和过去一样阳光青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 办公室里已经传言罗主任要去莱州市继任市长,李妍的心也动摇了。在见到罗逸辰的那一刹那,她内心的防线完全崩塌了。 大家向罗主任恭贺,只有李妍是沉默不语。 “李妍,『书友上传』平时就数你话多了,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啊?一点都不像你啊!”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 李妍笑着,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她不想罗逸辰看出她的异常,便带上阳光般的笑容,走上前去和罗逸辰握手。 “罗主任,去了那边可别忘了我们大家啊!莱州水土好,可是养美女的地方呢!”李妍笑道。 “小李这话说的在理!”陈主任插话道,“小罗啊,到时候可别看花眼了啊!” 众人笑了。 “陈主任,罗主任可不是那样的人呢!”李妍道。 陈主任大笑,说道:“是啊,只有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才会那样!哈哈!” “这些年,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合作!今天下班后,我请大家去‘莱克星顿’,请一定赏光啊!”罗逸辰难得的邀请同事一起娱乐,再加上他升职了,众人怎能不去? “小罗,那就破费了啊!”陈主任道。 “哪里哪里。”罗逸辰笑道,“李妍,今天最后一次麻烦你,等会给咱们订个包间。” 李妍爽快的答应了,就赶紧去打电话了。 只说了几句,罗逸辰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东西。他拉开抽屉,那个咖啡杯还安静地躺在里面,他拿出来仔细端详着,不知不觉间露出笑意。 想当初,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买了那个杯子,还那么珍视的。唉,人啊,一旦掉入爱情的陷阱,就会没有理智。 过了一会儿,李妍敲门进来。 “罗主任,订好了。”她说,看他在收拾东西,心中不禁酸楚,却还是笑着说,“我来帮忙吧!” “不用了,没什么要收拾的!”他说,可是,不经意间瞥见她失落的眼神,他又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李妍挤出一丝笑意,应道。 罗逸辰往办公室门口扫了一眼,没有人,便假装和李妍一起收拾,走到她身边。 “这个地方错综复杂,以后还是当点心!”他小声说。 李妍似乎有些失神,很快恢复镇定,轻声回道:“您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作对,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谁会看得上对我动手?也不嫌累的!” 罗逸辰看了她一眼,想想前几天她对自己的协助,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会竭尽全力!”他说。 “谢谢您!”李妍依旧是面带笑容,“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跟您客气的!”说完,她就低头干活了。 晚上下班后,罗逸辰邀请办公室同事去了那家用那座著名小镇命名的娱乐会所,那是他舅舅谭鸿宇的公司拥有的。 平时同事聚会,他几乎是不喝酒的,只是今天说不过去,勉强喝多了一些。 没有人知道他父母家的地址,陈主任便嘱咐几个年轻人送罗逸辰回去延平路那边,因为他自己也是住那个院子的,知道罗逸辰的地址。而这几个人中,就包括了李妍。 大家把醉了的罗逸辰送到他家里,也不好久留,就准备离去了。李妍跟在大家身后出了门,却乘人不备,并没有锁门,只是将防盗门拉上。 和两名同事一起走出了院子大门,李妍就说自己还要去个什么地方见个老乡,和那两人分手了。 罗逸辰躺在床上,被同事洗了个脸之后清醒了许多,就找到手机给沈冰打了过去,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她过来一下。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沈冰虽然不想出门,却也担心他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就赶紧换了衣服出门打了个车赶了过去。 今晚上喝的酒虽然不多,可是因为是掺着喝的,就比较醉了。 给沈冰打完电话后,他就起床去冲澡了,至少这点事情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站在蓬头底下冲着身体,他也不知道是想清醒还是迷糊,只不过,大脑反应和人的主观意识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好像不是很久,浴室的门就开了,水声太大,他没有听见,再加上他是背对着门站着的,也就看不见进来的人是谁。 突然间,有个身体从背后抱住他,女性的第二性征正好磨蹭着他的背。 水从两个人头顶上流下来,湿了一切。 “这么快就来了?”他的声音既有意外又有些欣喜,而身后抱着他的那个人,双手突然要缩回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就在身后之人慌神之际,他突然转过身,在一片水雾之中将对方拥入怀中,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并去搜寻她的双唇。 怀中人似乎对于这一切没有预料,紧张不已,身体也有些颤抖,却还是踮起脚,迎上了他的吻。 她是看清楚他的,而他不是。 不知是因为水流影响还是别的原因,他没有睁开眼看对方。 突然间,他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下子缩了回去,双眼也同时睁开了。 “李妍,怎么是你?”水帘之中,他看清楚了她,立刻松开了她。 他的表情意外又愤怒。 “我,”李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显然没有想过他一旦发现了真相会怎么办。 就在李妍思考之际,罗逸辰快速走出了浴室,抽出一条浴巾给自己裹上,不管身上还滴着水,就往外走。 这下子,他完全清醒了。 他不知道李妍是如何进到自己家的,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虽然事情有些变化突然,可是,李妍还是决定按照自己预期的进行。于是,她也找了条浴巾给自己包上,出了浴室去找他。 罗逸辰坐在沙发上,他真的很生气,气李妍也气自己,气自己竟然会那么粗心! 他心烦意乱地从书房的抽屉里翻出一包烟,坐在沙发上点上。 李妍站在客厅入口,看着他,定定神,还是走了过去。 “罗主任,我爱你,我——”她坐到他身边,揽着他,小脸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推开她的手,掐灭了烟蒂,站起身。 “李妍,你是个好女孩,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句话,可是,我有爱人,我不能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能伤害你。今晚的事,我们不要再说了。天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他说。 “罗主任,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想要您给我什么承诺,我只想,只想做一件让自己不后悔的事!从明天起就见不到您了,所以今晚我才这样。罗主任,就,就请您不要拒绝我,好吗?”李妍也站起身,边说边走到他面前。 “你——”他转过脸,没有看她。 就在李妍说完那些话之后,身上那条浴巾就滑落了下去。 她经常会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身体,凹凸有致,还有一对不小的**。面对着这样的身体,她不止一次地盼望着被他抚摸,被他占有。 他没有看李妍,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什么样,只是刚才在浴室吻她的时候摸到她的**,才发现不对劲的。李妍的**明显要比沈冰大许多,虽然和沈冰相处以来,经过他的“蹂躏”,她的两只小白兔也长大了些,却还是比不了李妍的。 就在李妍**着身体站在罗逸辰面前之时,家里的每年突然开了。沈冰开了门,担心吵到他休息,就很轻声地关门换鞋走了进来—— “啪”的一声,她肩上的背包突然掉落到地上。 罗逸辰睁开眼,视线越过李妍,看见了玄关口站着的沈冰!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骑 在 身 上 骑在身上 接到罗逸辰的电话后,沈冰急忙往延平路那边赶去。她知道他平时很少和同事聚会,即便是聚会也不会喝醉。不过,今晚情况特殊嘛,毕竟他刚刚摆脱停职危机,马上要去做市长了,和同事们一起热闹一下也是应该的。 晚上这个时间,道路很是畅通,因此,她没花太长时间就到他家了。虽然知道他在卧室睡觉,可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 走到玄关,她就听见有人说话,她以为是他开了电视,也就没有在意。却没料到自己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裸体女人站在他面前! 看见沈冰的那一刻,罗逸辰也有些慌了,这情形,换做谁都会难免误会。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说:“你来了!” 怎么会说这句话?可是,他也不知该怎样说这件事。他和李妍并非彻底清白,虽然没有做那件事,可是他亲了李妍,还摸了她。因此,他并非无辜。 这时,李妍也转过身,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眼前的,竟然是自己很早以前从表姐**的照片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子。难道说,她真的是罗主任爱的人? 沈冰看了正弯腰捡浴巾的李妍一眼,又死死地盯着罗逸辰。 这是怎么回事?一边让她过来,一边又和另一个女人这样子。沈冰低下头,将即将流出的泪咽了回去,抬起头对他笑了,好像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他刚要解释,她就笑着说:“现在看着你好像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她就转身要走。 “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他拉住她,说。 她回头笑了下,没有针对他的话发表任何意见,推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他没有在意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在,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抱住。 “不要走,不要走!”他说。 她的大脑里,还是处在混乱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看待眼前的情形,为什么他的家里会有一个裸体女人?此时,韩蕊和他的那个光盘窜入了她的脑海。她不想去想过去的事,不想在他面前失控。 “时间不早了,明天早上我要早起,我先回去了。”她又重复了一遍,用力去掰他的手,却始终掰不开。 “相信我,好吗?”他恳求道。 相信?该怎么相信? “你觉得我该怎么相信你?如果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你觉得我该怎么想?罗逸辰,你告诉我!”她轻声说道。 就连她自己,都可以听见声音在颤抖。 他说不清,原因是他真的亲了摸了李妍,他不是清白的。既然不清白,任何辩白就都是推脱责任的说辞。 李妍看着这情形,见他这样在意那个女孩子的想法,轻声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不光是得不到他的心,就连他的身体也都得不到,哪怕只是一次,他都没有给她!不幸还是幸运? 今晚的罗逸辰,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他不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领导,而是一个过分在意那个女孩感受的男人。如果不是真的爱,怎么会这样的紧张? 他没有借着酒醉和她做爱,尽管她不懂为什么他亲了她一会就停止了所有的事。究竟是怎样的情况?真的是如他所说不能背叛爱情吗? 沈冰没有回头,一直看着门口,而他根本没有松开她。 此时,他有些害怕,害怕她误会了自己,然后一走了之。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遍。而同时,他也忘了李妍还在。 就在两个人这样无声之时,李妍走了过来,罗逸辰看着她,眼中神情复杂。 “我和罗主任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责备他,他是个值得你珍爱的好男人!”李妍走到沈冰面前,带着苦涩的笑容说道。 沈冰盯着李妍。 李妍和姚静感觉不一样,可是,给人很平静的美感。 这种话,如果不是在这个情形下,听起来还觉得有些可信度。可是,现在—— 沈冰回头看了罗逸辰一眼,视线停在他光着的上半身。 李妍看她这样,笑了下,说:“你要是误会罗主任的话,别的人可是会趁虚而入的!”说完,李妍对罗逸辰说了句“晚安”就走了。 等李妍走了,罗逸辰才松开了沈冰。 “罗逸辰,我好想回到过去!”她依旧望着门,静静地说,“如果是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遇上今天这种情形,我不会伤心,不会在意。现在,我也希望自己可以那样的坦然!”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生活,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我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就绝对不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信任是要基于事实,几天这样的状况,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她转过身,“罗逸辰,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她头也没有回就离开了。 屋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人都没有来过。 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有问题她就离开,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和他一起面对?难道说信任就那么难吗? 可是,他完全没有理由责备她,他是有过错的,这一点无法掩饰。 突然间,罗逸辰觉得自己好累,身体累,心更累。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段感情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疲惫。是因为他期待过高还是别的原因? 到了这时,他才开始认真思考选择她的原因是什么,思考他期待怎样的一种家庭生活。 从小到大,父母的感情让他很是羡慕,他们相敬如宾,却不是那种表面应付,他能感觉到父母之间那深深的爱。这些年,随着外公地位的变化,家里也发生了变动。可是,父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互相背叛或者伤害之类的事。在父亲这个级别,像他们这样模范的夫妻,真的是屈指可数。罗逸辰不懂这是因为什么,如雪说,他父母从小青梅竹马,两方家庭又是门当户对,当然会有这样好的感情。听到如雪这样的解释,罗逸辰就明白了如雪之所以选择赵海延的原因。也许,如雪也是看到大舅和大舅妈这样恩爱,才会模仿的吧!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真的每一对夫妻都会幸福吗?那些不符合这种条件的,是否又不幸福呢? 虽然很想拥有父母那样的感情,可是,罗逸辰知道,他和父亲个性不同,面对母亲那样的人,他不一定会像父亲一样忍受并爱着。不是说母亲性格不好,只是,有些时候比较怪。其实,每个人都有奇怪的地方,这些怪异,会让陌生人或者半生不熟的人感到不舒服,却能被爱的那个人包容。对,父亲不是忍受母亲,而是包容。夫妻相处,也许这种包容更加难得。因此,当母亲得知他和姚静分手后,就责怪他不能包容姚静。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当你在挑剔他人的时候,自身的一些“问题”也会被他人所挑剔。 那么,他可以过怎样的生活?那种生活是沈冰可以带给他的吗? 这一夜,酒精再也没有了作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不想再去缠着她,跟她解释什么。如果她老是要这样逃跑,那么,今后的日子,还有必要一起生活吗?如果每一次出了问题都要费尽心机去解释,那还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是的,他想要的是简单的生活,想要一个简单的妻子。那种生活,他不需要太多心思去设计,那个妻子,他不需要太多精力去应付。过去,他认为沈冰可以给他这些,可是现在,他如此疲惫,已经不想那样心苦! 沈冰走出他的家,却没有直接回去自己租住的房子,坐在他楼下的长椅上。 她很伤心,因为太爱他,就想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她想他的一切只属于她一个,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 是啊,爱情就是这样自私! 想着过去,想着刚刚,韩蕊那件事和今晚的事。他说要她相信他,她想要去相信,同样的,这也是因为爱。她不想再逃避,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她要去面对! 想到这里,她准备上楼去找他,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会不会睡了? 不行,不管他! 罗逸辰正坐在沙发上,屋里一片漆黑,黑暗中只有点点火星。 “啊——”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他立刻站起身,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顺手开了玄关的灯。 “你干什么?”他大声问道。 她竟然趴在玄关口的地上,膝盖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板上。 “明明看见了还要问!”她好痛,听他这样说,心里当然不爽。 “你可不可以再笨一点?”他奚落道。 “黑咕隆咚的不开灯,你是狼吗?”她反驳道。 本来他是在矛盾着的,可是,一看她这狼狈相,忍不住就想嘲弄她。说笑归说笑,他还是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接着就蹲在她面前看她有没有伤到。 “脑袋笨皮就厚,看来是真理!”他看她没受伤,扔下这句话就往客厅走了。 岂有此理! 她生气地追过去,也不管膝盖和手肘疼。 “罗逸辰,谁是笨蛋了?有胆量就再说一遍!” “一遍?那也太少了。你要是想听,我天天可以说给你!”他也不回头,走到沙发边就坐了下去。 她还没开口,就看见烟灰缸还有里面的烟头。 “你怎么抽烟了?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吗?”她说。 他没有理会,继续抽着。 她冲过去,一把将烟抢回来,按在烟灰缸里弄灭,然后把烟灰缸拿去厨房,将里面的垃圾倒在垃圾桶里。 “你那么想死,我不拦着,可别让我吸二手烟!”她说道。 “我强迫你了吗?家里就我一个人,要害也是害我自己!”他说着,倒在沙发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哦,你来干什么?不是走了吗?”他转过头看着她。 是啊,都这么晚了,她怎会回来了?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还回来干什么?”他的声音中透着不悦,她听出来了。 “罗逸辰,你给我起来!”她说,声音不大,却有很强的气势。 他没理她,转过脸去,翘着脚继续在沙发上躺着。 “你起来!”她冲到他面前,又重复了一遍,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无视她。 本来是想好好和他谈的,本来她不是这么火气大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让她忍不下去了。 “你干什么?”他大叫一声。 她一把抓住他T恤的领子,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将他拉起来,却也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 “我不管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你和她有什么过节,罗逸辰,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敢把我的东西拿去给别人用,我可不饶你!”她说道。 不可否认,他从未见她这样火爆,愣了好一会。 “你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他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盯着她问道。 “就是——”她说。 可是,这次,她做了一件让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她低头吻着他的唇,虽然力度很轻,几乎只是挨上,却是她难得主动吻他。他简直是惊呆了! “这个是我的,记住了?”她松开他的唇,说道,“还有这个——”她的手,摩挲着抓住他胯下那个男性特征。 “不许随便拿去给别人用,否则,我就在你身上盖个印,让别人知道你是有主的!”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很是理直气壮地跟他这么说。 罗逸辰呆呆地眨着眼望着她! 天,这家伙怎么还——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一出的,今天—— 不对,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问刚才的事了? 真是个嘴硬的家伙,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表示? 回答她的,不是任何语言,而是他的笑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那只握着他男性象征的手突然像是触电一样的缩了回去,红着脸刚要从他的身上起来,却被他拉了回去,上半身紧紧压着他。 “罗逸辰,你放开我——”她的两只手在空中乱舞,根本派不上一点用场,而她的语言,也都被他堵了回去。 他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唇舌在她的上面肆掠。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来不及思考,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讨厌,怎么就让他亲了?谁知道他刚刚有没有和那个女人亲过?两个人穿成那样,真是—— 她一想到刚刚的事就忍不住火大,用力推开他,两只手按住他脸颊,将他的嘴巴挤成了一个椭圆的O型。 “说,是不是亲过了?”她问。 他不想骗她,就点点头。 她的手还是松了,垂了下去,失神地望着他。 他承认了,她真的好后悔,要是不问的话,就不知道,那样的话,就不会伤心了。 “我刷过牙了!”他补充道。 “那也不行!”她从他的身上下来,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为,以为她是你!”他蹲在她身边,说。 “你白痴啊!我跟她怎么一样?她的胸,好大!”她羞愧地低下头,最后的两个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就是那个让我知道不是你的。”他的手指**她的发间,说道。 她回头望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竟然,竟然还——”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罗逸辰,你这个无耻之徒。亲都亲了,摸也摸了,你还说和她什么都没做?到底要怎样才算是做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盯着他。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以为是你。”他跟着站起来,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一个细节都没敢漏下。 “你没骗我吧?”她问。 “要是想骗你,我就不会说这么多了。对不起,我错了!”他说。 “混蛋!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你,你——”她气哭了。 “你,相信我吗?”他擦着她的泪,问道。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哭。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要是我把你的东西给别人用,就,就,”他不喜欢发誓,也从来都不发誓,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应该用什么语言。 突然,刚才的情形闪过他的脑海,他就说:“就让我出门绊倒,摔成大马猴!” 她“扑哧”一下笑了,眼泪也停住了。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他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是的,她相信了他,尽管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谢谢你能回来!”他说。 的确,如果她今晚没有回来,两个人会发生什么,真是说不准! 这一次,她逃了又回来了,这一次,是她挽救了两人的感情! 这一夜,他紧紧抱着她,一点都不敢松开,却是睡的很安稳很甜。 躺在他的身边,她却是难以入眠。 今天,有个人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他犯了错,却及时刹车了。她怪他,却也为他能及时纠正错误而欣慰。过去怎样,她没法发表意见。可是,从今以后,像今晚这样的事,难免不会再度发生。究竟是真还是假,需要她自己去判断。而她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信任,会在将来的日子里不停地接受挑战,两个人的感情,也会不停地接受考验。 这就是嫁给他的代价,这就是嫁给他必须要面临的考验! 爱情,能否在未来的日子里披荆斩棘,她不知道!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神秘女孩 神秘女孩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起来去给两人买了早饭,虽然他今天还不用上班,却也还是早早起来了。 “辞职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早饭的时候,他问。 “再给我一点时间!”她说。 其实,他很清楚,现在的工作是她自己感兴趣的,要让她放弃,的确很难。 随便吃了一点,她就走了,说是担心迟到。他的车子在昨晚玩的地方没开回来,就没有送她。 “我今天晚上跟我爸妈说,你做好准备。等他们那边没问题了,我们再去正式谈!你别担心,有我在!”临出门,他说。 她只是点点头,可是,要直面他的父母,她真的很害怕! 到了办公室,她接到了孟曜的电话,说有事跟她谈,中午见个面。 好久没和孟曜有联系了,现在突然来找,会是什么事呢?想想上次聚会时他说的那些话,沈冰还是不敢见他。 “师兄,我中午还有点事,恐怕没时间!”她拒绝道。 “只是吃个便饭,和你说件事,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孟曜说。 她向来不善于拒绝别人,虽然知道孟曜对她有心,可是,毕竟他是于她有恩。于是,她就答应了孟曜。 中午,两人在她单位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饭。 “你最近还好吗?”孟曜问道。 她点点头,却是不敢直视他。 “你的签证办好了吗?”她问。 “约了下周。” 她又点头,除了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 “你和你老板,相处的还好吗?”孟曜问。 她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像对其他人一样撒了谎。 “朱老师很好,所以,没有什么问题。”她说。 孟曜沉默了片刻,才说:“沈冰,辞职吧!” “啊?”她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 “上个月,你老板和咱们老板见面谈一个项目评审的事,后来去吃饭,我也在。他说起了你——”孟曜看着沈冰,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孟曜停顿了下,其实,下面这番话,他也是思考再三才决定告诉她的。 “他说,”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全部说出来,“说你工作不认真!” 沈冰拿着筷子的手突然抖了下,把菜掉进了盘子里。 “然后呢?”她恢复了镇定,问。 “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孟曜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也许是我做错了吧!”她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止在咱们老板这边说,我还听其他几个熟识的老师也说过这件事。你老板到处跟别人说你工作不认真,不听话。可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到底是怎么了?”孟曜追问道。 沈冰没有料到,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自己已经“名声在外”了。 这么久以来积累的矛盾,果然还是被宣泄了出去。 她苦笑了下,才说:“他说实验室的主攻方向是microRNA,一个博士生的课题是用芯片筛选出几个变化异常的,然后研究功能。你知道,基因芯片的假阳性和假阴性的水平很高,除非多次重复试验,否则是不可能挑选出来的。可是,他说经费有限,只让做一张芯片,那张芯片上可以点的样品就很有限了。再加上,在挑选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平行试验,没有重复。这样子的结果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而且。你知道博士生只有三年时间,头一年要上课,最后一年文章就要接收,可以做实验的时间也不是很多。照他那个安排,那个学生就是做十年也不一定有结果。再说了,要是找不对靶基因就直接去做后续的功能研究,不是徒劳吗?然后,有一次在讨论会上我就把这些问题都说了出来,我不是想要挑战他还是什么,我只是把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指了出来。你说,做科研不就是应该谨慎吗?我没有错吧?”沈冰说完,猛地喝了一口水。 孟曜认真地听着,等她说完了,才说:“你的初衷是没有错,想法也正确。只是,你错就错在不该说出来!” 沈冰睁大眼睛望着他。 “而且,你老板刚来,拿了上面那么多钱,肯定是要尽快出成果的。这种状况下,他肯定是会逼着你们的。你们不给他干活,谁干?”孟曜道。 “朱老师是有压力不假,可是,难道说因为有压力就这样不顾客观规律,不顾学生的前途,盲目上项目吗?对于他来说,名利什么的都有了,也不在乎做一个项目花多长时间,可是,我们耗不起的呀!要是一个课题坐上五六年没个结果,我们找谁哭去?”沈冰说道,“其实我这样想,的确是有些急功近利。” “考虑自己的前途没有错,大家不都是为了前途奔波的吗?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趁着年轻多给自己积累些资本。只是,每个老板都不喜欢有人和他意见相左,特别是自己的手下。虽然科学应该是具有包容精神的,可是,现在的人想法变了。”孟曜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能去别人面前诋毁你,我想,按照这种趋势,你在他那里是待不住的。那个人心眼太小,一定会给你小鞋穿。与其让事情继续恶化,你还不如早点辞职离开。” “辞职?”她望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也和罗逸辰说同样的话。 孟曜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沈冰。 “这是什么?”她问。 “你好好看!”孟曜喝了口茶,望着她。 她仔细阅读着纸上的内容,读了三遍才确定了其中的意思,然后惊讶地望着孟曜。 “你不是一直想出国读书吗?之前我跟美国那个导师说了你的情况,然后把你的一些材料也给他发了过去,这是他发给你的邀请函。”孟曜说。 沈冰盯着那张纸,握着纸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 不可否认,这张邀请函对于她有怎样强大的诱惑力!对方说愿意给她提供全额奖学金,这样的话,接下来几年,她可以安心在美国读书,不用考虑生活的压力。要是节省一些,或者申请到assistant的职位,还可以给妈妈寄些钱来。 “这份邀请函在明年春季学期之前都有效,你准备的时间可以充裕些!”孟曜说。 他看出来了,沈冰还是很想去的,她真的很渴望一份梦想学校的全额奖学金。如今,梦想实现了,她怎么会不激动? 孟曜觉得,只要把这份邀请函给了沈冰,她就会和自己去美国了。过去她还有退路,可是现在,那个朱老师到处诽谤她,她连退路都没有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会拒绝呢?看见她此刻的神情,孟曜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揣测。 和孟曜想的一样,沈冰真的动心了。只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孟曜给她这份邀请函,会不会是有别的用意?他之前一直劝说她跟自己走,她找了种种理由拒绝了他。现在,他把她最想要的给了她,她还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呢? 如果他是单纯地帮助她那是一回事,可是,如果他是为了让她选择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次,她反应很快,把邀请函又放到了孟曜面前。 “你这是——”孟曜不解。 “师兄,谢谢你这样帮我。只是,只是我,我暂时不想出去!”她说。 “为什么?你怎么——”孟曜追问道。 “师兄,我要结婚了,而我的未婚夫他没法出去,我不想和他分开,所以——”她算是实话实说。 孟曜瞬间石化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说要结婚。 “你没必要为了躲着我而这样草率地处理你的前途。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的前途很重要吗?怎么就突然,突然为了婚姻而放弃呢?沈冰,你别傻了!那种人不值得你牺牲的!”孟曜有些慌乱了。 他不知道她要和谁结婚,就已经开始猜测并下结论了。 “师兄,我这么做和你没有关系。我很爱那个人,前几天他跟我求婚了,我们打算尽快结婚。是的,我很看重我的前途,可是,我也不能没有他!我知道,我这样做让你很失望,抱歉,我真的很爱那个人。我的未来,我会继续去努力创造,可是,我很清楚,没有他的未来,即便是让我得了诺贝尔奖,人生也是有很大缺憾的!请你理解,师兄!” 孟曜沉默片刻,说道:“你老板那么苛责地对待你,难道你还要继续待下去?” “如果这样离开了,只会给他更多的口实去诋毁我!我现在不想走,我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她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是,她明白了,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即便没有听孟曜说这些事,她也不会离开。 看来,从这个方面来劝说她是不可能成功了! 孟曜却不想死心。 “那个人,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孟曜道。 “事情发生的很快,所以,没有告诉你。”沈冰道。 其实,孟曜也不愿再问,他不觉得沈冰是在故意骗他!而到了这个地步,他是很难再劝得动她了。 “沈冰,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机会,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拥有了。而一个机会,往往会改变人的命运。你是个有梦想的女孩子,这样放弃,你甘心吗?”孟曜说道。 的确,这样放弃,她不甘心,她也好想去出国深造。可是,她不愿这样依靠别人,说这是她太固执也好,总之就是不愿意。 机会,也不一定就只有这一次,只要努力,以后还会有的! 她微微笑了,说:“师兄,谢谢你!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 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孟曜太清楚这一点。可是,他依旧不愿放弃。 下午回到办公室,沈冰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份工作是罗叔叔帮她安排的,虽说工资不是很高,也足够养活她了。这样,对于家里来说,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可一旦辞职,她又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份体面又稳定的工作,而且,那时,她还得花家里的钱,她不能那么做。 因为她是正式职工,单位是不能主动开除她的。可是,朱老师这样对她,即便是待在这里,她也会很难受。 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辞职跟着罗逸辰走吗?跟他去了莱州,肯定会有工作,即便是不工作,她也会有钱。可是,即便是和他结了婚,她也不愿被他养着。那就工作吧!问题是,可以找到一份她喜欢的工作吗? 坐在办公桌前,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有几次经过朱老师办公室,想起孟曜说的那些,她好想进去直接问朱老师,到底她做错了什么,可是,到了门口,她又走不进去。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她留下,或者拿她当做是手下的话,她犯错了,他会当面提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乱说。他这么做,纯粹就是想毁了她的名声!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始终找不到一个理由! 也许,很多时候,人们做事是没有理由的。想要试图去寻找那个理由,只会让自己苦恼!想要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很难,沈冰知道如此,却还是想努力去改变! 不能当逃兵!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去面对! 另一方面,下午的时候,罗逸辰去了父母家里,他准备先跟父母谈一下自己和沈冰的事,要是父母这边没有问题,他就再和沈冰一起见父母。可是,他知道,发生过停职事件后,父母不一定会支持他。因此,他想暂时先不说自己想娶的人到底是谁,要是父母同意了,他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晚饭后,父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罗逸辰切了冰镇的西瓜给父母端过来。 “爸妈,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他坐在沙发上,说。 “看你这个样子,不是小事吧!”父亲笑道。 “嗯。爸妈,我,我想结婚!”他也不再犹豫,说了出来。 果真,父母都很意外他提此事,从他们此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结婚?你要和谁结婚?”母亲问。 绝对不会是姚静!那会是谁?根本没有征兆啊!母亲想。 “其实,这个人你们都认识!”罗逸辰说道。 “认识?”父母对视一下,疑惑地重复道。 “到底是谁?”父亲问。 “这个嘛,我暂时先保密,等周末再让你们亲眼证实!”罗逸辰道。 “搞得这么神秘的!”母亲笑了下,“看来,你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了?” “嗯!” “非她不娶?”父亲问。 罗逸辰点头。 罗部长和妻子相视一笑道:“看来你是早有主意了,这哪里叫跟我们商量?” “辰儿,见呢,我们可以见。能让你开口跟我们这样说的,必定不会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你们交往多久了?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母亲道。 “我们相处有段日子了,我觉得她才是我想要的妻子,虽然交往的时间不是很长。”罗逸辰道。 罗部长大笑,说道:“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这个女孩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你臣服?就周六让她过来吧!时间也充裕些,虽然我很想马上就看到她,不过,还是让她继续保持神秘吧!” 谭桂英点点头,对儿子说:“周六早上你带她过来,我们先见一下。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们提出这个话题呢,我们还是认真对待,免得你怪怨我们!”又问:“老罗,你说,咱们是在家里见呢,还是去外面见?” 罗部长看了儿子一眼,答道:“儿子这么慎重提出来的,还是在家里见更慎重!你明天跟小刘说一下,让她好好准备下。” 谭桂英点头,说:“辰儿,你明天把那姑娘喜欢吃什么告诉刘阿姨,让她早点准备。” “谢谢爸妈,我知道了!”罗逸辰道。 父亲叹道:“真是好奇啊,到底会是怎样的女孩子呢?” “辰儿,你既然不跟我们说那女孩是谁,总可以给我们透透风,看这姑娘的家里都有什么人。”谭桂英很在意将来的儿媳妇是出自哪个豪门望族。 听母亲这样问,罗逸辰也知道她的意思,他知道妈妈在意什么,可是,他很清楚,万一现在把真实情况透露出来,说不定连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罗逸辰一直觉得,只要父母见了沈冰,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即便他们不能很快接受并同意,也会距离不远的。因为父母都很喜欢沈冰,甚至将她当做是女儿一样。有了这样的感情基础,他们两个人结婚就会顺利很多。 然而,与此同时,长期以来压在他心头的乌云重新将他笼罩。正是因为他和沈冰出身的不同,家里才会介意他们的结合。而他,也因此担心父母会对沈冰彻底失去好感。 “爸妈,她是个好女孩,我真的很爱她!我想带她一起去莱州,一起在那边生活和居住。这样的话,什么都方便一些!”罗逸辰道。 “这个嘛,你们自己决定!”罗部长道。 一家人就这个话题聊了半个多小时,父母就起身回房了,罗逸辰上楼了。 他给沈冰发短信告诉了这件事,沈冰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都说丑媳妇才怕见公婆,现在生活很便利的,可她还是紧张。 未来,似乎又真实又虚幻!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那 是 同 居 那是同居 在喜悦的同时,罗逸辰的心中也充满着强烈的不安。万一父母家人不同意,他该怎么做? 这一夜,沈冰根本睡不着。一方面是孟曜的那件事,另一方面是要去见罗逸辰的父母。双方都要她辞职跟着他们走,可问题是,她想要什么? 她很清楚的一点是,绝对不会再和孟曜有什么牵扯,可是,和罗逸辰一起离开,也不是她想要的。眼下麻烦的是,万一罗家不同意她和罗逸辰结婚,怎么办?不是万一,是很有可能,这个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七八十。 既然知道结婚面临着这么多的困难,她还要坚持吗? 再一次,她内心的自卑开始作祟,她开始犹豫。 次日下午,罗逸辰接到廖飞的电话,说是为了庆贺他升迁,几个老朋友要给他热闹一下。电话里,廖飞特意说姚静不会去。罗逸辰答应了,又告诉沈冰说自己晚上有事,不能陪她吃饭,让她晚上下班后去延平路那边。 虽说是要结婚了,可是,两个人的生活圈子依旧没有重合,依旧保持着独立性。罗逸辰不认识沈冰的朋友,而沈冰也不知道他那个圈子是怎样。 晚上,罗逸辰按时去了廖飞说的地点,位于市中心贸易大厦的一家中餐厅。 把车钥匙交给侍者去泊车后,罗逸辰上了直通二十楼旋转餐厅的专门电梯。这里消费水平极高,肯定不会是廖飞做东,那会是谁呢? 走到包厢门口,他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因为包厢的门和墙都是单面透光玻璃制成,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头,他当然就不会知道里面都有谁在。可是,还没推门呢,就有人发现他来了,先从里面开了门。 “罗大市长,欢迎啊!”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潘大美女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北京很忙吗?”罗逸辰笑着说。 “再忙也要给飞来为你庆贺啊!”潘蓉笑着给罗逸辰拉开门,做出个请的动作。 里面还有两个人,都和罗逸辰打招呼了。 “从伺候人变成被人伺候,感觉一定很棒吧?”潘蓉笑问,请罗逸辰坐在主位上。他好像很熟悉这样,也不说推辞的话,就直接坐下了。 “那也比不上你潘总啊!我就是个小公务员而已!”罗逸辰道。 “逸辰,跟咱们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吧!这些场面话,给你上司说,今晚,你就放轻松,敞开了,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把你那一肚子憋屈都放出来!”说话的是莱州市军区副司令员聂云。 在罗逸辰这一帮人里头,聂云年纪最大,不过也还不到四十岁,做到这个职位,当然也是有人支持的。 罗逸辰笑了。 “今后,咱们在莱州可又多了个人!”孟朝阳说道。 “是啊,现在逸辰过去当市长,可要帮我多做点生意才行!”潘蓉道。 “你可不能让罗大市长白辛苦啊!”孟朝阳对潘蓉说。 “哪能让逸辰白忙呢!少不了他的好处!”潘蓉说道。 “你潘总随便撒点雨,我们可要吃好几辈子呢!”聂云道。 “聂云,去你的,我什么时候漏了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潘蓉道。 就在四个人聊着的时候,廖飞突然推门进来了。 “来这么晚的,是不是又被哪个小美眉给缠住了?”聂云对廖飞笑道。 “这个点路上都堵死了,我又不会飞,哪能快的了?”廖飞道。 “还说没有,后面不就跟了个小美眉吗?小飞,快把美女请进来!”说话的是孟朝阳。 廖飞笑了下,把门拉开,身后的人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罗逸辰一看,呆住了,怎么会是她? 沈冰抬头,因为房间里实在是太过绚烂,再加上她的眼睛有些近视,还没有发现坐在主位上的人是罗逸辰! 其实,廖飞在给罗逸辰打完电话后就约了沈冰,只说是有几个儿时的玩伴要聚会一下,却没告诉她这次聚会是为了罗逸辰。她推辞了,可是下班的时候,廖飞竟然在她办公楼底下等着。她本来准备去延平路的,廖飞这样等她,她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只得硬着头皮去了。路上给罗逸辰发了短信,说她要和廖飞出去吃饭,可是,罗逸辰没有发现她的短信。 在路上,廖飞也担心她会不安,就说“只是几个故友”。 “不太好吧!我又不认识人家,这样子——”她觉得这样和廖飞去参加聚会,始终会让别人产生怀疑。可是,廖飞从来都没说过喜欢她或者要和她发展的话,要是直接以自己有男朋友为名拒绝,也说不过去。再说,廖飞对她也很好,大家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不管怎样,还是不要伤害别人的好。 于是,她就跟着廖飞去了,却没想到竟然遇见了罗逸辰。 “小飞,这位小美女是谁?快给我们介绍介绍!”潘蓉笑着说。 “沈冰,我给你介绍一下!”廖飞拉过沈冰的胳膊,沈冰对他笑了下。 等沈冰走到罗逸辰身边,才看见他。她惊呆了,同时,她也看出来他很生气。 在场众人都没发现二人的异常,而沈冰也很快恢复了镇定,假装自己和罗逸辰没有那种关系。 廖飞一一做了介绍,就领着沈冰坐下了。 “你怎么忘了咱们今天的主角了?”孟朝阳对廖飞道。 “他们两个不用介绍,我们很熟!”廖飞道。 就在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如雪和赵海超。 “你们夫妻两个,就不用老是这样肉麻吧!”聂云说道。 “没想到连聂司令和潘大美女都来了!逸辰的面子好大啊!”赵海超道,如雪附和着,坐在潘蓉身边,而沈冰就在他们对面。 赵海超夫妇一看沈冰和廖飞坐在一起,而不是罗逸辰,都觉得奇怪。 “沈冰也在啊!”如雪道。 “原来你们都认识!”潘蓉说,“怎么以前都没听你们说过?” “沈冰是逸辰的妹妹!”如雪说,赵海超在桌子下捏了下她的手,意思是提醒她别乱说,可是如雪没理会。 “妹妹?”潘蓉、聂云和孟朝阳三人都意外地看着罗逸辰。 “别听如雪瞎说,我什么时候有妹妹了?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罗逸辰道。 沈冰知道如雪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是,这种场合,她又不能说什么。看罗逸辰不高兴,她也沉默了。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为逸辰举杯!”廖飞端着酒杯站起来。 “我不喝酒!”罗逸辰把要呈酒的杯子倒扣在桌上,让服务员给他倒茶。 桌子上的气氛陡然间冷了下来。 如雪看出来了,罗逸辰在生气,可是因为什么呢? 沈冰好想离开这里,他生气的理由,她知道。要是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对不起,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沈冰站起身,说。 罗逸辰没看她,廖飞却问怎么回事,她只好撒谎说有个同学从外地过来,要去她那边住,没有带钥匙。 “抱歉!”她说。 “对不起,是我把你硬拉来的,都怪我!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吧!”廖飞说。 “都坐下,有什么事等会再说!”聂云道。 “沈冰,给你同学打电话说一下,让她等你一会儿。”潘蓉说。 沈冰偷偷看着罗逸辰,他依旧没说话。 “是啊,沈冰,大家好久不见了,就别急着走了,坐下聊会儿。你看,逸辰升官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没有你的祝福?”赵海超说。 沈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赵海超站起身走过去,拍拍聂云的肩,聂云不解地望着他。 “起来,别霸着了!”赵海超道,聂云更加不明白了,却还是被赵海超给拉了起来,他身边的孟朝阳以及廖飞都被赵海超给起开了。 沈冰完全懵了,赵海超竟然拉着她坐到罗逸辰身边! 此时,[百度搜:-房间里其他人都惊呆了,望着罗逸辰和沈冰。如雪见丈夫这么做,却是很生气。 “好了,大家开始吧!”赵海超道。 罗逸辰和沈冰四目相视,却又赶紧别开。 众人似乎从赵海超的行为中了解到了什么,心中存着疑问,却都没有说破。只是廖飞,突然叹了口气。 “祝酒词,我来说?”廖飞道。 “好啊,今天就让给你了!”聂云说。 “首先,我们要祝贺逸辰高升!”廖飞道,众人便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沈冰和如雪喝的是茶,罗逸辰则自己斟上了酒。 “接着,我们要祝贺逸辰终于选择了自己的感情道路!”廖飞说。 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这样的祝酒词,大家都望着廖飞。 “今天有个人没有到,大家都很清楚那个人是谁。其实,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不该有什么嫌隙。只不过,今天是咱们大家伙给逸辰庆祝,那个人来了,倒是破坏了咱们的气氛。我就自作主张没告诉她!”廖飞说,“咱们这几个人当中,如雪和海超不用说了,大家公认的模范夫妻。可咱们其他人就没有他们两个这么幸运了,什么意思,我不说,大家都清楚。逸辰和那个人分手了,我支持!罗逸辰,既然走出了第一步,就千万不要后悔。否则,别人可是会和把你心上的那个人抢跑的!” 沈冰内疚地望着廖飞,端着茶杯的手颤抖着。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腿上多了份重量,是他把手放在了上面。她没有看,却是笑了。 如雪并不知道姚天宇为了促成罗逸辰和姚静的婚事做了什么,更加不知道姚静为了得到罗逸辰而做了什么,说道:“廖飞,你这都胡说什么呢?逸辰和姚静——” 她还没说完,丈夫赵海超就打断了她的话。 “今天难得小蓉和聂大哥过来,还有阳子也来了,咱们好好为逸辰庆祝!恭祝逸辰未来的仕途一路顺当!”赵海超端起酒杯,说。 “慢着,海超,小飞还没说完呢,你就插一杠子,乱了规矩,先坐下,等会给你机会!”老大哥聂云说,赵海超便坐下了。 如雪看着丈夫这样,心里不知道有多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把罗逸辰和沈冰的事摆在大家面前? 廖飞笑了下,继续说:“咱们先干了这第二杯,我再说后面的!” “这半年没见,小飞的理论水平越来越高了啊!”潘蓉笑道。 众人便起身碰杯。 “第三,祝愿逸辰和他心上的人早日结婚,白头到老,幸福美满!”廖飞说着,自己先饮完了酒。 其他人都看着他,罗逸辰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廖飞身边,给廖飞又倒了一杯。 “刚刚这一杯你喝的太快了,不过,现在是我敬你的!”罗逸辰道,“谢谢你!” 廖飞笑了下,和罗逸辰碰着酒杯,说道:“大家都是兄弟,还说这话干什么?”罗逸辰伸拳捶在了他的胸前,两个人都会意地笑了。 这时,孟朝阳吆喝着罗逸辰喝酒。 沈冰却是一直不说话,面带微笑,看着罗逸辰和他的好朋友们这样闹。一看见如雪,她就低下头。 中途,沈冰去洗手间,如雪也去了。 “你答应过什么,忘了吗?”如雪在化妆镜问道。 “没有!可是,我做不到!”沈冰说。 “你以为你们两个可以结婚吗?沈冰,为了你自己考虑,还是放弃吧!你们不可能的!你不是说你爱他吗?难道就不想他的前途更广阔一些吗?”如雪对着化妆镜里的沈冰说。 “如雪姐,请你不要再说了。不管将来如何,可是,现在让我离开他,我,真的做不到!” 说完,沈冰走出了洗手间。 就在如雪一个人发愣之时,有个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这是为了谁呢?罗逸辰还是你那好姐妹姚静?”原来是潘蓉,她从手包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对着镜子抽着。 “如雪,在你关心罗逸辰婚事之前,最好想一下为什么他这三年都没有和姚静联系,为什么姚静回来后他都没有主动去接触。咱们大家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是你亲表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吧!”潘蓉说道。 “你什么意思?”如雪道。 “我只是笑你这个高材生这么轻易就被人骗了,还坚定地支持着那个骗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潘蓉说,她转身望着如雪,“你知道罗逸辰这次被停职是谁造成的吗?好好了解一下之后再选择你的立场!” 说完,潘蓉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洗了洗手。 “那你的立场是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如雪说,话还没说完,又有人进来洗手间,如雪就停住了。 “不管我的立场是什么,如雪,我比你聪明一点,我不会去干涉罗逸辰的私事。不管他要和谁结婚,我都不会干涉。”潘蓉道。 “你是嫉恨姚静抢走他了还是怕跟他关系搞僵了影响你的生意?”如雪道。 潘蓉嫣然一笑,道:“bingo!全对!不愧是高材生!”说着,她把手搭在如雪的肩上,笑着说:“跟你说句实话,如雪,看见姚静被罗逸辰甩掉,我真的很开心!我还要告诉你,等某一天姚静生不如死的时候,我更开心!” 如雪知道潘蓉的个性,比姚静狠多了,要不然怎么连三十岁不到就拥有了资产过亿的上市公司呢?尽管这个和她家族有关系,可是,潘蓉在商场上的能力还是很让人刮目相看的。 潘蓉和姚静从小就是面和心不合,一是因为两个人各方面条件都相差无几,二是两个人都喜欢罗逸辰,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姚静比潘蓉内敛。只不过,这几年下来,潘蓉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子了。 人生的际遇真是很难说得清,三个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到了而立之年时,人生之路差距如此之大! “你说什么生不如死?”如雪问。 潘蓉现在变得让如雪认不出来,可是,如雪觉得她不会乱讲话。因此,说到姚静这里的时候,如雪还是有些紧张。 潘蓉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就走了,留下满心疑惑的如雪。 众人在包厢里说笑,沈冰看着廖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廖飞回头只是对她温柔地笑着,并不说什么。 “罗逸辰,现在做了全省经济总量第二大市的市长,可得好好关照老朋友,要不然,我可要去你办公室静坐的!”潘蓉笑着说。 “你都亿万富姐了,还要我关照?别寒颤我了,潘大美女!”罗逸辰笑道。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在我面前讲你们当官的那一套,就等着回家被夫人罚跪吧!我的手上,可是抓着你一大堆粗细不一的辫子呢!”潘蓉说着,双臂揽着罗逸辰的肩膀。 沈冰看着潘蓉在罗逸辰面前这样,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只不过,她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朋友,不要多想。 众人就这样说笑着,吃完饭又去了二十一楼的KTV唱歌,一直玩到十一点才散。 大家都喝了酒,只不过,除了潘蓉、聂云和孟朝阳之外的四人都没有司机。聂云便把廖飞带上了,两人都是回军区大院,孟朝阳的车上坐着赵海超夫妇,而潘蓉说要送罗逸辰,罗逸辰则拒绝了。 “我打车回去,你早点休息去吧!”罗逸辰对潘蓉说。 潘蓉一看一旁的沈冰,就对罗逸辰道:“别装了,是想送她的吧?我替你一起送了,上车!” 罗逸辰不想让潘蓉知道自己和沈冰住在一起,只不过,到了这一步,也就无所谓了。 见罗逸辰答应了,潘蓉便笑着走到沈冰身边拉着她,推她上车。 就在沈冰弯腰要钻进车里的时候,潘蓉突然在她耳边说:“我爱他!” 沈冰的身体僵住了,回头看着潘蓉,潘蓉却没有再说话,从另一侧坐了进去,直接坐在罗逸辰身边。 对面,潘蓉挽着罗逸辰的胳膊,头还靠在他的肩上,不停地说话,罗逸辰没有推开她,和她搭话。沈冰看着这幕,心里酸酸的。 很快就到了延平路,罗逸辰让司机把车子停在院门口,就向潘蓉道别,和沈冰下车了。潘蓉向他们挥手再见,车子渐渐远去。 “走吧!”等潘蓉的车子不见了,罗逸辰对沈冰说。 跟在他身后,她的脑袋里是今晚的事,原来这是他的世界,这是他的朋友,他们聊的话题,都是她平时都不会关注的。今晚这一切,再一次提醒她,两个人是处在不同世界的人。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还是和廖飞一起,你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误会的吗?”罗逸辰说道。 “我给你发了短信了,我说要和廖飞去吃饭的。而且,我怎么知道会遇上你?你自己去见朋友,也不跟我说清楚,还要怪我!”她说道。 他没回答。 “罗逸辰,我们要结婚,是不是?”她突然停下脚步,问。 “废话!” “结婚的话,我们就要一起生活,对吗?”她又问。 “又是废话!要是不共同生活,还结婚干什么?” “在一个锅里吃饭在一张床上睡觉,就算是共同生活吗?” “那你觉得是什么?”他转过身问。 “如果我们两个人不能进入对方的世界,那就不是共同生活,不是结婚,最多就算是,是同居!”她仰起头望着他,振振有词地说。 他沉默了。 “我不是说非要闯进你的世界或者监视你,可是,我想要了解你多一些,我——”她说着。 “今晚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应该告诉你的!”他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她摇摇头,说:“其实,今晚没什么,在事情定下来之前,的确是不该让太多人知道,我明白!” “谢谢你!”他说了句。 两个人往楼里走去,她突然想起了潘蓉那句“我爱他”,那是什么意思?而罗逸辰,他不明白赵海超怎么就突然把沈冰推到了他身边,难道是他知道了? 此时,他不担心几个好友会把他和沈冰的事传出去,却是担心如雪。不过,后天就是周六了! 万一妈妈那里,万一妈妈不同意,怎么办? 他看着沈冰,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而沈冰,从如雪屡次对她说的话里,也预见到了后天和他父母见面的后果。 万一他们不同意,她还能坚持吗? 谁都知道,一段没有父母祝愿的婚姻是不完美的,他们都在等着父母同意! 回到家里,如雪跟赵海超生气了,将他从卧室里赶出去,赵海超没办法,只得去客卧睡一晚。而如雪,彻夜难眠,她不知道要不要将罗逸辰和沈冰的事告诉大舅和舅妈。 潘蓉一个人站在自己位于隆盛一号的豪宅里,端着酒杯孤独地望着窗外的夜色,回忆着往昔的岁月,回忆着自己那没有开始的初恋! 爱情,总是这样的艰难!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情 人 的 床 情人的床 次日清晨,沈冰上班后,罗逸辰接到了潘蓉的电话。 “罗大市长,能否赏光陪我吃个便饭?只是老朋友坐坐,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早上还有点事,下午,可以吗?”罗逸辰道。 “当然可以了,你先忙你的!”潘蓉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挂断了电话,潘蓉脱下丝质的睡衣,面带笑容走进宽大的浴室。躺在浴缸里,她闭上双眼,纤手在水中滑过自己的肌肤。 罗逸辰没有想过潘蓉会找自己说什么,不过,他已经听以前的同事透露说,莱州市的一些官员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他的联系方式以及他家的地址,只是他还没有遇到过而已。 今天,沈冰一到实验室就忙开了,为下周要进行的大实验做准备。每一次开始大实验时,都要研究组的组长通报,然后排时间。前两天,郑华已经报上去了,因此大家都开始做准备,这种大实验一年只有两三次,每次都要准备许多的材料,这样的话,结束后就会有大批的数据,文章也就容易写了。虽然只工作了两个多月,可她还是感觉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现在又知道朱老师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工作成绩来让他看看,她不是靠着关系进去又不干活的人。 实验室地方不大,设备又是有限,所有的设备几乎都要排队使用。因为明天要去见罗家父母,她肯定一整天都不能来上班,只有今天多干一些。因此,她今天很早就来到了实验室,等到上班时间其他人到来时,她已经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了。 “沈冰,你过来下!”她正在超净台前处理实验样品,就听见身后朱老师叫她。 “马上!”还好她马上就要准备完了,没让朱老师等太久,她就把台子收拾好。 “朱老师,什么事?”等她站起身回过头,才发现朱老师在门口靠着桌子站着。看他的脸色,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有些害怕,低着头走过去。 郑华和其他几个人都在,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准备走。 “你们都坐着,有件事我要说。”朱老师的声音表面他很不高兴,大家都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郑华,这张申请表是你报的?”朱老师说,郑华走过去接到手里,看了下点头。 “谁让你报上去的?”朱老师问。 郑华不明白,有些茫然地望着朱老师。 “你们现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往上报。”朱老师道。 “朱老师,昨天下午陈老师那边打电话来问我们要不要排,说是要在下班前把名单报上去。您不是去开会了吗?我就登记了下报到陈老师那里了。”郑华解释道。 “你是听我的还是陈老师的?”朱老师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大家都不解地互相看着。 “当,当然是您!”郑华道。 “那我说要报了吗?这名单上的实验,是我全部都同意的吗?问都不问我,就自作主张!”朱老师说,大家都害怕了,实验室里安静地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 郑华低着头,不敢直视朱老师那双眼。 “沈冰,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参与这次的大实验?”朱老师道。 沈冰不明白了,他又没说不让,而且,课题是老早就定下来的,怎么现在要改了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望着朱老师。 “我看就是你把别人都带坏了。以为有人给你做靠山,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吗?”朱老师的话锋一转,没有人搞得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沈冰完全是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有!”她说,的确,她从来都没有因为有人支持她就为所欲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次的实验,你不用做了,好好反省吧!”朱老师对她说完,又对众人说,“你们最好别忘了,你们每个人都花着我的钱,要是不经我的允许擅自做主,后果自己想着办!”说完,他就走了,剩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人。 沈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险些流下来。 朱老师又转回来,说:“除了沈冰,你们剩下的人都重新写申请,郑华汇总一下拿到我这里来。” 这下,眼泪真的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沈冰站在水池边,低下头。 其他人都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走过去安慰她,甚至连个给她纸巾擦眼泪的人都没有。 ——我来这里,是不是个错误? 双手扶着水池边站了好久,别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将流泪的印迹一并洗去。 走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开始思考了。 虽然不明白朱老师为什么这样针对她,可是,毫无疑问,他是有目的的。工作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她在先前和医科院合作的那个实验得到了一些不成样的结果外,实验室没有一个人的课题有个可以看得过去的成绩。对于沈冰和郑华来说,新职工有个半年的试用期,年底要考核,考核不通过的话,单位就直接可以解除聘用。而其他人,也都是有压力的。所以,大家都在努力,期待着这次大实验可以拿到一堆数据,整理整理可以投个国内的杂志,即便不能是核心期刊也罢,至少是篇文章,拿出来也好看些。可是,朱老师单单不让沈冰参与这次大实验,会不会是不让她出文章呢?这是为什么呢?之前那个实验,结果乱成那样,他还要让她写文章。是她说数据没法解释,需要多做几次平行试验,看看结果怎样才行。这次为什么不让她做结果? 沈冰百思不得其解,对着电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快要下班的时候,郑华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有事跟她谈,中午找个地方吃饭。 也许是说刚才的事吧! 她答应了,两人下班后坐公交车去了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郑华说。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郑华想了想,说:“沈冰,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她望着他,意思是让他说。 “沈冰,其实,从一开始,朱老师就对你有意见,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们陪着他打球的时候,他就说你这个人很自以为是之类的话。前些天,我陪着他去学校那边和几位老师谈合作的事,闲聊的时候,他就说你。还有,你还记得两周前北京来的那个薛老师吗?朱老师跟她说,他连手下的工作人员都管不住,然后就说了你!”郑华说着,看着沈冰。 其实,这些事多多少少的,孟曜已经告诉她了。只不过,沈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差劲,竟然被领导冠上这样的罪名。 “沈冰,你要不去朱老师家里走动走动?他是咱们的领导,走动一下,对你有好处。你还要在人家手底下干呢,关系搞不好的话,怎么干的下去?这年头,工作有多难找你也知道,离开了这里,很难再找到这样好的工作了。最起码也是事业单位,有个保障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想走了。”郑华叹道。 “你想辞职吗?”沈冰问。 “我那个课题,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做出点结果,我跟他谈过了,想换个课题,可是他不同意。”郑华说。 “当然会不同意了。”沈冰叹息一声。 “到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有,他说我不好好干,可是,我感觉是不是方向有问题。你也看到早上的样子了,我哪里敢说!”郑华说,“沈冰,你去走动走动吧!要不然,你真的会待不下去的!” 真的要去给领导送礼吗? 沈冰一下午都在想这个问题。 只要她开口了,罗叔叔一定会给她再换一个。可是才上班两个多月就辞职,在罗叔叔那里也说不过去。不过郑华说的有道理,如果不去朱老师那里走动走动,恐怕真的很难改变他的态度。 难道要离开这里吗?如果离开了,就不用再理会这些麻烦事,就不用在意朱老师怎么说了。 离开,是出国还是跟着罗逸辰走? 到底该怎么办? 下午,罗逸辰给潘蓉打电话,问要在哪里见面,潘蓉却说让他来家里。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是,罗逸辰和潘蓉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爱情火花的闪烁,大家都是好朋友,关系也止于朋友层面。因此,潘蓉邀请他,他不会往男女之事上想,反倒是怀疑潘蓉是不是又有什么项目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拒绝潘蓉的邀请。潘蓉和罗逸辰都在伦敦经济学院读书,只不过拿到学士学位后就回国了,罗逸辰则是读完硕士才回来。回国后这几年,潘蓉在她家族的支持下,已经成为了一名成功的女商人。这其中,与她自己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她自己告诉过罗逸辰,她在北京有些关系,这些关系就是当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建立起来的,后来在她发展的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事实上,潘蓉建议罗逸辰和自己一起干,一起利用这些关系。那些人都是当年的英国读书时从国内过去的学生,都是些红色子弟。之前,罗逸辰想着自己不会进京,最多就是在省里干,再加上他不喜欢和别人来来往往,就没有和那些人联系。可是,经过这次停职事件,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否则,等父亲退了,谁来帮他解决麻烦?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需要利益来维持。即便曾经大家都是“朋友”,几年不来往了,突然走近必然很怪异,目的性太强了,而潘蓉就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有潘蓉做联络员和润滑剂,他要想和“故友”恢复关系,不算太难。虽然和潘蓉好久没见面,可是,潘蓉和别人不一样,他很清楚,他们才是好朋友!何况,这些年,他也帮潘蓉解决过一些问题。 于是,在去潘蓉家里的路上,罗逸辰特意买了一束鲜花带上。 就潘蓉出国后的那几年,她父母和家里很多人都搬去北京了,在省城虽然有房子,却是很久都不住的。因此,潘蓉就在谭鸿宇公司修建的这个豪宅区买了套房子,供自己回老家居住,罗逸辰和廖飞都去过。 罗逸辰来的时候只不过才四点多,可是,潘蓉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好漂亮!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这花!”潘蓉接过那一大束蓝色郁金香,笑着说,然后就去拿了花瓶装起来。 罗逸辰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潘蓉插好花,就把已经煮好的咖啡端来给他。 “好久没煮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她微笑着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 “呃,很好!”他尝了下,说。 “不用恭维我!我越来越懒了,再这样下去,就更嫁不出去了!”潘蓉笑着说。 “上次不是听说你——『书友上传』”罗逸辰看了她一眼,没说下去,“你太谦虚了!像你这样的女生要是嫁不出去,剩女的队伍不就更加庞大了?” 潘蓉笑了下,没有回答。 “你先自便,我去厨房。”潘蓉说。 “你还在做菜?”罗逸辰跟着她往厨房走去,问道。 “嗯!今天先让你当当试验品,等我练好技术了,再去找人嫁!”潘蓉系上围裙,回头嫣然一笑。 罗逸辰也笑了下,说:“嫁人不一定要厨艺好的!只要那个人爱你,哪怕你只会煮方便面,他也会娶你的!” 潘蓉叹了口气,却又笑着说:“老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我感觉呢,哪怕是抓不到心,能抓到胃也行!” “那都是骗人的话,你怎么能信?”罗逸辰说,“要不要我帮忙?” “你帮我从右边第二个柜子里拿一个盘子出来!”潘蓉说,“你怎么说那是骗人的?要是将来你的太太做菜很难吃,你会吃?” “没关系,她会进步的。”他说。 潘蓉的笑容凝固了片刻,低下头继续动手,问道:“沈冰是不是做得很好?”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说:“那家伙很笨,可是,她很努力!” 潘蓉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同人不同命,真是好羡慕她!” “不是吧?她也值得你羡慕?”罗逸辰道,“你有的,她一样都没有!” 潘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苦笑了下,却说:“可她有的,我根本得不到!” 罗逸辰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却也不好问,就劝道:“你这人,明明很出色,却总是这样质疑自己。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老改不过来?” 潘蓉对着他笑了,点点头,鼓励自己说:“好,那我今天就相信自己一把。我做的菜,是世上最好吃的!等会你可不许说难吃,否则——” 罗逸辰笑了,应道:“你做事,我放心!” 是啊,这六个字,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说。从小到大,只要是他交代她的事,不管多难,她都会完美地完成,这就赢来了他这句评价。那个时候,为了得到他的赞许,她总会很努力。可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错了。也许正是因为她让他感觉很放心,所以,他才不会像对待一个异性一样对待她。而姚静不一样,她总是娇滴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会,什么都要让他帮忙,最后,把他圈到了身边。 此刻,再次听到这六个字,潘蓉的心就忍不住地痛,轻声说了句:“其实,我也做不好,很多事,我都做不好。我,我也不想做好!” 他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的自我怀疑? “你啊,别胡思乱想了!”他说道。 潘蓉看了他一眼,笑了,点头道:“对啊,我潘蓉可是很厉害呢!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搞定的!” “那是!”罗逸辰道,“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哪一次吗?就那时候,在伦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咱们出去玩,我喝了酒没开车,你还记得吗,是你开的车,可是你把人家的交通标识牌给撞飞了!当时,警车在后面狂追,你就在前面玩命地逃。那个速度,都快赶上火箭了,把我都吓清醒了。” 潘蓉听他说起这件事,笑不可支。 “后来,还是被警察给追上了。等咱们两个被带到警局,你那个可怜相哦!把警察都给说的掉眼泪了!要不然,咱们两个还不知道会被人家怎么处置呢!”罗逸辰笑着说。 潘蓉笑着咳嗽起来,说道:“那我也是被逼的啊!要是我被抓了,就你这生活不能自理的,谁管你?” “总之啊,那次,我可真是把你佩服地五体投地!”罗逸辰笑道。 厨房里传来快乐的笑声。 饭菜上桌,潘蓉又拿来一瓶红酒给两人倒上。 “我不喝了,要不然等会让警察抓了!”罗逸辰道。 “那你别走不就好了?反正我这里空的很,有你睡的地方。”潘蓉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是把酒给他倒上了。 罗逸辰惊异地望着她。 “看你,想什么呢?又不是没和你在一个屋里睡过,现在装矜持?”潘蓉笑着说,“是不是和沈冰在一起,看别的女人都是狼啊?” 的确,潘蓉是他的好哥们。别说小时候,就是长大后,在伦敦的时候,大家都在一个屋里睡过,只不过不是同一张床而已。 “没办法,被你们女人吓怕了!”罗逸辰叹道。 “怎么,还有人真的霸王硬上弓啊?”潘蓉道。 “不说这个了,我们喝酒!”罗逸辰道,潘蓉笑着点头。 觥筹交错,两个人笑着说着,很开心。 “嗳,跟我说说沈冰吧,你要和她结婚吗?”潘蓉问。 “还没跟我爸妈说。”他答道。 “万一他们不同意呢?”潘蓉道,“你可要知道,之前他们希望你娶的是姚静。和姚静一比,沈冰恐怕就——” “我知道。不过,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都会和她结婚的!”他说。 潘蓉看着他这样的坚定,心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真的,她好羡慕沈冰,虽然她出身贫寒,可是,她有他。 “不会的,只要你好好跟他们沟通,他们会理解你的!”潘蓉劝道。 他笑了下,没说话。 也许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个人聊了好多,聊了好久。到了最后,两个人又想过去一样醉倒在一起。潘蓉扶着罗逸辰去了卧室休息,只是给他盖上了被子,坐在一旁看着他。 到了十一点,他的手机响了,潘蓉拿过来一看,来电写着“死丫头”。潘蓉笑了,叹了口气,摇醒他。 他立刻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你晚上过来吗?”沈冰问。 “你在哪儿?”他问,她说在延平路那边。 “我等会就到,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他说,她就挂断了电话。 “你现在这样没法开车,我让我的司机过来送你!”潘蓉说。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他起身说。 “你们明天不是要去你家里吗?车子停在我这里,难道你要来我这里取车?”潘蓉笑着说,“你啊,在她面前还是要注意些。不要让她误会你和除了她意外的异性有什么关系,我是个女人,我知道她会介意的!” 被那么多女人算计之后,听到潘蓉这样说,罗逸辰不禁有些感动,他拥抱住潘蓉,轻声说了声“谢谢你”! 潘蓉知道,他的拥抱并非是有那种男女之意的,心中苦涩无比,却还是笑着说:“别客气,我去打电话!” 等罗逸辰从洗手间出来,潘蓉就告诉他,司机已经在下面等了。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他说完,就往门口走去,潘蓉送到门口,微笑着向他挥手再见。 男女之间,其实也可以当做朋友交往的,即便是爱那个人! 潘蓉的司机开着罗逸辰的车子,把他送回了延平路的家属院。 等罗逸辰到家时,发现沈冰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合上她的电脑。刚要准备叫醒她,他突然瞥见她胳膊下压着的一张纸。 他轻轻抽出那张纸,仔细阅读,没想到竟然是邀请函! 她什么时候联系的?难道她想要出国?不想结婚了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不知她为什么迟迟不愿辞职,难道是她准备出国的缘故? 把那张邀请函放在桌上,他摇醒了她。 “起来吧,去床上睡!”他说。 她迷糊着双眼,问:“你喝酒了?” “和一个朋友喝了点。”他说,就往浴室走去。 她看见桌上的堆着的那一堆材料,整理好了。 躺在床上,他问:“和我结婚,你会不会后悔?” 她支起身望着他,反问道:“你后悔吗?” 他没有回答,却说:“如果后悔了,我们可以,可以不结婚。我不想逼你!” “你怎么这么奇怪?太晚了,我们睡吧!”她说完,就躺下睡了。 虽然在潘蓉那里喝了酒,还喝多了,可是,现在,他很清醒。明天就要面对父母了,他不想在这时候打退堂鼓。 第二天早上快十点的时候,罗逸辰和沈冰前往罗家。一路上,谁都不说话,可是,心里都是很紧张,特别是沈冰。 “罗逸辰,我怕!”她说。 “我们两个人的事,共同面对!”他说。 “我们这样子,会不会对他们伤害太大了?”她问。 “难道你想一辈子见不得光吗?”他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真的到了这一步,再也不能后退了。 到了罗家门口,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看着他,他点点头,就松开了她的手,她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小冰来了?”罗部长正在客厅里看报,见沈冰来了,问道。 沈冰向罗叔叔和谭阿姨打招呼,谭阿姨问:“你们两个在哪儿遇上的?” 两人相视一眼,没回答。 “辰儿,那姑娘几点来?你不去接吗?”母亲问。 “爸、妈,其实,我跟你们说的,就是,就是沈冰!”罗逸辰看了身边的沈冰一眼,对父母说。 不光是他父母,还有正在厨房里的刘阿姨也都惊呆了! “你,你说什么?”谭桂英颤抖着声音问。 “爸、妈,我和沈冰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我们,我们想要结婚,请你们——”罗逸辰恭敬地向父母报告,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母亲手边的花瓶从小几上掉了下来,摔碎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似乎连心跳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沈冰低着头,脸烫的难受,可是,她依旧可以感觉到谭阿姨的眼光在她的身上。她的手颤抖着,攥紧了,还是抖的厉害。 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如何面对他的父母,可是,当一切成为现实的时候,她的恐惧彻底将她淹没! “小冰,你就是这样子对待我们的吗?”谭桂英沉默许久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 “谭阿姨,我,我,”沈冰抬起头,迎上谭桂英愤怒又怨恨的眼神,又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 “沈冰,我们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你竟然**辰儿,破坏他的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谭桂英气得连声音都有些哆嗦,丈夫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沈冰不知道该怎么办,愧疚之心将她吞没。 “妈,您不要怪她,不是她**我,是我主动的,我——”罗逸辰见母亲这样针对沈冰,就握住沈冰的手,说道。 “住嘴!”母亲道,“我早就看着你们两个人不对劲了,可是,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相信你们不会做出让我们失望的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信任?” “桂英,别说了,你先冷静下!听他们怎么说!”罗部长劝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谭桂英面对此情,有些情绪失控了。 “辰儿,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魔?你怎么变的这样不分轻重?你怎么可以和她交往?怎么可以要和她结婚?”谭桂英斥责儿子。 “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支持我们,好吗?”罗逸辰劝说母亲道。 “支持?”谭桂英站起身,走到儿子和沈冰面前。 她盯着沈冰,不光是沈冰,就是罗逸辰也从来都没见过母亲这样。 “啪”的一声,沈冰的脸颊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她捂着脸,嘴角却流了血。 “沈冰,今天我打你这一巴掌,从今往后,我们罗家和你们沈家恩断义绝!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谭桂英盯着沈冰,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情,有的,只是愤怒和憎恶! 罗部长赶紧跑过来拉住妻子,说道:“桂英,你这是干什么?” 罗逸辰抱着沈冰,盯着母亲:“妈,您为什么要打她?我说了,不是她的错——” “你还在这儿帮她说话?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如果不是她**你,你怎么会和小静分手?如果不分手,你怎么会被停职?又怎么会被外放?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害的!我今天只是打她一巴掌,全是看在你爸的面子,否则——”谭桂英道。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罗部长阻止妻子,对儿子和沈冰说,“你们两个先走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谭桂英道,“沈冰,你给我记住,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嫁给辰儿。辰儿,你也给我记着,你要是想和她结婚,除非我死了!” “妈——”罗逸辰还想争辩,却被父亲给阻止了。 “辰儿,你们走!”罗部长道。 在这种情形下,要是和母亲继续对抗,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于是,罗逸辰拉着沈冰就往外走。 “罗叔叔,谭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沈冰边往外走,边说。 “滚!”谭桂英声音很大,罗逸辰只得跟沈冰离开。 等门关上,谭桂英靠着丈夫的肩头,哭泣道:“振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罗部长拍着妻子的背,却是不说话。 走出罗家的那一刹那,沈冰突然感觉自己周身无力,倒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这一切这样的艰难?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爱情遇上亲情 爱情遇上亲情 罗逸辰拉着沈冰出来,两人赶紧坐到车里。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嘴唇不停地颤抖,眼泪也不停地流出。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将车子驶出大院。中途除了等红绿灯,根本就没有停过,一直开到延平路他的住所。 也许,今天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此刻,两人的心情都难以平静。 谭桂英打在沈冰脸上的那一巴掌,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火辣辣的疼了,却还是隐隐作痛。沈冰没有在意这痛楚,脑海里却回响着谭桂英说的那些话,什么“罗逸辰停职是因为她、外放也是因为她”之类。 怎么会这个样子?谭阿姨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是她害了罗逸辰吗? 她的思绪一直停滞在刚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他的家,直到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才反应过来时空的变换。 一看见他,她就控制不住颜面痛哭起来。 他抽出面巾纸给她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完。 “罗逸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她说着,“那次如雪跟我说,我都没有当真,没想到真的是这样,都是我害了你,罗逸辰,我——” 他刚要安慰她,却听她这样说,便问:“如雪?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抬头望着他,愣住了,自己怎么就把这些都说出来了? “没,没什么!”她赶紧否认。 事情已经够乱了,要是再把别人牵扯进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罗逸辰,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他的神情凝重,却还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拥抱着她,说:“慢慢来,慢慢来。虽然现在情况很不好,可是,至少我们已经把事情跟我父母说了,接下来,我们共同努力,改变他们的想法。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她感觉自己都崩溃了,最近一连串的事情纷纭而来,什么都不顺。不管是哪一件,对于她来说都是大事,而她,似乎丝毫没有力量去应对、解决。 即便是到了此时,即便是真实地面对了罗家父母的反对,沈冰的心中依旧对于自己和罗逸辰的未来怀有着希望。即便这希望如此渺小,却足以支撑她和他走下去。 此时,在罗家。 罗逸辰和沈冰走后,谭桂英的火气依旧未消,刘阿姨给她端来压惊的茶,她却喝不下去,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叹息。而罗部长坐在一旁则是不吭声,搞得刘阿姨也觉得坐立不安。 “真是没看出来,沈冰竟然揣着这种心思到咱们家来,还把她当成一个好孩子,其实,哼!”谭桂英说。 “辰儿不是说吗,是他主动的,看你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罗部长接道。 “不是**是什么?”谭桂英一下子坐起来,盯着丈夫,“自从她来到咱们家里,整天就往辰儿身边粘,怎么会不出事?你还把她想的那么好,哼,我看,她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还好这些年都没让她来,要不然,要不然辰儿早就毁在她的手上了。” 罗振华看了妻子一眼,喝了口茶,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吗?他要真的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行为,至于被人留下那种见不得人的录影带吗?现在出了事,你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而且,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是小冰主动的,你儿子要是洁身自好一点,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何况,是他说的要结婚,又不是小冰逼——” “罗振华,你这还像是个爸爸说的话吗?动不动就你儿子你儿子的,是我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儿子吗?”谭桂英没让丈夫说完,反驳道,“再说了,辰儿都那么大了,就算是结交几个女生又有什么过错?她沈冰也是那么大人了,也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便是和辰儿发生了什么,难道就要结婚吗?” 话刚说到这里,谭桂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拉住丈夫的胳膊,说:“你说,会不会是沈冰怀孕了,用孩子来威胁辰儿的呀?辰儿逼不得已才——” 罗振华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先上车后补票的多了去了,也难保沈冰没有怀孕。可是,即便真的怀孕了,他也相信沈冰不是那种以肚子上位的人,她太单纯了! “就算真是这样,结婚就结婚!本来男女在一起,女方总是吃亏的一方。辰儿要是真对小冰做出了那样的事,就该负责到底!”罗振华说道。 “罗振华,你到底是不是辰儿的爸爸?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谭桂英生气地说,“哦,谁说负责就非要结婚的?要这样说的话,辰儿是不是先得给那个韩蕊负责,和她结婚啊?还是那句话,那种事两情相愿的,她沈冰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会有什么后果,她该清楚。反正,她休想以此和辰儿结婚,我坚决不同意。” 罗振华见妻子情绪如此激动,虽不愿惹她,可是,她这样评价沈冰,却是让罗振华很生气。 “桂英,你可不可以冷静点?”罗振华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同妻子表达自己的意见。 谭桂英还要反驳,却见丈夫的表情极为严肃,就不说了,环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听着。 “桂英,辰儿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做父母的对孩子有期望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孩子的事业还是家庭,我们都希望他好。可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孩子,我们认为好的,不一定适合孩子,孩子不一定会认同。正如辰儿的婚事,你一直坚持他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我理解你的苦心,我也支持你。如果辰儿他爱上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可万一不是呢?我们该怎么办?继续坚持我们的想法而牺牲孩子的幸福吗?” 罗振华停了会,继续劝妻子。 “桂英,现在很明显的,辰儿他爱的是小冰。就算是你不了解小冰,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吗?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话,他会结婚吗?按照他那个性格,根本不会的。为什么他要提出和小冰结婚,不就是说明他爱小冰,决意选择小冰作为一生的伴侣吗?” “小冰这个孩子,客观来说,本质上是个好姑娘。而且,之前,辰儿跟我提过好几次,希望我能支持他娶一个没有背景却是他爱的女孩子做妻子。我没想到他说的就是小冰,既然真的是小冰,那我就跟你摆明我的态度,我支持!如果你要继续反对,我也不勉强你,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希望辰儿和小冰结婚。这不是当初你说的什么我要赎罪的心理,是我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幸福!桂英,我们和沈岩、慧茹之间的关系,能够因为我们下一代而得到升华,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就是我的立场,你要是继续坚持,你就坚持。可是,请你不要用那种不好的心理揣度小冰,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小冰的父亲,你的丈夫早就死了!”罗振华说完,就往卧室走去。 谭桂英突然感觉自己没有力气,虚弱地倒了下去。 “英姐——”刘阿姨大喊一声,罗振华正准备换衣服出门,听到刘阿姨这一声呼喊,立刻冲出去。 急救车来了,将昏迷的谭桂英送到了军区总院。 罗逸辰和沈冰正在无声地坐着,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 “好,我马上赶过来!”罗逸辰挂断电话就往门外走。 “我要不要一起去?”沈冰追过去问。 “你还是留下来,我妈现在那个样子,见了你一定还会说你的。”罗逸辰换鞋,说道。 “可是,我担心——”沈冰说。 “那走吧!可万一她又说你——” “没关系,只要谭阿姨没事就好,她说我什么都没关系!”沈冰也换了鞋,跟着他一起出门。 等到两人赶到医院,谭桂英还在抢救,罗振华和刘阿姨在手术室外守候。 “爸,我妈怎么样?”罗逸辰赶过去问父亲。 “还在抢救,不知道怎么样了!”罗振华说。 “罗叔叔,对不起,都怪我——”沈冰低头说。 “傻孩子,别说什么对不起的话,你谭阿姨不会有事的!”罗振华拍拍沈冰的肩,安慰道。 “爸,通知我舅舅他们了吗?”罗逸辰问。 “你外公外婆那个身体,还是别让他们知道的好,你二舅又不在,我就通知了你小舅,估计他快到了!”罗振华说道。 就在这时,谭鸿宇赶了过来,见众人都在手术室外等着,也不禁紧张起来。 “是心脏病复发吗?”谭鸿宇看了罗逸辰和沈冰一眼,坐在姐夫身边问。 罗振华点头,叹道:“都怪我,我不该跟她说那些话的!” 说着,他闭上眼,向后仰去。 “爸,您别担心,我妈不会有事的!”罗逸辰安慰道。 “是啊,姐夫,等会就出来了!”谭鸿宇也劝道。 沈冰坐在一旁,心中充满了自责。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谭阿姨不会进手术室的。 神啊,千万不要让谭阿姨出事,一定要保佑她平安啊! 众人等待着,医生出来了,告诉他们说,“进行了急救之后,病人基本体征已经恢复正常,尚在昏迷之中。为了保险起见,先送到加护病房,要是明天一切正常,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那,她的心脏,还——”罗振华问。 “罗部长,您别担心。只要让病人保持心情舒畅,情绪不要激动就没问题。至于其他的,还是平时吃药保养!”医生说。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医生,我妈妈什么时候可以醒来?”罗逸辰问。 “不出意外的话,前半夜就会醒了。”医生答道。 说着,谭桂英就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了,一行人跟着去了加护病房。 罗振华不放心,非要守在妻子身边,其他人则在外间等着。 “到底怎么回事?自从上次手术后,你妈这几年身体都没什么问题,出了什么事?”谭鸿宇问罗逸辰。 罗逸辰没有回答,双手交叉,坐着。 “都是我的错!”沈冰说。 罗逸辰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望着她。 “你们,摊牌了?”谭鸿宇望着两人。 罗逸辰点头,说:“我们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妈就——” 谭鸿宇长叹一声,靠着椅背,沉默好一会才说:“照这个情形,想要让你妈同意,更难了!” “我现在只希望妈妈能平安醒过来,身体健康,其他的,以后再说!”罗逸辰没说下去。 沈冰知道他的意思,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脸上却是很平静,说:“谭阿姨的身体最重要!” 谭鸿宇看着这两人的样子,心头阴云笼罩。 罗逸辰劝父亲回家休息,罗振华却因担心妻子,一直都没有离开。沈冰和谭鸿宇也是一直都陪着,后来,谭鸿兴的妻子、罗逸辰的叔叔婶婶和姑姑姑父们也都来了。如雪接到消息后,和丈夫都去了医院。 罗振华劝大家都回家,自己和儿子守着就行了。众人知道他担心不过,就依了他。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儿子以及沈冰,罗振华才开始说那件事。 “辰儿、小冰,你们两个不要自责,你妈妈她,会没事的!” “罗叔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沈冰说。 “孩子,别说这种话。你谭阿姨她只是一时之间不能理解,别担心,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接受你们的!”罗振华说。 沈冰潸然泪下,不知该说什么,罗逸辰揽着她的肩。 “辰儿,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伴侣,真是一件幸事!你们两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算是你们的造化,不要轻易放弃!”罗振华道,他拉着妻子的手,注视着她。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看着父母此时的样子,罗逸辰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就在十一点多的时候,谭桂英恢复了意识,她的身边坐着她的丈夫。 第二天,谭桂英已经可以接受正常护理,就搬到了十八楼的干部病房。罗振华依旧守着她,住在另一间卧室里。 “振华,那件事——”谭桂英说。 “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养病。”罗振华拉着她的手,劝道。 “不,振华,我真的不放心。万一我不在了,辰儿他怎么办?振华,你答应我,不要让辰儿娶小冰,好吗?振华——”谭桂英知道,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让丈夫答应自己,恐怕他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罗振华不愿意做这种保证,可是,妻子正在病中,而且,她的病又不能生气——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再发表意见了,好吗?”罗振华说。 谭桂英知道,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底线了,要让他和自己站在一起反对这桩婚事,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站出来支持,这件事就有转折的余地! 在谭桂英醒来后,沈冰就没有再出现过,她担心自己出现让谭阿姨生气,只有从罗逸辰那里来打听消息。 谭桂英的父亲也知道了女儿住院的事,谭鸿宇和二嫂告诉老爷子,说姐姐一切都好,只需要静养,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罗振华父母得知儿媳住院的消息后,也都来了医院看望。大家都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就犯病了呢?谭桂英这些年不是保养的很好吗? 问及原因,谭桂英也不好说出实情,毕竟还有丈夫的面子在。要是说了真话,丈夫这里可就不会纵容她了。她只好说是天气太热,再加上最近有些累的缘故。 周一,罗振华上班去了,罗逸辰因为还在办理调动手续,就留在医院里照顾妈妈。 如雪除了正常的门诊外,还在高干病房负责一部分,因此,她就在工作之余陪着舅妈。趁着儿子出去透气的机会,谭桂英就问如雪知不知道罗逸辰在和谁交往,她其实是想了解,到底多少人知道儿子和沈冰的事。 如雪也不好将事实说出来,她就怕舅妈知道后一个像病情,便说“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 “他没和你说过沈冰?”谭桂英问。 一听到沈冰的名字,如雪就集中了精神。 难道舅妈已经知道什么了?对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那件事,舅妈怎么会气病呢? “舅妈,谁跟您说什么了吗?”如雪问。 谭桂英便把事情跟如雪说了一遍,如雪万万没想到罗逸辰竟然来真的! “那您打算怎么做?我舅舅,八成是会支持他们的!”如雪说。 “还能怎么样?绝对不能让他们结婚!”谭桂英道。 谭桂英之所以跟如雪详细说此事,是源于二人长久以来的情报密约。如雪和罗逸辰老在一起玩,谭桂英因为担心和儿子之间产生隔阂,就经常让如雪向自己报告儿子的动态。因此,谭桂英是很信任如雪的。 “我看这件事难!”如雪说,“逸辰认定的事,想要改变,不容易。” “不容易也要做,我绝对不能让辰儿和沈冰结婚!” 如雪想了想,说:“舅妈,您还记得潘蓉吗?” “潘蓉?她不是去北京了吗?怎么了?”谭桂英道。 “舅妈,潘蓉一直都喜欢逸辰,只不过当初有姚静在,她没办法。现在,逸辰和姚静分手了,您要是撮合撮合,说不定——”如雪说着,谭桂英陷入深思。 “要是让潘蓉嫁给逸辰,不也是好事一件吗?而且,逸辰和潘蓉一直都走得近,比姚静容易接受。您说呢?”如雪问。 是啊,潘蓉的确是和罗逸辰关系好,眼下,撮合姚静是不可能了,潘蓉嘛,罗逸辰应该不会太过反对。仔细想想,潘蓉各方面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谭桂英想着,点头。 “现在就怕辰儿他认死理——”谭桂英道。 “舅妈,您别担心,潘蓉这个人很稳重,也很聪明,您就算是不把话说明,她也会明白的。而且,我看,她到现在还是爱着逸辰的!”如雪说。 到了这一步,如雪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帮潘蓉了,而舅妈不也从姚静的阵营倒戈了吗? 人啊,总是这样现实! 等罗逸辰来的时候,妈妈和如雪已经为他策划了一会儿。 谭桂英住院,让沈冰彻底动摇了和罗逸辰结婚的想法。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何况是自己的恩人。万一谭阿姨有了意外,罗叔叔怎么办,罗逸辰怎么办?她可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啊! 医生说,谭阿姨的病要静养,不能生气。沈冰要是再坚持的话,谭阿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失去至亲的痛苦,她很清楚。因为太爱罗逸辰了,她就不想他和自己一样,也经历那种痛苦。 躺在床上,她看着手上的那张邀请函,陷入了深思。 这几天,因为母亲生病,罗逸辰没有再和沈冰见面。而姚静,也去了医院探望谭桂英。至于潘蓉,在谭桂英住院后就离开本市了,因此,也没能去探望。 周四的时候,组织部通知罗逸辰在下周二之前赴任。而谭桂英在周四下午也出院回家了。 母亲安然无恙,在家里有刘阿姨照料,罗逸辰也就安心了。 好几天没有见沈冰,而且,为了不让母亲生气,罗逸辰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和沈冰通话或者发短信,只有趁着出门才打个电话。电话里,除了他母亲的病情,似乎两个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周四晚上回到家,罗逸辰给沈冰打电话说自己很快就要走了。 “把你需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别忘了!”她说。 “嗯,我等会就开始收拾。”他说。 她想告诉他,我好想你,我想见你。可是,一想到谭阿姨,这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你哪天走,定了吗?”她问。 “星期天,莱州市政府会派人来接!”他答道。 “去那里住什么地方,有吗?”她问。 “给我有一套房子,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 看来,没有她,他的生活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你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了!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给你做。应该有人做饭的吧?”她问。 “有!” 她站在窗前,手指在玻璃上画圈。 现在,她不知道还可以对他说什么,沉默了。 “等我去了那边,你可以来看我吗?”他问。 她好想陪在他身边,好想和他形影不离,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你国庆假期会回来的吧!时间好长的!”她说。 “还有好久呢!现在还不知道!” 她不说话了,他也沉默着。 “时间不早了,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今晚早点睡吧!”她说。 “嗯,你也是!”他说完,等着她挂电话,可是,她久久没有挂。 “宝贝,我想你了!”他终于说出了口。 那一刻,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停地流着。 她也好想告诉他“罗逸辰,我想你,我想见你,我想——”,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你睡吧!”她把手机按在胸口,擦去眼泪,才跟他说。 好想再听他说话,好想见他,好想被他抱着,可是,这一切,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害怕被他发现自己在哭,她连“晚安”都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当爱情遭遇了亲情,这条路有多么难走,只有自己知道! 沈冰知道,她不能劝他不顾母亲,和她在一起,可是,现在面临这样大的困难,两个人还有在一起的希望吗? 这个夜,和之前的那几夜一样,根本无法入眠。 一想到他,她就会感觉到心痛,是那种刀子不停地来回捅的感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适应性,痛的久了,也就没有了特别的感觉。 这几天,罗逸辰没有再听母亲提过那件事,他知道母亲不是忘了,而是不愿说。他想要劝说母亲,却没有力量。 妈妈,只有这一个,一旦因为自己自私的爱情而让妈妈离开了,那他还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家人? 从来都不相信时间会改变一个人,此时,他却祈祷妈妈的想法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尽管,他知道自己这是懦夫的行为。 时间一天天过去,罗逸辰却是没有再和沈冰见面,一直到周日下午走。 当时,沈冰正在学校给学生的考试打分,突然接到他的电话。 他说,他正在离开的路上。 “你会经过会安东路吗?”她问。 他想了想,放下手机跟司机说了下。 “会,现在估计还有五分钟就到。”他说。 她的心,飞出了胸膛,扔下试卷就出去了。 跑到电梯跟前,看着电梯门口的数字慢悠悠地变,她等不住了,就冲到楼梯口,开始往下跑。 耳朵边好安静啊,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她不敢停,害怕他的车子离开,自己却见不到。 跑到了楼下,她又往路口的方向奔去,可是,他会走哪一边? 来不及思考,她本能地选择了一个方向就跑了过去,站在十字路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挂着莱州车牌的车子。她不知道他坐的是什么车,车牌号多少,只有这样傻傻地等。 在这一辆又一辆的车子里,总有他坐的那一辆。 真的好傻!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黄脸婆的悲哀 黄脸婆的悲哀 罗逸辰的车子驶过了会安东路,他却没有看见她,又让司机绕了一圈,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一遍,才看见路边站着的她。 车子靠着路边缓缓行驶,经过她的时候,他放下了车窗,看清楚了她,却没有停车,也没有喊她。而她根本没有看见他,依旧在张望着。 到了路口,司机问他要不要再绕一圈?他说不用了,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可是,因为她出来太急,忘了带手机,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以为她没有听见,就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我看见你了,时间太紧,我们下次再见吧!你不要再做兼职了,我给你的卡里转了些钱,你先用。周末有空的话,就来莱州看我!照顾好自己!” 因为久久没有等到她,她心底的失落感越来越重。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好像今天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 不知在路边等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再也没有希望见到他才离开。 上天真的太吝啬了,连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她感觉心里在滴血,不停地滴。 回到办公室,她想要看看几点,这才开始找手机,原来自己忘了带,在包包里放着呢! 有未接来电还是未读短信,全都是他的!她露出了笑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被打击和被满足,都是这样的简单! 罗逸辰离开后,她果真辞去了兼职的工作,她也看到了他给她打过来的钱,却没有去动。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倒下! 自从那次去过罗家,她再也没有去了,罗叔叔也只是在私下见过她两次。这段时间,倒是谭鸿宇经常有事没事地找她。至于工作,不管她怎样努力,朱老师总是找她的毛病,当着别人的面批评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而孟曜给她的那张邀请函,她每天都会翻出来看。走还是留,她越来越倾向于前者。 罗逸辰走后的周四,沈冰正在实验室,郑华来说楼下有人找她。会是谁呢? 沈冰下楼去,问楼门口的守卫,一个微胖的年轻女人朝她走过来。 “是您找我?”沈冰问,对方点头。 “请问您是哪位?我们好像不认识!”沈冰说。 “我是孟曜的爱人,能和你谈一下吗?”对方问道。 孟曜?沈冰的大脑突然刺激了一下。 为什么孟曜的爱人会来找我? 她看了下时间,说:“嫂子,您等一下,我上去请个假,马上就下来!” 和办公大楼隔街相望的大楼上有咖啡店,孟曜的妻子请沈冰去了。 “嫂子,您找我有什么事?”沈冰礼貌地问。 虽然从来没见过面,可是,她听说孟曜的妻子是位贤妻良母。孟曜妻子在老家当老师,因为没法调动到省里来,所以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和老人。夫妻双方只有寒暑假才见个面,简直就是新时代的牛郎织女。 “你比照片上面还漂亮!”孟曜妻子说。 “照片?” “他收藏了你的很多照片。” 沈冰觉得不太妙,难道说她已经知道孟师兄那些事了?糟了,她不会认为我—— “嫂子,您不要误会,我,我什么都没——”沈冰解释道。 被谭桂英和如雪等人当做第三者后,沈冰不愿意再被孟曜的妻子也这样看待。 对方平静地笑了下,放下咖啡杯,说:“你不用解释了。其实,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的话,我该怎么面对你。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不是那种女孩子!” 沈冰惊呆了,愣愣地望着对方。 她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会这样揣测她这样一个“情敌”,而谭桂英她们却那样笃定她第三者的身份?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孟曜要和我离婚,离婚协议送到我这里快一个月了。他前天打电话说,要我尽快签字,否则就要走法律程序。”孟曜妻子说。 “怎么会这样?”沈冰惊道。 孟曜妻子笑了下,说:“我是不会离婚的,而且,家里也不会支持他!” “那您跟他好好谈一下——”沈冰说。 “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 “找我?为什么?”沈冰不解地问道。 “我想请你正式地拒绝他,让他死心。” 沈冰不语。 “请你原谅我这无理的要求,沈冰!我知道你对他没有那种想法,可是他不一样。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有几次,他在梦里叫的是你的名字,甚至还——”孟曜妻子说, 沈冰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虽然她和孟曜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暧昧,可是,现在被人家的妻子这样指出来,她真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试想,如果罗逸辰这样子,她该多伤心? “嫂子,对不起,我给您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可是,婚姻是你们的事,您叫我如何跟师兄去说?我没有那个立场!”沈冰说。 对方没有说话。 “师兄是个好人,这件事,我想,您跟他好好谈谈的话,他会改变主意的。毕竟,你们还有个孩子在,您又那么爱他,他不是铁石心肠的!”沈冰说道。 “你没有结婚,对不对?”对方说道,沈冰点头。 “如果你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了最好的青春,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孝敬父母,自己舍不得吃穿,存下来的钱都给了他去生活。可是,等到他要发达了,突然说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和你没有感情,无法继续生活下去。你怎么办?你还能这样平静吗?沈冰,你还年轻,身为一个丈夫心里只有你的女人,作为一个前辈,我给你一句忠告,千万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自我。不管他现在怎样给你许诺,你都不要相信。因为,当你听信了他的话,当你为了你们的爱情而付出之后,他会心安理得来享受你牺牲自己换来的一切。等他要抛弃你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起为什么你会变成一个围着孩子和家庭转的黄脸婆,根本不会记得当初他是怎样请求你的。” “嫂子,既然您看的这么清楚,为什么不离开他,然后变成一个自信的女人重新站到他面前,让他知道自己当初犯了多大的错误?”沈冰说道。 对方凄然一笑,说:“你知道那么做,需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吗?而且,世上的事,并非你努力了就会成功。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让我从头开始拼搏,我拼不动了。” “那您打算怎么办?”沈冰问,话出口,她才觉得自己不该问,便说,“要是不方便回答,您就——”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沈冰,我不会和他离婚,这就是我的决定。我为了他已经牺牲了太多,我绝对不能白白牺牲自己而让另一个女人去享受未来的幸福。” 沈冰叹了一声,说道:“如果没有了爱情,还有什么必要维持婚姻?” 对方笑了下,说:“傻妹妹,爱情,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女人,总得为自己打算!” 沈冰这才发现,原来婚姻还有这样的一面。 可是,无爱的婚姻,对于两个人来说,是痛苦还是幸福?如果是痛苦,何不撒手去寻找新的幸福? “嫂子,您不用担心我会和师兄有什么关系,他是有恩于我的前辈,是我敬重的人。可是,敬重和爱情,不是等同的。而且,我有爱的人,我们也要准备结婚了。既然您今天来找我,我会跟师兄见一面劝劝他的。至于别的,我——”沈冰说。 “恭喜你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方笑着说。 沈冰却笑不出来,只是点点头。 “沈冰,记住我的教训,不要为了一个男人的誓言而牺牲自己,否则,吃亏的终究是你!”孟曜妻子说完,就起身走了。 沈冰一直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为了一个男人而牺牲,真的会这样后悔吗? 孟曜妻子走后的第二天正好是周五,沈冰打电话给孟曜,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孟曜没想到沈冰主动找他,想着也许是她答应了自己,心中不免欢喜。 长久以来,孟曜对她太好,她无从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意。以前说是请他吃饭,最后都变成了他掏钱。今天,也许是为了了结过去的一切,她特意请他到了一家很有档次的餐厅,正是当初第一次和廖飞见面的那里。 现在,她挣钱了,虽说钱不多,可像这样偶尔奢侈一下还是可以的。 又没有能在下班前干完活,她只好跟孟曜打电话说自己要稍微晚一点,一直到了七点多,她才赶到了约定的地点。而她到的时候,孟曜已经在那里了。 “对不起,师兄,你到很久了吗?”她抱歉地问。 “还好,我在周围逛了一下。”孟曜说道。 点菜后,两个人随便聊了起来,孟曜没有再问朱老师对她是否好一点了,却说起了别的事,比如说,谁谁谁又发了几分的文章,哪位老师要去评选杰青了,诸如此类。 沈冰听着,也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两个人吃饭速度很慢,因为基本都在聊天。直到快要结束饭局了,孟曜才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冰便从电脑包里将那张邀请函取出来放在他面前,孟曜愣愣地望着她。 “师兄,谢谢你帮我,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 “到底是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傻?”孟曜不解地问道。 “你别问了,总之,我不能接受这个!” 孟曜停顿了一会儿,说:“你不是想出国吗?怎么现在又要改变主意?” “我没有改变。只是,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实现。” “这有什么区别?”孟曜问。 “这不一样!”沈冰说,“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我心里不踏实。” 孟曜觉得她在撒谎,便说:“沈冰,我是认真的,你跟我走吧!我——” “师兄,请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沈冰道,“我感谢你这样帮我,可是,我不能答应你!” “你——”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沈冰说。 她希望孟曜可以明白她的用意,可以不要再和妻子离婚了。为了不影响孟曜妻子的计划,沈冰没有将实情告诉孟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可以了吧! 孟曜的心情很差,可是,她再也不能过问了。尽管这样子太对不起孟曜,可是,她不能伤害一个家庭。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好想给罗逸辰打电话,好想知道他有没有想念她。可是,拿起手机,她不能打,她担心影响他工作。 日子就这样过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这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生活里,有件事的发生,彻底改变了沈冰。 罗逸辰走后过了一阵子,沈冰发现自己的月经过了两周了还没有来。最近忙着工作,作息不正常,而且心情也一直不好,她以为是这些原因造成的不正常,也就没有注意。可是,有个周末,她正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洗衣服,突然感觉到下腹一阵剧痛。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扶着墙从洗漱间走到客厅,想要躺一下。当她坐到沙发上时,回头一看,竟然看见地上一路的血滴。 肚子好痛,她低头一看,裙子下面的腿上全是血!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疼痛已经到达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她一只手按着小腹部,一只手在沙发上摸着手机。她咬着牙,额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低头看,脚下已经一滩血了。 除了打急救电话,她又给韩晓打了一个,在急救车到来之前,韩晓和她男朋友陈立文已经到了。 因为担心救护车来后自己开不了门,她就让韩晓来了,韩晓有她的钥匙。 而当韩晓和陈立文进到沈冰的房子,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一声声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卷三 爱就一个字 谁是那个人 谁是那个人 接到沈冰电话的时候,韩晓和陈立文正在沈冰家附近吃火锅,就立刻赶了过去。可是,当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从门口的洗手间一直到客厅一路的血滴。两人吓坏了,一抬头,就看见沈冰倒在沙发上,整个下半身的衣服都被血给浸透了。他们叫沈冰的名字,却没有回答。 韩晓吓得抱着沈冰就哭,陈立文立刻给身为省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的父亲打了电话,说了情况,问能不能安排医生和病房。因为沈冰住的离省第一人民医院最近,救护车就是从那里派出的。陈立文父亲说,等急救人员来了之后,查清楚是哪方面的问题,他再安排。 “你别哭了,救护车已经到了。”陈立文安慰韩晓。 “怎么会这样子?你说,沈冰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韩晓泣不成声。 “一定不会的,别担心,别担心!”陈立文说。 就在这时,急救人员到了门口,韩晓赶紧开了门。 救护车一路向医院驶去,韩晓紧紧抓着沈冰的手。 到了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已经在等候了。 手术室外,陈立文拥着哭泣的韩晓,等待消息。 “患者是宫外孕造成的急性大出血,现在要进行手术,你们能不能联系到患者的家属?”医生出来问他们。 “宫外孕?”韩晓惊诧地望着医生,“怎么会——” “韩晓,你不是说沈冰有男朋友吗?你赶紧给他打电话啊!”陈立文说。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韩晓这下着急了。一来是她没有关于沈冰男朋友的任何信息,二来,要是现在通知沈冰的母亲,一定会出更大的乱子。怎么办? 突然,韩晓想起自己带了沈冰的手机,因为她担心找不到沈冰家里的电话,就在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上了。 “手机里应该有吧!一定是联系最多的那个!”韩晓颤抖着手,因为紧张的缘故,汗水也不停地流。可是,她找不到最近谁和沈冰联系最多。 “你们尽快联系,我们先给患者进行初步的治疗,你们一定要快,否则就有生命危险!”医生说完,又跑进了手术室。 韩晓和陈立文着急的不行,没有家属的签字,医生是不会进行手术的,除非是有医院的特批。现在是晚上,医院的领导们都不住,哪里能特批啊! 就在这时,沈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晓望着陈立文,是个陌生的名字,陈立文让她接,韩晓就按了接听键。 “你还没休息吧?”对方问。 “请问您是哪位?”韩晓问。 对方一听不是沈冰,便问:“沈冰呢?” “她在医院——”韩晓说完,又想问,对方一惊,立刻问:“在哪家医院?” 韩晓看了陈立文一眼,就把现在的方位告诉了对方。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沈冰的男朋友啊?”陈立文问。 “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很熟。应该是吧!”韩晓道。 很快的,谭鸿宇到了,他在手术室外看到很多人,不知道谁是刚刚接了自己电话的人,就又打了一遍沈冰的手机。 “喂,我现在在手术室外,你在哪里?”谭鸿宇问。 韩晓站起身,立刻跑到手术室门口站着,就说:“我在手术室门口。” 谭鸿宇果然看到一个拿着电话的女生站在手术室门口,挂断电话,立刻冲了过去。 “沈冰怎么了?”谭鸿宇问。 韩晓和陈立文都惊呆了,怎么是个这么大岁数的男人啊? “请问,您是沈冰的——”为了慎重起见,陈立文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医生又出来了,问他们家属到了没,要手术了。 “医生,沈冰到底什么病?”谭鸿宇问。 “宫外孕引起的大出血,现在要手术,哪位是家属,赶紧签字!”医生说。 谭鸿宇懵了,他没有想到会这样子,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就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是患者什么人?”医生问。 “我是孩子的父亲。”谭鸿宇说完,就把笔从医生手里拿过来,签了字。 “请一定让她平安!拜托了!”谭鸿宇跟医生说,医生也不管他是真是假,就拿着同意书进去了。 谭鸿宇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韩晓和陈立文走过来,韩晓给陈立文做了个暗示,让他和谭鸿宇聊一聊,问问情况。 “先生,您,您真的是,”陈立文说不出来,表情很尴尬。 “是你们送她来医院的吗?”谭鸿宇问,陈立文点头。 “谢谢你们!”谭鸿宇说完,双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 韩晓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看他那个焦虑的样子,就猜想应该是。可是,她现在不理解,沈冰为什么要和一个比自己大许多岁的男人谈恋爱。 终于,医生出来了,三人立刻上前询问手术状况。 “病人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胎儿也拿掉了。可是,因为失血太多,需要继续输血。”医生对三人说。 三人总算是安心了。 “医生,这个手术,会不会影响她今后的生活?”谭鸿宇问。 “手术之后,让病人好好休养。在病人完全康复之前,禁忌**。至于以后能不能生育,还要看她恢复的状况,这个很难保证,和个人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医生说。 陈立文看了谭鸿宇一眼,心想,如果真的是这个男人害的沈冰差点连命都没了,他一定会代替韩晓,好好教训他一顿。 听医生这么说,谭鸿宇立刻给院长打电话,就在沈冰出来前,病房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干部病区的护士已经来手术室迎接病人。 等到了病房,病区的负责医生站在门口等候,一见谭鸿宇,便说:“谭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病人!” 韩晓以为是陈立文父亲把沈冰安排到这里的,看这样子应该是这个谭总。他到底是什么人? “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谭鸿宇对韩晓和陈立文说。 “不行,我不放心!”韩晓道。 看着坐在病床边、一心守着沈冰的谭鸿宇,韩晓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谭总,是吗?”谭鸿宇回过头望着她。 这个男人真是有魅力,这个世上,除了梁朝伟,估计没有人比他有味道了!韩晓心想,却还是继续自己的问题:“您刚才跟医生说的是真的吗?就是您说您是孩子的父亲,是真的吗?” “你是她的好朋友吧?”谭鸿宇问韩晓。 “那当然!我们是好姐妹!”韩晓答道。 “她跟你说过在和谁交往吗?”谭鸿宇问,韩晓摇头。 “那就别问了,既然是好姐妹,不要让她伤心!”谭鸿宇说完,继续握着沈冰的手。 也许,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才可以碰她。 韩晓和陈立文都听出来了,谭鸿宇应该不是“孩子的父亲”,而他很明显是在维护什么人,维护那个真凶! “看样子您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是吗?”韩晓道,“您要是知道,就让他过来。沈冰都这样了,他还不出现,是不是男人?如果不是他不负责任做出那种事,沈冰会差点连命都没了吗?” 说到这里,韩晓又忍不住哭了,陈立文揽过她。 谭鸿宇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不用管了,回去休息吧!等她醒来,我会让她给你们打电话的。请问你们怎么称呼?” 韩晓不愿意走,陈立文却劝住了,对谭鸿宇说:“她叫韩晓,沈冰的手机里有她的号码,等沈冰醒来告诉我们一下。麻烦了!”说着,陈立文就让韩晓把沈冰的手机放到她的枕头边,拉着韩晓走出病房。 “你干嘛让我走?把沈冰留给那个人,我不放心!”韩晓说。 “你傻啊,那个男人即便不是咱们想的那个人,也一定是知道内情的。沈冰之所以连你都不告诉,肯定有说不出的原因。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等沈冰醒了才能知道详情。你先别急,我们天亮了再来看沈冰怎么样。”陈立文劝道,“这是医院,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不会出事。” 韩晓担心好朋友,不听陈立文的话,就说:“不行,不管怎样,都不能把沈冰丢在这里。”说完,她转回身推开房门返回病房。 谭鸿宇听见有脚步声,却没有在意,只是望着沈冰。韩晓则坐在窗口的沙发上,陈立文也跟了进来,坐在韩晓身边。 到了半夜,沈冰依旧没醒来,谭鸿宇陪着她输液体,而韩晓和陈立文靠在一起睡着了。见此情形,谭鸿宇起身走到另一间卧室,给罗逸辰打了电话过去。 “这两天有空吗?”谭鸿宇问。 罗逸辰还没有睡,坐在床上看材料。 “要去下面视察,怎么了?”罗逸辰揉揉眼睛,答道。 “你最近有没有和沈冰联系?”谭鸿宇又问。 “工作太忙,没怎么联系。出什么事了吗?” 谭鸿宇想说“你的孩子没了,她也昏迷了,你快点回来”,可是,听外甥这样回答,他说不出口了。 “你们两个的事,你怎么考虑的?”谭鸿宇问。 “现在工作一团乱,我没时间考虑,等这边都顺手了,我再回来找我妈谈。”罗逸辰答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谭鸿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罗逸辰总觉得有事,就给沈冰拨了过去,可是,没人接。 算了,等天亮再说吧!也不急在一时。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她会告诉我的。 很多时候,这种理所当然,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一生都难以挽回。 谭鸿宇坐在那张床上,叹了口气,站起身往沈冰的房间走去。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似乎这段时间所有的疲惫都因为这一觉而消失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钻心的痛。 怎么了,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努力着,想要睁开眼看看,来确定自己是活着的。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在睡着之前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罗逸辰呢?要是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好久好久没见他,要是就这样死了,我可真是不甘心啊! 可是,等她睁开眼,不是在自己的住处,而是在一个很陌生的环境。眼睛转了一圈,看见了沙发那里睡着的韩晓和陈立文。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后一个电话是给韩晓的。 韩晓在这里,说明我还活着,太好了! 怎么床边的人是谭鸿宇啊?罗逸辰呢?谭鸿宇怎么会在我边上?这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梦到的不是罗逸辰?不是那么想念他吗? 她的手指动了下,谭鸿宇突然睁开眼望着她。 “丫头,你醒了?”他好像很欣慰。 “我,我怎么了?”她颤抖着声音问。现在不知具体哪里痛,总之就是很痛。 “没事,你就是睡了一觉。现在再睡会,天还没亮!”谭鸿宇说着,手指轻轻把她额前散乱的头发理了理。 “我觉得好痛。”她说。 “等你睡醒了,就不会痛了。”他说。 也许是麻醉剂影响的,她的脑子也转不过来,听了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她就可以在梦里见到思念的那个人了! 这样想着,她的嘴角露出甜蜜的笑。 唉,真是个傻丫头啊!谭鸿宇不禁叹息。 这一夜,谭鸿宇根本没有睡,哪怕是闭上眼休息会,也很快就醒了。天亮后,沈冰也恢复了理智,韩晓坐在她沈冰,谭鸿宇去另一个房间打电话安排工作了。 “韩晓,我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沈冰问。 韩晓想了想,虽然陈立文让她不要刺激沈冰,可是,她不知道什么话会刺激到沈冰,也许,就是不要提到孩子就行了吧! 于是,韩晓问:“沈冰,你那时候说的那个人,就是和你交往,可是他家里都反对的那个人。你们,你们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你怎么问起他了?”沈冰问。 韩晓差点就说了实话,却还是笑了下,说:“你现在住院了,我想,你要不要通知他过来看看你。” 沈冰挤出一丝笑意,说:“他现在在外地,工作很忙,根本过不来,还是不要跟他讲了。” 韩晓实在是忍不住了,觉得沈冰简直太傻太可怜了。 “沈冰,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韩晓说,沈冰的表情是让她说,韩晓便说:“你,是不是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孩子?我有孩子?”沈冰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望着韩晓。 天啊,怎么这个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韩晓险些哭出来。 “那个男人在哪里,让他赶紧来,好吗?你不能把什么都一个人担着!”韩晓说。 就在这时,谭鸿宇走了进来。 “是他吗?”韩晓问沈冰,沈冰摇头。 韩晓低下头,想了想,说:“沈冰,你要坚持住。有件事,你现在必须知道。” 陈立文站在谭鸿宇身边,听韩晓这么说,赶紧阻止她,韩晓却不听。 谭鸿宇坐在沈冰旁边的椅子上,把事情告诉了她。 沈冰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去,湿了头发湿了枕头,韩晓看她这样子,扑在陈立文的怀里哭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 罗逸辰,你在哪里,我真的好想你啊! 这个早上,沈冰的治疗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是,她整个人已经软了下去,没有一点精神。 “她不说,难道你也要继续替那个男人隐瞒吗?为什么不让他来?为什么要让沈冰一个人承受?”韩晓气急,抓着谭鸿宇的胳膊。 谭鸿宇决定不告诉罗逸辰了,不告诉家里的任何人。他很清楚,一旦让家里人知道沈冰这样,非但不会同情她,反而会把沈冰当做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眼泪,终究也会流完,还是说,她早就没有眼泪了。哭了一会儿,她就不哭了。 “韩晓,把我的手机给我,看我能不能请个假?不想再挨骂了。”沈冰说。 请假,该怎么请?就说住院吧,可是什么病,还不知道。还没结婚呢,要是说因为宫外孕请假的话,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编排她! 可是,她只说了自己生病住院,朱老师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沈冰苦笑了下,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害怕了,他要生气就生气,要骂就骂去吧! 可是,就在这个早上,姚静表弟叶霖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他立刻又给姚静打了过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姐,沈冰怀的孩子会不会就是谭鸿宇的啊?”叶霖问。 “谁知道呢!谭鸿宇那个人骄傲自大,根本看不起别人。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给沈冰签字手术。要说他们没点事,傻子都不信。”姚静虽然很生气沈冰怀孕,可是,发生了这样事,她还是很开心。 宫外孕,搞不好这辈子都不能生。这样的女人,即便罗逸辰想娶,罗家和谭家坚决不会同意的。可是,谭鸿宇算是干什么的?竟然能在手术同意书上写自己是孩子的父亲?难道说,他真的和沈冰有那种事?不管有没有,这是个好机会!姚静想着。 “姐,我看,你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罗家,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了。”叶霖道。 “这个我知道。”姚静道,“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放心,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沈冰即便不会变成精神病,也会让她出问题的。”叶霖道。 “那就好!”姚静道。 挂了电话,姚静想了想,立刻给罗振华家里打了过去。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难以说出的秘密 难以说出的秘密 陈蕾,本是省第一人民医院内科的一名普通医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一个名叫叶霖的男青年。叶霖仗着姑姑是省军区副参谋长的太太,在联勤部里混的风生水起。陈蕾在医院里也是很活跃的人,正好对了叶霖的胃口,认识没两天就开始交往,如胶似漆。借着这层关系,陈蕾从普内科调到了干部病房,这里不光是工作轻松,面对的病人也是极有背景的,对她来说大有裨益。 没想到,沈冰住院那晚,正好陈蕾在值夜班。虽然陈蕾不负责沈冰那个病房,却在沈冰的负责医生填写电子病历时,看到了沈冰的病历,包括手术记录。因为叶霖把姚静和罗逸辰的事告诉了陈蕾,陈蕾也是知道沈冰的存在。因此,一看到“沈冰”两个字,陈蕾的神经就敏感起来。她不知道这个沈冰是不是和那个破坏叶霖表姐婚事的第三者同为一人,可是,接下来,她看到沈冰的手术签字是那个鼎鼎大名的谭鸿宇、罗逸辰的舅舅,更让陈蕾意外的是,登记表上“与患者关系”一栏里写的是“胎儿生父”!陈蕾又跑到沈冰的病房里,借口走错门,看了一下,病房里的人果真是谭鸿宇! 虽然不认识沈冰,可是,陈蕾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立刻给叶霖打了电话。叶霖虽然也觉得意外,可是,他认为这个沈冰就是表姐痛恨的那个。 这可是大消息!要是让罗家知道了,一定会把那个沈冰给赶走!叶霖觉得,对于表姐来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要是利用好了,甚至可以将沈冰这个狐狸精打入十八层地狱! 于是,叶霖告诉陈蕾,让她想办法把那张手术签字书复印出来。同时,他又立刻给姚静打电话告知此事。 姚静的心情很矛盾。 沈冰的孩子,应该是罗逸辰的,绝对不可能是谭鸿宇。按照罗逸辰的性格,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即便那个人是他舅舅!沈冰有了罗逸辰的孩子,姚静伤心。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都不允许她怀孕。沈冰怎么就有了?如果不是罗逸辰许可的,沈冰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另一方面,姚静很开心。宫外孕,沈冰即便是保住了性命,今后想要再生,恐怕也不容易。跟让她开心的是,谭鸿宇竟然把孩子认下了。这要是让罗家知道了,即便是罗逸辰再怎么澄清,面对那么强大的家庭压力,沈冰她还有机会再和他在一起吗?绝对不可能了! 姚静几乎都等不到天亮,她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罗家! 同时,叶霖建议说,将谭鸿宇签字的那张纸透露到外面,透露给媒体。谭鸿宇是本省知名的企业家,是媒体追捧的明星。这么多年,他的花边新闻经常上报,而他似乎也不在意这些,随便别人怎么写。要是让那些记者知道谭鸿宇有了私生子,还不得兴奋死? “姐,把这件事捅到媒体上去,沈冰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即便事情是假的,面对舆论的压力,他罗逸辰还能娶沈冰吗?他还敢吗?舅舅外甥同争一个女人,这可是多猛的料!”叶霖说。 “好主意,那你就赶紧做。谭家和罗家都是极要面子的,这件事一出,他们绝对不会让沈冰进门。”姚静喜上心头,真是老天助我! 此时,姚静再也不觉得那个孩子的出现让她挫败,而是要感谢整件事!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她机会翻身! 于是,陈蕾复印了谭鸿宇的签字,交给了叶霖。而姚静,也赶在罗振华夫妇上班前,给他们打电话告知了那件事。 电话是谭桂英接的,一听姚静说,她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沈冰,平时看着挺老实,竟然做出这种事! 姚静还没说完,谭桂英就说:“小静,你别说了。这个人的事,和我们没关系。”说完,谭桂英就挂断了电话。 “谁的电话?”罗振华问。 “没什么,赶紧准备出门吧!”谭桂英说。 沈冰的孩子应该就是罗逸辰的。没想到,沈冰果然是用孩子来威胁罗逸辰娶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沈冰已经告诉给罗逸辰了。要是儿子回来,发现父母都没有去看过沈冰,怕是就结下怨仇了。 这么想着,谭桂英觉得还是应该让丈夫知道此事。一来,她可以让丈夫知道沈冰的为人,二来,在儿子面前也可以说的过去。 于是,临出门,谭桂英跟丈夫说:“沈冰住院了!” 罗振华停住脚步,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在哪家医院?”谭桂英便说了地址。 司机正在擦车,罗振华说:“赶紧去省第一院!” “振华,下班了再说。”谭桂英道。 “还上什么班?去医院要紧!”罗振华说完,就上了车。谭桂英没办法,也只得坐上去。 在路上,司机照例打开了广播。省内新闻播报完,就是省内各大报纸的新闻。谁知,播音员说“今天,好几家报纸都刊登了一条有趣的消息,是有关宇恒集团总裁谭鸿宇先生的。我们大家都知道,谭先生向来是媒体的明星,对于他的各种报道,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可是,今天这一条,还是很特别的。是什么事呢?是关于谭先生私生子的,这是目前为止谭先生首次承认的私生子。为了说明事件的真实性,这几家报纸都附上了作为证据的、谭先生的签名。我们来看一下,这是一张医院的手术同意书。病人名叫沈冰——这位女士,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主持人说着,司机想要换台,因为车上的正是这位媒体明星的姐姐和姐夫。而罗部长夫妇正听得起劲,他们完全处于一种搞不清状况的情势。 “小陈,调回去!”罗部长说。 司机只好调到之前的频道,播音员继续说着“看来,这位沈女士是出了点问题,谭先生这才作为胎儿的生父签下了手术同意书。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事情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继续的报道——” 谭桂英铁青着脸,罗振华糊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冰不是和辰儿要结婚吗?怎么怀的孩子是鸿宇的?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不可信!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谭桂英愤愤地说。 罗振华不语,他不相信小冰会做这种事,绝对不会! 到了医院,两人按照姚静说的地址去了,没想到,真的看见谭鸿宇在病房,同时还有两个年轻人,那是韩晓和陈立文。 “你们怎么来了?”谭鸿宇见姐姐姐夫进来,很是吃惊! 他们从哪里知道沈冰住院的事? “小冰,怎么样了?”罗振华问。 沈冰还在输血,罗振华一脸担忧。 “没什么大碍,现在就是需要静养!”谭鸿宇说着,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没睡?”谭桂英问弟弟。 “还好!”谭鸿宇说,就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两个一夜没睡了,就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他对韩晓和陈立文说。 韩晓本来是不放心谭鸿宇的,可是看他熬夜照顾沈冰,也觉得自己想错了,就说:“那我下午再来替换您!” 看着韩晓和陈立文走了,罗振华才问沈冰:“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了。”沈冰答道。 “辰儿,知道了吗?”罗振华又问。 沈冰摇头。 “我给辰儿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罗振华道。 他相信沈冰,也相信自己的小舅子。 “振华,叫辰儿回来干什么?”谭桂英把丈夫的手机拿走,说,“你先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 沈冰和谭鸿宇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辰儿的!”谭鸿宇道。 “如果是辰儿的,你为什么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还要说你是孩子的父亲?”谭桂英道。 沈冰惊讶地望着谭鸿宇。 谭鸿宇很是平静地说:“如果我不那么写,难道要等着辰儿回来吗?等他从莱州回来,沈冰还救得回来吗?” “你也太胡闹了!这是开玩笑的事吗?”谭桂英道。 “姐,这是病房,我们不要争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沈冰为了你家辰儿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当长辈的过来,不好好安慰她,这样子,对她公平吗?”谭鸿宇和姐姐争锋相对。 谭桂英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弟弟,今天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和自己争论。 “谁说那孩子就一定是辰儿的?我看未必!”谭桂英道。 “好了,你别说了!让小冰好好休息,不行吗?”罗振华道。 “不行,这件事必须说清楚。我不能让辰儿不明不白地背负这种负担!”谭桂英道,“沈冰,你自己说,这孩子,是谁的?” “姐,你闹够了没有?”谭鸿宇怒道。 谭桂英不理弟弟,只是看着沈冰,同时,罗振华也看着沈冰。 沈冰不说话,她能说什么? 罗逸辰不在这里,即便她说罗逸辰是孩子的父亲,他家里人会承认吗?谭阿姨已经把她看作是那种不自重的女生了,即便是把事情说出来,也没用! 沈冰闭上眼,【7*7】【读*书】沉默不语。 “你想知道,是吧?那你现在就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过来,你亲自问他!”谭鸿宇把自己的手机给姐姐,准备去拨外甥的号码,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怪不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也没人告诉他! “不要再说了!”沈冰突然说。 众人都盯着她,她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流下去。 “请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我,我好累!”她说着,泪水止不住地流。 谭鸿宇见状,赶紧去给她擦。 罗振华夫妇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罗振华走到另一间屋子,给儿子打了电话。 罗逸辰正在开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下,是父亲的,就按掉了,准备等会再打过去。 罗振华走回病房,对小舅子说:“鸿宇,你事情也忙,回去休息上班。我让小刘过来照顾小冰!” “振华——”谭桂英道。 “小冰,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等会我让你刘阿姨过来陪你!你妈妈那里,暂时还是别告诉她!”罗振华道。 沈冰点点头。罗振华便叫妻子一起走,谭鸿宇却不准备离开,守在那里。 罗振华夫妻走后,沈冰的情绪陡然低落了好多。 “丫头,那件事,我,对不起,没想到姐姐他们竟然知道了。”谭鸿宇道。 沈冰摇摇头,说:“不用这么说。如果不是您给我签了字,我恐怕已经不在这里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您!谢谢您这样照顾我!” “你想要他来吗?”谭鸿宇问。 沈冰苦笑了下,说:“现在这种状况,他来了又怎么样?谭阿姨还是不会接受我的!我不想他因为我和**妈闹僵!” “那也好,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身体是关键!”谭鸿宇劝道。 是啊,现在不休息,还能做什么? 罗逸辰,你为什么不在?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谭桂英问丈夫如何处理儿子和沈冰的事。 “小冰为了辰儿伤成这样,难道我们要弃她不管吗?”罗振华道。 “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辰儿的,还两说。你怎么就这么相信?”谭桂英道。 “你觉得你弟弟会和他外甥喜欢的人在一起吗?”罗振华看了妻子一眼,说。 “可是——”谭桂英这才想起那则新闻,“即便不会,那又怎样?现在事情传出去,外界都以为那孩子是鸿宇的。你还怎么让辰儿和沈冰在一起?娶舅舅的情人,你还让不让辰儿工作了?” 的确,现在事情这个样子,不得不考虑未来舆论给罗逸辰的压力。即便是现在让他们结婚了,谁能知道这件事将来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而且,要是现在让外界知道罗逸辰这样未婚生子,还不知道会给他带来什么。 罗振华沉默不语。 等罗逸辰开完会给父亲把电话回过去,问是什么事,父亲只说“你好久没打来了,我问一下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现在工作还谈不上顺手,头绪算是理清了。”罗逸辰道。 “刚开始到一个新环境都是那样的,你别着急!”父亲说。 “我知道了,爸,您不用为我担心!”罗逸辰说。 又问了下父母的身体,罗逸辰就挂断了电话。 想起来好久没有沈冰的消息了,他就顺便给她拨了过去。 谭鸿宇把手机接给沈冰,她看着手机屏幕,迟迟无法按下接听键。 “是他吗?”谭鸿宇问。 她点点头。 “告诉他吧,他应该知道!”谭鸿宇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于事无补!”她凄然一笑,就把手机放在枕头下了。 罗逸辰以为她很忙,没有接到,就挂断了。 可是,没一会,廖飞的电话就来了。 “逸辰,你最近有空吗?能不能回来一趟?”廖飞道。 “恐怕回不去。怎么了?”罗逸辰问。 廖飞现在还在犹豫,不知该怎么跟罗逸辰说。可是,那毕竟是沈冰的事,不说,又不好。 “逸辰,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廖飞说,“沈冰出了点事。” “什么?她怎么了?”罗逸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像是宫外孕住院了!”廖飞说。 “宫——”罗逸辰简直不敢相信,沈冰真的怀孕了! 可是,怎么会宫外孕? “现在呢?”罗逸辰问。 “我还不知道,我等会下班去医院看她!”廖飞说,“还有,逸辰,现在外界有些传闻,你最好——” “传闻?什么传闻?”罗逸辰问。 “逸辰,我是不相信那些的,我希望你也别信,你要相信沈冰——”廖飞说道。 “到底是什么,你快点说!” 廖飞便把那些报纸上的消息告诉给了罗逸辰,罗逸辰完全懵了! 他相信沈冰,可是,为什么舅舅会那样写?为什么舅舅会在医院出现?怎么那么巧? “逸辰,沈冰她现在还很危险,我觉得你应该回来陪着她。发生了这样的事,你的作用,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廖飞说。 罗逸辰不说话,他不懂,为什么沈冰不告诉他怀孕的事?为什么出了事也不给他打电话? “你的工作要是可以脱得开身的话,就尽快来一趟吧!”廖飞劝道。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罗逸辰道。 他的孩子,竟然就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没有了!而她,竟然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 此时的罗逸辰,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受外放的命令。要是留在省城,至少可以照顾到她!而不是让她像现在这样独自承受! 那个家伙,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自己承担着。为什么,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依靠吗? 罗逸辰不想再等了,他跟市委书记谈了一下,就立刻往省城赶。 一路上,他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依旧没有人接听。而此时,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小舅要在手术同意书上那样写? 距离,是近还是远,谁都说不清楚。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突如其来的求婚 突如其来的求婚 此时此刻,沈冰已经预见了自己和罗逸辰的未来。那是一个注定没有结局的局! “我突然想起当初你给我说的那句话。”沈冰看着谭鸿宇,“你说,我和罗逸辰是不会有结果的。当时,我虽然知道你说的很有可能会是现实,可是,我觉得,只要我们足够努力,一切的困难都会克服。现在看起来,你说的是对的。要是我早点放弃,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 谭鸿宇笑了下,说:“我是个预言家,你信吗?” 她也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信!” “本预言家现在就有一条预言,那就是,你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女性!”谭鸿宇说道。 “这个,我不信!” “你看,你这种质疑的态度就不对。既然信了,就应该一直信下去。你这选择性的相信,态度不诚恳!”谭鸿宇开玩笑的说。 她笑了,眼泪从眼角流下去。 “丫头,经历挫折才能成长,每个人都是这样!”谭鸿宇说。 “我知道。可是,我最近真的很倒霉。仔细想想,是不是老天爷早就提醒我不要和罗逸辰在一起了?认识他之后,我就倒霉事不断。他可真是个灾星!”她说着,忍不住笑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谭鸿宇道。 委屈,的确是满肚子的委屈。各方各面的压力,真的是什么都不顺! 她说自己的工作,说自己和罗逸辰的事,说孟曜的事,说了好多好多。从头到尾,谭鸿宇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等到她说完了,他才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我没有力量再坚持了。可能我这个人太软弱,经历的又少,这阵子,好像把我这二十几年的一点人生积累都消磨掉了。”她叹道。 “也许不是磨掉了,而是你需要学习更多。人生每个阶段都有必须学会的东西,就好像电脑一样。你现在需要扩到你的内存,等内存增大了,你就有能力容纳更多的经历。”谭鸿宇说。 “说的有道理!我也想试着一个人生活。”说到这里,她的心又止不住地痛,却还是泛着笑容。 谭鸿宇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把今天报纸上有关他的新闻全都拿到了他面前,然后就走了。 “没想到你这么有名气啊!”沈冰看着报纸,笑着说。 “唉,为盛名所累的人生啊!”谭鸿宇道,微笑着望着她。 她也笑了下。 “要感谢你这位名人,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上不了报纸呢!”她说,“这些报纸,我都得保存起来。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机会被关注了!” 她突然想到,罗逸辰会不会也看到这些?他要是看到了—— 就在这时,廖飞来了。一看谭鸿宇在这里,他也有些意外! “你现在怎么样?”廖飞问。 “还好。就是得这样躺着。”沈冰答道。 “他很快就会到了,你不用担心!”廖飞说。 沈冰突然害怕起来,她害怕见到罗逸辰,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告诉他?”廖飞问。 她没有回答。 是啊,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这种时候,不是首先应该通知他的吗?为什么过了整整一夜都没告诉他? 是怪他走了之后就渺无音讯吗?还是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脆弱的小生命?还是,其他的原因? 那些说不出来的其他的原因,却在整件事的发展上主导了她的思想。 在回省城的路上,罗逸辰的心绪一直难以平静。他无法想象这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又是如何从死亡线上跨过来的。为什么除了廖飞,没有人告诉他那件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他?就连她也不愿意说。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省城,他没有回家,直接赶往医院。 自从廖飞告诉她,罗逸辰会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狂乱。直到亲眼看见他的那刻,她的泪水决堤而出! 之前,面对疼痛,面对他母亲的质疑,她都忍了过来。即便是落泪,也都可以忍得住。可是,面对他,所有的心理建设、所有的隐忍,全都失去了效力!她只想在他的怀里痛哭,不为自己捡回来一条命,只为那个远离他们而去的小生命! 当时,谭鸿宇和刘阿姨在场,见罗逸辰进来,两人就回避了。 沈冰永远都无法忘记看到他的那一刻,无法忘记当时他脸上难以解释的表情,无法忘记这一切! 他坐在床边,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说。 其实,到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怪怨他。虽然之前在心里怨他为什么不能在自己身边,可是,一看见他,她就不会再怨了。 她只是摇头,流着泪不说话。而他,除了这一句抱歉的话之外,什么都没有再说。 谭鸿宇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却是长叹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是工作很忙吗?”她抽泣着问。 他捧着她的脸,擦着她的眼泪,说:“我请了假,暂时可以陪你几天。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他们是不会打电话找我的。” 虽然不懂他的工作,可是,她也可以想象在一个新环境下开始新工作是一件很艰难的事,特别是现在的工作和他过去的性质完全不同,他一定很累。 “罗逸辰,你瘦了,也黑了!”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他笑了下,抓着她的手,说:“你的厨艺现在练的怎么样了?可要好好给我补补!” 泪水又从眼眶里滚落了下去,她抽泣一下,对他展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猛然间,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舌头窜进去肆意翻滚。她的上半身紧紧靠着他,配合着他的索取。 好像是分别了几个世纪一样的长久,此刻重逢,就再也松不开彼此! 天地间,除了彼此,空无一物! 谭鸿宇背靠着墙站着,瞥过头望着窗外。 轻轻的,他把她重新放回床上,擦着她额上的汗珠。她睁大着双眼,静静地望着他,一只手抓着他,不想松开。 “乖,好好睡一觉。”他说。 “我怕睁开眼你不在。” “傻瓜,我要是走,会告诉你的。偷跑的人不会是我罗逸辰!”他笑着说。 为什么这样迷恋他?哪怕是经历生死之劫,也不想忘记他! “我爸妈来过医院吗?”他问,她点头。 看她这样子,估计**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我之前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他问。 “你指的是什么?” “所有的,结婚,还有辞职!”他说,抓着她的手,“我现在不管你考虑的怎么样,等你出院,就跟我走。今后,我去哪里,你就跟着我走!” “不要!”她说。 “废话那么多!”他说,松开她的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时,谭鸿宇进来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谭鸿宇对她说,她微笑着点头。 看着舅舅看她的眼神,罗逸辰的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谭鸿宇只是跟外甥说了句“再见”就走了,并没有太多的话。 “孩子的事,我好难过!”她主动说起来,因为从进门到现在,他根本没有提及。 “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他说。 以后?她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以后。 “罗逸辰,其实——” 他望着她,听她说。她想说,却说不出来。笑了下,说道:“没什么!” 这两天,他吃住都在医院,劝说刘阿姨回家去了。虽然病房里还有床,可是因为是在另外一个房间,他没有去睡,一直都睡在她病床旁边的一张三人沙发上。至于吃饭,他就是去医院食堂买了拿回到病房里来。至于沈冰吃的东西,都是他特别订了送来的。虽然父亲说了让刘阿姨给医院送饭,罗逸辰却拒绝了。 罗振华夫妇都感觉到儿子这次回来后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是在疏远他们,疏远所有的家人。这让他们感到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了。 罗逸辰回来后,谭桂英并未去医院,罗振华则是每天都会去一次。然后就是谭鸿宇,这些天他再也没去过医院,只是每天都给沈冰打电话询问情况。除了他们,家里没有其他人再过问此事。主要是因为没有谁知道沈冰住院和罗逸辰有关! 与此同时,姚静也从叶霖那里得知罗逸辰回来的消息,她现在还不想出现。要是太早现身,不就是不打自招让罗逸辰知道所有的浑水都是她搅起来的吗?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才是个开始,距离结束还很遥远! 沈冰住院期间,罗逸辰经常接到莱州的电话。沈冰听着他在隔壁的房间里说话,就想劝他走。每一次她让他回去工作,他就不接话。于是,她再也不能说了。 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星期,沈冰要出院了。出院前的那一天下午,罗逸辰出去了一趟,因为她已经可以在地上走动,可以照顾自己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就赶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问。 他把门关上,走到她面前,说:“你把眼睛闭上!” “你搞什么啊?”她不解。 “快闭上,别那么多话!”他说,她就照办了。 他拉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中拿出一枚样式很简单的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望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她惊讶地问。 “笨蛋,连这个都不懂!”他宠溺地怪怨道,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失去你,沈冰!”他捧着她的脸,说。 她的眼中噙满泪水,抽泣了一下,笑着说:“你这就算是求婚吗?” “你还要怎样?” “人家电视里都是要有玫瑰花,还要下跪,总之要很浪漫的。”她撅着小嘴说。 他拍着她的头顶,说道:“生活是实实在在的,搞那么多虚的干嘛?” 她撅着嘴,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瞥着他。 “明天你先把你的户口借出来,后天星期五,我们去登记。”他拥着她,说。 她只觉得这几天事情变得太突然,突然间她没了孩子,突然间他就守着她寸步不离,突然间他又说要结婚,这一切—— “可是,你家里——”她仰起脸,问道。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谁也反对不了。我们领了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了,谁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他说。 他的语气,那样的坚定,而这一切,又像是梦一样—— 她沉默了,坐在床边。 “你怎么了?不愿意吗?”他问。 “罗逸辰,我不想你这样做。你明知道你家里反对,这样子——”她说。 “那次带你回家,我妈那么对待你,是我的错,都是我考虑不周。听廖飞说你住院的事,我真的很害怕,也很自责。”他拉着她的手,“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怕自己再这样拖着,最终只会后悔。人生短暂,我不想让自己每天在悔恨中过日子。” “可是,万一,万一我以后不能,不能生孩子,我,我不想耽误你!”她说。 “傻瓜,孩子是上天恩赐的。如果能有最好,如果不能有——顺其自然吧!”他说着,揽住她的身,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在她那枚戒指上摩挲。 曾经,当她爱上他的那时候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他求婚的场景,想象过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那应该是很幸福很甜蜜的吧!可是为什么现在她根本没有这种感觉?那是什么感觉?惶恐、不安,是的,就是这样! 结婚,和他结婚,和他离开,然后守着他照顾他,却连他的家人都无法见,永远都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这是她想要的吗? 梦想变成现实,其实并非都是幸福的! 她退却了。 他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还是因为觉得内疚? 听说两个人决定结婚以后都会很开心、兴奋,为什么从他的脸上看不出这种心情? 这天晚上,看着他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从病床上起来,把椅子搬到旁边坐着,借着床头的灯光看着他。 那天他回来的时候,看着他比过去黑了也瘦了,可是,这短短的六天,他看上去疲惫多了。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只要一看见他为她跑前跑后、困的趴在床边睡着,她就心疼。 沈冰,是不是该放手了?让他重新回到他的生活里,而你,也该继续自己的道路?可是,分开的话,舍得吗? 罗逸辰,我好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真的好想! 月光下,她抬起手端详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样式很简单,正是她喜欢的款式。或许,只要是他送的,她就喜欢吧! 结婚,结婚,来的这样快,却这样艰难! 孩子啊孩子,是你的离去把婚姻带到我面前的吗?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夜,她睡不着,明天要出院,后天要结婚—— 这几天,罗家因为罗逸辰的事动静很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罗逸辰回来了,还在医院待着不回家。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关于罗逸辰的婚事,罗家正式面对了。 罗逸辰爷爷问罗振华夫妇到底是怎么回事,谭桂英便将那日罗逸辰和沈冰回家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能他是认真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子和你们对抗!”奶奶说。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他和沈冰认识才多久,就说要结婚?何况,现在外面都传说那个孩子是鸿宇的。辰儿怎么——”罗逸辰大姑、如雪的母亲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结婚应该要慎重些!”谭桂英说道。 “振华,你看呢?”罗逸辰爷爷问。 “既然辰儿那么爱小冰,让他们结婚也是对他好!”罗振华答道。 “小冰那个孩子很乖巧,我也很喜欢。结婚是大事,你们多听听辰儿的意见。”爷爷说。 “爸,可是,沈冰和鸿宇——”如雪母亲道。 “外面的人捕风捉影乱说话,你也相信?沈岩的女儿,不会做出那种事!”爷爷厉声道。 众人不说话了。 “哦,对了,医院怎么会把病人的资料透露出去的?你们没追究吗?”老爷子问罗振华。 “这件事鸿宇已经在追查了,这件事就交给他处理。”罗振华答道。 老爷子点点头,说:“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不要什么事都随着别人走,没个主心骨。不管怎么说,我是站在辰儿这边的,你们当父母的要反对就反对去。” “爸——”谭桂英道。 “桂英,孩子的幸福,才是我们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何况,辰儿做事也不是没谱,你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一点自由呢?你们也不想一想,等你们百年以后,他的年纪也大了,孩子不在身边,陪着他的人不应该是他自己最信任的吗?年轻时奔波,可以不顾家里,等到老了,没有可以同甘苦的家人,那还怎么过日子?”老爷子说。 众人沉默不语。 “振华、英子,你们不要把辰儿从身边给逼走了。要是他真的走了,你们两个就是把肠子悔青了都无济于事!”老太太说道。 谭桂英不说话,罗振华却点头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回到自己家里,谭桂英追问丈夫为什么不在父母面前澄清立场。 “你难道真的想让辰儿娶沈冰吗?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这样做的后果?辰儿他年轻不懂事,难道我们就要任由他犯错,看着他将来后悔吗?”谭桂英道。 “要是不答应他,万一他真的离家出走了怎么办?这几天他吃住在医院,有家不能回,你心里不难受吗?”罗振华道。 “儿子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会不难受?可是,我不想看着沈冰毁了他的前途!” “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死!事情不一定会那样。”罗振华喝了口水,说道。 “怎么不会?即便沈冰和鸿宇之间是误会,可是,舆论这么传说着,将来外界如何看待辰儿?组织上如何看待他?何况,我也不相信沈冰真的只和辰儿在一起。”谭桂英道。 “你别胡说,小冰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会?我这几天私底下了解过了,沈冰的确和鸿宇单独见面很多次,而且,不是去鸿宇的家里就是两个人去外面。你说,她和鸿宇有什么好聊的?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见面?这样子的话,谁能保证那个孩子是谁的?”谭桂英道。 罗振华不可置信地望着妻子,蹙了蹙眉。 “振华,我知道你喜欢沈冰,你的心里也觉得愧对沈岩。可是,我们不一定非要让沈冰和辰儿结婚才报恩啊!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想办法补救还来得及!”谭桂英一看丈夫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立刻加紧攻势去说服他。 “补救?怎么补救?”罗振华问。 “那天在医院,我看鸿宇还是很紧张沈冰的。淑君那件事过了这么多年了,鸿宇这是第一次对另一个女人动心。而且,他能在手术同意书上那样签字,不是说明一些问题吗?我们想办法撮合撮合,说不定还有戏呢!”谭桂英道。 “你这算什么?鸿宇比小冰大十几岁,都是叔叔辈的人,亏你想得出来!不行,绝对不行!”罗振华反对道。 “你啊,差十几岁算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喜欢年纪大些、成熟点的男人吗?鸿宇那个条件,不知道多少人想嫁呢!要是把他们两个撮合到一起,沈冰这辈子不也是有了依靠吗?咱们也算是对得起沈岩了,你说是不是?”谭桂英说道。 这夜,谭鸿宇坐在摇椅上,端着酒杯望着窗外的夜色。 要是有个人可以和他一起欣赏着美丽的夜色,该有多好?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捡起来,接通了。 “明天要出院了?”他问。 “嗯,我想告诉你,他求婚了!”她说。 “答应了吗?”他问。 “我们后天去登记。” “等你们从民政局出来,告诉我一声!”他说。 她又“嗯”了一声。 “丫头,想清楚了,就不要后悔!”他饮了口酒。 后悔,谁会后悔? 这天深夜下起了雷雨,雨好大好大······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先 斩 后 奏? 先斩后奏? 这夜下了很大的雨,谁都没有注意,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罗逸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因为太过劳累,他睡得很沉,沈冰却醒来了。被她摇醒来,他一个激灵坐起身,赶紧接起电话。 “什么?•••哦,我马上就出发!”说完,他就立刻去洗手间洗漱。 “怎么了?”她把毛巾递给他。 “滦江水位暴涨,恐怕要出事了!”他说。 滦江是流经莱州市的一条主干河流,每年夏季都会引起洪水警报。今年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汛期,可是,昨晚的暴雨让水位暴涨,沿河的一些村庄已经被淹了。 “刘书记昨天去北京学习了,市里打电话让我赶紧过去。他们派车来不及了,我等会自己开车走!”他很着急,换衣服的速度也比平时快很多。 她给他端了一杯水,说:“那你小心点,外面雨还没停!” “嗯,你别担心。”他穿好衣服,这才想起她要出院,他们要结婚。 “我给廖飞打电话,让他接你出院。”他说着,赶紧给廖飞打了过去。廖飞让他放心走,他自己尽快去医院。 她把他的电脑和带来的书整理好,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等着他出门带走。 从里面的卧室里出来,看着她捂着腹部弯腰给他整理,他的心头不禁一阵抽痛。 “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就立刻赶回来,咱们去结婚!你在家里等我!”他将她揽入怀中,不舍地说。 她仰起脸,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等你回来!”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他温柔地吻着她,久久不愿分开。 “快点走吧!注意开车!”她推开他,柔声道。 他点点头,提起包就走出了病房。 她缓缓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的眼中消失。 等他回来,一定会等着他! 罗逸辰走后不到一小时,廖飞就来了,他帮沈冰整理东西。其实,她根本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两人等着医生上班了就去办手续。 廖飞看见了她手上的戒指,问道:“你们要结婚了?” 她微笑着点头,因为手术的缘故,她只能轻微地笑。 “恭喜你!”廖飞说道。 “谢谢!” “逸辰是个很专情的人,”廖飞道,“虽然他之前和姚静交往过,可是,在他们分手之前,他不会对其他女性有那种想法。所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他决定要和你结婚,就不会做出那种朝三暮四的事!” “他为什么和姚静分手?他们不是青梅竹马的吗?”她问。 这件事,罗逸辰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 一般年轻人在恋爱时会交代过往的感情经历,可是,沈冰和罗逸辰都要结婚了,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过去都是一无所知。对于恋爱结婚的人来说,这不多见。沈冰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生交往过,这些恋爱经都是从韩晓那里听来的。 “他没说过?”廖飞有点意外,他以为按照罗逸辰对沈冰的感情,应该会说的,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也许他是觉得和他们现在没关系,所以才不愿提吧。 “我也是听他说的。”廖飞说道,“当初,逸辰、姚静还有潘蓉三个都去伦敦读书,逸辰和潘蓉去了伦敦政经,姚静读的是剑桥的艺术学院。逸辰那家伙是个很认真的人,他经常和潘蓉在一起学习,即便是假期也是去公司啊政府部门之类的实习,可能就和姚静有些疏远了吧。姚静那个人,你或许也感觉到了,她是那种性情不够稳的人。在那段时间,出了些问题。后来,潘蓉拿到学士学位就回国管理她家族的公司了,逸辰在那里读了硕士才回来。姚静就留在那边工作,今年回来的。从英国回来后,逸辰他就再也不和姚静联系了。” “那家伙对什么事都很认真,认准了一条道就会走下去。所以,”廖飞笑了下,说,“你很幸福!” 沈冰苦笑了,问:“廖飞,你觉得我们真的能结婚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廖飞问。 “真话!” “很难!”廖飞道,“逸辰他家里不同意的话,你们很难。你也知道,他是罗家和谭家两个家族的希望,他的婚事是两家的大事。之前谭阿姨那么看重姚静的,连婚房都准备好了,如果没有两家的许可的话,她是不会那么做的。现在让他们突然接受你,恐怕有难度。而且,你这次生病,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们两家都是很看重脸面的,恐怕那些谣言会影响他们的决定。” 沈冰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虽然廖飞说的这些她很早就知道,可是,现在还是会很难受。 “你也别灰心,这件事又不是完全没希望的。你看,他不是都把戒指给你戴上了吗?”廖飞又安慰她说。 “其实,别的我无所谓,我就怕他为难。”她说。 廖飞笑了下,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逸辰是个很固执的人吗?他肯定是有了办法的。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想和你先斩后奏,对不对?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这样,不行吧?” “凡事都有两面。罗家和谭家都是顾面子的。这样的话,他们既会反对你们结婚,另一方面,要是你们结婚了,他们也很难逼着你们离婚。所以,逸辰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廖飞道。 廖飞的这一番话,让沈冰陷入了深思。 办完出院手续回到延平路的住所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今天廖飞特意请了假来照顾沈冰。看家里连手纸都没了,廖飞就让沈冰看看还需要什么,他去超市里买。沈冰虽然不想麻烦他,却也考虑到自己行动不便,就没有再客气,在屋里检查了一圈之后,给他列了个清单。 她身上没有带钱,罗逸辰告诉她,书房写字桌的一个抽屉里有零钱,她就抽出几张交给廖飞,却被廖飞拒绝了。 中午,廖飞开车带着她出去吃了午饭。回家后,她就劝廖飞回去了,因为他下午还要上班。廖飞也觉得和她待在一起多有不便,就回了。临走前叮嘱她,有事一定记着通知他! 廖飞走后,罗逸辰就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莱州,一路平安。 “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她说。 “你也是。”他说完,就因为有事赶紧挂断了电话。 坐在这个熟悉的客厅里,沈冰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是自己的家,又好像不是。好像他就在身边,又好像他距离很远。 因为他回去工作了,她就没有找郑华帮忙去所里保卫科借户口,想要等到他回来再说。虽然她没有找郑华,郑华却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 “你请假那几天朱老师就跟我们说了你的事,说你这样无缘无故请假算是旷工,等积累到一个月就要向所里申请开除你。要是你是病假,就赶紧找医院出个请假条,要是事假,跟朱老师说清楚。要不然,你这样再不回来,万一有问题怎么办?”郑华说。 “我再休息两天,下周一就去上班,你别担心了!”她说道。 其实,医生建议她至少要休息一个月。可是,她没办法向单位说明真相,未婚先孕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即便是宫外孕住院了,也不会有几个人理解她。算了,还是去上班吧,反正现在也可以走路了,估计应该也可以上班吧! 另一方面,谭鸿宇已经把泄露沈冰住院记录的那个人给挖出来了。他没有起诉陈蕾,将事情交给院方处理。同时,从陈蕾那里又找到了姚静和叶霖的手脚。看来,整件事都和姚静有关。谭鸿宇未将这些告诉沈冰,却是准备打电话告诉罗逸辰,好让他提防着姚静,这才得知罗逸辰已经返回工作岗位了。此时,谭鸿宇的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回到莱州后,罗逸辰就直接赶往位于滦江边上的防汛指挥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事,虽然以前也跟着徐省长处理过这种场面,可那时他毕竟只是个跟班,而现在,很多决定都要他来主导下达。 他到达的时候,聂江等当地驻军的领导也都赶到了。军政双方协调相关部门,组织人员抗洪抢险。 休息之余,罗逸辰和聂江在大堤上聊起了私事。聂江是他在莱州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他却没有将准备结婚的事告诉聂江。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任何人都不想告诉。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密的危险。而此事一旦泄密,就没有了实施的可能性。 沈冰一个人住在罗逸辰的房子里,他只有在休息之时才会给她打个电话,而这电话总是不确定时间,而且持续时间很短暂。即便如此,听着他平安无事,她的心也就安定些。 周五,本来是他们两个要去登记结婚的日子,却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变得普通。 得知沈冰出院,罗振华去看望她,却没有通知妻子。罗振华打电话问沈冰住在哪里,沈冰也没有再隐瞒,就说自己在延平路。罗振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过去了。 儿子在这边的房子,罗振华几乎从来都没有来过。沈冰开门请他进来后,他就看了下目光所及之处,坐在客厅里。 “这边收拾的挺好的,看来我应该早点过来看看。”罗振华笑着说,沈冰不知道该对什么,只是笑了下。 “现在身体好些了吗?”罗振华问。 “好多了。”她说。 “那就好。你还年轻,只要好好休息,恢复起来会比较快!”罗振华道,“不过,我看你是不是自己生活还不能应付?我让小刘给你找个钟点工过来。” 的确,她现在做家务不行,需要有人来帮忙。 “不用了,罗叔叔,我自己可以做的。反正又没什么特别的事!”她还是拒绝了。 “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告诉我,不用客气!”罗振华说。 “嗯,我知道了,罗叔叔。”沈冰道。 “辰儿什么时候走的?”罗振华问起儿子来。 “昨天早上接到莱州的电话就走了,那边发大水了。”沈冰说。 “是啊,那种事,的确是不能耽搁的。你要适应这种生活,经常会发生这种突发事件的。”罗振华道。 沈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怀着美好的期待,所以就感觉罗叔叔句句都是在给她婚后的生活打预防针。听到罗叔叔这么说,她也只有点头应声。 “对了,小冰,你和你妈妈说过你和辰儿的事吗?”罗振华突然问。 是啊,没有说过啊! “现在辰儿忙,等他闲下来,你们也该回家去看看。”罗振华道。 不会吧,难道说罗叔叔已经答应了?沈冰突然间觉得好开心,可是,罗叔叔没有明白地说出那句话,她还是不敢轻易地泄露自己的心情,只有害羞地低下头。 罗振华此次来,并未说其他的话,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离开儿子的住处后,罗振华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岳父家里。 知道罗逸辰不喜欢别人来自己家,沈冰虽然很想让好朋友知道自己的近况,却还是没能让韩晓和陈立文来延平路这里,只是跟他们约了在外面见面。沈冰很清楚,如果没有韩晓和陈立文,她也许就活不到现在。因此,她要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吃饭的时候,沈冰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戒指,韩晓兴奋不已。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位X-man呢?”韩晓笑问。 因为罗逸辰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韩晓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有用X-man这个代号来称呼他。 “他有事不在。等他回来了,我一定会拉着他来请你们两个的。”沈冰笑着说。 “要是太让我自卑的话,我还是拒绝出场的。”陈立文开玩笑着说。 “那你就一辈子都见不到X-man了!”韩晓笑道。 “你也别这么说嘛,老公永远都是自己的最帅!”陈立文得意地说。 “那是!就要有这种自信!”沈冰笑道。 陈立文得意地仰起头,假咳两声,把两个女生都逗笑了。 “好了好了,我还得小心点,跟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会笑的伤口裂开的!”沈冰道。 “不开玩笑了。”韩晓道,“沈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跟你说,你可要注意,把他给盯紧了。现在的男人,真的是说不准的——” “哎,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人家X-man说不定是个很正派的人呢!你这样说,让沈冰还没结婚就要做好离婚的准备吗?不吉利!”陈立文道。 “去,我说正经的呢!X-man和那位谭先生有关系,说不准就麻烦呢!”韩晓道,“我是怕沈冰吃亏嘛,这家伙糊里糊涂的。” 沈冰笑而不语。 “嗳,你们见了双方家长了吧!你公公婆婆好相处吗?”韩晓问。 公婆啊,唉,人家还不知道什么态度! 沈冰一想到这个就皱眉头。 “其实,他家里不同意我们结婚,特别是**妈。”沈冰也不想隐瞒,就把和罗逸辰母亲见面的事情跟好友说了一遍。陈立文皱起了眉头,韩晓则是怒不可遏。 “他们怎么这样啊?管的也太多了吧!是儿子结婚,又不是他们,真是可恶啊!”韩晓发火道。 “哎呀,你别乱说话。你这样子说,于事无补。”陈立文怪怨韩晓道,韩晓嘟着个嘴,不说话了。 “沈冰,如果不能得到他家里的许可就结婚的话,你将来会很麻烦的。一般来说,X-man不可能为了你而和他的家庭断绝关系的。男人,说到底还是注重家庭多一些的。而且,我担心的是,万一他家里被迫接受了你们的婚姻,却在你们婚后破坏你们的感情的话,那才是大麻烦。因为这些原因离婚的夫妻不在少数,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尽量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结婚,对你好一些。”陈立文说。 是啊,陈立文说的没有错。如果能够征得罗逸辰家里的许可结婚,那是最完美的。可是,眼下,这根本不可能。 回到家里,沈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自己和罗逸辰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鲁莽,而将来,两个人又会不会因为他家庭的反对而分开。一切,都是未知! 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会开始在婆家做工作了,而沈冰,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罗逸辰的婚事是罗家和谭家的大事,而这两家人,目前只有谭鸿宇是明确支持这桩婚事的,罗振华好像也是。至于其他人,那可是很强大的一股力量啊! 这样子争取来的幸福,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沈冰不知道。 而她更加忘了,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充满了很多的变数。在真正取得成功的那一天之前,任何一件事都可以影响大局的走向!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折 断 翅 膀 折断翅膀 周一,沈冰早早就去了办公室,查看自己的实验记录,做这一周的计划。等到了上班时间,同事们陆续都到了。按照惯例,周一早会前先要打扫朱老师办公室和实验室的卫生,可是因为她还在手术恢复期,不能太累,就没有去打扫卫生。开会的时候,朱老师见她在,就问了一句“这次是什么原因不来上班?” “对不起,朱老师。那天我跟您请过病假了,您要是觉得不够正式,我给您再补个假条。”她说。 “你没有看我给你发的邮件吗?所里是有规定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朱老师说完,似乎就不想再理她了,她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说话。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干活去了。沈冰回到办公室,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事都过来问她怎么脸色不好,她说生了个病。 “嗳,沈冰,前些日子的报纸你看了没?有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女人,竟然是宇恒老总的情人啊!”那位**事的意思就是在怀疑沈冰。 “是吗?我也看到了,那还真是巧啊!”沈冰说道。 “可是,前几天有记者在咱们单位楼下守着,见人就采啊。我们还差点以为你就是——”有个**事说着,另外有人拉了拉她,意思是让她别说。 沈冰听到这话,只是笑了下。 “看你脸色不好,生病了?”待众人散去,刘洋过来问沈冰。 “生了个小病,现在没什么大碍了。”沈冰微笑着说。 “没大碍?我怎么看你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啊!你要不要去医院?”刘洋关切地说。 “没什么的,晚上回去早点睡就好了。”沈冰答道。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沈冰的座位离话机最近,刘洋刚好在旁边,就接了起来。 “是人事处的,找你!”刘洋把电话交给沈冰去走了。 沈冰接起来,原来人事处的老师让她去一下,她挂完电话就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她也没多想。到了人事处,刚才打电话的人带着她上了十一楼,走的是楼梯。她扶着栏杆,艰难地往上走,等到了十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她已经觉得自己快累死了。好想喝口水,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水。 关上了门,对方让她坐在椅子上,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坐着。 沈冰环视了一下这个小房间,有床有沙发,估计是什么人休息的地方吧! “沈冰,是吧?今天我找你,是有件事想了解一下。”对方说,“最近听到有人反应说你不遵守所里的规定,经常无故迟到、旷工——” 沈冰惊呆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这样诬陷她? “不是你们朱老师,是别人跟我反应的。你知道,我们所里在这方面是有规定的。不过,我查了一下,你好像是新来的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样不能遵守规定的原因是什么?”对方问。 除了朱老师,谁会这样对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冰定了定神,很谦卑地说:“老师,我很清楚所里的规定。的确,我上一周请过病假,因为事出紧急,我跟朱老师打电话请假的。要说过去的事,您可以去调查考勤记录,白纸黑字的,比我自己的话有说服力。而且,我很尊重朱老师,也很珍视这份工作。如果说我过去做的有什么不好,我可以改正。但是,这样子无缘无故地诬陷,我不能接受。”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子说,耸了耸肩,笑道:“沈冰,一般来说,我不会随便找人谈话。没有根据的话,我是不会这样子的。今天,你既然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回去以后和朱老师好好沟通,不要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也许,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毁一个人不需要很费工夫,只要你的上司一句话,就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想要从地狱里爬出来,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真相并不重要,因为,现在的人,不会聆听弱者的真相,只会依从权贵的谎言。 回办公室的路上,沈冰觉得很伤心,甚至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楼梯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被人陷害,却无力辩驳,只因为自己是个弱者。 坐在那里哭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擦干眼泪,是妈妈打过来的!她赶紧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妈妈说什么也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因为这楼梯间信号实在不好。她便挂掉了,准备等会儿平复下心情再找个信号好的地方打过去。 她不喜欢对最亲近的人诉说自己的痛苦,那样只会让大家痛苦。她情愿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不管是罗逸辰家人的嘲讽还是上司的欺侮。 走到三楼,她停下来。三楼整个是单位的网络部门,这里没人认识她,所有的人都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工作。她找了个孤僻的角落,给妈妈重拨了过去。 没有料到,妈妈问她的是报纸上关于她和谭鸿宇的报道。妈妈问她,那个女主角是不是她? 奇怪,妈妈怎么会知道的?她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八卦的啊?也许是周围人跟她说的吧! 唉,这么一想,她已经可以知道别人是如何说她的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难道要撒谎说那个人不是她吗?还是说承认就是自己,然后跟妈妈解释真相? 不行,不能说。不能让妈妈知道整件事,要不然,要不然她该有多么失望! 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远都会保持着儿时那纯洁天真的模样。也许是父母的自欺欺人,不管孩子做什么事,即便是天理不容的,也会告诉自己,孩子是无辜的,总是会有办法修正这一切。而父母这样的期待和想象,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父母和孩子之间,总会有很多善意的谎言。也许,这只是为了不伤害自己在彼此心中的模样! “妈,谭先生是罗叔叔的小舅子,他对我很好。报上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是别人在中伤他。您也知道,现在这些所谓的证据都可以伪造的。您不要相信!”沈冰骗了妈妈! 她以为自己这样的解释可以说服母亲,然而,母亲的经历毕竟比她丰富许多,这样的说辞,并不见得会让母亲相信。即便如此,母亲还是说“那就没什么,你一个人在外面,凡事多注意点。不要给你和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泪水不可控制地从沈冰的眼眶里涌出来,她将手机按在胸膛,闭上眼对着窗口。 只是几秒钟,她擦去眼泪,跟妈妈说:“妈,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妈,我,我想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复习考试。”她说。 妈妈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笑容,说:“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去做吧!妈妈支持你!” 沈冰也沉默了,她没有告诉母亲为什么要辞职,母亲也不问她原因,也许,母亲已经猜到什么了吧! “妈,您不用担心,我会去考研究所的博士,那是公费的——”沈冰说。 “钱的事,你别考虑,选择你喜欢的地方。现在咱们家欠的钱也都还清了,我的工资给你存着,可以给你交学费!”妈妈说。 沈冰忍着想哭的冲动,点头说道:“妈妈,您别太累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能再靠您养活了。您放心,我会养活好自己的!” “冰儿,假期回来吗?”妈妈问。 “嗯,我回来!” “我和奶奶都等着你,先这样吧,我去上课了!”妈妈说完,就挂断了。 很多时候,【7*7】【读*书】当我们被伤的遍体鳞伤、无法站立的时候,总是父母家人将我们搀扶! 对,辞职,不再受这些人的欺侮了!我要努力,总有一天,会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是怎样的龌龊、卑鄙! 沈冰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松树。那粗壮的大树,长得好高,挡着视线。 是树,总会成长,即便只有一丝阳光照过来。人,不应该也是这样吗?不能因为现在看不到阳光,就将自己的心灵隐藏在乌云之中。 谭鸿宇说的对,我是该走出去了。将过去所有不好的回忆释放掉,重新上路!我还年轻,不是吗?我还有很多时间,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多! 窗户上的玻璃并不能干净到映出人的笑容,可是,她知道她对自己笑了! 转过身,她缓缓朝着二楼的办公室走去。 她要去告诉那个小人,看他是如何继续着那副伪善的嘴脸。 去朱老师办公室,她没有说自己要辞职,却是很恭敬地对他说,自己这几天在医院里都没有看信箱,所以不知道他发了邮件。 “朱老师,刚才人事处的范老师找我过去问了些事,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您提过?”她问。 其实,那些话就是朱老师去说的,因为他和范老师很熟。 “找你说什么了?”朱老师脸上波澜不惊。 她把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朱老师,既然有人这样子说,我想一定是我这段时间做的不够好。以后时间还很多,我会好好工作,不再让这些谣言传出来。” 朱老师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了句“随便你”!之后,他就继续盯着电脑,用MSN和别人聊天。 沈冰的心中生出浓浓的厌恶之情,她很想撕破他的那副面孔,只是,在自己没有力量之前,任何语言和行动都只不过是困兽之争,根本不会改变任何的现状。 走出朱老师的办公室,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两眼无神。 下周一就要开始休国庆黄金周的假了,她想回家看望妈妈,也去看看罗逸辰。 有句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降。其实,世上很多事都应证了这句话。 这两天,她的生活还是和过去一样,朱老师依旧对她冷淡。而她每晚回到家,就会感觉很累,伤口处也有轻微的酸痛感。也许真的应该在家里休息啊! 不过,她抽空去保卫处借了自己的户籍卡,准备等着罗逸辰回来去领取结婚证。也许,这是最近唯一能够值得高兴的事了! 谭鸿宇出差了,他偶尔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问她的身体恢复状况。因为知道她和朱老师的事,谭鸿宇虽然不想让她去上班,可是,也劝不住。自己的事,终归是要自己处理应对的! 罗逸辰打电话来说,自从那晚之后,滦江上游就没有再下雨了,水位因此开始下降,险情解除了。只是因为低洼地区早就被水淹没,需要去抢救百姓的生命财产,再加上暴雨引发的泥石流引发的灾害,他始终在各个安置点和事故发生地来回。 他这样繁忙,她也不愿将自己的事告诉他,只是每次都嘱咐他要注意身体。 周四下午的时候,罗叔叔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找她吃饭,问她有没有空。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就答应了。 罗叔叔请她去的是一家很高档的中餐厅,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知是因为桌子太大还是什么缘故,她觉得罗叔叔距离自己好遥远。也许,本来就很遥远,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去特别在意。 罗叔叔让她点自己喜欢的菜,她说自己随便什么都行。罗叔叔就点了些本店的招牌菜,那些名字都好雅致,听起来完全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虽然以前也和罗叔叔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可是,今天的气氛感觉有些隆重,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冰,你身体怎么样?”罗叔叔问。 “还好!” “那就好。” 沈冰喝了口茶,就听罗叔叔又问:“辰儿,他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他打过几次电话,说是工作很忙,每天都很劳累。”她说。 “辰儿这是第一次直接处理这些紧急情况,当然会很累,以后经历的多了就好了。”罗叔叔说道。 沈冰没有说话。 “小冰,你爱辰儿,是吗?”罗叔叔慢悠悠地喝着茶,问。 沈冰看着罗叔叔,点点头,说道:“我爱他,虽然我们两个相处时间不久,可是,我爱他!” 罗叔叔笑了下,看着沈冰,说:“小冰,你知道我们对辰儿的期望,你知道他会一直走这条路。所以,我们会为了他的未来做很多的铺垫,包括他的婚姻也是。” 沈冰大概猜到了罗叔叔的目的,可是,她不知道罗叔叔真的会阻止他们结婚。 “很早的时候,辰儿就跟我说过想和你结婚,其实,我一直都是希望你们两个可以结婚的。因为当初我和你爸爸还说过,要是我们可以结成儿女亲家该多好。所以,我是支持你们的。可是,小冰,在从政这条道路上,舆论很重要。如果没有这次的事——”罗振华看了沈冰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之意。 沈冰知道罗叔叔要说什么了,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 罗振华部长停顿了一会儿,服务员正好上菜了。 “小冰,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相信那个孩子是辰儿的。正是因为这样,你这件事就会被有心利用来打击辰儿。他现在才是事业的起步——”罗振华的语速很慢。 “罗叔叔,您不用再说了。我明白!”沈冰忍住心痛,挤出一丝笑意。 罗振华部长盯着沈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给沈冰介绍菜。 沈冰哪里能吃得下,只是依从罗部长的吩咐夹了几样菜放在碟子里,放在嘴里根本无力去嚼。 “罗叔叔,谢谢您这么多年给我的照顾,以茶代酒敬您!”沈冰将眼眶里的泪咽下去,端起茶杯站起身,遥对着罗部长道。 “小冰,怎么突然这么客气?”罗部长惊诧道。 沈冰这样的举动,将罗振华部长完全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沈冰说完,不管罗部长怎样,她猛灌一口。 “罗叔叔,您要我做什么?”她问,语气很平静。 罗部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沉静地问:“你想要什么?” 沈冰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敬重的罗叔叔会和自己谈条件,而这条件还是针对她的爱情。 是啊,她想要什么?除了罗逸辰,她想要什么?她不知道。 “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罗部长道。 此时的罗部长,不再是过去那个温文尔雅、笑容可掬的罗叔叔,而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官员。这位官员,正在同儿子的未婚妻谈条件,劝说她放弃结婚。而他的儿子,正在远方为了自己的仕途努力! “罗叔叔,您给我的已经很多了,多的我无法还清。至于,至于我其他想要的,您也给不了我了。所以,您,您不必说这样的话。您想要我离开他,是吗?”沈冰出奇地镇定,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做到这样平静。是因为被打击的太多了,以至于对未来一点希望都不抱的缘故吗? 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选择一条路,不管她乐意还是不乐意。 这,就是人生! 任何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毫不留情地牺牲他人,不管这个人是谁!这就是世界的本来面目,有些时候,这样才能够认识世界。 有一首歌,叫《隐形的翅膀》,沈冰这时候突然想了起来。当自己的翅膀一点点被人折断的时候,还能不能飞得起来? 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雨了。 雨滴啪啪打在窗玻璃上,沈冰往外看去。 罗逸辰,你那里是不是也下雨了?你,是不是还在忙碌? 卷三 爱就一个字 被 他 包 养? 被他包养? 雨越来越大,最后在窗户上形成一层不断的水帘。 沈冰好想冲到大雨里面,让这雨把自己所有的记忆全都冲刷掉。可是,当罗振华部长再次同她说起往事的时候,她忽然变得好冷静。 记忆是抹不去的,因为人的脑子不是电脑。也正是因为如此,人可以改变记忆。 今晚吃饭,她已经完全了解了罗叔叔的心意。 他为了儿子的前途考虑,没错。为了儿子的前途牺牲她的爱情,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错误!如果说这样可以偿还这些年罗叔叔对自己的好的话,她可以接受。 “罗叔叔,您放心,我会离开他的!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见他!”她已经感觉不到心上的痛,强打精神。 “你要是继续工作,我会给你安排。如果你要读书,不管你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我会把学费和生活费给你。”罗叔叔说。 沈冰挤出一丝笑容,她的脑海里闪过的,是曾经看过的那许许多多言情剧的情节,老套的情节。过去以为那些都是编出来的,只有当自己经历的时候,才知道世上真的会发生这种事。 “罗叔叔,不用了。我答应您以后不再见他,就是了!”她咬了咬嘴唇。 罗振华部长很清楚自己此时的行为有多么卑鄙,深知如此,他还是这样做了。在他的世界里,这,不算什么! “天晚了,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沈冰起身。 她的双手其实是扶着桌子的,如果不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即便如此,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礼貌的笑意。 罗振华部长或许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她提出离开,他也没有挽留,便说:“我让司机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罗叔叔再见!”沈冰最后一次对罗叔叔展露笑颜,说罢,就背上自己的包缓步往门口走去。 等到包厢里只剩下罗部长一人,他才让服务员拿来一瓶过去常喝的酒,很便宜的红星二锅头。当年,他和沈岩在一起常喝的。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复,一切好像是昨天。 沈冰走出酒店,外面的雨下的好大,似乎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雨帘中,有亮着灯的出租车开过来,在她的面前停下却又开走。 站在酒店门口,她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天,这天好像跟破了一样,雨就是停不住。 “喂,你那边下雨了吗?”她问。 “刚刚开始,下的挺大的。”他说。 “今晚是不是又不能休息了?”她又问。 “嗯,没什么关系,我熬得住!”他说。 “那你注意身体,睡不好就多吃点,别把自己累垮了!”她又说。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照顾好自己!”他说完,又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马上就是假期了啊! 她笑了,如果说要结束这一切的话,就好好结束吧! 今晚,她没有去延平路的房子住,而是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明天是周五,周六周天还是上班的日子。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 奇怪,她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眷恋,或者说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心情异常地平静。 就在这时,有人在敲门。 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会是谁呢? 她慢慢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竟然是谭鸿宇! “你怎么来了?”她惊道。 谭鸿宇没有回答,只是走了进来,她就关上了门。 “这是准备要去旅行?”看见屋子里又乱又整齐的行李,他问道。 “嗯,旅行!” “不介意的话,捎上我一起去?我很久都没有旅行了。” “我,我想一个人——” “这么迷糊就走出第一步,你接下来怎么办?想好了没有?”他坐在沙发上,问道。 或许,他是知道了什么吧! “我已经答应罗叔叔了!”她坐在他身边一尺远的位置,低着头,双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盯着脚面。说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正前方的电视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面白花花的墙,看的久了,就会让人有种眼晕的感觉。 沉默着,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因为开着窗户,那“唰唰”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那窄小的窗户,那外面的雨,外面的黑夜。 再转过头,就看见她依旧是之前的状态,只是肩膀在耸着。 谭鸿宇坐到她身边,伸出胳膊揽住她。 平生第一次没有抗拒别人的碰触,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无声地抽泣着。 谭鸿宇没说一个字,只是那样静静地抱着她。不知道曾经是否也有另一个男人像此时的自己一样,用肩膀来安慰淑君的心灵。 这一切,真的和过去好像! 她只是抽泣着,泪水却再也流不出来了。 谭鸿宇松开她,问:“你有什么打算?” 她摇头。 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思考,今晚的事,不能不说给了她颠覆性的震撼和打击! 谭鸿宇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说:“给你的!” 她疑惑地望着他,拿起来一看,是一张支票,金额那一栏有好多个零。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的悲伤! “怎么了?”他诧异地问。 “你们那么害怕我违背约定,才用钱来打发我吗?是我值这么多钱,还是罗逸辰?”她问道。 望着她那鄙夷的眼神,谭鸿宇叹了一声,说:“这与他们无关,是我的——” “你也那么希望我和他分开吗?你也怕我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把谭鸿宇当作了自己人,忽略了他身为罗逸辰舅舅的身份,正如她忘记了罗叔叔是那么疼爱自己的儿子这件事的。 有人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而问题是钱! 她就是这样的。如果她有钱,如果她出身名门,如果她的父母也是高官,那么,罗家就会像对待姚静一样对待她,就会追着赶着让她嫁给罗逸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知他们两个的感情有多深,却还是要想尽办法逼迫他们分开。 如果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么,她宁愿选择放手。这种卑微的爱情,会让她彻底失去做人的底线。 “你们是不放心我吗?”她问。 “如果要用钱来让你放弃他,你觉得应该要多少钱?用钱可以衡量的感情,还值得你去哭吗,丫头?”谭鸿宇的语调很平静,却说进了她的心里。 “眼下这里是个是非地,你留着只会伤心。之前你不是说想去读书吗?这就算作是我给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你也不用费心地投那么多申请。只要有钱,全世界任何学校都进得去。”他好像很认真,一点都不是在说笑。而那些钱,不知道有多少,估计给她出国读书是绰绰有余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问。 谭鸿宇抿了下嘴唇,笑了,答道:“有些喜欢你这个丫头,所以,就想为你做点什么。” 她懵了,呆呆地盯着他。 他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人是为了自己活着的,而不是他人的眼光!” 她没有回答。〖〗 “既然还有梦想,那就不要放弃。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样被击垮,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今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谭鸿宇说。 她又拿起那张支票,仔细看了下—— “给我这么多?我就是卖器官也还不了你!”她笑了下,说道。 “就当是我做善事了吧!偶尔学习下雷锋,心情果然不错。”谭鸿宇笑的比她更深。 她看着支票,却是不知怎么办。 “看你这样子,是准备去哪里?”谭鸿宇指着她正在收拾的行李,问。 “下周一开始要休国庆节假期了,我想整理好东西,放假前去辞职,然后回趟家,然后——”她想说,然后去见罗逸辰最后一面,却没说出来。 即便是谭鸿宇,也是想要她离开罗逸辰的吧! “然后再找工作去!”她笑了下,说道。 是啊,必须再找工作。不管今后做什么,必须保证不能断粮啊! 谭鸿宇知道,要让她立刻接受这些钱是不可能的。在现如今这个社会,见了这么多钱还会犹豫的人已经不多了。也正是因为她这样,他才会想要走近她,尽管他知道她爱的人是自己的外甥。 “找工作?有目标吗?”他问。 她摇摇头,说:“除了本专业的工作外,我也只能去给人当个补习老师,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悲哀啊!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无用的人,读了那么多书,真是不知道能干什么。这是自己的失败,还是教育的失败? “其实,你还可以做一份工作的,又轻松又不费神。”他说。 “什么?” “你做菜还不错,人也勤快,不如,去我家里帮忙。你可以给我洗洗衣服啊、做个菜啊,这些都很轻松。我给你工资,你可以干到上学为止。”谭鸿宇有些开玩笑的说,“不过,你要是想长干的话,我也不介意!” 辞职,就是想要彻底离开罗家人的视线,如此,她怎么还愿意出现在谭鸿宇的身边? “谢谢,可是,我——”她拒绝道。 “只是帮我做一些零碎的事而已,并没有其他。至于工资,别人多少你多少,我不会多给你。这样,还有问题吗?”谭鸿宇道。 原来,他是担心她以为是被包养? 倏地一下,她的脸颊变得绯红,就连耳垂也有些烫了。 谭鸿宇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说:“你要是想加薪的话,可以陪我聊聊天或者喝喝茶。我是个很大方的雇主,对于优秀的员工从来都不吝啬奖励的!” 她笑了,这才想起来他进门这么久都没有给倒茶,赶紧起身去厨房。 “今晚这杯,我就不用付钱了吧?”谭鸿宇结果茶杯,笑问。 他笑的时候,和罗逸辰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处。此刻,当罗逸辰离她远去的时候,重新看到这样的笑容,她就忍不住地心痛。即便如此,她却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悲伤,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喝了半杯茶,谭鸿宇看了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回音!” 送走了谭鸿宇,沈冰盯着茶几上那张巨额支票,未来,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 这一晚,她根本睡不着。 答应了罗叔叔,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和罗逸辰在一起,不光是不能在一起,连面都不能见。躺在床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的。那么爱他,那么想要和他生活,却如此轻易地选择了放弃。 沈冰,你到底有多爱他?你爱他吗?如果爱,怎么会这样离开? 也许,有些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尤其是爱情! 周六,沈冰还没有来得及交辞职报告,人事处那个范老师又来找她谈话了,又是上次那间屋子。 首先她问沈冰有没有和朱老师好好沟通,又说:“这两天又有人来反应说你工作不认真,我向朱老师了解了下情况,他的评语说,你根本不适合在科研岗。这种情况,朱老师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们所里的立场向来都是支持科研发展的,既然你不适合现在的岗位,那,我们商量了下,给你建议换岗。现在除了保卫处之外,其他岗位都是不缺人的。所里的意思呢,是建议你国庆假期后去保卫处报道。那边已经同意接收了,你到时候过去办手续就行!” 问题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完全解决了。 所里不会无故开除任何一个人,可是会调换岗位。而沈冰,是不会接受这种安排的,被人当做垃圾一样扔掉。 的确,如果服从安排去保卫处,还可以继续领着工资,而且,保卫处比科研岗轻松多了。一天到晚的混着,工资领着,是挺舒服的。可是,那样一来,人生呢?梦想呢?难道就因为那个小人而毁了吗? 诚然,金钱对于生活很重要,可是,有些东西比金钱更加重要! 此时,听了范老师这一席话,沈冰知道她和朱老师之间的矛盾已经没有了任何缓和的余地,这矛盾,她甚至都搞不清楚是如何而来。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也许,在很久之前,朱老师就决定了今天的这一切,只是沈冰不知道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在被一批人欺侮之后,为了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再去忍受另一帮人的排挤? “不用麻烦了,范老师,我辞职!”沈冰淡然一笑,说道。 范老师的表情有些凝固,实际上她很奇怪沈冰会如此回答她。也许,是因为看惯了像沈冰这样的“穷人”认输的缘故吧! 说完,沈冰就仰起头,大步走出这间似乎永远都不会拉开窗帘的屋子。 好轻松,真的好轻松! 有人说,当你舍得放弃一切拥有之物的时候,你就变成无敌的了。 她不是想无敌,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周围的人不给她这个机会,似乎非要将她卡住脖子,让她窒息。即便如此还不算完,还要在这因为窒息而发紫的身躯上捅上几刀。 沈冰,到了这一步,你还能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回到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未曾使用过的A4纸,用中性笔轻松地写下了“辞职信”三个字。写完之后,她站起身走到朱老师办公室,敲开门,将那张纸放在他的桌子上。 朱老师瞥了一眼,好像有些惊讶,拿起来读了几遍。她确定不是一遍而是几遍,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放 在办公桌上,转过脸继续在电脑上MSN,说了句“收拾好你的东西”就没了。 她没有回答,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自己的所有物都整理起来,又问郑华要了个小纸箱,把那些书都装进去。 听说仙人掌可以防辐射,因此很多办公室人员都会在桌子上放一棵。而她,或许是预见到了自己待不了太久,就没有养仙人掌,却是在格子间的墙上挂了一张画,那是她自己画的一只昂首挺胸的小蚂蚁,旁边写了一行字“I’manant,smallbutstrong”。临走时看着这幅画,真是别有一番感觉。 她将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交还给了实验室,最后把实验室的账本交给朱老师。她想起当初,朱老师说“我把钱这一摊子的事交给你,就是信任你”这种话,想起自己曾经给实验室垫了多少交际费,却等了很久才报销出来,想起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想着要发展自己的。如今,在一切终结之时,她竟然感觉自己曾经有多么可笑和幼稚。没有人是会念着你的好,念着你的付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谭鸿宇说的对啊,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 把账本和其他一些物品直接交到朱老师手里,沈冰刚要走,就听到他问了句“你真的不在意这份工作?” 在意又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 或许,等自己这个叛逆者一离开,朱老师的实验室就会蓬勃发展了吧!如果真的那样,可就应验了他对她的那句评价“整个实验室就是被你带坏的”!如果真有那个力量,我怎么会被你这样打击却无力还手? 和郑华,还有实验室和办公室其他人说了句再见,她就背着电脑,抱着装了物品的小纸箱子离开。 走到大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和这幢楼,也许,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一步了。 回到租住房,她接到了谭鸿宇的电话。她说自己已经被老板赶出来了,却听他说了句“那就来我这里上班吧”。 那张支票在她的抽屉里躺着,她陷入了深思。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最后的放 纵 最后的放纵 在抗洪前线忙碌的罗逸辰,丝毫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也没有人征询他的意见,一切都已经决定了。 周一,沈冰一大早就去了火车站,登上了返回莱州老家的火车。 是的,她的老家就在莱州,那是罗逸辰现在工作的地方。 回到家里,她没有告诉妈妈为什么要辞职,妈妈也没有再问。当天下午,二叔就来把奶奶接走了,家里剩下了母女二人。 她家并不在市区,要过了滦江才是市政府所在的城关区。她想去见罗逸辰,好想见他。现在,两个人只是一江之隔。可是,她没法告诉妈妈自己爱着罗逸辰,却又要和他分开。 如果要见他,也得找个理由。 当晚,沈冰给高中同学岳龄打了个电话,说是想找她去玩。岳龄在莱州市一中当老师,就在城关区住着,已经结婚生子了。她和岳龄关系要好,把岳龄当幌子去见罗逸辰,应该没有问题。 岳龄呢,正好也没有出去旅游,一听说沈冰要来,不知多开心,在电话里就说要留她在家里住几天。沈冰一听就答应了,然后挂断电话跟妈妈说了,妈妈就说让她去。 从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冰又赶紧给罗逸辰打电话,害怕妈妈进来听见,她反锁了门。 “那个,你,你明天在市区吗?我,我想来看你!”她说着,手指在床上画圈。 连着好多天都是寝食难安,直到她打电话这会儿他也还在疲惫当中。可是,一听她说要来,多日的疲惫全都像是被火箭送去了太空。 “要不,我去你家里接你?”他刚好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喝着。 “不用了,我明天要先去见个同学,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她说。 “你家住哪里?”他突然问。 她犹豫了,不想告诉他,因为她害怕他回来家里找她。可是,曾经不止一次,她想象过自己爱的那个人从那扇门进来的情景。那会是怎样的心情?兴奋还是紧张? 离开了他,将来会不会爱上别人?如果不会,那么,曾经的那个小小的梦想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实现了? 她想了想,还是把地址说了出来,他在那边拿笔记了下来。告诉了他,她却有点后悔。万一他不来,那该怎么办?可是,他来了的话,怎么跟妈妈解释? “你早点睡吧,明天我就过来找你!”她说。 他“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她的心,紧接着就是莫名的空虚。 屋子里很黑,痛苦和寂寞,连同这黑暗一起,似乎要将她吞没一样。 她拉开门,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陪着妈妈一起看电视。 “你逸辰哥哥在咱们这里工作。”妈妈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说。 “嗯,我知道。”女儿应道。 接下来,妈妈说起同事谁谁家的女儿结婚的、带男朋友来的,就说:“冰儿,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话,也带来给妈妈见一见。只要你喜欢的,妈妈就喜欢。” 沈冰的心“咯噔”一下,掩饰着内心的痛楚,笑着说:“妈,就怕您到时候不让进门。” 妈妈看着她笑了,沈冰将脸靠在妈妈的肩膀上,沉默不语。妈妈看着她,突然问:“冰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不好?” 沈冰抬起头,笑着说:“就是有些累,没什么毛病。” “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去医院,别拖。”妈妈说。 沈冰点头,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罗逸辰的号码,赶紧按掉了。 “怎么不接?”妈妈不知道是谁,却说。 “是诈骗电话吧,接了也没用。”沈冰说道,却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端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重新给他拨了过去。 “什么事?”她小声问。 “我在你家楼下,这么晚了,上去不太方便,改天我再去正式拜见你妈妈。你先下来!”他坐在车子里给她打电话。 “我,我,”她真的好想去见他,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解释。 “要不我上来?”他问。 “别,我,我下来。”她赶紧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走进客厅。 妈妈抬头一看,问道:“有事?” 她点点头,说:“妈,我想下去一趟,我会尽快回来!” 妈妈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了下,说道:“去吧,当心点!” 沈冰很高兴,快步往门口走,妈妈喊了一声,起身交给她一把雨伞。 “最近老爱下雨,带上伞!”妈妈说,把伞塞到女儿的手里,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织毛衣。 沈冰站在门口,看着妈妈。 “妈——”她唤了一声。 妈妈抬头看着她,沈冰定定神,微笑着对妈妈说:“妈,总有一天,我会带一个很好的男人回来给您见的。” 妈妈笑了,说道:“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沈冰点点头,拉开门出去。 虽然现在身体还不容许她跑步,可是,心中的思念让她无法减慢速度,即便是跑步过去都没法让她的心情平静。 院子里灯光很暗,可是,他的车灯开着,她一下子在黑暗中找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他坐在车里等着,车里一片漆黑,只有香烟上的那一点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她敲了下车窗,他往副驾驶位看去,立刻摁灭了烟蒂。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通过车前灯反射而来的光线注视着他,他抿嘴笑了下,将车子驶出她家的院子。她对烟味相当敏感,他就打开了车窗让味道全都散去。 两人沉默无语,她也望着前方,怀里抱着自己的包包。 路边的霓虹灯时不时地照进车里,他的表情,一会清楚一会模糊。 她望着车窗外,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了,要去何处,她也不去想,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的放纵吧! 过了四十多分钟,车子进了一条树荫浓郁的巷子,因为是夜晚,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其实,即便是白天,她也不会知道这里是何处。 车子停到一座大门前,他停下来将胳膊伸出去按了下钥匙上的遥控器,大门就开了,车子缓缓停在院子当中。 她下了车,站在车边,看着这幢二层的小楼,里面有灯光照出来。 “这是哪里?”她问。 他拉着她的手,说了句“临时住处”就往里面走。 这里是莱州市给他安排的住处,不知是哪位领导住过的,在他来之前就重新布置一新了。 门在她身后关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的情形,身体就被他抵在门上。她睁大眼望着他,他也是同样注视着她。 两人沉默无语,四目相视,所有的心情全都留在眼中,却又好像无法全部表达。 他的唇狠狠地压下来,那样的用力,她觉得有些疼,却还是主动张开嘴。 吮吸、啃咬,好像根本停不下来,又好像根本不想停止。 他解开了衬衣上的几颗纽扣,将她的脑袋扳向自己,拼命地吻着她。 火热的嘴唇,连同那两颗火热的心。 他吻的越深,她的心就越痛。她颤抖着,踮起脚。 沈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在客厅那张沙发上的,只觉得自己被他牢牢地箍在怀里,仿佛要被他嵌入身体一样。 他的呼吸急促,她也是同样。 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他,不止是渴望和他相见,更加是渴望和他水**融。也许,过了今晚,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压在她的身上,/-更新最快\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很怕压坏她一样,两只眼睛盯着她。她看出来他也是想她的,也感觉到了。 不敢再吻她了,他担心一切会无法收场。因为她的身体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手术,他不能再伤害她。 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她知道他有多想释放这样的痛苦。可是,一想到那手术,她的背后就传来一阵阵的凉意。 想到这里,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到她身旁抱着她。而她,也在欲望面前退缩了。 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额头,她感觉到阵阵的扎人的感觉。 “罗逸辰,你长胡子了。”她轻声说,伸过去手臂环住他的腰。 耳畔是他的笑声,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笑了,也注定将来很久她都不会听见。 “没长胡子的那是太监!”他说,“难道你想我是那样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伸手捏了下他的腰,他“唉哟”一声。 “真的好想你!”他说。 “我也是。” “最近太忙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有时间回省城。” “回去?有什么事?”她仰起脸问他。 此时,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渐趋稳定,却因为身体紧紧依偎,心中那欲望的火焰始终无法熄灭。只不过,两个人都在忍耐、克制。 凝视着她红潮未退的脸颊,他说:“白痴,当然是回去结婚了,难道你想跑去嫁别人?” 结婚? 听他说到这个词,她又感觉到钻心般的痛,痛得眼角都渗出了泪滴。 “这么感动啊?”他笑着,擦去了那几颗泪。 此情此景,她好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是,她知道,一旦让他知道了那一切,会发生什么事。罗叔叔说的对,她会影响罗逸辰的前途,而她,不愿意他失去梦想,不愿意他失败。 “戒指呢?”他抬起她的手看了下,问。 “那个东西戴着不方便,我收起来了。”她抽出自己的手,心虚地说。 其实,她是害怕别人知道她要结婚,而这场婚礼,注定是举行不了的。 他没有怀疑,搂着她,闭上眼。 她好想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好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可是,她总是张不开口。因为,不管他知道与否,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了。那么,这个假期,就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最后的时间。 闭上眼,将所有的泪咽回了肚子里。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却听见了耳畔传来细微的鼾声。 他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也许真的是太累的缘故! 她不敢动弹,生怕摇醒了他。然而时间长了,这样一个固定的姿势让她感觉身体有些难受,就小心翼翼地抬起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可是,他的腿还在她的上面,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他一个激灵睁开眼。 “怎么了?”她问。 他圈住她,说:“刚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你走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他闭上眼,叹道。 原来他也是个预言家!她苦笑了,说:“你困了就去床上睡,这里睡着不舒服。” “我还忘了这个。”他起身,抱起她。 “你干嘛?”她惊道,却下意识地抱住他。 “夫妻当然是要一起睡!”他说道,冲着她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她的脸倏地红了。 夫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为夫妻? 一直走到楼上,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好像自己抱着的是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破。 她却坐起身,说:“你的浴室在哪里?我给你放水,泡个澡睡觉更舒服!” “那我要鸳鸯浴!”他坏笑道。 曾经和他在浴室里激吻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出她的脑海,她红着脸站起身。 这座房子应该是很新的,因为浴室里的陈设都是崭新的。 浴室很大,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大的浴室,打开灯,里面又很亮堂。 她的手伸进浴缸,轻轻搅动着里头的水,试着水温。忽然,她被他从身后抱住,她的手抖了下。 “好了,你可以洗了。”她回过头对他说。 “你也来!”他说。 虽然很害羞,她还是依了他,出去脱掉了衣服。也许是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她想给他一切。 闭着眼躺在宽大的浴缸里,头顶的玻璃照出他此时的样子。 水声“哗啦”在他的耳畔传来,水纹也在他的身上荡漾开去。他睁开眼,对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她将手放在他的里头,躺在他的身边。 他转过脸,看着她,她的眼中,似乎有许多的哀愁,可是,她一旦发现他在看自己,就会对他笑。 两人都不说话,最近都没有经历什么轻松的事情,又不愿让对方知道知道自己的痛楚,于是,什么都不说。 水中的两具身体依靠在一起,他再次吻住了她,她本能地将自己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近他,他身体的某处也有了反应,她知道自己也是。 “不行,你刚做完手术,我们不能,等你恢复好了再——”他猛然间松开她,盯着她说。 她的手碰到他的灼热之处,问:“难受吗?” “还好!”他笑了下,说,“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一见到你,它就不老实了。没关系,让它自己照顾自己去!” “我来帮你!”她红着脸,小声对他说。 他好像没听见,怔怔地望着她。 “你,你坐起来。”她指着旁边的一个小平台,对他说。 他依言,坐到那里,双手撑着台面,她跪在水里,俯身将那个不老实的家伙含进了嘴里。她不擅长此道,却也有过一次经验,所以就努力让他满足着。 他仰起头,看见了头顶玻璃上映出来的两人此时的情形。身体上得到满足的同时,精神上更是愉悦。身为一个男人,有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这样做,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吗? 也许是很久没有和她接触了,也许是这种太过刺激,他很快就释放了。 看着她擦着嘴角流出的****,他立即将她拥在怀里,吻从她的眉间一直往下移,口中呢喃着“我的冰儿”。她的身体被他撩拨着,那澎湃的欲望一波波袭来,将她的意识淹没。 想念他,所有的一切都想念他! 罗逸辰,真的不想失去你,可是,我们还有机会吗? 这夜,她没有回家,再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 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在她的怀抱里,好像许久都没有这样沉的睡着了。 沈冰却是一夜难眠,她看着自己爱的人,离的这样近,却又想到那即将离别的痛苦,忍不住地去吻他,好像吻一次就会少一次。 第二天,两个人一直睡着都没醒过来,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来。 她以为是妈妈打来的,赶紧去接,没想到是岳龄。 “过来了没?我可是饿着肚子在家等你呢!”岳龄道。 “这么早?”沈冰迷糊着问。 “拜托啊,我的大小姐,都快中午了,你还说早?”岳龄道。 沈冰一看时间,天啊,果真十一点多了! “那你等我下,我很快就到。”她说,然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干什么去?”他微睁着双眼,问道。 “昨天约了去见朋友的,人家打电话来了。”她赶紧起床,答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我不知道,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她也不看他,穿着衣服。 他也起床了,去书房里拿了一串钥匙交给她。 “房子的钥匙,等你那边完了就回来,我下午还要去灾民安置点看看。”他说完,又躺回床上去。 洗漱完回来,他还在睡着,她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就想离开,他拉住她的手,说:“早点回来,别太累了,你的身体还不行。” 她点点头,就走出了他的临时住处。 剩下自己一个人,他又睡不着了,起身去洗漱。 走出这个院子,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就随便选了个方向。 这条路上很僻静,马路两边全都是一个个独立的院子,每个院子里的建筑都是大同小异。路上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将路面遮蔽起来,风吹过,很是凉爽。可是,她走了好久都没见一个人一辆车。终于走出了这条巷子,她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岳龄家里,被她数落了一番,两个人就手挽着手去逛街了。 罗逸辰下午和市防灾指挥部的一些人员去安置点视察,晚上回来很晚了。沈冰在他的屋子里看电视等着他,他看着家里灯亮着,下了车就让司机走了,自己轻声进到屋里。 幸福,虚无却又真实! 电视的声音还在响着,可是她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坐在一旁看着她。 曾经梦想的家庭,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他微微笑了,视线却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腹部,想起了那个小生命,俯首亲上了她的额头。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今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他轻声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她突然睁开眼,望着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跟我妈说,今晚在朋友家住,所以,晚上可以不用回去了。”她说。 “哪天我们去见你妈妈吧!正式见一面。”他说。 她陡然一紧张,推辞道:“等过些日子吧,你不是很忙吗?你这个假期都不能休息,连家都不能回,咱们的事,还是,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也知道,结婚的事,要让她妈妈接受还是需要一个过程。而且,他家里反对,也不见得她家里会支持。 如果不能搞定自己父母的话,有什么脸面去跟人家女方的母亲做保证? “那也好。”他说。 经过了这一夜,她就回家去了,再也没有见他。而这个假期,也很快就结束了。 等到她再次回省城的时候,却是一直忙着找工作和租房子。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似乎要和过去彻底决裂一样。既然是决裂,那就将一切可能和过去有联系的线索全都毁灭,于是,在找到新房子后,她换了手机号,任何人都不知道新号码,包括她的妈妈。 从这时开始,沈冰彻底从那些熟悉她的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等到罗逸辰发现她不见了,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却根本找不到她。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她的世界根本不了解。除了她家住的那个院子,她的周围环境是怎样,他完全不知。而那个院子,他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就这样,她毫无征兆地离开了他!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雪 夜 拥 抱 雪夜拥抱 国庆节假期之后,沈冰就回到了省城,她将辞职的事告诉了韩晓和白岚。她们听了沈冰的叙述,都很奇怪朱老师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沈冰,可同时又问她说:“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没了工作——” 是啊,没了孩子,又没了工作,怎么这些事都接连发生在她的身上? “你要不要找找谭先生,我看他对你很好。”韩晓说。 白岚望着二人,沉默不语。 “我不想求别人,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做吧!”沈冰笑了下,叹道。 “那你的那位呢?他没说什么?”韩晓问。 “我已经和他分开了,所以,所以还是,还是算了吧!”沈冰答道。 “分开?”韩晓和白岚盯着她。 “为什么分开?你为了他,差点连命都没了,他还要和你分手?还是不是人啊?”韩晓很生气,音量自然也提高了。 “其实,不是他的缘故,是我,我想分开的。”沈冰说。 “为什么?”韩晓问,“莫非,你,你,你别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谭——” “不是的,你别瞎猜了。”沈冰说,“是他家,他们不同意。”说着,她苦笑了,叹道,“本来,就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早点断了好,长痛不如短痛!” 三人沉默了。 在她们这个年纪,突然经历这么多,真的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疗伤。 “我怕他找我,所以,我决定消失了。”沈冰笑着说,“你们原谅我,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所以,我就不联系你们了。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没必要吧!你这又是何苦呢?是他家逼你的,只要他还爱你,你就应该争取。别这样放弃!你会后悔的!”白岚劝道。 “很多事,都是强求不来的!”沈冰叹道,“你们别为我担心,我会没事的。” “消失就消失,那你有什么计划?”韩晓问,“你这一辈子总不能继续逃避吧!” “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找份工作,然后继续联系出国。今年,应该会有机会!如果不行的话,就准备考试。我会告诉你们进展的!”沈冰握着两位好友的手,微笑着说。 “不要不理我们,沈冰,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们会支持你的!”白岚说。 沈冰要找新房子去租,可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韩晓又担心再也找不到她,就找男朋友陈立文想办法。陈立文是本地人,亲戚们好多都在市区,他就在亲戚圈子里问了,结果很快就办沈冰找到了房子。房子在一所中学的家属院,虽然房子小,可是周围的环境很简单,也安全。陈立文和韩晓这才放心地让沈冰过去住,还帮她搬家。 罗逸辰一直都不知道沈冰的事,从医院出来后这一个月时间,他都没有回家看望过父母。这一个月,沈冰还跟他保持着联系,直到她搬家后,就换了手机号,却没有告诉他。等到罗逸辰再打过去,她那个号码就是空号了。 他以为自己搞错了,打了好几次,接连打了三天,始终都不对。可是,他又没有时间回去找,只好拜托廖飞。然而,廖飞接到电话后当天就去了沈冰单位,没想到得到的消息是沈冰已经离开了。 廖飞当即又按照沈冰住的地址跑去找她,那间房子早就换了人。再给她打电话,得到的答案和罗逸辰是一样的。 沈冰,怎么会不见了? “逸辰,你再好好想想,她还会去什么地方,会找什么人。”廖飞说,语气很是着急。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廖飞去找的。 到了这时,罗逸辰才发现自己对沈冰了解的太少。她的朋友是谁,她会去找谁投靠,她心情不好了会找谁诉说,他完全不知道。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靠着办公室的椅子坐了下去。 她竟然在国庆节前就辞职了,为什么她不说? 沈冰,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们都要结婚了—— 是因为你不想和我结婚,所以才要这样不告而别吗?还是说,有别的事? 不会的,她既然答应了结婚,就不会这样突然变卦。难道说,是家里又有人找她了? 罗逸辰不愿找父母问,他只有找小舅谭鸿宇。即便他再不舒服,可是,谭鸿宇是联系他、沈冰和家里的唯一人选。沈冰出事的时候小舅在,说不定这一次,也只有小舅才知道她去了哪里。 然而,罗逸辰想错了,谭鸿宇也丝毫没有沈冰的消息。而谭鸿宇比他更早的发现沈冰不见了,他一直在派人找,却没有结果。 就在罗逸辰打电话来的时候,谭鸿宇正在北京和一些老关系沟通。 “你先别急,我已经在找了,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再跟你细说。”谭鸿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宇叔,出了什么事?”潘蓉问。 “没什么,就是逸辰那里。”谭鸿宇道,“你不是说要回莱州投资吗?” 潘蓉笑了下,说:“我看了下那边的一些情况,还是有前途的。先过去看看也行。” “你这是过去支持他的工作还是赚钱?”潘蓉小叔笑道。 “这两者好像不冲突啊!”潘蓉笑道,“何况,有宇叔在,咱们还能赔得了吗?” 谭鸿宇笑了,举起酒杯说:“那我们就为蓉儿干一杯!” 觥筹交错间,一场双赢的交易敲定。 没有了沈冰的消息,谭鸿宇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韩晓。虽然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却在那晚,谭鸿宇知道了陈立文父亲是谁。 回到省城后,谭鸿宇立刻找了陈副院长,要了陈立文的联系方式。 韩晓和陈立文面对着谭鸿宇,想想沈冰的那些遭遇,就犹豫着要不要将沈冰的地址告诉他。 “谭先生,沈冰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幸,说实话,我们都为她痛心。她之所以选择这样离开,都是因为那些事。她说她爱一个人,可是,对方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结婚。她出事的那晚,您又给她签字手术,您一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对不对?沈冰她真的很好,她又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您就帮帮她,让她可以和那个人在一起。好吗?”韩晓道。 “婚姻的事,得由他们当事人自己决定。如果他们自己要放弃,别人帮不了。”谭鸿宇的话,总是不偏不倚,也让人听起来很伤心。 韩晓有些生气,觉得沈冰怎么遇上的都是这类人啊! 可是,陈立文觉得沈冰的事,也只能通过谭鸿宇来疏通了。于是,他阻止了韩晓发火,把沈冰的地址告诉了谭鸿宇。 “她过的很艰难,每天都要倒好几趟车,接好几份工作,还要联系出国的事,可是,她没有一刻放弃过。”陈立文对谭鸿宇说。 “那丫头是个坚强的家伙!”谭鸿宇说完,就拿着陈立文留下的那张纸离开了。 咖啡店里,音乐声在身边不停地响着,韩晓靠着陈立文的胳膊,问:“他真的能帮到沈冰吗?” “他说的对,这种事要当事人决定,外人帮不了!”陈立文叹道。 谭鸿宇按照陈立文给的地址找到了沈冰的住处,可是,她不在家。他一直在楼下等到晚上九点多,才看见她缓缓走来。 看到谭鸿宇的那一刻,沈冰完全是处在意外的状态。她没有想到谭鸿宇会来,愣愣地望着他。 谭鸿宇朝她走过来,一声不吭将她抱在怀里。她没有推开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也许是这一天的疲惫让她没有力气了。 “你有关心你的人,不该这样躲避的!”他轻声说。 冬日的夜里,这声音却给了她温暖。 她抬起头,望着他,对他笑了,说:“躲也躲不掉!” 谭鸿宇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另一个人,可是,不管是直觉还是亲身经历,都告诉他,眼前的人和淑君不一样。 他笑着叹了口气,却说:“我等了你这么久,就不该请我上去暖和一下?” 是啊,最近冷空气南下,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多,前两天还来了暖气。 沈冰不好意思地笑了,在谭鸿宇前面领路。 进了房间,她准备给他倒热水,拿起暖瓶一试才发现是空的,就赶紧打开煤气开始烧。 “真是对不起,我一天没回来,忘了没热水了。还有,我不喝茶,家里连茶叶都没准备。对不起!”她抱歉地说。 “看来你是不打算去我家工作了!”谭鸿宇笑着说。 “对不起,我不想麻烦你!”她说。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是你的选择,没人可以强迫你的。”他说,她笑了下,正好水开了,就赶紧去关火。 “你还在联系出国?有没有消息?”他问。 “有几个老师打电话面试了,还没给我准话。”她捧着热水杯子,说道。 谭鸿宇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口白开水,望着她,说:“你真的决定不要我那笔钱了?”她点头。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理解,同时,我也很佩服你这样子。可是,丫头,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清高了吗?”谭鸿宇说,沈冰望着他,听他要说什么。 “你觉得自己接受了这笔钱就是丢失了自己的尊严吗?即便我不要求你什么,你也这样感觉,对不对?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也会这样想。可是,你为什么不从其他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呢?我知道你是个有梦想并且很努力的女孩子,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实现梦想是很让人自豪的一件事。但是,如果有人帮助你,在你前进的道路上推你一把,让你可以更加容易成功,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谭鸿宇说道,沈冰不语。 “你没有失去什么,你的尊严还有其他。但是,丫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当你还是弱者的时候,过于在乎自己的尊严只是一种矫情的行为,只是一种逃避。弱者的尊严,极易失去也极易为人践踏。你辞职离开,不就是这样的原因吗?只有当你成为强者的时候,你的尊严才是会被人正视的,你才有机会在别人面前去捍卫自己的尊严!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强者,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昂首挺胸地站在逸辰的父母还有其他人面前,我也希望,那一天可以早一点来到!” “丫头,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如果非要说我用那些钱来向你交换什么的话,那就是请你让我看到一个成功自信的女生!”谭鸿宇说完,定定地望着她。 他的眼神,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今夜,在这个光线有些昏暗的旧房子里,她好像看清楚了。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种错觉,那种错觉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而谭鸿宇,他到了现在才搞清楚,自己这样走近她,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原因! 不止一次,沈冰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多少次,她都开不了口。今夜,她不想再猜测。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难道仅仅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原因吗?”她问。 她的心情很忐忑,她是神经大条没错,可是,她有时候很敏感,特别是在男女之事上面。否则,她不会在一个又一个追求自己的人面前跑掉,最后栽倒在罗逸辰面前。 谭鸿宇笑了下,将水杯子放在茶几上,望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挤出了一丝笑,低下头。 “因为,呃,同病相怜吧!”他想了想,说道。 她抬起头望着他,一脸不解。 “很久以前的事了,没必要再提!”他笑了下,说。 “那个,逸辰找我问你了,他找不见你,很着急!”沉默了半晌,谭鸿宇才说。 她的心“咯噔”一下,低头不语。 “干嘛不把那些事都告诉他?你们既然决定要结婚了,那就要共同面对人生的所有困难。你这样做,是因为不信任他吗?”谭鸿宇问。 “我也说不清,就是不想告诉他。其实,让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把我一个人的苦恼加倍了而已。”她叹道。 “你要是不说,会让他怀疑你们的感情,得不偿失。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是,既然是男人,就应该替你分担的。你不用惯着他,那小子,皮厚着呢,不用惯!”谭鸿宇说着,笑了,语气渐渐轻松。 她笑了下,却没说话。 “现在国际大环境不好,经济不景气,各国政府都在裁减公共开支,你想要申请全额奖学金很不容易。既然想为自己寻找一个更好的发展,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谭鸿宇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沈冰送他到楼下,看着他的车子离去,环抱着自己的双臂。 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飘起雪花来,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早! 回到自己的住处,谭鸿宇给外甥打电话说明天要去莱州,准备见他一面。 “有她的消息吗?”罗逸辰问。 舅舅向来神通广大,这么久了,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谭鸿宇没有直接回答他,却说:“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罗逸辰没有回答,舅舅这么说,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 “前几天,我刚从北京回来,见了蓉儿他们。过一阵子,蓉儿也要过来。”谭鸿宇道。 “要我准备什么吗?”罗逸辰问。 “不用。就咱们两个见个面,你不是回不来家吗?”谭鸿宇道。 挂断了电话后,谭鸿宇端着酒杯站在高大的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雪花。 再说姚静,得知沈冰辞职后,她又去了罗家,因为罗逸辰不在。谭桂英虽然因为上次儿子停职的事有些责备姚静,但是随后一连串的事件又让她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沈冰的身上,不再对姚静有什么不满了。 到了罗家,姚静一如既往地乖巧,问起谭桂英的身体。谭桂英越来越觉得不管是姚静或是潘蓉,都要比沈冰适合做自己的儿媳妇。即便如此,谭桂英却不像过去那样喜欢姚静了。而姚静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知道自己必须做更多才能挽回罗家对自己的喜欢。 打击别人,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于是,姚静就把沈冰的一些事告诉了谭桂英,特别是工作方面的。说沈冰的领导对她怎样的不满意,说她怎样的自以为是之类的。这让谭桂英心情越来越不好,等到姚静走了,她就将那些事全都说给了丈夫知道。 沈冰的工作是罗振华给帮忙的,可是,她不单不珍惜,反而说走就走,走了之后还不告诉他们,这让罗振华的脸面何在? “日久见人心,不让她和辰儿结婚,还真是正确的,要不然,谁知道她将来还会做出什么事?”谭桂英道。 罗振华只是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第二天,罗振华在办公室给沈冰打电话,她的手机却是空号。同样的,他也找不到沈冰了。 此时的罗振华,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而这个错误,如果不弥补的话,足以让他愧疚一生! 而这一切,身在莱州的罗逸辰,丝毫不知,依旧没有人告诉他,直到谭鸿宇到来! 卷三 爱就一个字 人子人夫 人子人夫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罗逸辰终于回省城了,事先打电话,父母都去了爷爷家,他的车子就直接开进了军区大院。 今天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家里人都在,罗琦开的门,一见是罗逸辰,她兴奋地跳到他的怀里。 “哥,是不是在莱州待得乐不思蜀了?”罗琦笑问。 可是,罗逸辰不像平时那样任着她开玩笑了,阴着个脸走了进去。 “怎么了吗,这是?谁又惹你了?”罗琦不乐意地嘟着嘴。 “咱们大市长发威了,大家可都兜着点!”罗琦故意说。 “琦琦,你少胡说了。”罗琦妈妈瞥见罗逸辰的确脸色不好,对女儿说。 爷爷看着罗逸辰,笑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罗逸辰深呼吸一下,向长辈们问了好,说:“爷爷,我有事和我爸妈说。” 谭桂英见儿子如此,猜想着会不会是沈冰那件事。她不愿让公婆知道自己和丈夫做的事,就对公婆说:“爸妈,我们就先回家去——” “这么快就走?”奶奶说,“你们一家子要说什么就上楼去说,辰儿好久没来了,在家吃了饭再走。” 罗振华也不敢这样离开,也猜到儿子要说什么,就和妻子一起上楼去了他们的房间,罗逸辰跟在身后。 “大伯他们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罗琦坐到如雪身边,说道。 如雪没有说话,不过,看罗逸辰的样子,她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一家人上到二楼罗振华夫妻的卧室,罗逸辰关上了门。 罗振华和妻子坐在沙发上,望着儿子。 “你要说什么,辰儿?”罗振华很镇定,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沈冰走了!”罗逸辰说。 “是吗?”罗振华只是这样毫无感情地说了句,妻子则是沉默不语,看着他们。 “是吗?”罗逸辰的音量提高,后面这个字特别加强。 “为什么你们要逼她?明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罗逸辰道。 “我们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不适合结婚,仅此而已!”父亲答道。 “结婚是我自己的事,谁适合或者不适合,只有我自己清楚。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你们的猜想强加给我?”罗逸辰道。 “你清楚?你知道沈冰是个什么人吗?一边说要和你结婚,一边又和你小舅不清不楚,还让记者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你不在乎,难道我们都要跟着看不见吗?”谭桂英无法忍受儿子这样对待自己和丈夫的苦心,也终于破天荒地批评起儿子来。 “妈,沈冰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罗逸辰道,“即使你们所有人都怀疑她,我也不会。” “这种事用得着怀疑吗?你小舅从来都不会在那种事上出差错,上次竟然能承认那个孩子,你还这样自欺欺人!辰儿,你到底被她骗了多少?”谭桂英道。 “妈,那个孩子是我的。我的孩子没有了,沈冰也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们还要怀疑她,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出了那种事,你们谁都不告诉我,你们当我是什么?”罗逸辰说道,声音很大,是因为他太过伤心。 “你们是我的父母啊,沈冰是我的爱人,她身体里的是我的孩子、你们的孙子,你们不单不关心她,还要这样污蔑她,你们这样,还有人性吗?”罗逸辰道。 “辰儿——”谭桂英不敢相信儿子会这样说他们,一时之间惊讶地说不出一个字。 “够了,你这是跟父母说话的态度吗?”罗振华怒道。 这一家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罗欣从三楼下来,在楼梯口听得清清楚楚。她赶紧跑下楼,对客厅里的家人说:“哥哥和大伯他们吵起来了!” 众人大惊,立刻往楼上走去。 老太太行动缓慢,如雪便搀扶着。 众人赶到的时候,罗逸辰和父亲正吵得不可开交。 “好好的,你们这一家子是干什么?”爷爷说道,语气中透露中不可质疑的威严。 “爸,没什么!”谭桂英还是很害怕公公发火的,赶紧起身解释。 “哥,你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罗欣好奇地问。 话语一出,她母亲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嫌她多嘴了。 可是,罗欣的好奇心哪里管的了那许多?根本不在意母亲的警告。 众人盯着这一家子,罗振华和谭桂英知道,若是让老头老太太知道他们逼走沈冰的事,一定会好好说他们的,因此,他们不想让父母知道。 “没什么孩子,罗欣你听岔了!”罗振华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说道。 屋子里的气氛沉重了起来,罗振华夫妻不置可否。 “辰儿,你说!”爷爷对罗逸辰说。 罗逸辰看了父母一眼,他知道父母的担忧。尽管他不愿父母被爷爷奶奶斥责,可是,如果不让爷爷奶奶知道那些事的话,他如何对得起沈冰?于是,罗逸辰就心平气和地把自己和沈冰去见父母被赶出门,到后来沈冰出事后父母的冷漠,再到父母逼走沈冰,一切合盘托出!除了如雪之外的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一家人。 爷爷气得不停地用拐杖捶着地面,实木地板不停地发出“咣咣”的声音。 没有人敢说话了,爷爷这样子说明已经处在盛怒状态。 “振华,辰儿说的,都是真的?”爷爷问。 罗振华点头。 “你们啊,说你们什么好啊,怎么可以这样做事?”老太太指着儿子媳妇,“莫不说小冰不是沈岩的女儿,就是别的什么人的孩子,你们也不能这样啊!” “还说他们什么?加起来都过一百岁的人了,做出这种事,还有脸教训儿子。你们,你们——”爷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咳嗽起来。 老太太赶紧给老头子抚背,如雪端来一杯水给外公。 “爸,这件事——”罗振华说。 “你给我住嘴!/-更新最快\”老爷子怒道。 “爸,您也听我哥他们解释解释嘛!别这样一味地说他们的不是!”如雪母亲说道。 “是啊,爸,大哥大嫂这么做,也是他们的考虑的,您——”罗逸辰小姑说。 老太太也觉得儿子媳妇不是那种冷血之人,因此也对他们的行为好奇,便对老爷子说:“老头子,就听他们怎么说吧!” 老爷子深呼吸一口,瞪着儿子媳妇,说道:“你们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罗振华没吭声,谭桂英便把沈冰和谭鸿宇的事说了,众人大惊。 “爸,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再让小冰和辰儿结婚,会给辰儿的前途造成怎样的影响?我们不能不考虑啊!”罗振华说道。 “前途,前途,你们脑子里就那点东西!将来的事还没发生,谁知道会怎么样?你们现在就随便猜测,这样武断地干涉辰儿的婚姻,你们还有个父母的样子吗?”老爷子斥责道。 罗振华夫妇不说话了。 “辰儿,把小冰找来,我给你们做主!”爷爷说道。 罗逸辰一脸伤心,说:“她,不知道在哪里!” 听到罗逸辰这样说,爷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儿子媳妇说:“你们两个糊涂啊!” “爷爷,您不用再说我爸妈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可以早一点让她安心,多一点关心她,她就不会这样走了。是我的错!”罗逸辰扶着墙,语气低沉。 “哥,”罗琦走过去,右手覆在罗逸辰的胳膊上,“哥,你别这样,沈冰姐她那么爱你,她一定会回来的。也许,她现在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放松,你别担心!” 罗逸辰望着妹妹,叹了口气。 罗琦从未见过哥哥这样,不免心疼起来。 “辰儿,多找些人吧,沈冰应该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对了,鸿宇没有消息吗?”奶奶说。 “他说他也在找,可是没找到!”罗逸辰道。 众人不语。 罗逸辰转身就要往门口走,罗欣喊了句“哥,你干嘛去”,众人这才注意到他的离去。 “爷爷奶奶,爸、妈,我还要赶回莱州,先走了。”罗逸辰说道,却没有回头。 “辰儿——”谭桂英追了出去,可是,罗逸辰已经大步往楼下走去了。 谭桂英失神地站在门口,望着儿子的背影却不在。 “哥哥这一走,是不是很久都不会来了?”罗琦说了句,话出口,才发现屋子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罗振华知道,儿子这么一走,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振华、英子,你们可能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时间一长,没有人会记得那件事。既然没人记得,那怎么还会对辰儿有影响呢?即便是影响,也不会是决定性的。如果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弥补,那就不要再反对了。你们真的就不怕辰儿一去不回吗?你们可就那一个儿子,他不回来,你们两个怎么过?”老太太语重心长道。 “是啊,大伯大妈,如果你们非要让我哥娶一个他不爱的人,他一辈子连家都回不了的。他得多么孤独啊!”罗琦说道。 “爸妈,我会派人找小冰的。只要找到她,我们,我们就不再反对了。辰儿自己的事,随他去吧!”罗振华说道。 谭桂英望着丈夫,沉默不语。 “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只不过,振华,很多事情,并非只有一条解决途径的。辰儿还年轻,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别因为一些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就这样失去儿子!”老爷子的情绪也总算是平静了。 “只是可怜沈冰姐了,她一个人要承受那么多,唉!”罗琦叹道。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似乎,这一切都预示了冷清的未来! 罗逸辰离开爷爷家,回到了延平路的住宅。 屋子里已经落了灰,这里很久都没有人进来了。一切都是沈冰离开时的样子,随便触摸一样东西,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 可是,死丫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罗逸辰躺在那张大床上,闭着眼,双臂伸展着。耳畔是她的笑声,眼中是她的笑容。 是啊,她留给他的都是欢笑,为何他从来都不去关注她还有另一面?一个人,本来就是立体多面的,不是吗? 如果可以多了解她一点,此刻,他就不会这样一个人留在这里缅怀,不会一个人等待。 这次回到莱州之后,罗逸辰很少回省城,即便是因为各种原因回去,也不会回家见父母。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如何面对自己的心。 他要找沈冰,却不想单方面依靠谭鸿宇。回到省城的时候,他会去沈冰工作的单位找人打听她的下落,也会去她读书的地方,可是,始终没有她的消息。只不过,有一次在见了她的导师之后,他才得知沈冰找老师写推荐信的事。 “她在联系哪里的学校,您知道吗?”罗逸辰问沈冰导师。 “多是美国的大学,不过,也有几所英国的。现在到处缩减科研开支,恐怕申请起来难度很大。”导师说。 罗逸辰问沈冰的电话,却没有人知道。 她的老师和同学都说,她来过几次,却都没有留电话。 大家不知道沈冰和这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全都在猜测着。 到了这一年的年底,罗逸辰依旧没有任何关于沈冰的线索。即便他托她的老师同学带话,她却从来都没有再找过他。直到某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通后,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他以为是打错了的,刚准备挂断,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 “你,还在吗?”她问。 他怔住了,那一瞬,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凝固了。颤抖着嘴唇,他说不出一个字。 “你,还好吗?”她又问了句。 “嗯,你在哪儿?”他问。 “我给你写了封信,可能已经到你办公室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其实,本来想给你发邮件的,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她说。 真是好笑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连这些都不知道。 “沈冰,回来吧!”他恳求道。 “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 沉默片刻,她努力微笑着,“罗逸辰,照顾好自己。” 他还想要说什么,却没有了机会,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那“嘟嘟”声拉的好长,好像从此时一直延续到时间的尽头······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 罗逸辰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距离新年到来还有七天的时候,等待在他面前画出了一串省略号。对,是省略号,而不是句号,于他而言正是如此。 电话挂断了,而他依旧处在刚刚的气氛当中,久久无法恢复。直到秘书敲门—— “罗市长,这是滦西开发区的计划书,请您过目。”秘书恭敬地将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 他“哦”了一声,就把文件翻开了。秘书刚要出去,就听市长问了句“是不是有我的信?你去看一下,帮我拿过来。” “信?”秘书转身望着他。 的确是收到了寄给市长的信,还在他的抽屉里,正准备给处理掉。因为老会有这种寄给市长的上访信,而身为秘书的职责就是将之收藏并处理。 “是寄给我个人的,你去帮我看看。”罗逸辰道。 秘书赶紧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那封写给市长的信件。 莫非又是一封上访信?这年头,如果是私信,谁会用这种方式呢?不管是短信还是电邮,不是都要方便很多吗? 这是让秘书不理解的,可是,既然上司说了,那就要送过去,哪怕是上访信也好。 那封字迹工整的信件便在下午下班前出现在了罗逸辰的眼前,这是因为秘书担心,若是自己很快就送过去,不就说明自己有在收集领导的信件吗?没有领导的叮嘱却这样做,不是自找苦吃吗? 这位秘书,丝毫不知道这封信对于他的领导来说有多么重要,重要到他连每一个字都嫩嫩刚背下来,重要到在这以后的几年里,每到思念之时,这封信就会出现在他的眼中。 “罗逸辰: 你好!你不知道,写这封信用了我多久的时间。似乎从我爱上你的那时候开始,这封信的内容就开始在我的脑海里积累,一直到此时出现在你面前。 我说我爱你,可是,我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从你我相识的那一刻一直到此时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前出现,我想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说服的理由,可以坚持的理由。然而,我始终寻找不到。于是,我就在想,你会不会也同我一样呢?一样的不知道那个理由? 很感谢你给我的一切,不管是喜悦还是痛苦,我想,这辈子我都很难再有同样深刻的感受。所以,我不会怨恨任何人。我不想刻意地忘记或者怀念,也许,任由记忆行走,才是真实的人生。 请你原谅我这样离开,似乎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今天这样的结局。彼此只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我们都为这个过客倾注了太多的时间和情感。似乎将一生的情感精力全部耗干,却不自知。 请你保重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也请你不要再找我,给我们大家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经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好像过山车一样的快,思绪根本来不及适应。仔细想想,我们相识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却经历了如此之多,似乎已经彻底填补了我人生二十几年的空白。你是怎样的,我却不知。 说到了解,我想,我们恐怕是世界上最逊的两个人了,对于彼此的一切都不知晓,却要结婚。现在回想起来,我们都有过错,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试图去了解对方。罗逸辰,如果还有重逢的机会,如果那时我们的心都还没变,能不能敞开心扉面对对方呢?我想,我会努力去做,你呢? 重逢,说到这个词,我好像又感觉不可能出现的未来。因此,我也不敢去想象那个场景。我放弃想象了! 万语千言,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可是,从头开始,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你不要责备任何人,你的父母和你的家人,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我的责任。一直以来,我没有足够的坚强,没有足够地爱你,所以才会这样。同时,你也和我一样要承担责任。因为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而我们都没有足够努力。 写到这里,话还没有完,却好像又完了。 罗逸辰,请照顾好自己!” 信,就这样完了,没有任何的落款。是她忘记了,还是故意不写,他不得而知。只是,这封信,从头到尾他看了无数遍,一直到入睡。 她就这样走了,没有任何预告没有任何牵挂。 躺在沙发上,拿着那张信笺盖在脸上,平生第一次,那双眼睛被温热的水滴堆满。 元月份,莱州市人代会上,罗逸辰被选举为莱州市市长。 元月底就是过年了,在莱州市人代会闭幕后,省人代会又召开了,罗逸辰回了省城。他没有回父母家去,即便是在会场上碰到父亲,也只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父亲找他聊几句,他却托辞离开。父子俩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这样僵过。 罗逸辰的生日是在农历腊月里,正好是在省上开会的这几天。母亲专门来到他住的宾馆来找他,叫他回去吃个饭,他又说有很多事情要办,没时间,母亲只好伤心离去。 罗逸辰生日的那天晚上,罗振华有事没有回家,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谭桂英和刘阿姨两个人。面对着空旷的屋子,谭桂英的心里苦涩难言。 除了罗逸辰去英国读书那几年,每一年,谭桂英都会很慎重地对待,总是会给儿子准备很多好吃的。尽管如今的生活条件下,吃饭不再是生日的重头戏,可是,谭桂英就是注重这一点。她总说当初怀他的时候,自己老是生病,什么东西都没法吃,倒是葡萄糖输了不少。因为这样,她就觉得儿子在肚子里的时候缺乏营养,现在生下来了,就要好好补。这个理由,她从儿子一岁开始,一直用到儿子三十岁。 过了今晚,儿子就要三十一岁了。都说三十而立,她曾经希望儿子可以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然后有个孩子。只要儿子有个自己的家了,做母亲的才会觉得儿子长大了。本来,今年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他应该很快和姚静结婚的。自从那次和儿子吵架后,谭桂英经常一个人去给儿子准备的那个婚房,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屋子里,幻想着有朝一日这个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唉,他不娶姚静也是对的,姚静那个人,总是感觉太精了。再说,儿子那样坚持,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 可是,如果说相信儿子的决定的话,为什么她不能接受儿子亲自选的妻子呢?谭桂英啊谭桂英,你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都说,人年纪大了,该放手的事就该放手,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不该管太多。可是,那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啊,一天天看着他长大,心里没有自己只有孩子。这样的母亲,怎么会不想为儿子多考虑些,让儿子可以一帆风顺呢? 罗振华本来是要回家吃饭的,可是临时陪领导去了,没有回来。而谭桂英迟迟都没有动筷子。望着这一桌子的菜,刘阿姨问谭桂英,要不要热一热。谭桂英叹息着摇头。 本应是儿孙满堂、家庭和美的年纪,她却只能和家里的阿姨一起庆祝自己的受难日! 这天下午,罗逸辰还在参加会议讨论,就接到了潘蓉的短信。休息的间隙,他给潘蓉打了过去。 “今晚有空吗?见个面?”潘蓉问。 “可以!”他答应了。 “那你直接到隆盛一号这里来,早点过来,别吃饭啊!你们会议上那些饭菜,恐怕你都吃腻了吧!我来给你开开荤!”潘蓉笑着说。 “那你随便吧,我这边结束了就过去!”他不知为何,对于潘蓉的邀请很少拒绝。 下午的分组讨论结束的早,他就在路上买了一些柠檬给潘蓉带上,他记得她好像很喜欢柠檬。 来到她家的时候,潘蓉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和往常一样,他又是自己照顾自己,从书房里拿出一本书出来,坐在落地窗前翻看。 潘蓉偶尔从厨房探出身来,却见冬日夕阳下他的模样,那颗心又如同少女时期一样不安地跳动着。 “生日快乐!”饭菜上桌,潘蓉倒上了酒,对他恭贺道。 “又老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情绪那么低落干嘛?说这种话才是老呢!”潘蓉笑着说。 “嗳,我一直都很奇怪。”他抿了口酒,说道。 “奇怪什么?”她问。 “在家的时候,每年生日,我妈慎重地不得了。那几年在英国,你也那样。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跟我妈一样啊?”他说。 潘蓉的心“咯噔”一下,脸上依旧是笑容,却掩不住内心的苦涩。 为什么一样,还不是因为爱你吗? 的确,在英国那么多年,潘蓉比姚静照顾他更好,有关他的一切,潘蓉总是记得清楚。比如说,什么时候要把衣服送去洗啊,他答应谁什么时候见面啊,各种琐事,潘蓉总是像个秘书一样为他打点。那些年,每次潘蓉提醒他做什么的时候,别的人都笑着说,潘蓉比姚静更像是他的女朋友。而姚静,也因为这些缘故和潘蓉红过脸。可是,每当别人这么说的时候,罗逸辰总是说,潘蓉是他的铁哥们。因为是哥们,所以才没有隔阂吧!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忘别处想。 “呃,让我想想啊!”潘蓉故作沉思,笑着说,“因为,因为我们是哥们嘛!当全世界抛弃你的时候,我始终随叫随到!” 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潘蓉却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的感觉。 “好,为了我们这打不烂的友情,干一个!”罗逸辰道。 潘蓉笑着饮下了杯中酒,给他夹菜。 今天她做的,都是过去经常给他准备的。因为生日的时候,他不喜欢去外面吃饭。正因为是过生日,才是要有家的感觉。 “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我可不想被你未来老公当做假想敌,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他笑着说。 未来老公?潘蓉在心里苦涩的笑了。 “你和你家里,出了问题?”潘蓉问。 也许,今天来见潘蓉,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倾诉吧,像过去一样对她倾诉。潘蓉,永远都是他最好的听者。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很过分,为什么很多事都不同沈冰说呢?如果她回来了,他一定会将自己所有的事告诉她,让她了解他的一切。 他点头,把沈冰离开的事告诉了潘蓉。 望着他一脸悲伤,潘蓉心疼不已。 “你会等她吗?”她问。 他点头,说:“我想去找她。” “那就去啊。”潘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紧张。 如果他和沈冰没有结果,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可是,她又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为相思所累。 “感情是很脆弱的。你们两个要是这样常年分开不见,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潘蓉抓着他的手,劝道。 时间会改变一切吗?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她会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如果,如果那个女孩爱他和自己一样深的话,她一定也不会忘了他。潘蓉心里叹道。 “出了这么多事,我已经没脸见她了,真的。本来都应该是我做的事,我却没有去做。”罗逸辰叹道。 “其实,你们这件事,作为旁观者来说,你的确做的不够。”潘蓉说。 虽然爱他,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假意恭维他。有时候,对于他的错误,她甚至比任何人批评的都要严厉。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是爱他的吧! “不过,现在你也有时间弥补,所以,就别在自责了。”潘蓉还是缓和了语气和内容。 罗逸辰望着她。 “上次宇叔去北京,我们商量的那件事,你知道了吧?”潘蓉道,他点头。 “如果你也想要加入,春节就和我去趟北京,我们见个人。”潘蓉说道。 “你有把握吗?”他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政治上的事,我不想涉足太多,我只想做我的生意。只是,这次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参与。你自己的想法呢?”潘蓉一边饮酒,一边说。 “其实,前两天开会的时候,我单独去见了徐!”他说。 “然后呢?” “听他的意思,是想多点人来干。在今年的人代会上,姚天宇很明显是和陆亲近,徐很不满。所以,我的想法是,借着徐的手来做,我们的胜算更大些。”罗逸辰道。 潘蓉点点头,又说:“上次我们商量的时候也说过这个,那位首长的意思和你是一样。毕竟姚在省里根基很深,如果省里没有足够的支持,很难成功。” “姚天宇那个人滑头之极,他根基深,肯定问题也就多。现在只要徐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姚天宇想要逃脱也不大可能。”罗逸辰道。 “其实,逸辰,这件事,你还是跟罗叔叔再好好商量商量。我们既然做了,就不能失败。”潘蓉道。 罗逸辰点头。 “那你初二就来北京,我在家里等你!”潘蓉道,罗逸辰答应了。 他知道,潘蓉有潘蓉的门道,大舅有大舅的门道。或许,他现在要开始建立自己的关系了,而不是一味地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家里人的身上。 或许,等待一个人,不如为了将来而拼搏。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发言时,那个美好的明天也就不远了。 此时,伦敦早就结束了假期,沈冰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留学生涯。 谭鸿宇帮她安排好一切后就回国了,根据她的请求,他没有将她的去处告诉罗逸辰。对于她的决定,谭鸿宇是支持的。也许,等到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冷静了,成熟了,到那时再见面,情况可能就会不一样。 求学的生涯是很苦的,尽管英国的导师要求不那么严格,可是,无形的压力总是让人无法轻松。她想要早一点拿到学位,省一年的时间就可以省一年的费用。她不想欠谭鸿宇太多,因为他完全有理由不帮她,他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对罗逸辰的思念,伴随着她每一次的痛苦和无助。而谭鸿宇,总是会隔断时间来探望她。即便如此,他并不告诉她任何有关罗逸辰的事,却说不清自己这样做,是因为自私还是别的。总之,随着时间的延续,谭鸿宇的心,似乎也起了变化。 就在潘蓉竭尽全力帮助罗逸辰扳倒姚天宇之时,她给英国打了通电话。此时的姚静,一面经常往罗家跑,却得不到任何信息。只是,潘蓉这通电话,给姚静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人生道路总是往前的,只不过,有的人是摔跤,有的人则是上升! 时间的车轮,飞速向前······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小美人鱼的幸福 小美人鱼的幸福 转眼到了年关,马上就要过年了,罗逸辰也没打算回家。 腊月二十八,他终于打听到了沈冰家的住址,就在晚上下班后带了些东西去她家。 那个时候说,要和她一起去拜见家长的,如今,就只有他一个人。 郑慧茹开的门,她一见是罗逸辰,很奇怪。 “阿姨好!”罗逸辰礼貌地问候。 “慧茹,是小冰回来了吗?”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妈,是振华家的逸辰!”沈冰母亲热情地请罗逸辰进门。 “赶紧进来,外面那么冷的!”沈冰奶奶一听是罗振华的儿子,也拄着拐杖来了。 沈冰的母亲和奶奶请罗逸辰坐在客厅,郑慧茹就赶紧去倒茶了。 奶奶向他问他家里人的身体是否都好,罗逸辰虽然没有回过家,却也知道大家都安然无恙。 “谢谢奶奶,他们都很好!”罗逸辰答道。 他很想问郑慧茹,沈冰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却开不了口。如果不是自己,这一家人也不会这样骨肉分离。 寒暄了几句,罗逸辰就说:“阿姨,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您就给我打电话。”罗逸辰说着,就在茶几上的报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私人号码,将那块撕下来给郑慧茹。 “不管什么事,您跟我说,我帮您办!”罗逸辰道。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郑慧茹道,“家里也没什么事,你工作那么忙——” 沈冰从来都是把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或许就是从她母亲身上遗传而来的吧! 罗逸辰这样想着,就越是自责,说道:“阿姨,都是我应该的。沈冰现在不在家,您和奶奶身体又不好,家里的事,您就告诉我,我——” 他想说,其实我和沈冰要结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可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说这种话。 郑慧茹也有些奇怪,怎么罗逸辰这样失态?难道有什么隐情?可是,当着婆婆的面,她也不好说。转念想,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也许罗逸辰这样都是他父母交代的。 “那我就谢谢你了。”郑慧茹微笑道。 罗逸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郑慧茹和婆婆讶异地望着他。 “马上要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钱不多,您不要推辞!”罗逸辰恭敬地说。 郑慧茹越来越奇怪,微笑着,把信封推到罗逸辰面前,说:“钱还是不用了。你爸妈太客气了,我明天打电话谢谢你爸爸!” “阿姨——”罗逸辰其实想说,这和父母没关系,却没有说,就站起身告辞了。 郑慧茹把罗逸辰送到楼下,罗逸辰突然停下脚步,问:“阿姨,沈冰她,她有没有消息?” 他想着沈冰一定不会连母亲也隐瞒,也许,从她母亲这里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郑慧茹望着眼前的青年,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她却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一种心情,那是很复杂的心情。她不明白,为什么罗逸辰老是要提到自己的女儿?先前在家里的时候,隔一会儿就要说起沈冰,现在又问她,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昨天打了个电话。”郑慧茹道。 “她,怎么样?”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紧张,虽然从表情看不出来,可是,这句话,连同话语里透露出的情感,都清楚地告诉郑慧茹他和沈冰有关系。 郑慧茹沉默片刻,说:“什么都好!” 他不知道郑慧茹说的是不是真实的情况,不是说他怀疑郑慧茹骗他,而是觉得沈冰也不会跟母亲说真话。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欣慰了许多。 想问她到底在哪里,想去见她,可是,他无法开口问。 “她说很忙,所以没法回来。”郑慧茹道。 他“哦”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天地间,雪花飘飘洒洒。风吹来,有几瓣雪花落在他的发间、他的衣上。 “你,”郑慧茹想了想,觉得问他是否和自己女儿有关系太突然,就说,“你是不是没有她的号码?” 罗逸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紧说:“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您方便的话。” 郑慧茹掏出手机把女儿的号码说给了罗逸辰。 这是英国的号码,她在英国?罗逸辰心中惊道。 “她在什么地方?”他紧接着追问一句,郑慧茹既然能把号码告诉他,一定也会告诉他地址的。 “在剑桥,她申请到了那边的博士。”郑慧茹道。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过去了!罗逸辰心想。 “谢谢您!” 说完,罗逸辰的身影就消失在漫天飞雪当中。郑慧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罗逸辰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自己的手机,盯着她的号码,抬起手指刚要按下去,却又将手指抬起,如此反复多次。 他不知道电话接通了和她说什么,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雪很大,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 她在那边会不会也看到雪? 好想和她一起看着美丽的雪啊! 他闭上眼,长叹一声,却还是拨出了电话。 她没有接,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始终没有接。他不知道是她故意不接,还是她没有听见。直到转去语音信箱,提示他留言的时候,他迟迟说不出一个字。嘴唇颤抖着,最终还是挂掉了。 马上就是除夕了,她在那边会习惯吗?一个人在异国他乡—— 罗逸辰这样想着,思绪回到了自己当初去英国读书时的情景······ 除夕中午,罗逸辰就乘车回到了省城,依旧没有回省委大院父母的家,而是直接去了延平路那个房子。 今天,本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没有哪个家会像他的这样冷寂吧! 罗家的惯例是,除夕夜要和爷爷奶奶一起过,今年也是如此。大家都去了爷爷奶奶家,罗振华早上就给儿子打电话了,罗逸辰却没有给承诺。 自从沈冰走了之后,他的心情就很差,只有在工作时候才能忘记自己的懦弱,忘记父母的独断专行,忘记自己对沈冰的亏欠。而一旦静下来,痛苦就将他包围。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所以,他不想见他们,今晚也不想。 于是,回到自己的家之后,他粗略地打扫了下屋子,然后去超市买吃的。 或许,很少有人和父母家人住在同一个城市,却还是在除夕之夜自己煮速冻饺子吃的吧! 傍晚的时候,他接到了从爷爷家打来的电话,是二叔打的,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哦,我就不来了,你们吃吧!”他说。 “什么?”二叔简直不敢相信。 正好奶奶走过来,问他有没有给罗逸辰打电话。 “他说他不来了!”二叔答道。 老太太沉默了,让儿子把电话挂掉,走到客厅去。 “振华,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老太太对长子说,罗振华正在和父亲说话,听到母亲叫,就跟了过去。 走到一楼的一间会客室,母亲让他关上门。 “妈,什么事?”罗振华问。 “辰儿到底多久没回家了?”母亲的语气相当严厉。 “那天从这里走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他。”罗振华答道。 母亲叹了口气,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这个样子?辰儿他那么乖的,怎么会这样?” “妈,您别担心了,他迟早会回来的!”罗振华道。 “我不管,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把他给我带过来,谁都别想吃饭!”老太太说完,走了出去。 罗振华叹了口气,跟着母亲出去。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谭桂英从厨房出来,见丈夫正在穿外套,问道。 “我去把辰儿接回来!”罗振华说完,就走出了家门。 罗逸辰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饺子,突然听见门铃响了,他奇怪会是谁来。不会是沈冰回来了吧? 他激动地跑到门口去,没想到迎进来的是父亲! “爸,你怎么来了?”他问。 “怎么,不让我进去?”父亲道,罗逸辰这才让开了道。 “上次我来的时候,小冰一个人在,今天是你一个人!”罗振华脱下外套,说道。 听到父亲提到沈冰,『书友上传』罗逸辰便说:“她走了,你们是不是很开心?你儿子的仕途终于不会被她影响了。” 罗振华听出儿子话里透出的那种怨愤,只是笑了下。 “怎么,打算一个人吃个速冻饺子就算是过年?”罗振华看着茶几上摆着的饺子,说道。 “您要不要也来几个尝尝?”罗逸辰坐下,继续吃。 “你恨我让她走了,是不是?”罗振华坐在儿子对面,问道。 罗逸辰没有回答。 “好吧,我承认,是我错了。难道你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罗振华道。 “反正她都不回来了,您说这些有什么用?”罗逸辰道。 “听你小舅说,你已经准备和姚天宇算账了?”罗振华道,“可是,以你的力量,你觉得可以扳得倒他吗?”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罗逸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望着父亲。 “既然都做了那么周密的计划,现在说放弃,你甘心吗?”罗振华道,“你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哪怕面对着的是猛虎,也敢上去打。” 罗逸辰不语。 “算我一个!”父亲突然说。 罗逸辰不解地望着父亲。 “想扳倒姚天宇可不是容易的事,你们难道不想多一些帮手吗?”罗振华神情严肃地望着儿子。 罗逸辰没说话,沉默良久才说:“初二我要去北京。” 罗振华点头,道:“就当做是我为我之前的行为认错吧,这次,也算我一个!” 父子俩坐着,说了很多,一直到罗振华的手机响起来。 “怎么还不回来?出了什么事?”妻子问。 “马上就来!”罗振华挂断电话,对儿子说:“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大年三十了,爷爷奶奶都很想你。” 罗逸辰起身,把茶几上的食物端回厨房,换了身衣服,跟着父亲出了门。 “她会回来的,那孩子可是很固执的。”罗振华对儿子说。 “爸,您那么对沈冰,良心上安宁吗?您怎么对得起沈家?”罗逸辰道。 罗振华叹了口气,说:“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不能毁了儿子!” “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我和你妈这样卑鄙自私的行为是什么了。”罗振华道。 “孩子,哪里会有孩子?”罗逸辰叹道,拉开车门,请父亲上了车。 “明天和我们去给你外公拜年,到时候和你大舅他们谈谈这件事。”罗振华道,“去北京,你大舅那边,还是使得上力的!” 罗逸辰“哦”了一声。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和父亲握手言和了,是因为血脉亲情,还是为了共同对敌?不管怎样,如果不扳倒姚天宇,他很难有平安日子过。即便是沈冰回来了,只要姚静不死心,姚天宇就还会动手脚的。而且,他不能原谅姚天宇纵容身边人对沈冰造成的这些伤害。 父子俩一同进了家门,罗家的这个年才算是过的下去了。 除夕,谭鸿宇去父母家吃了个晚饭,就一个人在自己家里,看着新闻,喝着酒。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沈冰打了个电话。 “一个人是不是很孤独?”他问。 “还好,你呢?” “老样子。”他说,沉默了会,他又说,“丫头,你还会等他吗?” 沈冰不说话,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过两天我来看你,想让我带什么给你?”谭鸿宇笑着问。 “不用了,谢谢你!” 谭鸿宇想说,潘蓉一直在等罗逸辰,现在他们时常联系,恐怕会有情况。可是,想了想又没说。 “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谭鸿宇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她接受了自己的帮助,可是,她对自己很礼貌,总是说“谢谢”。其实,他不想听。如果她也可以和别人一样心安理得的话,那该有多好! 结束了和谭鸿宇的通话,沈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心中默念着罗逸辰的号码。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思念,犹如洪水一般将她淹没。 好想告诉他,罗逸辰,只要你说“沈冰你回来”,我就立刻飞回到你身边,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想失去你。 可是,这些,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现在这样的状态,即便是见了面,又能怎样?根本不能在一起的。 她不知道现在他的身边是谁,是不是已经要和姚静结婚了?他那个新房,真的好漂亮。不知多少次,她都梦见自己和他在那里生活,好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是公主吗?哪有她这样的公主,最多就是个小美人鱼罢了! 那个变成了泡沫的小美人鱼,不就是她吗? 一心期盼着自己爱的王子可以得到幸福,哪怕自己化为泡沫也不会改变初衷,这样的小美人鱼,不知让她哭了多少次。那时,怎么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那么像那个悲剧女主角呢? 其实,人生的很多悲剧,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她把手机装回口袋,仰起头望着窗外露出了笑容。 只要他幸福,那就好了! 此时,她突然觉得小美人鱼是幸福的,化成泡沫的那一刻,小美人鱼应该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吧!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大年初一,罗振华全家去给谭老爷子拜年。今年春节,谭鸿耀全家也回来了。于是,相关人士就开始在那间决定了谭家无数大事的书房里开起了家庭会议。 自从上次陷害罗逸辰被停职后,姚天宇没有再针对过罗逸辰,至少从表面上没有。可是,不知什么缘故,姚天宇和徐省长有了间隙,而且越来越大。在之后屡次的常委会上,两人都有了争执。罗振华知道,这样的结果很容易会使得姚天宇和陆书记站在一起共同针对徐省长。今年是这届政府的最后一年任期,年底就要换届了。现在各方都在蠢蠢欲动,争取在最后取得一席之位。而徐和陆的决斗,今年就要见分晓了! 于是,谭老爷子支持了罗逸辰的想法,因为姚天宇实在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要不是姚天宇动手脚,谭鸿宇的生意恐怕还会做的更大。即便谭老爷子对幺子有着各种各样的不满,可是,谁给儿子使绊子,他就不能放过。既然连相安无事都做不到,那么,就只能站在对立面了。 可是,他们都很清楚,要扳倒姚天宇这样地位的人,没有上面的支持和本地的联合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不过,幸好,他们有同盟,其中最大的一支力量就是潘蓉的家族。潘、姚两家的恩怨,绝对不是潘蓉和姚静要争夺罗逸辰那么简单。 因此,在这个关头,各方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在这个局中,罗逸辰是个关键的联系人。 大年初二,罗逸辰只身去往北京。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成功,就将身败名裂,而他,愿意为此赌一把! 只不过,沈冰完全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这些变故的起因与自己有关!而姚静,即将迎来人生最大的一次震撼!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无法磨灭的记忆 无法磨灭的记忆 沈冰的离开,让姚静很是得意,她以为赶走了沈冰,罗逸辰就会死心塌地的和她在一起。因此,她要给所有帮过自己的人论功行赏。当然,靠她自己是做不了什么的,那些人帮她,全都因为她背后有姚天宇副省长撑腰。现在成功了,她还是得要找堂伯来替自己还这个人情,而姚天宇乐见其成。于是,所有参与的人都得到了好处。 自此,姚静正式扫除了障碍,开始了自己的追夫之旅。这段旅程,在姚静看来,注定是平坦无阻的。 然而,一切都不像她想的那样美好。首先,罗逸辰对她依旧不理不睬,即便是她专门跑去莱州找他,他也一样视而不见。其次,她去罗家,才得知罗逸辰和父母闹翻了,根本不回家。难道说,他真的对沈冰恋恋不忘?当然,姚静并不知道罗逸辰要和沈冰结婚的事。 这半年,姚静一直在追求罗逸辰,可是,她工作太忙,也不能成天缠着他。况且,她从过去的朋友那里得知潘蓉这半年老往这边跑,甚至还有人见过罗逸辰和潘蓉出入于省城的一些高档会所。这些消息让姚静气愤难平,她最讨厌潘蓉了,以前就经常缠着罗逸辰,不管她在罗逸辰面前怎么说潘蓉不好,罗逸辰都是不信,还会反过来说她的不是。姚静知道潘蓉喜欢罗逸辰,从小就喜欢,而罗逸辰并不反感她,不像很多爱慕他的女生让他烦。这也是姚静不安的地方,她太清楚潘蓉这个人了。罗逸辰回国这三年,潘蓉极少回来,基本都在北京或者国外跑,现在这样,不是要追求罗逸辰还是什么? 于是,有一天,姚静得知潘蓉在一家名为“浮水印”的美容会所里做皮肤保养,她也去了。“浮水印”是省城最高档的一家美容会所,姚静也是这里的会员,只不过,她和潘蓉从来都没有在这里见过面而已。 潘蓉正躺着让按摩师给她做全身按摩,突然有个人出现在潘蓉身边。 按摩师看着姚静,不知怎么回事。 “潘蓉,挺享受嘛!”姚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腿,说道。 潘蓉听出是姚静的声音,抬手示意按摩师出去。按摩师给她盖上浴巾,就关上门出去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碰上你!怎么,姚静,看你这样子是专门来找我的吧!”潘蓉系好浴巾,从按摩床上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坐在另一张小沙发上,望着姚静,那眼神有着轻蔑也有着骄傲。 是的,潘蓉的眼睛里,似乎永远都有那种让姚静反感的骄傲,这种骄傲不像姚静一样会表现出来,潘蓉总是在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自己的不凡。 姚静没有生气,抿嘴微微一笑,说道:“有没有让他看你身上那块疤?现在是不是比过去更好看了?” 潘蓉很生气,那块疤,如果不是那块疤,她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敢向罗逸辰表白?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完美,而这种不完美,她不愿意让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目睹。她越是这样在意,姚静就越是往她的伤口上戳。 “你今天来,难道就是专门为了回忆旧事?”潘蓉压抑着火气,说道。 “你要是记得旧事就好。潘蓉,难道你想回来和我抢他吗?过去你不敢抢,现在倒是胆子大了?”姚静道。 潘蓉的鼻子里轻轻发出“哼”的一声,说:“跟你抢?你现在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沈冰就让你方寸大乱,姚大小姐连风度都不要了?” 沈冰?她连沈冰都知道了?姚静心想。 “我告诉你,姚静,当初要不是你设计勾引他,逼的他为你负责,你以为他会和你交往那么多年吗?既然得到了他,你又何必和别人做出那种龌龊的事呢?你明知道他很介意的,你还要做?你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怨得了谁?你还说我抢他,还用得着我抢吗?他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也只有你这样自作多情。我要是你,就不做那么多无谓的事。”潘蓉道。 “你还有脸说?”姚静指着潘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怒道,“潘蓉,要不是你把他带过去,他怎么会发现的?” “怪我啊?”潘蓉笑道,“是该怪我,可是,姚静,有句话你不会忘了吧?‘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事,还用得着我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己好好品味去吧!” 说完,潘蓉拿起话机往外面的服务台打去,让她的按摩师进来。挂断了电话,她又趴到那张床上去。 姚静也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没用的,潘蓉现在越来越油盐不进了。于是,她气呼呼地抓起手包就往门口走,却听到潘蓉说了句—— “姚静,你最近体检没有?有空的话,还是去检查一下。” 姚静回头,却看不见潘蓉眼中闪过的神情。要是看见了,她一定会惊讶。因为现在的潘蓉,已经不同于过去了。 听到那扇门关上,潘蓉轻轻掀起盖在身上的浴巾,手放到背上,摸到了腰际的那块疤。虽然现在已经和皮肤一样的平滑,颜色也淡了很多,可是,那始终是她心上难去的一丝痛。 如果当初,当初不和姚静打赌,不那么争强好胜,她就不会受伤。要是不受伤,也就不会在他面前自卑。那样的话,今天,或许完全就不一样了。 潘蓉闭上眼,咬紧了嘴唇。 等到按摩结束,她接到了罗逸辰的电话,他刚刚在附近和一个朋友和咖啡,现在是一个人,准备过来接她。 她穿好了衣服等着,不在会所里,却是在楼下的旋转门口。 也许是因为很少享受这样的待遇,她似乎非常珍惜每一次被他接的经历。 罗逸辰的车子缓缓停在会所前的空地,就看见一个身着咖啡色风衣,浅咖色羊毛衫和同色系短裙的女生在那里安静等待。她似乎一点都不慌张或者着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望着一辆辆驶过的车子。 如果有一天可以这样接送沈冰的话,那该是怎样的幸福? 他坐在车子里想着,似乎忘记了那个女生不是沈冰而是潘蓉。 远远地,潘蓉就看见了他的越野,小步跑过去,有些气喘吁吁地钻进车子里。 “你速度还挺快嘛!”她微笑着说。 他这才从回忆里醒过神,对她笑了下。 “嗳,姚静刚刚来找我了。”潘蓉望着前方,笑着说,“你知道她说什么?她怕我把你抢走!” 说出来,潘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只是浅浅一笑,并未接话。 “我是抢不走你的,对不对?”潘蓉停止笑,叹息道,“你一心都在等着沈冰!”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又问:“你还是没给她打电话?休假的时候,你去伦敦看看她吧。她一个人在那里,很孤独的。” 他神情暗伤,说:“以后再说吧!最近太忙了。” 潘蓉看着他,沉默不语。 姚静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不愿在意潘蓉,可是,睡到半夜,突然从床上弹起来—— 为什么潘蓉会那么说?那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难道说,她知道什么了? 她知道廖飞和潘蓉有联系,就深夜给廖飞打电话问潘蓉的号码,廖飞以为是有很紧急的事,就说了。 潘蓉向来是晚睡的人,电话响的时候,她刚躺下去不过一个小时。 “潘蓉,你下午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姚静问。 潘蓉醒醒神,才反应过来是姚静的声音。 “你想干嘛?”潘蓉道。 “潘蓉,你到底知道什么?”姚静问。 潘蓉想了想,说道:“你自己去医院就知道了,问我干吗?” “你少跟我打太极了,怎么回事?去医院查什么?我身体好的很——”姚静说道,电话里却传来潘蓉的笑声。 “好不好的,去医院就知道了。看在咱们这么多年老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你那位Mr.Jonas得了爱滋。”潘蓉慢悠悠地说,“前两个月我去英国的时候,他还让我问候你呢!怎么,你们最近都没联系?” 爱滋!? 姚静张大嘴,说不出一个字。 这一夜,姚静似乎很难等到天亮,医院一上班就赶去做化验了。的确,她很久很久没有验过HIV了。 在罗逸辰告诉潘蓉说沈冰在英国后,潘蓉就专门去了趟伦敦找沈冰。既然罗逸辰不去,她就想看看沈冰现在到底怎样。好不好的,也好让罗逸辰安心。 果然,她见到了一个面带微笑的女孩子,她以为沈冰会很失落,至少她的心情不会好,毕竟是被迫离开的。可是,沈冰的表现让她意外了。留在伦敦两天,潘蓉什么都不干,就是观察沈冰。从她早上出门一直到晚上回家,潘蓉亲眼观察着她。 沈冰还好,这就够了。不管她能不能和罗逸辰在一起,至少她没事,那罗逸辰的心也会安定很多。 其实,潘蓉有好几次都想上前去和沈冰说话,告诉她,罗逸辰在等她,告诉她,罗逸辰在拿着自己的政治生命为她报仇,告诉她,不要让罗逸辰等太久。 可是,迈开一步就走不出第二步。或许,她也是自私的吧!因为她也在赌,赌时间和空间让罗逸辰和沈冰互相忘记。她要是赌赢了,那就将获得人生最想要的一切。 也许,那两个人是根本忘不了彼此的吧!因为只有潘蓉是在见证这一切,她亲眼看见沈冰独自一人站在窗口,抬起手望着手上的戒指;她亲眼看见罗逸辰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手机的桌面永远都是沈冰的笑容。 为什么短短的几个月的相识,就能给人这样刻骨铭心的记忆? 是他太花心了,还是他太寂寞了?为什么那么普通的一个沈冰能打败姚静?潘蓉不懂。『书友上传』 而姚静,拿到了自己的化验报告后,几乎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仅少的几次出轨竟然会带来这样的灾祸?明明那个时候带过套的啊!为什么还会被传染? 她害怕极了,她知道,艾滋病目前为止无法治愈。而一患上艾滋,自己连婚都没法结。那么争来夺去的,还有什么意义? 不去上班,也不出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谁叫都不开门。最后实在没办法,家里人把门撬开。 她不敢把自己的病告诉家里人,因为那是多么不堪的一件事,因为偷情而染上艾滋病,简直就是报应中的报应。而且,家里人都是比较传统的,虽然会可怜她给她治病,却不会再认为她是那个单纯的好孩子了。 得病固然很可怕,可是她更怕的是被抛弃! 于是,在房门被打开后,她并未告诉家人实情,而是自己偷偷开始寻找医生治疗。至于罗逸辰,唉,放弃吧! 潘蓉以为姚静会发疯,却没有。姚静也成长了,不是吗? 时间飞快地走着,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很漫长,似乎等不来相见的那一天! 谭鸿宇忙着自己的生意,也很少去伦敦看望沈冰,隔上几个月就会去一次,也只是在她闲暇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喝个茶,或者去看看展览之类。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很快的过去了,等到沈冰准备踏上回国的飞机时,已经和罗逸辰分开了整整四年时间。而这四年,两个人没有见过面、没有通过电话。 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结婚生子,他亦不知她怎样。 回来,和离开同样的没有征兆。 回国之前,沈冰已经联系好了自己的母校,在硕士导师的推荐下,她被母校以“长江学者”引进。而这一切,罗逸辰并不知道,她却告诉了谭鸿宇。谭鸿宇出奇地兴奋,竟然专门跑去伦敦接她。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她想起自己四年前出来的时候那种忐忑的心情。那时初次坐在飞机上,她害怕地连眼睛都不敢睁,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座椅两边的扶手。等到感觉到手背上多出来的力量时,她猛地睁开眼,望着身旁坐着的人。 这次,和那时不一样,可她还是会有恐惧的感觉。当飞机摆脱地球引力向上升空时,她闭上了眼,心中默念的不是什么祷告语,而是罗逸辰的名字。第一次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盯着前方。 为什么过了四年,还是无法忘记他?为什么总是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谭鸿宇以为她又是恐高了,像那时一样握住她的手。她侧过脸望着他,轻轻蜷住了手指。他感觉到了她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把自己的手拿开,说了句“别怕”。她感激似地点点头。 “丫头,长大了哦!”谭鸿宇笑着说。 她也是笑了下,没说话,转过脸望着窗外。 四年了,总会有点成长的! “回去后,你先住我家里,可以吗?”谭鸿宇道。 她“嗯”了一声,说:“学校分的房子要晚一点才收拾好,等那边整理好了,我——” “你就搬出去。”他说。 她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 谭鸿宇望着她的侧脸,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强迫她?明知她是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他很少回省城!”谭鸿宇突然说。 即便不指明那个“他”是谁,沈冰却很清楚。 而这也是四年来,两个人第一次说到罗逸辰。 “是工作太忙了吗?”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也许吧!”他说。 她很想问,罗逸辰他是不是结婚了,和谁结了?是不是,是不是很幸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因此,也说不出口了。 至于其他的,谭鸿宇并未提及。他知道,这是自私作祟。 因为,从她短短的一句反问句里,他就已经听出来她根本是没有忘记罗逸辰的。本来就是,那样深刻的情感,怎么会说忘就忘?何况,她的手上还戴着那个约定。 其实,这些年,不止一次地她想把戒指摘下,却始终都做不到。是不是因为没有确定他是否已经忘记她而不能那样做呢?或许,她是在等待一个答案,等待着一个让自己摘下戒指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到见了他之后才能找到。 回到省城,她和谭鸿宇去了隆盛一号那所房子。因为房子是上下两层,而谭鸿宇时常住在二楼,她便住在了一楼的客房里。 她不想这样,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拒绝。如果没有谭鸿宇,这些年,她恐怕都撑不下来。或许,常常在身边出现的那个人,才会容易让人信赖吧! 次日,她去了学校报到,见了老师和同学。导师请她在两天后给学生们做个学术报告,讲讲她在剑桥的经历,给那些年轻稚嫩的学生们一些希望和启迪,她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很想回家和母亲还有奶奶团聚,可是,一方面实验室要装修布置,还要遴选学生,另一方面,学校分给她的房子还没有装修。这些事都忙不过来,于是她连夜回了趟家,见了下母亲和奶奶就赶回了省城。 工作上的事,有曾经的同学帮忙照应,至于房子装修,谭鸿宇派人找了装修公司全权交待出去了。虽然她想让妈妈过来帮自己看着装修,却因为无处住,只得作罢。 尽管这段时间罗逸辰也往省城赶着开会或者追要项目,却也丝毫不知沈冰已经回来。同过去一样,没人告诉他。 两个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相逢,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爱着的感觉 爱着的感觉 回到省城后,沈冰一直忙着工作的事,经常是早出晚归。而谭鸿宇也时常出差,即便是回来,也只是在沈冰住着的隆盛一号那里待一两个小时就去别处住了。沈冰也不好问他去哪里,现在这样霸占着他的房子,她的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 回来后,她不止一次去过罗逸辰在延平路的那个房子,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只是在门口站着,手中拿着的钥匙不曾**去。她不敢将钥匙**锁孔,也许是害怕他已经换了锁,也许是害怕里面变了模样,成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天地。每一次,她都是在那个门口站几分钟,听到门响就赶紧躲了起来,每一次都不是他,而是别人家的门。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回家的那天,妈妈告诉她,这些年罗逸辰给家里帮了许多忙,沈冰有几个刚大学毕业的表弟表妹堂弟堂妹都在他的帮助下领上了财政工资。听妈妈这样说,沈冰不知道该怎么想。他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他还在—— 她不敢想他是不是还爱着自己,害怕见面之时受到打击。经过这四年,她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爱胡思乱想,不再计划未来了。 回来后,她当然要和老朋友们见面,首先就是韩晓和白岚。去年,韩晓终于和陈立文喜结连理。沈冰回国前给韩晓打电话,才得知韩晓怀孕了,回来后,就特意去了他们的家看望他们,给未出世的小宝宝带着礼物。 如果,她和罗逸辰的那个孩子还活着,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啊! 韩晓和陈立文知道那件事在沈冰的心里是一道疤,所以,夫妻二人尽量在沈冰面前不谈孩子的话题,倒是说了很多工作上的事。陈立文和韩晓博士毕业后都留校了,陈立文留在了医学院,韩晓在留在了植物研究所。大家都是好朋友,又是同行,沈冰现在又是有长江学者的身份在,有平台大家可以一起用,将来对谁都是有好处的。特别是陈立文,他和沈冰的研究方向有很多交叉的地方,合作前景很大。回国前,沈冰让陈立文把他的一些研究材料发给她,这次见了面,两个人就开始准备联合申请课题了。 除了这几位同学,沈冰还给郑华打电话,可是郑华的手机早就换了。后来,她听刘洋说郑华离开了朱老师那个实验室。现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出国这些年,沈冰也从来都没有联系过廖飞,她一直觉得很抱歉,可是,她这样做,也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向他打听罗逸辰。回来后,她终于还是拨通了廖飞的电话。 “对不起,廖飞!”她道歉道。 “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就好。”廖飞道,“你要是觉得抱歉的话,明天就来帮我布置新房吧!我要结婚了!” 从廖飞的话语里,她听出了他的幸福和喜悦,她也为他高兴。 “好啊,你的新房在哪里?我明天早上过去。”沈冰道。 “那好,那我们明天见,我现在还要去忙。”廖飞道。 “那你忙去吧!恭喜你,廖飞!” 要挂断电话前,廖飞又说了句:“沈冰,你回来就好!一切,都会好的!” “嗯,我知道,谢谢你!” 廖飞要结婚了啊!也是,都四年了,都该结婚了! 那罗逸辰呢?他是不是也—— 沈冰将手机拿在手里,坐在窗前的地上,环抱着双膝,望着茫茫夜色,想着罗逸辰。她抬起手指,按出他的手机号。这个号码,从她决定不再和他联系之时就从手机里删除了,可是,这十一位数字,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哪怕是在梦里,都可以背诵出来。 不止一次,她都没有拨出那个号码。哪怕是在英国学业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寻求安慰。她害怕一旦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迫不及待地飞到他的身边。那样一来,她一直的努力就白费了。于是,她坚持着坚持着,不管遭受怎样的不公,不管压力多大,她都在坚持。 现在回来了,她多么想见到他,想到都会哭。可是,见了他说什么?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坐在窗前,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她再一次看着手上的戒指。 第二天早上,她先去了新房子看装修,和装修公司的人员聊了会。回来快一个月了,房子装修的很快,合同上定的是四十五天交房。根据她的要求,房子装修的很简单,有种古典美。不过,新装修的房子还要晾,等她搬进去,估计还要四五个月,那就到秋季了。 从新房子出来也就快十点了,她和廖飞约的十点。去人家的新房,也不知道要带什么,想着水果应该还好吧,就买了些时令水果带上了。 廖飞的新房子在省军区的一个新建的小区,一幢高层里的二十三楼,那个高度,视野应该是很好的。 按照廖飞说的地址,她到了二十三楼,开始找他的房子。 新房里,廖飞、罗逸辰、潘蓉和赵海超夫妻都在,男人们贴着红喜字,女人们整理着软装饰的摆放,屋子里一派欢声笑语。 突然,门铃响了。 “逸辰,你开下门。”廖飞往门口一看,罗逸辰正好在客厅里摆喜字,就冲他喊道。 罗逸辰放下红喜字,拉开门。 防盗门缓缓打开,他无意地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表情突然僵住了。 门外的人也是,她没有想到是他,定定地盯着他,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 门就那样开着,谁都没有动,只是盯着对方。 思念,不解,一切的一切,都在两人的眼中闪过。 这一幕,不止一次在两人的梦里出现过。 曾经无数次想象着和他相见的场景,却不知道今天见了,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来了?怎么不进来?”潘蓉走过来。 两人这才恢复了神智。 “原来是你!”潘蓉惊道。 怪不得罗逸辰这么久都没动静,原来是他见到了沈冰! “快请进!”潘蓉一如既往地笑着,伸手将沈冰拉进来。 沈冰对罗逸辰浅浅一笑,没有说话,从他身边走过去。 “我去洗水果,你先坐着!”潘蓉微笑道。 沈冰还没做,廖飞就过来了,笑着说:“几年没见更漂亮了嘛!” “嗳,廖飞,你说话可小心点,新娘子可在这里呢!”赵海超道,走过来跟沈冰握手了。 罗逸辰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她对别人微笑,和别人说话握手,却是张不开嘴,也迈不开步。 “廖飞,新娘子呢?”沈冰笑问。 “琦琦,出来啦!有客人!”廖飞冲着客卧的方向喊道。 罗琦闻声跑了出来,见是沈冰,也呆住了。 没有问候沈冰,罗琦先是寻找哥哥的身影,才发现他一人在往阳台上的花盆里浇水。 “沈冰姐,是你啊!廖飞早上说有意外的客人来,我没想到会是你啊!”罗琦拥抱着沈冰,笑着说。 见新娘子是罗琦,沈冰一时没反应过来。 “廖飞,你娶了——”沈冰惊道。 廖飞憨笑不语,潘蓉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笑着说:“我们都说廖飞老牛吃能草呢!竟然偷偷摸摸地把琦琦娶到手了!” 罗琦挽着廖飞的胳膊,幸福地笑着。 “什么老牛吃能草,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赵海超笑道,“我们家琦琦谁都看不上,竟然看上廖飞了,真是怪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姐那么厉害的,你还不是爱的死去活来?你忘了那时候天天往我姑家跑,给人家打扫卫生的?我姑到现在都说‘海超擦油烟机可专业了,比那些师傅都擦得干净!’”罗琦得意地笑着说。 屋子里笑声一片,唯有罗逸辰一人在阳台浇花。 “嗳,我说,逸辰啊,别光顾着干活了,快来吃点水果润润,等会咱们继续!”赵海超喊道。 罗逸辰看了一下沈冰,沈冰听见赵海超叫罗逸辰的名字,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结果,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却又很快地极不自然地避开了。 “琦琦,你们也够抠门的,抓我们来当苦力,连点水果都不预备?”罗逸辰恢复镇定,走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如雪洗了手,走到客厅看见了沈冰。 其实,如雪和罗琦在客卧里,自从罗琦走出去,如雪就看见沈冰来了。她很奇怪,怎么沈冰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又是—— 众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雪和丈夫在一起,罗琦当然是和廖飞挤着了,而罗逸辰身边坐的是潘蓉,只不过,两人不像其他两对那样将亲密表现出来。沈冰作为新来的贵客,和新人共坐一面沙发。 “沈冰,你结婚了?”如雪看见了沈冰手上那枚戒指,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戒指正好有点反光。 众人便望着沈冰,沈冰一时之间有些局促。 “沈冰姐,你不会真的——”罗琦的余光瞥着罗逸辰,惊讶地问。 她不是很爱我哥吗?怎么几年不见,就结婚了?难道她之前那些都是假的?罗琦心想。 沈冰不自觉地看了罗逸辰一眼,见他并未像其他人那么在意,心中忍不住痛了起来,却依然面带笑容答道:“还没呢!只不过,我答应了他的求婚而已!” 在座的人都知道她和罗逸辰的事,这几年她不和罗逸辰联系,回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也难怪,当初那种情况,哪一个女孩子能够坚持的?她答应别人的求婚也很正常! “那恭喜你了,沈冰!”潘蓉笑着说,却在心里犯嘀咕,沈冰到底会答应谁的求婚呢?不会是谭鸿宇吧?应该不可能啊? 潘蓉心中虽如此怀疑,却没有说出来,也不会追问那个未婚夫是谁。她用余光瞥了身边的罗逸辰一眼,他的脸色果然很阴沉。 这些年,罗逸辰的性格改了很多,至少在和工作有关的场合不再像过去那么孤傲了。他此时这种神情,潘蓉真是很少见到。 果然,他还是在爱着沈冰的! 罗逸辰吃了一颗橘子,就说:“咱们早点弄完吧,下午不是还有婚庆公司要来确认婚礼现场的事吗?” 他这句话,将大家的注意力收了回来,他首先站起身,拿出红喜字往电器上摆放了。廖飞和赵海超也都站起来干活了。 “我也来帮忙吧!”沈冰微笑道。 罗琦虽然不明白沈冰为什么会抛下她哥哥和别人结婚,不过,对于沈冰当初的遭遇,罗琦很是同情,因此,也不怪怨她,就说:“沈冰姐,你把桌上的花瓶摆摆。我们去收拾屋子里。” 沈冰答应了,/-更新最快\便开始工作。 潘蓉和如雪、罗琦三人在卧室里摆放软装饰,客厅里就剩下罗逸辰和沈冰两个人。 谁都不说话,偶尔视线相接,也就避开了。 沈冰不知道,罗逸辰的视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还有她手上的戒指。只不过,每次看到那枚戒指,他的眉头就会蹙起来。 那枚戒指,真的好扎眼!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潘蓉似乎和罗逸辰很亲近,难道说他和姚静没有结婚,而是潘蓉?沈冰心里想着,突然一转身,撞到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说了声,抬起头,眼中却是他那复杂的神情。 是欲望,还是怨恨,她说不清。 他伸出双臂想要拥抱她,手却始终抬不起。 两个人离的好近,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她觉得好羞耻,赶紧闪了身,回头却见他正弯腰往花瓶上摆放小的红喜字,眼眶不自觉地润湿了。 原来,心是不会骗人的! 廖飞从餐厅过来,对沈冰说:“中午大家一起吃饭,你就别走了,留下来,好久没见你,大家好好聊聊。” “好的,位置订了没?要不我去订?”她问。 “就在门口,咱们过去就行了。你看我最近也忙得顾不上,等婚礼过了,再单独为你接风!”廖飞笑着说。 “不麻烦了,大家都很忙!”沈冰说。 “我们都在的,逸辰他过去是在莱州,下下周就要在省发改委上班了,也就离的近了,聚会这种事,随叫随到!”廖飞说,又对罗逸辰道,“是吧,罗主任?” 沈冰疑惑地望着罗逸辰,怎么又调到省里了吗? 她当然不知道,就在今年的人代会上,陆书记的省委书记一职被停了,调到北京去了,没有实权的职位,现在是徐省长在代理书记。至于姚天宇,早在去年就被中纪委审查了。徐省长在这场博弈中获得了完胜,当然,他必须论功行赏。这一战里,罗逸辰出了不少的力,再加上他父亲也是有功之人,他的舅舅等都出了力,徐省长是忘不了的。因此,徐省长就想把罗逸辰从莱州调回来。至于职位嘛,最后还是给了他省发改委副主任。因为罗逸辰的专业是经济学,而徐省长现在大权在握,最需要的就是经济学的专门人才,就让罗逸辰去了发改委。又怕这样擢升罗逸辰,引来别人的闲言闲语,就只有让他做副职了。这些日子,罗逸辰没有正式上班,又碰上妹妹结婚,就时常在婚礼上忙碌了。 “恭喜你!”这是四年后重逢以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他,显然不想听到这话,只是“嗯”了一声,就往卧室走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沈冰的嘴角流出苦涩的笑。 “真的,订婚了?”廖飞悄声问。 沈冰抬起手,展示在他眼前,说:“你不觉得眼熟吗?我整整戴了四年。” 廖飞一脸惊讶,说:“我以为你说的是别人!” “是谁都不重要了。有了它,至少证明我也是有人要的,并非嫁不出去的人!”她有些自嘲地说。 廖飞想起沈冰进门后罗逸辰的表现,便轻声问沈冰:“你们,难道一直没见面?” 沈冰点点头,眼中闪过深深的悲哀。 廖飞的心头一紧,不可否认,即便是到了即将结婚之极,他还是无法彻底对这位自己爱慕过的女生忘情。只不过,也是因为即将结婚,他很清楚,不管怎样的不能忘记,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有些想法,也是绝对不能有的。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谈谈,这些年,大家都不易!” 即使廖飞不这么说,沈冰也知道罗逸辰应该是很艰难度过这些年的,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睛,比过去深邃了好多,让她有些看不透。 廖飞说完,就听见罗琦在喊他了,赶紧过去,又留下沈冰一人站在客厅。 此时,她却看不见罗逸辰的影子。 罗逸辰一个人坐在主卧外的阳台上抽着烟,今天是个好天气,虽然最近天气不稳定,时冷时暖的,可是毕竟是三月的天了。 他以为见到了她之后,会很想拥抱她,会想要吻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亲密的人之间,是不需要那么客套地打招呼的,不是吗? 他以为她会像他一样那么渴望重逢,可是,她显然没有。她是那样的镇定,似乎面对着的他是和其他人一样的一个人。如果还爱着的话,是不会那么镇定的,不是吗? 还有就是那枚戒指,怎么那么碍眼?好像是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曾经,他不是也给她往那根手指上戴过戒指吗?她是不是早就把它给扔了? 那枚戒指太过普通,是他那天早上急匆匆跑去珠宝店买的,至于戒指到底长什么样,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只记得是很简单的样式,因为她不喜欢装饰过于繁琐的东西。 好像她现在戴的那枚戒指也是很简单的,看来,她的未婚夫很爱她,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尊重她的喜好? 想到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占据,想到她或许和另一个男人有了亲密的关系,他的手指就不自主地攥了起来。 好恨! 为什么你知道她在哪里却不去找她?如果你早就去见她了,她还会答应别人的求婚吗?罗逸辰,你这个笨蛋!你太天真了,她怎么还会等着你? 都说“小别胜新婚”,要是分开的久了,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闭上眼,他仰起头,烟头上的火星烧到了他的手指,他却完全没有感觉。 潘蓉找到了他,她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她没想到沈冰真的抛弃了过去抛弃了他。 “逸辰,你怎么了?”潘蓉见他闭着眼坐在藤椅上,担忧地问道。 他睁开眼,摇摇头,这才发现手指被烫了,赶紧将烟蒂扔进烟灰缸。 “烫坏了没有?”潘蓉很紧张,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盯着那根被灼伤的手指,问道。 “没事!”他说。 潘蓉放开他的手,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箱!” “没关系,你怎么老是这样大惊小怪的?”罗逸辰说道,他的语气里,明显有些不舍地抱怨。而当他的视线从弯着腰的潘蓉身上掠过时,才发现阳台门口站着的人,她的眼中,明显有些红意。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却又好像她不存在一样,对潘蓉道:“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坐会儿。” “那你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潘蓉道。 他点点头。 潘蓉回身,并没有碰到沈冰,因为她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如果是四年前,遇到这种情形,她会拿起沙发靠垫砸他,并说:“为什么要对别的女人那样温柔?” 可是,经过四年前的事,还有这些年的磨练,她是不会那么做的。就算是心痛至极,她也不会发作,只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自己的心里,然后换上一层笑容。 她不知道潘蓉的背景,不知道这些年来,潘蓉都为罗逸辰做了什么。如果知道了,她还会再抱有那种和他继续见面的想法吗? 走回到客厅,花瓶和桌上的小饰品们都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位置,沈冰从包包里取出自己的钥匙,从中取下延平路那所住宅的两把,攥在手里。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她凄然一笑,返回主卧的阳台,他依旧坐在那里。 其实,在进门后,她就想着用还钥匙的借口和他见面。不过,这之后的事件,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里,她是不会再去了,他,也是不会再见了。那就在这里把钥匙还给他吧! 藤桌上,突然有了一丝声响,虽然小,他还是听见了,就转过头,没想到她站在眼前。而那发出声响的物件,竟是两把钥匙! 他望着她——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爱 恨 难 分 爱恨难分 “这是什么?”他跟她说了第一句话,而他绝对不曾想过,和她重逢后说的第一句竟会是这个。 她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很镇定地说:“这是你家里的钥匙,我想,还是还给你好!”她站在他面前,表情很淡然。 初春的阳光,温暖又惬意,照的时间久了,会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而此时,这两人完全感觉不到温暖。 他随手拿起钥匙,放在手中把玩,微微扬起眉看了她一眼,说:“你欠我的,难道仅有这两把钥匙吗?” “还有什么?”她站在他面前,望着他。 这些年,只有在梦里才出现的人,此时近在咫尺,那么多的思念,却是无法表达。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两下,说道:“你以为呢?” 她的两只手交叉在身前,手指不停的摩挲着那枚戒指。 他的意思是要将这戒指也一并要回吗?她的心,好似被动物锐利的爪牙不停地撕扯,那样的痛。过了四年,最终,他竟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不禁扬起一抹笑意,那笑意,他却看不懂是什么。 就在她正准备用力去摘戒指的那刻,是的,必须要用力,因为这四年的光景,那戒指已经和她的肉身连在了一起,稍微动一下,都会扯筋动骨。然而,就在那一刻,对方突然说:“你觉得很好笑,是吗?看着这样的我,很可笑,是吗?” 他的语气,充满着愤怒和恨意,他的眼神,也是同样。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恨她?难道是因为这些年没有联系他吗? 可是,罗逸辰,你要我怎么找你?面对你的家庭,我该怎么和你在一起? 她没有回答,眼前这个高大的身躯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窗户,将那两把钥匙扔了下去。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愣愣地盯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还给我了吗?该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 她紧紧咬着嘴唇,如果是在过去,她一定会落泪,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她只是轻轻笑了下,转身就准备走。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不声不响地走了四年,突然跑回来,你就这样子对我?”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手上劲好大,纵使她穿着薄毛衫,也还是被捏痛了。 “你不觉得你欠我太多了吗,沈冰?”他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那样的清晰。 亏欠?到底是谁亏欠了谁?她不知道。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淡淡地说。 背对着他,他当然不会知道她的眼中噙满了泪。 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勇敢,面对他,她总是渴望着太多的温柔。 既然在四年前答应了罗叔叔,那为什么又要在现在违背诺言呢?何况,罗逸辰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又有什么必要再纠缠着过去呢? 她将眼泪咽回去,转过身推开他的手。 他感觉到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沈冰了,在他的记忆中,她是个爱哭爱笑的小女生,她的眼中,总是有那种让人安心的神情。此时的她,竟让他觉得如此的陌生。 时间和空间上的阻隔,最终造成了这种“相顾无言”的局面。 原来,感情真的会变。他以为,她还会爱他,一如过去。原来是他错了! 他轻轻松开手,转过身望着外面的天,留给她颀长的背影。 她伸出手,想去拥抱他,好想拥抱他,可是,双手在空中颤抖着,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他闭上眼,最近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两个人之后再也没说一个字,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因为沈冰一直都是那样的说着笑着,大家也没有过于在意她和罗逸辰之间的冷漠,只不过,每个人想法各异罢了。 饭桌上,罗琦和赵海超是两个话匣子,不停地向沈冰问这问那的。整个包厢里,基本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声音,其他人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沈冰虽然在和罗琦、赵海超聊天,余光却不停地在罗逸辰的身上。而他,似乎从头到尾都不在意她在说什么,只是和廖飞低头耳语。沈冰发现,罗逸辰和潘蓉虽然坐在一起,可是,两个人根本不像其他两对那样亲密。沈冰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下午,罗逸辰和如雪要陪着两位新人和婚庆公司确定一些细节,而潘蓉在饭桌上就被电话给催走了。饭后,沈冰也准备走了。 “逸辰,你去送送沈冰吧!”廖飞说。 沈冰和罗逸辰互相看了一眼,沈冰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罗逸辰愤愤地转身就走,廖飞一把拉住他。 “沈冰姐,现在这个时候打车不方便,你还是——”罗琦说道。 这夫妻两个,就是想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在一起,看这两个人在饭桌上的表现,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分开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爱着彼此,为什么要这样冷漠地对待彼此呢? 于是,罗逸辰和沈冰被这一对半推半就地上了车。 看着罗逸辰的车里离去,如雪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爱管闲事!” “这四年,蓉姐在他身边帮了他那么多,他都没有想着和她结婚。他就是在等着沈冰姐。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团聚了,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再分开吗?”罗琦撅着嘴说。 廖飞宠溺地拍拍小妻子的肩,赵海超也揽住妻子的腰,说:“苦的够久了,也该尝尝甜的滋味了!” 四人站了一会儿,就折过身往楼里走。 罗逸辰的车里,沈冰一直望着车外,而他,则是偶尔会瞥她一眼,却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你住哪里?”他问。 他是很生气,气她这样对待自己,可是,生气也是源于深深的爱,不是吗?此时,单独和她处在一个空间,那些气愤全都不见了。看着她,他甚至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听到他这样问,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住在谭鸿宇家里。罗逸辰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应该不会吧,他不会的。 可是,即便这样想,她也不愿让他知道。 “我有事去学校,你把我放在校门口就行了。”她说。 看着她,他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些日子,在自己的车里发生过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可是,就在他这样沉浸在美好回忆之时,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那枚戒指就跃入他的视野。 那无名之火再次涌上心头,他不再说一个字,默默地开着车子。 她回头看他,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四年不见,他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她好想伸手触摸他,却还是回过头望着车窗外。 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时间仿佛是停滞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潘蓉的电话。 “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等会就要去北京,有个重要客人从美国过来,我得去见。不过,我会赶在廖飞他们的婚礼前回来!你替我跟他们说一下。”潘蓉道。 “你路上小心,我会告诉他们的。”罗逸辰道。 “还有,”潘蓉想了想,“沈冰,你们——” 罗逸辰看了沈冰一眼,打断了潘蓉的话,说:“没别的事的话,就挂了吧!我在开车!” 潘蓉也不知道他是和沈冰在一起的,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就这样做了。 此时的沈冰,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时候,也是在车里听到了姚静和他的通话,那时,她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没想到,四年后,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你能不能在前面停一下,我想去买点东西!”她知道,要是继续坐在他的车上,她会哭的。因此,她想离开。 他瞥了她一眼,说:“现在这么厌恶我吗?” 他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逃避,而他,讨厌她这样。 为什么过去那个沈冰会不见了?为什么过了四年她就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既然她要走,那就走吧!心都不在了,人在这里有什么用? 于是,他赌气地将车子停在她说的地方,她说了句“谢谢”就下车了。 谢谢?过了四年,等了四年,等来的竟是她这样客气的话?罗逸辰啊罗逸辰,你真是个傻瓜!你以为她回来了,你们就可以重归于好吗? 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头,一下子撞在方向盘上,喇叭随之发出了很刺耳的声响,把她惊得停住了脚步。 沈冰并没有去买什么,她看着罗逸辰的车子离去,就拦了辆出租车返回了隆盛一号。 开了门,她换了鞋脱下外套往一楼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在客厅看见了谭鸿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微笑着问。 “有一会儿了。你出去了?”他放下报纸,问道。 “廖飞和罗琦要结婚,我去新房帮了下忙,蹭了顿饭!”她说着,上本身微微向后一倾,靠着沙发背,也许是因为之前和罗逸辰在一起心累的缘故,此时,她觉得全身无力。 “是啊,听说他们要结婚了!”谭鸿宇道。 他看着沈冰,见她闭着眼坐着,问道:“很累?” “有点!『书友上传』”她睁开眼微微一笑。 “那就去休息吧!”他说,“晚上想去哪里吃饭?我今天有空。” “冰箱里有些菜还没做,晚上就在家里吧,我煮饭!”她说道。 “也好!”他点头同意,她便去自己的卧室休息了。 谭鸿宇望着她,心中情绪复杂难解。 这样的生活,让他感觉自己真的有个家,他很依恋这种气氛,因此,只要他在省城,就必定会来这里和她待一阵子。可是,这个家,又像是他偷来的,或者是梦到的一样,不真实。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和她同住在这所房子里,她此时回房睡觉也没有反锁门,而谭鸿宇,也不会去开门,他在客厅看了会报纸,就去楼上了。 罗逸辰并没有去廖飞的新房,而是回了延平路那所住宅。他躺在卧室的双人床上,闭着眼。他想起和她在这里生活的那些日子,真的好幸福! 廖飞打来电话,他却没有接听。 他想找沈冰,想见她。既然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她回来了,怎么就这样又让她走了?不行,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就算是绑,也要绑回来。 他腾一下坐起来,拔腿就要走。 刚到卧室门口,他就停住了。 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现在比过去更糟,他根本找不到她! 很是挫败的靠着门站着,突然,他想起了廖飞。 “你有沈冰的号码吗?你知道她住哪儿吗?”罗逸辰问,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急切。 “你不是送她去了吗?怎么——”廖飞不解。 “别说那么多,快告诉我!”罗逸辰道。 “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她没告诉我。不过,电话号码,我是有的!”廖飞说。 看这样子,两个人又出了什么意外了。唉,真是叫人不省心啊!廖飞心想。 罗逸辰快速记下号码,目的达到,也不管要商议好友的婚礼事宜,就给沈冰打了过去。 此时,沈冰正在厨房里洗菜,手机放在餐桌上,谭鸿宇就给她拿了过去。 她的手是湿的,也就没有仔细看是谁的电话,接通后按了免提,放在水池边上。 “您好,请问是哪位?”她问。 罗逸辰迟疑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沈冰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接通了没人说话呢? 这时,谭鸿宇进来,问:“说完了?我给你把手机放回去,这里容易进水!” “不知道是谁,不说话。可能是打错电话的!”她说。 这些话,罗逸辰全都听见了。他愣在那里,思绪一下子乱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没错,是小舅的,他听的很清楚。她怎么会和小舅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一松,手机掉在了地上。 原来,那个人是小舅!从头到尾都是他!签字的是他,帮我找她的也是他,现在和她在一起的又是他! 谭鸿宇,原来你当初说的那些是真的,你一开始就打算把她夺走!可是,为什么?你选来选去,为什么会是她? 他不敢想,那个给沈冰戴上戒指的人就是自己的亲舅舅,要娶自己最爱的人的就是亲舅舅! 好了,谭鸿宇是这样的无情,可是,沈冰,你的脑子也坏了吗?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怎么可以答应他? 他不愿再这样等待了,再这样下去,她注定就不会回来。即便她真的答应了嫁给谭鸿宇,他也要将事情搞清楚再说。等了四年,他绝不愿意就这样输掉! 他知道谭鸿宇在省城住宅很多,狡兔三窟,他也不知道谭鸿宇具体会在哪里,也只有撞运气了。 于是他就去了隆盛一号,他记得当初,谭鸿宇就是在那里把沈冰留住,让他们两个人误会了一次。那里距离沈冰的单位也近,也许,他们就在那里。 电话挂断后,沈冰也没再去管,只是继续自己的烹饪。谭鸿宇并没有插手,他只是坐在客厅,偶尔看看她忙碌的身影,乐在其中。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沈冰在厨房没听见,谭鸿宇却在奇怪,到底会是谁来呢?他起身去看,竟然是自己的外甥! 他回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开了门。 过了两分钟,罗逸辰就上来了。 “你来的真是时候,晚上一起吃饭吧!”谭鸿宇笑着对外甥说。 罗逸辰看了一眼玄关处鞋柜上的女士鞋,十指不由得攥紧,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同样地笑着答复:“不太好吧!” “你小子什么时候懂得客气了?”谭鸿宇拍了下外甥的肩,就往客厅走去了。 一进客厅,罗逸辰就瞥见了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做菜的沈冰,虽然是背影,他还是认出来了。她系着围裙,正在悉心烹调。 想当初,她也是这样为他做的。那时候,他说,她这辈子只许给他一个男人做菜。没想到,四年后,他竟然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目睹这一幕!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谭鸿宇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的确,他就是这屋子的男主人,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是否也包括了她? 罗逸辰的眉头,皱了起来,无声地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喝什么?”谭鸿宇问。 “苏打水!”罗逸辰答道。 这屋子里的情形,好像他就是个多余的人,这让他很是不舒服。 “你把咖喱粉——”沈冰转过身往客厅走,问谭鸿宇,话还没出口,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罗逸辰,她的手抖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势了。 “辰儿刚刚进门,晚上咱们一起吃饭。我看你准备的挺多的!”谭鸿宇语气温柔,神情更加温柔,他看沈冰的眼神,好像是丈夫对妻子一样。 沈冰不自然地笑了下,说:“那我再多做两个菜,免得不够!”说完,她赶紧转身往厨房而去。 罗逸辰的视线,始终都在她的身上。即便是她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他盛大的怒火! 而谭鸿宇,则是悠然地抿着茶。 平静的海面,隐藏着看不见的波涛汹涌。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想要遗忘的 痛 想要遗忘的痛 他在客厅坐着,沈冰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她好像那种被丈夫发现**的妻子,心虚的不得了,脑子里一团乱。 不行,一定要冷静冷静,既然决定了不再和他有牵扯,那就没必要这样害怕。而且,而且,他今天来不见得是找她,毕竟,谭鸿宇是他舅舅,也许是找谭鸿宇呢! 沈冰这样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失态,不要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动作,让他认为她还爱着他。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对自己笑了笑,开始为罗逸辰的突然到来而准备多一点的菜肴。 客厅里,舅甥二人偶尔会说几句话,话题并不在沈冰的身上,而是其他。 谭鸿宇坐的位置是正对着厨房方向的,而罗逸辰是在侧面,因此,谭鸿宇将外甥的表情和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发现,罗逸辰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沈冰的身上,似乎是有事找她。 突然,从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是瓷器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两个男人同时抬头,却看不到沈冰的身影,就赶紧赶了过去。 不知是因为罗逸辰离的近,还是他步伐快,总之他是最先到达她身边的人。只见她蹲在地上,左手紧紧捏着右手的食指,碎在地上的盘子边缘是鲜红的血滴。 他蹲下身去,一声不吭就抓着她受伤的手,将那食指含在口中吮吸。 四年了,她的身体再也没有体验过这种酥麻的感觉,一时之间,两人的亲密跃入她的脑海,她的脸顿时变得滚烫起来。 她很害怕这样的感觉,害怕自己贪恋过去的美好而走上回头的路,赶紧将手指抽出来,小声说了句“不用管我了”。他抬起头,微微一怔,她的脸那么红,如那成熟的樱桃一样的醉人。可是,她的话语,将他排斥出自己的身边。 她看了他一眼,赶紧站起身,捏着手指。 谭鸿宇站在两人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紧紧攥住了双手,等沈冰转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箱。”他的语气那样的温柔,而沈冰似乎也没有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正常,依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罗逸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沈冰,她的余光瞥到了他,故意装作没看见。 谭鸿宇拿来药箱,沈冰没有接受他的帮助,自己处理了伤口,缠上创可贴。 “厨房我去收拾,你可别再把手扎到了!”谭鸿宇说。 她偷偷瞥了罗逸辰一眼,微笑着点点头。 手上那点口子根本不痛,因为心上的痛已经替代了手指的伤口。 在这个角度,痛苦和欢乐貌似都是一样的,程度强的会替代程度弱的,一重又一重。 见舅舅走过来了,罗逸辰走出了厨房,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不想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这样的融洽。她是他的小妻子,不是吗?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家里这样呢? “沈冰,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讲!”他说,语气中明显带有命令的意味。 她和谭鸿宇同时盯着他。 “有什么话在这里不能说吗?”谭鸿宇看了沈冰一眼,对罗逸辰说。 “舅舅,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请您不要再插手了!”罗逸辰的语气很重。 “你——”谭鸿宇还没说什么,话语就被外甥给打断了。 “舅舅,您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她是您什么人,您要这样管?”罗逸辰也不顾舅甥礼数,说道。 是的,他想知道她和谭鸿宇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和谭鸿宇在一起。 “不是什么人,就不能管了吗?”谭鸿宇也不让。 “好了,你们,别说了。”沈冰见此情形,说道。 两个男人恢复了镇定。 “罗逸辰,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她说。 这里?面对着谭鸿宇这个不相干的人?不对,谭鸿宇已经深深牵扯进他们两人的关系了。可是,他说不出口,这种情况下,他说不出口。 空气中弥漫着疑惑与对峙。 “如果没有——”她见他迟迟不开口,也不想和他再过多的纠缠,就劝他别说了。 “怎么会没有?”罗逸辰道,他回头瞥了身后的谭鸿宇一眼,又望着沈冰。 他的眼睛,好像可以看穿她,而她心中的那点阴影,似乎要将她彻底吞没。 “有的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变了,真的变了!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和他爱的那个沈冰有着同样的外表和声音,仅此而已。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有必要再那样牵肠挂肚吗? 从今天早上遇到她开始,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罗逸辰,你是个很可笑的人,你这么多年做了很可笑的事。你竟然等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或者说她现在根本不爱你。你的存在,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他不禁笑了,笑的那样的凄凉。 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她不敢看他,她害怕自己又会心软。这么多年,她是那样的想见到他,想听到他的声音,却都忍着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见了他或者听见他的话语,她就会背弃和罗叔叔的约定,背弃自己的誓言。可是,她又哪里能忘得了他? 谭鸿宇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静静收拾着垃圾。 她看见罗逸辰往门口走了,她害怕他真的不理她了。 不理她,这不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吗?让他彻底死心,不是她想要的吗? 然而,她还是追他去了,这个动作,似乎完全是无意识的。 “你——”她追上他,伸手想去拉他,可是,手一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甩开了。 他的力量太大,再加上她穿的是拖鞋,她一个踉跄,头撞在餐桌的腿上。 听到身后的声响,他回头,她捂着额头拾起身,而那只捂在额头上的手正是刚刚缠了创可贴的右手,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这次,虽然罗逸辰在她眼前,却是谭鸿宇跑到她跟前的。看着舅舅扶着她往外走,罗逸辰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 餐桌脚上那鲜红的血滴,印在他的眼中,模糊了他的双眼。 谭鸿宇很担心她的伤,开着车子快速往最近的医院而去。她坐在副驾驶位上,闭上双眼,泪水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如果他不在意她,是不是会让她好受一些? 车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医院里处理了伤口,沈冰坐在治疗室的椅子上,想着过去的一切。 谭鸿宇推门进来,坐到她的身边,说:“现在天气不稳定,你出门还是要小心点。过些日子就好了,医生说,伤口很浅,不会留下疤的!” 她苦笑了,叹道:“就算是有疤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看了。” 谭鸿宇看着她苦涩的笑容,低头又看见了她手上那枚戒指。 “如果你真的能放下,干嘛还要戴着这枚戒指?”他说。 “这是他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她摸着戒指,说。 “想要保留的话,你收起来就好,没必要老是戴着。人不能老是活在过去,对不对?”他说。 她摇摇头,道:“戴着它,我就知道自己曾经嫁过他,即便,即便我们没有结过婚。如果取下来了,我这辈子不就成了嫁不出去的了吗?我不想那样。” 谭鸿宇沉默了,她垂首坐在他身边,盯着那枚戒指,脑海中是那天他把戒指给她戴上的情景。 如果那时,他不是突然去公干了,她会和他去领结婚证吗? “丫头,我想有个家,你也需要!”谭鸿宇突然说。 沈冰突然盯着他,她不懂他的意思,或者说她不愿意懂。 “曾经,有个女孩子,她和你一样,傻傻的,和我遇到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他望着窗外。 “那时候,我和辰儿一样,死活非要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可是,有一次,我去她的宿舍找她,竟然看见她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可是,沈冰知道,他的心情不平静。 他笑了下,说:“当时,我二话不说,就和她分手了。我很恨她,真的很恨她。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家里人安排的,他们就是要拆散我们。” “后来呢?”她问。 “我到处找她,却找不到。有一天,她给我来了封信,她和你一样走了,拿着我爸给的一笔钱出国了,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谭鸿宇叹了口气。 认识谭鸿宇四年多了,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此刻这样的神情。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也许是因为怜惜,她握住了谭鸿宇的手,他望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偶尔传来楼道里护士和病人家属的说话声。 家,她真的好想有个家,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个可以分享痛苦和欢乐的人。可她一直都在躲避,用厚厚的城墙将自己的心包围起来。遇到了罗逸辰之后,她的心房一次次被他击垮,最后,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那样义无反顾地爱着他。可是,这些年,她终于体会到,爱情和婚姻距离有多远。两个人,不是相爱就可以结婚的。从爱情走向婚姻,有着千山万水需要跨越,而这千山万水,不一定是每个人都可以跨过去的。 “他,结婚了吗?”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主动问起罗逸辰的情况。 也许,不该再这样躲避了,不管现实怎样的残酷,世事怎样的不能随人愿,都得要面对,不是吗? 谭鸿宇摇头,说:“姚静也没再出现,这些年,是潘蓉一直在他身边。” “那,潘蓉她,他们为什么没有结婚?”她问。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他在等,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等。 “虽然我很不想跟你说,可是,我不能骗你。”谭鸿宇望着她,“他和我一样。只不过,他等的人回来了,我等的,却不知道在哪里。” 沈冰的心里好乱,她的手颤抖着。 “如果四年前他不能违背家里的意思,四年后,他还能吗?”她说,“我,不会再回头了。” 想想当年谭桂英对她说的那些,想想罗叔叔的那些话,她还怎么回头? 她不愿这样悲伤,突然转换了话题,笑着对谭鸿宇说:“你有那么多房子,还想要家吗?” “家和房子不一样。有些人没有房子却有家,我有很多房子,可是,每一个房子里只有我自己。”谭鸿宇望着她,说,“让你住到我那里,给你带来了困扰,是不是?可是,我真的很想身边有个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谭鸿宇,这个莫名其妙认识的人,这些年一直在她身边帮助她支持她,送她去英国读书,带她从罗逸辰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没有谭鸿宇,她还是当初那个自卑、茫然的沈冰。 “怎么会呢?”她淡然地笑了下,“我,没什么的。不管他有没有结婚,他身边是什么人,都和我没有关系。而且,他也不会,不会在意我的。”她的神情有些哀伤,苦笑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谭鸿宇没有再继续话题,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 回到家里,之前做的菜已经凉了,她舍不得倒掉,可是又觉得不该让谭鸿宇陪着自己吃回锅菜,准备放在冰箱里,哪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热一热,谭鸿宇却很主动地将盘子放进微波炉加热。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对面的吃饭。 “要是让你的手下知道我给你吃这样的菜,估计会掐死我!”她笑着说。 他只是笑了下,没有接话。 这样安静的气氛,他很喜欢。 罗逸辰回到家里,躺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刚才的事在他的脑海里再度上演。 她怎么可以那么无情,怎么可以那样践踏他的心? 黑暗中的厨房,突然亮起了灯,如同白昼一样的光亮,而她的身影就穿梭在其中。他甚至可以听见她的笑声,听见她说“罗逸辰,别睡了,赶紧起来吃饭,你太懒了!”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可是,揉揉眼睛,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一切,只不过是他的想象而已。 她的伤,严重吗?谭鸿宇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让她受伤,看她流血,怎么可以? 明明是想带她回来的,明明是想和她重新开始的,明明是想告诉她“不管有谁反对,我们都要结婚”的,明明—— 不是有好多事要做吗?-+- 他记得,他还欠她一次旅行,那时答应了她却又没去;他还欠她一个婚姻,那时要去领结婚证却又没去;他还欠她,欠她一世的承诺! 是不是这些,这辈子都只能欠着了? 沈冰,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来找我?为什么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和谭鸿宇扯在一起? 这夜,谭鸿宇没有离开隆盛一号的住所,留在那里过夜。 沈冰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额头上的那道伤,隐隐作痛起来。 她低头望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轻轻地取了下来。 过去的记忆,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烙印。即便是努力去忘,还是很难忘记。 她拿出手机,再度翻查了来电记录,那个号码,清清楚楚地就在她的眼中。 他来是干什么的?他又要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没有让他说?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四年前,她面对他是自卑的,对于未来是充满着恐惧的。四年后,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他,可是,真正当他出现在眼前时,那种自卑再度将她淹没。 此时,她才明白,这种自卑不是源于两人的出身,而是源自于她的内心,源自于她的爱。只要她爱的深,自卑感就不会离开她。 爱到深处,总是这样患得患失,不是吗? 夜,这样的深,失眠的人却总是难以入眠。 廖飞的婚礼,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这是罗家这些年第一次嫁女儿,当然很重视。罗琦和廖飞的父母都是省军区的干部,因此,客人们多是省军区的各级领导。除此之外,两个新人还获准邀请自己的同学朋友来参加婚礼。 帮着廖飞收拾过新房后,有一天,沈冰接到廖飞的电话,说是要给她送请帖,就来了学校。 “这日子马上就到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吧!”沈冰打开喜帖,笑着问。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家里人都紧张的要命!”廖飞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结婚是人一辈子的大事,那不是紧张,是重视,好不好?”沈冰笑道。 廖飞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到,给你包个大红包!”沈冰拍拍他的肩。 不知怎的,当廖飞盯着沈冰的时候,他总觉得她的笑容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她的笑总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很开心,同时也会被她的笑容而感染。现在,她好像变了。那层笑容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太多不与人言的苦衷。 “你们,是不是还没好好谈过?”廖飞望着她,问。 她摇摇头,说:“人,总得向前看的,对不对?” 廖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管他们两个的事,可是,毕竟,当初是他主动放弃了她而成全她和罗逸辰的。如果他们不幸福,他的退让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不是怪他这么多年没去找你?”廖飞道。 她摇头,道:“当初,我不想让他找到,所以才隐瞒了所有人。又有什么理由怪他呢?” “其实,他很多次都想去找你的,有几次,他连机票都买好了,可最后都退掉了。”廖飞说,沈冰讶异地盯着他。 “他,买机票?”沈冰问,他不知道我在哪里,买的什么机票? “每一次退票后,他就会拉着我陪他醉。”廖飞苦笑着,“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你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廖飞看着她,显然,他的问话是不需要回答的,而她亦不知道答案。 “他说,他对不起你,不能让你回来再受委屈了!”廖飞说着,不自觉眼眶泛红。 沈冰别过脸,望着车窗外。 不时地有人从外面走过,她却看不清楚,那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模糊的。 “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廖飞叹息道。 是啊,不易!她怎么会不知道? “谢谢你,廖飞!”她擦去眼角的泪,转过头对他说,“谢谢!” 廖飞笑了下,没有回答。 从他的车子上下来,沿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校园道路往办公室走,她的脑海里始终都是廖飞那句“他不想让你再受委屈”! 委屈?那些委屈算得了什么?都过去了,她也记不得了。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老早就知道她的下落,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不和她见面! 怪不得他会生气,怪不得他会找她。沈冰,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间,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快步往校门外走去。其实不能算作是走,是小步跑。 她的眼中,似乎什么都不存在,只有他! 他是不是不再理我了?他—— 一路上,她对自己只有责备和悔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疏远他? 环境已经让他们分开了,已经让他们远离了彼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将这距离拉大? 沈冰,你真的是个笨蛋,你这个白痴! 到了校门口,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却说不出话来。司机问了她好几遍“要去哪里”,她却气喘吁吁地无法说话。 终于,她说了一个地址,司机将车驶向延平路。 她好想立刻见到他,好想立刻拥抱着他。 这一段路,似乎比她从英国回来的路程还要远,远的,根本到不了。 此时,罗逸辰和罗琦刚从新房出来,罗琦要去和朋友约会,就让哥哥把她送过去。 “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罗琦道。 “说吧!”罗逸辰道。 “我和廖飞准备去度蜜月,他让我选地方,你说,我们去哪里比较好?”罗琦道。 罗逸辰想了想,说:“你自己喜欢哪里?” “我啊,我想去塞舌尔群岛,那里真是迷人啊!好多新婚夫妻都要去那里度蜜月呢!”罗琦道。 “你都有想法了,还问我干嘛?”罗逸辰说。 “哥,我好想去那里,可是,我们的存款又不够——”罗琦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罗逸辰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想找我要啊?” “哥,我是跟你借,要还的!”罗琦说道。 “不用你还,就当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了。你们先去玩,回来我给你报销!”罗逸辰道。 “报销多少?”罗琦追问。 “五万,超出的你们自己支付。这总行了吧!你哥我又不是富豪,也没那么多,你要想劫富济贫,不要找我!”罗逸辰道。 “行了行了。谢谢哥哥!”罗琦笑着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够了,你都是要嫁人的了,还跟个小孩一样。廖飞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打一架?”罗逸辰笑着说。 “他才不会呢!只要沈冰姐不生气,我——”罗琦看了哥哥一眼,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赶紧捂住了嘴。 沈冰,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好想将她从自己的记忆力删掉! 自从那天从谭鸿宇家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四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忘记她,可是,不管怎么样努力,她的影子总是挥散不去。已经深深刻入脑海、融入骨髓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哥,其实,她还是——”罗琦想要劝劝哥哥,却被他打断了话语。 “你要是再提她,就从车上下去!”罗逸辰厉声道。 罗琦吓了一跳,嘟着嘴,不再说话,气呼呼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烦,他现在很烦她,烦她闯入了自己的生活,烦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白痴。不止是烦,还有恨。 好不容易把聒噪的罗琦给送走了,他掏出一支烟点上,往延平路而去。 烟雾袅袅升起,他一直望着前方。 “吸烟有害身体,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有些事记不住,有些事,却总也忘不了。 他把烟又掐灭,不知是什么缘由。 这会儿还没到堵车的高峰,可是,他走的这一段却是有些堵,走一会儿就得停下,这让他有些烦躁。 手机响了,是短信,他瞥了一眼,屏幕上出现的是她的笑容。 四年了,他竟然连这个都没换? 等会回家就换掉,为什么老要让她出现在眼前? 罗琦那丫头,真是个鬼精灵,刚结婚就算计到老哥头上了。 他忍不住笑了下。 蜜月啊,他们要求塞舌尔,那他呢?如果他结婚,要去哪里? 结婚?本该是四年前结婚的,如果那时结了婚,然后有了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可以活下来,他就已经是个幸福的爸爸了,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不愿再想。 不知不觉间,他的车子驶进了院子,停好车,他就上楼了。 他走路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看其他地方,这一次,他从电梯里出来,当然也没有注意到逃生通道那里站着的一个人。 重逢之时,我们是不是总会泪满襟?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狠狠地要 她 狠狠地要她 安全出口和电梯在一个方向,因此,当他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太过熟悉,即便是他的背影,即便是四年没有见面,她也认出了他。 “罗逸辰——”她叫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是她的声音?一定是幻听了! 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这几年他老是会这样,不光会听见她的声音,还会经常看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为此,他还被迫去医院做了检查,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查了,结果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切正常。可是周围人都紧张的不行,医生说可能是劳累过度的缘故,因此,市委书记特意让他休假一个星期。 今天又听到她在叫他的名字,一定又是幻觉。 他恨自己这样对她念念不忘,大踏步往家门口走。 身后,好像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确切地说是高跟鞋的当当声。 “你等等——”她追过来,说。 不会吧!这下好像不是幻觉,真的是她吗?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他不愿让她知道他还在等她,因为,一旦她此刻看到他的表情,就一定知道他的心思了。 而她,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她也不知道真的这样和他单独见面,该怎么办。 还是他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转过身问:“你有什么事?” 她一下子紧张的红了脸,虽然过去了四年,可是,一看见他,还是会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他的语气很冷,她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走进了这间留下了好多记忆的房间。 同过去一样,她进了屋,熟练地将鞋子放在鞋柜,又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看到拖鞋的时候,她的思绪有那么几秒钟的停顿,因为这双鞋正是当年她买来放在这里自己穿的。 “还愣在那里干嘛?”见她在玄关站着不动,他又像过去一样说。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多年都不曾忘记。 他似是不愿看着她,就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坐在沙发上打开。 她走过去,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他把一罐推到她面前,她端起来猛灌了一口,接着就呛得咳嗽起来。他本来想过去拍拍她的背,可还是没动弹,装作没看见。 谁知她咳得很厉害,整整两分钟都没停下,他也有些心疼,赶紧过去拍拍她的背,怪怨道:“谁跟你抢了吗?” 终于,她才停止了咳嗽,说道:“我好渴!”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却很快又别过脸。 她很害怕直面他的眼神,当年让她沦陷的眼神依旧未改。 他也觉得有些尴尬,就返回自己的位置。 好一会儿,屋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声响。 “你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话?”他瞥了她一眼,说。 她抬头望着他,又不禁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又看了她一眼,却又立刻转移了视线。 她很紧张,他又何尝不是? “你,你还好吗?”她结巴道。 “好。” 接下来该说什么?她不知道了。 “你,你,”她慌乱着,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或许,她根本不知道来干什么,这情形,似乎完全不在她的想象中。 好多话,真的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她根本说不出口。 他的反应,让她感觉到他的冷淡,或许他很恨她,很讨厌她。廖飞说,罗逸辰他在等,可是,廖飞说的也许是过去而非现在罗逸辰的状态。如果真是那样,她要是说出来,岂不是自找苦吃? “你先忙,我走了。”她站起身,刚要往门的方向走,就听见他的一丝冷笑,她的心揪了起来。 他没有说一个字,而她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咬咬嘴唇,迈开脚步。 忽然,她的身体往前一倾,他冲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刚要张口说话,身体却被他翻转过来,他的唇就那样压了上来。 慌乱间,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让他很自然地冲了进去。 他在咬,她觉得好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却还是不放开她。 嘴上在蹂躏她的同时,两只手还不闲着,用力在她的身上揉搓。 一时间,多年来压抑的思念如洪水般将两人吞没。 好想,好想—— 她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回应着他。 喘息着,两颗心狂乱地跳着,好像要从胸膛中出来一样。 她只觉得全身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情欲中颤栗,那样的饥渴。 这四年,不知有多少次,他都在渴望这样吻着她,渴望着将她吞入自己的身体。 松开她的唇,这专属于他的甜蜜,四年后,终于再次品尝到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渴望,其实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口头上再怎样倔强,表面上再怎样冷淡,可是,心是那样的火热,身体也是那样的敏感。 多少次的日夜思念,多少次的蚀骨缠绵,此刻,那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来。 他没有给她一秒喘息,就将她压在沙发上,再度吻上她的唇瓣,大手粗鲁地伸进她的衬衣里,覆上她的胸前,用力捏着。 这样粗鲁的举动让她觉得痛,整个身体都在痛,可是,他似乎根本不想罢休,继续着这疯狂的行为。 他的唇,移向她的耳,他知道那是她的敏感之处。 恨她,恨她那样不告而别,恨她那样自以为是,他要让她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无情接受惩罚。因此,今天,四年后的今天,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温柔,每一个动作都是很用力,完全是在虐待她一样。 她痛得喊了出来,而他,根本没打算怜香惜玉。那两个圆润的耳垂,顷刻之间就变得滚烫肿胀。 “不要——”她流泪恳求道。 他饶过了两个耳垂,将猎场移向了她那光洁的脖颈,狠狠地吻了上去。说是吻,其实那力度真的和咬差不多。 今天,从他抱住她开始,她就一直处在疼痛与渴望的矛盾之中。她好想和他这样亲密接触以解相思,可是,他这样的不怜惜,让她害怕。 曾经,这脖子上也留下过他的印痕,当时,他是那样的得意,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他好爱她那样子,害羞又诱人。她是他的,今生今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因此,他要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让她每一次看到自己的身体就会想起他。 是的,他要让她满脑子都只有他一个人! 抬起头,他喘着气凝视着她的娇容,她的脸上因为情欲而涨红,小嘴也一张一合,望着他。 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渴望,如同他一样。 羞涩之中,她别过脸。 他再度俯下身,一把扯开了她衬衣的纽扣,有几颗扣子直接飞走,掉落在地上,她胸前那白皙的肌肤便落入他的眼中,包括那将她的胸型衬托到完美的胸衣。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比她还要“优秀”的女性之后,他还会被她给迷惑到乱了方寸。 他的呼吸一片混乱,两只眼睛好似被催眠一样,盯着她,两只手颤巍巍地覆上她胸前的高耸。 她害羞不已,却又不敢乱动,别过脸。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乳房突然弹了出来,原来是他解开了胸衣的扣子。 接下来,遭到蹂躏的就是那对无辜的玉乳了。 她紧咬嘴唇,两条腿下意识地要蜷起来,可是被他压着根本动不了。 感觉到她的腿在动,他腾出一只手,从她的短裙下伸进去,隔着连**摩挲着她两腿之间的火热地带。 “呃——”她觉得好难受,心里和身体一样的空虚,渴望着,渴望着更多那些让她羞耻到无法言语的东西。 她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他也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拾起身,将她的短裙推上去,把连**扯了下来。顿时,她觉得下身一阵冷飕飕。 看着他起身,她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抬头一看,见他正在解开皮带,然后拉开裤子的拉链。 就这样,他没有任何怜惜之情,直接冲进了她的身体。 那一刻,如同初次一样的痛,那曾有过的却又被遗忘的痛楚在顷刻之间向她袭来。她大叫一声,死死地抓住他胸前的衬衣,睁大双眼盯着他。 不管怎样恨她,看着此时她这样的痛苦,他也不会再欺侮她了,在她的身体里停住了。 汗珠和泪水同时流下,她抽泣起来。 “罗逸辰,你混蛋!”她的拳头开始落在他的身上,眼泪根本止不住。 是的,他是混蛋,让她爱的发狂,让她爱的没有了自我! 他没有说一个字,双手撑在沙发面上,开始缓缓运动起来。 那紧致的内壁,因为外来之物突然的闯入而颤栗着,紧紧地抓着他的灼热,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无视她的痛楚,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那双捶打着他的手,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泪水滚落,湿了她耳畔的发丝。而身上的人,正在用力的进攻着,一下又一下,进到她的最深处。 “你混蛋,混蛋——”她不停地说着。 “你骂吧,骂吧!”他哑着声音说道,丝毫不减缓自己的动作,却俯身吻住了她。 她支吾着,双手放在他的背上,却开始回应他。 爱他,所以全盘接受了他的掠夺。 他松开她的唇,闷哼一声,快速律动起来。 四年了,不曾拥有过如此的欢爱,确切地说,不曾有过欢爱。这样的愉悦,让他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气喘吁吁地趴在她的身上,倾听着她的心跳,那样的没有章法,或许自己也是一样。 他轻笑了,却丝毫没有移动。 这笑声让她觉得很窘,却又幸福。 他缓缓拾起身,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的身体,注视着她。 她不敢直视他这样的神情,因为这会让她更深的沦陷。 他的一只手却扳过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他的手指,**她潮湿的发间,认真端详着身下的女子。 没有任何的语言,所有的话语都在彼此的眼中。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往音乐传来的方向望去,脸庞却又被他扳了回来。 “你的电话。(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她的声音很小,一如曾经。 “不管。”他说。 音乐声停了,她再度望着他。 她的手,伸向他的脸庞,抚摸着他的胡须。虽然早上剃掉了,可是到了下午这时候又开始冒了些。 就在这时,她觉得自己身体里那个属于他的捣蛋家伙又开始不老实了,蠢蠢欲动起来。她的脸,霎时间变得滚烫。再看身上的人,却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不知道这四年他是怎么过的,身边是不是也有别的女人。如果有,那也算是正常吧!毕竟,他是个成年男人。即便他那样做,会让她痛苦。可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他没有说话,继续开始在她的身体里冲撞,而她,也只有默默承受。 手机音乐再度想起来,他依旧不予理会。可是,她却心虚了,伸手就去推他。 “说了让你别管!”他很不高兴,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头顶,用力将自己送入。 “可是——”她说。 他突然从她的身体里撤离,她感觉到一阵空虚,却还是安心了些。 手机铃声突然停了,原来是他将手机关掉。她坐起身,将裙子拉下来,弯腰去捡他扔在地上的内裤。 等他回过身,就见她正准备穿衣。 “你这是干什么?”他不悦地说。 她的脸一红,抬头就迎上他那阴沉的脸。 “我——”她的确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不愿意吗?”他问。 “没有,只是,”她支吾道。 “还是说,你心里想着别人,觉得这样子很肮脏?”他的怒火越来越盛,她怎么可以这样? “罗逸辰,你,不许你这样污蔑我!”她抬起头,盯着他,两只手紧紧抓着衬衫,以图掩盖住胸前的春光。 “污蔑?我说错了吗?”他缓步走过来,慢条斯理地将自己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你的戒指呢?怎么不戴了?是不是害怕偷情影响心情?”他的语言,连同他的神情轻易将她打入地狱。 偷情? “罗逸辰,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委屈道。 他一把抓起她的左手,太用力了,以至于她的泪水又滚落出来。 “你不是很舍不得吗?竟然还故意把那戒指戴到我面前来炫耀!是不是想说你自己有多幸福,嘲笑我有多傻,是不是?”他神情激动。 “我是舍不得,因为那是你给我的,我根本舍不得。你还想要怎样?我那天哪里知道会碰上你,我为什么要跟你 炫耀?”她泪眼汪汪地说。 他惊呆了,手突然松开。 原来,她—— 那一天,他匆匆买了那枚戒指,没有注意它的样式,只记住了她的手指粗细。因为他想着在结婚的时候再和她正式去挑选,就没有记住那枚戒指的样子。没想到她一直戴着—— “我告诉自己说,哪怕这辈子不能和你结婚,只要戴着那枚戒指,我就不会再难过。至少,它会提醒我,曾经有个人想要和我共度一生。”她擦去眼泪,将满肚子的苦水开始向他倒。 “我知道当初那么做让你伤心,我知道我不该在这四年里不和你联系,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一见到你,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她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本来是不打算说这些的,可是,她真的好委屈。 “傻瓜!沈冰,你这个傻瓜!”他将她拥入怀中,不停地说着。 她趴在他的怀里,抽泣着。 “罗逸辰,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她说。 他松开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 “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他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别人不懂,难道你也——”她推开他的手,自己擦着眼泪。 其实,就在刚刚的欢爱中,就在他进入她的那刻,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些年她或许是独身的。可是,那枚戒指—— 他怎么那么笨! “我错了,别哭了。”他劝慰道。 她却故意不理他,别过脸看着别处。 “都变老太婆了,还哭哭啼啼的,不让人笑话吗?”他故意说。 “你——”她气呼呼地,伸手就去打他,可是,衬衣敞开,胸前的一切就暴露在他的眼中。 看他的眼神不对,她赶紧拉住了衬衫。 “我的小宝贝啊!”他轻呼一声,抱起她就往卧室走。 “你,你干嘛?”她害怕自己掉下去,赶紧抱住他的脖子。 “笨蛋,连这都要问。我要把你这四年欠我的,全都讨回来!”他说。 她害羞的低下头,却又说:“罗逸辰,你的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要是再不和你做,我就不正常了!”他说道。 她真是受不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和他躺在这张床上,她抬起眼望着身上的爱人。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弋,似乎是在搜寻记忆中她的样子。 “沈冰,我爱你!”他突然说。 他说的那样自然,对于她来说,却是毫无预期。 等这句话等了四年,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其实,那三个字不就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吗?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明知道我在哪里,你却不来见我?”她泪眼婆娑,略带哭腔。 他不禁笑了,说道:“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这样?将来要是宝宝也这样爱哭,你可怎么负责?” 宝宝? 她怔住了,盯着他。 “沈冰,我们结婚吧!我们都等了太久了,人生苦短,是不是?”他说着,手指在她的发间游走。 “你,害怕什么?”他盯着她,她的神情毫无遗漏的表明了她的心情。 “我——”她想说,你们家里怎么办?四年前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了吗? “明天是周五,我们早上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好吗?”他问。 她垂下眼,却又抬起来望着他。 “罗逸辰,你还记得当初我手术的时候发生的事吗?”她说,“外界都传言说孩子是你舅舅的,如果我和你结婚,那,那会给你带来什么,你——”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有人会记得的。何况,就算是有些人记性太好,那也无所谓。我相信你的!”他说。 “可是,可是,人家会说你和你舅舅争夺——”她没明说,“那对你的影响,会给你带来很不好的影响,万一因此让你的事业受阻,我,我——” 其实,他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准的,搞不好就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来中伤他。谣言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也许会影响他的仕途。 “你也说了万一,将来的事,谁都不知道。何必让那些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影响我们的生活?何况,即便真的会有影响,我也会想办法应对的。”他的话让她安心不少。 于是,那个结婚的美梦,那个和他共同生活的美好想象再度在她的脑海中织网。 然而,他们面临的问题很多很多,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家庭! “你怎么跟你家里交代?我们结婚,他们——”她要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让他知道。虽然她不能把罗叔叔当年说的那些告诉他,可是,她要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对他无情,自己并非故意背弃和他的约定,而是因为其他的缘由。毕竟,横亘在两人中间阻止他们结合的就是这样世俗的力量。 “你这家伙怎么问题这么多,是不是找借口反悔?”他说道。 怎么会反悔?四年前就将身心都交付于他,等了这四年,等到了和他携手的日子,怎么可能反悔? “可是——”她又说。 “你给我闭嘴!”他说完,开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男性的阳刚性感的身躯落在她的眼中,让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你是在等我动手吗?”他欺身而上,坏坏地笑道,“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她红着脸,示意他起身,然后背对着他褪下自己的衣物。 没有等她转过身,他就如同狮子一样扑了上去,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她让他沉沦,将他迷惑,使他没有了精力去思考。 “死丫头,你害我好苦!”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失去了本来的声线。 她只是淡淡一笑,伸开双臂揽住他的脖颈。 也许是真的渴望了太久,此番比前次更加缺乏事前的抚慰,确切地说是完全没有。他就那样侵入了她,没有任何的疼惜,只有强劲的占有。 前次的短暂,于饥渴已久的两人而言,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宽慰。因而,此次,没有任何一方谦逊掩饰自己的内心。一个是狠狠地索取,而另一个,则是狠狠地回应。两人如同战场上厮杀的对手一样,每一次交锋,似乎都要将对方彻底降伏。而这场战斗,似乎没有终结的时候。 男女之间在身体上的差异,在这种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方还未尽兴之时,另一方已经晕厥数次,总是在这清醒与昏迷之间来回。其实,说晕厥有些过头。按照医学上的界定,此时沈冰的状态远远没有达到晕厥的定义。如同浮萍一样在水面上飘浮,想要找到自己的依靠,却始终没有。偶尔抓到那一根藤草,却又很快被迫甩开。 她不曾想过,时隔四年,自己的爱人在这一方面竟让她到了难以负荷的地步。其实,也并非他变得强大,只是因为她太过弱小。这种事是需要训练的,而他们,又何来的机会去训练,只有维持着原来的状态,或者在过去基础上出现些微的下降。有的人降的多,有的人少而已。 事实是如此,而某人并不见得会意识到,毕竟,她不懂得这么多。她总共知晓的那点男女之事,还是从他的那里得知的。她竟开始真的相信他在这四年里有其他的女伴,甚至不止一人。 “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的。 性格如此,她已经忍了四年不去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而此时面对他,有什么必要掩饰?何况,两个人要是结婚的话,不是应该要坦白吗? 其实,她也是理解的,即便他真的有其他人陪伴,她也不是不能接受。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有几个男人的定力可以强大到四年不和异性发生关系——当然,这指的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因此,她理解。此时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她想要了解他。 他没有回答,停下动作盯着她。 “如果有,我希望在我们结婚以后,你可以解除关系。既然要结婚,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她振振有词地说。 他狠狠地动了一下,她“啊”了一声。 “你要是再这样胡思乱想,小心我收拾你!”他的语气依旧同过去一样,依旧那样居高临下。 “你——” “你要是想让我尊重我们的关系,那就好好的表现!”他俯下身,盯着她,手指摩挲着她滚烫的面颊,痞痞地笑道,“要是用你的身体把我留住了,我怎么会有空去想别的女人?一切都在你手上!”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刚要伸手揍他,却被他的撞击击的粉碎,没有了身,也没有了心! 结婚,真的会那么容易就如愿以偿吗? 最后一次,她望着身上的爱人想,随即,她的意识就随着他而走,越来越远——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宝贝,再来一次 宝贝,再来一次 从下午开始,这场男女之战基本就没有再停歇过,一直持续到夜里。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这方面竟然如此疯狂,这样的欢爱,只有那次他被姚静给下药之后才发生过。而且,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他竟然完全没有了四年前的温柔。虽说他个性霸道,可是,在这方面,他还是很在意她的感受。只不过,现在,他始终在她的身上掠夺不够。直到最后,他担心自己这样会让她厌烦,给她留下心理阴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都要结婚了,来日方长! 怀中佳人已然是体力透支到极致,似乎就连抬动眼皮的力量都没有。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鼻尖,她以为他又要继续索求,抬起胳膊就往他的脸上扇去。他一看不对劲,在她的手落下来之前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讶异地问“你要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你要干什么?”她气若游丝,眼睛里充满了杀气,“罗逸辰,我恨不得杀了你!” 他一时间没搞清楚她生气的缘由,可是,她那因为生气而颤抖的嘴唇,明确给了他答案。 “杀了我?那你还不如让我死在你身上算了!”他故意惹她。 “你这个无耻之徒!”她简直觉得自己答应和他结婚是个巨大的错误。 他只是笑,并不回答。 她生气地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起来,稍稍一动,整个身体就酸痛难忍。看着她咬着牙起床的样子,他的笑声更大。她抓起枕头,使劲往他的头上砸去,他抬起胳膊就挡。 “你竟然敢谋杀亲夫!”他大叫道。 “亲你个头!”她怒道。 “不承认啊?好,看来你需要加深下记忆才行!”他推开枕头,再次压在她的身上,钳制住她的手脚。 “你放开我,罗逸辰,你——”她大声叫道。 “嘘,刚才你的声音已经传到隔壁去了,难道你还想让别人都来欣赏你悦耳的欢叫?”他痞痞地笑着,将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嘴唇上,意味深长地说。 她的脸“唰”一下又红了,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没有力量。 他的五官越来越近,她害怕极了,担心他来了。 “不,不要了,好不好?我,我不行了。”她怯生生地答道,眼睫毛眨着,望着他。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还和过去一样这么容易上当,于是就继续耍弄她。 “今天不行,什么时候行?”他问。 “什么时候?”她觉得耳根子都开始烫了。 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无耻了? 见她沉默不语,他继续问:“什么时候可以,你倒是说啊?你要是不说,那,可就要听我的了!”说着,他故意低头亲上她胸前的柔软。 那种感觉又来了,她咬紧嘴唇,不想让他窥探到她的心思。 “不许咬!”他说。 该死的,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妖精! 他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那个不安分的***再度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宝贝,再给我一次,好吗?”他哑着声音,恳求道。 “不行,我——”她拒绝着,可是身体早就有了反应,这拒绝在他听来,似乎比邀请还要煽情。 “我受不了了,再一次,就一次!”他说着,将自己灼热的欲望埋入她的身体。 由于他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她的那里有些疼了。可是,每一次,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就纵容了他,让那彻骨的愉悦淹没自己。 起初由于干涩而引起的疼痛,随着他慢慢的调节而减轻,她再一次背叛了自己的心灵。 或许是因为次数太多,后面的一次比一次更加持久。 她有些难以承受,可是,他又那么享受的,她只有迎合着他。 身为夫妻,在这方面不是应该让对方满足吗?这也是夫妻的义务! 终于等到他完全释放,她才颤抖着身体,拉上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体力过度透支,加上出汗太多,她觉得好冷。 看着她这样,他真的不忍心了,就起身去往浴缸里放水。 为什么包着被子还这样冷?她不懂,蜷缩着身体在被窝里哆嗦。 “来吧,去洗个澡,舒服一点!”他掀开被子,准备抱她。 “那,那你——”她哆嗦着问。 “我陪你啊!”他说。 她害怕他又要在浴室里要,就说:“要洗的话你洗,我不要。” “我帮你洗,你放心,我不会再要了。否则,我也要死了!”他笑着,抱起她。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浴缸,他也躺了进去。 “这里重新装修了?感觉比以前大多了!”她环视一周,说道。 “喜欢吗?”他揽着她,问。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撅着嘴,别过脸。 “没良心的女人!”他说着,单手捧了一掬水,洒在她的胸前。 “谁知道你带了多少人在这里泡过了,还说我没良心?”她怪怨道。 看着她这吃醋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她说道,突然又盯着他,“你干嘛不带套?” “为什么要带?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不想生个孩子吗?”他好像盯着一个怪物一样盯着她。 “谁知道你干净不干净?”她盯着他,说道。 他的嘴角**着,沉默片刻,才说:“死丫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她低下头,十指在水下交叉,不语。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他问。 “别再说这个了。”她虽然觉得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有别的女人很正常,可是,她的内心里依旧排斥这件事。 “你又想逃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今后,我也不会再问了。”她看了他一眼,挤出一丝笑。 “今后的几十年,一有事情,你又要这样躲避吗?”他说,“我们在一起,至少要有点信任吧!” 是啊,夫妻之间,要是连信任都没有了,那还怎么生活? “你,有没有别的女人?”她定定神,盯着他,认真地问。 “没有!”他的语气那样的果决,她没法怀疑。 爱他,就选择相信他! “那你——”她指着他的男性特征,“要是难受了,怎么办?” 一个接近三十岁的女性当着自己的丈夫问这样的话,的确是有些雷人。罗逸辰心想。可是,也许,她就是这样子的人吧! 他在她耳边耳语两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要不,你来?”他抓着她的小手就往那个地方走。 “不要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她红着脸,赶紧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这个都用过了,手就不行吗?”他的手指轻轻弹着她的嘴唇,痞痞地笑着说。 “别再说了!” 他笑着揽住她,说道:“那我们天亮就去领结婚证,怎么样?” “我的户口还在学校要借。”她说。 “那我陪着你去!” 结婚,曾经那样的期待,可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实后,她就高兴不起来呢?到底在担心什么? 四年没见了,即便是真心爱着,在一起生活还能适应吗? 可是,在他面前,她不想将这些忧虑表现出来。既然这是自己的愿望,而且愿望成真了,那就欣然接受吧! 她知道,即便是和他领了结婚证,要想真的成为他的妻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不是通往别处,而是通向他的世界。 他终于在她的身边睡着了。 那么累的,她却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身体的不适也好了很多。只不过,他的胳膊牢牢地圈住她,好像她会飞了一样。 发现他真的睡沉了,她小心地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取下,将浴巾裹在身上,走到客厅去。 屋子里的家具还是过去的摆放位置,所以,即便是不开灯,她也不会撞上什么。 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喝着。 过去,她几乎不喝酒,可是,这几年,她开始喝了,虽然从来都没有让自己醉过。等到自己开始喝酒了,她才知道,原来酒可以让人忘记好多的烦恼,尽管只是暂时的,可是,即便是暂时的逃避,人也需要,不是吗? 今晚,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是婚姻吗? 和他四年没有见面,彼此对于对方的经历和心情完全不知,几乎相当于陌生人一样了。这样的情况下结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会不会等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后,就对对方不满意,甚至有怨言了?到那时,会不会后悔这样草率的结婚? 月光轻柔地洒进来,-+-那样的安静。 喝完了一罐,她就站起身,从包包里翻出手机,看看有没有电话。没想到有谭鸿宇的未接来电! 谭鸿宇! 她的心不禁抖了下,这些年,如果没有谭鸿宇在支持她,她怎么可能走出当年的阴影?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鼓励,她又如何找到自信?而他,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她什么,唯独—— 此时的沈冰,心中竟然产生了动摇。 幸福来临的如此迅速,让她昏了头。正是因为这幸福来的毫无预兆,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重新回到床上,床头的灯光温柔地照出他的脸庞。 尽管只是短短的四年,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青年,经过这四年,似乎变得深沉了许多。有时候,那眼神竟让她看不透。 大家都在变,不是吗?只是,这样的变化,彼此能否接受? 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艰难险阻,不是吗?只要真心相爱,任何问题都不可能成为问题! 沈冰,你要坚信这一点! 她躺在他的身边,重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腰间。而他,如同熟睡中的小猫一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 黑夜,很快就到了黎明! 虽然昨夜体力透支太多,可是,他还是习惯性地早起了,只不过比平时上班的时候晚了半小时。此时,她却还在梦中。 这四年来,只要躺在这张床上,他经常会翻身去抱她,明知她不在。而她经常睡的这半边床,从来都是空着等待主人的归来。 看着她的睡相,还和过去一样,偶尔会**下鼻子或者嘴巴,他总是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清晨的阳光已经快到床边了,他却依旧贪恋着此刻的安宁,似乎是在达成自己的愿望一般,那样的满足。 “小懒猪,快起床了,今天我们有大事要办!”他亲着她的眉和鼻尖,说道。 “不要,让我再睡会儿。”她的鼻子哼哼两声,他忍不住笑了。 “老婆,起床,再不起来,我可要动家法了!”他威胁道。 家法?什么家法? 她揉着眼睛,盯着他。 “是不是想重温一下昨夜的记忆?我突然很想啊!”他故意吓她。 “好,我起,我起!”一听他说那个,她就吓的不行。 许是太久没有运动了,昨晚那激烈的战斗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太多,此时,全身骨头好像全都断了一样,根本无法连接起来组成连贯的动作。 看她如此艰难的起床,他有些得意的笑了,拍拍她的头顶,说道:“新娘子,赶紧去洗漱,我们去领红本本!” 她的表情突然呆滞了,盯着他。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罗逸辰,那个,我们,我们能不能先不要结婚?”她说。 对,这是她昨晚考虑了很久做出的决定。 “不——”他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大清早她会说这句话。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他说。 “我很清醒!” 他沉默片刻,脸色逐渐阴了下来。 “你还是后悔了?”他说。 “不,我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你听我把话说完。”她坐起身,盯着他,“如果我说的原因和四年前一样,那就是在敷衍你。我相信你可以把那些问题解决好,所以,我不会因为那些而跟你提出暂时不结婚。” “那是因为什么?” “罗逸辰,我们四年没见了,整整四年,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没收发过信件。或许,你觉得我们都没有变,即便是有变化,也不会影响到我们未来的生活。可是,我们的生活习惯或者小细节都会对生活有影响。我们能不能接受对方的这些?这和爱情无关,我们需要一个时间来适应彼此的存在!所以,我们先试着相处一阵子,彼此习惯之后,再去结婚,好吗?”她认真地说。 “如果不能接受这些改变,就不结婚了吗?”他盯着她,问。 如果—— 她不知道了,如果真的不能,那是否意味着这份感情就无疾而终了? “你这么没信心吗?”她淡淡一笑,说,“既然我们能等四年,那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只要我们的心还没有变,我想,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看着她这样自信的笑容,不禁叹了口气,说:“唉,我真是太患得患失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温柔地说:“罗逸辰,我们,一定会走下去的!” “看来,你这些年变得还真是多!”他说。 “你,是不是讨厌这样的我?”她仰起脸,问道。 “怎么会呢?我喜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她轻轻笑了。 此时的晨光,竟让充满了那么多爱的味道! 两人吃完早饭后,罗逸辰便带着沈冰去商场买衣服去了,因为昨天她穿着的衣服早就遭到他的荼毒了。于是,她穿着宽大的家居服去了。而后,她就直接去学校了,至于罗逸辰,则回家准备下周正式上班。 中午的时候,谭鸿宇给沈冰打来了电话,说是在她学校附近,约她一起吃个午饭。她这才想起来一直没给他回电话的事。 赶到约定的地点,她首先跟谭鸿宇道歉,而他更在意的是她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昨晚没回家?”他问。 因为他回去了,还等她等到半夜。 也许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即便两人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却还是不能独自生活。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他对她那样好,她根本无力欺瞒他任何事情。 “昨天,我去找他了。”她说。 谭鸿宇“哦”了一声。 “我们,想要结婚了!”她又说。 谭鸿宇端着酒杯的手突然晃动了下,幸好里面酒很少,并没有晃出来。他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望着她。 “什么时候?”他问。 她摇头,就把她的决定告诉了他。 “其实,这次见了他,我真的感觉到有些陌生。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了还是什么,感觉——”她没说下去。 “他答应了?”谭鸿宇问。 她点头,说道:“我这样,是不是太矫情?我是不是该立刻接受?” 谭鸿宇笑了,说:“我的意见,真的那么值得听吗?你就不怕我因为私心而给你出错误的主意?” 沈冰望着谭鸿宇,不知怎么办。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难言的爱 难言的爱 将沈冰送到学校后,罗逸辰就回家整理东西了,结果母亲打来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吃饭。他答应了。 四年前,因为沈冰的事,他和父母几乎决裂。除了过年和父母同去爷爷和外公家之外,整整两年,他几乎没有和父母相处过。谭桂英因此忧郁成疾,住院好几次,而他也没有去探望陪房。后来还是在潘蓉的劝说下,增加了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而且,有几次还是和潘蓉一起去和父母吃饭的。当然,这是在潘蓉的请求下实现的。只不过,次数少之又少。一来是潘蓉在省城的时间极少,二来是潘蓉也不愿老去罗家。 对于罗逸辰的父母,潘蓉的态度和姚静大相径庭,她不会像姚静那样去讨好他们,只是很尊重他们而已,因为他们是他的父母。虽然潘蓉也从谭桂英的暗示那里得知罗家支持她和罗逸辰结合,可是,她知道罗逸辰的心思,就对谭桂英的暗示佯装不知。有姚静的教训摆在前面,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就是因为她太了解罗逸辰了,所以,她绝对不会像姚静那么蠢。可是,有时候,她也很羡慕姚静,至少,姚静敢于明确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可是她呢? 每次看着罗逸辰的时候,她就很想说“罗逸辰,我们交往试试看吧”,可是,她总说不出口。 就在罗逸辰准备去父母家的时候,潘蓉从美国打来了长途,问他有关廖飞婚礼的准备情况。虽然是廖飞的婚礼,她却找了罗逸辰问。 “现在都差不多了吧!就等着日子了!”罗逸辰道,又问,“你来不了了?” “看时间吧!这边正在谈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突破!”她打了个哈欠。 “你晚上没睡好?”他问。 潘蓉笑了下,说:“没心情睡。” “休息好了才能工作,你不要老是这么熬着了!”他劝道。 虽然不是男女朋友,可是,潘蓉觉得,他们之间有默契,而且,他真的是很在意她。罗逸辰也有同样的感觉,或许,从很久以前他就和潘蓉之间有默契了。 “谢谢你。等定下来了,我就回来,细则交给他们去谈。我还要去抢琦琦的捧花呢!”她笑着说。 即便是抢到了捧花,你也不会娶我的,对不对? 潘蓉轻轻沾去眼角的两滴泪,端起咖啡喝着。 “沈冰还好吧?你是不是和该和她好好谈谈?”她不是一时想起自己的情敌,而是经常会想起来。那次在廖飞的新家见到沈冰,她就感觉到了罗逸辰对沈冰压抑着的感情。 其实,这么多年,罗逸辰从来都不主动说起沈冰,偶尔聊起来,都是别人引起的话题。而每次,罗逸辰都不会接话,只有在潘蓉和廖飞面前,他才会无意识地说起来。 “呃,潘蓉,我们要结婚了!”他很是平静地说。 潘蓉是他的好朋友,这是他的喜事,他愿意和她一起分享! 她的手抖了,咖啡在杯子里翻动,一不小心,杯子从手上掉了下去。幸好是落在了地毯上,因此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恰好掩盖了她的心伤。 她没有去捡杯子,沉默了片刻,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说:“那恭喜你们了!” 她的音调也很平静,既不高兴也不伤心。 “谢谢!”他也是同样。 “看来,我得多备一份贺礼!”她笑着说,站起身望着窗外公园里的云杉。 不知是清晨的雾气模糊了视线,还是泪腺产出了果实,她竟然看不清外面。 “不用麻烦了,你到时候来了就行!”他说。 “你拒绝什么?我是给新娘子备的,不是给你,你还做不了主呢!”她笑道。 他也不自觉地笑了。 “不过,我们暂时还不结,要过一阵子。而且,我还没告诉任何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他说。 第一个,说明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很重要的,然而,再怎么重要,她也不是他的唯一。 “为什么不结?你们等了四年,还——”她首先感觉到奇怪,还没说别的。 “我们两个人还需要时间来相处,互相适应,况且,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我不能再像过去一样犯错了。”他说。 很多事,他指的是他的家族,潘蓉很清楚。 四年前,他们因为沈冰的身份而拒绝了罗逸辰和她的婚事,现在,情况是不是会有所改观? “你有把握说服你家人吗?”潘蓉直中问题的关键。 “如果他们还是反对,那我也不会再等了。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利做主!”他说。 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 她微微笑了,说:“那我祝你成功!还是尽量取得他们的支持,否则,今后沈冰的处境会很难的!” “嗯,我知道!”他说。 “好了,我要看会儿材料,改天再联络!”她笑着说,“替我向准新娘问好!” “注意休息!”他叮嘱道。 “嗯,你也是!”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有些事,虽然早有预期,可是,在变成现实之前,心中还是存有一丝希夷,期盼着不会成真。然而很多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她苦笑着闭上眼,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是不是该放弃了?这样的单相思,真是太苦了。 可是,并非想要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算了,不想了,工作工作! 她伸了伸双臂,转了转腰身,走回办公桌。 这次的合并案,先前派了公司的好几拨专业人士过来都没有谈成功,现在美国经济衰退,正是收购目标公司的好机会。因此,在将这案子放了一年之后,潘蓉亲自带团前来组织谈判。这些美国人,虽然公司债务很高,却还是牛气哄哄的。没办法,人家的品牌就是谈判的资本。可是,她又不想花太多钱,因此就胶着了下来。 从英国回来的那头三年,她就进入了公司的管理层,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而努力着,根本没有时间恋爱。那些日子,都是在对他的思念中度过的。家里也给她介绍过对象,可是,没有一个可以相处的下去。至于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他真的要结婚了,而且,他娶的还是自己最爱的人,那她还等待什么?可是,想要忘记想要放弃又是那么艰难。也许,依旧只有工作才是她的爱人! 罗逸辰挂断了电话,就给沈冰打了过去,说他要去父母那边。 “吃完饭我就过去接你,你早点回去把东西整理下,从那边搬出来。”他说。 他很介意她住在舅舅家里,既然决定了要结婚,她就该搬出来和他住,而不是住在另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 沈冰想起谭鸿宇下午说的那些话,虽然也觉得罗逸辰的要求有道理,可是,现在的情形—— “嗯,我知道了!”她说。 她并没有问他去见父母会不会说他们的事,既然他说他去处理家里的关系,那她就不过问了。毕竟那是他的家人,他去谈去交涉,比她合适的多。而她,也愿意去信任他! 罗逸辰不到六点就到了家里,躲过了堵车的高峰期。 这两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只要儿子回家吃饭,谭桂英总是亲自下厨预备,并不假手于他人。她是希望可以和儿子缓和关系,可以恢复到过去那样和睦的状态。 那日,她从如雪那里得知沈冰回来的消息,谭桂英很是吃惊。如雪告诉她说,罗逸辰似乎根本不知道沈冰回来的事。看来,沈冰是履行了他们的约定。可是,谭桂英并不放心,她知道儿子这些年并未放下沈冰。现在她一回来,很有可能旧情复燃。那么,过去的事会不会重新上演呢? 谭桂英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丈夫,罗振华却说,沈冰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不会背弃诺言。而且,据如雪告诉他们那个消息过去了两个星期,他们丝毫没有从儿子那里发现任何异常。难道说他们两个人真的没有在一起?这倒是令罗振华夫妻二人意外。 今晚,叫儿子回来吃饭,一则是家庭的团聚,再则,是想探探儿子的口风。 因此,罗部长回家也比平时要早。 “周一去报到?”罗部长问儿子。 “嗯,休假也结束了。”罗逸辰答道。 “周一开会的时候,徐书记还问起你的事。”父亲说。 “是吗?他说什么?”罗逸辰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闲聊起来,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当爷爷。”父亲说着,笑了下,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您怎么回答的?”儿子问。 “我就说,这种事,由不得我!”罗部长说。 罗逸辰也笑了下,没说话。 这时,母亲喊了一声,罗逸辰便起身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 饭桌上,母亲心疼地说他瘦了啊什么的。 “还是搬回家来住吧,吃饭什么的都好一点,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个人照顾,要是工作一忙起来,身体不就垮了吗?”母亲说。 他想了想,就借着母亲的话说:“没关系,有人照顾。” 父母讶异地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变成了现实。 “沈冰回来了,我们见面谈了,我们准备结婚!”他的语调很平静,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谭桂英放下筷子,不说话。 “哦,你们已经决定了?”罗振华问。 “嗯!” 饭桌上沉寂着,夫妻二人都没再动筷子,只有罗逸辰在慢条斯理地吃饭。 到了这个地步,罗振华和谭桂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了。因为事情明摆着的,罗逸辰是不打算改变心意了。他们都知道儿子倔,四年都没有让他改变,现在怎么可能变呢?而且,要是他们再像过去那样反对,儿子说不定真的就和他们不来往了。 “你跟蓉蓉说了吗?”谭桂英问。 “嗯,我已经告诉她了。”罗逸辰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她,没说什么?”母亲问。 他又是“嗯”了一声。 谭桂英这下就搞不懂潘蓉了,她不是喜欢罗逸辰吗?这四年对他不离不弃,不止如此,还用自己的力量帮他打通一些对他很重要的关系。如果不是出于爱,她怎么会做这些?可是,既然她爱罗逸辰,为什么会对他和别人结婚无动于衷? “你这是给我们通知吗?是不是我们就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了?”罗振华道。 “怎么会?你们有什么意见就说,只不过,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 父母,必须尊重,可是,自己的意见,也要坚持。这就是他的原则! 罗振华看了妻子一眼,握住她颤抖的手,对儿子说道:“你娶老婆,我们娶儿媳妇。这是你的事没错,可也是我们的事。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谭桂英盯着丈夫,罗振华握紧了下她的手,接着说:“你是咱们罗家的长孙,这件婚事,还是跟你外公和爷爷他们都通个气。要是定下来了,就和小冰她妈妈见个面正式谈一下。” 父亲这样顺利的接受,倒是让罗逸辰有些意外。不过,父母能够同意,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潘蓉说的对,如果他父母不能答应,那么,沈冰将来会很难。既然父母这样“爽快”,接下来的事,那就好办多了,只不过是些仪式上的事了。 “哦,对了,你们结婚后打算住哪里?”罗振华问儿子,而谭桂英始终没说话。 “先住延平路那边。沈冰说学校给她分了房子,等装修好了,我们再搬过去。”罗逸辰答道。 谭桂英发现,儿子今天晚上虽然说话很平静,可是,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不不得让她认真对待。只不过,她想不通,怎么丈夫这么快就倒戈了? “辰儿,结婚是大事,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多花点时间。毕竟,你们都分开四年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她已经变得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母亲想尽力劝说儿子放弃决定。 “人都会变的,只要我们慢慢适应就好了。”他说。 但是,罗逸辰向父母隐瞒了和沈冰暂时不结婚的约定。要是让父母知道他们并不是马上结婚,要是他们并不是真心接受,那么,结婚的事,说不定会有变故。而他,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至于婚礼,我们两个商量了下,就不那么大操大办了,就两家的亲戚在一起吃个饭。”罗逸辰说道。 罗振华和谭桂英就不明白了,儿子怎么会这么低调?这样的结婚,沈冰竟然也能同意? “你们真的这么决定了?”罗振华问。 “嗯。办婚礼也很累,事情又多,不如省点事好了。至于度蜜月的事,我们还没商量好。她现在刚来,工作压力也很大,我到了新单位,也是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婚事还是一切从简。”罗逸辰道。 “婚礼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明天我和你妈去外公家,商量一下细则。”罗振华道。 罗逸辰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母亲忍不住了,说道:“辰儿,她和你舅舅的事,你真的可以释怀?” 罗逸辰笑了下,答道:“舅舅帮助了她,我们两个人会好好感谢小舅的。您要是说别的,我相信沈冰。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释怀不释怀的!”说着,他给父母夹菜,然后专心吃饭。 罗振华夫妻相视一眼,谭桂英却是叹气着没了吃饭的心思。 “我有点累,先去屋里躺一会儿,你们吃吧!”谭桂英放下筷子,擦了下嘴巴,就往卧室去了,身后传来儿子那句“对不起”。谭桂英苦笑了下,没有停下脚步。 父子俩之间很有默契地不再谈婚事了,而是转向其他的话题。 饭后,罗逸辰收拾了碗筷,整理了厨房,就去父母的卧室向母亲道别,驱车前往隆盛一号舅舅的家,去接沈冰回去。而罗振华夫妻,注定要过一个不眠夜了。 “你还说她不会变卦,现在不是变了吗?真是不该相信她!”谭桂英对丈夫道。 “你说儿子重要还是名声重要?”罗振华问。 “都重要。人不可能无视他人的评说在世上活着的!”谭桂英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咱们还有反对的余地吗?这几年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见,咱们这次要是再反对,儿子,真的就不会回来了!”罗振华道。 “我就不信了,我的辰儿还真的会为了那个女人抛弃父母?”谭桂英道。 “可是他变了,不是吗?虽然人在我们这里,心早就变了。为了儿子,你呀,还是让一步吧!”罗振华劝道。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谭桂英盯着丈夫问,语气充满了埋怨。 “我只是不想再重复过去的错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还是少操点心吧!辰儿他会做好的!”罗振华道。 “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怎么还有力气去反对。只不过,我保留我的意见,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辰儿要娶她,我管不了。只是以后,她也别在我面前出现。”谭桂英说完,就闭上眼睛躺下去。 罗振华叹了口气,走出卧室,去书房拿起电话。 “是鸿宇吗?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罗逸辰的车,还在路途中······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想要拥抱 想要拥抱 因为罗逸辰让她回去收拾东西跟他走,沈冰准备和学生们交代了下周的事之后就回隆盛一号的住所收拾东西,可是学院办公室突然通知开会,她就去了。会议结束的时候,也都快五点了。 现在是春季学期,因为她回来的晚,错过了招生的机会,不管是博士生还是硕士生,都是在秋季学期招考,而她完全错过了。现在,她手底下的学生都是她的导师岳老师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那里转过来的,博士生两名,硕士生三名,都是一年级的新生。根据学校的培养计划,研究生在第一年都是要修学分的,只不过,博士生的课程少一些。因为现在沈冰的实验室还在装修,所订购的仪器也没有到位,学生们都在岳老师的实验室干活,只不过做的都是沈冰的课题。 回到家里,谭鸿宇不在,她热了些剩菜吃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了。 沈冰有搬家恐惧症,不喜欢带很多东西,所以她现在行李也很少,只有一些衣服和书籍,正好可以装两个大的旅行箱。因此,当谭鸿宇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晚上,谭鸿宇有个生意上的应酬,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姐夫的电话,什么都没说,等姐夫说完了就挂了。 他看着沈冰在书房里把书装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走过去,问:“你这是要搬走?” “嗯!”她低头答道。 “去他那里?”他问。 “嗯!他过来接我!”她说。 始终,她都不敢抬头看谭鸿宇。 对于她来说,谭鸿宇算是什么?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这么多年,谭鸿宇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而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报答他。也许,只有答应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才能让她的良心上安宁些。因此,谭鸿宇让她住在他家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好。现在,罗逸辰让她搬出去和他住,正好也是个理由。因为他们要结婚了,即便是她不和罗逸辰同住,可是,也不能住在另一个成年男性家中。 谭鸿宇蹲在她身边,望着她的侧脸。 现在,真的再也找不到一丝理由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谭鸿宇认真端详着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五岁的女孩子。 的确,她真的是个美女,是那种很恬静的,感觉像什么呢?像是水仙花一样的纯净。她的皮肤不算特别白,却让人感觉像是精致的瓷器一样的透彻。她的五官,单独分开来看没什么特别,可是,组合在她的脸上却是有着别样的美感。 他喜欢她笑着的时候,那笑容好似穿透乌云的阳光一样,让人感觉很温暖。那的眼睛,很是特别。都说婴孩的眼睛中的眼白略带蓝光,当人年纪长大了,眼白就会失去那种光泽。而她,似乎一直都有那种特别的色彩。经历了许多女人,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的大有人在,可是,唯独她将他的视线吸引。好像光束遇到了强磁场一样,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无法脱离。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被这笑容给吸引住了。他告诉自己,也许外甥是同样的因由而爱上了她。 自从认识了她,好像她的麻烦就没有断过,当然,这一切都是拜他那个外甥所赐。如果她爱上的人不是他的外甥,也许,她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的痛苦。 他实在想不到,那样清澈的眼睛里会流出眼泪,那本该是永远闪烁着笑容的脸蛋竟然会被痛苦堆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天生就该是被人呵护的,不是吗?她却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说实话,如果换做其他人遇上那些事,他不一定会同情。可是,面对她,他就是做不到一视同仁。因此,他要知道外甥是不是真的爱她。那个小子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中了计,可是不久就认错了,而她依然在。这两个年轻人,运气比他好多了。 之后,他就不自主地经常找理由见她,是寂寞也罢,是寻找安慰也罢,总之,遇到她之后,他觉得自己比过去更加孤独了。 可是,姐姐姐夫竟然为了他们的儿子,让他和沈冰在一起。真是亏他们能想得出来。不过,如果当初他真的答应了,是不是她就不会和罗逸辰结婚了?那样的话,她是否就会留在自己身边呢? 她,终究只不过是上天怜悯他,让他暂时缓解伤痛的一剂药而已。这剂药,一旦用了,不仅不会疗伤,反倒是添了新伤。 和她在一起久了,他经常会忘记了她爱着的那个人的存在,好像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而这四年,似乎是这么多年来他最幸福的四年,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她的伤痛之上。即便如此,这幸福往往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迷惑。 可是,她的心里总归是放不下那个人,只要那个人一句话,她就会立刻抛弃一切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因此,他总是在珍惜着每一刻,好像她就是自己偷来的宝贝一样,最终都要还给主人。 现在,她要走了,去到那个人的身边,而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挽留! 她背对着他跪在地毯上整理书籍,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双手缓缓抬起来,向她伸过去。 那一刻,他好想将她拥抱在怀,好想留住她。可是,手指在距离她的背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终究,他还是做不到!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将手收了回去。 她听到他的声音,回过身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笑了下,站起身,说:“没什么。你吃了没?” “我回来热了点剩菜。”她望着他。 这些年,她对谭鸿宇的了解也多了。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邻家大叔,有时候是自己的老朋友一样。和谭鸿宇在一起,她总是会感觉很安心,没有芥蒂。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她都会很随意地说出来,而他总是很安静地听着,等她讲述完毕,他才会发表他的看法——他,是个很好的听者。然而,她在罗逸辰面前就是做不到这样的放松。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很多事会对他隐瞒而告诉谭鸿宇呢?这样子,是不是不对劲? 曾经,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在将来和罗逸辰在一起之后——如果有机会在一起的话——她一定要将自己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一切都告诉他,不管他乐意听还是不乐意听。可是,当她真的面对他的时候,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谭鸿宇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也许等不久罗逸辰就要来接她了吧! 想想姐夫也真是可笑,明知道已经无力阻止了,却还要多生事端。为什么他们就是这样食古不化呢?人啊! 过了一会儿,沈冰收拾好了,将两个大行李箱拉出来,放在玄关口,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坐在谭鸿宇侧面的沙发上。 “关于你们结婚的事,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他放下报纸,望着她。 “什么?”她问。 “还是别等了,赶紧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他说。 “可是——” “你的担忧固然有道理,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慢慢磨合才行。这个磨合可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月两个月,搞不好就得一年半载。难道你要等那么久吗?时间长了,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万一出个意外,你不是要后悔吗?所以,我看啊,你们两个就别拖了,既然决定结婚了,赶紧把证领了去。至于婚礼办不办的都随意,领那个本本是关键。虽说红本本没法给你什么保证,至少可以断了别人的念头。你明白吗?”谭鸿宇神色严肃地说。 沈冰知道他担心的是这次会被罗振华夫妻从中阻止,先领了证,他们想要反对可就没那么大力量了。 谭鸿宇的担心就在于此,沈冰也理解。也许真应该像他说的那样做! “我姐姐那个人,(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从小就被家里人惯坏了,这世上,她就信服我爸和她老公两个人,只有这两个人才能降伏的住她。不对,现在还有个罗逸辰。她那个性子,一般人应付不来。如果你和她不争什么,倒还好,她就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一旦你要和她争,那就麻烦大了,她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谭鸿宇说。 “我又不和她争什么!”沈冰道。 谭鸿宇笑了,说:“你还没争啊?你可把她心尖上的那块肉给抢走了,她还会轻易罢休吗?她啊,可是很疼儿子的。在她的眼里,儿子第一老公第二,其他人连位置都排不上。所以,你以后啊,还是要当心点。不管怎么说,母子亲情是断不了的。辰儿也不是个不孝的人!如果将来你和我姐的关系处不好,他夹在中间会很为难。他要是为难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的语气里,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是的,他很担心她婚后的生活,面对那样强势的一个婆婆,她这个性格,可不得委屈死吗? 她和罗逸辰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很像。如果沟通不好,将来的问题,谁都说不清楚。 “我知道谭阿姨她不喜欢我,所以,我会尽量不去惹她,好好的孝敬她,不和她顶嘴。她要是说我,我就好好听着,尽量让她满意。而且,我和罗逸辰商量过了,结婚以后也不和他父母住在一起,这样的话,矛盾应该会少些。”她说。 谭鸿宇点点头,却说:“你不在的这些年,辰儿和他父母的关系很不好。其实,那小子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因为不能接受父母做的那些事才不回家的。现在,你们要结婚了,过去的事也过去了,他,应该就会开始弥补和父母的关系了。毕竟,他是个大男人嘛!我只是希望你要处理好这些关系,别让自己委屈,也别把关系恶化!” 沈冰苦笑了下,叹道:“这样好难啊!我不一定可以做到。” “是难!不过,你和辰儿好好沟通,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要好!”谭鸿宇道。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罗逸辰来了。 沈冰开了门,没多久,罗逸辰就推门进来了。 他一看玄关口放着的箱子,就知道她已经在等他了,便揽着她的腰往客厅走过去,跟舅舅打了个招呼。 其实这样真的很怪异,自己的老婆和单身的舅舅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这位舅舅对她还是有心的。罗逸辰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和舅舅寒暄几句后,他就对沈冰说:“东西都收拾好了?” 其实这句话是多余的,只不过,他是想提醒一下舅舅而已。 谭鸿宇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听不出外甥话里的意思?听罢,他忍不住笑了下,将报纸折好,放在沙发边的报纸架上。 “从你爸妈那边过来的?”谭鸿宇问。 “嗯,晚上过去吃了个饭。”罗逸辰道。 “哦,你爸还给我打电话说,找时间商量下你的婚礼呢!你们两位当事人可不能客气,把你们的要求说出来。”谭鸿宇道。 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就跟舅舅通气了。看来,事情是不能再拖了! 在这一点上,罗逸辰和谭鸿宇想到了一起。 “不麻烦舅舅了,我们也不打算办。等有空了,出去旅游一圈就好了!现在我们两个都不清闲!”罗逸辰道。 谭鸿宇笑了,没说什么。罗逸辰便和沈冰向他道别。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不过,谭鸿宇没有想过自己的心情会是这样的复杂! 送着他们到门口,谭鸿宇望着她的背影,迟迟不能回神。 她是那样幸福,揽着罗逸辰的腰,时不时地抬头微笑、说话。这一幕,真的好幸福! 在门口站了许久之后,谭鸿宇才长叹一声,走回房间。 一个房子里,有了人,才能叫做家,不是吗? 而他一个人的房子,算是个家吗? 在回家的路上,罗逸辰一直沉默不语。 舅舅的话里透露的信息催促着他要立刻采取行动,父母亲会在四年前做那么多事来破坏他的婚姻,难保四年后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嗳,我们周一就去领结婚证吧!”他说,“哦,至于时间,你到时候等我电话。” 沈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跟我爸妈说了咱们要结婚的事,”他不想告诉她,现在父母并不十分同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一切有我在!” 沈冰望着他,握住了他的右手。 他轻轻捏了捏她纤细的手指,侧过脸投以温柔的笑意,她的心,顿时荡漾开一圈圈美丽的波纹。 四年了,他能否有力量坚持自己的幸福?他相信可以! “你给我记着,要是这次再自作主张,我可饶不了你!”他的语气似是在责备,却又透着浓浓的深情。 她笑了下,转过脸望着窗外。 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因为搬出谭鸿宇家而影响心情。 见鬼,怎么可以这样想?真是不该! 他轻声说了句“该死”,她听见了。 回到家里,因为时间也晚了,她没有将行李箱打开,去洗澡了。等她出来,卧室里却不见他! 幸好这房子小,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你在干什么?快去洗澡吧!”她推开书房门,说。 “哦,要等会!”他也没抬头,就这么说了句。 她走到他身边,却见他的面前摆了好几个存折。 “你这是什么?”她问。 他合上存折,将之收到一起,对她说:“还钱!” “还谁的?”她问。 “谭鸿宇的!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他说,看了她一眼。 “你欠他钱了?”她问。 “你欠的,现在是我要还了。只有和他彻底算清楚,我才安心!”他说。 “我欠的,我自己还,你——”她说。 他盯着她,不悦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自以为是?他给了你多少?” “一百万!”她答道。 他重复了下,说:“你拿什么还?” “我的工资存起来——”她理直气壮地说。 “你那点钱,想给他还,得到猴年马月去!我算了下,这些存折上的加起来还不够,剩下的,我先找潘蓉垫。我小舅的钱,还是尽快还了!”罗逸辰说完,继续算着存折上的钱。 躺在床上,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彻 夜 痴 狂 彻夜痴狂 他让沈冰先回去睡觉,自己则在书房继续算钱。 这些年乱七八糟的的存下来了一些,可是,还不够一百万。现在能给他借钱的,也就是潘蓉了。只是,他不愿意找她。毕竟,有些事还是要注意些。 然而,面对着谭鸿宇,他的心理总是矮了一头。而这个原因,他很清楚,就是在沈冰那里。 他必须承认,谭鸿宇对沈冰的关心的确是超越了他。不管谭鸿宇是出于什么目的,从结果上来看,他的确为沈冰做了很多。罗逸辰甚至觉得,四年后沈冰的改变,与谭鸿宇不无关系。如果说四年前的她是个单纯的女生,那么,四年后,她就是个沉稳的女性。 过去的她,傻傻的,在她面前,他觉得好放松好惬意,不需要任何的伪装,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可是,同样的,她的这种单纯就给他带来了许多的问题。单纯的人,做事想问题都很简单,而这个世界是很复杂的,不是非黑即白的那种。她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做事的时候就忘记了。要不然,也不会被那个领导折磨成那样,尽管那件事有姚静的手脚,可是,在姚静指使那个恶心人对付沈冰之前,那个人就已经对沈冰有意见了。也许,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性格是完美的吧,如果她不是这么个思想简单、傻乎乎的个性,说不定早就被那个变态折磨出精神问题了。 那么,现在的她,他是否喜欢呢?其实,他更想念当初那个爱哭爱笑、会拿着靠垫打他的沈冰。然而,一个人要想在人群中存在下去,必须学得圆滑。过去的那个她,很难在这个社会吃得开,而当初的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好她。罗逸辰啊罗逸辰,如果你可以坚定一些,不就可以保护她了吗?不就可以让她永远都不会失去本真吗?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四年前,她选择离开,变成了今天的她,这也是她的决定,他只有尊重事实。 也正是这样,谭鸿宇才让他感觉到压力、感觉到自卑。而谭鸿宇给沈冰的那些钱,此时,已经变成了他心头的一道疤。如果不把钱还给谭鸿宇,他在谭鸿宇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于是,他给潘蓉拨了个电话。此时,这边的时间已近凌晨,潘蓉那边正好是午饭时间。 潘蓉正在和有生意合作的一家公司总裁吃午饭,手机突然唱了起来。 “逸辰,你这么晚还没睡?”潘蓉起身走到僻静处,接了电话。 罗逸辰顿了一会儿,潘蓉那边也没再说话,等他。 “潘蓉,我这边需要点钱,你能不能先借我?”罗逸辰道。 平生,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向别人借钱。也许是从小家庭生活太优越,他的钱包里、抽屉里随时都有钞票等待着被他散出去,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卡。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就不会理解沈冰当初那么辛苦的做兼职的原因,他认为她应该向他开口。 眼下,很多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借钱是司空见惯的事,向亲戚朋友借、向银行借。而他,似乎还不习惯。 “好,你要多少,什么时候用?”潘蓉根本不会多问。 “你给我借二十万就行了,最好这两天能给我。”他说。 “美金还是英镑?”潘蓉问。 因为她不相信罗逸辰会跟她借二十万人民币这么少。 “不是,人民币!”他答道。 潘蓉的嘴巴张成了“O”型。这是罗逸辰第一次向她开口,没想到只是这么点。 “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潘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借钱,有些不安。 “够了。我等会把账号发给你,你尽快给我打过来。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你,不过,我会按照银行的贷款利息算给你的。”他说。 “不用了。我下午就给你把钱打过去。”潘蓉道。 “谢谢你,潘蓉,谢谢!”他说。 “客气什么?”潘蓉笑了下,“不管有什么事,我在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他明白。 “嗯。你多保重!”他说。 “你也是。早点休息,现在很晚了。”潘蓉说了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她往窗外一看,天阴着,那云厚厚的,好像压在她的心头一样。自从他告诉她要结婚的事后,她的心情就莫名的差了起来,而这天气也跟着差了。 这该死的纽约,这该死的天气。 很快地,来了他的短信,她看了一眼,回复他说“收到,一小时后就打钱,晚安”。而他只是简短地回了句“谢谢”。 潘蓉笑了下,走回自己的位置。 罗逸辰长长地出了口气,关了书房的灯,先去浴室冲了澡,回到卧室时,床头的灯亮着,她背对着他的方向躺着。 他掀开被子,枕到了她的枕头上,伸手抱着她。 她没睡着,只是闭着眼。而他显然不想让她睡,手极不安分地钻入她的睡裙,开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 那火热的手掌,让她同样也燃烧了起来。 他的手一直往上,覆上了她胸前的高耸,食指和中指捻着那粉红的小突起,吮吸着她的耳垂。 她紧紧握着手,不愿发出一丝动静。身体却在他愈来愈猛烈的挑逗下有了反应,不止肌肤变得滚烫,就连那私密的部位也开始涌出热流。 他奇怪,这家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力度不够还是她的什么变了? 于是,那只流连在她胸前的手,一路向下,滑向小腹,一直到那凹下去的位置。 死丫头,真是不老实! 他的手指被那**沾湿,这就告诉他,她也在期待,可是—— 为了让她从假睡中醒来,他轻轻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那滚烫的呼吸让她打了个激灵。旋即,她就听见他说:“小家伙,欺骗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她要紧嘴唇,想要将内心的渴望压制下去,因为她担心他的身体,那种事,做的太频繁对身体有害。 可是,他好像根本不想放过她,使劲折磨着她。 “呃——”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扭动了下身体。 虽然他的身上还穿着睡衣,可是,那层薄薄的布料显然不能掩盖他的欲望,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 把她折磨了好久,他自己也很难受。 终于,她感觉到身后突然空了,而那作祟的手也离开了她,这才舒了口气,却也有些失落。 于是,她转过身,却见,他赤着身子压了上来。 完了,不该高兴那么早的! 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再做任何的事,除了那样冲进她的身体之外。 “唔——”那一刻,身体里的空虚被赶走,她舒服地发出了一声。 耳畔传来他的轻笑,她窘地侧过脸。 真是个讨厌鬼,进去之后就那样停着,根本不动了,她讶异地盯着他,却见他也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她有些担忧,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他轻声说,然后右手抚摸着她的滚烫的脸庞,“我爱你!”话毕,就开始时快时慢地在她的身体里进出。 那种蔓延全身的愉悦让她难以自持,双手攀上他的肩,快乐的指甲也嵌进了他的皮肤里。 他低吼一声,板起她修长的双腿,盘上自己的腰,更深入的进入。 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的上半身不自觉地挺了起来,长长的秀发在空中扬起一条漂亮的曲线,然后又散落开来,粘在她潮湿的肌肤上。 他不忍错过她每一个美丽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娇容。 四年前,她是个小姑娘,而现在,她是他性感美丽的妻子。 他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这辈子永远都是。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不会让任何男人目睹她的美丽。 想到此,他的力度越发地大了,频率也加快了许多。 身体的撞击声,紊乱的呼吸声,还有那因为兴奋而发出的喊叫,在房间里回荡着,久久不曾绝息! 直到最后,他喘着气趴在她的身上,而她,也因一重又一重的兴奋而眩晕,无力地眨巴着眼睛。 他看着她,轻声笑了。【77】【读书】 这笑声将她拉回现实,她迎上他的双眸,问:“累吗?” “有你这么问的吗?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说这种话,否则,”他捏了下她的脸蛋,“会影响发挥的!” 她很窘地笑了。 他的手指轻轻**她潮湿的发间,仔细端详着她,她却很不好意思地低下眉。 此刻,他的眼中又是当年那个羞涩的小女生。 “嗳——”他说。 “呃?”她抬眼望着他。 “再来一次!”他说。 “你说什么?”她惊呼一声,就被他翻转到了上面,而他的那个小东西竟然还在她的身体里面没有跑出来。 她不停地喘气,惊魂未定。 看着她这样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让她更窘,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不语。 可是,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背上游走,偶尔还会坏坏地动一下下身,让她不自主地颤抖。 慢慢地,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开始充满了之前的空虚,慢慢扭动了下身体。 “哦——”他惊呼一声,说了句“小妖精”,双手便抚上她的腰肢,在腰眼上按着。 “宝贝,开始吧!”他恳求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好像是真的等不及了,脸涨得有些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地望着他。 他教着她,一上一下。她是那么慢,他都快不行了,真想直接把她压在下面。可是,此刻的她,又是别样的风情,让他难以自持。于是,他陪着她练习着。 “不错,学的很快,不愧是个好学生!”他夸奖道。 “讨厌!”她羞涩不已,却还是努力着,在他的身上一起一伏。 她的长发垂在胸前,那两团白皙的柔软在那乌发中间若隐若现,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可是,根本没有唾沫可以咽。 “冰儿,快一点,快一点!”他催促道。 毕竟,她是初学者,动作很慢,这的确让他很着急。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这是个力气活,还真不是一般的累啊! 虽然她很努力了,可是他根本受不了,便翻身将她压下来,开始在身上驰骋起来。 刚刚做过剧烈运动,她的气息还未喘匀,就承受了如此强烈的索取,大声地叫了起来。 “罗逸辰,你停下,好痛,痛!”她的内里好紧好干涩,在他快速的冲撞之下,疼痛不已。 “慢慢就好了,别急别急!”他安慰着,开始减慢了速度,慢慢磨蹭着。 因为她太干了,夹的他也有些疼了,因此,男女在这方面是同时的。 于是,他开始取悦她,重新点燃她的渴望,那紧致的甬道,也逐渐开始有了润滑。 “还疼不疼?”他怜惜地问。 她闭着眼,答道:“有点有点。” “那我慢一点就好了,慢慢就会好了。”他说,她信任地点头。 真的如他所说,那干涩的不适逐渐被随之而来的愉悦取代,主动贴近他,让他可以更深入地享受。 一切,如行云流水般地流畅,直到两人共同登上巅峰。 夜,深深,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 躺在他的怀里,她静静地凝望着他。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潘蓉说了,她会借给我们,等我存够了就还给她!”他说。 说到潘蓉,沈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她很深,根本看不透,不像姚静,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本性。 谭鸿宇说,这些年潘蓉一直在罗逸辰身边帮助他,甚至姚天宇的倒台也有潘蓉家族的帮忙。尽管谭鸿宇没有告诉沈冰,潘蓉爱着罗逸辰,可是,女性的知觉告诉沈冰,潘蓉一定是对罗逸辰有心的,否则,哪一个女孩子会在三十多岁不嫁人,为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然而,让沈冰不解的是,既然潘蓉对罗逸辰有意,为什么这四年他们都没有交往?难道罗逸辰不知道潘蓉的心意? 这是沈冰心中一直的一个疑问,她也不好问他。可是,因为马上要结婚了,而罗逸辰好像对潘蓉又很信赖,沈冰的心里有些吃味。 “你,和潘蓉很好?”她试探性的问。 “嗯,老朋友了。”他回答地很简洁。 老朋友?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没什么异常。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清白? 算了,还是不问了吧!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 他们是老朋友! 不过,也许还有更深的感情吧! 她抬起头靠近他,亲了下他的侧脸,说:“没事了,我们睡觉吧!” 说罢,她就将脸靠在他的胸前,闭上了双眼。 他把被子拉高,盖住了她的肩。 潘蓉,潘蓉—— 他也不愿再想,闭上眼睡觉。 这夜,出现在他梦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潘蓉。他梦到了他们一起经历的许多,也有许多是没有经历过的。 然而,在梦里,牵着他的手走向婚礼殿堂的人,竟然是潘蓉,而不是沈冰! 他一下子惊醒了! 往身边一看,借着床头灯,他看清楚了,身边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沈冰,是她! 的确,他只爱着她一个,只想占有她一个人,只想和她白头到老! 他躺下身,再度拥紧怀中人。 周末,罗逸辰带着沈冰去逛街,他不习惯挽着她的手走,因此,从外表反应来看,两个人不像是即将结婚的一对新人,更像是两个朋友。 两人去了一家首饰的品牌店,准备为新婚购买戒指。鉴于他忘记了自己的求婚戒指的模样而误以为她和别人结婚,这次,他可是很认真地和她挑选了。依旧是很简单的样式,只不过,在戒指的里侧,分别刻上了两人的名字。他的那个里刻的是“冰”,她的则是“辰”。 她说这样太肉麻了,不让刻,可是他坚持了,最后就只有顺了他的意愿。 虽然不打算像廖飞和罗琦那样大办婚礼,可是,罗逸辰和沈冰还是为了他们这个隆重的仪式准备了一下,首先当然是去拍照,正好是周末,也来得及。 然而,两个人买完戒指去影楼咨询了一下,人家说婚纱照都是从早拍到晚的,两人互相看了一下,就放弃了那种平常的婚纱照,只是拍了几张可以摆放在家里的。有一张放大的挂在床头的主婚照,还有两张可以放在桌上的普通合影。影楼接待人员看他们两人的气质,也知道他们不是那种舍不得花钱的主。毕竟,有些人还是很特别的嘛! 因为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准备,于是,他们约定了下周末来拍照。 “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她说。 “呃,前面步行街有个叫忆江南的私房菜,很不错的。你没去过,我们今天去吧!”他说。 “和谁去的啊?”坐在车上,她故意问。 “吃醋了?”他看着她笑了下,说,“和潘蓉、廖飞他们几个。” “哦!”她点点头,对他笑了,望着前方。 进了餐厅,她发现他真的很熟,应该是来了很多次吧!于是,她没有说什么,把点菜的权利交给了他。 “这些都感觉不错,你试试看!”他说。 她点点头,往周围看去,一派古色古香,还有现场的古筝演奏。 这个感觉,好像很适合潘蓉!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潘蓉,而当她转头的时候,竟然从罗逸辰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而那笑,并不是针对她的,她看的清楚,因为当时他没有看她。 也许,他是想到了什么吧! 她叹了口气,端起茶饮了口。 这顿饭,两个人基本是在安静的状态下吃完的,只是偶尔他会问问她的意见,她回答几句而已。 四年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冰想到此,眼眶有些润湿。趁着他的视线转向别处时,她赶紧拿纸巾沾了下。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爷爷家打来的。因为他父母去了外公家,爷爷问他在哪里。 “我在外面吃饭,没过去。”他说。 “那你回来下,琦琦的婚礼的事,还要跟你商量下,你不是马上要去上班了嘛!”奶奶说道。 “哦,我吃完饭就过去。”他说。 奶奶刚要挂电话,罗逸辰赶紧说:“奶奶,有个人,待会儿和我一起过去,您欢迎吗?” “一个人?”奶奶没反应过来,说,“你要是想带的话,就带过来吧!我和你爷爷都在家里。” 挂断了电话,他好像有些高兴,她诧异地望着他。因为,整个早上,他似乎都没有这样开心的表情了。 “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她调侃道。 “等会跟我去爷爷家。”他说。 “你,说什么?”后面的三个字声音很低,他却听见了,因为餐厅里的音乐声很轻。 “我们要结婚了,你应该去见见我的家里人。毕竟我是罗家的长孙,要是不带着新婚妻子去的话,会说不过去的。”他说。 他的语气,好像是在描述很普通的一件事一样。是啊,这种事就应该是很普通的,只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经历太过坎坷,她已经忘记了普通的恋爱和结婚是什么样的了。 可是,一想到四年前的事,她就没法平静。会不会他爷爷奶奶和其他人也像谭桂英那么对她? 他看出了她的担忧,将手伸到她的面前,覆在她的上面,说:“你不用担心,我爷爷奶奶是很支持我们的,放心!” 她挤出了一丝笑容,点点头。 可是,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渴求罗家的接纳?结婚是两家的结合,为什么不能让她的家人来审核他?而他,自从那天说“到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出过见她家人的事。 耳畔,依旧是古韵悠远的琴筝之音,平静中透出波涛汹涌。 她看着那弹琴的女子,陷入了深思。 是不是两个人出身的不对等,就直接造成了在婚姻上的不对等? 恋爱,果然和结婚是两码事! 罗家,罗奶奶挂断了电话跟老头子说“你大孙子很快就过来,还说有个人一起来,也不知道他要戴上谁!” “奶奶,您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啊,我哥要带的,当然是未来的嫂子喽!”罗欣笑着说。 孙媳妇?老两口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会意的笑。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没有抚 慰的占有 没有抚慰的占有 吃完了饭,两人便起身往罗爷爷家而去。 一切都如过去一样,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如果说四年前这样是在澄清一些不必要的误会,那么,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呢? 一如过去,两个人总是有许多的问题;一如过去,这些问题都被回避。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她的脚步就停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捏紧了提着包包带子的双手。他好像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视线相接那刻,她对他露出了笑颜,快步走向他。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好,他问道,帮她拉开了车门。 “没事,没事。”她系上安全带,把包包放在膝盖上。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他说,她“嗯”了一声。 车子行进在车流当中,沈冰偶尔看看罗逸辰,思考着。 不知还有多久才到他爷爷家,沈冰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们是不是该跟我妈说一声?” 他瞥了她一眼,道:“怎么说?你打电话还是我们去一趟莱州?” 虽然妈妈认识他,可是,马上就要结婚了,总不能连个面都不见,只是打电话交代吧?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问。 “等要请客的时候,咱们两个再去你家请你妈妈?”他说。 两个人现在都很忙,没有时间,结婚宴请亲朋,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如果说有人可以帮助他们来张罗的话,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可是,恰恰他们的婚姻被他的父母从四年前反对到现在,即便是简单的一个家宴,恐怕都不容易成形。 试问,哪家的父母愿意女儿这样子出嫁?即便对方是高官显贵又如何?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沈冰的心中不免充满了悲伤。 每个女孩子都有那个披着洁白婚纱嫁给白马王子的梦,那个梦里,主角当然是自己朝思梦想要嫁的人,还有许多亲朋好友的祝福。而她,似乎根本没有祝福。 此时,沈冰想的是,万一妈妈问起他家的意见,她该怎么回答? 中国人的传统都是父母双方坐下来谈孩子的婚事,而且,女方家长都是要受到极高地重视的。在这样的见面中,双方会拟定结婚的细则。这样做了,才算是开启了一对新人的婚姻大门。虽然时代不同了,可是,这样的传统根本没有被老一辈的人抛弃。 其实,这样做是完全有必要的。原因很简单,结婚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女方的父母想要知道自己的女儿嫁入怎样的人家,而男方则想了解娶进来的女孩出身于怎样的家庭。作为中国这样重视家庭观念的社会,结婚时双方父母见面很重要。 可是,在眼下这两个人的婚姻里,似乎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局面出现了。如果不是罗逸辰父母邀请郑慧茹的话,沈家就是完全处于被轻视的位置。这样的话,沈家会愿意接受吗? “罗逸辰,你爸妈,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能接纳我?”她问。 “你要嫁的是我,不是他们,你不用太在意他们的眼光。”他说的倒是简单。 那四年前和我交往的人是你,他们不是照样把我们分开了吗? 她这么想的,却没有说出来。 “那,万一他们不和我妈见面,怎么办?我该怎么跟我妈说?”她说道。 如果罗逸辰父母不愿见面,郑慧茹肯定会不乐意;而如果见了面之后,谭桂英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郑慧茹难堪了,那也不行。 假如让郑慧茹不高兴了,那罗逸辰和沈冰即便是结了婚,恐怕也过不下去。 虽然家庭条件不优越,可是,郑慧茹还是挺倔强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忍受别人的欺侮。而且,沈冰担心,万一让自己的家人知道罗家那么对待她,他们一定都会伤心的。毕竟,她的爸爸是为了救罗振华而被地雷炸飞了一条腿的。 从罗逸辰的话语来看,他对自己那样的父母根本没有办法。 思前想后,沈冰觉得,还是暂时不跟妈妈说结婚的事了吧! “那还是先不跟我妈说了吧!”她叹道。 “那样,不太好吧!”他说。 “见了面,也挺尴尬的。还不如,不如算了,以后再说吧!”她说道。 这样的隐瞒,是怎样的罪过,沈冰很明白。她是个孝顺的女儿,从小到大,她总是努力将每件事做到最好,让父母高兴,让父母骄傲。可是,从出生一直到她硕士毕业,她都是很出色的,直到罗逸辰的出现将这一切颠覆。他让她变成了一个欺骗母亲的坏女孩,而她的这条欺骗之路,也许会越走越远。 在她的想法里,结婚的事,能瞒多久就多久吧!等到他的家里人接受她的时候,她再告诉母亲。 车子在路口停下来等红绿灯,他的右手伸过去,放在她交叉的双手上,望着她。 “我们的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不要考虑太多。我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你也不要。”他说。 她没有说话。 可是,怎么会不牵扯别人?是他可以不认自己的父母还是她不认自己的母亲? 不知他是不在意她的反应,还是他专注于开车,没有注意到,总之,她是没有回应他。 似乎,在此时,沈冰对于未来的担忧愈发地甚了。 车子驶进了省军区大院,一切还和四年前一样,车道两边依旧是高大的法国梧桐,而门口的哨兵,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样子,她根本分不清。车子停在爷爷的小院里,两个人下了车。 走到了门口,沈冰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空手而来的,她拽了下他的衣角。 “我什么都没带!”她说。 他握住她的手,道:“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进去吧!” 她的心中忐忑,尽管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中。 是罗琦开的门! 一见哥哥挽着沈冰的手进来,罗琦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兴奋,她挽起沈冰的另一只手,笑着说:“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嫂子了?” 沈冰的脸颊有些红,不好意思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他也笑了。 “那当然了,还用问?”他理直气壮地说。 “奶奶,我哥领着嫂子来啦!”罗琦松开沈冰的胳膊,几乎是跑着往二楼去的,大声喊着。 罗琦敲开爷爷奶奶的房门,兴奋地告诉他们这件喜事,二位老人也都很意外,赶紧往楼下走。 “振华他们在谭家?”罗老爷子问老伴。 “是啊,他们不是每周六一大早就去那边的嘛!”老太太说道。 “打个电话,让他们两个过来。既然辰儿都把人带来了,咱们今天就好好给那两个为人父母的家伙做回家长!”老爷子说。 “行行行,等我见了孙媳妇再去打电话。”老太太见老爷子这样正式,笑着说。 罗琦搀扶着二老下楼,家里的阿姨已经给两位年轻人倒上了茶。 沈冰很紧张,坐在皮质沙发上,紧紧攥着双手。 因为他告诉她,爷爷奶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因此,她的心情就更加紧张了,完全是丑媳妇见公婆的心态。 他轻笑了,坐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腰肢。 就在此时,老两口走到客厅来了。 这地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品,也许是太过厚重,人走在上面就会发出沉闷的声响。根据这声音判断,他们已经近在眼前了。 “爷爷、奶奶!〖〗”罗逸辰的手一用力,将身边的人拉了起来。 沈冰抬起头,微笑着也打了招呼。 老太太看见沈冰就喜欢,走过去拉着孙媳妇的手,面带慈祥的笑容,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沈冰,还不停地点头,说道:“真是个好孩子,模样俊俏,脾性也好,真是好!” 罗逸辰自豪地笑了,说道:“奶奶,我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我说要给您带个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来当孙媳妇,您现在还满意吧?” 听到他这样说,沈冰越发地窘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满意满意,怎么不满意啊?”老太太牵着沈冰的手坐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在不停地点头。 “好了好了,老太婆,你看看,把小冰都看的不好意思了!”罗爷爷笑着说,“当初桂英嫁进来的时候,你都没这么细致地瞧过!” “那是,我这大孙子和孙媳妇可比那两个木头脑袋好多了,我当然要多多看几眼呢!”老太太说。 罗琦听奶奶这么说,也大声笑了起来。 整个客厅里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 “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要不,咱们一起办了?也热闹!”罗琦坐在奶奶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急什么?这么大的事,还不得好好准备?琦琦,你就忙你的,你哥的啊,我们再慢慢商量!”奶奶说道。 “是啊,我们罗家娶孙媳妇,这可是大事!”罗爷爷笑着说。 沈冰看了罗逸辰一眼,他便对爷爷奶奶说:“我们就不打算大办了,领个结婚证,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去,这种事哪里是你们决定的?这是我们的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我们罗家嫁女儿风光,娶媳妇就偷偷摸摸的。再说了,小冰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藏着不让见人呢?我呀,还打算让我这孙媳妇在那帮老姐们面前给我长脸呢!”罗奶奶道。 “好了好了,你赶紧办正事去吧!”老爷子对老伴道。 罗奶奶便起身去给儿子打电话了。 罗爷爷便问起沈冰的工作状况,沈冰如实做了回答。 “我们两个工作都太忙,所以婚礼的事,就想算了。”罗逸辰道。 其实,并非是因为工作太忙,而是其他的原因,他很清楚这一点。 “那你们结婚以后住哪里?买了房子了吗?”罗爷爷问。 “先住我那里,等沈冰学校的房子收拾好了,我们再搬过去。”罗逸辰答道。 “大伯不是在莲花湖有套房子吗?那边环境也好,而且,大伯母都把房子给你装修好了,现在空着,你们搬过去不就好了吗?那房子那么大的!”罗琦说道。 “那是四年前装修的,从来没人住过去,也感觉有些旧了。而且,我们两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太浪费了!”罗逸辰说。 “哥,你让嫂子跟着你住旧房子啊?这也太——”罗琦的声音里充满着抱怨。 本来嘛,人家为了你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还不让人家过好?罗琦心想,却没说出来。 “没关系,住哪里都一样,挺好的。”沈冰说道。 “嫂子,你这样可不行。咱们女人一辈子可就这一次,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起码要给我哥提些要求吧!要是这一次你不提,以后啊,我哥可就——”罗琦好心地给沈冰建议。 “你把你哥当成什么人了?”罗逸辰道。 沈冰笑了,对罗琦道:“他不会的!” 罗琦撅着嘴,说道:“那可难说。你没听说那句话嘛,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可是两张脸。结婚前把你当公主一样捧着,结婚后啊,可就当保姆来使唤了,还是全能保姆!” 沈冰笑而不语,罗逸辰却说:“这话,我可要赶紧告诉廖飞去了。” “你说就说,我才不怕呢!”罗琦赌气道。 “你放心,廖飞也不是那样的人!”沈冰拉着罗琦的手,笑着说。 就在此时,罗奶奶走过来,说:“辰儿,你爸妈晚饭前过来,你先和小冰上楼去休息会,过上一会儿我们再谈。” 沈冰这才想起来,现在是午睡时间,自己的到来显然打断了二老的午睡。 “奶奶,对不起,我们应该晚一些来的,让您和爷爷都没有休息好!”沈冰道。 “这么见外干什么?见到你啊,我们不知有多开心呢!”奶奶笑着说,就和老伴上楼去继续午休了。 而罗琦也回房上网去和自己的新郎聊天了。 “走吧,去休息会!”罗逸辰走过来,握住沈冰的手说。 她点点头,跟着他上去了。 不知是不是爷爷奶奶的热情打动了她,此时的沈冰,完全处于新婚的幸福之中,丝毫没有了一直以来的压抑和痛苦。 因此,当她跟着罗逸辰到了三楼的卧室时,主动拥抱了他。 “罗逸辰,谢谢你!”她轻声说。 脱下了高跟鞋,她又恢复了正常身高,依旧是头顶刚过他的下巴。 “谢什么?”他问。 “谢谢你爱我!”她仰起脸,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的大手摸着她的头顶,笑着亲了下她的鼻尖。 那热热的气流挠的她的脸上痒痒的,也让她的脸蛋滚烫起来。 一时间,他的欲望又开始作祟了。 “谢谢可不是嘴上说的,你怎么表示?”他的呼吸在她的耳畔围绕。 她一个激灵,全身一阵发抖,却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抓着他胸前的衬衫。 他快速地脱下外套,打横抱起她,往大床上走去。 她脚上的那两只拖鞋,则散落在了路途上。 床垫上刻出了一个人形,她被他压在了那里。 身上的衣衫还在,只是除去了最碍事的那些。 她的双手被他扣在枕头两边,根本动弹不得。而他,也没有丝毫的抚慰,就那样贯穿了她。 好害怕被人发现,她根本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死死地咬着嘴唇。 “不要咬了,等会会被人看出来。”他说,然后俯身将之含入口中吮吸着,将她所有的呼喊都吞入了腹中。 只有木床和木地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而这声音,让她更加无地自容起来。 万一楼下有人听见了怎么办? 这种担忧让她始终进入不到角色里面,不免让他有些恼。于是他掐了下她的腰,她险些叫出来,恨恨地盯着他。 “不许这样三心二意。”他说。 “会不会被听见?”她问。 “楼下的房间空着,你别担心!”他的话,算是打消了她的疑虑。 忽然,有人在敲门。床上的两人却都没有听到,沉浸于这热情洋溢地“交流”当中。 “哥,你们睡了吗?”好像是罗琦的声音。 沈冰赶紧推推身上的人,他停了下来,答道:“什么事?” “廖飞说他过来找你们,咱们几个出去坐坐,怎么样?”罗琦问。 “等他过来再说!”罗逸辰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妹妹,偏偏在这时候来打扰他! “那好吧!等他来了我再来找你们!”罗琦不知道自己打扰了兄嫂的好事,说完了话就走了。 听着门口没声音了,罗逸辰才放心地运动起来。 这种担心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惊险感觉,好似偷情一样的刺激,两人都融入了彼此的角色,一起冲上了一重又一重的巅峰。 事后,他从她身上起来,脱下自己的内衣,去浴室冲澡,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服,坐在床边换着。可是,她因为没有衣服可换,只得冲了凉了事。 站在水流下,她闭上眼搓着那块神秘地带。 这两天都没有做过任何的防护措施,会不会有麻烦?算了,等会出去后找机会买点药吧! 很快的,浴室门被他拉开了,她关上水龙头望着他。 水珠沿着她姣好的曲线流下,长发沾湿贴在身上。 此情此景,让他不禁喉咙发紧。 可是,他还是没往那方面想,对她说“快一点,廖飞来了,在琦琦房里。” “你有没有吹风机?”她问。 他拉开浴室的抽屉看了下,果然有一个,可是插上电又没反应,就说:“我去琦琦那里给你拿一个,你穿好衣服。” 很快的,两对马上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一起去了大门外的茶馆。而罗振华夫妇,则准备从谭家启程过来,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他的爱人就在老人家这里。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婆 媳之争 婆媳之争 和廖飞、罗琦二人在茶楼坐了两个小时,罗逸辰估摸着父母差不多快到了,就跟沈冰回去了。而罗琦料到家里必定会有一场大战,便跟廖飞出去逛街外带吃晚饭了。 和罗琦的兴奋不同,廖飞对于好友的婚事似乎并不看好,因此,和两位好友分开后,廖飞就有些叹息了。罗琦以为是廖飞担心罗振华夫妇反对,就说:“你别想太多,我爷爷他们会说服大伯大伯母的。” 廖飞笑了下,说:“但愿吧!” 罗逸辰和沈冰往爷爷家走,沈冰却是很担心,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而一旦他母亲要针对她,他会不会站在她的这一边? 他在前面缓步走着,她在后面跟着。 “怎么又慢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停下脚步,转回走到她身旁,问道。 她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终于启齿。 “罗逸辰,你知道罗叔叔四年前跟我说了什么吗?”她问。 的确,四年过去了,他只知道父亲找她谈过后,她就失踪了。想必,父亲说的一定很过分。那些话,他也不想让她重复,那些事,他不想让她再经历。可是,既然她现在提起来了,那么他就有必要知道,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离开,让她不再理会他? “前面有个小花园,我们去那边谈吧!”他说。 两人坐在花园里的一张长椅上,身边的梨花早就谢了,只有眼前种了些月季花。 “四年前,罗叔叔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说了他们对你的期待,你自己的努力。他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就会影响到你未来的路。当时,报纸上又发过那种我和你舅舅有关的文章,罗叔叔说,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要是我们两个结婚,就会破坏你的名誉。而且,虽然他没有明说,我也知道我根本没法在你的事业上帮助你,不像姚静,不像潘蓉。所以,”她简短说了,见他要插话,她阻止了,继续说,“请你听我说完。” “罗逸辰,其实这四年,我想了很多,很多你我的事。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你的父母要那样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不是吗?所以,我理解他们,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如果,如果他们还是过去那样的态度,你——”她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毕竟,那是他的生身父母,他怎么可以抛弃? “你这个傻瓜,怎么年龄长了,脑容量不见长?”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正视着她的双眼,“我爸说的那些,是事实没有错。可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沈冰,你只要做好你自己,我不想你因为周围人改变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不用跟别人去比,你就是你。” “罗逸辰——”她的大眼睛却因一层云雾而看不清了他。 “你要是再这样胡思乱想、妄自菲薄,我就不理你了!”他的话语虽然是警告,语气却是很宠溺的那种。 她笑着点头。 “好了,过去的事,我们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提!”他说。 她“嗯”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手交给他,和他站起身往爷爷家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盯着她,说道:“你这个笨蛋,竟然因为我爸那些话就抛弃我,以后,看我怎么修理你!” 她笑了下,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看着她的背影,他真的想冲上去抱住她,可是,毕竟这是大院里,不能那样,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屋里,罗逸辰的父母已经到了,正在和罗琦的母亲以及老太太说罗琦婚礼的事。 谭桂英先是看见了儿子,不禁喜上脸庞,刚要问儿子,却又看见了儿子身后的沈冰,脸上的肌肉突然僵住了。 罗琦的母亲也很意外,不知道怎么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在罗家。 罗逸辰见母亲在,把自己的手伸到背后,意思是让沈冰抓住他的手,沈冰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中。他满意地捏了下她的指尖,和他一起走进客厅。 他向长辈们问好,便和沈冰坐在母亲众人侧面的沙发上。 “妈,您刚过来吗?我爸呢?”他问。 谭桂英显然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罗琦母亲看妯娌这样子,就猜出眼前人是沈冰了,却不好说什么,只说“我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客厅里就剩下老太太、谭桂英和罗逸辰、沈冰四人。 “英子,今天是我叫你们过来和两个孩子见面的。我知道,你是不会让辰儿带着小冰进家门的。今天,大家坐在这里,好好谈谈。”老太太道。 谭桂英看了沈冰一眼,问婆婆道:“妈,您是站在他们那一边吗?” “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这一边那一边的?”老太太微笑着说。 “妈,我不会接受她嫁进来。”谭桂英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老太太道。 “妈,我们是不会改变决定的,请您——”罗逸辰道。 沈冰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该怎么做,只好坐在罗逸辰身边沉默,可是,她感觉到谭桂英根本不看她,好像她不存在。 “我知道,你已经通知过我们了。”谭桂英现在很生气,所以,不再顾及儿子如何反应。 就在这时,罗琦母亲过来跟婆婆说“晚饭好了,我去楼上叫爸爸和大哥他们”。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客厅里紧张的空气,就趁着局面不能控制之前赶紧缓和一下。说完,罗琦母亲便上楼去了。 客厅里,沉默无声;而书房里,自从儿子媳妇一进门,老爷子就把罗振华叫到楼上的书房去了,父子俩关上门,谈起那件重要的事。而罗琦母亲敲门的时候,书房里也是一片寂静。 晚饭好了,罗家老夫妻、长子一家以及次子夫妻全都坐在一楼的餐厅里。 “小冰,你尝尝这菜的口味喜不喜欢?等会儿啊,把你喜欢的菜式告诉小张,下次你来的时候给你做。”罗奶奶对沈冰说。 老太太不理会儿媳妇,却这样对待沈冰,这让儿子媳妇们都有些怪怪的感觉。 谭桂英坐在自己的位置,却是根本动不了筷子。婆婆此举,又让她无地自容。 罗振华见沈冰在,主动问她“在哪里工作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之类的话,沈冰一一认真回答,似乎已经忘记了四年前的事。 众人聊着吃着,只有谭桂英心里不快,还有沈冰坐在那里尴尬。 沈冰觉得,谭桂英的视线其实一直在她的身上,当罗逸辰给她夹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谭桂英那犀利的眼神,那眼神让她害怕。 吃饭途中,奶奶突然起身上楼去了。等她再次入座的时候,就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沈冰面前,沈冰不解,疑惑地望着奶奶。 “你打开看看!”奶奶露出慈祥的笑。 沈冰便依言打开,盒子里是一副翡翠手镯,那略带鹅黄色的光泽直逼人眼。 “孩子,这是奶奶给你的!戴上给奶奶瞧瞧!”奶奶笑着说。 在座的两位儿媳妇都睁大了眼,她们都知道,这是婆婆珍藏多年的一副手镯,谁都不给。大家问起来的时候,老太太就说是给未来的孙媳妇留着的。此时—— “妈——”谭桂英说出了自己嫁进罗家三十多年来唯一的一句不敬之语。 “请您不要这样多此一举,好吗?”谭桂英道。 老太太不语,瞥了儿媳妇一眼,说道:“怎么,我给我孙媳妇给见面礼还要你批准吗?” “妈,您能不能顾及一下我和振华的感受?”谭桂英道。 老太太不说话,看着儿媳妇。 今天特意把儿子媳妇叫过来,就是要让他们和孙子孙媳妇摊牌,如果不把横亘在他们两代人之间的忧虑解决了,即便是罗逸辰他们结婚了,日子也过不下去。 因此,面对儿媳妇史无前例的冲撞,老太太反倒是不生气,只是端坐着,看着这一幕。 “妈,辰儿是我和振华的儿子,他结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意见?为什么我们为他考虑了,你们大家就要联合起来针对我们两个?我们是为了自己吗?我们只不过是希望辰儿能娶一个和他相配的、在事业上可以协助他的女孩子做妻子,难道,我们这样也错了吗?”谭桂英很激动,视线在公婆以及儿子和沈冰的身上游走。 罗振华握住了妻子的手,意思是让她不要再说了。 “振华,你别拦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要把话说清楚!”谭桂英将自己的手从丈夫的手中抽出来,说道。 “爸、妈,你们要怎么做,我们做晚辈的没权利左右,可是,我们选儿媳妇,也请你们给我们适当的理解。”谭桂英对公婆说。 “我知道,这些话,你要是不说,心里不痛快,你就说吧!”老爷子道。 “沈冰,-+-”谭桂英盯着沈冰,“你爸爸对我们家有恩,我们也一直都很感激。可是,我们不能为了感恩就把自己儿子的前途毁了。我知道,过去,我对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自私、无情,这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你和辰儿的将来。你嫁给他,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你能在他的事业上助他吗?不能。你什么都做不到。那么,我想问你,既然你什么都不能给他,你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沈冰被说中要害了,低头不语。她没有力量和资本为自己辩解,因为,谭桂英针对她,理由充分。 “妈,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罗逸辰见母亲这样当众戳沈冰的痛处,站起身反对。 “我说错了吗?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谭桂英道。 “妈,我来告诉您,您错了。沈冰她是不能在我的事业上帮助我,可是,她能给我我最需要的,那就是一份单纯的爱、一个温暖的家。我要的,就是这些,而这些,只有她才能给我。您为什么会觉得这些不重要?难道您让我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有家和没家一样,这就是好吗?”罗逸辰虽然和母亲争锋相对,可是,他很注意自己的语气,为的是能在家里其他人面前维护母亲的地位,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谭桂英瞠目结舌,盯着儿子和沈冰。 “桂英,我们,放弃吧!”罗振华打破了沉默。 谭桂英盯着丈夫,泪花闪闪。 “桂英,孩子,有他自己的路。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不需要我们再牵着他走了。既然那样的一个家是他想要的,那我们就答应了他吧!”罗振华劝说妻子道。 “桂英,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辰儿好。可是,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孩子有孩子的选择,我们做长辈的,适当引导是必要的,可是,我们不能替孩子做主。两代人,毕竟是有代沟的,我们认为正确的,并不一定适合孩子,你说是不是?”老爷子说道。 “是啊,英子,你一直不是很相信辰儿吗?怎么到了这件事上,你就不信他了呢?婚姻是他自己的事,他的感受比我们任何人要贴近。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反对?”婆婆劝说道。 罗振华弟弟和弟媳妇知道嫂子的脾气,而且,这是大哥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言,就坐在一旁听着。 谭桂英却突然笑了,站起身,说道:“你们所有人都是好心,你们都明事理,就我一个人自私自利、冷酷无情?既然你们大家都支持让辰儿和沈冰结婚,我一个人又能影响到什么?你们都当好人,我一个人做坏人好了。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把我的态度说明了,你们支持是你们的事,我绝对不会接受辰儿和沈冰的婚事!” 说完,谭桂英不理在场众人,离开餐厅。 罗逸辰追了出去,谭桂英却没有理会儿子,背起包包就往门口走去。 “振华,回去好好劝劝英子。大家都是为了辰儿好,没什么解不开的结!”老太太说道。 于是,罗振华饭也没吃完,就向父母告辞,出去和妻子一同回家了。 走到客厅门口,他对儿子说了句“什么时候你找人把莲花湖那边的房子收拾一下,和小冰搬到那边去住。结婚,还是要像点样子的!” 此语,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决定传达至儿子的心里,罗振华部长拍拍儿子的肩,走了出去。 沈冰也跟了出来,毕竟,谭桂英的突然离桌是她的因素,毕竟,谭桂英是自己的婆婆,尽管对方并不承认这一点。 “阿姨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她轻声问。 “错,你应该叫妈!”他说着,揽住她的腰,下巴磨蹭着她的额头。 可是,沈冰从自己的角度来看,他的眼中,充满了忧虑。 接下来的晚饭时间,大家不再谈论任何与婚事有关的话题,却是聊起其他。之后,沈冰便跟着罗逸辰回去了延平路的住所。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一直到家里。 他去洗澡了,而她则在书房里打开电脑开始阅读自己的信件,然而,就在她的信箱里,竟然有一封来自国家自然基金委的信,原来是有申请书派发到了她这里要她审阅的。下载了附件后,她才发现,那份申请书,是她原来的领导、那位朱老师的申请书。沈冰盯着电脑,鼠标快速地滑动着,那些文字和图片的光线反射在了她的眼镜上。 整个书房里,只能听见鼠标的声音。 曾经,当她还是个研究生的时候,指导她的孟曜师兄就说她在这行里很有天赋,这天赋就是她可以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掌握一片论文的要点。这一点,在她后来的学习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此时,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整个申请书看了一遍,大体有了印象。可是,至于这份申请书应不应该得到资助,她还是没底,毕竟,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经验。 即便如此,她很清楚的是,如果这份申请书被通过,那个朱老师就会得到他所申请的那一百二十万,如果不能,他就得不到钱。虽然她不能完全做决定,可是,她的一票也很重要。 此时,面对着这份申请,她想起了过去那些事,想起了自己被责骂和驱逐的经历。 我们的人生总是要经历挫折,有句话说“不受打击老天真”。伤害我们的人和爱我们的人,交给我们的,在某些方面是一样多的。因此,当我们成长以后,也该感谢曾经那些故意伤害我们的人。 这个时候,沈冰知道,自己是有能力向那个伤害自己的人复仇的。可是,这种复仇,还有没有意义? 她坐在电脑面前沉思着,心情却是很难平静,就连他走到她身后,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想什么那么入神?”他终于忍受不了她的无视,开口问道。 “你说,如果有人逼的你快精神崩溃,当你有力量向他报仇的时候,要不要做呢?”她问道。 他想了想,身体背靠着桌子望着她,说道:“当然要做,只不过,在报仇的时候不能伤害到自己。如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去做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笑了下,合上电脑,说道:“没事,随便问问。” “嗳——”他冲着她喊了句,“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 她笑着点点头,说“我去洗澡了”就走出了书房。 他本是没有**别人隐私的行为,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子,他就要尊重她的隐私。可是,刚刚她这样的问话,让他不得不多想了下,就偷偷打开她的电脑。 这个家伙,竟然也不加密的!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在电脑休眠前看的材料,那冗长的叙述让他觉得无趣,可是,他想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问那样的话。看了她的e-mail,他才明白。 原来是那个人落到了她的手上! 其实,在姚天宇垮台之时,那个朱老师也一并受到了牵连,罗逸辰找父亲亲自给研究所的所长打了电话。自那时起,朱老师在所里的地位明显不如过去了,就连所里的项目都申请不到,而且,在年初研究组拆分的过程中,他依旧没有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当然,他的倒霉和上层的打压有关,同时也和自己有关。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既然在单位这么不顺,那就要准备跳槽了。可是,这位朱老师偏偏没有跳,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离开了现在的单位,他根本没有如今的待遇。哪怕是目前他不顺,可是,毕竟还是研究员。以他那个水平,换个其他单位,哪里会有这待遇。于是,他就留下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然而,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申请书竟然落到了沈冰的手上。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罗逸辰小心地清除自己的浏览记录,合上电脑,关灯走出书房,躺在卧室的床上等着妻子。 过了不久,他的小妻子裹着浴巾爬进了被窝,他放下手中的书,侧过身望着她,笑问:“你这是要诱惑我?” 她摇摇头,说:“我忘了洗睡衣了,没得换!” “你就算是什么都不穿也可以啊!反正就我看!”他痞痞地笑着说。 “去!”她的枕着双臂,盯着房顶。 “嗳,我爸让咱们搬到莲花湖那里去住,你看呢?”他问道。 “你想去吗?”她仰起脸望着他。 “不想。可是,那毕竟是我爸妈的心意。明明家里有大房子空着,可咱们结婚了还住这么小的房子,让别人知道了,会说我爸妈的。所以——”他看了她一眼,说。 她没说话,罗叔叔这样说,她应该感激的。 “沈冰,我妈她,并不是坏人!”他轻声说。 “我知道!”她回答道。 是啊,不是坏人,试问这世上有几个坏人?大家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而此时,听到他这样说,沈冰似乎想起了让她耻辱的过去,还有那未知的恐惧的未来! 身体,慢慢滚烫起来······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我 愿 意 我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沈冰就去了学校,因为她订购的仪器到了,她必须亲自跟着安装调试。而她走的时候,身边的那个人还在梦乡。 家里面没什么食材,早饭也没法做,她就去楼下买了些上来。自己吃了点,给他的放在了冰箱。然后留了纸条,就离开了。 她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子,从延平路住所到学校要倒两班公交车,她就背着电脑去挤车了。公交车上永远都是很多人,连个站的地方都紧张。加之昨夜又是“运动”多次,此时站在车上,她总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昨晚谭桂英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此时静了下来自己想想,这样的局面下,还有必要和他结婚吗?如果不顾家里的反对和他结了婚,将来不是也会有麻烦吗? 原来,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和罗逸辰之间的根本问题从来都没有得到解决。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算了,不想了,还是赶紧去学校吧! 到了学校,仪器公司的人已经开始安装了,她的两个学生在那里看着。 因为是周末,实验楼里人比较少,而仪器安装又很费时,一直弄到下午才好,中午也没顾得上吃饭。之后,又在办公室看了学生的数据,讨论了下,结果就到了傍晚。罗逸辰打电话过来,说是过来接她,两个人一起去吃饭,顺便去超市给家里买些生活用品。 吃饭时,罗逸辰说他今天去找了谭鸿宇,把钱还给他了。 “他接受了吗?”她问。 他点点头,她的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他买到手了一样。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 “我还去看了下莲花湖的房子,四年前装修的,现在看着也还不错。你这几天有空就去看下家具和电器什么的,房子要怎么布置,你决定就好。”他说。 “我定的仪器今天到了一批,准备明天开始运转了,我可能会没太多时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 “那就等你有时间再说!”他说道。 她停下用餐,盯着他。 他喝水的时候,无意间观察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有什么话就说吧!” “罗逸辰,我们现在,结婚的话,好吗?”她说。 他没有料到她竟然说的是这件事,放下餐具,盯着她。 “为什么?”他问,显然,他有些不高兴。 “你妈妈这样子反对,我们——”她说。 “我跟你说过了,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改变?何况,我妈她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我们以后好好孝顺她,她也会改变态度的。她本来是很喜欢你的,你忘了吗?”他说。 喜欢,那是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之前。沈冰心想。 他这样的坚决,让沈冰无法再说什么。 “时间长了,什么都会过去的。别担心!”他握住她的手,她只好对他笑了下。 次日一大早,两人都很早起床去上班,他把她送到公交车站就去了省委。 经过这一个月的装修,实验室也基本可以使用了,沈冰的学生们也从岳老师的实验室撤了出来。早上,她给大家安排工作台等,鉴于自己曾经的经历,她不喜欢花很多时间跟学生说什么细枝末节的小事。当初,朱老师开会的时候,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说打扫卫生的事,她就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因此,到了她这里,她只是稍微说一下,就让大家工作了。 会议还没结束,她的手机就响了,是谭鸿宇打来的。 等她结束了会议,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给谭鸿宇回了过去。 “昨天我姐夫的爸妈去见我爸妈,让他们劝我姐姐不要再反对你们结婚了。”他说。 沈冰很意外,爷爷奶奶竟然—— “听辰儿说,你们打算搬到莲花湖去住?”谭鸿宇问。 “他爸说让我们过去,我,还不知道。”她说。 “什么事,还是自己要有个主意,不要什么都听别人的,太勉强自己了。”谭鸿宇道。 “我知道,可是,要真的做,很不容易。我这个性格——”她叹了口气。 “未来的路还很长,慢慢改变,不要委屈自己就是了。”他说。 “嗯,谢谢!”她说,可是,她没有说罗逸辰还钱的事。 “丫头,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里,透着沉沉的悲伤,她听得出来。 她的鼻子里一阵酸,将手机拿开,贴在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张纸清了下鼻子,换上笑容,才继续和他通话。 “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要是罗逸辰他敢欺负我,我就让他好看!”她说道,电话那头,传来谭鸿宇的笑声。 不知何时起,她觉得谭鸿宇的笑声总是让她感觉到踏实。 “这样就好。那小子,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你记住这个,就把他拿捏住了。”谭鸿宇道,“好了,丫头,你们什么时候正式结婚,告诉我一声。” 她“嗯”了一声,谭鸿宇便说有别的事,挂断了电话。 中午,罗逸辰给她打电话,问她户籍卡拿到了没。 “我下午过去借,早上忙的忘记了。”她说。 其实,她并非忘记了,也并非没有借,户籍卡就在她的抽屉里。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和他结婚。 “那你先借出来,今天我可能没时间出去,下午有会议,晚上他们还要请我吃饭,我回去可能会晚一些。我明天上午有空,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咱们就过去领了。”他说。 她“哦”了一声,他那边就挂了电话。 那长长的鸣音让她很是孤独,就如同她晚上回到那空荡的屋子一样。 因为他说晚上回去迟,她在办公室也待到很晚,晚饭也不知道吃什么,就在院子里的超市买了两包方便面煮了。 关于结婚,似乎他们两个人总是不能按照约定的日子去领证,每次都是因为他的工作缘故而延误了。如果四年前,他们把结婚证领了的话,也许,他们现在孩子都好几岁了。 当初,她是那么急切地想和他结婚,为什么过了四年后,她的心情变了呢?他还那样坚持着,这让她很感动。因为她很清楚,他比她面临更多的诱惑,而他坚持下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提出要结婚,她应该很感激,不是吗? 因此,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根本没有拒绝他的建议。他说结婚,她就结;他说搬过去和他住,她就搬;他说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可是,她没有感觉到开心。 是的,四年前,当他说要结婚的时候,她是那么兴奋。而现在,她好像是在完成一桩承诺一样,根本没有自主去思考想要什么。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餐厅的灯亮着。 她坐在那里吃着泡面,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 **妈反对那么厉害,就连他爷爷奶奶都去劝了,他家里人那么希望他结婚,那现在,她要是提出不结的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唉,还是结婚吧,其实,还是很爱他的,既然爱他,那就嫁吧! 真是的,怎么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不是很伤心吗? 她笑了下,叹了口气,端起碗将汤喝掉,起身去厨房洗碗。 吃完饭,她坐在餐厅上网看资料,等着他回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可他还是没回,她不禁有些担心。 他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毕竟他只是和同事聚一下而已。于是,她就继续等着。 今天是罗逸辰在发改委上班的第一天,其他的领导同事们都说要为他接风,下班后就去了定点酒店吃饭,之后就是去娱乐。 吃饭的时候,他喝了一些酒,不多。去娱乐场所,当然也是要喝的,他依旧是浅酌几杯。这种场合下,他是不会喝多的,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惹上麻烦。 身边的女子都是娇柔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穿着不像普通娱乐场合的那样暴露,却是恰到好处。这些女孩子说起话来,也是有些文采的,把那个尚主任乐的不停地笑。 这样的场所,[百度搜:-罗逸辰也不是第一次来,舅舅名下就有几家娱乐城,他以前常和朋友过去。今晚来的这家,其实也是谭鸿宇开的,专门接待一些尊贵的客人。因此,来这里上班的女孩子,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本城娱乐城的上乘,收入也都很高。 其实,今天是有人请客的,有个市的领导专门跑来找发改委批项目,正好赶上罗逸辰头天上班。那个领导是尚主任的老交情,因此,尚主任便主动让对方请下罗主任。这种状况,哪里推脱的掉?罗逸辰便来了。 尚主任见罗逸辰好像很拘谨,和身边的人都没什么互动,便笑着说:“小罗,别那么放不开嘛!” 东主也是很热情,就怕不能让这位徐书记的红人尽兴,赶紧凑过去劝酒,还和罗逸辰套近乎,说什么“大家都是在地方干过的,都是不容易的”之类的话。罗逸辰自己就很清楚发改委这里头的道道,因为他自己在莱州任上的时候,也没少往发改委的门里走。听东主这样说,他更加是不能继续了。 于是,他便对在座众人说“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这还早呢,你家就你一个人,回去多寂寞,在这里大家陪着,不比家里舒服?”另一位姓方的副主任说道,罗逸辰看见方主任的那双肥手,始终在身边一个俏丽女子的身上游走,看的他有些恶心。 “要早点回去,老婆还在家等着呢!”罗逸辰笑了下,说道。 “老婆?”众人都望着他。 “咦,小罗,怎么没听说啊?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尚主任问道。 “就前一阵子。各位继续,我就先回去了!”罗逸辰笑着说。 “小罗啊,你这保密工作做的好啊!连罗部长都没跟我们说过!”尚主任笑道,“新婚燕尔,溺在一起也是应该的。改天啊,把夫人带出来,大家见见,一定是绝代佳人吧!” “就是个大学老师而已。”罗逸辰道,说完,就跟在场的同事们道别,离开了。 因为喝了酒,他也不敢开车,尚主任的司机就把他送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他发现她还在餐厅里坐着,便轻轻走到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亲了下她的侧脸。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问。 “我习惯晚睡了,早了睡不着。”她笑了下说。 她闻见了他身上的酒味,还有烟的味道,因为他离的很近,甚至还闻到了很香的,像是香水的味道。 她是从来都不用香水的,只不过在伦敦的时候,身边的**学们都是用的,她因此也习惯了那些味道。 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淡,也很香,是那种淡淡的香。或许,那香水的主人很有品味吧! “累吗?”她起身,帮他接过外套收起来,准备明天出门送去干洗店。 “还好。”他说着,从厨房倒了杯白开水,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 她的手上是他的外套,她用力闻了闻,的确是有香水的味道,她的心突然被拧了一下。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早点休息吧!”她说。 “嗯!” 他去干什么了?不是吃饭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虽然从来都不用香水,可是,她也猜得出这用香水的人一定是离他很近,而且在他身边待了很长时间,这才把味道传到他的衣服上的。那么,他—— 弯腰站在浴缸边调着水温,她不停地想这个问题。 也许,他会告诉我真相吧! 放好了水,她才走出去告诉他,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就去洗澡了。 她坐在餐厅里,心情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了。他没回来的时候,她担心他;他回来了,身上却有香水的味道,她怎么安心? 他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一定不会的!沈冰,你不能胡思乱想,他不会背叛你们的! 她笑了下,怎么会这么敏感呢?这样怀疑他的话,以后几十年可怎么过? 于是,她合上了电脑,关掉餐厅和客厅的灯。 在水里泡着,总算是轻松了些。 他闭着眼,任由水汽将自己蒸腾。 这夜,也许是因为累,他只要了一次,就抱着她睡了。而他身上那陌生的香水味,也被家里的水冲掉了。因此,在欢爱之时,她根本闻不到。只不过,等他睡着后,她却睁着眼无法入眠。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她起得早,做好了早餐叫醒他,两个人一起吃饭,然后出门。 临出门,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把户口本带上,就又回去取了一次。因为车子在昨天吃饭的地方,两个人是走去车站的。 “我的户口本,你拿着。”他说。 她接过来,装进自己的电脑包。 在出去上班的路上,他在院子里碰到了些以前的同事,大家打了招呼,问起她的时候,他就很大方地介绍说:“这是我爱人!” 爱人!这个称呼让她的心里甜丝丝的,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想成为他的妻子的,不是吗? 这一早上,就因为他早上对她的称呼让她整个人心情都很好,甚至都有些等不及地要和他去领结婚证了。 她不停地看着时间,都过了十点了,怎么他还不打电话来?可是,她又不能打过去,万一他有事在忙的话就不好了。 等吧,四年都等过来了,还怕这几分钟吗? 沈冰啊沈冰,你还真是不淡定! 就在她等电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 “请进!” “沈老师!”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她记得好像是姓严,但是叫什么,她不记得了。 “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她请对方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给我的学生上一堂课。本科生嘛,多接触一点最前沿的研究还是有好处的。您是从剑桥来的,我想,由您来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严老师微笑着说。 不知为什么,严老师好像有些拘谨,脸色微微泛红。 “好啊,没问题。可是,我讲什么呢?”她问。 “您不是做信号传导的吗?正好下一周我的课程就进行到那部分了,正好您来做个专题。”严老师说。 “哦,那我该准备些什么?”她问,“我从来没上过讲台的,还是有些怯场。” 说到这里,她笑了。 严老师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凝滞,却很快就舒展开来,笑着说:“不会的,您的话,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她说。 是罗逸辰打来的。 “现在出门吗?”她问。 “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快点出来。”他说。 说完,他就挂断了。 “抱歉,严老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起身,赶紧把户籍卡从抽屉里取出来,又把罗逸辰的户口本从电脑包里掏出来,装进自己的挎包。 严老师看见了,笑着问:“您拿着户口,这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答道:“要去领结婚证了,我爱人他在外面等我。” 严老师笑了下,说:“我还以为您早就结婚了呢!” “没,今天才要去!”她和严老师一起出了门,锁上办公室的门,就跟对方告别了。 是啊,现在要和他结婚了,就没有必要跟别人隐瞒。这种感觉真好! 罗逸辰坐在车里等她,她一上车,那兴奋的样子就把他吓一大跳。 不过,他也是很开心的,四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笑了下,发动了车子,说:“什么事这么开心的,沈老师?” “因为啊,从今天起,某人就要正式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了!”她笑着说。 “你就美吧你!”他也笑了。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着,她突然侧过身体,亲了下他的脸颊。 “罗逸辰,我爱你!”她说。 他只是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顶,说了句“傻瓜”! 四年前,他老是这样说她,老是这样摸着她的头顶,那时的她,和现在一样的幸福。 今天似乎不是领结婚证的好日子,办证大厅排队结婚的人少,离婚的倒是很多。 填了表格,坐在那里等着的时候,她拽了拽他的胳膊,说:“要不我们改天吧!” “又怎么了?”他问。 “今天那么多人离婚,会不会我们也——”她一脸担忧。 他简直无语了,什么跟什么嘛! “笨蛋,亏你还是喝了洋墨水的,这么迷信干嘛?”他说道,“如果真要离婚,哪怕是挑个黄道吉日结婚,也过不下去的。” 她没说话,只是端着水喝着。 这时,办事员叫到了他们的号码,沈冰的手突然抖了下,把水洒到了衣服上。 罗逸辰抽出旁边桌子上的纸,给她擦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的,领个结婚证都能紧张成这样!” “等下次就不紧张了!”她说。 “下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她,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你还敢有下次?”他说。 “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过去吧,人家都要生气了。”她推着他。 娶了这样神经大条的老婆,他也只有认了。 举行了一个简单的领证仪式,她的手始终被他紧紧攥着,她也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 哼,还说我,你也很紧张!她在心里偷笑。 主持仪式的工作人员问他一个又一个问题,他的每个回答都是“我愿意”,而她也是同样。只不过,她明显感觉他的声音比她大。 一生一世的承诺,就在这样简单的一个小房间里许下了。 最后,当工作人员关掉了摄像机,将结婚证交给他们走出去后,他突然将她搂在怀里,深深地吻着。 这样的温柔缱绻,这样的情意绵绵,让她几乎站不住了。 今天上午,他们是最后一对结婚的新人,因此,也没有人再走进这间屋子。而他,依旧在那里吻着她,久久不愿松开。 “罗逸辰,你会一辈子都爱我一个人吗?”她仰起脸,问道。 “如果你变聪明点的话,我会!”他笑着说。 “去!”她推了他一把,往门外走去。 大厅里,排队离婚的人,还在那里。 看着那些夫妻冷言冷语,她的脚步停住了。 会不会将来也有一天,自己和他走到这一步? 突然间,她再次闻到了昨晚上的香水味······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 从办证大厅走出来,沈冰的心情一直不好,罗逸辰接了个电话在通话,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两人坐在车上好一阵子,他才将电话挂断,然后开始发动车子倒车、行驶。 “晚上我定了个位子,不过,下午有个项目报告会要听,不知道几点结束。你先过去,我会议结束了就直接去餐厅。地址我等会用短信发给你。”他也没看她,就这样说着开车。 她看着他,想起昨晚上的香水味,好想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昨晚,她告诉自己不要怀疑,不要介意太多,可是,刚刚看到那么多排队离婚的夫妻,想着他们曾经一定也是像自己和罗逸辰这样相爱的,最终却走上了那条路。就在那一刻,想到香水的那一刻,那个味道也陡然在她的身边出现了,她知道这是神经反射的后果。而她更加知道,从今开始,自己不可能不在意他的行为。 好几次都要张口,却还是没说出来。 沈冰啊沈冰,你怎么老是这个样子呢?两个人相处,信任才是关键啊,你这样怀疑他,今后还怎么过?他不说,一定是因为没有必要啊。你难道不懂得清者自清的道理吗? 她不由得笑着叹了口气,他看了她一眼,问:“你一个人又在笑什么?” “没。我只是在想,你打算请我吃什么来庆祝我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她笑着说。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了下,继续专注开车。 因为是到了午饭时间,两人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饭,是她主动要结账的,说晚上的大餐由他付。 “现在就开始分了?难道你要开始存私房钱了?”他笑着打趣道。 “切,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她说。 “是啊,你可不能存私房钱,现在你工资比我高,要是你存了私房钱,我可就要饿死了!”他叹道。 她忍不住笑了,挽住他的胳膊,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救你一把,每天给你施舍点吃的,要是把你饿死了,我还舍不得呢!” 他捏了下她的鼻尖,说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不过,晚上的,可是你请我哦!”她说。 “知道了!”他点头道。 两个人挽着胳膊走在马路上,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回到学校,她整个人都觉得好幸福,在楼道里碰到以前的同学,还开玩笑说她是不是有喜事。虽然和罗逸辰商量过不办婚礼,可还是要给同事派发喜糖的,要不然,让人家知道了,会影响和同事的关系。于是,她就大方地说“我结婚了”! “真的啊?沈冰,可要请客啊,让我们大家看看你那位白马王子是何方神圣!”一位**事笑道。 另一位也吆喝着,沈冰笑着说:“改天我买了喜糖给大家发!” “那可不行啊,沈老师!”一位年轻的男老师说。 大家站在楼道里说笑着,沈冰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会将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 “看看,把我们沈老师说的不好意思了。你们啊,可要注意呢!”一位女老师说。 沈冰笑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往办公室去了。 她的脸上很清楚地写着“幸福”两个字,谁都看得出来。 关上办公室的门,她拿出手机,想着该怎么告诉妈妈。 回家的时候,妈妈和她说起罗逸辰,听妈妈的口气,似乎知道她和罗逸辰之间的事。妈妈没有明说罗逸辰怎样,只说他在这四年里给家里帮了很多忙。那么,现在和妈妈说的话,应该还可以吧!可是,谭阿姨的态度—— 她把手机收起来,准备晚上和罗逸辰吃饭的时候再商量这件事。要是再隐瞒,真是对不起妈妈了。 先不想了吧,工作! 她脱下外套,换上白大褂,去到实验室准备实验。 和学校谈条件的时候,学校就有一条要求,必须在两年之内发出IF10以上的文章。虽然她博士毕业时发的文章更高,可是,那时候毕竟是在导师的实验平台,只要自己肯努力就能出成果。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完全是从零开始。她听一些海归说,很多在国外实验室很容易出结果的实验,一到国内,怎么做都出不来那样的结果。这也不是说国内的条件不好还是怎样,其实现在,国内的硬件设施比国外很多一流机构的都要强。这些都是她听说的,自己还没有经历,不过,这些过来人的经验倒是给了她一些警示,让她不得不认真对待。 现在有几个学生,但是毕竟都是学生,要想通过学校的考查,她还得自己去做实验发文章。而那几个学生,所有的一切都得她亲自过问,从培养计划到每天的实验。读研究生的时候,她指导过几个学生的实验,可是,那时候她只是帮忙而已,并不负责。现在不同了,这几个学生的毕业就压到了她的头顶。硕士毕业不是很难,可是,博士就是一项大工程了。 那五个学生都转移到了她的实验室,硕士生的课程多,只有在不上课的时候才会来实验室干活,因此,多数时候,基本都是那三个博士生在。 沈冰开始在实验台前干活了,学生们很自觉地站在她身后看着、拿着本子和笔做记录。今天安排的实验比较多,她忙完洗手的时候,才发现夜幕降临了。一摸实验服的口袋,手机不在里面。 糟了,他不会是等着急了吧?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七点钟。 “沈老师,今天的数据,您要不要看一下,我觉得有点问题。”一个名叫彭辉的男博士生说。 她便坐在实验室的电脑面前,彭辉把自己的数据放出来给她看。 “这个条带,我做了很多次,就是不稳定。今天这是最好的一张图了。”彭辉说。 “以前的呢,你给我看看!”她说。 彭辉便将文件夹里存着的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图片给她看,果真如他所说,真的是很不稳定,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每次样品处理和上样量都是一样的吗?”她问。 “是的!” “这个蛋白质本身含量就不是很高,而且又是诱导性生成的,实验条件的细微差别都会影响你观测的结果。”她说。 “那我是不是把样品量加大,就会好一些?”彭辉问。 “关键不在那里。”沈冰说道,“我看一下你的实验记录,电压,你放多大?” “220伏!”彭辉把自己的记录本翻到一页,交给沈冰看。 沈冰仔细看着他的记录,说:“明天把电流放小点,你现在是50mA,你减到30试试。”说完,她又问:“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没有了,沈老师!”彭辉道。 沈冰刚到办公室,她的女博士生叶兰跑过来。 “沈老师,您上次让我看的那篇文章,其中有几篇原始的参考文献我想看看,可是,我们校园网又不能下载那个杂志的文章,您能不能帮帮我!”叶兰说。 “你把文章的标题那些给我发到信箱,我晚上回家帮你下载。”她说着,便脱下白大褂,从抽屉里取出手机。 果然,罗逸辰打了好几通,还有他发来的短信。 “我这边还脱不开身,你先去餐厅等我。”他的短信说。 她的心中,猛然间升起一股失落,仔细看了下,他的短信是七点钟发来的。 看来,他真的很忙啊! 于是,她收拾好东西,关了灯关了门往大楼外走。 现在是五月的天了,今天可能是天阴的缘故,七点钟就天黑了。 按照他给的地址,她打车去了那家餐厅。 这个地方,谭鸿宇曾经带着她来过,她还记得谭鸿宇有这里的vip卡。 那一次,她很不自在,坐在位子上四处张望,谭鸿宇还笑她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小姑娘! 同样的环境,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 罗逸辰订的位置是一个靠窗的,从这里可以俯瞰本城的夜景,而谭鸿宇过去坐的位置,看到的景色好像比这里更好。 怎么会想到谭鸿宇呢?她不禁叹了口气。 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二十了,可是,罗逸辰还没有来。服务生过来问她要不要点菜,刚开始的两次,她说还要等人。到了这个点,她也有些饿了,可是,还要等着罗逸辰,她就只点了一杯橙汁。坐了这么久,总不能什么都不点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今天明明是刚刚领了结婚证的日子啊,是两个人正式结为夫妻的日子啊!为什么他会爽约? 不来,连个电话都不打吗? 她望着外面的夜色,模糊了双眼。 过了九点,他还没有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也许他在忙,一定是在忙工作,可是,难道他连个打电话告诉她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拿起手机,刚要给他打过去,却发现手机没电了。真是倒霉,怎么会这样?又没有带备用电池,是不是他已经打电话了,是不是他以为她回去了? 她满心焦急,站起身就准备去服务台借用电话,突然看见他正在一步步向她走来,好像还在喘气。 “罗逸辰,你这个白痴,干嘛这么晚才来?你是不是都忘了?”她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对不起,被拉去吃饭,我又不好拒绝,所以——”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怕你走了,幸好!” “那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我还以为,以为——”她仰起脸望着他。 “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结果你关机了。”他说。 “好了,那算我的错,我以后会记得带备用电池的!”她说道。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你吃过饭了吧,我们回家吧!”她说。 “我只是动了下筷子,等着和你过这新婚夜呢!”他神秘地笑了下,对她说。 她羞红了脸,说了句“真不要脸”! 他笑了,招手叫来服务生,说了自己的名字,服务生查了下,便说:“罗先生,请您稍候,马上就好!” 过了一分钟,一位小提琴手缓缓向着他们走来,演奏着那首“wonderfulworld”。她跟着慢慢哼了起来,他望着她的笑颜,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小提琴手身后,跟着的是一对服务生,每人手上拖着个盘子,为首的一位端着烛台。 “恭祝二位新婚快乐![百度搜:-”托着烛台的是餐厅的经理,面带热情地笑容对他们说。 红酒在透亮的高脚杯里摇晃,烛光萦绕下,红酒折射出的光辉让人眩晕。 是这环境让她晕了,还是本身的心情? 总之,这一晚,她只记得自己好开心好幸福,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一刻消失过。而罗逸辰,也从她的笑容里,找回了过去的记忆。 幸福,此刻就在自己的手中,就在眼前,如此真实。而这幸福,来的又是那么不容易! 有人说,幸福就像是青鸟,只有人们真心祈祷了,青鸟才会从天降临。如果这是真的话,他一定是祈祷了很多很多次。 那名小提琴手,不知拉了几首曲子,后来的她都不知道名字了,印象最深的就是“wonderfulworld”,因为曾经,她给罗逸辰唱过这首经典的歌曲,而他竟然记得那样深刻,在今晚这个特殊的时刻,专门找人来演奏了。 其实,他还是很细心的,不是吗? 新婚之夜,一个人似乎一辈子就会铭记这一次。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心地有些晕乎乎了。怎么回的家,她完全不知道,只记得那是一个疯狂的夜晚,不止是他,还有她。从门口,到客厅,到浴室,到卧室,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有爱的痕迹。是因为太过幸福,还是因为曾经那样的寂寞? 她不记得那一夜对他说了多少个“我爱你”,而他并没有说一次,只是用自己的热情来表达心中的爱恋。 第二天,闹钟从七点响到八点,两个人都没能醒过来。 等到睁开眼,竟然都九点半了! “罗逸辰,赶紧起床,快,迟到了,快!”她推着他,赶紧爬起身,却没有起得来,直接栽倒在床上。 “好痛!”她叫道。 他的胳膊搭了过来,整个人又贴到她的身上,嘟囔着:“再睡一会,还早!” “马上就中午了,你不去上班啊?”她推着他,说道。 “昨天晚上跟他们说了,今天下午再过去。”他迷糊着,答道。 “可是——” “别可是了,再睡会儿!反正现在又没有人管你,睡到几点都没问题。”他把她搂的更紧了。 “不行,我还有事呢,你自己睡着吧!”说着,她用力推开他,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柜里取出睡裙穿在身上,赶紧去洗漱了。 都到了这个点,她也没办法再管他了,就赶去了实验室。昨晚定时的都过去了,不知道学生有没有帮她把样品取出来做处理。 人,是不能放纵着自己的欲望,否则,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如今天,沈冰就彻底忘记了上午还要去科研处办理一些课题上的手续,到了学校,她的学生才告诉她,科研处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过去签字。 跑完了科研处,进到实验楼里,正好碰到一位姓于的副院长和岳老师出来。 “小沈啊,听说你结婚了?怎么都没通知我们啊?”于副院长笑着说。 “事情办得急,也不好意思打扰老师了。”沈冰陪笑道。 岳老师却是没说什么,只说:“你下午两点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罢,便和于副院长走了。 沈冰没有想到,结婚这样的事,有时候也会在同事关系中起到影响。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回到办公室,她想起今天要给妈妈打电话说结婚的事,这才想起来,昨晚竟然忘记了罗逸辰商量这件事了。于是,她给他打电话过去,问他的意见。 “这周六,咱们去趟你家,亲自跟你妈妈讲吧,你说呢?”他说。 “可以。可是,万一我妈问起你家的意见,咱们怎么办?”她问。 他想了想,说:“晚上我回趟家,和我爸妈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决定。”想到妈妈见了沈冰,估计又会不高兴,因此,他便说:“就我一个人过去好了,你先别去。免得生出什么枝节!” 她只有同意了。 现在让她面对谭桂英,说实话,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他的父母,让他去劝说沟通,比她要好的多。不过,既然谭鸿宇说罗爷爷他们找了谭家去谈这件事,应该会有效果的吧! 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感觉自己真的无力应对。是逃避也好,是认清现实也罢,对于自己的婚事,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岳老师找她会是什么事呢?难道也是说结婚的事?是怪她不通知他吗?沈冰忐忑不安。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牺 牲 色 相 牺牲色相 两点半,她准时去了岳老师的办公室。 “有几位自然基金委的领导来学校做报告,我订了位置今天晚上请他们吃饭,你也一起过去,没问题吧?”岳老师并未提她结婚的事,开门见山就说正事。 “我——”沈冰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上的应酬,而且很少经历这种事,可是,岳老师直接提出来,她根本没法拒绝。 岳老师见她有些为难,便问:“是不是你爱人不喜欢你参加这样的活动?”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罗逸辰的态度会是怎样,因此,岳老师这样问,她也不好回答。 “你刚回来,以后既然留在国内发展,少不得要和那些人搞好关系,要不然,钱从哪里来?”岳老师的态度很认真,好像完全是为了帮助提携她。 她回来拿到“长江学者”也是岳老师在学校活动的结果,如果不是这样,她也很难得到这样的待遇。而且,岳老师让她去认识那些专家、领导,也是为了她的发展。 “我知道了,岳老师!”她答应了。 “到时候我让袁晋过去叫你。”岳老师道,她“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都没给大家通知一下?也好给你庆祝庆祝!”岳老师这才问起来。 沈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前不久的事,也不好打扰亲戚朋友们,就没通知。” “结婚是大喜事,说什么的打扰的话?”岳老师也笑了,额头上便挤出一堆笑纹,“哦,对了,还没问你爱人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师长如父,问这种事也是自然的。沈冰如此想着,就说:“他在省发改委上班。” “发改委?那是个好单位!”岳老师道,他好像又想起什么,说,“我有个朋友也在发改委,改天找找他,让他关照关照你爱人。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沈冰也听说过岳老师在省里乃至北京有相当的人脉,靠着这些关系,他稳坐研究生院院长多年。他既然这么说,那么,他那位朋友一定也是发改委的什么领导干部了吧!可是,她却说:“谢谢您关心,我爱人还年轻,让他慢慢熬着去,就不劳烦您了!老让您为我们操心,我们做学生的也过意不去!” 沈冰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知道岳老师并非对每一个学生都很关心,毕竟,他那么多的学生,各个关心一遍,也是很费精力的,也根本不现实。 岳老师大笑,之后,又问起她申请重点项目的事。聊了下,岳老师还有其他事,沈冰便告辞离开了。 走出岳老师办公室,正好碰到大师兄袁晋,他老早就是岳老师手下的得力干将了,在沈冰还读书的时候,袁晋就已经是岳老师实验室的大总管。 “改天请你家妹夫出来聚聚?”袁晋笑着说。 可是,因为罗逸辰从未提起过和她同学朋友见面的事,沈冰也不好替他答应,便推辞说:“他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和咱们的专业隔了老远,到时候坐在一起也没话说。” “那可不一定啊!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见这位妹夫,看他是何方神圣,把咱们漂亮的小师妹给骗走了!”袁晋说起话来,时常就是这样。虽然觉得有些不够庄重,可是,在润滑各方关系上,他是很有一套的。如果不是有这么一技之长,岳老师也不会放心把这大总管的位置交给袁晋。 沈冰便笑着跟袁晋道别,下楼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她给罗逸辰打了个电话,说了晚上的事。 “我会尽量早点回家,你别担心!”她说。 虽然她说是工作的原因,可是,让她陪着一个中年男人去招待一帮官员,罗逸辰的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又不能不让她去,便说:“你不要喝酒,早点回家。” 她“嗯”了一声,他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五点半,袁晋就叫她来和他一起去酒店准备,因为岳老师已经和他师弟去迎接那几位专家领导了。 今天请客的地方,是省城一家名为“吟园”的餐厅,古色古香,以王府菜出名,这里也是许多热衷于自诩风雅的名人常来的地方。 “吟园”在市区东郊商圈,虽然地处繁华,却是一派王府花园的建筑,一进门便是林木参天、曲径通幽,丝毫看不出是在闹市区。 “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她说。 “以后你就会是常客了!”袁晋笑着说。 “有什么道道吗?”她问。 袁晋神秘一笑,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便走进了他们定下的包间。 过了六点半,岳老师等人才说笑着走了进来,沈冰和袁晋赶忙起身迎接。 众人坐好位次,岳老师作为东主,待酒菜上桌便开始介绍了。 “这是我的硕士生,剑桥博士毕业,作为长江学者引进的沈冰。沈冰,过来,给周处长敬酒!”岳老师说道。 沈冰还来不及说自己不能饮酒,身边的袁晋就将她面前的酒杯斟满。 “我还猜这位美女是谁呢,原来是老岳的爱徒啊!”周处长笑着说,“老岳,你这手法不错嘛,调教出这才貌双全的学生!” 在座众人皆笑,沈冰不知所措,岳老师笑着说:“沈冰呢,刚回国,投了个重点项目的申请。”转过头又问,“沈冰,你申请了多少钱来着?” “三百万!”她赶紧答道。 “那好,你就陪我们每人喝三杯,总共十五杯。只要你把这十五杯喝完了,今年这个项目就给你批了。”周处长笑着说。 “听见没,周处长说话可是一言九鼎的!”周处长身边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笑道。 见沈冰坐着不动,岳老师使了个颜色,道:“沈冰——” 沈冰只好端起酒杯,走到周处长身边。 周处长一见她过来,之前不悦的脸色立刻不见了踪影,也站起身。那双小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咧开了笑,对岳老师说:“老岳,怪不得你越活越年轻,有这样的美女在身边,我还真是羡慕死你啊!” “周处长可别取笑我了!京城里漂亮的女孩子不比我们这小地方多?”岳老师笑着说,赶紧撺掇着让沈冰敬酒。 没办法,沈冰只好跟人家碰了杯,说了句客套话“以后还请周处长多多关照”。 话刚完,酒桌上就有人起哄道:“我们周处长最爱关照美女了!沈老师,以后你可要有大发展了!” 沈冰只觉得自己全身发麻,感觉自己像个卖笑的女子。 “沈老师,你看,我都喝完了,你怎么没动啊?”周处长笑问。 因为是第一杯,她只好喝完,可是刚喝了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周处长站在她身边,赶紧给她拍拍背,其实不是拍,而是在摸。她赶紧退后一步,陪笑道:“多想周处长!” 说罢,便忍着一口气咽了下去,顿时整个脸红了起来。 “原来沈老师是个能喝的啊!再继续!还有呢!”周处长吆喝着。 袁晋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沈冰旁边,对周处长说:“周处长,各位领导,我们沈老师人家在准备下一代计划呢,今晚她爱人特意嘱咐我替她喝几杯。各位领导要是不嫌弃,就让我替沈老师把这些酒喝了吧!” 其实,袁晋也是看不下去这帮人这样欺负沈冰,原以为她能喝,就给她倒了几杯,一看她喝第一杯的样子,就看出她不行了,就主动站出来替她解围。这种场面,他见的太多了。 沈冰听出来袁晋是在帮自己,不禁感激他来。 众人一听这个,场面有些冷了。不过,很快地,和周处长同来的一位便说:“这下一代可是重要的任务,沈老师还是酌情喝点。要不然,我们大老远的——” “沈冰,多少陪一点!”岳老师这是最后的命令了,沈冰不得已,只好把每人三杯,变成每人一杯,剩下的两杯都由袁晋解决了。可是,即便如此,到了第四个人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晕了,袁晋赶紧扶着她。 一圈下来,饭局上这才进入了下个议题。 袁晋见沈冰不舒服,便扶着她出了包间,坐在了外面的长廊下。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杯醒酒的。”袁晋说,便走了。 沈冰一人坐在那里,寂静中,偶尔有服务员或者客人走过。 天已经黑了,园林里的宫灯也亮了,风吹动着,灯光摇晃。 她很不舒服,不完全是身体的,还有心上的。 为什么要陪着这些人喝酒?还要听着那些语言?她只是想要好好做科研而已,为什么非要和这些官员搞关系? 唉,如果不和这些管钱的官员们搞好关系,哪里来的经费?没有经费的话,拿什么做实验? 她不禁苦笑了。 袁晋说的“以后就知道了”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现在好想回家去,回到罗逸辰的身边,可是,饭局没有完,还有事情要谈,怎么能离开? 就在这时,袁晋来了,给她端了一杯水。 “这时醒酒的,稍微管点用。你喝一点,等会就好了。”袁晋说。 “谢谢你,师兄!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趴下了!”她笑了下,说道。 “别说了,赶紧喝吧,喝完了坐会儿再进去。”袁晋叹道,把水给了她,自己就赶紧进去了。 她掏出手机,不敢给罗逸辰打电话。要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骂她的。还是算了吧,等会再说。 果然,袁晋说的没错,这杯水真的很管用,喝了半杯,就感觉头脑清醒了好多。 袁晋进到包厢,〖〗就听岳老师对周处长说:“今年我这边报了沈冰那一个是三百万,接下来的973,我们还在准备本子,到时候,还请周处长和各位多多支持下!” “老岳,有那么好的公关,你还怕钱不能到手吗?”周处长身边的一个人说。 “开专家会议的时候,把沈冰带上,最好是让她去主讲。你呢,把其他该准备的准备好,到时候,我们这边再给评审专家们说说,今年努力让你过去!”周处长道。 岳老师一听,喜上眉梢。 这973项目,他可是首席,拿上了这个,再从其他方面努努力,过上几年就往院士那方面冲,可就有资本多了。要不然,等院士评选的时候,人家看他连个973首席都没做过,肯定会大打折扣的。 看来,当初把沈冰招进来,还是有好处的。周处长这里,他可是攻了好几年都没下来,每次都给他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今晚,就那么几杯酒把这973给搞定了,他能不高兴吗? 于是,岳老师和他师弟冯老师赶紧起身,立刻给在座诸位斟酒,冯老师端着盘子,岳老师拿着酒壶。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等钱下来,岳某一定不会忘了大家的帮忙!”岳老师陪笑道。 袁晋对此心知肚明,却是没想到今晚进展会这样的顺利。 想了想还在外面坐着的沈冰,袁晋不禁叹了口气。 等到沈冰再次回包厢,岳老师又让她敬了一圈,只不过,因为刚刚醒了下,再吃了点东西,胃里总算是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可是,她还是很不舒服。 见此情形,也没人再为难她了,再加上时间有些晚了,岳老师还要请周处长等人进行后面的活动,便让沈冰回去了。 临走前,周处长还对她说:“期待以后还可以见到沈老师!” 对此,她也只有以笑作答了。 袁晋还要给在这帮人跑腿搞后勤,沈冰只有自己回家。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她走出了“吟园”,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回家了。 今晚,罗逸辰去了父母家吃晚饭,将自己和沈冰领结婚证的事告诉了父母。谭桂英自然是不满,可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我打算先去莱州见见赵阿姨,然后,爸,您看,你们是不是该见个面?即便是不举办婚礼,起码两家长辈也该在一起吃个饭。”罗逸辰道。 “你先去见见慧茹,见完了,我再找机会去请他们过来。”罗振华道。 “请?”谭桂英盯着丈夫。 “当然要请了。现在是亲家了,我们总不能失礼!”罗振华道。 “要请你去请,要见你去见,别叫我!”谭桂英连饭都不想吃,直接回了书房。 “昨晚上去了你外公家,你外公也劝你妈了。你妈那个性格,一时之间不容易转弯,时间长了就好了。”罗振华对儿子说。 “我知道!”罗逸辰道。 “既然你和小冰结婚了,就好好过。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说了。”罗振华道。 “她明白的!”罗逸辰说。 “对了,那边的房子,你们什么时候搬过去?”罗振华问儿子。 “我让沈冰抽时间去看看家居,她也很忙,所以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行。”罗逸辰道。 “还是尽快吧!你们要是没时间,就让你小姑她们帮帮忙,早点收拾好,早点搬进去。结婚嘛,还是要图个喜庆!”罗振华道,“我明天就给你小姑打电话!” “那也行!”罗逸辰便答应了。 晚饭后,他就回去自己家了,他以为沈冰会在家,可她不在,一直等到十点,她还没有来。 到底怎么回事?出去应酬下要这么久吗?大晚上的—— 他不免担心起来,好几次都下楼去院子里等了。 而沈冰,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虽然不是完全清醒,可是她还认得家门,只不过钥匙钻不到锁孔里面去而已。 听着门口有响动,他赶紧起身去看,果然,她靠着门边的墙站着。 “嘿,罗逸辰,好久不见了!”她抬起拿着钥匙的手向他挥手打招呼,脸上的神情完全是醉汉的样子。 “谁让你喝酒的?”他一看她这样,不免火大,一把把她拉进来,锁上门。 “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还是说这醉话,把鞋直接踢下来就往客厅走,一边走着,肩上的包和外套都被她扔在地上,他只好跟在后面捡。 “罗逸辰,我今天才知道你们为什么老有人请了。你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吗?我喝了四杯酒,三百万就到手了!哈哈,怎么这么容易,这么容易的?”她倒在沙发上,大声说道,“早知道那帮人喜欢这样,我就好好练习喝酒了,还费那么大劲读书干嘛?” 他阴着脸,坐在她身边,盯着她。 “嗳,你怎么这样啊?你不为我高兴吗?”她伸手就去抚摸他的脸,“有了那三百万,我可以过好几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我说过什么,你全都忘记,是不是?你明明知道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样子,还喝?就为了那点钱?”他怒道。 “是啊,就是为了那点钱!不光要喝酒,还要被人家用那种眼光看。罗逸辰,为什么做人要这么难?为什么不让我清清静静地做事?”她闭着眼,脸埋在沙发里。 这是他今晚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想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本来就不是易事,何况又要有所希冀,岂不是难上加难? 他很生气,因为她不听他的话喝醉了。同时,他又觉得有些无奈,谁都是这样艰难的活着! 沈冰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在床上的,不知道他给她脱了衣服,抱着她泡了澡,不知道他也忍着冲动为她洗澡。只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她主动钻到了他的怀里,身体紧紧贴着他。 也许,今晚这样的无奈经历,今后会变成常事! 她躺到床上后,约莫到了十一点多,她的手机响了,罗逸辰接了起来,是袁晋打过来的。 一听是个男人的声音,罗逸辰的眉头蹙了起来,却还是心平气和地问对方是谁。 “哦,你是沈冰的爱人吧,你好,我是她同事。我就想问一下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既然她回家了,那我就放心了。麻烦你照顾好她!”袁晋很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可是,不明就里的罗逸辰心中不爽,他一直盯着她手机上的那个名字。 袁晋?到底是个什么人?她晚上和什么人出去喝酒了?为什么没有**事? 从她今晚说的那些话来看,晚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是不会说那种话的。到底是什么呢? 罗逸辰想要知道,准备天亮了问她。 虽然昨晚有些醉,可是,那酒毕竟是好酒,第二天醒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是比平时晚起了一个小时,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罗逸辰已经去上班了,沈冰起床后发现他留的纸条,说有事和她谈,让她中午到省委对面的一家餐厅去等他一起吃午饭。 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和他说了什么,可是,她记得自己是喝醉回家的。那么,他一定是生气的。 于是,她给他发了条短信,说她会按时过去。 起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她就开始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换下来扔到洗衣机里清洗,然后就打扫卫生。等她全都收拾完了,一看时间也该去赴约了,便赶紧出门。 到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等很久了吗?”她笑着问,坐在他对面。 他放下茶杯,盯着她,问:“你昨晚和什么人吃饭的?” “就是几个基金委的领导,然后是我同事。”她说。 “你喝酒干什么?不就是吃个饭而已,喝什么酒?”他的语气说明他很不高兴。 其实,她也猜到了,便笑了下,说:“吃饭哪有不喝酒的?你——” “那是别人,你自己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他说。 “我也不想喝,是那个周处长非要——”她解释道。 “人家逼你,你就要喝?难道不陪那种人喝酒,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他越说越生气。 她这个人,自我防范性太差,很容易出事。何况现在那些什么“长”,有几个是看见漂亮女人不想占便宜的?她这个样子,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以后,不许你再去那种场合!”他警告她说。 “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我是你,从来都是别人低声下气地来求你,你不去求着别人?”她虽然知道那种事不能再发生,可是,听到他这样说,还是会生气。 他一点都不理解她的苦衷!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只 是 习 惯 只是习惯 她的确是有些伤心的,昨晚上那种场合,她是不喜欢去,却又不得不去。发生了那种事,即便是不能得到他的理解,也不想被他这样质疑。 他定定地看着她,却见她别过脸望着窗外。 “以后,那样的场合还是少去,如果非要喝酒,你就找借口推掉。如果因为这样就拿不到钱的话,那就别拿了。”他还是不忍心看着她伤心,口气便软了下来。 “没钱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待得下去?”她说。 “那就简简单单,像别的老师一样,代上几节课,每年还有两个带薪假,不是很逍遥自在吗?平时还有其他的假日。”他悠然地说。 她没有说话,他以为她是认可了,便叫了服务生过来点菜,之后便说:“我昨晚跟我爸妈说了,这个周末咱们先去你家见你妈妈,然后,我爸说他会去莱州请你妈妈他们来,两家长辈见个面。” 他说的很平淡,可是,能走到这一步,他们都知道有多么难。 一时间,她也忘记了方才的不快,问他说:“那你妈妈呢?” “她现在还不同意,不过,我跟你说过了,我们两个人努力,一定会让她改变看法的。”他看了她一眼,说。 她没吭声。 “还有件事,关于搬去莲花湖的事。我爸说,既然你没时间去收拾房子,他就让我小姑她们去。”他忽然想起当初**妈找人装修那房子时,沈冰也去看过,他依旧记得那时她那伤感的眼神,便说,“你要是嫌那装修不合心,就重新做。” “算了,折腾那个干什么?也浪费钱!”她叹了口气。 其实,她根本不想去那个地方住,虽然距离不是问题,只是,让她住在那个房子里,就总是会想起过去,想起姚静。 对了,怎么从来没人说过姚静?过了四年,她是不是早就成家了? 他不喜欢姚静,甚至是厌恶,可是原因是什么,沈冰根本不知道,是的,她不知道他的过去,丝毫不知。 “姚静,”她轻声说,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果真,他的脸色变了。 “以后不要再提那两个字!”他沉沉地说。 “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继续问。 不让提姚静的名字,那用代词来代替,总可以吧!反正他又没说是不让说姚静的其他事。 “你就那么关心别人的事吗?”他盯着她,很不高兴。 “不问就不问,你以为我很爱管闲事吗?如果她不是和你有关——”她说,话还没完,就看见他的脸色阴的想要下雨一样。 “以后,不要让我听见你提她的任何事!”他说道。 “你——”她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不过,他不想说就算了,她还不想问呢!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吃饭,直到结束了,两个人走出餐厅,他又重复了一遍:“沈冰,绝对不许再出去和别人喝酒,否则——” “否则怎样?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你以为我愿意吗?”她气呼呼地,快步走了,不想再理会他。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简直觉得无语。 下午回到办公室,沈冰去向袁晋道谢,如果不是他帮忙,她昨晚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我没想到你那么不能喝的。不过,经过昨晚这次,岳老师他以后就不会让你再喝了。”袁晋关上办公室的门,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 她只是笑了,没说话。 “你爱人没生气吧?昨晚我打你手机,看你有没有平安到家,是你爱人接的电话吧?听起来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袁晋说。 沈冰压根不知道此事,她记得早上起床翻查通话记录了,没有未接来电啊。原来是罗逸辰给删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干涉她的生活? “没事,你别介意,他那个人就那样,不太爱讲话。我酒量差,所以,他从来都不让我喝的。”她解释说。 袁晋笑了,说:“可别给你们带来困扰才好。毕竟,你们还年轻嘛,又是新婚!不像我,老夫老妻十多年了,都没那么上心了!” 对于别人的私事,她也不好多问,却听袁晋突然说:“前几天孟曜给我来了封信,说是想回国,他在那边好像也不是很顺利。不过,他老婆孩子貌似不想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她不知袁晋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知袁晋是否知道她和孟曜之间的那点事,便笑着说:“好像都是那样,一旦出去了,多是老婆孩子不愿回来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国外的生活比国内要轻松许多。” 袁晋叹了口气,说:“我听他说,他也跟岳老师说了,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个什么,要不然,这几年出去一趟,要是职称待遇上不去的话,不就白出去了吗?可是,岳老师也没给他肯定的答复。他那个人,做个二老板,倒是挺适合的。” 沈冰只是“哦”了一声,岳老师这边的人事纷争,她才不想牵扯进去。 袁晋见她不发表看法,也就不再说了。 “我听岳老师说你爱人是在省发改委的?挺好的单位嘛!”袁晋说。 “还好吧!他的事,我不问的。”她说。 罗逸辰那个性格,她才不想说太多。 闲聊了几句,她便回去自己实验室了。 晚上回到家,他却不在,不在就不在吧,竟然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也不说一声到底在做什么。她呢,又不好问他,万一他在忙,不是又要回来说她了吗? 真是的,哪有这样过日子的,如果不是中午见了一面,岂不是两个人一整天连个面都碰不到?算了,不想了。 沈冰觉得,自从和他结婚以后,这才几天的日子,生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不是其他新婚夫妻的那种难舍难分、情意绵绵,却是这样早出晚归见不到面,即便是在一起了,时不时地还冷场。难道说,真的是因为分开四年太久了吗? 坐在书房里看资料,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 究竟自己和罗逸辰这么仓促结婚是对还是错?两个人明明都没有准备好,却—— 可是,沈冰,你不是等了他四年吗?他也是同样。既然你们两个都爱着对方,你又何必为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多愁善感的?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你第一天认识他开始,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你这样要求他对待你和别的男人对待妻子一样,是不是有些自寻烦恼呢? 也许,每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不一定相同,只要大家是真心对待彼此不就好了? 她对着书桌上他的照片笑了下,却突然意识到,这个屋里,还没有她的照片,想到他们两个除了结婚证上的那张合影之外,根本没有双人照片。 不过,这个周末不是要去拍照了吗?过两天,戒指也就会做好了。到那时,就真的会是新婚夫妻了。而且,还要带着他回去见妈妈。 想到这些,她顿时觉得好幸福。 于是,拿起手机给妈妈拨了过去,这个时间,妈妈还没有休息。 其实,妈妈已经退休了,只不过,因为她的课教的很好,很受学生们喜欢。她带的班,考试成绩也好,因此,学校又把她返聘了回去。 赵慧茹老师还在备课,听到手机响了,就知道一定是女儿打来的,因为只有她才是这种不看时间给人打电话的。 “妈,您还没睡?”沈冰问。 “等会就睡。你怎么这么晚?”妈妈取下眼镜,笑着问。 “还在看资料。”沈冰不自主地撒起桥来,“妈,这周六,我要回趟家,您方便吗?” “方便。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就别回来了,你的工作不是也很忙吗?有事电话说就可以了。” “妈,是这样的。呃,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妈妈那件事,毕竟,没有经过妈妈的允许就和罗逸辰结婚,她还是很内疚的。 “呃?我听着呢,说吧!” 沈冰犹豫了好几分钟,终于才启齿:“妈,我和罗逸辰一起回家来。” 赵慧茹的神情凝固了几秒钟,旋即又舒展开容颜,笑着说:“还有呢?” “还有,还有,妈,我们结婚了。对不起,我,我没跟您提前说,对不起!” “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没有提前告诉我的吧?”赵慧茹道,“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过来了,还是忙你的事去吧!” “妈——” “辰儿不是也很忙吗?现在换了新单位,一定也是有很多事的。你也刚回来,事情一大堆。你们都别过来了,先把你们的事情处理好。这些虚礼,妈妈不再意,只要你们两个过的好就行了。”妈妈温柔地说。 沈冰闭上眼,将手机拿开,抽出桌上的纸巾清了下鼻子,这才重新和妈妈说话。 “妈,谢谢您,我们,我们会很好的,您放心!”她说。 “妈妈知道。”郑慧茹笑了,却又严肃地说,“冰儿,好好对待辰儿,对待他的家里人。现在结婚了,可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凡事多忍让着些。你要是和他家里人关系不好了,辰儿夹在中间最为难,明白吗?多体谅体谅他,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沈冰突然觉得鼻子好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最疼我们的人,永远都是我们的父母。不管孩子做错什么,父母总是在那里等待着,永远以一颗宽容的心等待着自己的孩子。 挂断了电话,沈冰走出书房,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妈妈这样的宽容,更加让沈冰感觉罪孽深重。 要是妈妈知道女儿和女婿生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和谐,会不会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可是,此时,对于罗逸辰的爱和多年梦想实现的喜悦,让沈冰开始隐瞒自己婚姻的真相,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并不像理所当然的那样的幸福。 过了十一点,这家里的男主人才回来,和那一晚一样,他喝了点酒,却丝毫没有醉意,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烟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她从他的衣服上闻到了很淡的香水味。 也许是因为常年在实验室浸泡闻惯了许许多多的味道,她可以很轻易地从味道上分辨出来气味的物质组成,比如说,是酚类还是醇类。虽然这香水味很淡,甚至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可她还是分辨出来了,今晚的味道和那一晚不一样。 “你很累吗?”看着他靠着沙发闭上眼,她问。 “还好,来来去去就那些事,推又推不掉。”他揉着太阳穴,依旧闭着眼,因此没有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其实,她是痛心的。 他这才上班几天,没有一个晚上是可以和她在一起吃饭的。而且,更让她在意的是他身上沾来的味道,为什么他连说都不说一声自己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去干什么了?现在和四年前完全一样,她丝毫不了解他的状态。可是,身为夫妻,不是应该彼此了解的吗? “你都去什么地方?有意思吗?什么时候带我过去看看?”她怀里抱着他的外套,坐在他身边,旁敲侧击地问。 他看了她一眼,说:“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 说完,他就站起身,往卧室走。 “你帮我放下洗澡水,我很累!”他边走边说。 她没有答复,在沙发上坐了几秒钟,就把他的外套挂起来,准备明天送去干洗,然后赶紧去浴室了。 多说两句会死人吗?真是的,你的话又不是按字计费的,那么珍贵吗? 她在心里说着,蹲在地上给浴缸放水。 水都准备好了,他却还没有过来,她便回去卧室看了,卧室没人。 咦,去哪儿了? 她挨个屋子找,幸好这家里面积小房间少,很快她就发现他在书房里,光着上身坐在电脑前。 “这样会感冒的,快去洗澡吧!”她说。 “看个东西就好,很快!”他也没抬头,视线在电脑上。 她走过去,见他好像在看什么材料,光标移动的速度很快,说明他阅读的速度很快。因此,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便起身了,往浴室走着,问她:“你今天忙吗?” “还是老样子!” “晚饭呢,又吃了泡面?” “没,我做了两个菜,还没吃完,在冰箱里放着。” “以后少吃泡面,那东西没营养。你天天忙成那样,吃泡面哪里顶得住?”他说着,把腰上裹着的浴巾递给她,就钻到水里去了。 “嗯!”她说完,就抱着浴巾出去,拉上了门,将浴巾挂在外面的架子上,重新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书房里,两个人的桌子是面对面摆放的,他的背对着窗户正对着门。她用的那张桌子是最近才买的,因此就那样摆了位置。两张桌子靠在一起,却还是能看得出新旧之差。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出一点,那就是两个人的位置。 只不过,她是从来都不去计较这些的,即便她是个很敏感的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洗完了澡回去睡觉的,只是,等她感觉到困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 回到卧室,他早就睡着了,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她又去于是看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收拾干净了,便轻声回到床上,钻进被窝。 “怎么这么晚?”他靠过来,将她抱住。 “你没睡啊?”她问。 “没睡着。” 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耳畔,却是让她感觉到一些心痛。 “嗳,我晚上给我妈打电话说咱们周末过去,她说不用了。” “哦?为什么?她没时间见我们吗?” “不是,我跟她说了咱们结婚的事,她说咱们工作都太忙,就别回去了,等以后再说。”她说。 “还是不太好吧!”他睁开眼,说道。 “你不是很忙吗?最近都——”她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周末还好,我不用加班的,就是你,我看你好像根本没时间的样子。” “算了吧。你最近也累,周末就好好休息。”她说,“哦,对了,廖飞的婚礼是哪天?” “呃,好像是下周六。” 之后,便没话说了。 “赶紧睡吧,很晚了!”他说着,翻了个身就将她那边的床头灯关掉,顿时屋里一片漆黑。 她以为他会做什么,可是,关灯之后,他就直接睡着了,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这几年,都感觉睡不踏实。没有几个晚上是像这几夜这样安稳的。”他迷糊着说。 事实上,是习惯了身边有人,不是吗?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她懂得这一点,因为她也是和他一样。 是否,这样的习惯,是促使他们结婚的理由? 她不愿再想,闭上眼睛,鼻子里依旧可以闻见那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过了两天,首饰店打来电话,说是戒指好了,让他们去取。他说没时间,就让她去了。而同时,她自己的那套房子装修也结束了,公司打来电话让她去验收。她想让罗逸辰一起去,他却突然出差了。 因此,周末的拍照计划也泡汤了。 似乎,他们两个总有些不顺利在里面,从四年前开始。 是否这种种突发事件都是上天给予的警示,让她重新考虑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呢?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夫 妻 生 活 夫妻生活 因为罗逸辰的突然出差,两人预备周日去拍结婚照的事自然也打了水漂,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去,沈冰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当她给影楼打电话推迟预约的时候,她竟然直接说成了取消。 如果结婚连照片都不拍,是不是太过不正常了? 没有拍照,没有举办婚礼,双方家长也没有在一起吃饭见面,这桩婚事也太过奇怪了。难道真的是她太拿不出手了吗? 她不愿胡思乱想,毕竟,拍照是因为临时有事,不举办婚礼是他们两个人嫌麻烦,至于双方家长见面,迟早都会见的。 于是,周六,她照例去了实验室工作,然后下午去韩晓家里,韩晓已经临近产期了。 在韩晓家里,沈冰的视线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扫到主人的结婚照上。的确,韩晓的家里,到处都摆放着两个人的新婚照片,甚至连窗玻璃上的红喜字都看起来很新。沈冰的心里,时不时地涌出一阵阵的酸楚。她感觉自己不像是罗逸辰的妻子,倒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嗳,你们真的不打算办婚礼了?”韩晓问她,她点头。 “你是傻啊!一辈子可就结一次婚,你就这样轻易地过去?我跟你说,你现在不办婚礼,将来一定会后悔的!”韩晓说道。那神情,简直就是一副看着朋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连拍结婚照都取消了,不办婚礼就会后悔吗?”沈冰叹道。 她坐在阳台边上,抬头望着房顶上的贴画。 “啊呀,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跟谁赌气啊?”韩晓右手扶着自己的腰,蹒跚着走到沈冰身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去。 “没谁,就是感觉,感觉好累。”沈冰说。 “如果有什么不痛快,就和你家那位好好说。你这个性格,跟个闷头蒜一样,你以为人家会那么有耐心猜你的心事?”韩晓作为一位过来人劝说,“夫妻之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闷声不吭了,时间长了,总会出事的!”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其实,我们两个人真的很少谈及要害的事的。”沈冰叹道,她又转过身,盯着韩晓,“他以前有个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青梅竹马的那种,那阵子**还要他们结婚,连新房都收拾好了,后来没结成。可是,我前几天问他,那个女孩子下落的时候,他根本不让我说。”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韩晓说,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子,沈冰便起身过去给她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 “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们两个人都不了解对方的过去,他从来都不主动跟我说,有时候我想问他的时候,他又用其他的话题绕过去了。”沈冰说着,面对好朋友,她打开了话匣子。 “自从那天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两个都没有在家吃过饭,不是我不在就是他不在。你说,有几个人刚结婚了像我们这样的?有时候,我真的感觉我们两个人过不下去!”沈冰叹道,说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了,说:“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才——” “才什么?”韩晓问。 “没,没什么。”沈冰笑了下。 “唉,看着你这样子,我还真是愁啊!”韩晓道。 “我也就是有时候这么发发神经,其实,换个角度想的话,也许,很多夫妻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吧!人家能过得下去,我有什么不能呢?”沈冰笑着说。 韩晓想了想,说道:“嗳,会不会是他不太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心理呢?你说他和之前那个女朋友那样,也许就是被伤了呢?感情上受了伤,所以才不愿敞开心扉?” “我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我认识他那一天起,他就不爱说话,特别不爱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沈冰说道,她一看韩晓一脸沉思的模样,拍了拍韩晓的膝盖,笑着说:“都是我的罪过,怎么能跟孕妇说这么影响心情的话呢?罪过罪过!” 韩晓看着沈冰,叹了口气。 “哦,还有件事,陈立文不是说要申请省里的项目吗?怎么样了?科技厅那边有没有得力的人啊?”沈冰问。 “他爸有个同学,说是什么处当处长呢,前两年都找了那个人,可是每年都说名额有限,都被砍下来了。”韩晓叹道,“他今年就指望着你那个重点项目了!听说你们岳老师在基金委有些门路,你没找他帮你跑跑?” 说到这里,沈冰的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 “说是有可能会下来,不过,钱没到手的时候,谁都说不好的!”沈冰隐瞒了一些事,不过也说了实话。 只有钱到手了,才是切实的。 没过一会儿,陈立文就大包小包地进来了,他和平常一样,总是会买很多老婆喜欢吃的东西回来。 看着这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的样子,沈冰想起了曾经和罗逸辰在一起的幸福,两个人还没有谈过结婚的时候,四年前的时候。 吃了晚饭,沈冰就打车回去了,依旧是空荡荡的屋子。 开了灯,环视一周,这房子根本看不出来任何新婚的迹象。突然间,她想去买一些喜字回来贴上。 是啊,贴了那些,就可以说明自己结婚了吧! 打开电视,随便搜索着节目,可是,除了记录频道外,似乎所有的电视台都没有吸引力。结果,她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了都不知道。 今晚,罗逸辰去北京出差突然回来了。原本计划是明天的,可他待不住,办完事就上了飞机,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他看见客厅里有灯光,还有电视的声音,脱下外套的同时便问“你怎么还没睡”,却没有得到回答。 走过去一看,某人手上的遥控器已经掉到了地上,而她丝毫不知。 他蹲在她面前,视线停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愿离开,似乎很是贪恋这样的时刻。 直到感觉到腿有些麻,他才站起身,轻轻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卧室的床上,然后自己去洗澡了。 第二天,沈冰一睁眼,竟然发现自己在床上睡着,还是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看着他睡得很香,她也舍不得吵醒他,就是这样盯着他看。 为什么离的这样的近,看他却是如此模糊? 她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适应现在的生活。对了,好像有个名词叫“婚前综合症”,虽然她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可是,她现在的症状似乎很符合这个病征。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轻轻拿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下床洗漱。 他醒来的很晚,等他起床的时候,竟然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却不知去向! 拨通了她的电话,才知道她在外面买东西。 “电饭煲里有稀饭,还保温着呢,你自己舀出来。”她的两只手都提着东西,手机只能夹在耳朵下说话。 “就这样啊,我先挂了。”她说着,将手上的一袋东西放在地上,把手机装回包包。 今天,她特意跑去了卖小商品的市场,这里的东西便宜,还可以砍价。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和韩晓、白岚来这里买小玩意的。那个时候,她总是舍不得买,虽然看着那些玩偶都很可爱,恨不得全都搬回去,可是,只有看着却不能买。现在有了新家,她就想布置一些玩偶之类的软装饰,包括纸巾盒、手机架等,今天就全都买上了。她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因为看着他住的地方好像没有这类东西。不过,那是她的家,她就要按照自己预想的收拾。 手上拎了三大袋东西,肩上还背了个包包,挤公交车的话一定累死,她便打了个车直接回去学校,将东西放在自己那个新房子里。 现在装修工人全都撤出去了,她今天是去市场里买红喜字的,结果就给新家买了一堆东西,没地方摆放,只能堆在柜子里。 她算了一下,首先要买窗帘,然后就是沙发啊、衣柜啊桌椅啊床啊之类的,至于电器,真是好多东西啊。现在还没那么多钱一次购清,先把窗帘买上。 呃,下午就去买窗帘! 坐在主卧室的飘窗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告诉罗逸辰就去做这些事?不知道他看到她买的喜字,会作何感想。毕竟,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出要贴喜字的。 算了,回家把这些贴上吧!至少,他们新婚是住在那里的呀!而莲花湖的那房子,她根本就不愿搬进去住,她又不是没地方,干嘛非要住给他和姚静结婚准备的新房呢? 从包包里掏出矿泉水,美美地喝了几口,就提着装了红喜字的小袋子往延平路去了。 因为她不在家,再加上这几天出差开会很累,挂断了电话后就一直睡着,直到她进屋,他还没有起床。 见他依旧睡着,她也没有去叫醒,便开始满怀欣喜地往窗户上贴了。 他睁开眼,看着她在窗前不知道在干嘛,便爬起身,问:“你在干嘛?” “你起来看看,好看吗?”她回过头,开心地问。 “呃,还行吧!你干嘛不找保洁工人来打扫下屋子再做这些?窗玻璃擦的干干净净,贴上去效果更好!”他说。 见他这样说,她还是很兴奋的,便趁机说:“你来帮我?你不是给廖飞他们也贴过嘛!” “你买了多少?”他问。 “我算好了买的,每扇窗玻璃上贴两个,然后门上贴一个,呃,本来想给床头买一个大大的贴,可是又觉得太俗了,就没买。你去外面看看,看我贴的漂亮吗?”她笑着说。 他便走出卧室,在屋子里转了一大圈。 “你一大早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他疑惑地看着她。 “我还买了好多,都放在学校那边的房子里面了!”她说。 其实,她想说“我很想和你一起做这些事”,却没有说出口。 “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他问。 “装修完了,我看过了,挺好的。”她将剩下的喜字重新装好,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呃,改天再说吧!下午我们去下外公家,大舅让我给外公带了点东西。”他喝着水,说道。 “我也去?”她问。 “我们结婚的事,还没正式跟外公说呢!那次虽然你见过他们了,可毕竟不是正式的。”他喝完水,将杯子冲洗干净放回消毒柜。 “哦,对了,拍照的事,你改到哪天了?”他问。 她将袋子扎好,说“我取消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便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取消拍照了!”她盯着他,说。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想拍了!”她站起身,将装了喜字的塑料袋放到阳台上的储物柜里。 他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她一大早一个人跑去买喜字,回来贴的那么高兴的,怎么会取消拍照呢?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 “咱们俩个都没个准时间,这种事,订了也是白订,到了日子搞不好又有什么事耽搁了,还要一次次跟人家推迟,不如算了,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她说道。 他怔了片刻,之前以为是她心里有什么不满,听她这么说,倒也没觉出有什么异常,便依了她的想法。 “还有,罗逸辰,我不想去莲花湖那边住。”她说。 “这又是为什么?我爸妈的苦心,你怎么——”他不理解,问道。 “那边离咱们两个上班的地方都有些远。现在住在这里,我要倒两班公交车,到了那里,还不知道要怎样。而且,万一我晚上加班什么的,那么远的,回去也不方便。所以,我想,暂时先住在你这里,等我那边的房子彻底收拾好了,再搬过去。”她说。 她到底是怎么了?他出差之前还都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这样了? “搬去莲花湖住,是咱们事先说好的,而且,我姑姑她们已经在整理了,你现在就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白辛苦吗?”他突然变了态度。 的确,当初他提出来的时候,她并未拒绝,一直都没有拒绝。 “我们刚开始明明说的是搬到学校去住的,是你后来才——”她想起了最初的约定。 “算了,随便你!”他说完,就去衣帽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两眼望着阳台外面。 衣帽间里,他不经意间瞥到了门上的一点亮红色,那鲜艳的色彩,像极了她喜悦的笑脸。他的心一沉,将已经穿在身上的外套脱下,重新挂回去。 衣帽间的两侧分别是两人的衣物,他的这面满满当当。转身一看,她的那一面,却是零落稀疏,唯有那两个大皮箱尤为显眼。 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旅客,随时都在准备装好行李搬家。而她的行李,的确是两个皮箱就装满了。衣服,就那么几件,鞋子,只有三双。 过去她是如此,他想起了四年前她住在那个租的房子里的时候,家里也是陈设极少。可是,让他最在意的就是,她的个人物品,好像从那时开始就是少之又少。 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的衣橱,全都是摆的满满的,哪有一个人像她这样? 其实,她这样的行为,除了她自己认为的“省事”和“省钱”之外,从中折射出她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缺乏存在感。不管在哪里,她都没有存在感。 如果说过去她这样不忍给自己买东西是为了省钱的话,现在,她月收入过万的状况下,依旧不去充实自己的衣柜,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当然,罗逸辰并非心理学家,更加没有深入去研究人的心理,至少是她的心理,因此,他并不明白她内心真正缺乏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唯有他才能给予,只是他并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原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此时,看到她那“穷酸”的衣柜,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怎么都没法喘气。 “嗳,我们出去一趟吧!”他走到客厅,面无表情地对她说。 “去干什么?”她回头问道。 “你不是说要搬到学校住吗?难道就住进那空荡荡的房子?”他说。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便说:“我下午准备去买窗帘,其他的,慢慢再说。” “今天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看看,需要买什么,今天就尽快订了。新家具搬进去也是需要晾着的!”他说道。 “不用了,你不是还有事吗?我自己去就好了。”她说,视线转向了别处。 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体贴地会关心她内心想法的人,她却还是拒绝了他。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着她瘦弱的胳膊。 “你干嘛这么用力?『书友上传』”她疼得眼泪打转,用力推他的手。 “沈冰,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盯着她,狠狠地说。 “我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她使劲掰着他的手指,说道。 “你这个人,是不是理解力有问题?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不是要和你一起去你的房子住,干什么要做这些事?你既然不想去莲花湖住,那就不去,我跟我爸妈讲,可是,现在,我们一起去准备布置房子,你又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非要别人哄着你才行吗?” 她不说话了,而他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半晌,屋子里静的一丝声响都没有。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盯着脚上的鞋子。 “罗逸辰,你说,我们像什么?” 他没说话。 “我们不像是夫妻,对不对?”她知道自己很难受,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什么这样,她说不清。 和他闪电结婚,顶着他家里人的反对结婚,她不是该为他的坚持而感动吗?可为什么那种感动只持续一会儿之后就会被之后无边际的空虚和担忧而替代? 问题究竟在哪里? 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明知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会哄着她,不会事事顺她的意,可她还是在渴望着自己能像其他的新妇一样。昨天看到陈立文和韩晓那样你侬我侬,依旧像当年恋爱时候一样热情,她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掉了什么。回家后,那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新房。晚上躺在床上,韩晓家那鲜红的喜字,像是刻在她的脑海中一样,根本擦不去。所以,她才会一大早起来去买,因为她知道罗逸辰不会和她做那种事,如果要做的话,他早就准备了,怎么会等着让她自己去? “你觉得夫妻该是什么样的?”他坐在她身边,问道。 他比四年前感觉压抑了许多,不会经常对她笑和她开玩笑了。 她苦笑了下,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妈妈说的对,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是啊,他都等了你四年,整整四年,你一回来就履行当初的承诺结婚,你还有什么理由责备他?既然不能用平常人的要求去要求他,那就不要让大家都难受了! 想到这里,她就把所有的话都咽下去了。 “你刚出差回来,多休息一会儿。中午是出去吃饭还是自己做?”她看了他一眼,换上笑容,问,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拉住她的手,抬头望着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对他笑了下,又问了一遍。 他不知她怎么突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明明她刚刚是有话要说的。 “在家里吧!”他也没有再追问,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我去看看能做什么东西,你再去睡会吧!”她说完,便去换衣服,准备做饭。 而他,并没有回去躺着,而是给小姑打电话去询问她们工作的进展了。 “我还没怎么收拾呢!辰儿,这事儿,是不是要问问沈冰的意见?毕竟那是你们两个住的房子啊,怎么能让我们全权做主呢?要是沈冰不满意,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小姑问。 “那您就先别管了,等我问过她的意见再说吧!辛苦您了,姑姑!”罗逸辰道。 他并没有让姑姑们停止,而是暂停。 从书房打完电话出来,便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四年了,有些东西没有变,有些,变了! “要不要我帮忙?”他问。 “不用,很快就好,我一个人可以!”她说着,就翻炒着锅里的菜,可是,每动几下,就会不自主地停下来歇会儿。而另外那条胳膊,则是有规律地在摇动。 “你哪里不舒服?”他走过去问。 她以为他走了,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没有,就是胳膊有点酸,活动下就好了。”她说。 “要不要去医院里检查一下?” “不用,可能是——”她想说是早上提太多东西累的,可没说出口,改口道,“可能是缺乏锻炼的缘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潘蓉打来的,便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当心点!”她笑着点点头,就看着他出去了。 “你这么快就谈完了?”他坐在客厅,喝着水,问。 “还快啊?你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也不知道我累成什么样子了!”潘蓉在那头笑着说,“嗳,我给你家沈冰买了个小礼物,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首先跟你通报下,到时候帮我说句好话,让她收下。” “干嘛那么客气?”他笑道。 沈冰回头,正好看见了他的笑容。 那笑容,是很安静平和的,是四年前她曾经熟悉的。只是,重逢后,她再也没有见过。 到底是谁,让他可以这样自在? 她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又立刻消失。 “没想到这次可以这么快就complete,我可以赶上廖飞的婚礼了。”潘蓉笑着说,“哦,忘了问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我没跟你说吗?我们不打算办了。反正那种形式,有什么必要呢?倒是把人折腾的累,看看廖飞那样子,我就已经崩溃了!”他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调?你以为婚礼是让你炫的吗?那是女生的仪式,好不好?你这样子,活生生地把沈冰的梦想给击碎了。哪个女孩子没有想过穿婚纱的那一天?”潘蓉说道。 “她也同意的。而且,她现在工作很忙——”罗逸辰道。 “再忙也要举办婚礼,要不然,可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潘蓉道,“我猜,是不是你说不办了,她就应了的?就算是她那么说,你也不能答应!她很想穿着婚纱嫁给你的!” 最后一句,潘蓉感觉说的是自己,脸上不禁露出苦涩的笑意。 如果看着沈冰穿着婚纱嫁给他,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可以彻底死心了? 此时,潘蓉突然间明白,劝说罗逸辰举办婚礼并非是为了他和沈冰,而是为了她自己,那个仪式,在她看来,并不简单是个婚礼,而且是自己宣告终结这场单相思的纪念仪式! “现在好多事情都堆在一起,这件事还是推到后面再说,也不着急!”他说道。 “也是!”潘蓉笑了下,声音明显透出失落。 “哦,忘记了重大的事。”潘蓉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我下周二回国,赵公子约我说周五来你那里,看你有没有空?” “他来做什么?”罗逸辰问。 “他能干什么?不过就是那点事嘛!我想了下,还是去老地方接待他,也安全些。你提前跟宇叔说一下,让他的人安排。”潘蓉道。 “就他一个?”罗逸辰问。 “他哪回出门就一个人来着?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有什么人一起来。你也知道,姚家的事,赵公子出了力,今后,咱们还得用着他!”潘蓉道。 “我不喜欢他那个样子,万一哪天他把咱们都给蒙了呢?这年头,也不敢说哪条道是彻底安全的!”罗逸辰道。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替代选项我也做好了,等见面了再跟你谈。”潘蓉道。 说完,又聊了几句,潘蓉便挂了电话。与此同时,厨房里的饭菜也都端上了餐桌。 沈冰解下围裙,给两个人把米饭斟上。 “我们下午先去看窗帘,然后再去外公家,你看呢?”他问。 “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吃饭。 “要是看完窗帘还有时间,就去把家具什么的也看一下。”他说,“这个主要你做主,我也不知道你的房子是什么风格的,免得选的东西不伦不类。” “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反正房子刚装修好,还得慢慢通通气才行。何况,我还没存够钱。”她说。 他突然停住了动作,盯着她,而她,因为根本没有看他,就不知道他的样子。 “你刚刚不是说我们不像夫妻吗?那你觉得你自己有没有把你当做是我的妻子?”他突然说。 她的手抖了下,抬眼望着他,问:“你觉得我没有吗?” “如果有的话,干嘛什么都要和我分的那么清?”他的声音里,既有不悦,又有伤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紧解释,“你不是还借了潘蓉的钱吗?我是想着尽量不要动用你的,我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而且,那房子不着急着搬,咱们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你别想多了。” 其实,此时的沈冰,还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找一个在这世上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而这些,他是不会明白的! “沈冰——”他叫了她的名字。 “好了,吃饭吧!”她说着,给他加了一块鸡块放在碗里。 而罗逸辰,他的脑海里是潘蓉那些关于婚礼的话。 是不是真的要举办一个仪式才能让她有切实感?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深 入 痴 缠 深入痴缠 午饭后,两人去了家具城,看窗帘,看家具。 沈冰觉得,还是应该让他看下房子之后再决定家具的风格,毕竟,他将来也要住在那里。 “哦,戒指是不是做好了?你没取吗?”从家具城出来,他问道。 “这几天太忙,都没时间。”她坐在车上,系上安全带。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说:“现在还早,我们去把戒指取上。” 到了首饰店,店员将他们订的戒指取出来摆在他们面前,沈冰刚要去拿,就听他说“我来”。她看着他,就见他把她的那枚先取出来,小心翼翼地给她套进手指,然后抬起她的手看着,说道:“尺寸刚好,很适合你戴!”他的话语很平静,她笑了下,又把戒指摘了下来。 “怎么了?”他问。 “我老是要戴手套,那种无菌手套很贴皮肤的,戴着戒指不方便,还是收起来吧!”她将戒指很宝贝装进戒指盒,不经意间瞥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解的神情。 “你的呢?要不要试试?”她体贴地笑了下,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拿起来看了下,戒指内环刻着的那个“冰”字很醒目,没有戴,也是装进了盒子。 中国人不是很习惯戴戒指,很多已婚人士的手上基本见不到这种婚姻状态的象征。戒指,只是作为一个婚礼仪式的道具而已。因此,他这么做,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她的理由,似乎也说的过去。 她起身走到柜台前,看了一下项链,然后指着一款,让店员取了出来,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看。 “哦,对了,我竟然把这个都给忘了。”他提着装了戒指的小袋子,走到她身边来,端详着她,问,“你喜欢这个款式?” “嗯,很简单,拿来挂戒指最好!”她笑着说,然后把自己那枚戒指取出来,套进了项链,之后又将项链戴上。 “你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她笑着问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叹道,然后不停地点头,道,“很好很好!” “我听别人说,戒指戴在手上,洗手的时候容易忘记,很容易就弄丢了。现在这样挂在脖子上不就好了吗?永远都丢不了!”她好像很开心。 “呃,这是个好主意!”他也笑了,抬起手认真地将戒指调整到最佳的位置,便叫店员开单子了。 见她从店员手里接过票据,他便把钱包递给她。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说。 他没有理会,直接把票据从她的手里抽出来,自己去收银台付账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 记得当初,他也为她买过一条项链,那是她这辈子戴的第一条项链,她是那样的珍惜,这么多年都不曾戴出去过,偶尔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看看,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岁月。 他回来了,将她的思绪拉回。 她站起身,对他笑着说:“又让你破费了几千大洋吧!” “老婆的笑比这大洋珍贵多了!”他笑了下,说道。 “什么时候学会说这讨人欢心的话了?”她笑道,“不会是出差这几天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她知道他不会,却还是会忍不住问。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却是挽着她的手走出了首饰店。 她的手是冰凉的,其实,她很想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即便一切都是她凭空乱想,也希望他可以让她所有的猜疑都消失。而他,似乎很吝啬自己的语言。 “我外婆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医生说可能坚持不了太久。等会咱们过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坐着就好了。她现在也不和人说话了,陪着她可能会很无聊——”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不会的!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她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他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去到谭家,和四年前一样,依旧是谭鸿兴夫妻在这里陪着父母住,而谭老爷子的身体,和四年前想比,却是差了许多。毕竟,人已经上了岁数,而且,老爷子又不像他亲家那样勤于锻炼。 沈冰记得,四年前来的时候,老爷子对她没什么特别。今天,老爷子却是问了她许多,主要是她的工作状况,同时,还提到了他那个“不肖子”谭鸿宇。 “最近见过他?”老爷子问沈冰。 “没有,他说出差去了,很忙。”沈冰很恭敬地答道。 此时,罗逸辰在二楼陪着外婆,拉着外婆的手说话。老太太虽然不开口,脸上却时时露出笑容。 沈冰不知谭爷爷为什么要跟她说谭鸿宇,有些莫名其妙。 “你别觉得奇怪,你和鸿宇的事,我很清楚!”老爷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真叫她后脊背生出一阵凉意。 她挤出一丝笑容,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既然你和辰儿结了婚,就好好对待他,不要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老爷子语速不快,却是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沈冰那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辰儿一直跟我们说你性格很好很安静,既然他那么信任你,我也希望你能配得上他的信任,也不枉她为了你和父母翻脸。今后,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多留个心眼、少说话!”老爷子微眯着眼,淡淡地说。 “嗯,我知道了!”她勉强笑着。 “好了,没事了,你上楼去吧!跟你外婆见个面!”老爷子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沈冰站起身,恭敬地说:“那我就上去了!您休息!” 走出小花园,沈冰长长地出了口气。 谭家的气氛,远不如罗家那么让人放松! 二楼,谭老太太的卧室,依旧和四年前一样的深色布置。既然是病人住的,为什么不能弄点亮丽的色彩呢?这样暗乎乎的,不是让人感觉更压抑吗?还怎么养病?沈冰不明白,却也不好说出来。 听着罗逸辰和外婆说话,沈冰温柔地望着他。 此时,她才感觉他又是四年前那个罗逸辰了。 这四年,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让他变得更加寡言少语?难道真是谭爷爷说的那样,要“多留个心眼,少说话”吗? 想到此,她不由得心疼起他来,伸出手放在他的大腿面上。 感觉到这突然增加的一点点重量,他微怔,侧过脸看着她,她对他笑了下,他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外婆说话。 今天晚上,谭鸿兴夫妇有应酬不在家吃饭,罗逸辰和沈冰便陪着外公吃了晚饭。饭桌上,外公问起罗逸辰的近况,他便说“各处跑项目要钱的人来来往往,应酬比较多”。 “能推的就尽量推掉,和下面的人接触太多了,事情比较多。”外公道。 “嗯,我知道。就是现在刚刚过去上班,总有些情面过不去。”罗逸辰道。 “你不能破了大家的规矩,却也不要涉入太深。”外公说。 罗逸辰“嗯”了一声。 “没去看看你妈?”外公又问。 “明天晚上再过去。”罗逸辰答道。 “你妈的一颗心全在你身上,还是别太伤了她!”外公这么说,沈冰突然感觉耳朵火辣辣的疼。 “嗯,我知道!”罗逸辰应道。 沈冰偷偷瞥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接下来,饭桌上就一点声音都没了。 沈冰只觉得这晚饭吃的很压抑,搞得胃都失去了消化功能。真是想象不到这家人怎么过日子呢? 好容易从谭家出来,她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出门的那一刻,她甚至还长长地松了口气。 “明天晚上去我家,你没问题吧?”坐到车上,他问道。 她没有吭声,想了想又说:“我安排了实验,不知道几点钟结束——” “要是太忙就算了,我一个人过去!”他说完,就发动了车子,将车子缓缓驶出外公家的小院。 两人回到自己家,气氛也是一样的活跃不起来。似乎两人将谭家那压抑的氛围待了回来! 他说要看会儿新闻,就让她先去冲澡了。等她冲完澡,端了杯水走进了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小瓶药,从中拿出一片,准备温水吞服。 “你怎么了?病了?”他恰好抬头就看见这一幕。 “没!”她也没看他,直接将药吞了下去,然后猛灌几口水。 “没病,那你吃的什么药?”他问。 她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是避孕的药!” 他脸上的肌肉突然僵住了,而她没有去看。直到过了约莫两分钟,他才“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网上的新闻。 其实,即便不去看他,她也猜得出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毕竟,这件事,她并未和他商量过。孩子是两个人的,如何选择,是不是该两个人共同做决定呢? 到了这一步,她还是和他说明了原因。 “我想过两年[百度搜:-再要孩子,现在天天做实验,要是怀孕的话,对孩子不好。等过两年,我的考核过了,不再自己动手了,就可以——”她认真地说。 毕竟,这个原因是很科学的。本来现代社会各种诱使胎儿畸形或者发育不正常的因素就很多,而实验室又是一个聚集了许多致病因子的地方,就是正常成年人都会生病,何况是胎儿呢?在下一代的问题上,不管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没有抬头。 于罗逸辰而言,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去责备她什么。当初,是他险些让她失去生命的。孩子没有了让人心痛,可是,那件事对她的伤害,他却是很难忘记。既然她这么决定了,他也不会有异议。 见她始终没有动弹,他便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又怎么了?” “没事!”她也对他笑了下,“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嗯”了一声,继续将视线停在电脑上。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他,凄然一笑,轻轻关上门就走了。 他根本没有看什么新闻,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心中却是她。因此,她出去的时候,他就抬起了头。 那件事,不可能对她的心灵没有影响。而他,始终都无法原谅自己。 反正都看不下去了,他便关掉电脑,走出书房,径自去浴室洗澡。 等他回到卧室,发现她正拿着一本书看着,发现床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她便将书合起来,压在枕头下面。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问:“看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本旧书,随便翻开了瞧瞧。”她笑了下,就躺下身,把被子拉过肩头,伸手关了自己这面的床头灯,然后背对着他躺下了。 他却没有躺,坐在那里。 好一会,她觉得自己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便转身去看,他正靠着靠枕坐着,闭着眼睛。 “你什么时候开始坐着睡觉了?”她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却是笑了下,就躺了下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借着床头的灯光注视着对方。 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初始轻柔,渐渐地,力量加重,那只手索性直接伸到她的脑后,将她拉向自己,然后,他的唇就那样精准地压到了她的上面。 她伸出双手,反射性地要推开他,可是,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她没有用力。 他几乎是在啃咬着她的唇,那样的有力,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当他的舌卷住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明明只分开了几天而已,怎么身体碰触到对方的时候,竟然好像是分开了几十年一样的感觉,那样的思念,那样的渴望! 他的手指**她的发间,她的头发柔软又浓密,虽然和四年前相比,头发没那么浓了,却还是同样的感觉。 渐渐地,他的身体压到她的上面,另一只手开始在她的身手揉搓。隔着睡裙显然不够,索性就直接伸进了里面,手掌直接覆上了她滚烫的肌肤。 是的,她的身体已经变得滚烫起来,因为她很想念他,只要他一个轻轻的动作,便可以让她完全燃烧! 他似乎很贪恋她的味道,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吻过她一样,唇舌交缠之时,才发现根本分不开。 许久之后,他松开她的唇,注视着身下被情欲淹没的爱人。 没有语言,也没有一刻的停留,他粗鲁地扯开她睡裙的衣带,那娇白又泛着红晕的身躯便呈现在他的眼中。 她晚上睡觉不会穿胸衣,因此,那对随着呼吸而颤抖着丰盈也迷乱了他的视线。 他好像是在欣赏一般,两只手温柔地抚摸上去,那温柔只存在了片刻便被随后的狂风暴雨所替代。他一边吮吸着一面,手却在蹂躏着另一个。 她觉得痛,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喊出痛来。 他的手,时而用力时而轻柔,让她的身体总是不自主地扭动着,大腿内侧那雄雄燃烧起的火焰,似乎要将她彻底焚烧。 “别——”她感觉到他的手停在她的密林之地,赶紧夹住了双腿,想要赶他出去。而他,不理会她的反应,稍稍用力便将她的抵抗化于无形。 那只手,迷惑着她,让那花径之处不停地涌出热流,而她羞于这样的反应,咬紧嘴唇,别过脸。 脸颊上是他那温热的呼吸,即便是不看他,她也知道他是同样在渴望。 似乎是嫌她身上这睡裙碍事,他跪在她面前,将她拉了起来,吻着她的同时,将那睡裙从她的身上剥去。 大手揽在她的腰际,让她的上半身紧紧靠向自己,同时,又吻上她那白皙的脖颈。 他太过用力,她不自主地向后倒,却因被他扶着没有倒下去,而这一个动作,让她的上半身挺了起来,那对丰盈更加靠近了他。他便直接**了其中一个,放肆地吮吸起来。 “不要这样——”她伸手要去推他,整个人却被他再度压在床上。而她这样的拒绝,激起了他更加强烈的欲望。 突然间,她感觉到方才那排山倒海的快感瞬间离自己远去,疑惑又失望地睁开迷离的双眼。果然,身上的人不见了。 是自己的拒绝让他不快了吗?她竟有些后悔了。 只是须臾,那重量便再度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呆地盯着他。 他的眼中,是那深深的渴望,和她的一样。 就在她失神之极,他那灼热的硬物便直接**了她的身体,虽然有了方才的润滑,这突如其来的外物,还是让她吃痛不少,额头渗出了汗珠。 也许,从第一次开始,他便迷上了她的身体,这紧致的包裹,每每让他难以自持,好像很快就要释放一样。此时也是,进入后,他便停住了动作,支起上半身盯着她。 她不知他是怎么了,自己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他却—— 刚要问他,只听见身上的人闷哼一声,开始运动起来。 伴随着他每一次深入而有力的索取,她的意识一次次被那熟悉的快乐淹没。而她,也逐渐开始迎合起他来,让他可以享受到更多。 今夜,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有对彼此的渴望与思念。 这一次,今夜只有这一次,却是持续了很久。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只记得自己一次次失去意识又一次次醒过来,每次醒来,眼中就是他! 这四年,每次想她渴望她的时候,那件事的阴影就将他笼罩。而现在,他想要忘记,想要重新面对未来。 今夜,当他完全在她的身体里释放的那一刻,当他颤抖着身体喘着气趴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听见他问了句“你恨我吗”! 他说的不是爱,而是恨! 她怎么会恨他?没有一刻恨过他!而他这样的问,却让她陷入了迷惑。 事后,和过去一样,他起身去冲凉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泪水却滚了出来。 等他从浴室回来,竟然发现她睡着了,他便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了一个吻,就关灯躺下,伸出手臂抱着她,一如过去。 她睁开眼,望着眼前的黑暗,泪水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得很早,因为要赶着去上班。 临出门,他说“晚上我去我爸妈那边,你不用等我了。” “你是要在那边住吗?”她问。 “嗯,我很久都没回家住了。而且,现在,有很多事需要和他们沟通,住在那里会比较好!”他说。 她只是“嗯”了一声,就背上电脑包出门了,也没有再等他。 如果可以早点出门,公交车就不会这么挤了,不像现在,连个站的地方都难找到。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在乘坐交通工具的时候想问题了,想工作的问题,想生活的问题。而此刻,她怀念的不是昨夜的温情,而是他的那句话。 有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恨来衡量爱呢?明明就是相反的两种感情啊! 他那么问,是因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他吗?即便是四年前离开的时候,也是没有恨过他!那时,她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思念,而那些思念,支撑她度过了那四年艰难又孤独的岁月。 她抓着公交车上的吊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旁边的中学生们聊天,说着那些青涩的爱恋。 回到单位,她开始了忙碌的工作。而晚上,家里又是自己一个人! 那空荡荡的屋子,始终都是她的家! 快到睡觉的时候了,他才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她早点休息,她也说了同样的话。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对方挂断电话,可是没有人那么做。 直到那样沉默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她才说:“我先睡了,再见!”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挂断。 她在等待着他结束通话,却没有等到。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 “罗逸辰,我想你,我想你——”她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停地流。 那微弱的抽泣声,他听的清清楚楚。 而通话,终于断了! 她的心中,好像丢了什么,突然变得空虚!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那黑漆漆的天空,外面,下起雨了。 罗逸辰,我想你!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挡不住的诱 惑 挡不住的诱惑 第六十八章 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几次这样在风雨夜赶回家的经历。离的最近的一次,就是四年前沈冰住院那次。此刻,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开着车子,他的心情,丝毫不比那次轻松多少。从某种程度上说,心情是同样的,不过今夜,那种紧张之中似乎又多了些许的踏实。 想起昨夜,虽然他一直都在占据主动,可是,她的拒绝,他还是感受到了的。他故意采取无视的态度,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强迫了她。因为,他害怕被她拒绝后,就离她越来越远了。 虽然是和她结了婚,事实上,他比她更加的慌乱。看着她偶尔流露出的伤感,他的心中每每就觉得自己害了她。这场婚姻,他的主动远远大于她的。其实,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他强迫了她,至少,从他的感受上来说就是如此。他以为自己一切都考虑到了,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能走进她的心里。 看着她,他总是会想起过去的岁月,想起那时候她的笑容,让他感觉到幸福和惬意的笑容。而现在,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他只有从手机和电脑里的照片上去回味。 他觉得好累,这婚姻,丝毫没有让他感受到快乐,相反的,给他带来的全是压力和痛苦。本来刚刚进入新的工作岗位,要重新适应工作环境,再加上发改委这个机构,经常是应酬不断。因为刚结婚,加之和她四年没有在一起,他也想抽时间和她多多相处。可是,她的反应让他又恼火又无措,全然不知如何应对,以致于回到家中面对她,也不像过去那样有许多话可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说,这四年的光景让大家都变了吗?还是说,自己这四年的等待,完全就是个错误?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旦分开了,满心满脑都是她。 也许,是自己太过主动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为了验证她是否会想念他,出差这几天,他都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因此,他保持着二十四小时开机,即便是开会的时候,也会调成振动。每每手机一响,他就急切地打开看,因为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她的关心和问候。然而,他错了,整整三天,她都没有联系过他。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赶在部门聚会后登上了回家的飞机,希望可以早一点看见她,要让他在首都多待一个夜晚,都是不可能了。尽管想念她,固执的他还是没有跟她提前说回家的事。或许,他觉得她不在乎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许,他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心底里还是期待着见到她欣喜的神情。 那夜,当他进了家门,看到她睡着在沙发上的一幕,那甜美的睡脸,又将他带回了四年前的日子。而昨天她满脸欢喜地贴着红喜字,又让他倍感幸福。可是,后来的事,又让他的好心情不知所踪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无视那所有不好的暗示,事实上,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无法不在意她,无法自顾自地生活。 今晚,他告诉父母,不打算搬去莲花湖的别墅住。父母很诧异,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母亲甚至还认为是沈冰的意思,便说:“这样消遣别人,以为自己是谁?” “妈,和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觉得住那里不太方便。不过,我已经跟小姑说过了,让她先不要管了。还好,她还没开始收拾呢!”罗逸辰赶紧替沈冰开脱,可是目前根本不信。 “你喜欢她,她做什么都觉得对觉得好,随便你们。”谭桂英说道。 其实,他是理解母亲的,只是不赞同她的做法。婆媳矛盾,家家都有,要怎么处理,都得看他这个做儿子的。就目前来说,他也只能在母亲面前努力维护沈冰,希望母亲可以早日接受她。 因为好久没有回家住了,再加上他在内心里觉得和沈冰之间有隔阂,今天就不想回去见她了,免得又是心里难受。 和前几天一样,她依旧没有给他电话,也许,她是觉得他在父母家里,她不好打过去吧!因此,他也理解了她。于是,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主动给她电话,却没想到最后她说出了那三个字。之前的怀疑和愧疚轰然间崩塌,希望的阳光将他照耀。 多余一秒钟都似乎承受不了,想要飞快到她的身边。 沈冰不知他为什么挂断了电话,是他不愿意听到她那么说吗?是她太过矫情了吗?可是,真的好想念。这种想念,从四年前他离开的那个早上就诞生了,整整四年,到了今天,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那根扎的太深,根本拔不出来。而这些日子两人冷淡的相处,让她压抑地几近崩溃。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她想要放声大笑,想要毫无心机地面对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一如过去。 今天一整天,她都沉浸在昨夜的气氛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说的那句“你恨我吗”。他究竟为什么要那么问?她有什么理由恨他?这么多年,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没有恨过他!怎么会恨他呢? 电话挂断后,她怅然若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似乎要将整个世界淹没一样。 她起身,去关掉各处的窗户,免得风将雨吹进来。 关窗户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后悔跟他说那三个字了。或许他会笑话她吧! 唉,算了,想这些也没有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发生的事无力挽回,顺其自然吧! 就当她准备去书房上网的时候,突然门响了,她反射性地往门口看去,一个人的身影从逐渐拉开的门缝里进来。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惊讶的表情是怎样,却记得,一看见他进来,她好像整个人都石化了,根本迈不开脚步,愣愣地站在书房门口望着他。 他的外套已然湿透,可是,从她这个方向并看不到这一幕。他似乎没有在意身上这湿哒哒的衣服,看见了她,甚至连鞋都来不及脱掉,快步冲了过去。 “啊,你怎么——”当身体被他拥住的时候,她突然大声叫了出来,可是,他根本没有再给她机会来询问,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扣到她的脑后,将她扳向自己,那薄薄的嘴唇便准确地找到了目标,将之俘获。 她的双臂垂在身旁,他的的衣服也将她的打湿,胸前的衬衫紧紧贴在了皮肤上。 他的唇在她的上面辗转吮吸,没有一刻离开过。 她没有恨他,没有怨他,而是爱他! 是的,他怎么可以怀疑?那样深刻的感情,怎么会淡忘? 他的身体将她抵在墙边,紧紧地搂着她,丝毫不想放开她。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吻给惊到了,当她感觉到他全身湿透之后,心中不忍,却热情地回应了他。 他冒雨来见她的,是因为她说的那三个字! 罗逸辰,他其实还在爱我,还是那样爱我! 她全然忘记了他被雨淋湿的事,沉浸在这铺天盖地的吻里,迷失了方向。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吻是如何停下的,只是当两人凝视着彼此时,竟然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赶紧把衣服换掉,会感冒的!”她帮他脱衣服,怜惜地说。 他笑了,并没说话,很配合地把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怎么全都湿透了?不是开着车吗?”她疑惑地问。 的确,从外衣到内衣,没有一件干的,全都湿乎乎的贴着。 “雨太大了,我就随便停了个位置。”他说。 “你车上没伞吗?〖〗”她怪怨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淋雨,“要是感冒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喷嚏就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出来。 “赶紧去换个干净衣服,我去给你放水冲澡。”她抱着他的湿衣服就往阳台上走去,扔到了洗衣机里面,却听到了身后很响亮的“嘘”声。 她也没注意,等她进到浴室去往浴缸放水,再次听到了那“嘘”声,这次是从身后传来的。 “你怎么这么无聊?”她知道就是他。 “我老婆的透视装很诱人啊!忍不住就——”他笑着说。 “你这个变态!”她“噌”一下站起身,冲着他大喊一声。 这情形,似乎是很久以前回忆的重演。 两个人都有些呆住了,她下意识地伸出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他却两步走过去,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将她的那根手指拉过来,放入自己的口中,吮吸起来。 十指连心,这酥麻的快感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她不禁颤抖了好几下。而她这样的反应,让他很是得意,越发地放肆起来,大手在她的身上开始挑逗起来。 她还是过去那个她,不是吗? “嗳,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洗澡了,要不今晚就——”他一边吸着她的手指,一边坏坏地笑着说。 “你——啊——”她不自主地将身体靠向他,嘴巴上却还是不愿缴械。 “我什么?是不是很佩服我这天才的意见?”他故意说。 “天才?我看你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她反驳道,努力压制着身体的反应。 “恶心吗?你不是很喜欢吗?”他说着,拥着她转了个方向,伸手打开了蓬蓬头的龙头,水便“哗啦”一声流下来,将两人包围。 “你干什么?”她又羞又气,说道。 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舌灵活地窜进了她的口中。 “唔——”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同样也睁不开眼睛,只得任由他这样恣意妄为。 她的衣服,此时完全贴在了皮肤上,真正成了透视装。 此情此景,过去同样的情形再度浮上两人的脑海,她的脸连同身体越发的滚烫起来。 他的手,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游走,可是,这紧贴着皮肤的衣服,此刻成了障碍。他松开她,伸手关掉了水龙头。 水突然间消失了,她睁开眼望着他。 他没有做别的事,认真地解着她衣服的纽扣。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很轻,也不敢再抬头看他了。 他轻声笑了,却没有答应她,只说:“帮老婆脱衣服,是做老公的权利,你可不能随便剥夺哦!” “你这个恶心鬼!”她红着脸说道。 她还是那么容易被他给激怒,他觉得好开心,却压制着内心的欢喜,依旧惹她。 “再怎么恶心也是你老公,你这辈子都只能在这恶心的环境里生活了!”他解着纽扣,说道。 “去死!我才不要!”她推开他的手,就要往门口走。 他故意往她的身上倒,嘴巴里还说:“哎呀,你推我啊?谋杀亲夫了!” 声音好大,她忍不住面红心跳起来。 微微一侧脸,便瞧见她这羞涩的模样,此时的罗逸辰,简直比当了省长还要兴奋。说着,他还故意把出了胡渣的下巴在她的额上磨蹭,扎的她直躲。 “不要啦,好扎人!”她躲着却躲不掉,耳畔传来他轻轻地笑声。 “你怎么这么多胡子?不知道剃掉吗?”她怪怨道。 “没胡子的那是太监!难道你要你老公变太监?那你的性福可就——”他不再扎她,却是捧着她的脸极为认真地说。 “去你的!”她推着他的手,“罗逸辰,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吗?还以为过了四年你能成熟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傻呆呆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的?” “没有你,又怎么活的下去?”他突然很严肃地说了这一句,她惊呆了。 而他,似乎不喜欢这样严肃,话出口刚两秒钟的时间,就开始嚷嚷了。 “赶紧把你的衣服脱掉,要不然的话,我可要亲自动手了!”他威胁道,“我要是动手,你可就——哼哼!”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像之前的是幻觉一样,而他的话音刚落,禄山之爪便向她袭来—— 浴室里,笑声和斗嘴声根本没有一刻断过,而这火热的场景,还在继续继续着·····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春 光 无 限【】 春光无限 或许是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或许是几天未见而积累了渴望,总之,此时的罗逸辰显然是性趣高涨。怀中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妻子,苦苦等待了四年的爱人,也是这个世上唯一属于他的合法的伴侣。 虽然时过四年,她却依然娇羞如当初。紧贴着肌肤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完美地勾勒出她的曲线。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贪婪,似乎怎么都看不够她,连同那双手也是贪念十足,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抚摸。 四年前,她就迷惑了他,从那时开始,他的眼里便只有她一个人。他很清楚,姚静比她要成熟妩媚,多年的相处,姚静的床上功夫比眼前这个家伙高出许多,加之姚静从小学习舞蹈,身体柔软之极,许多高难度的动作都难不倒她,也因此,姚静总是会搞一些特别的姿势来做。和女性“接触”甚多的罗逸辰,即便到了这个年头,也没有再有过那样的刺激。然而,他很清楚,有些生理的愉悦只不过是暂时的,一瞬而过,等到结束了,便是什么都不存在。而只有真爱的结合,才会是那样的令人回味。即便是过去多年,当那个人重新出现之时,那些回忆便会涌上心头。 男人们都喜欢阅历更多的女性,他们时常流传着那句话,说是每个女人都有不同的体香。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总是男人们心中的一个渴望。过去的罗逸辰亦是如此,和姚静分手后,他也是有过很多的伴侣,长期的,一夜情的。那时的放纵,不知是对自己多年感情的懊悔,还是单纯为了满足生理的需求,总之,在和眼前的人开始这段刻苦铭心的感情之前,那就是他的生活。而他,也总是可以熟练地应对那些趋之若骛的女性,因为,不管从外表还是他的背景抑或是男人的本质,各个方面,他都是女性向往的那种男人。而这些为了他前仆后继的女性当中,并不包括他这位合法的伴侣。她,是唯一那个视线穿透了那层层包围着他的外衣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是这个唯一的人,四年前,他才会结束了自己那荒唐的经历,认真地开始对待一个人。而她,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了这样冲动的女性。因此,从四年前开始,他便觉得自己过去的人生极为可笑。可笑之处在于,他竟然不知道女性除了可以带来生理的快乐之外,还会让他牵肠挂肚,让他神不守舍。即使和姚静交往多年,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悸动。当他后来跟廖飞谈起自己的这种感受之时,廖飞才笑着说他“真正开始陷入爱情的漩涡了”! 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其实,男人也是同样。当罗逸辰那疯狂的心情被一连串的现实打击的无影无踪之后,他能拥有的,也就只有那些回忆了。 患得患失,犹豫踌躇,其实,每个人的恋爱心境差不多都是如此! 诚然,怀中的人,从外表来看,绝对是万里挑一!而他知道,自己恋上的不止是她的外表,因为,他经历过的女性,姿容俏丽者不止一二。不可否认,男人是肤浅的动物,他们判断异性往往从外表开始,同时,男人也是速食动物,在和异性相处时极度缺乏耐心。而要维持一段感情,特别是像他这样等待四年,她的外表显然不是理由。 他的唇在她的肌肤上肆掠,每到一处便点起一撮小火苗,那小火苗慢慢地燃烧,将她的意志一点点毁灭。原本,她也没有了意志力,遇见了他,所有的矜持和骄傲全都不复存在。是的,她是有骄傲的资本,不管是外表还是内质。只不过,在他面前,这些都荡然无存! 今夜,他虽然没有对她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话,可是,那湿哒哒的衣服和他见到她时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他爱她,一如过去,甚至比过去还要强烈! 身为女人,这不是最幸福的事吗? 她感受到了他的热情,也好想给予他,可是—— “罗逸辰——”当他的吻落在她胸前的丰盈之上,她克制着破喉而出的呼喊,叫着他的名字。 尽管她努力了,可是,这一声在他听来,是那样的具有诱惑力,好像在邀请他一样。 “什么?等不及了吗?”他哑着声音,问道。 “不是!”她说,“罗逸辰,我,不行,今天,不行!” 他缓缓放开她,凝视着她布满红晕的脸庞,问:“怎么了?” “我,那个来了,所以,”她羞涩地说道,“对不起!” 他的欲望,她已经感受到了,箭在弦上,不能满足他,她只是觉得对不起他。 “啊!你干嘛?”她的额头突然被他弹了个脑崩儿,力道不大,却也很疼。 “白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的身体重要!我没事!”他笑了下,说道。 “真的?”她仰起脸问道。 “当然了!”他笑着说,“我试一下水温,泡个澡,你也湿透了,冲一下,小心感冒!” 她“嗯”了一声,笑嘻嘻地望着他。 他说了声“傻瓜”就解开了系在腰上的浴巾,钻进了水中。 浴室里,此刻只有水声。 躺在浴缸里的罗逸辰,只要一侧过脸便可瞧见水下沐浴的娇妻,那努力压制的欲望蠢蠢欲动,难受不已。 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啊!他心里轻叹。 冲完了澡,她穿上了睡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浴缸边看着他。 “你看什么?小心我食言!”他笑着说。 “去你的!”她说道,“累了吧?我帮你按按肩膀。” “等会儿到床上再按吧,这里到处是水。你去床上等我!”他说着,感觉这话实在是太过暧昧,而她竟然也想到了那里,不禁红了脸颊。 “去吧,小心着凉!”他说,她便起身离开了。 她坐在床上看书,没过多久,他便进来了。 “躺下吧,我给你按摩!”她把书压到枕头下,对他说。 他便趴在床上,问道:“你看的什么书?神神秘秘的!” “不是你喜欢的,别问了!”她坐在一旁,认真地给他按着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说。 “是《小王子》!”她答道。 “哦!是不是你们女生都喜欢看这本书?我去大舅家,就发现谭佳也在房间里看。” “呃,不知道!我想,喜欢一本书的理由,每个人并不见得完全一样,不过,应该也有些重叠的部分吧!”她说。 “你的理由是什么?” “驯服!”她说。 “驯服?什么驯服?”他不解地问。 “爱情,是一种驯服吧!”她边想边说,“比方说,我爱你,其实是你将我驯服了,本来一颗漂泊的心,因为靠了某个岸,而被驯服。一旦驯服,便将这世上一切与你有关事物铭刻于心。即便是遇到了和你完全无关的一些踪迹,也会想起你。举个例子说,你说话的声音。每次听到有类似的声音,我都会去看是不是你。还有,你走路的样子。在大街上,如果看到前面某个人走路很像你,也会冲过去看。这就是驯服!至少,我理解是这样!所以,现在很多看这本书的成年女子,多半是在当中寻找自己爱情的踪迹,寻找爱情的理论吧!” 他侧过脸,望着她。 若说驯服,她不是早就将他驯服了吗? 爱情,本来就是这样的互动,彼此成为对方的依托和想念! 他轻声笑了下,转过脸,将下巴抵在交叉的手背上,闭上眼享受着。 卧室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 夜里,他紧紧搂着她,怀中的人,是那样的安静。他,也是同样,平静的心。 第二天,沈冰的心情非常好。虽然雨还没有停,可是,她丝毫感觉不到烦躁。 “我先送你上班吧!下了雨,公交车一定很挤!”他说。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你要是迟到了可不好!”她笑着说,临出门踮起脚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下,便准备走。 “等等,我送你到车站!”他便拿上伞,跟着她出了门。 电梯里,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丝毫不管里面还有其他人。 到了办公室,她先是看了几个学生的数据,然后换上实验服开始自己的工作。 因为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她也不敢安排太重的任务给自己。虽然工作压力很重,可毕竟是自己说了算,进度什么的,可以自己调整。 虽然她戴着口罩,可是,学生们明显感觉到沈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只不过,因为学生和她还不是很熟,也不敢开玩笑说什么。 十点多,那位严老师来她的实验室找她了,问她有关课程的准备情况。 “我做了些ppt,只是还没准备够两小时的内容。今天再继续,应该来得及吧!”她摘下手套,解下口罩,对严老师说。 “没问题,我只是过来问您一下,您慢慢准备,在周四呢,还有两天。”严老师笑着说。 因为沈冰是略微倾身在水池边洗手的,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便缓缓晃动着,特别醒目。严老师看着,却说:“沈老师,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什么事?”她擦着手,问。 “到您办公室说吧!” 沈冰看了下,学生们也在,便和严老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请对方坐在沙发上。 “是这样的,我们那边学生多,实验室紧张。我自己还没有单独的实验室,想要做一些东西,也没地方。您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容许我来您这边做些东西?当然,我一定会遵守您的规定,不会给您添麻烦!”严老师很诚恳地说。 沈冰想了想,严老师是细胞所的,他们那边的确是学生多设备少,听说学生们排队使用超净台,竟然都快排了二十个小时!可想而知有多紧张了。严老师是去年留校的博士,也只是讲师,根本不能拥有自己单独的实验室,只能和学生们在一起排队。虽然严老师和她不是同学,不过,听说他在学院里口碑不错,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而且,人家现在有难处,帮就帮吧!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引来严老师他们那边赵所长的不满呢? “严老师,您要是过来,我当然欢迎。只是,赵所长会不会——”沈冰要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她初来乍到的,也不想得罪人。 “我们那边都是自己管自己,而且,我上面也没有人管。您知道,我的导师许先生去年就过世了,我们这帮学生也就单打独斗,完全凭靠自己了。您这里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也就不给您添麻烦了!”严老师有些尴尬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沈冰解释道,“我这边人少,您要来,我当然求之不得。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让他们给您配把钥匙。” “那就谢谢您了,沈老师!谢谢您!”严老师很高兴,站起身向她伸手。 “别这么说!”沈冰却没有握手,只是笑了下。 “我不会用您的试剂,这些消耗品,我自己全都准备好。您不用担心!”严老师说。 沈冰笑了下,刚要说话,电话却响了,严老师便礼貌地告辞离开了。 是岳老师打来的,说是他那边来了个博士后,既然沈冰这边人少,就过来她这里,顺便还可以帮她管理学生的事。岳老师说他还有事要忙,关于那个学生的具体情况,让她给袁晋打电话问。 没想到又要来一个人! 沈冰叹气,可是没办法,现在不光是本科生扩招,硕士和博士也扩招,原来的硬件资源根本就不够容纳这么多人的!结果,有的研究生直到毕业,都没能和导师说上几句话的。这样的话,何谈培养呢? 于是,沈冰给袁晋打电话了,袁晋便说:“是个全职的,去年刚毕业的博士,十二月才来找岳老师进站的。我下午带过去你那边,你有没有时间?” “可以。几点钟?”沈冰问。 “三点吧!” 沈冰便答应了。〖〗 下午,袁晋准时带着那个博士后来了沈冰的办公室。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沈老师!”袁晋对那个学生说。 “您好,沈老师,我叫原雪,师大毕业的!”那名学生礼貌地说,“您本人比传闻中的漂亮许多!” 沈冰笑了,说:“我也没想到岳老师给我派来了一位美女博士!”说着,便请他们坐下。 “两位大美女,都不要再这样自夸了,再夸下去,我可就要钻地洞去了!”袁晋笑着说,三人大笑。 沈冰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袁晋便把岳老师的意思跟沈冰说了下,原雪的一切都归沈冰负责,这当然包括原雪在实验上的所有花销,每一分钱都要沈冰的课题来出。既然沈冰给她花钱,她出站时要发表的文章自然也是要署上沈冰的名字。其实,这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好事。沈冰这里需要文章,而培养一个研究生需要时间,不如这博士后更容易出成绩。对于原雪来说,沈冰这里人少,相对来说资源就要丰富。而且,即便是她在沈冰这边做研究,她的博士后导师依旧是岳老师,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她都得到了。只不过,沈冰并不知道原雪真正的能力,岳老师的面子又不能不给。 “你之前做的是哪方面的研究?发表的文章呢?能给我看看吗?”沈冰问。 原雪便从文件夹里取出自己的博士论文和发表的文章的单行本,交给沈冰,沈冰翻阅着。 “沈老师是我们新引进的博导,她在剑桥发表的文章,我们整个学院到目前为止还没那么高分的呢?你跟着沈老师,可是能学到真东西的!”袁晋极为自豪地说。 “那是肯定的!”原雪笑着说,“我早就听说沈老师学术水平很高了,能来沈老师这里,我真是不知道多高兴呢!” 沈冰没有说话,专心看着原雪的材料。 虽说原雪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不过,师大本身研究力量有限,原雪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难得了。而且,毕竟是博士毕业的,想必整体素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沈冰便将原雪的材料了解了大概,她把论文和文章交还给原雪,说:“我没有什么问题,你要是准备好的话,明天早上就过来吧!等会,我让他们给你一把钥匙,你再了解下实验室的情况。” “好的好的,谢谢沈老师!”原雪赶紧起身道谢。 沈冰觉得,原雪这个人很会说话,看起来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女生。 五点多,有人敲门。当时,沈冰正在和原雪商讨她的课题。 “沈老师,我去开门!”原雪非常主动,赶紧起身就去开了。 一开门,原雪便怔住了,门口站了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她愣了半分钟,才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罗逸辰看了下门上的标牌,明明用中英文写着“沈冰教授”,不会是走错了啊! “我找下沈老师!”他说。 初见到那个标牌,他还是很不适应,那个被他称作是“笨蛋”的家伙,四年后竟然是教授了!他的心中既感觉到骄傲,又觉得难以接受。因此,他便只称呼她为——沈老师! 原雪拉开了门,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罗逸辰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说了声“谢谢”就走了进去。 沈冰的办公室外间是她设置的会议室,里面才是她的办公室,因此,直到罗逸辰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知道是他来了。 “啊,怎么是你?”她很意外,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多。 “你怎么来了?”她说。 “没事,顺便过来看看!”罗逸辰坐在沙发上,见沈冰和那个不知名的女生盯着自己,他才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你说呢?”沈冰道,当着外人,她也不能说什么。 原雪站在一旁,便笑了下,说:“沈老师,要不,你们先聊,我出去!” 沈冰只好让原雪走了,原雪很大方地向罗逸辰笑了,走了出去。 罗逸辰看了原雪一眼,等她出去了,才对沈冰说:“你不会背着我搞蕾丝吧!” 沈冰简直想抓起水杯子扔到他的头上去,说道:“你脑子进水了啊!” “那你关上门干什么?我和女下属谈话,从来都是开着门的!”他往后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你也说是女下属,她是个女的,我还要避嫌吗?”沈冰道。 “那可难说!现在搞蕾丝的女人又不是少数!我可要防止你被别人改变了取向!”他说,沈冰气呼呼地瞪着他。 “都这么久了,干嘛不给我倒水?”他说。 “要喝自己动手!”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饮水机就在那里,杯子在下面。” “一次性地杯子不干净,我要用你的!”罗逸辰说着,就站起身拿起她办公桌上的杯子,里面还有水,就端起来喝了。 “你来干什么?”她问。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搞蕾丝了!”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她简直快无语了,不理他,转过身盯着电脑。 他的视线往茶几上一扫,看着上面放了厚厚的一本论文,拿起来翻了几页,就放下了。 “嗳,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新家!”他说。 “我还有事没忙完!” “忙着搞蕾丝?”他又来了! “是,我忙着搞蕾丝,你现在妨碍到我了!”她站起身,就去沙发边拉他,“看见了吧,那个女生挺漂亮的,很适合蕾丝!” “漂亮吗?我没觉得!”他想了想,说道。 其实,他根本没有仔细看原雪长什么样,现在听沈冰这么说,还得想一想才行。 “算了,不说了。既然你专程跑来,我就陪你去吧!”她收拾着包包,往门口走,他跟了出去。 走到门口,她锁上门,就听他在旁边轻声笑着说“沈冰,教授?” “怎么?有问题吗?”她说。 “没有,只是没想到我老婆竟然是教授。那,我的教授老婆大人,什么时候可以——”他很暧昧地说,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害羞,说道:“没正经!” “不知道和教授上床是什么感觉啊!嗳,赶紧给我体验下!”他小声笑着说。 “去死!” 走廊里总是有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了这一幕的人,都不禁偷笑着走过去。 “你看看,让人家都笑我!”她怪怨道。 “笑就笑,我和我老婆说悄悄话,还要别人批准吗?” 就在这时,有位老师走过来和沈冰打招呼。 “沈老师,这位是——”总有些人是爱打听别人的小道消息的。 “是我爱人!”沈冰说。 “小两口真是甜蜜啊,不愧是新婚啊!”那位女老师笑着说,“沈老师,这么帅的老公,可要看紧点!” 罗逸辰对沈冰笑了下,沈冰只好和同事道谢,对方便很花痴地冲着罗逸辰笑着走开了。 “看见没?你老公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你还不知足!”罗逸辰道。 “不自量力!”沈冰说完,便径直去了实验室,跟学生们交代了下,就和罗逸辰走了。 “哇,那就是沈老师的老公吧!真的好帅啊!”沈冰的学生叶兰赞叹道,“要是让我也有个这么帅的老公,死也瞑目了!” “那也得要你有本事啊!你也不看看沈老师,那种男人是你能追到手的?”沈冰的博士生韩锋笑着说。 “师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人家追不到,还不许做梦了?”叶兰怪怨道。 韩锋笑了,低头继续干活。 “那可未必!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站在一旁的原雪说道。 “成是成,可是,那种男人,有几个女人是守得住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惦记着呢?就我们叶兰也都想嫁那种呢!这一不小心,谁知道——”韩锋道,“所以说,过日子还是要找我这样的,安心啊!” 叶兰扑哧笑了,说:“师兄,找你倒真是安心,你太有安全感了,放出去几年都出不了事!” “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男人的内涵,好比大海一样深远啊——”韩锋做出吟诗的样子,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 “嗳,沈老师的爱人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原雪问。 “不清楚,听说是个公务员!不过,看那样子,应该也是个当领导的,一看就是气度不凡!”叶兰又做出花痴相。 “不会吧!当领导的有几个是那样的?那么年轻,还没有啤酒肚!”沈冰的一个男硕士说道。 “谁知道呢?你们啊,还是别操这些闲心了,赶紧干活吧!”韩锋说道。 顿时,屋子里便没有了声音,每个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沈冰和罗逸辰走出办公楼,一路上总有人会看他们,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上了车,她便说:“以后别来了,太难为情了!” “这么帅的老公,你也不想拿出去晒一下?”罗逸辰笑着说。 “你就恶心人吧!” 车子缓缓向着家属院驶去。 卷三 爱就一个字 金 屋 藏 娇 金屋藏娇 学校和家属院只隔了一条马路,而沈冰的新房子所在的楼,正好在临街的一面。不过,这条马路不是主干道,平时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也不嘈杂。这楼是学校为了安置引进人才而特别建造的,仅仅使用了一年多,整个二十层的大楼上,还没有多少人住。 电梯停在了十二楼,沈冰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罗逸辰同志,欢迎你检查工作!”她推开房门,笑嘻嘻地做出个请的动作,他故意咳嗽两声,背着手走了进去。 “嗯,还是很不错的嘛!沈冰同志,你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嗯,我喜欢!”他有模有样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评价道。 她笑了下,说道:“能够得到罗主任的表扬,真是荣幸啊!” 他宠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死丫头,越来越会消遣我了!” 她幸福地笑着,偎依在他的怀里。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进来,将他们温暖地包围。 他温柔地吻着她,她踮起脚回应着他。 这样安静的幸福,美好的像是梦境,却又是真实的存在。 “周六咱们要去爷爷家帮忙招待一下客人,礼拜天是琦琦结婚,呃,看来,咱们只有周六早上早点出门去看家具了。你看呢?”回到车上,他说。 “呃,好像只能这样了。”她系好安全带,又说,“你看房子的样子,一时半会儿咱们也搬不进去,买东西什么的,也不用太急了。”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搬家比较好?我看还是尽快吧!你看看每天上下班来回折腾,过不久就是夏天了,那么热的,你也受不了。我也不能接送你——”他说,“要不,你干脆去学个驾照,自己开车不就方便很多吗?到时候,咱们也不用买新车,你先拿这辆练技术。等你练好了,再给你买一辆你喜欢的!你看呢?” “不用了,自己开车还要操心,而且也老堵车。还不如坐公交车方便呢!现在不是说要节能减排吗?每个月少开一天车,可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保护保护我们的地球吧!”她说道。 “你这个人,大道理一堆堆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笑着说。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她说。 “是是是,我的沈教授,我知道了!”他叹道。 她笑着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向前方。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停车等待红绿灯的时候,他偶尔看了下她的侧脸,这个小丫头,竟然也—— 是啊,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谁都会成长的! 这几天,罗逸辰每天下午都会提前离开办公室,那些应酬也被他推掉了。刚开始,其他人还觉得他这样有些不讲情面,但是,同事们都知道他是新婚,要赶回家陪老婆,也便理解了,只不过在心里笑话他是妻管严罢了。 小夫妻的生活甜甜蜜蜜,小罗同志好不容易等到老婆解禁了,兴奋地简直想把她咽到肚子里面去。一晚上把沈冰折腾得连觉也不能睡,导致她白天精神无法集中。而他的行为也极为激烈,每每在她的身上留下几天都去不掉的印记,让她又羞又恼。可是,自己的爱人就是这样的霸道,她早就知道如此,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周五上午,罗逸辰便接到了潘蓉的电话,说她和赵公子等人同机到达,她已经把他们接上送去了酒店。 “晚上的,你安排好了吗?”潘蓉问。 “还是你说的那里,早就订下了。我下午早点下班去接你们!”罗逸辰说。 “马上就周末了,你也可以早点翘班。”潘蓉笑着说。 于是,罗逸辰便给沈冰打电话说晚上不用等他,他会晚一点回家。 关于他晚归的事,她从来都不过问。刚开始时为了那香水味而纠结,渐渐的,她觉得自己那样简直太愚蠢了。他是那么爱她,怎么会做出伤害到两人感情的事呢?于是,她也不问他去干什么,只是叮嘱他当心身体。 “嗯,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家,不要熬太晚!”他说。 这几天,他都会去接她下班,而她每天都在加班,他只能在办公室里等着她。等她忙完了,天也黑了。 他不去看她的工作状态,只是在她办公室上网。偶尔有人来找她,也总是被碰到他。结果,院里就传的纷纷扬扬的,说沈老师和爱人很恩爱之类的,着实羡煞了一拨人。加之传言说沈老师的爱人长相很帅,有不少花痴的女学生和年轻女老师经常不经意地走过沈冰的办公室,从墙上那宽大的玻璃窗外偷偷瞥着那位神秘的男人。 沈冰不适应他这样子来守着她,可是,心里甜滋滋的。 即便是他会接她下班,但两人从来都不过问对方的工作。这也成了两人不言的约定。因此,当周五他再次去参加应酬时,她也不会问。 四点半,罗逸辰便离开了办公室,他向来都是自己开车的。尽管单位给他安排了司机和专车,他却从来不用,因为,他觉得那样很不方便。今天的聚会完全是私人的,当然也不需要任何外人知晓,就连自己的妻子,他都没有告诉。 他并未去赵公子等人入住的酒店,却是去了潘蓉的公司,因为潘蓉早上将客人送至酒店后,就直接去了公司。她在这边的公司只不过是总公司的一个分支,主管几省的业务。 罗逸辰对潘蓉的公司相当熟悉,因此便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等候,她的秘书便赶紧支应着。 潘蓉的办公桌上是她的照片,罗逸辰拿起来看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又放下。这照片拍摄的地方他很熟悉,那是当年在英国读书时,他和潘蓉等人在暑假去旅游过的一个乡村。潘蓉很喜欢那里,还说将来老了要住在那样如田园诗般美好的地方。他记得他还笑话过她,说一个掉了牙的老太太坐在那里,一定也是一道风景。 坐在潘蓉的圈椅上,他望着窗外,回想着过去。 “等很久了吗?”潘蓉笑着走进来,问道。 “没有,刚到!”他笑着站起身,说,“咱们现在走?” 潘蓉猛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将杯子放下,说:“好吧!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说罢,她便推开办公室套间的门,走进去就关上了,罗逸辰便继续在外面等。 没过几分钟,潘蓉就出来了,先前的那身白色套装已经换掉,身上穿的是一件淡紫色的深V领无袖齐膝礼服。事实上,她的年纪和罗逸辰是差不多的,否则,两人也不会同级读书。因此,可想而知如今她的年岁。这淡紫色,若是穿在沈冰的身上,就有些暗淡了,却是很配潘蓉,不止是适合她的年纪,也适合她的个性。 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一条珍珠项链。她走到穿衣镜前,对他说:“能不能帮我扣一下?” 罗逸辰也没有多想,便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他比潘蓉要高出一个头,此时潘蓉穿着高跟鞋,头顶也只是刚过他的嘴巴。因此,此时,只要他一低头,她那对被绸布包裹着的丰盈便落入他的眼中,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它的本来面目。只不过,他根本没有往别处看,只是抬手帮她扣好项链的卡环,就又走到茶几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而潘蓉,似乎也没有对他的行为感到失望,对着镜子整理着发型,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做做头发?最近感觉头发掉的有点厉害!” “是不是你太劳累了?整天飞来飞去的,也不固定。你什么时候休个假,好好轻松下?”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唉,还是趁着年轻精力盛,能多干就多干点!”潘蓉回头对他笑了下,说。 “你去医院看了没?是不是哪里有毛病?”他问道。 “你可别咒我!我最不喜欢上医院了,那股子消毒水味儿,闻见就想吐!”潘蓉道。 “吐?别是有了吧?”罗逸辰故意笑着说。 “是是是,我有了,还是你的,行了吧?一天到晚净说胡话,看来,沈冰的家法还是执行力不够啊!”潘蓉也打趣道。 罗逸辰笑而不语,潘蓉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纸袋,递给他。 “什么?”他问。 “给你的领带!我看着颜色和款式都挺不错,戴着去当你的大舅哥!”潘蓉笑道,“要不试一下?” “不必了,你买的没有错!”他便拿上了。 “哦,对了,沈冰呢?我还有份礼物给她的,今晚能见到她吗?”潘蓉问。 “我没告诉她,这种事,她还是尽量不要参与。”他按开电梯门,说。 “你的防火墙修的不错嘛!这么快就把她给保护起来了?”潘蓉笑着说。 “有些事,〖无忧小说网5uxiaoshuo.com〗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他说。 “你这是已经准备好做保护伞了?”潘蓉道。 “没办法,那家伙,傻呆呆的。”他虽是有些抱怨,语气中难掩宠溺之情,潘蓉听了,心中忍不住的一阵酸涩。 “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傻的,别人,你看不到!”潘蓉似是自言自语地说。 “你是不会体会到我的心情的,恨铁不成钢,我就这心情!只不过,她的个性那样,我也不想勉强她做什么。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要是让自己的老婆抛头露面往外跑,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好了。”他说。 “你这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也该改改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何况,沈冰也是个教授了,有些事总得她自己去承担。你这样保护过度,不怕害了她吗?”潘蓉道。 “她和你不一样!她做事,我不放心。”罗逸辰叹道。 潘蓉看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地下停车场,此时还没什么人进出。因此,他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我就那么让你放心吗?”潘蓉问。 罗逸辰也停下脚步,潘蓉走上前,站在他身侧,抬头望着他。 “这话,你不该问我!”他说道,却又笑了下,说,“走吧,上车!” 潘蓉苦笑着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到了车上,潘蓉却绝口不提刚刚的事,只是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然后递给他。 “你看,这里,可以吗?”她问。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她手中接过手机,道:“呃,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会尽快办好。” 潘蓉便将那个页面删除掉,将手机重新装回包包。 车里的光线越来越亮,原来是车子已经驶出了停车场。 到了约定的地方,潘蓉一推开包间的门,就看见彭于慧坐在里面打电话,除了她,却没有别人。 一见东主到了,彭于慧笑着挂断了电话,起身拥抱潘蓉。 彭于慧并未与潘蓉同机抵达,她是从广州飞来的,中午才到。 今天是他们这个小团体今年的第一次聚会,每个人都会准时到达。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一起到?莫非是有情况?”彭于慧笑着问潘蓉。 “有你个头啊!我跟你说,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小心逸辰他回家没法交代!”潘蓉笑着回应好友,心中却是酸涩不已。 彭于慧见潘蓉那强装出来的笑容,便说:“我该死。”又问罗逸辰:“逸辰,你结婚了?怎么都不跟我们通知一下?要不是蓉子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你们都是大忙人,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呢?”罗逸辰笑道。 “就你这态度,真的要好好惩罚一下。今晚,你可等着吧!”彭于慧笑道。 “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潘蓉问彭于慧。 “哦,都去天台了。经理说那里设了个什么玩意儿,就带着他们瞧去了。”彭于慧道。 话毕,两男一女便推门而入。 为首的男子见了罗逸辰,便伸出一只手,罗逸辰走过去,两人握住手掰手腕,足足半分钟没有结果,便相视一笑。 “最近是不是健身了?力气大多了!”那人对罗逸辰说,还没等罗逸辰回答,那人便如恍然大悟般,说道,“忘了,当新郎官了!”便笑着说:“这可得好好锻炼,新婚燕尔,不锻炼的话,身体吃不消的!” 同时进来的那一男一女跟着笑了。 “咦,怎么不见新娘子?”那人往屋里一扫,问道。 “她忙!”罗逸辰说。 “我看你是金屋藏娇吧!听蓉子说,弟妹可是绝代佳人一个啊!你怎么也不领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那人说道。 “你可别听潘蓉乱说,只不过是平常人罢了,我哪里有你赵公子这福气?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美女相伴!”罗逸辰也笑道。 “得得得,我可不跟你贫嘴了。赶紧把弟妹叫过来,没了她,我可不喝你的酒了!”赵公子道。 赵公子的个性和地位,让别人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 潘蓉想起罗逸辰在车上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些后悔将罗逸辰结婚的事说出去了。她用充满歉意的眼光看着罗逸辰,罗逸辰也看见了她的眼神,却是对她笑了下,便对赵公子说:“客随主便,我给她打电话!” “这就对了!”赵公子笑道。 罗逸辰起身往里间走去,关上门。 此时,沈冰正在做实验,她的手机就在实验服的口袋里。 “沈老师,您的电话响了!”一旁站着的原雪提醒道。 “你帮我拿出来,我的手不能动!”沈冰转过头,对原雪说。 原雪“嗯”了一声,将手机从沈冰的口袋里取出。她按了一下键,屏幕上便显示了一个名字“最亲爱的”,下面还有一行数字,原雪扫了一眼。 这一定是她丈夫的,原雪想。 “你帮我按下接听键,拿到我耳边来!”沈冰说。 原雪照办了。 “你马上来凡迪亚会所!”罗逸辰说。 “啊?可是我还忙着,估计要两个小时才完!”沈冰道。 “你不能交给别人做吗?”他说。 “我——”沈冰想了想,“我不去了,你自己玩吧!” “必须过来,马上!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冰虽然早就习惯他这无理的举动,可是,她实在是脱不开身。 原雪站在她身旁全听见了。 凡迪亚,那是一家极其奢华的会所,据说,那里的会员都是富商就是显贵。那里个消费,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沈老师的爱人要她去那里,莫非他也是极有背景的人物? 见沈冰犹豫,原雪便说:“沈老师,剩下的我来帮您做,反正我回宿舍也没事。” 接下来就是把样品放进仪器里再反应一个小时,然后拿出来做谱。因为做谱要好几个小时才出图,她便决定下周再做,把样品放在冰箱里。 “那好吧!就麻烦你了!”沈冰将最后几个样加好,放进仪器中,摘下手套和口罩。 “您说哪里话?赶紧去赴约吧!”原雪笑着说,“哦,对了,沈老师,我听说那个地方消费很高,不会是您爱人请客吧?” “我不太清楚,他说是几个朋友聚一下的!”沈冰道,跟原雪交代了几句,就走出了实验室。 看来,我猜的没错!原雪望着沈冰离去的身影,想道。 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车也很难打,沈冰站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一辆空车。后来,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等挤到凡迪亚时,已经过了八点。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因 何 结 婚 因何结婚 沈冰接到罗逸辰的电话就出了办公楼,可是,屡遭不顺,等她到凡迪亚时,已经过了八点半。 赵公子等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沈冰迟迟未到,罗逸辰也没觉得怎样,依旧和朋友们谈天说地。说起话来,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因此,等赵公子注意到的时候,沈冰还没来,时间却很晚了。 “咦?逸辰,弟妹怎么还没到?”赵公子突然说。 “路上堵车了吧!”罗逸辰淡淡地说。 “你看看你,应该派个人过去请的!”赵公子道。 “没关系!”罗逸辰道。 就在众人说及沈冰之时,她已经到了凡迪亚的楼下,可是,门口的服务员见她这样的装扮,便拦住了她,不让进。她刚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拦下,听人家说了几句话,才知道是自己的着装问题。她上身是一件宽松版的中袖,衣长过了臀部的,腿上是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坡跟的皮鞋,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扎了下,又背了个大大的挎包,而且还不是什么名牌。门童一看这样子,就认定她不是这里的客人。 如果不是罗逸辰非要她来,她才懒得来呢! 于是,她便对门童说,自己要去哪个房间,让他们打电话过去核实。 罗逸辰所在那个包房的服务员接到门口的电话后,就进去询问,说是有个叫沈冰的人要进来,不知—— “她在下面?”是潘蓉问的。 服务员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楼下闯了祸,赶紧道歉。 “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潘蓉道。 凡迪亚是谭鸿宇的资产,潘蓉也有股份的,因此,服务员赶紧跑出去,报告了经理,一同下去跟沈冰道歉,将她请上来。 “真是奇怪,怎么就把沈冰给挡住了?”彭于慧道。 罗逸辰虽然没说话,却是已经猜出了大致的原因。 过了两分钟,经理亲自陪着沈冰上来了,一路上还不停地跟她道歉。 “你来了?”罗逸辰见她推门进来,说。 潘蓉却是站起身,笑盈盈地拉着沈冰的手走过来,对众人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逸辰的爱人!”沈冰便礼貌地对众人点头微笑,却是没说话。 赵公子一看沈冰,她这清尘脱俗的模样,让他眼前一亮,不自觉便吹起了口哨,然后起身做了个绅士的动作,向沈冰伸出手,笑着说:“美丽的女士,能否赐给我吻手礼呢?荣幸之至!” 沈冰看着罗逸辰,他起身从潘蓉的手里拉过沈冰,对赵公子道:“赵兄见谅!她这个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又小,还请海涵!” 赵公子仰身大笑,道:“罗老弟现在变爱妻型了!我要是有个这么样的娇妻在家里,也变爱妻型!” 众人皆笑。 “赵兄可别开玩笑了,大家都坐吧!”罗逸辰莞尔道,拉着沈冰坐到自己身边,而沈冰旁边坐着的是潘蓉。沈冰对潘蓉笑了下,看看潘蓉和另外两位女士的穿着,沈冰就理解为什么人家门童不放她进来的原因了。 “弟妹,你来晚了,罚酒三杯!”赵公子道,他旁边的女子嗲声道:“人家罗主任可是会心疼的!” 罗逸辰笑着说:“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不过,她迟到这么长时间,也是有错在先,我就替她了!”说着,他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不出一分钟,面前的三杯白酒杯便空了。 见此情形,赵公子首先拍起掌,他身边的男子也跟着拍了。 “逸辰老弟就是豪爽!”赵公子道,他一拿起手边的酒杯,身边的男子便识相地把酒斟上。 “来,我来敬弟妹一杯!”赵公子端着杯子走到沈冰跟前,沈冰立刻起身,端起了自己眼前的饮料杯。 “这可不行啊!男女平等!”赵公子笑着,将沈冰的杯子拿开,将桌上那白酒杯塞到她的手中,然后轻轻一碰。 沈冰优雅地笑了,说:“对不起,我,我真的不会喝酒。以水代酒,心意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一样呢?弟妹不喝,莫非是看不起赵某?”赵公子单手扶着沈冰的椅背,歪着身子站着。 “我——”沈冰还没来记得及说话,罗逸辰再度站起身过来,把沈冰的酒接过来,对赵公子笑着说:“怎么能让赵兄敬呢?该是我们夫妻敬赵兄!来,赵兄,请,先干为敬!”罗逸辰跟赵公子碰了下酒杯,赵公子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却还是笑着拍拍罗逸辰的肩,将杯中酒饮尽,说道:“都说这男人一结婚就变了,逸辰老弟真是给我们一个现实的例证啊!” 众人陪笑。 沈冰不知眼前之人的身份,只是她进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对方的行为就让她心生厌恶。罗逸辰说今晚是和朋友聚会,之前,她也见过他的朋友,就是廖飞、赵海超和聂云等人。眼前这个人,和他们却是相去甚远,从外表上看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内质,却——她不懂,罗逸辰怎么和这种人称兄道弟的,而且,对方如此纠缠她不放,罗逸辰的行为也不像平时,时时处处忍让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沈冰想着,不舍地看了罗逸辰一眼。他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 这时,潘蓉起身,站在罗逸辰和赵公子中间,含笑道:“好了好了,二位男士,可否容许我们的沈教授坐下来呢?你们这样,可要让人家不好意思了!” 赵公子瞥了潘蓉一眼,对罗逸辰笑着说:“逸辰,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呢?为了这样的佳人,别说是守四年,就是十年,都值得!”说完,便笑着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冰看着罗逸辰,罗逸辰牵着她的手坐下了。 等赵公子坐回自己的位置,身边的女人便有些不悦,说道:“就知道你是见一个爱一个,连兄弟的女人都——” 在场的人,除了沈冰,都感觉有些不妙,赵公子却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上的筷子轻轻在那精致的瓷盘边上弹了两下,看了那女人一眼,女人便不说话了,低下头。 “蓉子,帮我个忙。”赵公子道。 “哦,什么事?”潘蓉道。 “给你的人打个招呼,把她给我送上飞机!”赵公子看也不看身边女子,对潘蓉道。 女子往赵公子身上贴,却得到了对方阴狠的眼神,只得讪讪离去。潘蓉也跟了出去,在门口叫了经理过来,耳语几句,便返回了包间。 而罗逸辰好像没有在意这一幕,他知道沈冰一定是空着肚子来的,便默默地给她夹了两口菜,然后端起水杯子喝了几口。 “嗳,老冯,你上次说的那块石头,到底蒙上没?”彭于慧找了个话题,转变了大家的思路。 这时,那位姓冯的男士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众人听着,偶尔插言几句。唯有沈冰是一直沉默不语,虽然晚上没吃饭,可是她很少动筷子,偶尔喝点水,然后面带微笑听他们说话。其实,她对他们聊的话题不光是完全不懂,而且也没有丝毫的兴趣。只不过,她不知道,那位赵公子的视线总是会无意地投在她的身上。 沈冰坐了会儿,跟罗逸辰说了下,就起身去了外面。跟门口的服务员问了一下,才找到洗手间的方向。 这里的洗手间很大,有很多面的玻璃,那明晃晃的灯照上去,有些晃眼。 沈冰还在里面,却听见外面有两个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潘蓉和彭于慧。她并不想听她们说什么,准备出去洗手。 “嗳,你说,罗逸辰干嘛要娶沈冰呢?那个女人,除了长得漂亮之外,有什么值得罗逸辰喜欢的?竟然还到了结婚的地步?”彭于慧对着镜子擦唇膏,说道。 “感情这种事很难讲的,看对眼就行了,也不是说非要有什么长处的!”潘蓉说着,声音中明显带着酸涩的意味。 “我说你就是傻,都二十年了,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你就一直藏在心里不肯说,眼睁睁地看着罗逸辰娶了别人,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彭于慧道。 “说了有什么用?他要是真的对我有心,即便是我不说,他也会——”潘蓉道。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就那么一层窗户纸,你捅破了,不就好了吗?我就不信罗逸辰他敢拒绝你!再说了,这种事,咱们说俗一点,也是要耍点手段的,当年的姚静,不就是用了那一招把罗逸辰给栓了十几年吗?这个沈冰,说不定也是同样的。罗逸辰那个人呢,虽然挺招人不喜欢的,可是,他那个人,还是挺重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为姚静负责。你呢,什么都比姚静强,就是一点不如姚静,没她阴。这人呢,为了做成一些事,还是得使些阴招的。只要最终达成目的不就行了?”彭于慧说。 潘蓉凄然一笑,道:“唉,万一他不愿意呢?我以后连面都没法见了。与其搞得大家都难堪,不如,不如就这样吧!他那么呵护沈冰的,你见过他几时对别的女人那样过?我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彭于慧叹了一声,拍拍潘蓉的手背,望着镜子里的潘蓉,说:“你猜罗逸辰为什么会结婚?” “因为他很爱沈冰啊!痴痴等了四年,终于盼来了,还不结婚?难道继续晃着?”潘蓉道。 “我看啊,未必!”彭于慧说,“有姚静的例子在前,我并不认为罗逸辰会因为爱什么人而结婚。说实在的,我都不相信他会爱别人。” 潘蓉侧过身,望着彭于慧,不解地问:“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彭于慧比潘蓉和罗逸辰要年长两三岁,在感情方面的经历也比他们要丰富,因此,潘蓉很想从这个“专家”口中得出一些线索。 “还是那一点,罗逸辰要负责任!”彭于慧的口气好像很肯定,“你不是说沈冰宫外孕差点出事吗?罗逸辰很有可能会因为那件事而自责,然后就——” 潘蓉笑着摇摇头,说:“不会的,他不会的!” “你是自欺欺人了吧!你想啊,姚静就因为和罗逸辰上过一次床,就把罗逸辰给锁了十几年,那个沈冰因为罗逸辰差点连命都没了,罗逸辰还会不和她结婚?唉,从这点上来说,我还真是挺喜欢罗逸辰的。这年头,像他这样有责任心的男人,简直就是珍稀物种!”彭于慧叹道,又盯着潘蓉,“我当初就让你和姚静一样那么做了,你不听我的。现在倒好,罗逸辰一旦结婚,可就不会再给别人机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鄙视姚静就是因为那件事!当初,她竟然还骄傲地跑到我跟前来炫耀。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得到一个人,真让人不齿!”潘蓉道。 “你不齿又能怎样?/-更新最快\姚静做了罗逸辰正牌女友十几年,你呢,一天到晚就跟在罗逸辰身后,给他四处打点,简直比**还贴心,你说说,你得到了什么?好不容易看着姚静走了,沈冰也走了,罗逸辰身边一个人都没了,你又陪了他四年。我还以为这次你就成功了吧,谁知,那个沈冰又半路杀回来,你竟然还,唉,拱手把自己的爱情让出去,世上有谁像你这么傻?”彭于慧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你也别说了,不管别人怎么做,我是不会仿效的。如果他不爱我,即使和我结了婚,也没意思。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可以毫无芥蒂地交往。我喜欢!”潘蓉说着,眼圈却红了。 彭于慧揽过潘蓉的肩,叹道:“你啊,可真是傻啊!” 沈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洗手间里会听到这一番对话。本来她是不打算偷听的,可是,那两个人在外面,她又不好走出去,免得人家以为她在干什么。就在她这样犹豫要不要出去时,却听到了这番对话。那一刻,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颤抖不止。 彭于慧不懂罗逸辰为什么要和她沈冰结婚,沈冰她懂吗?她以为她懂得,她以为她知道罗逸辰爱她。可是,今天,她才知道了罗逸辰过去的经历,知道了他一贯的做法。这时,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她和罗逸辰第一次发生关系后,他对她说“我会为你负责”那句话。当时,她并不想他那样做,因为,她和潘蓉的心境是一样的,婚姻的基础如果不是爱情,而是简单的一句“负责”的话,那,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必要存在? 然而现在,或许自己正处于这样的境地,罗逸辰为她负责了,他娶了她,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她还为他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可是,她并不想这样,即便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和他结婚,也不愿意他是怀着要负责任的心态结婚。 她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待了多久,只是那样坐在里面回想着过去的事。 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自信,她依旧没有安全感。 是啊,潘蓉那么优秀的,家庭出身也那么好,好像还为罗逸辰做过很多事。即便是这样的潘蓉,他也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她沈冰,她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人。难道说,他在抉择的时候,真的就是那一个理由吗? 沈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想,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爱的那个人。 的确,他是爱她的,只是,这样的爱,究竟因何而来?如果他是因为对她心存愧疚的话,将来某一天,等他不再有那样的心情了,是不是就可以毫无眷恋地离开她? 在这段感情上,沈冰从来都是惴惴不安的,而现在,这种不安越来越甚。 沈冰出去了好久都没回来,罗逸辰有些担心,便轻声问身边的潘蓉有否见到她。潘蓉摇头,却说:“我出去叫人找找看,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哪里吧!”罗逸辰点点头,就和赵公子继续聊着。 整个一层都找不见,潘蓉也着急了,她担心沈冰会不会因为之前赵公子的无礼而做什么事,不过,都是三十岁的人了,也不应该因为那种事而想歪吧!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说,她可能去了洗手间。于是,潘蓉便带人赶去了,正好就是她之前在的那个洗手间,而沈冰依旧坐在里面,直到潘蓉敲门。 “你怎么在这里?急死我们了!”潘蓉拉着沈冰的胳膊,一脸担忧道。 眼前这个人,就是爱了罗逸辰整整二十年为他付出了许多,至今仍在爱着他的潘蓉!沈冰望着潘蓉,久久不语。 潘蓉哪里知道沈冰听到了她和彭于慧的谈话,见她这样呆滞,越发地担心起来。 “沈冰,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把医护人员叫来?”潘蓉关切地问。 她爱了罗逸辰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表白,她亲眼看着罗逸辰娶了我,可她还这样关心我!沈冰啊沈冰,你怎么,怎么—— 沈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潘蓉,是把她当情敌来防范,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的心情很复杂。 “我没事!”沈冰说着,挤出一丝笑容,走了出去。 潘蓉不解,可是,尽管她心细如尘,却也没有想到沈冰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秘密而伤心。 沈冰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发生的事,和潘蓉一起,缓步朝着包间走去,而赵公子吆喝着要换个地方玩了。所谓的换地方,依旧还是在这个楼里,只不过是不同的楼层而已。按照惯例,接下来就是娱乐时间了。当然,罗逸辰已经给他的贵客安排好了接待人员,只等他们过去。 他看着沈冰进来,虽然她还是面带笑容,他却从那笑容里看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而恰好赵公子准备离开,罗逸辰便拉着沈冰的手,轻声问“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随便看了看,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好奇的很!”她撒谎道。 潘蓉正好走过他们的身边,一不小心就听见了沈冰的话,而她也没有将实情告诉罗逸辰。沈冰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潘蓉心想。 到了五楼,经理早就在预订的包房门口守候,见他们这一行人来,赶紧笑着推开门。 “罗主任,潘总,各位,请进!”经理道。 众人便进去了。 “逸辰,咱们今天改规矩吧,不要叫那些人来了,看了就腻味!”赵公子道。 “哦?那你喜欢怎么玩?”罗逸辰笑了下,问。 赵公子想了想,说道:“你新婚,又不请我们闹洞房,不如,今天在这里给你闹一回?” 众人没听明白,赵公子便详解。 “你们既然相恋多年,那就对彼此非常熟悉了吧?我们呢,就想试验一下是否真的如此。把灯关上,所有的照明设备都关上,然后,我们六个人分坐开来。呃,新娘子呢,就不用动了,坐在位子上,逸辰,你从我们剩下的五个人这里找到你的新娘,怎么样?这个不难吧?”赵公子说完,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其他人并未注意到他的笑,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新婚夫妻的身上。罗逸辰看着沈冰,他认为,别说是五个人,就算是十个人百个人,他都可以找到她。何况,这五个人里面还有两个男人,那就是要去除潘蓉和彭于慧的干扰。这有什么难的?尽管他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秀自己的幸福,可是,有时候,幸福还是需要秀的,不是给别人看,而是为了安定身边这个家伙的心。 “好啊!”罗逸辰揽着妻子的肩,笑着说。 “那好,现在就开始啊!”赵公子站起身,先把罗逸辰推到门外,跟门口的服务生交代了下,让他等待信号关灯,关灯后,再让罗逸辰进去。关上门后,赵公子便作为发起人,开始调整诸人的位子,从右手面起,依次是彭于慧、老冯、沈冰、他自己,然后就是潘蓉,每个人中间隔了大约一米的距离。坐好了,赵公子便给门口的服务生做了个提示,整个屋子,立刻陷入了黑暗。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她 的 味 道 她的味道 沈冰不知道那位赵公子为何要做这样安排,虽然对于这种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可是,毕竟要照顾到罗逸辰的面子,而且,她知道罗逸辰一定会很容易就找到她的。因此,她便平静地等待着罗逸辰的到来。 突然间,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听到了谁的笑声。接着,就是罗逸辰推门进来,他说“你们准备好了吧?可别给我提示,免得你们说我作弊!” 他的话刚说完,好像谁笑出来了。不过,很快的,屋子里便一片寂静。 为了不伤到他,从门口到众人所坐的沙发这里没有一点障碍。罗逸辰便在这一片黑暗当中摸索着。 沈冰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完全没有这种经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总之,手心里都出汗了。她笑自己怎么会这样沉不住气,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一样的? 就在她安抚自己心态之时,突然感觉有人向自己靠近了。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 不会吧?难道是罗逸辰?他的速度好快,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越发地紧张起来,心跳越来越快,嘴巴也干了。 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近,她不知道是该躲还是靠近,最好还是这样坐着吧!她轻声笑了下,双手紧攥着放在大腿面上,等着他的靠近。 不对,怎么越来越不对劲?这个人的味道和罗逸辰不一样,罗逸辰他从来不用什么香水的。不是罗逸辰,那会是谁?这个人为什么要靠近我? 她决定按兵不动,静待对方如何反应。 此时,罗逸辰正在认真地寻找着自己的妻子。因为还有两位女士,他不能动手去感受,便采取了闻的方法。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清香,他很熟悉。于是,他便弯下身,开始嗅。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第一个人是谁,等靠近了,才发现是潘蓉。下午的时候帮她扣过项链,所以,他记得她身上的香水味。即便下午的时候没有那样亲近的接触,他知道她永远只会用一个牌子的香水,而且,只是那一种味道。 潘蓉也好紧张,她不知道罗逸辰会不会来到她这里。如果他来了,她该怎么办?他会用什么方法呢?他会不会亲—— 只要一想到会被他亲,潘蓉就再度变回了二十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个因为他的一句问候而脸红心跳的少女。 不知道他会如何亲吻,潘蓉好期待! 他慢慢靠近她,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可是,他只是靠近了她,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她听见了他轻声的笑,那是很温柔的笑。她闭上眼,也笑了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你”。而他有没有听见,她并不知道。 此时的沈冰,正在思量如何对待这个不速之客。如果对方只是靠近的话,那就不用管了,如果对方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她可就要—— 那个人,动作很轻,好像根本不想让人发现。动作虽轻,却是很迅速,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抱住,那火热的气息将她的脸颊包围。他的一只手,已经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下意识地,她抬起手,凭着直觉抡了过去—— 猛然间,漆黑的屋子里响起极为响亮的“啪”的一声,众人大惊,站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刻打开了开关,屋子里立刻亮了起来。 环境光线发生极大变化时,人的视力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是生理反应。而,仅仅是这短促的几秒钟,那个罪魁祸首早就归到了自己的位置,离开了沈冰。大家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沈冰不敢相信,自己用了那么大力,怎么会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到底是谁在黑暗中对她做下了那样的事?她盯着身边的赵公子—— 原来是他!他的嘴角,分明有刚刚擦过血渍的痕迹。 罗逸辰立刻坐到沈冰身边,搂着她的肩,问:“你没事吧?”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也许只是担心而已。 她挤出一丝笑,视线掠过他扫了那个罪魁祸首一下,对罗逸辰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了!” 罗逸辰顿了下,便对赵公子说:“赵兄,抱歉,要不你们继续玩,我陪着她回家休息?” 赵公子看着沈冰,她的眼神平静,可是,那平静中似乎蕴藏着深深的恨意,他扬起嘴角,说道:“这有什么抱歉的?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说着,他拍拍罗逸辰的肩,余光却在沈冰身上,说道:“早点回家我陪着弟妹吧!改天咱们再聚!” 罗逸辰便拉着沈冰站起身,赵公子也起身,笑着对沈冰说:“弟妹,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希望,下次还有见面的机会!”沈冰没有回答他,却是对别人说了“再见”,就往门口走了。 “潘蓉!”罗逸辰叫了一声,潘蓉看着他,他对潘蓉点点头,潘蓉笑着说:“你们回去吧!”罗逸辰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有潘蓉在,一切都不会出错。 沈冰站在门口,她看见这一幕,沉默不语,转身就离开了,罗逸辰再次跟大家说了“抱歉”就跟了出去。 回到车上,罗逸辰才说:“哦,我刚喝了酒,不能开车。我们打车回去。” 她没说话,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夜风吹过来,有些凉。她快步在前面走,想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突然,她听见他的咳嗽声,立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他正弯腰咳嗽着。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赶紧跑过去扶着他,关切地问道。 他止住咳嗽,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可能吹了点风,嗓子有些难受。”说罢,他清清嗓子,挽着她的手,问:“晚上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我们去找个地方吃夜宵吧!”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风口,此刻,看着他的头发被风吹乱,看着他疼惜的眼神,她的心中突然觉得一阵的温暖,不禁流下泪,却还是笑着说:“好啊,我真的很饿,今天中午都没吃饭,就喝了几杯水。” 他摸摸她的头顶,宠溺地笑了,揽着她的腰,两人便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今天晚上,她的心情很烦乱。刚开始在那个包房里,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融入他的圈子,融不进去,却还要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后来,在洗手间听到潘蓉和彭于慧的谈话,她的内心里简直是茫然到了极点。刚刚,又被那个赵公子轻薄—— 其实,她是很渴望能接触到他的朋友。人都说,可以从一个人的交友状况判断那个人的素质和个性。而她对罗逸辰知之甚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进入到他的圈子里,却发生这么多不好的事。特别是那个赵公子,罗逸辰怎么会和那样的人称兄道弟? 刚刚出门的时候,她心里特别生气。别人就算了,罗逸辰最后和潘蓉的那个心有灵犀,简直是将旁人,特别是她视若无物一般。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万般的不好,都敌不过他那温柔的一句关切之语。那个神情,几乎可以将她所有的不快消除的一干二净。 吃完夜宵回到住的院子里,她还是被他揽着走。 她仰起脸,对他说了句“罗逸辰,谢谢你”。 他突然愣住了,好像在刚才,他似乎也听见潘蓉说了那三个字。谢谢?谢什么? “谢什么?”他问。 她不想将刚才的事说出去,不想给他增添烦恼。 其一,他和她本来就是生长在不同的环境,想要融入彼此的生活圈,是要一定的时间的。其二,潘蓉对他的感情那么深,可是,从潘蓉的表述来看,他从来都没有向潘蓉表白过什么,那么,一切就都和他无关了。至于他为什么和她结婚,那,他是爱她的,不是吗?其三,那个赵公子,从罗逸辰对待他的态度上看,可能是个什么有背景的人。今晚他的举动是很过分,可是,要是让罗逸辰知道那件事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既然那样,以后就不要和那种人见面,以后,如果罗逸辰和那个人有聚会,她就不要去了。 这便是她从坐上出租车一直到小吃店,然后回到院子里,这么长的时间所考虑的。 “谢谢你,呃,谢谢你,让我欺负!”她想了想,笑着说。 “死丫头!”他笑着捏了捏她那小巧的鼻尖。 “罗逸辰,我爱你!”她靠在他的怀里,说道。 “你,是不是脑子又出了什么问题,快点让我看看。”他故意说。 “去!”她说着,推开他,往楼里走去。 有这样的一个人爱着自己,这个世上,即便有再多不顺利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了家里,她给他放了洗澡水,因为她知道他一天工作很累,就想让他好好泡个澡睡觉。可是,就在她放好水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抱着她说了句“好久没有一起洗了,今晚,不如——”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她假愠道。 “我和我老婆洗澡,这不是正常的事,难道说和别的女人洗,就正常了?”他故意说。 “你说,要和谁去洗?”她踮起脚,双手卡着他的脖子,追问道。 她说的是玩笑话,他却想继续逗她,故作深思道:“呃,这个么,我得好好想想,排个时间表才行!”说着,他还瞥了她一眼。 她松开手,站在他身侧,两只手交叉着,低头不说话。 “吃醋了?”他揽着她,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着,笑问。 “才没有呢!为你这种人,犯不着!”她故意说,之后就走出了浴室。 “喂,你的心眼也太小了吧?”他拉开门,探出头去,大声喊道。 “哼!”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回到书房去了。 他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沈冰打开电脑,/-更新最快\开始理清这一周的实验结果,她自己的,还有每个学生的,失败的、成功的,都得仔细地分析,然后周一再讨论。 唉,只要想一想自己还有个两年期的考核在那里放着,她就轻松不起来。现在看着学生们的实验结果,真是叫人发愁。这都快两个月了,连点头绪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都说工作是忘记烦恼的最好途径,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什么潘蓉、赵公子,她完全都不会去想了。 罗逸辰在浴缸里躺着,他觉得今晚的事不对劲。那个赵公子是个好色之徒,他对沈冰,明显是有企图,不过,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他到底是被谁打了耳光的?因为什么?难道是被沈冰吗? 很有可能。如果不是他想借着黑暗对沈冰—— 这个混蛋! 罗逸辰气急,一拳将水溅出了浴缸。 他怎么能让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对她做出那种不齿之事?怪不得她今晚有些奇怪,都是他的疏忽! 这么想着,他也没心情洗澡了,擦了身体去卧室,却发现她不在,他担心起来。 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道光亮,他走了进去。直到他站在她身后五六分钟,她都没有发现,一边盯着电脑,一边拿着纸和笔画图。 看她那么认真地工作,他也不再忍心打断,就轻声退了出去。 不管到何时,她总是当年那个爱哭爱笑的傻姑娘! 他靠着墙站了会,叹了口气,走回了卧室,从她的枕头下面翻出那本《小王子》,仔细阅读起来。 不知到了几点钟,她才觉得困,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一看时间,竟然都一点多了! 算了,还是睡觉去吧!明天早起去实验室看看他们的工作,把今晚的结果跟他们挨个谈一下,早点拨正方向,给大家省些时间。 她以为他已经睡了,因此,没有再回卧室,而是直接去洗了澡。 就在沈冰洗澡这工夫,罗逸辰接到了潘蓉的电话,她说大家已经散了。 “沈冰没事吧?我看她好像脸色不太好!”潘蓉道。 “嗯!”他说,“你把他们都安排好了?” “嗯。”潘蓉活动着脖子,“逸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他的声音里,她听出来他不高兴。 怎么会高兴呢?那个赵公子今晚表现的那么明显的,任是哪个男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好受的。罗逸辰这些年已经变了很多,若是在过去,肯定会打起来。 “没什么。”他否认道,却说,“我想,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把他给踢出去了?” 潘蓉知道他说的是谁,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我也受不了了。这两年,他的胃口越来越大。要是他现在能像过去那么办得了事,多给他一些,我也没关系。可是,现在时事变了,他还以为自己像过去一样,真是受不了。上次,宇叔也跟我提起来,他好像已经在着手了。” “不过,那个人根基太深,就怕咱们撇不干净!搞不好,会把大家都牵连进去。”罗逸辰道。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幸好,咱们的事,他参与的不是很多,就那么几桩。他想扯咱们,就连他自己也牵扯进去了。他也不是个笨蛋,那种两败俱伤的事,不会做。”潘蓉喝着水,说道。 “你什么时候走?”他问。 “应该要待一个礼拜。” “后天,廖飞婚礼结束后,咱们好好谈谈那件事!”他说。 “要不要通知宇叔?”潘蓉问。 “暂时不用!” “呃,那,沈冰,不会有问题吧?”潘蓉问。 她很清楚,罗逸辰是不会将他们之间的秘密告诉沈冰。只不过,她担心,他们两个人单独见面,会给他和沈冰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她可能会在婚礼之后去加班。”他说,又问,“我是去你家里,还是哪里?” 凌晨听到自己爱的人说这样的话,即便他所指的并非此刻,也非那些所谓的暧昧之事,却也会让寂寞如潘蓉般的女子心神荡漾。 “来我家里吧,不会有人注意到。”潘蓉道。 “好吧,那,到时候,我先送她去学校,然后再去你那边。”他说。 “嗯!” 挂断了电话,罗逸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呢? 不能往别处想,潘蓉,只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沈冰走了进来,见他拿着手机发呆,笑着推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背着我想别的女人吧?” 她这句玩笑话,或许正好点中了他的心思。他有些心虚,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说道:“我能想谁?你倒是给我个建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读心术!”她笑着,拉开被子,躺到床上去。 他侧过身,看着她的脸庞,将书压到她的枕头下,说:“那么无聊的书,看的我都快困死了。” “没品位的人!”她笑着说,转身关了灯。 等她重新躺好,身上却多了一份重量出来。 “你,先不要这样,我忘了吃药!”她推开他,赶紧拉开床头柜,取出一片药,跑出去倒水喝了。 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躺在床上,想着。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 第二天一大早,沈冰就去了学校。她告诉罗逸辰,她会直接去罗爷爷家,让他自己先过去。 明天是罗琦和廖飞的婚礼,罗爷爷借着这个办喜事的机会,把一些老朋友都请来聚了。人越是老,就越是怀念年轻时候的事情,而这些怀念,需要一个氛围。而唯有曾经一同经历过那些的人,才更容易营造这个环境。罗爷爷的这些老战友都极为疼爱罗逸辰,多年未见,一接到邀请,便指明要罗逸辰来陪他们。于是,罗逸辰就赶在十点左右去了爷爷家。 众位老人家见了罗逸辰,才得知他刚刚结婚,便吆喝着要见见孙媳妇儿。罗爷爷笑着说:“那孩子工作忙,要到下午才过来。” “老罗,你这可就不拿我们当兄弟了,咱们娶孙媳妇儿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老哥儿几个说一声啊?”一位老爷爷对罗爷爷说。 “这就要怪辰儿了,把个事情办得急匆匆的。年轻人的事嘛,我这把老骨头能管得了吗?”罗老爷子笑着说。 众位爷爷便问罗逸辰,罗逸辰给大家添茶水,笑着说道:“她刚回来,事情一大堆,总是没有时间。等下午她过来了,还请诸位爷爷喝她一杯孙媳妇儿茶!” 众人大笑,都说不错,却又说:“事先也不知道辰儿结婚,我们也没给孙媳妇儿带个见面礼啊!” “这么见外干嘛?都是自己的孩子嘛!”罗爷爷笑道。 “那可不行!”众人都说。 最后,众人便各自派了勤务兵去取了钱,给新媳妇包了红包。罗爷爷也没法拦着,毕竟,那是大家对罗逸辰的心意。 就在众人聊天时,罗振华夫妇也到了,都是奉命前来的。罗家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到了下午,沈冰忙完了,赶紧在路上吃了个午饭,才赶去罗家。 到了罗家,罗爷爷的战友们还都在,罗逸辰带着她一一向大家问候,并向每一位爷爷敬上了茶水。大家都给沈冰红包,沈冰不收,罗逸辰便说“都是爷爷们的心意,你就收下”,沈冰便向大家道谢,收下了。 众位爷爷便问起沈冰的家里人,问起她的工作,听她说了,大家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沈岩的女儿啊!以前老罗老是说起沈岩,没想到,竟然和振华成了儿女亲家。这缘分啊,真是说不来!” 罗爷爷笑着说道:“小冰这孩子,乖巧聪明,又能吃得了苦,是个好孩子!” “还是咱们辰儿有眼光啊!转来转去,把沈岩的闺女娶了!”有位老爷爷笑着说。 罗逸辰只身微笑着握着沈冰的手,坐在一旁。 沈冰偷偷瞥着罗逸辰,他眼中的喜悦,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此时听到老爷爷们这样说,她又想起彭于慧和潘蓉的对话,罗逸辰娶她,到底是为了负责,还是为了报恩? 谭桂英从二楼下来,看着儿子和沈冰坐在那里,心中不悦,又转身上去了。 罗逸辰看见了母亲,便凑近沈冰的耳朵,说“我妈在楼上,咱们上去吧!今天这么多人,她不会说什么的。” 沈冰也想和谭桂英解开纠结,可是,一直都迈不出那一步。过去谭桂英那么对待她,她也很难受,可是,谭桂英毕竟是罗逸辰的母亲,现在也是她的婆婆,还是要搞好关系,要不然,罗逸辰夹在中间也不好受。谭桂英过去对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已然成为了过去。此时,她和罗逸辰走到了一起,就必须放下过去的宿怨。 罗逸辰跟各位长辈说了下,就和沈冰上楼了,而罗爷爷、罗振华,以及罗逸辰的两位姑父都在客厅里陪着老前辈们。罗振华看着儿子和媳妇,只是笑了下,并未说什么。 二楼,谭桂英正在陪着婆婆和前来的各位老妇人们说话,至于罗逸辰的两位姑姑,全都去了罗琦家帮忙。 罗逸辰和沈冰推开二楼会客室的门,谭桂英的表情有些僵硬,却是没说话。罗逸辰和沈冰便向各位奶奶们问好,罗奶奶骄傲地跟姐妹们夸着孙媳妇,那些话,在谭桂英听来那样的不舒服,她待不住了,就起身走了出去,罗逸辰跟过去。 “妈——”罗逸辰跟到门外,拉着妈妈的胳膊。 “干什么?”谭桂英道。 “给我们一个机会,和她谈谈,好吗?”罗逸辰恳求道。 谭桂英看着儿子,笑了,说道:“好啊,你让她过来!我在房间里等她!” 罗逸辰很高兴,终于,母亲愿意见她了,便说:“您等等,我马上就叫她!”说完,罗逸辰立刻返回会客室,谭桂英看着儿子欣喜的模样,心中不知如何去想。 沈冰听到罗逸辰跟她说,心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她刚刚就发现谭桂英对她依旧是充满敌意的,现在说是要见她、要和她谈,谭桂英还是会像过去那样对待她吗? “别担心,我陪着你去!”罗逸辰轻声在她耳边说,她对他笑了下,想让他安心,也是想让自己安心。 罗奶奶知道儿媳妇出去了,也发现罗逸辰和沈冰在窃窃私语,待罗逸辰要走过去跟她说的时候,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重新换了个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从沈冰和罗逸辰身上转移走了。 谭桂英坐在自己和丈夫的卧室,他们的房间也是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小客厅,以便他们在这边家里单独接待自己的客人。当罗逸辰和沈冰进去的时候,谭桂英正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茶杯。 “妈——”罗逸辰叫了声。 谭桂英抬眼看了他们一下,便说:“你们坐下吧!” 罗逸辰便拉着沈冰坐在了母亲侧面的沙发上,他又起身给自己和妻子倒了两杯白水。 “辰儿,把茶叶给你们泡上。”母亲道,罗逸辰打开立柜,刚取出一罐红茶,就听母亲说:“你把那盒冻顶乌龙泡上些,我尝着味道很不错。” 罗逸辰仔细看了下,取出一盒,问母亲,母亲点头。 沈冰坐着不自在,起身走到罗逸辰身边,说:“我来吧!” “不用,你坐着去!”罗逸辰说,沈冰只好坐回自己的位置。 谭桂英始终没和沈冰说话,待罗逸辰泡好了茶端过来,谭桂英才说:“你们两个尝尝,这茶很不错。” 罗逸辰倒是没觉得怎样,端起杯子闻了下,说:“嗯,还好!” 谭桂英看着沈冰,问:“你觉得呢?” 沈冰对这些东西却是没什么探究,其实是她对这些根本没兴趣,于她而言,茶只不过是一种饮品而已,这种泡着喝的,和那康师傅生产的没什么区别。可是,她又不能说这茶和那两块五一瓶的冰红茶差不多,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乌龙茶和冰红茶有什么不同。于是,她只好说:“我也不太懂!” 她这是实话,可是,谭桂英说:“这是辰儿大舅妈送给我的,台湾南投出产的顶级茶品,一两二十万。” 谭桂英的语速很慢,每个字却说得清楚。 罗逸辰知道母亲的意思,却故意笑着说:“茶嘛,贵的便宜的,有什么差别,喝着解渴就行了。”其实,罗逸辰对茶也是很讲究的,可是,他又不能附和母亲而让沈冰难堪。 谭桂英当然知道儿子的目的,见他这样维护沈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放下茶杯,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现在说吧!” 沈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谭桂英,难道是要像过去一样叫她谭阿姨吗?可是自己都已经和罗逸辰结婚了,那是不是该称呼她为“妈妈”呢? 罗逸辰看着沈冰,他希望她可以先开口。 “妈——”毕竟罗逸辰在身边,沈冰便如此叫了,谁知—— “我什么时候认你这个儿媳妇了?”谭桂英冷冷地说道。 “妈,您——”罗逸辰的话也被母亲打断。 “沈冰,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我知道我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用,所以我也不再拦着了。”谭桂英道,罗逸辰大喜,突然握紧了沈冰的手,沈冰克制着自己的意外,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以后,有空就多来家里坐坐。我听辰儿说你工作很忙?”谭桂英一反常态,语气虽然有些生硬,却也还是让那两个人听起来开心许多了。 在沈冰看来,谭桂英是接受她了。 “还好,主要是有个两年的考核期,如果不能通过的话,可能就要被降级,而且,学生们都还不顺手,所以,很多事都是自己做。”沈冰道。 “那些考核只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只要你有办法,即使条件不够,也会通过。”谭桂英道,这种事,她再清楚不过了。 “我还是想自己努力,很多人都看着呢,要是做得不好的,以后也待不下去的。”沈冰道。 谭桂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站起身对儿子说:“哪天你们过来?” 罗逸辰想了想,说:“下周吧,明天我还有事。” 谭桂英便没有再说什么,就开门离开了。 不过,从头至尾,她对沈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这对于两个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 “我跟你说过了,我妈她是会改变的,你看,现在她不是就变了吗?”罗逸辰拉着沈冰的手,笑着说。 这一天他等了四年,整整四年,他渴望自己的婚事能得到父母衷心的祝福,而今天,竟然真的—— 沈冰却不像他那么高兴,因为她还是从谭桂英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了排斥,谭桂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和罗逸辰之间的差距,她和他们家族之间的差距。纵使谭桂英让她去家里,要想弥合彼此的关系的裂痕,恐怕也很难。可是,能有这样的突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罗逸辰又那么开心的,她怎么可以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谢谢你,我知道,让你和我妈这样面对面,对你有多难,毕竟,她曾经那么伤害过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谢谢!”他搂着她,激动不已。 为了一个男人,她忍受了他母亲对她家族的轻视和对她的蔑视。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女儿,就这样嫁给了一个伤害了自己父母尊严的人的儿子。 她该恨谭桂英吗?恨她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肆无忌惮地伤害其他人? 恨什么?爸爸妈妈都说,记着别人对自己的好,比记着坏要轻松许多。何况,她爱着的人等了自己四年,隔了千山万水都没有改变过心意,她又如何因为他母亲的偏见而伤害他?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再去执着。至于今后,为了罗逸辰,还是努力做个好妻子好儿媳吧! 罗逸辰不知道沈冰心里的矛盾,而他的内心,则是被喜悦和幸福填满。 很多男人,经常夹在老婆和母亲之间难以做人。有个和谐融洽的家庭,对于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幸福。因为,俗话常说的,家和万事兴。如果家里经常闹得不可开交或者家庭成员之间冷冰冰的,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罗逸辰此时是幸福的。虽然,他也感觉到母亲对沈冰还是有些不友好,可是,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缓和的迹象,这就是好事。接下来,他就要作为润滑剂来好好的协调这婆媳关系,早日让家里再度恢复到四年前那欢乐的时光。 说到润滑剂,他想起来母亲其实很喜欢小孩子,多少年前就开始念叨着要抱孙子的事。如果沈冰可以早日生了孩子的话,不就偿了母亲的心愿了吗?那样的话,不就可以让母亲和沈冰之间的关系真的变好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突然亮了起来。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整个罗家的气氛都是很好,客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和睦的家庭,父慈子孝,婆媳友爱。罗家人看到谭桂英主动跟沈冰说话,都感到很高兴。 晚饭后,爷爷奶奶的朋友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了,而罗家人也开始进入休息状态。罗逸辰开车送父母回家了,接着便和沈冰回去了自己家。 本来,父亲是挽留他们住在罗家的,罗逸辰却说家里没有沈冰的衣物,而且,明天要参加婚礼,必须衣着正式。因此,父亲也没再坚持,就让他们回去了。临分手前,罗振华喊住了沈冰。 “小冰,工作别太累了,注意自己的身体。”罗振华说。 沈冰微微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了”。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感情上的裂痕并不能这么快就弥合。因此,沈冰的回答也是很礼貌的。礼貌,却是没有感情。 回家的路上,罗逸辰的心情依旧那么好,他的脸上总是会时不时地露出笑意。她坐在一旁,看着他这近乎傻呆的模样,心中却是觉得怜惜。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不是吗? 只要他开心就好,什么都比不了他!她这么想着,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他的右手上。他轻声笑了,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 在两个人的相处之中,她从来都没有占据主动地位,一直处于被选择的状态,被他选择,被他父母选择,等待着被他的家庭接纳。这条等待之路,似乎走的太过漫长,长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起点在何处了。 就在罗逸辰和沈冰取得如此重要的胜利之时,留在省城的赵公子也没闲着。 昨夜,潘蓉将客人送至酒店,给那两位男士安排了伴侣就离开了。而那位赵公子,脑子里似乎一直都是罗逸辰妻子的模样,甚至和床上的伴侣痴缠之时,他也要求对方改名为沈冰。在那极尽缠绵之时,他呼喊着的是沈冰的名字。那伴侣是收了潘蓉大价钱的,自然不会去思考自己暂时顶替的人究竟是谁,只是很配合地演出着。 只不过,替身就是替身,终是不能像本尊那般让人满足。尽管如此,有句话叫“聊胜于无”,能这样假想一下,也还是有效果的。这一夜,赵公子不知在那位“沈冰”的身上耕耘了多久,直到快天亮,才结束了这一夜的欺骗。 虽然辛苦了一夜,赵公子还是异常的清醒。因为,经过了这一夜,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与那位本尊相会。 等到那位伴侣离开,赵公子便打电话给某个人,说“你给我调查一下Z大的沈冰教授,她的一切信息都要报告给我,尽快”!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在赵某人的眼里,这句话根本不存在。况且,罗逸辰算是朋友吗?这个问题还是值得商榷。即便是朋友,他也不在乎。 坐在这酒店总统套房高大的玻璃窗前,赵某人点燃了雪茄。 这些,罗逸辰夫妇并不知晓。 回到家的夫妻二人,准备早早入睡,却接到了潘蓉的电话。 当时,罗逸辰正在洗澡,沈冰听见手机响,便准备拿过去给他。她不想干涉他的生活,可是,电话响个不停,她便好奇地看了一下,来电的是潘蓉! 如果不知道潘蓉对罗逸辰的心思,沈冰也不会多想,可她偏偏知道自己丈夫的女性好友暗恋着他,此时,沈冰的心情复杂难辨。她抓着手机,不愿给他接听,可是,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嗳,你的电话!”她终究还是把电话交给了罗逸辰。 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潘蓉不会老是这样打的,毕竟她知道他是结了婚的人。 罗逸辰关掉水,擦了下手,就接通了。 “喂,什么事?”他问。 连称呼都没有,看来,他真的和潘蓉关系很好!沈冰站在一旁,心想。 “哦,我等会就到,很快的。”他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睡吧,我会尽早回来!”他把手机交给她,擦干净身体。 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有什么急事吗?”她问。 “没什么,就是老朋友出去小聚一下。”他说。 “是昨天晚上的人吗?”她问。 “不是。” 撒谎,明明是潘蓉!她心想。 “你一个人去?”她问,她的意思是想提醒他,带她一起去。至少,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大半夜的和一个暗恋他的女人在一起。 “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的,再说了,你今天也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他说,拿起电吹风吹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举动很镇定,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好吧,相信他好了! “那你早点回来,明天还要送罗琦呢!”她说。 “嗯,我知道,你早点睡。”他也不看她,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装。 沈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帮他系着扣子。 临出门,他还亲了下她的脸颊,笑着走了。 他那么开心的,应该不会有事! 她如此自我安慰,回去洗澡了。 因为是廖飞的单身party,又是在酒吧里聚会,罗逸辰出门便打了车赶过去。 到了约定的酒吧,才发现潘蓉、聂云都在,赵海超没来,如雪也不在。 “我们还算了下,你到底该算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最后啊,还是把你拨到我们阵营来了!”聂云笑着说。 “我这大舅哥是正宗的娘家人,怎么能是你们这个阵营的?”罗逸辰笑着说。 四个人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坐了一排沙发。 因为之前只有三个人,聂云和廖飞便坐到了一起,潘蓉是女生,就坐在了他们对面。这时罗逸辰一来,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潘蓉旁边。 “所以啊,我们才把你约出来的,就是为了巴结你这个大舅哥,以后要公正处事,不要偏向妹妹,委屈我们小飞哦!”潘蓉笑着说,她有些微醉了。 罗逸辰看着她的样子,估计是喝了挺久了。 “我做事一向公道,对事不对人,廖飞,你放心好了。”罗逸辰道。 “小飞,赶紧把大舅哥灌晕,他还说什么公道的话,是兄弟就要向着自己的兄弟!”是聂云的话。 四人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开心地畅聊。而沈冰一个人在家,却不知道丈夫在接了另一个女人的电话后去了哪里。 夜,漫漫长,另一对幸福的年轻人马上要进入新的人生阶段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感情和婚姻道路,比眼下的这一对要平坦许多。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 第二天一大早,沈冰就去了学校。她告诉罗逸辰,她会直接去罗爷爷家,让他自己先过去。 明天是罗琦和廖飞的婚礼,罗爷爷借着这个办喜事的机会,把一些老朋友都请来聚了。人越是老,就越是怀念年轻时候的事情,而这些怀念,需要一个氛围。而唯有曾经一同经历过那些的人,才更容易营造这个环境。罗爷爷的这些老战友都极为疼爱罗逸辰,多年未见,一接到邀请,便指明要罗逸辰来陪他们。于是,罗逸辰就赶在十点左右去了爷爷家。 众位老人家见了罗逸辰,才得知他刚刚结婚,便吆喝着要见见孙媳妇儿。罗爷爷笑着说:“那孩子工作忙,要到下午才过来。” “老罗,你这可就不拿我们当兄弟了,咱们娶孙媳妇儿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老哥儿几个说一声啊?”一位老爷爷对罗爷爷说。 “这就要怪辰儿了,把个事情办得急匆匆的。年轻人的事嘛,我这把老骨头能管得了吗?”罗老爷子笑着说。 众位爷爷便问罗逸辰,罗逸辰给大家添茶水,笑着说道:“她刚回来,事情一大堆,总是没有时间。等下午她过来了,还请诸位爷爷喝她一杯孙媳妇儿茶!” 众人大笑,都说不错,却又说:“事先也不知道辰儿结婚,我们也没给孙媳妇儿带个见面礼啊!” “这么见外干嘛?都是自己的孩子嘛!”罗爷爷笑道。 “那可不行!”众人都说。 最后,众人便各自派了勤务兵去取了钱,给新媳妇包了红包。罗爷爷也没法拦着,毕竟,那是大家对罗逸辰的心意。 就在众人聊天时,罗振华夫妇也到了,都是奉命前来的。罗家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到了下午,沈冰忙完了,赶紧在路上吃了个午饭,才赶去罗家。 到了罗家,罗爷爷的战友们还都在,罗逸辰带着她一一向大家问候,并向每一位爷爷敬上了茶水。大家都给沈冰红包,沈冰不收,罗逸辰便说“都是爷爷们的心意,你就收下”,沈冰便向大家道谢,收下了。 众位爷爷便问起沈冰的家里人,问起她的工作,听她说了,大家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沈岩的女儿啊!以前老罗老是说起沈岩,没想到,竟然和振华成了儿女亲家。这缘分啊,真是说不来!” 罗爷爷笑着说道:“小冰这孩子,乖巧聪明,又能吃得了苦,是个好孩子!” “还是咱们辰儿有眼光啊!转来转去,把沈岩的闺女娶了!”有位老爷爷笑着说。 罗逸辰只身微笑着握着沈冰的手,坐在一旁。 沈冰偷偷瞥着罗逸辰,他眼中的喜悦,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此时听到老爷爷们这样说,她又想起彭于慧和潘蓉的对话,罗逸辰娶她,到底是为了负责,还是为了报恩? 谭桂英从二楼下来,看着儿子和沈冰坐在那里,心中不悦,又转身上去了。 罗逸辰看见了母亲,便凑近沈冰的耳朵,说“我妈在楼上,咱们上去吧!今天这么多人,她不会说什么的。” 沈冰也想和谭桂英解开纠结,可是,一直都迈不出那一步。过去谭桂英那么对待她,她也很难受,可是,谭桂英毕竟是罗逸辰的母亲,现在也是她的婆婆,还是要搞好关系,要不然,罗逸辰夹在中间也不好受。谭桂英过去对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已然成为了过去。此时,她和罗逸辰走到了一起,就必须放下过去的宿怨。 罗逸辰跟各位长辈说了下,就和沈冰上楼了,而罗爷爷、罗振华,以及罗逸辰的两位姑父都在客厅里陪着老前辈们。罗振华看着儿子和媳妇,只是笑了下,并未说什么。 二楼,谭桂英正在陪着婆婆和前来的各位老妇人们说话,至于罗逸辰的两位姑姑,全都去了罗琦家帮忙。 罗逸辰和沈冰推开二楼会客室的门,谭桂英的表情有些僵硬,却是没说话。罗逸辰和沈冰便向各位奶奶们问好,罗奶奶骄傲地跟姐妹们夸着孙媳妇,那些话,在谭桂英听来那样的不舒服,她待不住了,就起身走了出去,罗逸辰跟过去。 “妈——”罗逸辰跟到门外,拉着妈妈的胳膊。 “干什么?”谭桂英道。 “给我们一个机会,和她谈谈,好吗?”罗逸辰恳求道。 谭桂英看着儿子,笑了,说道:“好啊,你让她过来!我在房间里等她!” 罗逸辰很高兴,终于,母亲愿意见她了,便说:“您等等,我马上就叫她!”说完,罗逸辰立刻返回会客室,谭桂英看着儿子欣喜的模样,心中不知如何去想。 沈冰听到罗逸辰跟她说,心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她刚刚就发现谭桂英对她依旧是充满敌意的,现在说是要见她、要和她谈,谭桂英还是会像过去那样对待她吗? “别担心,我陪着你去!”罗逸辰轻声在她耳边说,她对他笑了下,想让他安心,也是想让自己安心。 罗奶奶知道儿媳妇出去了,也发现罗逸辰和沈冰在窃窃私语,待罗逸辰要走过去跟她说的时候,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重新换了个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从沈冰和罗逸辰身上转移走了。 谭桂英坐在自己和丈夫的卧室,他们的房间也是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小客厅,以便他们在这边家里单独接待自己的客人。当罗逸辰和沈冰进去的时候,谭桂英正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茶杯。 “妈——”罗逸辰叫了声。 谭桂英抬眼看了他们一下,便说:“你们坐下吧!” 罗逸辰便拉着沈冰坐在了母亲侧面的沙发上,他又起身给自己和妻子倒了两杯白水。 “辰儿,把茶叶给你们泡上。”母亲道,罗逸辰打开立柜,刚取出一罐红茶,就听母亲说:“你把那盒冻顶乌龙泡上些,我尝着味道很不错。” 罗逸辰仔细看了下,取出一盒,问母亲,母亲点头。 沈冰坐着不自在,起身走到罗逸辰身边,说:“我来吧!” “不用,你坐着去!”罗逸辰说,沈冰只好坐回自己的位置。 谭桂英始终没和沈冰说话,待罗逸辰泡好了茶端过来,谭桂英才说:“你们两个尝尝,这茶很不错。” 罗逸辰倒是没觉得怎样,端起杯子闻了下,说:“嗯,还好!” 谭桂英看着沈冰,问:“你觉得呢?” 沈冰对这些东西却是没什么探究,其实是她对这些根本没兴趣,于她而言,茶只不过是一种饮品而已,这种泡着喝的,和那康师傅生产的没什么区别。可是,她又不能说这茶和那两块五一瓶的冰红茶差不多,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乌龙茶和冰红茶有什么不同。于是,她只好说:“我也不太懂!” 她这是实话,可是,谭桂英说:“这是辰儿大舅妈送给我的,台湾南投出产的顶级茶品,一两二十万。” 谭桂英的语速很慢,每个字却说得清楚。 罗逸辰知道母亲的意思,却故意笑着说:“茶嘛,贵的便宜的,有什么差别,喝着解渴就行了。”其实,罗逸辰对茶也是很讲究的,可是,他又不能附和母亲而让沈冰难堪。 谭桂英当然知道儿子的目的,见他这样维护沈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放下茶杯,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现在说吧!” 沈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谭桂英,难道是要像过去一样叫她谭阿姨吗?可是自己都已经和罗逸辰结婚了,那是不是该称呼她为“妈妈”呢? 罗逸辰看着沈冰,他希望她可以先开口。 “妈——”毕竟罗逸辰在身边,沈冰便如此叫了,谁知—— “我什么时候认你这个儿媳妇了?”谭桂英冷冷地说道。 “妈,您——”罗逸辰的话也被母亲打断。 “沈冰,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我知道我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用,所以我也不再拦着了。”谭桂英道,罗逸辰大喜,突然握紧了沈冰的手,沈冰克制着自己的意外,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以后,有空就多来家里坐坐。我听辰儿说你工作很忙?”谭桂英一反常态,语气虽然有些生硬,却也还是让那两个人听起来开心许多了。 在沈冰看来,谭桂英是接受她了。 “还好,主要是有个两年的考核期,如果不能通过的话,可能就要被降级,而且,学生们都还不顺手,所以,很多事都是自己做。”沈冰道。 “那些考核只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只要你有办法,即使条件不够,也会通过。”谭桂英道,这种事,她再清楚不过了。 “我还是想自己努力,很多人都看着呢,要是做得不好的,以后也待不下去的。”沈冰道。 谭桂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站起身对儿子说:“哪天你们过来?” 罗逸辰想了想,说:“下周吧,明天我还有事。” 谭桂英便没有再说什么,就开门离开了。 不过,从头至尾,她对沈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这对于两个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 “我跟你说过了,我妈她是会改变的,你看,现在她不是就变了吗?”罗逸辰拉着沈冰的手,笑着说。 这一天他等了四年,整整四年,他渴望自己的婚事能得到父母衷心的祝福,而今天,竟然真的—— 沈冰却不像他那么高兴,因为她还是从谭桂英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了排斥,谭桂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和罗逸辰之间的差距,她和他们家族之间的差距。纵使谭桂英让她去家里,要想弥合彼此的关系的裂痕,恐怕也很难。可是,能有这样的突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罗逸辰又那么开心的,她怎么可以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谢谢你,我知道,让你和我妈这样面对面,对你有多难,毕竟,她曾经那么伤害过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谢谢!”他搂着她,激动不已。 为了一个男人,她忍受了他母亲对她家族的轻视和对她的蔑视。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女儿,就这样嫁给了一个伤害了自己父母尊严的人的儿子。 她该恨谭桂英吗?恨她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肆无忌惮地伤害其他人? 恨什么?爸爸妈妈都说,记着别人对自己的好,比记着坏要轻松许多。何况,她爱着的人等了自己四年,隔了千山万水都没有改变过心意,她又如何因为他母亲的偏见而伤害他?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再去执着。至于今后,为了罗逸辰,还是努力做个好妻子好儿媳吧! 罗逸辰不知道沈冰心里的矛盾,而他的内心,则是被喜悦和幸福填满。 很多男人,经常夹在老婆和母亲之间难以做人。有个和谐融洽的家庭,对于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幸福。因为,俗话常说的,家和万事兴。如果家里经常闹得不可开交或者家庭成员之间冷冰冰的,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罗逸辰此时是幸福的。虽然,他也感觉到母亲对沈冰还是有些不友好,可是,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缓和的迹象,这就是好事。接下来,他就要作为润滑剂来好好的协调这婆媳关系,早日让家里再度恢复到四年前那欢乐的时光。 说到润滑剂,他想起来母亲其实很喜欢小孩子,多少年前就开始念叨着要抱孙子的事。如果沈冰可以早日生了孩子的话,不就偿了母亲的心愿了吗?那样的话,不就可以让母亲和沈冰之间的关系真的变好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突然亮了起来。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整个罗家的气氛都是很好,客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和睦的家庭,父慈子孝,婆媳友爱。罗家人看到谭桂英主动跟沈冰说话,都感到很高兴。 晚饭后,爷爷奶奶的朋友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了,而罗家人也开始进入休息状态。罗逸辰开车送父母回家了,接着便和沈冰回去了自己家。 本来,父亲是挽留他们住在罗家的,罗逸辰却说家里没有沈冰的衣物,而且,明天要参加婚礼,必须衣着正式。因此,父亲也没再坚持,就让他们回去了。临分手前,罗振华喊住了沈冰。 “小冰,工作别太累了,注意自己的身体。”罗振华说。 沈冰微微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了”。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感情上的裂痕并不能这么快就弥合。因此,沈冰的回答也是很礼貌的。礼貌,却是没有感情。 回家的路上,罗逸辰的心情依旧那么好,他的脸上总是会时不时地露出笑意。她坐在一旁,看着他这近乎傻呆的模样,心中却是觉得怜惜。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不是吗? 只要他开心就好,什么都比不了他!她这么想着,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他的右手上。他轻声笑了,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 在两个人的相处之中,她从来都没有占据主动地位,一直处于被选择的状态,被他选择,被他父母选择,等待着被他的家庭接纳。这条等待之路,似乎走的太过漫长,长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起点在何处了。 就在罗逸辰和沈冰取得如此重要的胜利之时,留在省城的赵公子也没闲着。 昨夜,潘蓉将客人送至酒店,给那两位男士安排了伴侣就离开了。而那位赵公子,脑子里似乎一直都是罗逸辰妻子的模样,甚至和床上的伴侣痴缠之时,他也要求对方改名为沈冰。在那极尽缠绵之时,他呼喊着的是沈冰的名字。那伴侣是收了潘蓉大价钱的,自然不会去思考自己暂时顶替的人究竟是谁,只是很配合地演出着。 只不过,替身就是替身,终是不能像本尊那般让人满足。尽管如此,有句话叫“聊胜于无”,能这样假想一下,也还是有效果的。这一夜,赵公子不知在那位“沈冰”的身上耕耘了多久,直到快天亮,才结束了这一夜的欺骗。 虽然辛苦了一夜,赵公子还是异常的清醒。因为,经过了这一夜,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与那位本尊相会。 等到那位伴侣离开,赵公子便打电话给某个人,说“你给我调查一下Z大的沈冰教授,她的一切信息都要报告给我,尽快”!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在赵某人的眼里,这句话根本不存在。况且,罗逸辰算是朋友吗?这个问题还是值得商榷。即便是朋友,他也不在乎。 坐在这酒店总统套房高大的玻璃窗前,赵某人点燃了雪茄。 这些,罗逸辰夫妇并不知晓。 回到家的夫妻二人,准备早早入睡,却接到了潘蓉的电话。 当时,罗逸辰正在洗澡,沈冰听见手机响,便准备拿过去给他。她不想干涉他的生活,可是,电话响个不停,她便好奇地看了一下,来电的是潘蓉! 如果不知道潘蓉对罗逸辰的心思,沈冰也不会多想,可她偏偏知道自己丈夫的女性好友暗恋着他,此时,沈冰的心情复杂难辨。她抓着手机,不愿给他接听,可是,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嗳,你的电话!”她终究还是把电话交给了罗逸辰。 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潘蓉不会老是这样打的,毕竟她知道他是结了婚的人。 罗逸辰关掉水,擦了下手,就接通了。 “喂,什么事?”他问。 连称呼都没有,看来,他真的和潘蓉关系很好!沈冰站在一旁,心想。 “哦,我等会就到,很快的。”他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睡吧,我会尽早回来!”他把手机交给她,擦干净身体。 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有什么急事吗?”她问。 “没什么,就是老朋友出去小聚一下。”他说。 “是昨天晚上的人吗?”她问。 “不是。” 撒谎,明明是潘蓉!她心想。 “你一个人去?”她问,她的意思是想提醒他,带她一起去。至少,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大半夜的和一个暗恋他的女人在一起。 “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的,再说了,你今天也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他说,拿起电吹风吹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举动很镇定,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好吧,相信他好了! “那你早点回来,明天还要送罗琦呢!”她说。 “嗯,我知道,你早点睡。”他也不看她,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装。 沈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帮他系着扣子。 临出门,他还亲了下她的脸颊,笑着走了。 他那么开心的,应该不会有事! 她如此自我安慰,回去洗澡了。 因为是廖飞的单身party,又是在酒吧里聚会,罗逸辰出门便打了车赶过去。 到了约定的酒吧,才发现潘蓉、聂云都在,赵海超没来,如雪也不在。 “我们还算了下,你到底该算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最后啊,还是把你拨到我们阵营来了!”聂云笑着说。 “我这大舅哥是正宗的娘家人,怎么能是你们这个阵营的?”罗逸辰笑着说。 四个人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坐了一排沙发。 因为之前只有三个人,聂云和廖飞便坐到了一起,潘蓉是女生,就坐在了他们对面。这时罗逸辰一来,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潘蓉旁边。 “所以啊,我们才把你约出来的,就是为了巴结你这个大舅哥,以后要公正处事,不要偏向妹妹,委屈我们小飞哦!”潘蓉笑着说,她有些微醉了。 罗逸辰看着她的样子,估计是喝了挺久了。 “我做事一向公道,对事不对人,廖飞,你放心好了。”罗逸辰道。 “小飞,赶紧把大舅哥灌晕,他还说什么公道的话,是兄弟就要向着自己的兄弟!”是聂云的话。 四人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开心地畅聊。而沈冰一个人在家,却不知道丈夫在接了另一个女人的电话后去了哪里。 夜,漫漫长,另一对幸福的年轻人马上要进入新的人生阶段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感情和婚姻道路,比眼下的这一对要平坦许多。 卷三 爱就一个字 迷 失 的 吻 迷失的吻 今晚是廖飞单身的最后一夜,聂云老早就张罗着要为他庆祝一下,可是,几个老友里头,赵海超和如雪以及罗逸辰都是娘家人,现在在省城的也就潘蓉了。于是,晚饭后,聂云就叫了廖飞和潘蓉出来,在酒吧里嘿皮着。本来这是一件喜庆之事,三个人难免有些寂寥。潘蓉说把那三个也叫出来,最后还是只叫了罗逸辰一人。 四个人天上地下、东南西北的瞎侃,聂云就说自己经常和妻子两地分居,搞得连个家的感觉都没了。 “让她去莱州工作嘛!你这样子,近几年是不可能调回来了。”罗逸辰说。 “我能劝得动吗?”聂云道,“你也别说我了,你要是有那本事,当初就把沈冰带去莱州了,哪至于分开四年?” “现在不是也回来了吗?”罗逸辰道。 “你自己说说,分开四年再在一起生活,你不别扭吗?”聂云有些醉了,说话也不再过多考虑结果。 廖飞还是很清醒的,明天他是主角,因此,今晚只是小酌几杯,四个人当中,他是喝的最少的。听到聂云这么说,廖飞看了罗逸辰一眼,赶紧笑着说:“聂大哥,你真是醉了!” 罗逸辰没有回答,可是,他很清楚聂云说的是真实情况。四年未见,有些地方,其实是很多地方,真的觉得别扭。 潘蓉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罗逸辰。即便此刻她的意识不像平时那么清楚,罗逸辰的神情,她看的是一清二楚。他,不像曾经想象的那样幸福! “唉,所以说啊,两个人还是不能长期分开,分开太久了,什么都会变了。”聂云的声音里,透露着生活带给他的苍凉和无奈。 罗逸辰知道,聂云不是没法给妻子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而是他妻子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正如当初,他让沈冰辞去工作和他走,去莱州,他会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可是,她没有答应他。仅仅过了那几天,两个人便彻底分开了,整整四年都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当初不是那么重视她的想法,他自作主张把她带去莱州,带到自己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而现在,聂云提起这件事,他又在想,如果事情的发展如自己当初所愿的话,是不是今天他和沈冰之间就不会有陌生感?是不是就不会把很多感受都隐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话题进行到这里,气氛也冷了下来。 罗逸辰自顾自地端起一小杯啤酒喝了下去,潘蓉支起身又给他倒上。 “嗳,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是想现身说法,让我逃婚吗?”廖飞说道,其他三人都笑了。 “逸辰,我要是逃婚了,你怎么跟琦琦交代?哪有大舅哥劝妹夫逃婚的道理?”廖飞道。 “你要是逃了,琦琦会把逸辰给吃掉的,你放心好了!”潘蓉笑着对廖飞说。 罗逸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并未说话。 “嗳,蓉子,咱们这一群里,就剩下你单着了。怎么,你是打定主意要不婚了?”聂云带着几分醉意,问道。 潘蓉苦涩地笑了,端起眼前的酒灌了一杯,说:“是啊,我是不打算结婚了。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我!” 那三人盯着她,罗逸辰和廖飞都笑了,聂云却说:“你这是藐视我们啊!” “我哪里有?”潘蓉道,“你们都成家了,再怎么优秀也和我没关系了。难道你要让我当小三啊?”说着说着,潘蓉看了罗逸辰一眼,笑了。 罗逸辰没有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潘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鼻子里酸酸的。 “那怎么可以?”聂云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苦口婆心劝道,“蓉子,好好找个男人嫁了。有些人,该放下了。古人都说婚缘婚缘,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都是缘。如果没有缘分,再怎么坚持都是徒劳!你这么聪明的,怎么就这一点看不开呢?” 潘蓉笑了,泪水却从眼中流出,端起一杯酒闭上眼饮了下去。 罗逸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双手撑着洗手台的台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翻出沈冰的号码,想给她打过去,可是又怕吵到她睡觉,就合上了手机。 曾经,他以为,时间和空间不会改变两人的感情。现实告诉他,感情没有变,只是两个人变得陌生了。而这种陌生感,有时候真的会把人逼死。 潘蓉的眼神,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见?而她的心,他怎么会不懂?只是,他的心,早在四年前就给了另一个人,如今,那心里又怎能容得下潘蓉? 他闭上眼,那个梦再度浮上脑海。是不是在他的潜意识中,也有过和潘蓉在一起的想法?不对,不对,他怎么可以这样想?这种想法会害死人的! 罗逸辰,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洗了手,推门走出去。 潘蓉已经没有了那种伤心的情绪,和廖飞、聂云聊着笑着。罗逸辰坐过去,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大家也不再提伤心事,都为好友的喜事而庆贺着。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醉的不轻,连廖飞也有点晕乎乎了。 “散了吧散了吧,赶紧回家睡觉,你要是休息不好,可是会被聂大哥和我抢掉风头的!”罗逸辰笑着对廖飞说。 “放心,明天没人往你们两个身上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我这里。”廖飞道。 “那是,为了你做一颗闪亮新星,我们决定退隐了。要是明天给你留**影,我们可就没法再见你了!”聂云笑道。 四人都笑着。 突然,廖飞说:“逸辰,你和沈冰,还是办个婚礼吧!她那个人嘴上不说,可是一定也想穿上婚纱和你结婚的!你问潘蓉,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那么想?” 潘蓉笑了,点头。 “你们这样子,虽然是合法夫妻,可是,哪怕那婚礼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仪式,也是给对方一个保证。”廖飞道。 “再说吧!”罗逸辰又端起一杯酒喝了。 “是你自己张罗着散的,怎么又喝上了?”聂云眨眨眼,问罗逸辰道。 潘蓉伸手把罗逸辰手中的酒杯拿走,他没说话。 “逸辰,沈冰她是那种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的人,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会说出来。你们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就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人这辈子,遇上一个真心人,真的很难!”廖飞说。 罗逸辰没说话,又端起一杯喝了。 “怎么,你们有什么事?”聂云好奇起来。 “没什么,能有什么事?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妈也接受她了,什么都很好,很好!”罗逸辰叹道。 “看你这样子,是什么都很好吗?”聂云道,他的胳膊长,伸过桌子,搭在罗逸辰的肩上,说,“我跟你说,是男人就要有担当。既然结婚了,就想着好好过,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就不要制造问题。家和才能万事兴!” “我知道!”罗逸辰道,他看着三人,笑了,道:“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今晚是给廖飞庆祝的,扯到我身上干什么?要么继续喝,要么散,总之,别再说我了!” 潘蓉笑道:“那就散了吧!好晚了,明天咱们还有重要事呢!” 一看时间,竟然都快一点钟了,于是,大家就赶紧散了。 廖飞和聂云一个院子住,便打了一辆车走了。罗逸辰和潘蓉住的并不顺路,可是,看着潘蓉那样,罗逸辰也有些不放心,便准备送她回家后,自己再回去。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两个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上车后,罗逸辰只跟司机说了潘蓉的住址,之后,车里面只有广播的声音。 广播里播放的是夜间的音乐,主持人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听者不知不觉放松了心情。 这时,[百度搜:-广播里放出TaylorSwift那首著名的《Youbelongwithme》。潘蓉闭上眼,跟着哼着,有些歌词跟不上,可是,基本上算是很顺的。他偶尔看看她,路边的霓虹灯时不时地照着她的脸庞,他又别过脸看着外面。 原来,很多人都在少女时期有过那样的心情,远远地看着自己心仪的男生,心中爱恋着,却是始终无法开口表白。他会和你聊他的心事,他的爱好,他的喜怒哀乐,可是他不会把你当做异性来看,在他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没有性别的好朋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同样的,也没有一个人比你更爱他。只是,他看不到你这样的心。纵使你和他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他的视线也在别处。 潘蓉哼着歌,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到了隆盛一号,出租车停在了潘蓉所住楼下。 她推门下车,他也跟了下去,她一个踉跄没站稳,正好被他扶住。 “谢谢你!”她回头嫣然一笑道。 “我送你上去!”他说,她这样子,他也不放心。于是,他给司机付了钱,跟着潘蓉上楼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电梯行的很平稳,可是,因为两个人都有些醉,等电梯停下的时候,都不禁有些倒。 “你没事吧?”他问。 她笑着摇摇头,摇摇晃晃走着,到了门口,按开了门上的密码锁。他不知道,她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他说。 她“嗯”了一声,便拉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门口的灯,猛然间回头,他依旧在那里。 潘蓉的嘴唇颤抖着,望着他。 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祟,总之,两人进了屋子,门被锁上了,而她的身体也被他抵在门上。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看不见彼此的眼神。 说不清楚是谁主动,总之,两人的嘴唇便贴在了一起,那火热的温度,似乎点燃了许久的记忆,点燃了内心压抑许久的渴望。 可是,只是须臾,只是片刻的工夫,两人便像触电一般,分开了。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因为内心巨大的冲击,他竟然险些跌倒。 “不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她吞吞吐吐地说,摸索着开了灯。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人更加无颜面对彼此。 此时,或许两人谁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只是,一切开始的那样快,结束的,更加快! “你早点休息,我走了!”他拉开门,不愿再看她的脸,别过头就直接走了。 潘蓉看着他快步离开,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一个人的空间,罗逸辰依旧无法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做,他知道自己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伤害的,不止是沈冰,还有潘蓉。 虽然那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轻轻的吻,只是嘴唇的碰触,可是,那足以让他将自己打入道德的地狱。 打了车回到家里,玄关那里却是亮着灯的。他知道,那是她在等着他回来,她担心要是没有开灯的话,他会撞到什么。从四年前开始,她就有这习惯了。要是他晚归,她一定会在家里亮着一盏灯。正是因为有了这灯,他才会感觉到有依靠。而这些年,当他一个人回到黑漆漆的家里时,总是会渴望她可以为他开灯。 今夜,她还是那么做了,只是,这样的光明,让他无地自容。 他轻轻关上门,走进屋里。 已经快两点了,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去了浴室冲了澡,才轻轻走回卧室。可是,卧室里的床头灯也还是亮着。 他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根本迈不开脚步。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等着他,她又转身往门口看了。 “你回来了?”她坐起身,问。 “嗯!”他定定神,走了过去。 不知是他掩饰的好,还是什么,她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问。 “我睡了,只是刚刚又醒了。”她说,看了下时间,“都这么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他“嗯”了一声,爬上床,钻进被窝,习惯性地将她揽入怀里。 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整个夜晚,自从他出门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没有安静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潘蓉会叫他出去,而他,也不跟她多说一个字就走了。如果不知道潘蓉和他的过往,她或许不会这样坐立不安。她可以理解他,谁没有个异性朋友呢?现代社会,人和人的联系接触那么多,早就超出了性别的范畴。而她,也不是那种喜欢疑神疑鬼的妻子,她会给他自由。可是,这自由,也不是无节制的。 不止一次,她想要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是,没有一次,她可以按得下那发射键。她选择了等待,安静地等待他回来。 此时,他回家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晚上,我们给廖飞开了个单身party。”他主动开口。 这是头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的缘故,他想要主动说明情况。 她“哦”了一声。 “先是廖飞、聂大哥,还有潘蓉他们三个。”说到潘蓉的名字时,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而她也没有听出来他的刻意的语气。 “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如雪他们不在?”她问。 “本来是连我都不打算叫的,因为我是大舅哥。”他说。 她笑了,说道:“那是,谁知道你将来是站在廖飞这边还是罗琦那边呢!” “他们也那么说,所以,就因为这样的理由,没有叫如雪和赵海超。他们说,赵海超是个老婆奴,不用喊他的。”他说。 她忍俊不禁道:“的确如此!” 看着她的笑脸,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那深深的罪恶感所淹没。那道德的海洋,似乎要让他窒息。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笑了下,亲了下他的脸颊,说:“睡吧!没几个小时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睡去了。 他靠近她,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着,心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三个字:对不起! 城市的另一头,潘蓉坐在落地窗前,整夜难昧。 偶尔会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好似他的温度孩子那里停留。 她眷恋这样的感受,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奢求。他是别人的丈夫,而她,不管怎样的爱他,都不能拥有他。 其实,他的内心一定比她更难受,她清楚这一点,因为她太了解他了。 她爱他,而他爱的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等了四年的沈冰,那么,她是不是就该远离他的生活,不该再接近他?可是,她做得到吗?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了。 或许,聂云说的对,她和罗逸辰之间,哪怕是孽缘,也未曾存在过! 望着窗外那渐渐泛白的天空,她的眼眶润湿了。 这个大喜的日子,天气晴朗,温度适宜。 罗逸辰和沈冰一大早就赶去了罗琦家里,和家里其他人一起做着最后的准备,等待着新郎的到来!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其实我都懂 其实我都懂 其实,昨晚没有入眠的不止潘蓉一个人,还有罗逸辰。 怀里是自己的妻子,是那个深爱着的人,是自己等了四年的人,可为什么他会对潘蓉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他不愿做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他知道自己爱着的人只有沈冰一个,而潘蓉,永远只能是朋友,绝对,绝对不能出错! 可是,他睡不着,他太清醒了,从松开潘蓉的那一秒钟开始,他就变得异常清醒。 此刻,他的内心里除了对沈冰的愧疚之外,剩下的只有对自己的痛恨。 听到沈冰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松开她,起身走到客厅,点上了一支烟。黑暗之中,只有那一明一灭的火星跳跃着。那不安的跳动,好似他那不安的心。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对于谁都是难以接受的。而他,身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必须为三个人做一个抉择。 在客厅里抽了两支烟,他就去漱了口,因为她不喜欢香烟的味道。 床头的灯,一夜都没有关,他也一夜没有闭上眼睛,不止是因为他没有睡意,他想要看着自己爱的人,看着自己背叛了的人。是的,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瞬,他也做了叛徒! 一个家,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的营造的,而感情也是,只有一个人的努力是绝对不够,需要他们两个人共同来呵护。本来,他们的感情之路就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在最后修成正果之时,他却——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怎么可以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六点钟,闹钟就响了,他看见沈冰的眉头皱了皱,他就主动按掉了闹铃。时间还早,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他知道,自己是在赎罪,而这罪,必须要赎! 第二次闹铃响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沈冰蹭一下就坐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问。 “几点了?”她赶紧把床头上的闹铃拿起来看,“我明明定了六点,怎么没有响?”她以为是闹钟坏了,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 “我看时间还早,就按掉了,你多睡一会儿。”他说。 或许是因为心虚,他自己都感觉对她说话的语气比平时要温柔许多。 很多时候,如果丈夫出轨,妻子其实很容易就会察觉出来,即便是丈夫掩饰了,身为妻子的人也可以从细枝末节上找到痕迹。因为,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很多事情都会习惯,包括相处方式。哪怕是对方的一个细小的神情或者语气变化,都是证据。 沈冰看着他,看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她习惯的罗逸辰,是那个好话也会反着说的人,他关心她的时候,从来都是用类似于激将法的语言,而不是这样的温柔。 昨晚,潘蓉约了他出去,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四个人—— 是不是我不该多想?是不是他和潘蓉真的没有什么?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怎么了?”罗逸辰也察觉出她的异样,问。 她挤出一丝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睡糊涂了。”她说着,把闹钟放到床头柜上,从被子里爬出来,说:“我起得来,所以,你不用按掉的。多睡半个小时,万一耽误了事情怎么办?”她拿起床头柜上放的皮筋,把头发随便扎了起来,准备去洗漱。 “沈冰——”他坐起身,叫了她一句。 她刚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什么?”她问。 “我和潘蓉——”她听到他这么说。 “够了,不要说,我,不想听!”她的声音很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对劲,赶紧下床,走到她身边。 原来是幻觉!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因为总是担心他说出真相,担心他告诉她潘蓉怎样,她竟然产生了幻觉。 “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再躺会儿?”他担忧地问。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神经衰弱吧!”她深呼吸一下,对他笑了下,就做着双臂伸展运动,往洗手间而去。 他,该怎么面对她? 等到他洗漱出来,她已经把煮好的稀饭舀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这么快就做好了?”他问。 “昨晚定时的,等到起床的时候就做好了。我们先吃一点再走,今天估计会很忙吧!”她说。 “应该还好吧!”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早饭。 “嗳,你们昨晚都玩什么了?”她坐在他对面,问,“廖飞也真是不够意思,连我都不请,今后,我才不理他呢!” 他那拿勺子的右手突然停止了动作,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他抬起头对她笑了,说:“也没什么,就是几个人在一起瞎聊,男人在一起聊的话题,很没劲的。” “潘蓉也在,她也聊男人的话题?”她的左手支着下巴,盯着他,问道。 “她那个人到处跑,接触的人也杂,所以,什么话题都聊得来!”他解释道。 就是因为心虚,他总是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是哦,潘蓉,其实很不错。”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感觉她比那位好,你说呢?” “那位?你说的是谁?”他不解地问。 “姚静啊,你不是说不让我在你面前说她的名字吗?所以我就不说了。”她盯着他,说,“如果当初是潘蓉和姚静两个人摆在眼前,我要是你的话,我会选潘蓉。”她表现得很镇定,或许,她是想给自己的怀疑找到答案吧,却又不想直接问他。 他愣了下,却又笑着说:“你怎么会这样想?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 “那现在呢?如果是我和潘蓉在你面前,你选择谁?”她问。 她是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期待他可以给她一个肯定严肃的回答。 “世上没那么多如果!”他说。 ——他是在逃避吗? “随便问一下而已,你也不说?”她努力让自己平静。 “你的假设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从来都不会把你和别人放在一起做选择。何况,潘蓉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只是朋友!”他解释道。 这句话,在他而言,前面一句是事实,后面一句,则是劝服自己的话,让他忘记昨晚的事。 “罗逸辰,我觉得很不公平啊!”她边吃边说,“你有女性朋友,我却没有男性朋友,至少没那么亲密的男性朋友。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一个这样要好的异性朋友呢?” “行行行,你要找就找吧!”他说道。 ——他心虚吗?所以才不会像平时那样说。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说“我看你敢”这样。 她苦笑了,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平静地说:“罗逸辰,我是你妻子。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所以,请你不要对我隐瞒太多的事!我不是小孩子了,承受力没那么差!” 他起身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她却没有抬头。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睡糊涂了吧!”她笑了下,说,“快点吃饭吧,我们还要赶紧去罗琦家呢!” 他没有离开,依旧坐在她身边。而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吃饭。 “今天下午还要去学校?”他本来想说潘蓉的事,却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转移了话题。 “嗯,最近学生们的实验都不顺,我要过去盯着看看。都花了好多钱了,要是找不到问题的症结,只会乱花钱。到时候,我也没法向学校交代!”她低着头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事情?对了,那天和潘蓉约好下午去她家谈赵公子的事。发生了昨晚的事,还是—— “到时候再看吧!”他说。 也许是各有心事,今天的早饭在沉默当中就结束了。 在去罗琦家的路上,罗逸辰发现沈冰一直在看着窗外,其实不是看,而是视线停在那里。 罗琦家很热闹,他们到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罗琦的房间里化妆,罗欣和如雪在一旁陪着。罗逸辰和沈冰一进屋,便被派了活了。从这时开始,一直到婚礼结束,两人都没什么机会在一起说几句话。 幸福的新郎迎娶了他美丽的新娘,过去那个爱恶作剧的罗琦,今天也变成了一个淑女。沈冰在厨房里帮忙,偶尔回头看见在客厅里举行仪式的新人,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百度搜:-她也渴望像罗琦一样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爱的那个人!只是——或许,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吧,罗逸辰又不是廖飞那样的人。廖飞那么纵容罗琦,一切都以罗琦的想法为先。难道又是一个像赵海超一样的老婆奴吗?沈冰在心里笑了,能有那样的一个丈夫,该有多幸福!或许,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老婆奴其实并非贬义词,而应该是对丈夫的嘉奖之语吧!而她很清楚,罗逸辰这辈子都似乎变不成老婆奴的!罢了罢了,为什么要把他和别人放在一起比较呢?他本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强求不来。早上好难得的对她温柔了一次,她还怀疑他和潘蓉发生了什么。真是不应该! 到了婚礼现场,罗逸辰和爷爷、父亲、二叔以及两位姑父一起招待客人,而沈冰则和罗欣等晚辈女孩子坐在一桌。 潘蓉今天只是来参加婚礼的,她和廖飞邀请来的曾经的同学一起坐着,在那人群里,她的视线却总是在罗逸辰的身上。而罗逸辰,也发现她坐的位置了。 后来,罗逸辰和聂云二人拉着廖飞过来潘蓉他们这一桌,大家要喝新郎喝酒,聂云和罗逸辰便帮着廖飞顶了几杯。 当罗逸辰走到潘蓉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明显有些不自在。 “下午,在蓝鸟咖啡见!”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潘蓉听得见。 原来是说去她家的,发生了昨晚的事,两个人都知道不好去了。改在外面见面,也是应该的。 潘蓉点头,说:“婚礼完了我就过去。” 罗逸辰没说话,他听见了。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整个世界里便只有那一个人,即使他在万人丛中也罢。而沈冰也是这样,她虽然坐在位子上不说话,可是,视线一直跟着他走。因此,她也就看见了他和潘蓉之间的交流。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她太熟悉他了,仅凭他的神情,她就可以推测出他的想法。 或许,她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算了算了,想这些不是自寻烦恼吗?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罗逸辰他不会瞒着的,他,应该会说吧? 夫妻之间,她依然在坚守着最基本的准则,哪怕对方没有做到。 婚礼到了最后,客人们纷纷离场,沈冰跟着罗家人一起送客人,她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除了昨天来罗爷爷家的客人认识她、和她说了几句话外,其他的客人和她是互相不认识,因此,也没有一句话。站在罗家人里头,她突然感觉自己真是个另类,无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送走了爷爷奶奶和其他的长辈,沈冰也准备走了。今天是廖飞的大喜日子,他太忙了,所以,她也没机会向他好好的道贺,总算是到了最后,她便主动去找了廖飞。当时,廖飞和罗琦在休息室里待着,沈冰进去的时候,罗逸辰、潘蓉、聂云夫妇都在里面。 见到沈冰的那一刻,潘蓉突然一愣,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沈冰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了下,便和其他人打招呼。 “新郎官,今天真是帅到家了!满场就没一个人能和你一样闪亮的!”她走到廖飞面前,笑着说。 廖飞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没爱情滋润地变傻了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廖飞笑道,“你看,逸辰都要和我pk了!” 众人都笑了,沈冰回头看了罗逸辰一眼,他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她假装看不到,便对廖飞说:“他比不上你的,你不信问琦琦?” 罗琦羞涩地笑了,没说话。 罗逸辰走到沈冰身边,拉着她的手,对廖飞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以后你也不许计较!”罗琦说道。 “瞧瞧你这丫头,刚刚嫁给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还是不是你哥?”罗逸辰故意说道,众人大笑。 “琦琦偏向廖飞是应该的,你吃的哪门子飞醋?”沈冰笑着说,罗逸辰面带笑容看了她一眼,她却觉得不舒服,立刻停止了笑。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去你们的新家打扰!”沈冰拉着罗琦的手,对两位新人说。 “今天打扰也没关系!”廖飞道。 “那可不行,你们今天迎客人那么累的,就好好休息。改日,我们可不会放过你们的!”沈冰笑着说,之后,便跟众人道别,往门口走了。罗逸辰跟大家说了下,就跟出去送她了。 “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过去!”她说。 “我们也准备散了的,我送你过去!”他说着,拉着她的手往车子那里走去。 她也没有再推辞,就上了他的车。 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学校,她便下了车。 “晚上,你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会晚一些回家。”她说。 他总是感觉她在躲避他,可是,根本没有理由怀疑,也就没有说出来。 “我来接你吧!”他说。 她浅浅一笑,道:“不用了,你忙你的!”说完,她便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他真的是,恨死自己了。 到了距离婚礼现场很近的那家名为“蓝鸟”的咖啡店,潘蓉在等他了。 潘蓉和他一样,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她知道自己愧对沈冰,因此今天在婚礼现场见到沈冰,总是不敢正视。 此刻,罗逸辰约她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是之前约定要谈的事,还是昨晚的事? 她点了一杯咖啡在那里坐着,脑子里不停地想这想那,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根本听不到店里的音乐究竟是什么。 罗逸辰一进门就看见她了,她坐的位置很显眼。 “你来了?”他说,她“嗯”了一声。 他招招手,服务生过来,他点了一杯咖啡。 “那天你说的那件事——”潘蓉先开口,不知什么心理,她竟然把话题扯到别处。 “潘蓉,昨晚的事——”他打断了她的话,她的手突然抖了下。 “嗯。”她抬眼望着他。 “昨晚,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做,对不起!”他说。 “别这么说,是我的错,我——” “你听我说完。”他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我和沈冰之间是有问题,四年没有见面,没有联系,现在突然结婚,的确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对方。我承认,这段时间,我也有些心烦意乱,我也很茫然,有时候真的,真的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可是,我爱她,她也爱我。且不说这四年的等待是什么,只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今生今世,我唯一想要娶的人就是她。” 潘蓉苦笑了,她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却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痛。 “对不起,潘蓉,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伤害我们之间的友谊。昨晚,是我的错,发生了那种事,对大家都是伤害。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单独见面了吧!”他说。 服务生端来了他的咖啡,他拿着勺子搅动着。 潘蓉没有说话,沉默了几分钟,突然笑着说:“你这个人真是无趣,老说什么对不起啊伤害之类的话,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婆婆妈妈了。” 他盯着她。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爱她。所以,你就好好对待她,好好的爱她,不要再想着过去的事了。既然你们之间有问题,就好好坐下来聊聊,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你们不是等了对方那么久吗?不要因为这些问题破坏了你们的感情。至于我嘛,”她笑了下,说,“我们还是朋友。不过,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要注意些的。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我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仔细想想,如果换做我是沈冰,我是不会接受你有很要好的异性朋友的。她真的很大度了,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了。等到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见面吧!我们,还会是朋友的,对不对?” 她的眼神,是在期待他的回答,她也担心他真的再也不愿意理会她。 “朋友!”他说。 “嗯,那就好!”她很轻松地笑了,“我过几天就回北京了,你保重!” 潘蓉站起身,很轻松地对他笑着,向他伸出右手:“再见!” 他微怔,却也站起身和她握了手,再次说了声“抱歉”,她笑了下,就拿起手边的包包准备走了,刚走了两步,却回过头说:“你是个男人对不对?今天就算你请了!”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罗逸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了口咖啡,望着面前空空的座位,长叹一声。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他,要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可是,他决定将昨晚的事暂时隐瞒下来。在他和沈冰的感情还没有十分稳固之前,绝对不能让昨晚一时之错毁了之前的努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叹起早上事情来。 其实,她也是有所感觉的,不是吗?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异常的情况。而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也是担心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罗逸辰想到这里,给桌上放了一张钱就走了。 没有去别处,却是回去了两个人的家。 她说今晚会回来晚,不管她是在躲避还是真的有事,他都决定去认真修补感情上的裂痕,首先,就是把家务做了,至少,她可以省点心,回到家可以早点休息。 沈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模糊着双眼望着外面。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喜欢她的身 体【77】【读书】 喜欢她的身体 在实验室看学生的实验,一直到了七点多,大家陆续都去吃晚饭了,沈冰却一直没有走。她的心中总是不安,尽管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的清白,可是,她总找不到让自己确信的理由。 八点多的时候,他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说:“我还没忙完。”她知道,自己是无力去面对他。 “对着电脑是很忙吗?”他说。 “你怎么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在自己身后。她的手垂下去,手机挨在了桌面上。 “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他问。 “吃过了。”她说。 他不愿将事情说破,也没有直接说明她是不是心情不好,便说:“你总是这样,身体又不好,还不注意。” 她的鼻头一酸,其实,她不想他这样温柔对待自己,她喜欢那种和他打打闹闹的生活,那才是属于他们的生活。 “是吗?”她转过头,问,“你怎么会来?” “接你回家!”他的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如炬的双目盯着她。 “我,我还有些事——”她结巴道。 “再有事也不能不顾身体,我们回家吧!”他的语气近乎恳求。 她多想说,罗逸辰,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不喜欢,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担心这样说出来,那层模糊着的事实就会清晰,她现在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来接受那一切。然而,她又不忍心将他拒之千里,因为,她很爱他,这份爱,早就深入了她的髓血,无法剥离。 “好啊,那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她合上电脑,笑着问。 此时此刻,他也不习惯她的笑容,因为亏欠她,他总是心虚。 “你说呢?”他把她放在柜子里的包包拿出来递给她,说道。 “算了,还是回家煮面吃吧!外面的东西,还不如吃泡面呢!”她说。 “要不我给你做?不能老吃泡面。”他跟着她走出去。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你别麻烦了。”她锁上门。 “你陪我,好吗?”他说。 她看了他一眼,可能他一直在等着自己。她从来都是不忍心让他受伤的,即便仅是猜测,她也不愿让他白等。 “好啊,那,你请客,我陪吃,可以吧?”她笑了下,说。 她想要用所有的行为来打消自己的怀疑,重新寻回两人之间的信任感。总的要有个人先走第一步吧! 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了下来,而她的举动,让他更加自责。 从办公室出来,一直到吃完饭,两个人聊的全都是廖飞结婚的事,丝毫没有提自己。或许是在逃避吧! 她以为这样子可以让自己轻松,可以让自己不去想伤心的事,可是,等到回家的路上,她发现,那怀疑越来越甚。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那怀疑只有一分的话,仅仅一个白天的工夫,就已经增长到了九十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崩溃!而他,似乎也没有话题可以说,只有沉默着。 回到家里,依旧是他先进家门,当她关上门的那刻,她的手停在门把手上颤抖着。 “怎么了?”他回头,不解地问。 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呆呆地抓着门把手站着。 “沈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突然好紧张,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快步奔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肩。 她渐渐转过头,盯着他。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觉得在意的人在怀疑自己,此时,罗逸辰一看见她的眼神,便是这样的想法。而他是正确的,她的确是在怀疑。 他知道,一旦说出那件事,将会给两个人的感情带来怎样的伤害,因此,他唯有尽力隐瞒下去。 “要是觉得不舒服,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好吗?”他说。 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浅浅一笑,说:“不用担心,我很好,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她说完,将门反锁上,就从他身边走过去。 罗逸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如此的不安和茫然。 依旧是他先洗澡,而她在浴室里,就是没法出去和他再躺在一张床上。于是,她一直坐在梳妆镜前,没有吹头发,坐在那里等着头发自己干。她想等到他睡着了,自己回去客房睡。 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她想着他应该睡着了,就起身去了客房。 他在卧室等了很久,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还不见她进来,突然担心起来,便跑去浴室看,浴室里没有人。 她去哪里了? 他害怕她突然离开,害怕再也找不到她,一如四年前一样。经历过那样的一次,那种孤单寂寞,那种彻骨之痛,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此时此刻,他越来越恨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就不会和她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到处都找不见她,当然,他不会想到她去客房睡。 打她的手机,关机,而家里又找不见! 到底去哪里了?沈冰,你千万不要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那么做,沈冰! 他在心里不止一次地这样说,整个人都不知该怎么做了。 猛然间,他在玄关那里的台子上看见了她的包包,就是她回来时带的。他跑过去拉开拉链,发现她的钱包什么的都在里面。 如果她出门,这些东西都应该会带走的吧?既然东西在,那就说明她还在家里,可是,她会在什么地方? 他再次仔细寻找,突然才意识到客房没有去找。 她怎么会去客房呢? 等他推开门,真的看见了床上的人! 他打开灯,几乎是冲到床边去的。 她本来也没睡着,突然的光亮让她睁开了眼,她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人。 “沈冰,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是那么担心,原本是要好好说话的,可是,到了跟前,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责备起她来。 “我,我没干什么。”她坐起身。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睡?为什么?”他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我想一个人——”她不想说出真正的理由。 分居,对于夫妻来说,绝对是个不好的预兆。而这次分居,距离他们新婚才两个星期,这正是年轻夫妻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时候,沈冰和罗逸辰却分居了。 “到底因为什么?”他追问道。 尽管他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 “不要再问了,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说完,就想躺下,却被他抱住了。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知道自己有多么舍不得她,多么离不开她。其实,从四年前开始,他开始严重依赖她,心理上的依赖。经过这四年的分离,这种依赖感越来越重,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她的心,根本就是软的,只要他的一句话,她的所有坚持就全都没有了。 有多爱他,就有多在乎他,就多么不希望他的心里还有别人。 “你松开我,我,我累了。”她忍住那快要决堤而出的泪水,说。 他知道,她在怀疑他,可是,一旦说出实情,就再也无法挽回。 他没有说话,掀开被子,抱着她躺了下去。 “罗逸辰,你放开我——”她不想这样,不想和他同床共枕。 他没有一个字,不顾她的拒绝,吻上了她的脖颈。她用力推着他,却是推不动,而她越是这样的反抗,他的力量就越是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样将她的心拉回自己的身边,或许,唯有这样的强迫,才能告诉彼此,两个人是属于对方的,唯一属于对方的。 她流出泪,而且一直流着,流不干净。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他加诸于她身体上的痛楚,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要被撕裂开来。 时而啃噬,时而轻咬,总之,他在她的肌肤上刻下了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她无声地落泪,好似一个玩偶一样,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索取。 今夜,不管他怎样做,她的身体都是冰凉,丝毫没有一点热度。他知道如此,可是,他不想放弃。他总觉得自己随时会失去她,或许,只有这种最原始最无能的方法,才能让他些许安心。 其实,在这场感情当中,患得患失的人,又何止是她一个? 从刚开始他吻她开始,一直到他最后进入了她,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流泪。 而他,在进入她的那刻后,竟然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罗逸辰,你为什么——”她喃喃道。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求你了,沈冰,对不起,对不起!” 认识他四年,他从未如此。或许,他真的是害怕了。 而他的这种恐惧,似乎让她越发的难受起来,似乎清楚地告诉她,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她没有回答,而泪水,在那一刻止住了。 这样落泪,『书友上传』不是太可笑了吗?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轻轻地吻着她,同时在她的身上起伏起来。 尽管他做了那么多的前戏,她却始终没有热情,身体依旧是干涩的,他每动一下,她都会觉得身体被撕裂的痛。 她想要他停止,却没有说出来。 他,曾经和不知多少的女人做过这样的事,其中也包括了她。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其实根本不是,她也希望自己的伴侣是干净的,即便结婚前有过荒唐的生活,结婚后起码该保持干净。她以为他可以做到,可是,现在看来,事实根本不是那样。他,还是过去那个罗逸辰! “你喜欢我的身体吗?”她问。 他突然停住了,愣愣地望着她。 她盯着他,又问了一遍。 “喜欢!”他说。 “是不是也喜欢别人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的喉间一股血腥味,好难受。 “没有!” 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伸开双腿,主动圈上他的腰际,说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无法信任感情,竟然悲哀到要用身体留住他的地步! 他哪里知道她的想法,见她这样的主动,却是没法再继续。他情愿她像过去很多次那样欲拒还迎的羞涩接受,而不是这样! “累了的话,就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他陡然从她的身体中抽离,躺到一侧去。 那一刻,倔强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去,她闭上了眼。 屋子里恢复了黑暗,他就躺在她的身旁,却没有像过去那样紧紧地抱着她,而是背对着她。 以前,她总会觉得被他那样抱着很热,可是,今晚,竟然变得那样冷。原来,是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 她背对着他睡着,不知有多少次,他都想靠近她抱着她,可是,手臂伸到半空中,就再也过不去。 没有人能睡得着,即便是闭上眼,也是异常清醒。 她的大脑不停地运转,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回忆,支持着她度过了四年孤独的岁月。那时,她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丝毫的悲伤和寂寞。然而,回来这段时间,现实将她的美梦击打的破碎不堪。 很多时候,我们的成长都是被迫的,似乎都是在被环境逼迫着长大,逼迫着接受那许许多多残酷的现实。等到这一切都经历过了,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傻瓜,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承受力如此之强。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她转过身,望着黑暗中他的面容。 他其实是睁着眼的,只不过,她看不见。 “罗逸辰,如果,你不爱我了,就请告诉我,好吗?”她轻声说。 她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才这样说,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没想到,话音刚落,整个人再次被他紧紧拥住。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在黑暗之中搜寻着她的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 “罗逸辰,答应我,好吗?如果你爱上了别人,请——”她又落泪了。 她真是好生气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太不争气了! “傻瓜,你真是我的小傻瓜!”他说着,轻柔地吻着她,一只手还在她的身上游弋。 “罗逸辰,我好恨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个白痴,你还要骗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着,捶打着他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道,温柔地吻去她的泪。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知道吗,你每说一次,就是跟我提醒,你还有别人,每一次就往我的心上扎刀子。罗逸辰,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 “好,我不说,我不说。相信我,好吗?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潘蓉呢?你的心里没有她吗?你不知道她是爱你的吗?”她在黑暗中仰起脸,明知看不见他的眼神,却还是看着他。 他沉默了,只是片刻,便说:“她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二十多年的朋友而已!” “你不喜欢她吗?你不爱她吗?”明知自己得到的答案或许会很伤人,可是她还是问了。 “我喜欢她,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没有其他。”他说。 或许,他不相信自己当潘蓉只是朋友。如果只是朋友,那个吻,又从何而来? 黑暗中,他听到了她轻轻的笑声,或许是苦笑,或许是在嘲笑他撒谎。而他,必须让自己确定潘蓉只是朋友! “你恨我吗?”他问。 “你让我怎么恨你?你明知道——”她没说完话,唇瓣就被他俘虏而去,空气里只剩下了她的呜咽声。 “沈冰,我舍不得你,也请你一样!”他说完,再次深深吻着她,一只手伸向她两腿之间的密林地带。 她无法说话,而这次,他的动作将她内心的火焰点燃。她不想这样,可是,身体向他臣服,在他的挑逗之下越发地滚烫起来。 深深的情欲将她的理智淹没,她恨死自己这样,用残存的理智去赶走他那只讨厌的手,两腿夹紧,却还是被他的力量分开。 他压上她的身体,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那火热的欲望便在她那潮湿的地带开始探索起来。 她使劲摇头,想要赶走他,想要制止他,可是,就在她这样努力之时,他再次潜进了她的身体。这次,他没有打算要停止,用力律动起来。 黑暗之中,唯有身体碰撞的声音。 不知是悲哀还是什么,当男女双方对彼此的心意不确定之时,唯有这种方式来表示对对方的占有。 她没有说话,当耳畔传来他最后的喘息之时,伴随着另外一句话“我爱你”! 此时此刻,她是否还该相信他? 即便是不相信,她却知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抽痛起来。 夜,如此安静,不安的只有两颗心!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没 事 献 殷 勤 没事献殷勤 第二天早上,沈冰很早就出门了。等罗逸辰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只是在自己的枕头上给他放了张纸条,说她把他的衣服都烫好了,挂在衣橱最左面的那个老位置,还有早饭也在电饭煲里。 罗逸辰手上拿着那张纸条,幸福之余,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沈冰。可是,要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他不知道。以前听赵海超说,要是如雪心情不好,他就会去买如雪喜欢的衣服、给如雪做她喜欢吃的菜,陪她看电影啊,诸如此类的。总之,只要如雪心情不好,他就要破财。 难道说,夫妻之间有问题之后,这样处理就好了吗? 他知道沈冰爱他,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证明这一点。他也爱她,却总是出错。 生活是门精深的学问,需要花很多的经历去研修,他们却都没有。 沈冰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刚六点十分。她昨晚一直都没睡着,四点钟就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身边人,根本搞不清自己的心情。 昨晚,她想分房睡,可是他不同意,非要和她在一起。对他说了那些话,而他的回答——她可以相信吗? 早早起床,她认真地把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熨烫,然后把早饭也做好。想要打扫下卫生,却发现到处都整齐干净,看来他已经收拾过了。 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早饭,却是根本没有胃口。 和他分开的这四年,每次她做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会感觉他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吃饭、购物还是睡觉。有好几次,她甚至把谭鸿宇都叫成了“罗逸辰”。想他太厉害的时候,她甚至会对着眼前的空气说话,把那空气当做是他。今天早上,面对着空空的椅子,她又产生了幻觉,好像是四年前的情形再现,好像他还在她面前。她苦笑着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就好好的在房间里躺着。可是,为什么他在那里睡着,她却要在这里对着空气想念他? 出门的早,公交车也就很空,难得的,她一路坐回了学校。 是不是该选择相信他?毕竟,毕竟他等了她四年,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 他说潘蓉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吧!谭鸿宇也说过,潘蓉这几年给罗逸辰帮了许多忙,或许,潘蓉做那些事的出发点是因为爱他。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管是潘蓉、罗逸辰,还是她自己,大家都没有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做出了他的选择,大家都做出了选择,那又为什么要陷入怀疑之中不能自拔呢?沈冰啊沈冰,你怎么可以这样多疑?你可知道,怀疑对于感情有多大的伤害吗?你可知道,你的怀疑会把他赶走吗? 沈冰看着窗外,总算是心里轻松了些。 此时,她甚至有些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可笑,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成了这种人呢? 以前,她听那些来家里串门的阿姨和妈妈聊天时说,哪家的老婆整天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不是跟踪就是追查,最后逼得老公受不了,离婚了。其实,那些妻子们做的都是破坏家庭的事,本来没有影子的,这么怀疑来怀疑去的,最后都变成了现实。她那时就觉得那些妻子们怎么那么无聊,真是自讨没趣。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变成这种疑神疑鬼的妻子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 她坐在办公室电脑前,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开车小心,注意休息”。其实,她就是想告诉他,罗逸辰,我不该做那种傻事的!可是,她说不出口。 接到她短信的时候,罗逸辰正在穿衣准备出门,看到那则短信,一时欣喜地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他的手颤抖着,拿着手机在更衣室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她还是爱我的,她还是爱我的”。恍然间,好似自己失去的宝物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一样。的确,她就是他最珍爱的宝物,而他却—— 好了,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他想为她做些事,或许应该像赵海超那样子,可是,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过去,他一直嘲笑赵海超,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赵海超一样。 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问同事要了某个花店的电话,为妻子订了一束百合花。除了给家里的长辈送过花之外,他从来都没有给任何一个女性送花,包括和他交往多年的姚静,以及那个为他做了许多事的潘蓉。因此,他也不清楚要送什么花给沈冰,想来想去觉得百合花优雅大方,很像是她的感觉,就订了一束让花店的人送过去。当店主人问他“卡片上要写什么”的时候,他却说“什么都不要写”。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还是什么呢? 仔细想想,两人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他从来都没有给她送过花。送花,虽然很普通,却也是恋人之间正常的来往,而他,根本没有做到。 给花店打了电话,他站在窗前想,其实,这么多年,他为她做的事屈指可数。他知道自己是个不懂得浪漫的人,而他也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很大的问题,直到最近。 男人们流传着一句真理,说:女人是需要哄的。因此,当情侣或者夫妻出现问题之后,男人会用物质来哄女人开心,以此来化解矛盾。 他知道这句话,(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却只是一笑而过,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今天,他做的是在哄她吗? 其实,他不想哄她,因为她不是一个需要哄的人。哄,在某些程度上有着欺骗的意味在其中,而他不愿欺骗她,尽管他已经对她隐瞒了一件事。 很多夫妻,不是都在背负着自己的秘密和另一半生活吗?有些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会让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当自己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之时,便做出了隐瞒。而这些隐瞒,或许是出于自私的角度,又或许是为了让这个家庭继续平稳地存在下去。从这样的角度来说,这种隐瞒,应该算做是善意的吧! 罗逸辰此时便是如此考虑的,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他要和沈冰一起生活,或许是永远做一对夫妻。他知道,如果没有她,自己的家庭便不是完美的,甚至,自己的人生也不是完美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让这样完美的关系因为任何一件事而出现裂痕。而他和潘蓉的那个意外之吻,便是破坏自己感情的一件事,是自己永远都不能告诉妻子的秘密。 或许这样做很自私,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那么做。 快中午的时候,花店派人将花送到了沈冰的办公室,当时她不在,是严老师帮她签收的。因为不知道送花者是谁,实验室里大家都开始偷偷猜测。 沈老师不缺乏爱慕者,放眼整个学校,像她这样刚到三十岁就有如此地位的女性少之又少。加之沈老师本身就有十足的个人魅力,有个把送花的人也不算稀奇。她初到学校的那一个月,就时常收到别人送的花。只不过,当她的爱人出现之后,那些神秘的爱慕者们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么,今天又会是谁呢? 当沈冰回到办公室,学生们就开始偷偷观察她的表情。过去,她收到花的时候,总是会放到地上,因为,她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而今天,她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那花看了好久。之后,就和过去一样,放在了地上。 每次收到花,她的心跳就会出现异常,她总是幻想那是罗逸辰送给她的,可是,经过那么多次,她每每都是失望。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想起来给她送一束花吧! 唉,谁让自己爱的人是个不懂得浪漫的男人呢? 因为不是他送的,她就不会那样的珍视,为了不让同事们传太多闲话,她就把花放在地上,不让人看见。 今天,或许也不会是他。她叹了口气,又把花放在了地上。 “沈老师,您这样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啊?”原雪笑着走进来,指着地上的花。 “放在地上接地气,花会长的更好!”沈冰笑了下,说。 “沈老师,您上次让我写的计划,我已经发到您的信箱了。”原雪说。 “哦,我早上忘记看了,等我看过了,再跟你商量。”沈冰道。 原雪谢了她,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就礼貌地笑了下,出去了。 现在到了毕业生留校的时候,据说院长那里已经有了很多的申请书。原雪也想要留下,可是,如果没有人帮她说话的话,她是没有办法留的。岳老师那里,有一天她也旁敲侧击地说了,岳老师的意思是,等她博士后出站以后再说这件事。可是,现在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即便是博士毕业,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等她出站,那怎么说也是两年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谁知道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原雪发现沈冰很好说话,在学生面前也没有那种架子,而且很关心学生们的生活。现在研究生都是自费,只有通过申请奖学金这一条路来解决他们高额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而学校评定奖学金,多是看学生的成绩,这包括课程的成绩,以及科研的能力。至于科研能力,那就是要看学生的论文了,于是,沈冰从一开始就让自己的学生们多多看文献写文章,实验要出成绩很慢,可是,看文献发文章倒是比较有盼头。因此,在这方面,她就催的比较急。 原雪觉得,要是自己把想法告诉了沈冰,她会不会帮自己呢?自从在岳老师那里碰了钉子,原雪便开始留意沈冰这边的动作。只不过,她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如果自己不能做出成绩的话,沈冰怎么会帮她? 因此,今天,原雪本来想跟沈冰透露一二的,可是,看她好像精神不大好,就没说。算了,先不着急,后半年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她就不信自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不会让沈冰觉得离不了她! 沈冰哪里知道原雪的打算,她坐在办公室里,再也没有去在意那束花。可是,送花的人着急的不行,他以为她会猜出是他送的,因此便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一直等到下午,她都没有吭声。 她不可能没收到啊!为什么她不会想到是我呢? 罗逸辰也坐不住了,他主动打电话问她:“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她想了想,说“没有”。他忍不住地失望,她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哦,晚上我回去的晚,你不用等我了!”她说。 他刚想问,她却说:“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莫名的失望涌上心头,或许,他是期待太多了。 算了吧,总归是有个开头的,她又是那么反应慢的一个人,指望着她能猜出来,怕是没可能了。 虽然她说了不让他等,可是,下班后,他还是推掉了应酬,跑去她的办公室坐着等。 他的出现,还是让她开心了一下的。她也不再去想他这么做的因由是什么,既然决定不再瞎猜了,她就不会将他的行为看作是负罪的补偿。 因为她要在实验室里看学生动手,他又不能在那里带着,便去了她办公室。 原雪主动进来给他倒茶,他发现,她办公室里用的茶是超市里那种简易包装的,喝起来也不好。 “您好,我叫原雪,我是沈老师的博士后!”原雪把茶水端到罗逸辰面前,微笑着自我介绍。 罗逸辰笑了下,说:“谢谢你的茶!”他似乎没有兴趣了解原雪,盯着电脑看新闻。 原雪觉得有些不舒服,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样无视,可是,她依旧面带优雅的笑,说:“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哦,我姓罗。”他说。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也不愿说自己的名字。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却一直坚守着这一点。 他明确的冷淡,让原雪的心中极为挫败。 平生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无视!为什么会这样? 卷三 爱就一个字 赤 裸 裸的勾 引 赤裸裸的勾引 原雪并没有灰心,她很清楚一点,再怎么看似般配的夫妻,总有些问题的。 可是,从哪里下手呢?好像他不怎么想理会我的样子! 原雪想着,视线突然扫到了地上的那一束百合。 “不知道这花是谁给沈老师送的呢?她啊,每次收到别人送的花都要放在地上,要是送花的人看到,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原雪把地上的花抱起来,认真地摆在靠走廊的那个玻璃窗前的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 其实,罗逸辰一进来就看见沈冰把花放在墙角,他知道那是自己派人送过来的,看到那样,自然有些不舒服,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看沈冰那样就知道她一定不知道花是他送的,而他又不愿说出来,便问“你怎么把花放到那儿了?”她也没怎么解释,他就不好再问了。 这时,他听到原雪这么说,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便站起身,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是吗?有很多人给她送花吗?”他说。 “是啊!”原雪见他开始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便说,“沈老师可是学院的名人呢!老师学生,喜欢她的一大把!听说,就连其他学院的人都在打听她呢!”原雪很认真地说着。 “哦!”他说。 “听说沈老师刚来的时候,这个办公室里经常被花包围着,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原雪说着,突然看着罗逸辰,好像说错话的样子,赶紧说,“对不起啊,您不会生气吧?” 她眨巴着两只大眼睛,一副极为无辜的表情。 罗逸辰笑了下,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一刻,原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天可怜见,她长这么大,几时见过这样的男人? 不过,她很快恢复平静,又是那种可爱无辜的表情,认真地答道:“因为您是沈老师的爱人啊!别人给沈老师送花,您不会生气吗?” 罗逸辰放下杯子,说:“很多人都会喜欢她,我理解,所以,没必要生气。” “哇,您真是大度的人啊!”原雪叹道,又说:“不过,您不用担心,自从大家知道沈老师结婚后,就没有再送花了。可是,今天这个,又是谁呢?” 罗逸辰看着原雪,嘴角只是一抹隐隐的笑意,说:“你觉得会是谁?” “这个,我可不敢乱说。”原雪道,“只是呢,我听说有人明知沈老师已经结婚了,还跑来守着她!唉,这人啊,怎么就是这么不死心呢!任是谁人一看,都知道您和沈老师是恩爱夫妻啊!” 罗逸辰听罢,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装作无意地说:“世上还真有那么无聊的人吗?” “当然了!”原雪也站起身,正好看见严老师和沈冰说着话朝这边走来了,便走到罗逸辰身边,说,“呶,就是那个。”她指了指严老师。 罗逸辰往玻璃外看去,沈冰面带笑容,跟那位男老师说着什么。罗逸辰没什么表情,只是喝了口水。 “那位,专门跑到沈老师这里来做课题,他们那边其实有地方的,他说没有。沈老师呢,居然也让他来了,她就不怕得罪细胞所的人吗?唉!”原雪一副为沈冰担忧的模样,说道。 罗逸辰没说话,只是看着沈冰越来越近。 “您可千万别跟沈老师说啊!我也是担心别人的行为会影响她的名声,要是让沈老师以为我乱说话,可就不好了。拜托哦!”原雪双手合十,盯着他,一副极为可爱的表情,说道。 罗逸辰笑了下,说:“怎么会?谢谢你!” 原雪露出羞涩的表情,笑了。 正好沈冰推门进来,对罗逸辰说:“我们走吧,我这边没事了!” “沈老师再见!”原雪说道,然后就拉开门走了。 沈冰也没有在意原雪一直在自己办公室,只顾着低头收拾东西。 他把靠走廊那边的玻璃上的帘子拉上,然后把桌上的花抱过来,走到她的面前。 “你干什么?”她笑了下,说。 “把这么漂亮的花扔在墙角,你就不怕让送花的人心寒吗?”他说。她笑了下,没说话,他又说:“还是说你收的花太多,根本不在意了?” 她没说话,把自己的随身物品和要带回家的东西也装进了包包。 “罗逸辰同志,你想说明什么问题呢?”她双手撑着桌面,盯着他,问道。 “我想说,你可不要打击我的积极性。人家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说。 她一把把花抢到自己怀里,好像是珍宝一样地看着,赶紧摆到自己的电脑旁边。 他笑了,揽着她的腰,亲了下她的额头,说:“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嗳,又说对不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又是送花又是道歉的?”她盯着他,问。 “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可就不做了!”他说。 她笑着说:“你可别吓唬我!” 他笑而不语,就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她说想吃饺子,两个人就找了个饺子店去了。 “你会做饺子吗?”他问。 “会!就是擀皮不太行。”她说。 “那你就好好练啊!我也喜欢饺子。” “你要想吃,就去你妈妈那边,刘阿姨做的饺子那么好吃的,我也好馋!”她笑着说。 “再好吃,多少年都吃那一个味道,也会受不了啊!”他叹道。 “那我还是别做了,你去外面吃比较好。”她说着,给自己兑料汁。 “外面做的,哪里比得上家里的好。你有空好好练练。”他说道。 她没再说话。 “嗳,你那个女学生,还是留点神。”他边吃边说。 “怎么了?我看你们不是聊的挺好吗?”她看了他一眼,说。 “别吃这种飞醋了,跟那种人吃醋,你不觉得掉价吗?”他说道,有些怪怨她的语气。 “那你什么意思?她怎么了?”她问。 “那个人,有些心术不正。”他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词。 她一脸不解,盯着他,说:“这就是你和她聊出来的结果?我怎么就没觉得她心术不正?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看人很准的,你别多问了,总之以后对那个人多加小心。你对别人没有戒心,这样,很容易出事。”他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她的心里却是不平常的感觉。 “害人的人,不会写在自己的脸上。”他说,看着她深思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和过去不一样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盼着你倒霉呢!有些人会明目张胆的指责你、抓着你的一点点失误不放,更多的人,则会暗地里使绊子。在这个社会里,舆论的力量可是很厉害的!”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她说。 他笑了下,说道:『书友上传』“算是吧!不管你怎么做,总是会有人挑刺。你要是做的好了,人家就会觉得理所当然,好像你本来就该那样。你要是做得不好,人家就会抓着你不放。你付出了很多努力取得的成绩,别人不会看到你的努力,却是把你周围的事物归结为你成功的要素,好像你的成绩的来的很容易。” 她盯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而他,说完这些,也就不说了,给她夹了一只饺子放在小碟子里。 仅仅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她知道其中饱含了他这些年多少的心酸。那些艰难的岁月,她却不在他的身边。 “或许,等我真正遇到阻碍的时候,才会体会到你说的这些吧!”她叹道。 他笑了下,说:“那我倒情愿你不要体会。” 看着他久违的笑容,她的心中一阵苦涩,想起这两天自己的那些怀疑,鼻子忍不住地酸。 “罗逸辰,我真的后悔了。”她说。 “后悔?什么?”他不解地问。 “后悔离开。”她说,苦涩地笑了,“要是当初我听了你的话,跟着你去了莱州,跟你在一起,我们早就结婚了。我们也可以一起经历许多的快乐和悲伤,而不是像这些年这样,大家都是独自走着自己的路,完全没有交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自己有多痛苦,不管经历多少喜事,都没有人在身边分享。” “这四年,真的,好孤单!”她说着,想起那些日日夜夜,忍不住泪花闪闪,却又赶紧掏出纸巾擦去。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 自从她回来以后,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这样静下心来说出自己的心事,而那些隔阂,正是因为彼此之间不了解而产生。此时这样的沟通,虽说是晚了些,却是大有裨益。 “我们在一起,真正相处的时间,算起来也没多久。我曾说过,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其实,我这个人很差劲,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过去,我们之间有个姚静在,两个人整天偷偷摸摸的,未来是怎样的,根本不知道。所以,当你爸爸跟我提出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在你身边对你不好,就那样走了。其实,现在,我也总是这样怀疑着。我总是不懂,我们之间到底因为什么结婚——”她说着,见他要插话,她阻止了,“今晚,你听我说,好吗?” 他点头。 到了这个时间点,饺子店里也没几个人,加上她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所以,外人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说你爱我,可是,我根本没有一点的确定。我不懂你为什么会爱我,不管是姚静还是潘蓉,甚至是别的什么人,都要比我更好更配你,你却说你爱我甚至和我结婚。四年前,我是这样的心情,四年后,我还是这样。或许,你觉得我没出息,根本没有一点长进,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你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句话,我都会猜测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总是在猜你的心。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看清楚你,可是,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我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那么,你是怎样的,于我无关,你的行为,当然不会影响到我。可现实是,我们是夫妻,我爱你,我不可能不去在意你。而你,总是给了我太多猜测的空间,我越是猜,心里就越没底,就越是怀疑你怀疑自己。你不知道,这样子下去,我真的会疯掉,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多少次,我跟自己说,不要太在意你的想法和行为,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在意。我就是这样一个讨厌的人,从过去到现在,真的是很讨厌。所以,你接到潘蓉的电话离开,我就会想很多,我——你晚上回来晚了,衣服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我就会想你去干什么了。可是,这些,你从来都不跟我说。或许,你觉得我是矫情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说着,似乎很激动,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滴了出来,她拿起纸巾挡着眼睛。 他起身,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 “其实,经过了这四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和你相处。很多时候,我看着你,却感觉是看着一个长相和你一样的陌生人。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在乎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过。或许,我们两个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你需要我做的,我却总是做不来。我,真的不习惯把自己的一切告诉另外一个人。”他看着她。 她苦笑了叹了口气。 “你说你的性格很讨厌,其实,我的个性比你的更讨厌,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我们都这样过了三十多年,性格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改变?我习惯我行我素,而你却要追究细节。我想,这是不是就是我们的矛盾点?”他说。 “可能吧!你好像一直都是那样一副拽得不行的样子,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去了解你一样。”她笑着说。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叹道:“是啊,我真是那样的人。” 她带着重重的鼻音,却是笑着对他说:“我想,可能当初被你吸引,也是被你这种拽的样子吸引到的。可是,到了真正相处的时候才发现,你这个性真是讨厌死人!真的感觉好累!”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不是都试着改变一些?”他望着她,说道,“我们两个都多一点去了解对方,走进对方的心里?” 她用力点头,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去,他拿出纸巾给她沾着。 “那样做的话,会不会容易让人厌烦?”他问,“毕竟以后几十年呢,两个人连点神秘感都没有,岂不是很快就会失去感觉?”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说,表情很认真地在思考,他忍不住笑了。 “那,现在开始吗?”她问,他点头。 “你和潘蓉,真的,真的没什么吗?”她其实最在意的就是这一点。 在很多时候,彼此都有好感的男女双方就容易擦枪走火。她知道潘蓉喜欢罗逸辰,其实应该说是爱,如果罗逸辰也是那样的心,那么他们—— 既然他说两个人要开始沟通,那就从这个问题开始吧! 他看着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说了真话,她会不会——可是,如果撒谎——刚刚还说要坦诚相待—— “我们,是好朋友!”他说,可是,直视着她的眼神,在那一刻有了些许的迟疑。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然后我们,我亲了她——”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愿她为了那件事而恨潘蓉,毕竟,潘蓉是他这一生难得的一位知己好友。 她垂下眼,盯着盘子里的饺子,握着纸巾的手,颤抖着。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内疚,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并不是想推卸责任,将一切都归到酒精上面。既然是坦诚相待,那么,这样子,算不算? 她抬起头,盯着他,好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只是那样盯着他。 这两天,她一直都活在对他的怀疑之中,那怀疑之甚,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吞没。她渴望知道真相,同时又害怕知道,她一直在想象,一旦发现他和潘蓉有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做?是离开他,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一样的过着? 想象总归都是想象,现实的力量远比想象要强大许多。 他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判决。 他也是不安的,他以为说出真相会轻松些,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非但不轻松,反而是越发地紧张和不安。甚至,他担心她会因此而恨他离开他! 后悔说出真话吗?他不知道。 静默的空气在两人中间逐渐增压,似乎要将两个人同时挤碎压扁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因何而沉默,只是,这沉默的力量太强,而沉默的时间也太久太久······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想 要 个 孩 子 想要个孩子 一片静默。 罗逸辰看着她,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而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罪犯。 她侧过头,看着玻璃窗外那点点灯光,那灯光有家里的灯,也有路灯,还有路上的车灯。 在这个城市中行走多少年,每到夜里乘车回住处,看着那万家灯火,整个心里满满都是孤独。直到有了他,心里想着他,那种孤单感竟然就神奇地离她而去。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爱的缘故啊!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店里几乎没有人了,服务员也开始坐在其他的桌子上吃晚饭。 她回头一看,便说:“我们走吧,人家要关门了。”然后,她就喊了服务员过来把剩下的饺子打包。 他没有说话,跟在她身后,她背着包,手上提着打包的饺子,两人上了车。她再也没有讲过一个字,视线停在车窗外。他时不时地看着她,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我大学时候的一个**学,”她望着外面,说,“她和她的丈夫从高中时候开始交往,一直到大学毕业到工作。那个**学单位效益好,工资高,所以,她丈夫,当时还是男朋友,就从天津过来了,和她同居。刚开始,那个男生还在准备考研,女生供着他。” 她说着,他静心听着。 “女生很节俭,把所有的钱都存下来买房子,过了几年,她买了个小的二手房,那时候,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后来,男生放弃了考研,开始找工作,可是只能找了个推销员的工作。做推销员的,经常为了订单要陪着客户应酬。现在的应酬,你也知道,多数都是去的那种色情场所。在那种地方叫了小姐,别人都享受着服务,他也就那样做了。刚开始,那个男生也觉得很不能适应,回家后就跟女朋友说了。那个女生也理解男朋友的难处,就说,抱抱可以,不能再有其他更亲密的行为。” 她看着他,说:“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什么?”他问。 “因为权限放开了,那个男生也就胆子大了起来。后来,竟然开始***了,还不止一次。”她笑了,很无奈的表情,“他找了小姐开房,再后来,他和法学院一个做小姐的研究生搞在一起了,那个时候,他和我同学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小孩。现在,我同学和那个人离婚了。” 他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的事,两个人都有责任。如果一开始我同学不给她男朋友那么大的自由,那个人也不一定会越来越过分。可是,也许,是那个人本身的劣根性太重吧!即便我同学不给他自由,他始终也会抵不住诱惑的。要不然,怎么会从刚开始的摸摸抱抱发展到后来的带小姐开房呢?”她说。 “你想说明什么?你觉得我也会走到那一步吗?”他说。 “我知道你不会。普通的女人,你是看不上的,不是吗?”她看着他,说。 他无奈地笑了,说:“你觉得别人的事可以套用在我们的身上?” “我只是觉得,人是一点点沉沦下去的。就像我同学的老公,一点点的,心里防线松懈后,做什么都觉得没关系了。”她说。 “我知道。”他说,“可是,我不会那样做。” 他亲了潘蓉!是他主动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爱她吗?”她问,她的声音不大,他却听的很清楚。 “只是朋友!”他的语气很肯定。 “你会随便亲一个朋友吗?”她转过头,望着他。 他把车子缓缓停到路边的临时停车带,望着她。 “那是个意外!”他说。 她笑了下,说:“意外,意外的发生,都是有个缘由的。这四年里,她为了你做了很多事。其实,应该说这么多年,她都为你做了很多。她默默地守候着你,你怎么会只当她是朋友?”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接着说:“其实,我也不该责怪你什么。你能这样坦诚的告诉我,我很感谢!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万一我知道了你和潘蓉之间的事,我该怎么做。想要知道,却又不敢知道。” “对不起!”他说。 “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过错。你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这一点,我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责备你又有什么用?何况,是我自己说,咱们两个要开始了解对方的。你第一次跟我讲真话,我要是怪你不理你,以后,你还会把心里话告诉我吗?”她凝视着他,说道。 听她这么说,他突然抓住了她的双手。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说:“罗逸辰,这件事,我们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惊奇又欢喜地盯着她。 “可是,罗逸辰,下不为例。以后,你要是再出这样的事——”她说。 “绝对不会再有了,不会了。”他惊喜地说,立刻凑过去,就要亲她。 她推着他,没有让他靠过来,说:“罗逸辰,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可是,我还是想要和你坦诚相对,没有秘密,没有谎言。可以吗?” 他点头,伸过双臂抱住她。 “坦诚相对?你想要在哪里?”他问。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如果是经常这样的话,就——” 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胸前做坏事,问道:“想在这里吗?” 她立刻反应过来,登时羞红了脸,将他的手推开,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指着前面,说道:“快点开车,小心被警察罚!” 他笑了下,坐正了身体,启动了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她望着他。 或许自己是个太软弱的人,或许,自己应该不理他,甚至是离开他,可是,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坚持了那么多年,等候了那么多年,爱了他那么多年,因为这件事就付诸东流了吗? 他做的那件事,的确是不能容忍。可是,仔细想一想,虽然她和罗逸辰相爱这么多年,可是很多时间两个人处在分开的状态。这么一来,彼此缺乏基本的了解和熟悉,真的,除了床上的那点交流,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其他。而这些年,守候着他的人,帮助他的人是潘蓉。四年间,他没有选择和潘蓉在一起,甚至两个人只是作为朋友在相处——这一点,她可以看得出来——那就说明他在内心里早就是做好了选择的。而她,不也是一样吗? 都说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恋爱的时候,只要甜甜蜜蜜、花前月下就可以了,所以,才会有数不清的诗词歌赋来表述爱情。而结婚,则是细枝末节的交流,更多的是包容和接纳。这包容也并非完全没有原则的。 她深知他的个性,他是那种不喜欢说心事的人,至少,不喜欢对着她讲。而今晚,他把自己做的那件事说了出来,是要和她开启了解的大门,是要向她求得谅解的。他这样的坦诚,难道要把他拒之门外吗? 自从那天得知潘蓉对罗逸辰的爱慕之后,沈冰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知道罗逸辰和潘蓉之间的默契,她看得出来。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很嫉妒潘蓉。可是,她自问,能不能像潘蓉那样默默地爱罗逸辰二十年?在她沈冰不在的时候,做到不趁虚而入? 其实,如果潘蓉真的要和罗逸辰发生什么,这四年里,机会很多,没必要等到现在。而现在,他们两个亲吻了——他说是他亲了,她相信他——那么,之所以会发生这件事,她沈冰是不是也有责任呢? 可是,-+-即便是她想要像潘蓉那样帮助他理解他,她也没有机会和能力。很多事,她做不到。这就很悲哀了。因为她在某些方面的欠缺,才造成了他对潘蓉的依赖,才使得潘蓉依旧在他的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而,他讲了真话,他走出了第一步,她就应该接着往下走。夫妻两个人,不就是一个人的两条腿吗?只有两条腿一前一后有节奏的迈步,人才走得下去,不是吗?同时,她也清楚,只有自己接纳了他,并且和他一起去面对,她才会把潘蓉在他生命中的位置替换。身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丈夫拥有一个那样贴心的红颜知己呢?可是,她深知潘蓉对于他的重要性,潘蓉是他重要的朋友和战友,所以,她不会破坏他们的友谊,而是会做身为自己的那一部分,去拥有属于她的他!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她决定接受他,并且,和他一起去面对未来的人生! 猛然间,她觉得一阵轻松,同时又感觉压力重重。 很多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与此同时,罗逸辰也感觉好轻松。他为自己娶到这样一位明事理的妻子而感到幸福! 于是,两个人尽量不在对方面前提起那件事,提起潘蓉,过着自己的生活。 缠绵缱绻自是不少,可是,她依旧坚持服药。对于这一点,他也没有再强迫。 时间过的很快,周五早上的时候,陈立文突然打电话过来,说韩晓已经送进产房了。沈冰一接到电话,就赶紧往医院赶。 韩晓之前怀孕一次,可是,某一天给学生上完课往办公室走,结果就出问题了,孩子没有保住。那时,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因此,这次怀孕,家里人都很重视,陈立文的父亲专门找了学院里负责教学的副院长说情,这学期就没有再给韩晓安排课程。于是,韩晓便早早回家养着去了,她妈妈也赶来专门照顾她。 沈冰赶到医院的时候,韩晓还在产房里,家里人都在外面等着。 大家似乎都是不安的,毕竟有上次的事件在,谁都不敢轻松。沈冰陪着韩晓的父母坐在产房外,安慰她的父母。过了不久,护士便抱着孩子出来了。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 就在孩子抱出来的那一刻,沈冰发现大家的脸色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对。其实,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家属们的神情变化,她都已经看明白了。生了儿子的,一家人就欣喜若狂,生了女儿的,却是很复杂,表现平静的那还是好的,有的人直接就不高兴了。 唉,一个孩子要平安到这个世上,那是怎样艰难的一件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刚从产房出来的韩晓很是虚弱,孩子又被抱去监护了,亲属们便开始照顾她。相比较那些生了女孩大吵大闹的家属,韩晓的一家人还是很平静的,既不十分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很平静。 沈冰看着这情景,难免为好朋友担心。 可是,陈立文很开心,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吵了爱妻休息。而韩晓,看着丈夫的眼神,满满的全是幸福。 沈冰也不好打扰韩晓,就跟陈立文说,她过两天再来看望,便回去了学校。 晚上,罗逸辰说要去他家吃饭,是谭桂英给他打电话说的。 这也是结婚后,婆婆第一次主动叫沈冰回家,当然她不敢怠慢。老早就去超市买了水果等着罗逸辰,五点半还不见他来,就打了好几个电话。 在去罗家的路上,沈冰还是很紧张。而罗逸辰是很兴奋的,毕竟,这代表着家庭的和睦。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好了! 到了罗家,谭桂英和罗振华二人还没回来,只有刘阿姨一人在厨房。 刘阿姨见沈冰回来了,简直高兴的不是一般。她原本就是极喜欢沈冰的,也是盼望着沈冰和罗逸辰可以幸福在一起。这些年两个人经历的风风雨雨,刘阿姨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在罗家只是个阿姨,也不能参与罗逸辰的婚事,因此,眼看着谭桂英那样苛责地对待沈冰,刘阿姨就是没办法。 如今可好了,这两个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 沈冰要去厨房帮忙,刘阿姨就把她给推出来了,笑着说:“你这孩子,赶紧坐着去,这些啊,我都做得来。好好和辰儿说话去吧!” “哦,刘阿姨,我忘了跟您说了。上次那个事儿,我跟国资局范局长说过了,您让小曼过去直接找他就好了。”罗逸辰道。 “真的啊!谢谢你了,辰儿。小曼那孩子为了那事儿最近也愁死了。”刘阿姨道。 “您跟我这么见外做什么?我也是尽自己一点力帮帮小曼,省得她被老板说。”罗逸辰道。 说着,谭桂英就来了,罗振华说是有个会议结束的晚,要晚一点回家。 看见谭桂英,沈冰赶紧从沙发上起来问候。 “你坐吧!我先去屋里躺会儿!”谭桂英有气无力地说,把包包交给沈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罗逸辰看妈妈这样,有些不放心便跟了进去。 沈冰把谭桂英的手包放在玄关,走到厨房去问刘阿姨道:“我婆婆她身体不好吗?” “这几年好像不如过去了,时不时地就犯病,不过,都算是比较轻微,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你们两个不在家里,她和罗部长的心情也都不太好。”刘阿姨小声对沈冰说。 沈冰不语,站在一旁帮忙。 “人啊,到了这个年岁就是盼个儿女好,有个孙子。”刘阿姨看着沈冰,小声问,“怎么,你们还没有情况?” 沈冰不禁有些害羞,低下头不说话。 “上次那件事,你也别再记着了,那是意外。都过了这几年了,你的身体也养好了,趁着还年轻,赶紧生上一个,家里也热闹!”刘阿姨道。 沈冰不知道怎么说。 谭桂英在卧室休息着,又被儿子劝退休的事了。现在退也是内退,待遇也还在,又能在家里休息。 “我退了干什么?你爸经常不在家,你又在外面住。我现在上班,起码还能出去见见人,和人说说话。你让我回家来,是面对着四面墙说话吗?”谭桂英道。 “您要我们搬回来?”罗逸辰问。 “你能做的了主?”谭桂英道,又说,“算了吧!婆媳住在一起是非多,还是分开清净点。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只要你能常回家看看,我也就知足了!” 罗逸辰笑了,说道:“您可别这么说,好好养着身体,还要当奶奶呢!” 谭桂英冷笑了下,说道:“你看她那个样子,是准备生孩子的吗?一天到晚的就是工作工作,给你连个饭都不做,还指望着生孩子?大学老师,谁不知道都闲的要命,也就她有事业心,天天忙。我看啊,咱们家,也就她和你爸忙了。” “妈,您要是想抱孙子,就直接跟她说嘛!” “我才懒得说!随便你们去!”谭桂英道。 每每看到同龄人带着第三代到处走,谭桂英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人生的事,谁都说不准。 这几年,她因为心脏病发住过几次医院,每一次,她都会跟罗振华说自己不想死,总是会说“我还没看到辰儿结婚,还没看到他的孩子”。可是,自己唯一有过的那个孙子,被她说成是别人的孩子,自己孙子的母亲,被她说成那种不堪的人,现在,她还哪里有脸跟沈冰说孩子的事? 沈冰不知道要不要去婆婆那里看看,也不知道见了说什么,只好在厨房里洗水果。 而罗振华,也在会议结束后,赶紧回了家。 今天,是儿子结婚后,第一次全家团圆的日子! 卷三 爱就一个字 浴室里的春 色 浴室里的春色 罗振华看见沈冰,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笑容,他似乎忘却了四年前是如何劝她离开罗逸辰的,倒是依旧像过去那样对她热情。 “听辰儿说你工作很忙?再怎么样也要注意身体。”罗振华说。 “还好。就是刚开始会比较忙,等过一阵子,工作顺些,就会好了。”沈冰道。 罗逸辰跟她夹菜,沈冰说了声谢谢,他对她笑了下,她有些不自然,毕竟,在他家里,这是头一次。一不小心瞥到谭桂英,沈冰发现婆婆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一定是看着罗逸辰对我好,所以心里不爽了吧!看来,婆婆还真是天生的仇人啊!沈冰心想。 “下下周是不是到你爸爸的忌日了?”罗振华问。 “嗯,下下周三。”沈冰答道。 “桂英、辰儿,你们都请假,咱们大家一起去拜祭沈岩。到时候,再跟慧茹他们商量下结婚的事。”罗振华道。 大家都一惊,望着他。 沈冰有些不自在。虽说罗家人去拜祭她父亲是应该的,即便她和罗逸辰没有结婚,可是,她父亲去世这么多年,只有初始的两三年罗振华每年都去,后来也就不去了。毕竟罗振华公事繁忙,总有脱不开身的时候。那些年,即便是无法亲自去拜祭沈岩,罗振华也会在沈岩忌日的时候给赵慧茹打电话。 如今,罗沈两家成了儿女亲家,这些礼节必须得有。只不过,沈冰还不习惯。从根本上来说,她尚未将罗家人看作是自己的亲人。 罗逸辰有些意外,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岳父的忌日!很是愧疚地握住了沈冰的手,对父亲说:“是不是我和沈冰先过去,等到日子了,您和妈妈再去?” 罗振华思考片刻,说道:“也是,你们两个先过去,见见小冰的家里人。我和你妈赶周三早上到,从坟上回来,再和慧茹坐下来好好商量。小冰,你说呢?” “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沈冰道。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说什么婉拒的话,就不合适了。 从头至尾,谭桂英都没有说话。 晚饭后,沈冰帮着刘阿姨洗碗收拾。 这天晚上,两个人就留在罗家住下了,这是两人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住在这个家里。 以前,沈冰不止一次来过他的房间,那个时候,她的心是好奇的,对于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今天,她坐在床沿上,环视着周围,好似在回忆着些什么。 他拉开浴室的门,冲她喊了一声“你过来帮我拿一下洗发水,我找不见了”。她起身走进去,在浴室的外间找了下,洗发水就好好的放在台子上。 这家伙,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她拿着洗发水,推开浴室的门,递给他。 “你站那么远的,我怎么够得到?”他说。 她也没多想,背对着他走进去,把手伸给他,可是,他没有接。 “你干嘛——”她回过身,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他身上的水,已经沾湿了她的衣服。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脖颈,两只手覆上她胸前。 “不要,我——”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他的一只手捂住她不听话的嘴巴,吻继续在她的脖颈上来回。 她身上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可是,他好像还不过瘾,搂着她走到蓬蓬头下,打开了水。 此时,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水包围,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罗逸辰,你放开我——”她拒绝道,这是他的家,她真的不敢想象在这里和他—— 而他,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关掉水,将她的身体抵在墙上。 “不行!”她喘息道。 “为什么?『书友上传』”他一边吻着,问道。 “你爸妈在楼下,万一他们——”她说。 “他们不会上来的!”他说着,一只手便把她的短裙拉链解开,然后脱去她的小裤裤。 她欲拒还迎的姿态简直就是诱惑死人! 再已耐不住欲望折磨,他便将她按在墙上,就那样贯穿了她的身体。 浴室里的排风扇发出“呼呼”的声音,而她因为担心会被人听见,始终紧咬着嘴唇。 他抬起她的一条腿,紧紧贴着她,每一次都进入到很深。 身体的碰撞,加上那偶尔破喉而出的呻吟,在这狭小的浴室里激荡出撩人的音符。 “你的生日,是哪天?”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问道。 她愣了下,侧着身望着他,说道:“罗逸辰,你也太不尽职了吧!到今天才问这个问题。” 就在领结婚证的那天,他也看了她的户籍卡,视线扫过了上面的那些数字,只不过,他没有记住。他知道自己很多都没有做到,其实,这应该是四年前就知道的常识,而他竟然到最近才开始了解。 她知道他向来是以自我为中心,很少会去关注别人的。和他相处这么久,她虽然也希望他能够像别的男生那样细心,可是,他根本不会为了“讨好”她而做什么。因此,她早就死心了。何况,她的生日在冬天,四年前她过生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分开了。她也就不再有那个想法,只不过,今天他突然提起来,她的心还是很狂乱地跳了一会儿。 “嗳,到底是哪天?”他又问。 “我不知道!”她平躺着,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他理亏,既然人家不想说,就说明她在生气,他也不能怪她。 “嗳,是我错了。我不该连这个都不了解的,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女生的生日。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他说道。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说道:“你少骗我了。在我之前,你又不是没有和女生交往过,我就不信你连人家的生日都不知道。”他的表情充分说明,他没有撒谎。 “有没有搞错啊,罗逸辰!你这种人,竟然还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她坐起身,惊讶道。 他耸了耸肩,道:“我才不想记这些,无聊之极!到了生日,还得给送礼物。” “抠死你算了!”她说,却又问,“你不会连礼物都没给别的女人送过吧?” “怎么可能没送过?不过,都是别人主动开口要的,我没有主动送过。”他说。 其实,除了她,他还真是没有主动给任何一个女生送过礼物,包括潘蓉! “我简直无语了!罗逸辰,你就是个葛朗台!”她说完,又躺下。 “我那么忙的,哪有心情去过问这种无聊的事!”他说,看着她,说道,“赶紧的,再不说,我可不记了!” 本来是很甜蜜的事,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就变了味道?好像是她求着他一样的。 “户口本上有,你回家自己看!”她才不想说出来。 “说不定过了这会儿我就忘了这回事,你赶紧说!”他催促道。 “你是年纪太大了健忘,还是老年痴呆记不住东西了?”她直起身,盯着他,说道。 他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死丫头,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我老年痴呆,我要是老年痴呆了,看看还有谁疼你!” “切,没有你,疼我的人一大把!”她故意回道,躺下身,笑了。 好久好久了,两个人都没有这样轻松地说过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这个家,让他们找到了往昔的感觉? 他扔下手机,压到她身上,朝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她哆嗦了几下。 “那好。要不要我去告诉你那些爱慕者,你的身体什么地方最敏感,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姿势,还有——”他说道,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好了好了,别这样,我不乱说了,可以了吧?”她求饶道。 他好像有些不想离开,却还是松开了她,躺到旁边,将她揽到怀里。 “嗳,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住在对面那个房间里,我经常就会想,你晚上睡觉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说梦话,早上醒来会不会笑。然后,我想,要是你躺在这里,会是怎样的情形。”他说道,她主动把脸贴到他的胸前。 “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张床上啊!”他笑了,说道。 “你还有脸说?你这个大色鬼!竟然敢在家里面做那种事!你就不怕你父母收拾你吗?”她说道。 “那天还不是被廖飞他们给涮了!”他抬起她的脸,盯着,说,“要是那天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人,说不定,你早就——” 她羞红了脸,却说:“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得逞吗?你要是敢胡来,我就——” “你就怎样?”他坏坏地笑着,问道。 “我就把它给拧断!”她说着,小手伸到他的胯下,捏住那个小家伙。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脸更加烫了,低下头,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他笑着问。 “没,没什么。”她吞吐道。 “小傻瓜!”他说了句,她转过身去,眨巴着眼睛。 他说他过去是那样,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总是会感觉单独相处的时间太短,总是渴望着可以抛开一切在一起。 一切都好像是梦一样,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不过,她知道,此时两个人可以这样心无芥蒂地相拥,好梦总是比噩梦多的。 “嗳,我好朋友今天生孩子了,后天你能陪我去看看她吗?”她转过身,盯着他,问。 “什么朋友?”他问,话出口,他又说,“没问题,后天礼拜天,闲着也是闲着。” 她仰起脸亲了下他的侧脸,对他笑了下。 “亲亲哪里够?”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未等她反应过来,再次重复了之前在浴室的活动。 夜意阑珊,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未来走去!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床 上 的 木 头 人 床上的木头人 周六上午,罗振华夫妇去了谭家看望老头老太太,沈冰则是帮着刘阿姨做家事,罗逸辰依旧晚起,他只有周六如此。做完了家事,沈冰上楼跟罗逸辰说了一声,就去学校了。 实验室里只有严老师一个人,她奇怪怎么学生们都不在。 “叶兰他们几个做完就回去了,我来的迟!”严老师道。 她“哦”了一声,就从冰箱里拿出自己准备的样品,开始做实验。 “严老师,大周末的,您不陪女朋友逛街,坐在这里多无聊!”她笑着说。 “您不也是吗?”严老师同样笑道。 “我家那位不喜欢逛街,我也不喜欢,与其在家里闲待着,不如做点正经事呢!”沈冰道。 严老师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一早上,都没有学生再来。快到中午的时候,严老师问“沈老师,中午一个人吗?” 她看了下墙上的时钟,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说道:“还没做完,也回不了家!” “不如我请您吧!您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没有机会感谢您呢!”严老师笑着说。 他说话的时候,沈冰总感觉他那双躲在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辉。因为一个小时后还要继续试验,她便答应了。两人去了学校的食堂。 食堂一楼有很多的窗口,卖着各式各样的食物。今天是周末,每家店依旧照常营业。 她来到一家卖麻辣烫的店,从冷柜里挑着自己喜欢的菜。 “您喜欢吃麻辣烫吗?”严老师很奇怪的问。 “嗯,这家的很好吃,以前我读书的时候就老吃他们家的,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他们还在卖!”她说着,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严辉严老师站在她身边,突然她回头的笑容,让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都选好了,你怎么还站着?”沈冰见他不动弹,问。 “哦,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来尝尝这个!”他回过神,赶紧说,便弯下身,开始挑选蔬菜。 沈冰笑了下,将自己的菜递给老板,又点了一份粉,就在麻辣烫的店跟前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是周末,所以食堂里学生不像平时那么多,严老师学着她的样子点了菜,交给了老板,坐在她对面。 “沈老师是不是经常不在这里吃饭?”严辉问。 “中午比较多。”她说,“现在感觉食堂比我读书的时候办的好多了,起码,可以选择的比较多,也好吃。” “我忘记了,沈老师是老校友了。”严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却说,“不过,我听说,咱们学校食堂一直都办得很好。也许是不适合沈老师的口味吧!” 她也礼貌地笑了下,说:“是我过去生活费不多,选择面很窄。所以现在,每天中午我都会找自己喜欢的去吃,感觉很不错。” “不好意思,我说到您的伤心事了。”严辉赶紧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事的!”沈冰道。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罗逸辰从家里打来的。 “在干嘛?”他问。 “在食堂吃午饭呢!你呢,吃饭了没?”她问。 “马上就好了。”他说,“嗳,晚上家里包饺子,你早点回来帮忙。我爸妈会回来吃晚饭,你帮着刘阿姨一起做,也向她学学手艺。” 她想了想,算了下时间,便说:“我四点左右可以做完工作。” “那好,我跟刘阿姨说一下。你就打个车尽快赶过来,要不然,等我爸妈回来的时候,咱们还没做好呢!”罗逸辰道。 “好吧!”她说。老板叫了她的号,严辉见她在接电话,便示意她把号码牌给他,他去端菜。 “您要辣椒少还是多?”严辉接过号码牌,问。 “不要太多!”她说。 “你在和谁说话?”罗逸辰问。 “哦,我同事,中午一起吃个麻辣烫!”她说。 是个男同事!他听出来了。不过,既然是麻辣烫那种东西,应该没什么关系的。 “别老吃那种没营养的,身体又不好!”他说。 “我知道了。偶尔解解馋嘛,你这个啰嗦鬼!”她笑着说。 正好,严辉端着她的菜放在她面前,看着她那样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心头一颤,却又赶紧回到卖饭的窗口去端自己的。等他回来,沈冰已经挂了电话。 “谢谢你帮我端!”她说。 “哪里哪里。只是,请您吃麻辣烫,有点过意不去!”严辉道。 “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何况,你能到我这边来,帮我照看着学生,我还要感谢你呢!”沈冰说道。 严辉盯着盘子里红艳艳的辣椒,不禁有些心里发憷,脸上却装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看着沈冰吃着,他也动了筷子。 沈冰猛然一抬头,却见严辉被辣的满头汗,使劲喝水。 “你不能吃辣吗?”她惊奇地问。 严辉很尴尬地说:“我以前也没吃过这个,总是看着有些怕!” 沈冰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不语,盯着他。 “没什么的,凡事都有第一次,吃几口就感觉挺不错的。”严辉擦着汗,笑着说。 “要是不可以的话,不要勉强!要是把胃伤着了就不好了!”沈冰道。 “没那么娇气,我也是个大男人,怎么会被这点辣椒给打败?没事的!”严辉说着,继续吃着。 沈冰看着他那个样子,去给他要了碗米饭,放在他面前,说:“有米饭会好一些,解解辣!” “啊,谢谢!”严辉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自己让别人不舒服了,本来是朝思暮想的麻辣烫,吃起来竟然没有味道。沈冰胡乱吃完,就和严辉一起回去了实验室。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刘阿姨开始准备晚饭,罗逸辰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周的报纸。 和很多年轻人不同,他经常周末窝在家里休息,或者是去亲戚家里。 “辰儿,我忘了买生抽了,你去外面买一瓶,等会儿用。”刘阿姨从厨房探出头,对他说。 “好的。买什么牌子的?”他把报纸合起来放在茶几上。 “是这个,还是买成一样的。”刘阿姨拿起空瓶子给他看,他点点头,便到玄关处换上鞋子出去。 从家里走到院门口的超市大概要十分钟时间,是因为他走的很慢。 今天,原雪受邀来到朋友家吃晚饭,她的朋友新婚,正好住在省委这个院子里。 罗逸辰拿了瓶刘阿姨所说的那个牌子的生抽,想起冰箱里的啤酒快没了,就提了一小箱,正在收银台结账。 “罗先生!”原雪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他循声望去,排在自己身后的正是原雪! “真是巧!”他说了句,然后把钱交给收银员。 “是啊!”原雪好像很兴奋,“我刚刚还在想,会不会是您呢!没想到真是!”她说着,仔细看了看罗逸辰的穿着和他买的东西。 “您住在这附近?”她问。 因为他穿的是休闲装,买的又是家庭用品。 “嗯!”他说完,从收银员手中接过找的零钱装进钱包,对原雪说了句“再见”就走出超市。 原雪为了拜访朋友,买了一些零食,见他走了,催着收银员赶紧结账。等她拎着东西走出去,他正好走进院子大门,她便跑了过去。 “沈老师在家吗?”她追过去,笑盈盈地问道。 “她去学校了。”他答道。 “那您一定很辛苦了,还要做家事。”原雪说道。 “不用,我家里有阿姨。”他说。 原雪也不管自己要去哪里,不管手上提的东西有多重,跟在他身边,笑着说:“沈老师真是幸福啊!” 他没回答,只是笑了下。 很少露出笑脸的人,偶尔笑一下,真是会迷死人!原雪这么想着。 见她一直跟着自己走,他有些奇怪,便问:“你要去哪里?” “哦,真是对不起,我忘记正事了。”原雪笑道,“我要去十二号楼,不知道怎么走。” 罗逸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指着东面,说道:“那个路口往东走就可以看到了。” 看他不愿意理会自己,原雪也不想惹他讨厌,便说:“是这样啊,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我朋友说了怎么走的,我都忘记了,幸好碰到您!” “不客气。那就再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罗逸辰道,转身便往前走。 原雪站在原地,见他不回头,悠然地走着,那背影,简直迷死人了! 不行,我要知道他住在哪里,必须要知道。于是,原雪便将手提袋放在路边的小黄杨丛里,偷偷跟着他。 而罗逸辰,似乎走路都不会回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 到了自家的院子门口,他推门进去。原雪赶紧躲在大树后面,可是,他根本没有往别处看,就进去了。 原雪走到罗家的院门口,仔细看了看门上的数字标识“11”,记在了心里。她想进去看看,可是又怕被发现,只好离开了。 她注意到,罗家附近的都是独立的小院落,应该这里就是高级领导住的吧! 难道说沈老师家是高干? 原雪猜测着,赶紧跑回自己放了手提袋的地方,赶去朋友家。 “嗳,那边的11号,住的是什么人?”原雪一进朋友家的门,就问朋友李艳。 “你说的是哪里?”李艳关门,问。 “就是有很多小院子的那里。”原雪道。 “哦,那里啊,都是省里的大领导住的。11号的话,应该是某位排名靠前的吧!”李艳道。 “是谁家?是不是姓罗的?”原雪急切地问。 “姓罗的?”李艳的丈夫从洗手间出来,问。 “是啊!你不是在省委上班吗?姓罗的是谁?”原雪问。 李艳的丈夫是省委的子弟,大学毕业后也留到省委工作了,他们现在住的是父母的房子,两室两厅,和罗家的是同一期盖的。 “省里姓罗的,”李艳的丈夫被原雪给逼的,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原雪在旁边又催着。 “组织部的罗部长,他家就住在那边。那边住的,除了他,再没有姓罗的。”李艳丈夫终于想起来了,而听到答案的原雪则说不出话来。 “罗部长?他有个儿子?”原雪问,应该是儿子吧! 李艳丈夫点头道:“你说的是罗逸辰啊!他可是个传奇呢!简直就是官二代的典型代表!” 原雪追问,李艳也被勾起了兴致。 谁都喜欢八卦! “罗逸辰应该算是三世祖吧!他家可是省里有名的政治家庭,他外公,八十年代的省长,他大舅是中央某位首长的私人秘书,他二舅是建设厅的党组书记,他三舅,就是那个宇恒集团的老板,**是省妇联的副主任。他爸这边也很厉害,他爷爷是省军区副司令员退下来的,他叔叔和姑父们也都在部队上做官,全都是大校以上的。罗逸辰他自己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硕士毕业回来后,直接做了省委徐书记当时还是徐省长的秘书,之后就是徐省长办公室副主任,四年前去了莱州做市长,最近才回到省城,做了省发改委的副主任。那一家子,简直就是为做官而生的!”李艳丈夫说着,两位听者完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特别是原雪。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师竟然嫁给了这样有背景的男人,而且又是那么帅的!怪不得,人家都说出身决定高度,太子就是穿了长褂也是太子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李艳丈夫问。 “那个罗逸辰,他是不是结婚了?”原雪也不知怎么就问了这个问题,而她得到的答案更是意外。 “结婚了吗?没听说啊?他要是结婚,还不得把省委都惊动一遍啊!”李艳丈夫笑道。 “不会吧!怎么会没结婚呢?”原雪问。 难道说,他不是沈老师的丈夫,沈老师只是他的—— 原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可是,李艳丈夫说的也对啊,像罗逸辰这种出身的人,要是结婚了,省委怎么会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就连李艳丈夫这种小科员都要给送红包的。 既然他没结婚—— 原雪陷入了深思。 “神叨叨的,一进门就问这个,现在又不说话了。”李艳起身,就去厨房准备晚饭。 “嗳,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认识罗逸辰?认识的话,帮我牵个线嘛,好歹咱们大家都是朋友,我要是升职了,对李艳不是也好吗?”李艳丈夫轻声问原雪道。 “我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原雪自嘲道。 “可别谦虚了!你要是出马,还有什么男人是摆不平的?”李艳丈夫话有深意,原雪当然懂,却没说话。 “像罗逸辰那种人,普通的女人是看不上的。可是你不一样啊,要外表有外表,要学问有学问,美女博士,拿出你的杀手锏,还怕不能成功吗?”李艳丈夫道。 原雪轻哼了一声,对于别人的夸赞,她向来是照单全收的。只不过,罗逸辰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几次交锋,她明显感觉到他对她的冷漠。 哼,我就不信,沈冰能做到的,我怎么会做不到? 原雪这么想着,身子微微靠着沙发扶手,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他好几天没给我电话了,唉,说不定是不想理我了。怎么办呢?” “你真的——”李艳丈夫那双小眼睛闪着光,盯着原雪。 “我不敢给他打过去。女人太主动了,会招人烦的!”原雪叹道。 “怎么会呢?那是别人,不是你。加油加油,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言语。”李艳丈夫似乎比原雪自己还积极。 罗逸辰还没结婚,要是可以嫁给他,自己这往后的日子,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不过,他怎么会看上沈冰那种人呢?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不会打扮也不会做人,成天就知道在实验室泡着,这种女人会有人喜欢吗?整个一个木头嘛!在床上,估计也是个木头人吧! 想到这里,原雪不禁脸红心跳起来。那样的男人,在床上是不是更迷人? 可是,要怎样让他注意到我呢? 原雪陷入了深思。 罗逸辰回到家里没多久,沈冰就赶回来了。她把自己的包包放到罗逸辰的卧室,洗洗手就直接进了厨房。刘阿姨边做边给她教,很有耐心。就连饺子的形状,都跟沈冰说了,说罗逸辰喜欢什么形状的,**妈喜欢什么形状的,至于罗振华,好像没有任何要求。 沈冰听着,感觉这家里就罗逸辰和**妈两个人难伺候,这种事,也只能自己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其实,她也会做饺子。不过,技术的确不好,而且,她又不懂得罗家的要求,便假装自己很笨,虚心学习着。 “小冰,我听辰儿说你是做癌症研究的?”刘阿姨问。 “嗯。” “我妹妹,得了胃癌,手术也做了,化疗着呢,可是,我们不懂,这还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法,是不是真的就没治了?”刘阿姨问。 “做手术的时候,癌细胞扩散了没有?”沈冰问。 “好像说是扩散了。那是不是——”刘阿姨问。 “一般来说,一旦发生扩散,就没有办法治疗了。”沈冰说,“不过,在后期化疗过程中,要是使用疗效好的药物和治疗方案的话,生命还是会延长一些的,只是长短的问题。” “唉,生了那个病,已经花了好多钱了,他们两口子都是工人,也没什么多余的钱,现在还因为这个病借了好多。要是真的能让她多活一两年,还都划得来,可是,我看现在那样子,估计也就是这一年的事情了。”刘阿姨叹道,说着,眼角就泪花闪闪的。 “这个病就是那样,早的时候发现不了,等发现了,都没得治了。”沈冰说着,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当时的疼痛,也险些落泪了。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一想起来就会哭。 这些年,因为工作的缘故,她经常会和一些癌症患者接触,看着病人那样的无助,她就想起父亲。虽然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虽然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疼痛,父亲却从来都没有让家人失去信心,直到最后的时刻。 从那时起,她就立志把癌症作为自己毕生工作的目标,她要加入到这场战役中去,用自己的力量为早日迎来胜利而努力。可是,经过这些年,她渐渐发现,自己当初的梦想有多么可笑。在这个追逐利益的世界里,那样单纯的想法简直就是原始人的思维。 很多事情,局外人和局内人往往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正如现在,她越来越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或许,根本不要立什么远大的志向,踏踏实实低头做事就好,能做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最主要的是问心无愧! 五点半,罗部长一人回来了,谭桂英留在了娘家。 “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我妈怎么没回来?”罗逸辰问。 “没什么,你妈就是想陪陪你外婆,今天不是你们都在嘛,家里也热闹点,她才放心留在那边的。”罗部长说道。 事实上是,谭桂英不想回来,并非完全为了陪伴母亲,而是不习惯和儿媳妇在一个家里待着。罗振华说迟早都要习惯,这样排斥着儿媳妇干什么。 “家里突然多出个人,我也不习惯。”谭桂英道。 “小冰以前就在家里住过,又不是生人。”罗振华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回去吧,我就住在家里陪陪爸爸妈妈。”谭桂英便送走了丈夫。 进到家里,二弟谭鸿兴的妻子正端了杯茶过来,道:“辰儿新婚还好吧?” “能有什么不好的?他死心塌地的等了那丫头四年,现在还能不好?”谭桂英说着,语气中分明带着许多的怨意。 “这么说,你当奶奶有望了?”弟媳妇笑着说。 “谁知道呢?他们的事,我也不想多说,好像我这个人多爱管闲事一样。”谭桂英坐在沙发上,说道。 “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是管闲事?那是你自己的儿子孙子,哪里是闲事了?”弟媳道。 “唉,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姐夫啊,可是称心如意了!”谭桂英道。 “不会吧?当初不是姐夫劝那丫头走的吗?”弟媳问道。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要不是鸿宇搞出那档子事,你姐夫,哼,你还指望着他反对?他啊,打一开始就想着让辰儿娶那丫头呢!”谭桂英道。 弟媳不说话了,她也知道这个大姑子的厉害,还是闭嘴为妙。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进来的竟是谭鸿宇! “姐,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里其他人呢?”谭鸿宇看见姐姐在,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沈冰也来了。 自从她搬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他又知道外甥那个个性,就担心他怀疑自己和沈冰的关系,这段日子,连个电话都不敢给沈冰打。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姐姐有没有欺负那丫头? “其他人都在家里团圆着呢!就我在这里!”谭桂英道。 谭鸿宇一听姐姐这话,就知道她的气还没顺,便笑着坐在姐姐旁边,说道:“姐,你看看你,怎么就是转不过弯呢?别人家都是生了个儿子赔掉了,你不光有个儿子,还赚了个儿媳妇,这多好,不知多少人羡慕你呢!你可别不知足了!” “我就知道你到现在还为那丫头说好话。”谭桂英道,“咱们的帐还没算呢!” 见姐姐盯着自己这样正式的说,谭鸿宇不禁好奇,笑道:“姐,咱们之间有什么帐?” “你说,你当初干嘛要帮着那丫头出国?”不光是谭桂英,其实所有知道情况的人都不理解谭鸿宇的做法。 “我做做善事不行啊?”谭鸿宇接过嫂子端来的茶,说,“何况,你儿子都把钱还给我了,也不算是我做了什么。” 谭桂英简直不敢相信,罗逸辰竟然—— “姐,你就想开点,辰儿的心意还不清楚吗?你干嘛为了那点面子毁了自己的家?”谭鸿宇道。 “你少来说我!”谭桂英道,“你说实话,当初干嘛要帮那丫头?真的是为了辰儿?” 任凭谭桂英眼光如何犀利,却是无法让谭鸿宇这个老江湖现出原形。 谭鸿宇淡淡一笑,道:“否则你以为是什么?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帮外甥,谁帮?你难不成要让外人笑话咱们无情无义?” “你少给我扯乱七八糟的事。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谭桂英道。 “我想的什么?左不过就是多赚钱,还能是什么?”谭鸿宇笑道。 “算了,不说了,这种事说出来也丢人。好像天底下没有女人就一个沈冰了,你们舅舅外甥的争!”谭桂英道。 “姐,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正视现实吧!沈冰也没什么不好的,哪点配不上你儿子了?你这样挑鼻子眼睛的?”谭鸿宇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做派,也不给姐姐留情面,“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小心成了孤家寡人!等你一个人坐在家里对着四面墙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挑!” 说完,谭鸿宇便上楼去看望父母了。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夫 妻 之 道 夫妻之道 在家里吃了晚饭,谭鸿宇便回去自己的家。 不知怎的,这些日子,他只要在省城,就会住在隆盛一号。虽然家里总是一个人,自己独独坐在窗前饮酒,却好像也不寂寞。只要一回头,似乎就会看见某个人的身影在这房子里走来走去。 他知道这是错误的,她是外甥的爱人,不是他该去想念的人,可是,感情不是完全会随着人的理智游走的。不过,谭鸿宇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否则,这么多年,他和沈冰之间的相处就不会这样融洽了。 每次打开手机要给她拨,总是担心会给她带来麻烦。毕竟,她和罗逸辰是新婚,而且,两个人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面对,如果他们自身开始怀疑的话,那就肯定过不下去了。而她,又是那么爱罗逸辰。 罢了罢了,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吧! 晚饭后,罗逸辰陪着父亲在院子里散步,不过就是在后面那个别墅区的院子里,并未到外面去。偶尔碰到几个老领导,大家便坐下来聊聊。 省委徐书记自省长时就住在莲花湖别墅区,升职后依然住在那边。而省里的一些领导,也陆续从这老别墅区搬到了莲花湖。因此,现在这边住着的人,也就是老一辈的了。 沈冰和刘阿姨在家里收拾,之后就上楼去工作了,刘阿姨则在一楼看电视。 快到八点钟的时候,原雪打来了电话。 “沈老师,您在家吗?”原雪问。 “你有什么事吗?” “哦,沈老师,是这样的,之前我在院子里碰到您先生,他说您就住在这里。没想到那么巧,我今天来朋友家玩,也在院子里。不知,能不能来您家里拜访一下?您帮了我那么多,这么久了,我也没拜访过您,真是无地自容!今天既然这么巧的,能不能容许我去一下?”原雪极为谦卑地说。 沈冰向来很难拒绝别人,如果是在自己家,倒也没什么,可是,这是公公家里,岂有她自由支配的权利? 于是,她便说:“不必那么客气,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就和朋友好好玩吧!” 挂断了电话,原雪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的沈老师,或许真的并非那位出色的官二代的正式夫人,而是一位秘密伴侣。想到这里,原雪得意地笑了。 可是,如同罗逸辰那样的一个人,家世好,且又是海归回来的,又是省里政坛新星,一般的女人一定是入不得他眼的。他找了沈冰,或许就是被她那种淡淡的气质吸引的吧!看来,要想拿下罗逸辰,就不能采用普通的方法,不能太过激烈,必须慢慢来。 而罗逸辰,陪着父亲在院里逛了一个多小时后,父亲被一位副书记拉去下围棋了,他便回了家。 “你不下去看看电视?怎么又盯上电脑了?”他一看她在书房,便说。 见她脸色不太好,他担忧地问:“怎么了?” “唉,刚才原雪打电话说要来家里看看。”她说。 “原雪?你那个学生?”他问。 她点头,他说:“之前我在院子里碰到,没想到——”他的眼中掠过一道鄙夷的神色。 “唉,那个学生,能说会道,在院里很是招人喜欢呢!老和我聊些乱七八糟的事,感觉很亲近的样子。可是,我就是不感冒。可能是我这个人的问题吧!自己做不到,就说这种酸溜溜的话。”她说。 “我倒是不觉得那种人有什么好,却是有点烦。”他说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这个性格在社会上是混不开的,嘴巴不甜,又不会来事。”她说着,有些自嘲的笑了。 “何必勉强自己非要去迎合别人?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够了。”他说,“你从来都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这样,才是我喜欢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其实,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不适应。 “好了,不说了。刚才聂云来了电话,约咱们出去,你要不要去?”他说。 “怎么这么晚了约啊?”她问。 “他跟我说,他和嫂子中间有些不和谐,自从上次在廖飞婚礼上见过面之后,他们现在连话都没得说了。今晚你一起去,他就可以把嫂子也约上。咱俩去,给他们一个机会聊聊。夫妻之间,有时候还是需要旁人介入来缓和关系的。你说怎么样?就算是帮聂云一把,别让他们好端端的一对走上离婚的路。”他说。 “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你不用说什么,只要在那里坐着,配合我就可以了。”他说道。 聂云那个人,虽然没见过几次面,却也感觉他是个性情中人,何况,他是罗逸辰仅存的好友,能帮一把是一把。 “好吧,我把这点看完,咱们就走。”她说。 “那你快点啊!我这就跟聂云说去。”他说道。 于是,他便拨通了聂云的电话,两人约好了地方。 过了半小时,罗逸辰和沈冰便到了约定的地点,在酒吧里见到了聂云夫妇。 聂云个子高,有一米八,他妻子站在他身边,竟然也不觉得矮。四人问候后,便坐下了。 因为是要喝酒的,罗逸辰便没有开车,两人打车过来。 刚开始,大家聊着妻子的工作,罗逸辰便说沈冰老是加班,也不顾身体。聂云便劝沈冰注意些,不要太拼命了。其实,聂云的妻子也是个工作狂,她自己办了个工作室,做室内设计。听到丈夫这么说,她便说:“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要拼事业的,我们女人就不能吗?难道我们就该待在家里给你们伺候父母、教育孩子、做家务?” 这就是他们夫妻的症结。 聂云的妻子经常忙着工作,到处办展览,孩子都是交给聂云父母照顾的。至于聂云,十天半个月回趟家还算是勤快的,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都回不来。这样的话,夫妻两个就很少见面。 从去年开始,聂云的父母对此意见越来越大,觉得儿媳妇太失职,经常为此家里冷战。而聂云,夹在两头不知如何处理。夫妻关系僵到了极点! 所有的夫妻,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些人不愿意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总是那样压制着,然后渐行渐远,最后即便不会离婚,也是各走各路了。而聂云,心中爱着自己的妻子,极为珍视这段感情,再加上孩子还小,要是闹到离婚的地步,对孩子的伤害很大。可是,夫妻两人一坐下来,一说话,就免不了要大吵。这就是他找罗逸辰和沈冰来的原因,希望在外人的力量下,两个人都可以克制些,把问题解决了。 有句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其实,很多时候,夫妻之间的问题,还是需要外人来化解的。 听到嫂子这么说,罗逸辰便接着说:“嫂子说的对,女性也是要有事业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把老婆放在家里不让出去工作的男人,才是真正不尊重女性的。那么多先辈奋斗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男女平等、妇女解放吗?现在,女性的角色早就不再是妻子、母亲和儿媳妇这么简单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怎么能让男人把什么都做了呢?这一点,我支持嫂子。” 沈冰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唯我独尊、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罗逸辰,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惊讶地盯着他。 聂云妻子喝了口酒,看着丈夫。 “我也不是说你不能工作不能有事业,可是,好歹咱们有个家吧,好歹咱们还有孩子吧,你经常不着家,孩子连你的影子都看不见,你让孩子怎么想?”聂云对妻子说。 “孩子孩子,你说来说去就是这个,你家人说来说去也是这个。我不管孩子了吗?当初,咱们贝贝一生下来,你妈就用她的一套方法去带孩子,我根本连句话都插不上。你呢,什么都是听你妈的,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想法?好了,到现在了,你倒是说我不管孩子。你说说,我怎么管?你妈连孩子都不让我看,我能怎么办?”聂云妻子说。 沈冰看着这夫妻两个的架势,简直像是要打起来了,赶紧拉拉罗逸辰的手,他却笑着轻轻摇头。 “这一点,我就要说聂大哥了,孩子是自己的,你怎么老是听樊阿姨的话呢?”罗逸辰道,聂云刚要解释,罗逸辰又对聂云妻子说,“嫂子,你也要理解下聂大哥。你和樊阿姨之间婆媳有矛盾,其实,聂大哥的心里也很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是向着你了,樊阿姨就要怪他,说他不孝;他要是向着樊阿姨了,你又说他和**妈一起欺负你。其实,男人很难做,你就试着理解理解聂大哥。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好,只不过,两代人之间想法不同,难免会有冲突。别说两代人了,就是同代人,夫妻两个,也不一定都能互相理解的。你看看,聂大哥在莱州,工作也忙,他那工作,又不是说自己可以完全做主的,上面一层又一层,不知多少人管着呢,你也适当理解理解他。” 聂云妻子听罗逸辰这么说,火气也降了些,说道:“如果不是**妈那样,我当初至于说一满月就出去工作吗?我在那个家里,有什么位置?就连小阿姨都比我有话语权。”说着,她不禁抽泣起来。 沈冰赶紧给嫂子递了张纸巾。 “过去,你们家觉得我多余,你妈把什么都包办了,现在又嫌我不管孩子,我怎么做都不对!”聂云妻子擦着眼泪。 聂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辛苦,可那是我妈,你让我怎么办?她做的不对,我也跟她说了,可是,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你指望她能改变多少?咱们是晚辈,能迁就就迁就,好吗?你觉得委屈,心里不舒服,火就往我身上撒,可是,不要跟老人正面冲突。咱们既是做晚辈的,又是贝贝的父母,难道你希望将来贝贝的老婆也那样对待你吗?” “你就知道偏向你妈!(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聂云妻子道。 “那是我妈,也是你妈。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意见不同,能讨论就讨论,不能讨论就不说。老婆,我也难啊!”聂云叹道。 “看着别人时常夫妻团圆,你知道我的心里什么滋味?你就不能为了我,把工作搬到莱州去吗?到时候,咱们把贝贝也带上,咱们全家就住在那里,怎么样?”聂云道。 沈冰看着这一幕,又看着罗逸辰。 其实,现在,准确地说,从四年前他们公开恋情开始,他就一直夹在父母和她中间,没有一刻喘息之机。她也和聂云的妻子责怪聂云一样责怪过罗逸辰,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将心中的怨气说出来过。其实,他也很难,何况,他曾经为了她,还和母亲翻脸了。现在,好不容易一切走向了正轨,她是不是也该多理解理解他? 谁都不易,不止是男人还有女人! 想到此,她握住了桌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他惊讶地看着她,她却是静静地笑了。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紧了她的。 其实,聂云夫妻之间的事,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只是,大家有个敞开心扉的机会,才会是解决问题的开始。只要两个人还是爱着对方,什么都可以解决,不是吗? 四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便散了。 最后,聂云的妻子答应聂云,她准备将工作室搬到莱州,可是,孩子能不能带走,还有很大的难度。估计,一说要将贝贝带走,聂云母亲那里,就说不通了。 沈冰知道,自己和婆婆之间的问题,和聂云家的完全不同。她的婆婆,至今还是对她不冷不热。可是,不管怎样,那毕竟是罗逸辰的母亲。唉,她到底该怎么做? 回家的途中,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婆婆之间的过往。当初,谭桂英那么疼她,可是,后来,又那样残忍无情地斥责她和她的家庭。如此复杂的过去,能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理智对待? 回到家里,两人轻手轻脚进到卧室,生怕吵了别人。 她刚准备开灯,手却被他握住。 “唔——你,干什么?”手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的脸颊顿时滚烫起来,连话都说不连贯。 他却没有说一个字,将她的身体抵在门上,细细吻了起来。 今晚,从头至尾,他一声不吭。 她的双手贴着门,在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将她的耳廓充满,而他在身后,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刺穿又缝合。 “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么多!”最后,他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沉沉地说。 她的呼吸那样急促,哪里反应得过来。 “其实,我也担心万一哪天,咱们也像聂云那样,不过,也许我是多虑了,我们不会的,对不对?”他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极富诱惑力。 她只是点头。 这是,她听见他轻声笑了,说:“好了,去洗洗吧!” 她大窘,等他开了灯,她赶紧将自己那被他掀到腰际的裙子拉下来。至于内裤,因为没有脱下而弄得湿漉漉的。她低着头,光着脚跑进浴室,不敢再看他。 他也感觉得到,母亲并未完全接纳沈冰。眼下的局势相当微妙,大家好似都在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而他,正在努力维持这个尴尬的局面。可是,一家人在一起还要好多年,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晚上躺在床上,她问他:“你今天和嫂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和她说真心话,你觉得可能吗?”他说。 “亏我还把你刮目相看了,原来你都是唬人的!”她说道。 他笑了,说:“那是劝架的艺术,不能完全站在一方的立场,否则根本不能成功。因为我是聂云的朋友,所以,我必须多帮嫂子说话。等她心情好了,才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样,才能有机会解决他们的问题。至于接下来怎么办,那就看他们了。” 她支着脑袋盯着他,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 他侧着脸望着她,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小同志,不要搞个人崇拜哦!” “切,我崇拜你?免了吧!”她笑着躺下,“不过,我今晚真是让我意外。” 他笑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和罗振华说了下就去了医院看望刚刚生产完的韩晓。罗逸辰从来都没有见过韩晓,只因为那是沈冰难得的一个朋友才去的。其实,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朋友。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知她的朋友是否像她一样呆傻,不过,应该不可能吧,世上像她这样的人,的确不多。 到了病房,双方的父母都在。大家见了罗逸辰,不用介绍也都知道他是沈冰的丈夫了。罗逸辰只是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沈冰身边。 过了一会儿,陈立文的父母有事便走了,韩晓的父母也出去了。 “你很像一个人!”韩晓对罗逸辰说,沈冰便盯着罗逸辰,问韩晓像谁。 “很像谭先生,特别是眼睛!”韩晓道,陈立文也赞同地点头。 “是吗?有些人这么说的。”罗逸辰道。 “笑起来最像。不过,说话的时候不像。”韩晓笑着说,沈冰起身走到婴儿床边看孩子。 “你认识我舅舅吗?”罗逸辰问。 “四年前接触过,就是沈冰住院那时候。”韩晓说。 “当时,是韩晓和陈立文送我到医院的。”沈冰解释说。 “原来是你们啊!谢谢你们照顾沈冰!”罗逸辰道。 “这么客气干什么?沈冰是我们的好朋友!”陈立文笑道。 隐约间,陈立文感觉罗逸辰这个人不太好接触,似乎他和别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即便是他对你笑,也感觉不到亲近。虽说他道谢,可是,陈立文感觉罗逸辰并非真的很感谢他们。尽管他们也不需要他怎么做,只是,不管怎么说,四年前他就不出现,让沈冰一个人承担那么多,就是不对。何况,都这么多年了,他也不和沈冰最好的朋友认识——不知不觉间,陈立文为沈冰担忧起来,她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相较而下,陈立文反倒是觉得谭鸿宇更适合沈冰,虽然他年纪有点大,可是,他对沈冰那么关心,根本看不出他是在为自己的外甥做那些事。 罗逸辰看着沈冰和韩晓抱着孩子说笑,心中隐隐生出莫名的痛楚。 “我们走吧,打扰太久会影响产妇休息的。”罗逸辰对沈冰说。 “是啊,我还把这个忘了。你好好休息。等小宝贝办满月酒,你通知我们!”沈冰对韩晓说。 “没问题,你可准备好大红包!”韩晓笑道。 “知道了!”沈冰说着,陈立文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婴儿床里,便送他们二人出去了。 “没想到沈冰瞒来瞒去,嫁的竟然是她罗叔叔的儿子啊!世界真是小!”韩晓叹道。 “唉,我觉得谭先生比他外甥对沈冰更好!”陈立文给妻子端过一杯红糖水,说。 “即便是这个罗逸辰不出现,我也觉得谭先生好。真不懂沈冰怎么就愿意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呢?给人感觉不可亲近的样子。”韩晓说。 “你也这样想啊!”陈立文道,“舅舅外甥的,就怕沈冰这关系难相处啊!” 韩晓不语。 “你怎么没跟我说是他们送你去医院的?”回到车里,罗逸辰才说。 “都多少年了,老提那个干什么?”沈冰道。 “他们是在医院认识小舅的?”罗逸辰问。 “嗯,那天正好遇到,所以就认识了。”沈冰不愿告诉他,其实那天是谭鸿宇找她的时候才撞上那件事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提,就怕惹来不必要的误会。 想起谭鸿宇,沈冰总是有很复杂的心理。自从那天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知他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想到此,她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钥匙包里那把他家里的钥匙。 当天下午,谭桂英便回了家。而沈冰和罗逸辰,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下午便回去收拾屋子了。 晚上,就在罗逸辰去洗澡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给谭鸿宇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时,她却说不出话来。 卷三 爱就一个字 覆 上 他 的 身 覆上他的身 谭鸿宇正躺在床上看书,手机突然唱起歌来,他拿起来一看,是沈冰的名字。他将手机放在床上,屏幕灯不停地闪烁,他定了定神,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低沉的声音在这暗夜里穿透她的耳膜。 她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下,下意识地往书房门口看了一眼,虽然已经将门锁上,可她还是担心罗逸辰会突然进来。不知怎的,她竟然心虚起来,声音也不自主地压低了。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问。 “没有。”他轻声笑了下,问,“你怎么了,这么晚,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就是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不知道你怎么样。”她说。 他的心突然狂跳几下,不由得自嘲起来,都这个年纪了,听到这种话,竟然还会有这种反应。 “还好,前两天刚出差回来。你呢?”他问。 “还可以。”她说,突然想起什么来,便说,“明天你有没有空?” “什么事?” “我这里还有你家的钥匙,我想,明天你要有空的话,我就把钥匙还给你,在我这里放着,也不太合适。”她说。 现在,她已经和罗逸辰结婚了,他变成了她名正言顺的舅舅,再没有任何理由私自见她。他不想为她的生活增添不必要的困扰,于是,将想要见面的愿望就死死地压制住了。本来,就还钥匙这种事,如果他不想见她,大可以让她自己把钥匙处理了,而她也是同样。 或许,这钥匙就构成了一次见面的理由吧! 于是,他便说:“明天中午吧,我在家里等你。” 她先是迟疑了一下,过了不到一分钟就答应了。 事情说完了,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两人很主动地挂断了电话。 有句话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其实,很多时候,和人说话就会这样的,特别是,当那个人是心中思念之人的话。 沈冰挂断了电话,还是将通话记录里刚刚那条删去了。 尽管她知道罗逸辰不会翻看她的手机,可是,她下意识地还是那么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这样做,算是对罗逸辰坦诚吗?不是在隐瞒他吗?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却偏偏要求他做到?沈冰啊沈冰,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这么想着,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罗逸辰,毕竟谭鸿宇是他的亲舅舅。这些年,三个人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误会,要是说太多了,大家都难做。幸好,大家都是理智的人,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而她,也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们舅甥关系不好。 人啊,经常就是“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完全的双重标准。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开了,而他的脚踩在地毯上,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洗完了,你快点去洗,早点睡觉。”他站在她身后说。 她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呆呆地盯着他,听他说完了,才平静下来。 “怎么了?瞧你这样子,神不守舍的,在想什么?”他问。 “没,没什么。”她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你这么快啊?” “快吗?”他怎么就觉得她一些异常,一看她的手上还捏着手机,眉头微微一蹙,却笑了下,说,“赶快去吧!” 她“嗯”了一声,捏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罗逸辰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则拉开书柜门,从中抽出一本书走出了书房。 沈冰站在蓬蓬头下,温水不断地从头顶流下来,她闭着眼,脑子里却是一刻不得闲。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隐瞒罗逸辰是不是错的!错就错吧,明天把钥匙还给谭鸿宇后,就再也不私自见他了。绝对不! 然而,某人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特别是对于这种错事。想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学迟到,她竟然给班主任老师交了份检讨。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班主任老师拿到检讨书时夸张的表情,老师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因为迟到了几分钟而写检讨。可是,老师不知道,沈冰同学写检讨,也是一个自我解脱的方式。对于自己的错误,她始终要找个渠道释放出来,多少年都是如此。 因此,当罗逸辰同志坐在床上看书时,他的娇妻难得的主动靠过来吻他。初时,他怔住了,可是很快的便反客为主,扔下书,大手窜进她的睡裙,揉捏着她胸前的浑圆。她的吻技拙劣之极,小舌在他的口内乱动,却是掌握不了要领。多少年了,她依旧如此。对于这一点,小罗同志既无奈,又觉得喜欢。她的生涩,别有韵味。 两人在此事上面的道行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因此,某人挑起的火最终将自己燃烧。当她喘息着趴在他的怀里,长发被汗水粘在他的胸前之时,就听他说了句“现在知道这是体力活了吧?看来,你还需要好好锻炼!” 因为体力上的差异,事情还没做完,她就累倒在他的身上。而小罗同志从来不会这样半途而废,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里,继续“工作”起来。 她靠在他的胸前,闭着眼,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那因情欲而酡红的脸颊,此时看来异常动人。 “死丫头,你是想我死吗?”他俯下身,在她耳畔吹了口气,笑着说。 她咬着嘴唇,(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却是不知如何应对,唯有将自己的一切交付于他。 夜迷离,情纠缠,如水又如风。 躺在他的臂弯里,倾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的心却是不能平静。 第二天中午,沈冰便如约去了隆盛一号谭鸿宇的家,因为昨晚就约好了,今天她就没有再给他电话,直接过去了。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再次踏上这条路,也许是最后一次自己一个人走,她却走得很快。 掏出钥匙开了门,她知道谭鸿宇在,可是,客厅里到处都不见他。也许是在二楼吧,他经常住在二楼的。于是,她就走了上去。 他应该不会在卧室吧,都中午了,不可能吧!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可是,当二楼除了卧室之外的房间都没有他的影子后,她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要是他不在这里,她就准备打电话给他了。谁知—— 卧室的窗帘拉起来,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床上窝着一个人正在咳嗽。 “你怎么了?”她赶紧跑过去,关切地问。 “没什么,就是,就是好像发烧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咳嗽着,说道。 她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怎么这么烫?”她惊道。 谭鸿宇躺在床上,除了时不时地咳嗽之外,便是盯着她了。他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痛楚。当她的手覆上他的额头之时,他的眼中甚至掠过一丝惬意。只不过,这种惬意瞬间消失,当她起身之时。 “我去拿温度计,你等等。”她没有看他,赶紧跑出去,到一楼找到了医药箱。 这里的很多东西,还是和她住的时候一样,没有改变过位置。 “看看你烧到多少度了。”她把温度计递给他,让他夹到腋下,他没说话,就顺从地做了。 “嘴唇那么干的,是不是没喝水?感冒要多喝水,我去给你倒水。”她说着,丝毫不需要对方应对什么,便自顾自地去了。 谭鸿宇躺在那里,虽然还在咳嗽,脸上却全是笑容。 很快的,她端了一杯温水上来,放在他的床头。 “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她拉开窗帘,那强烈的光,突然让两人的眼睛闭了下。 “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吧!”他说。 她看了下,说道:“26度,不算低啊!你是不是睡觉没盖好被子?开着空调睡觉还不盖被子,怎么可能不感冒?” 她的语气,虽是在怪怨,却也透出无尽的关切之意。这让那个不幸得病的人倍感欣慰! 他没有说话,始终盯着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因为这突发事件,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谭鸿宇认识多年,她知道他的身体很强壮,虽然未曾目睹那衣着之下的内容,可是,她也十分确定自己的推测。他经常锻炼身体,不同于他那个懒惰的外甥。因此,虽然已经年过四十,谭鸿宇先生从外表来看,与自己的外甥相差无几。 基于多年来的了解,她对于谭鸿宇突然的发烧深感不解,也因此极为担忧。她并非一个小题大做的人,可是,身为一位与医学极为贴近的研究者,感冒发烧的厉害——特别是对于谭鸿宇这样一个健康之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令她不得不慎重起来。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她问。 “啊?”谭鸿宇先生显然还沉浸在这样被人关怀的气氛之中,“哦,好像是到快天亮的时候吧!”说着,他还咳嗽了两声。 “来,看看温度。”她伸出手,他便将温度计从腋下取出。 当他将手伸进棉质睡衣的时候,她侧过了脸。 “给你!”他说着,她便转过身将温度计接过。 “快点去医院吧!都快四十度了!再这么下去,你会烧糊涂的!”她紧张极了。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把窗帘给我拉上!这么亮的,睡觉不舒服。”他说。 “别睡了,赶紧去医院吧!是让你的司机过来,还是咱们打车去?”她焦急地站起来,问道。 “不去了,医院里要做一堆没用的化验,与其被他们折腾,我还不如好好的睡觉。你没听过睡眠是治疗感冒的最佳良方吗?”他说道。 “歪理邪说!”她生气了,真想一把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 他根本不着急,坐起身,端起水喝了,然后继续躺下。 “求你了,去医院吧,好不好?”她坐在床边,央求道。 “我不喜欢去医院,一个人躺在那里无聊死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心中暗暗吃惊。 “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什么人来陪你,还是你自己打?”她说。 她万万想不到,谭鸿宇不愿意去医院是因为觉得孤独的缘故。 “不用了。”他有些不高兴,因为她没有主动说去医院陪他。 她想了下,说:“要不,我叫罗逸辰过来陪你?”谭家那么多人,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来陪他住院。 “他?算了吧,我会和他吵起来。你帮我倒杯水,我口渴。”他很执拗地说。 她帮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有女朋友什么的吧?要不要打电话叫一下?”她问。 他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她没有想太多,赶紧给他在背后拍着。 “不用了。”他淡淡地说,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躺了下去,将被子盖上。她把被子往上一拉,盖过了他的肩头。 距离如此之近,他可以闻到她头发的香味。而她的长发拂过他脸庞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好似看到了春日久违的和煦阳光。 “那我陪你去医院,好吗?别这样熬着了,万一——”她没将话说下去,两只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担忧。 “好吧,那我换个衣服。”他终于答应了,她便起身走出卧室。 谭鸿宇起身,走进卧室里间的更衣室,换下睡衣。 等他下楼的时候,她正在客厅里打电话,见他走过来,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给学生交代了下工作。现在,咱们走吧!”她说。 他“嗯”了一声,她便背起包包,往玄关处换了鞋。待他走出房间,她掏出钥匙反锁了门,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你的钥匙,我忘记了。”她说着,赶紧开始取钥匙。 “我没办法拿,你先装着吧!”他说。 她也没再推辞,想着下次再还也行,现在赶紧带他去医院。 谭鸿宇早就忘了排队看病是什么感受,看着她跑前跑后交费、排队化验拍片,最后带着他在病房里输液。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他却只看见她。 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谭鸿宇躺在靠墙的一张床上,沈冰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拿着化验报告单看着。 “白细胞高、血小板有些低,其他都还算正常。肺部也没问题,太好了。”她叹道。 “你是医生啊?”他不禁笑道。 “这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算是半个医生吧!唬唬人还是可以的!”她总算是松了口气,笑着说。 他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沉默无声地听着其他病人和家属的说话。 “当初,我离家的时候一个人住过医院。那个时候,看着旁边的病人都有人陪同,我经常是一个人。后来回来了,偶尔生病了,还是一个人在医院里躺着,来的,都是些不想见的人。所以我就很讨厌住院。”他望着房顶,突然说。 “其实,我也不喜欢医院。”她说。 “为什么?”他问。 “当年,我爸爸被查出癌症后,手术啊化疗啊,老在医院里。那个时候,我们家又没有钱给爸爸看病,经常因为没有及时交钱而被停药。”她说着,神情哀伤。 “我妈到处找人借钱,这家借一点那家借一点,搞得家里的抽屉里好多借条。因为那个原因,我爸就不想在医院住了。”她苦笑了下。 他的喉头一紧。 “医生也说没什么办法了,就让回家去。我妈听说有人吃了中药好了些的,就找了中医看,给我爸熬中药。可是,你也知道,到了那个地步,中药哪里管用?只不过是骗骗人而已。”她叹道。 他没有说话,她看着他,笑了下,说:“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喜欢医院。” “我想,这世上没几个人喜欢医院的。”他说。 “也许吧!”她笑着说。 她好像又在想当初的事,他便说:“其实,我很喜欢当初离家出走的日子。虽然苦,经常吃不饱饭,可是,很开心。” “你这话,没有几个人会吃不饱饭还开心的吧!”她说。 他无声地笑了。 “现在,你还是在等那个人吗?”她问。 他至今未婚,如果不是在等那个深爱的人,还能是什么理由? 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只是此情此景,他生病了都一个人,她不得不问。 “等什么人啊?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他叹道,“不过,或许是习惯现在这种生活了吧!习惯真是可怕!”他望着她,说道。 是啊,太可怕了。正如这些年习惯了某个人在身边,明知她的心在别人身上,明知她总有一天会去那个人的身边。 “还是不要过这种日子了。”她的心头也一阵酸楚,“你也需要有个人照顾。” 看了他一眼,她却笑着说:“看我都在说什么?你就是太挑了,挑来挑去,好的人都错过了。你看看我啊,罗逸辰那么差劲的,还不是在一起过?” “那家伙,是挺差劲的。”谭鸿宇笑了,却说,“好了,别说这个了。” 她也止住了笑。 “你们,还好吗?”他的神情严肃。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不好?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应 召 女 郎 应召女郎 现在,到底好还是不好? “有些问题。”她苦笑了下,说,“分开太久了,总归都是有些变化的。”也许是怕谭鸿宇担心,她便改了语气,轻松地说:“还好,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即便是她不说,谭鸿宇也可以想象得出来。何况,前几天见了潘蓉,她也说了罗逸辰和沈冰可能有些问题。 “两个人相处,总归是有问题的。”他说。 “是啊,所以说,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她笑了下,说道。 嘴上这么说,可是她不是也在瞒着罗逸辰在这里陪着谭鸿宇吗? “要不要我把罗逸辰叫过来?等你输完了液体,送你回家?”沈冰问。 老是怀着对罗逸辰的愧疚,她也受不了。反正今天见谭鸿宇的理由也很正常,没什么必要隐瞒他。 谭鸿宇却是无奈地笑了下,说:“要是你有事的话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她哪里放得下心,明知他这意思就是不要罗逸辰出现,却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病人呢? 忙了这么久,她一看时间,都快三点了。 “你饿了吧?生病很耗体力的,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她说。 “不用了,你去吃饭吧!都这么晚了。”他笑了下,说道。 她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看着她出去,谭鸿宇闭上了眼睛。 想想自己真的好愚蠢,都四十多岁了,竟然还为了能和她单独相处一阵子而把自己弄发烧。唉,谭鸿宇啊谭鸿宇,你怎么这么蠢啊! 昨晚,接到她的电话后,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好久,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于是,就去浴室里一会儿泡热水一会儿泡冷水,还配合调节着空调的温度,骤冷骤热折腾了几个钟头,终于在早上的时候成功了。 发烧真的很难受,特别是对于他这个好几年都不生病的人来说,简直是要了命了。 可是,看着她跑前跑后的,他却感觉自己这趟罪没有白遭。 经过这一夜,他也累坏了,加上身体也虚弱,没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沈冰出去喝了个粥,又给他买了一份带进来。他现在这样子,别的也不能吃,也就这没味道的稀粥适合。 没想到他睡着了,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帮他看着液体,然后叫护士换液。 可是,就在她出去吃饭的时候,罗逸辰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要去下面的市里检查一个项目,省长带队,而他负责那类项目的管理,也要跟着一起去。 “大概去多久?”她问。 “后天就回来了。”他说。 她“哦”了一声,便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也没再说别的,他便挂断了电话。 不知怎的,她的心中竟然感觉到了轻松。怎么可以这样? ******** 这一觉睡得好沉,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有过这样深度的睡眠了。等到他睁开眼,发现天快黑了。 “糟了,我睡了太久。”他说道,一看时间,马上就八点了。 “没事,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才行。”她笑了下,说。 “今天,谢谢你!”他说。 如果不是做了这样的一件荒唐事,他怎么可能会睡得这么香?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你这样老占着病床可不行!”她说,便把他的风衣递给他,“医生说,你还要再来输两天液。”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在医院里耗着?”他说道。 她把病床上的被子叠好,背上包包就和他走出了病房。 外面,已然是夜色深深。一阵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便赶紧掏出纸巾递给他。 “谢谢!”他笑了下,说道。 不知怎的,他也感觉到很轻松,是心底里的那种解脱。好像发烧时,那么许多的悲情全部随着这一场疾病而消失。 原来,人生中那些伤感和不得已,都是些病毒,需要有一场感冒来将它们全都杀死!这样一来,身体就会健康,而人的心,也会清爽许多! 他深呼吸一下,拍拍她的肩,笑道:“丫头,今天辛苦你了,我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把辰儿叫上,出去玩?”这时,他才想起,都这么晚了,是不是罗逸辰都已经找过她了。 “哦,他是不是找你了?”谭鸿宇问。 “他打电话说下去检查工作了,所以不在家。”她说。 他的眉微微抖动两下,随即却说:“要不要去享受一下夜生活?你从来都没有过那种经历吧?” 夜生活?他指的是什么? “你不会给我找个牛郎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说出口了,才觉得不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害臊的红着脸低下头。 他果然还是大笑起来,笑声引得他又咳嗽。 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便赶紧帮他拍着后背。 “好了好了,”他止住笑,道,“你要是想找,可不能告诉我啊,就不怕我立刻打电话给辰儿吗?” “我也是随口说说的。”她慢慢往医院门口走,说,“我以为所谓的夜生活就是那种事呢!” 谭鸿宇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说道:“你可别吓我啊!你都这么大了,有没有经历过是一回事,怎么连定义都搞不懂?” “唉,我傻呗,还能是什么?”她叹道。 谭鸿宇不再笑了,说道:“既然他不在家,我就带你去经历一次,免得给你留下遗憾!” 她却笑了下,说:“不用了,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待着,人多的地方,受不了。” “你这个性,如果没一个人把你好好守着,在这样的社会里,时候会出问题的!”谭鸿宇叹道。 “现在不是有吗?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的。”她面对着他站着,笑脸盈盈,“我想,罗逸辰应该还是靠得住的吧!” “没关系,他要是靠不住,随时来找我!”谭鸿宇拍拍她的肩,她微怔,他笑着说了句“傻丫头”。 “我都三十岁了,再傻的话,这辈子看来就要白活了。”她叹道。 谭鸿宇只是笑了,不语,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她去吃晚饭了。 晚饭后,他便送她回了家,自己则再次回到隆盛一号。 临分手前,沈冰叮嘱他说明天要去医院,他也不想她担心,便答应了。可是,回到家里,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自己这一天的邮件。 沈冰回到家里,虽然也是一个人,她却不再感到孤单寂寞。现在的心情,和前些日子已经完全不同了。她知道,即使他不在家,心里也是在惦记着她的。 这么一想,一看时间,竟然都十点多了。而他没有打来电话,可能还在忙着吧!于是,她给他发了条短信,只说“早点休息”,就去洗澡了。 等她返回到卧室,期待地去看手机,看他有没有回消息,可是,什么都没有。她有些失望地回去书房工作了。 然而,到了十一点,她的手机才响了。 “想我了?”他在那边笑着问。 “去,谁想你了?这么晚才回复,我才懒得理你!”她说。 “哦,原来你一直在等啊!”他那边的声音好像很得意,“你这家伙,想了就直说,这样遮遮掩掩的可不好啊!” 就是想他了,可是,她不愿说出来,要不然,他会得瑟到极点的。她才不愿给他这样的机会,不愿他那么高兴! 她的沉默,恰恰是应证了他的想法,他没有再笑,却是说:“过两天就回去了,很快的!” 她也没说话。 “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吗?”他把床上的枕头摆成自己喜欢的位置,坐在床上,问道。 她整个一天几乎都和谭鸿宇在一起,要是说出来,他会不会生气呢? “我刚刚才应酬完,累死了!”他倒在床上。 “那就去洗个澡啊,会舒服点的。”她说。 “等会吧,先和你说说话,免得某个家伙会以为我一出门就忘了她呢!”他笑着说。 这个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哼! 她这么想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也许,有些时候,偶尔的分离会给夫妻二人带来独特的感受呢! “嗳,怎么不说话了?”他听着那边一直没声音,问道。 犹豫再三,她还是觉得应该把今天的事告诉他。这样的隐瞒,实在是太过痛苦。 “我今天见了你舅舅。”她说。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哦”了一声。 她的一只手捏着睡衣的角,继续说:“我本来是要给他还钥匙去的,结果到了他家,发现他发烧很厉害,就陪他去了医院输液。不过,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医生说还要再输两天液体稳定一下才行。” 他又“哦”了一声,接着便是沉默。 她突然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在生气,因为他生气或者不高兴的时候,经常就会这样沉默不言。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既然说了实情——怎么现在的感觉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审判一样?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我去冲个澡!”他说,之后便挂了电话。 之前那甜蜜的心情,被这突然挂断的电话给彻底颠覆了。 难道说,隐瞒着他就是好的吗?难道说为了让大家看起来开开心心,就要回避某些现实吗? 即便是心情不好了,她也没有后悔自己刚刚做的事。 夫妻之间,爱人之间,本来就是该真诚相待,不是吗?在这个世上,要碰到一个可以说真话的人就很难,说真话也是有很大的风险,可是,如果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都要藏着掖着,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她不后悔。她问心无愧! 至于罗逸辰,他深知舅舅对沈冰的好早就超出了一个该有的范畴。他既感谢舅舅帮着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可是,他毕竟是沈冰的丈夫,很多事,应该是他去做,很多责任也该由他承担,而不是舅舅。因此,谭鸿宇做的那些事,便成为了罗逸辰心头的刺。 他和沈冰分开的四年,两人互不了解,而这段时间,谭鸿宇却自由地和她在一起。是谭鸿宇填补了那些罗逸辰不在的日子的空白,那些岁月,那些经历,再也不可能重新来一遍。既然不可重来,那么,遗憾便永远都是遗憾,不甘便永远都是不甘! 听到她那么自然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他的心中很是吃味。那些以为已经忘记的忽略的过去,再次浮上心头。 水,冲刷不掉心里的悔恨,而夜,也不能让他安静。 冲了澡坐在宾馆的客厅,本来有些疲惫该去休息,而且明天还有个调研,可是,此时他睡不着了,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换着电视频道。 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跟她说,可是,说什么呢?她是遵守约定对他坦白,如果他这样冷冰冰地对待她,今后她还会对他说真话吗?如果她欺骗了他,岂不是更难受? 真实和谎言,此次轮到他来选择!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因为他的思绪在别处,敲门声又很轻,他根本没有听到。过了好几分钟,那个声音还在,他这才听见了。 奇怪,这么晚了,有谁会来? 他本不想开门的,可是,多年的从政经历也告诉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商谈。 于是,他起身开了门—— “请问——”他盯着门口一个清秀的女子,问道。 “您是罗主任吗?”那个女子显然有些紧张,脸蛋变得有些微红。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说道。 三更半夜这么问话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何况,此时他的心情也不好,便赶人了。 他把门要关上,那个女子好像用了很大力气、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推住了门。 “可以让我进去吗?”她抬起头望着他,语气似在恳求。 走廊里已经没人了,而这里又是市委市政府的专门接待宾馆。这个女子深夜来临,怕是也有什么人缘故吧! “对不起,时间很晚了,我要休息!”他的语气冷冷的,用力将门关上,不再理会门口站着的人。 罗逸辰同志从来都不懂得在某些方面尊重女性,不懂得给女性留点尊严,一如此时。 因为关门的力量太大,门口的女士一下子坐在了走廊的地毯上。 走回卧室,小罗同志那高傲的自尊再度膨胀,他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沈冰也没睡着,一来是被刚刚他的反应影响了心情,没了睡意,二来是因为——其实也没有第二个原因,让她在零点以后还清醒异常的原因就一个,那就是他! 她坐在床上看着资料,手机突然开始在床头柜上嗡嗡。每天夜里,她总是会在睡觉前将手机调成震动。 是他的电话! 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还是接听了。 白天照顾谭鸿宇的说,她也是很愧疚于罗逸辰的,而之前她的坦白让她解脱了,一如过去写份检讨就让自己从自责中解脱一样。因此,现在,纠结的人便只有一个,那就是罗逸辰!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的人老毛病再度发作,完全是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讲话—— “现在马上出门打个车来见我,走高速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到!”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来电话是说这种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脑子有毛病啊!现在都几点了,还要我大老远地去见你?” “你的意思是不来了?”他问。 “你觉得呢?” “那好,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门口,现在就站着一位风情女郎。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开门,我马上开门——”他说道。 简直幼稚到了极致!他心想。 都怪那个死丫头,总是让他不能镇定,总是让他慌乱,总是让他失去原则! 好啊,威胁我? “你要是想开门就开,不要让我和你一起疯!”她一下子就果断地按掉了电话。 那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威胁竟然失去了力量! 看来,那丫头现在道行越来越深了啊!我就不信拿你没办法! 这么想着,不愿服输的某人还是重新给爱妻拨了电话。 “还有什么?”她问。 “你觉得无所谓吗?我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你也觉得无所谓吗?”他说。 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不解。 “沈冰,你要是还在意,立刻给我出门赶过来,否则——”他威胁道。 “好啊,那你就放那个女人进屋好了!”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竟然威胁我! 她生气地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了。 可是,他会不会真的那么做啊?万一他——那么远的,我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不是该听他的话,过去看看? 可是,要是过去了,那他还不得嚣张死? 沈冰坐在床上矛盾着,而罗逸辰,则坐在床上,紧紧攥着手机。 至于门口的人在还是不在,他早就不关心了。他等着的,只是要验证自己在某个人心里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玩一次S M··· 她太清楚他的个性了! 什么“她要是不过去,他就开门放那应召女进屋”,完全是在逼她、吓唬她。可是,明知他的目的,她还是很矛盾,要不要过去? 看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打个车过去,按照他计算的时间,等她见了他,也到凌晨三点了。 “罗逸辰,你这个神经病,你这个笨蛋,真是的,我干嘛非要过去嘛!老是被他威胁,老是被他哄着走,多少年了还这样子,沈冰啊沈冰,你这个白痴,一点都不长进!”她不停地重复着,可还是打开衣柜换了出门的衣服。 “好你个罗逸辰,等我抓到你,给你好看!”她背上包,反锁了门,跑了出去。 这个时间,马路上来来去去很多的空车,可是,要找到一个去外地的并不容易。她在家属院门口站了二十几分钟,没有打到车。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天,马上要一点了啊! 死罗逸辰,要是再等十分钟打不到车,我就不去了,哼! 也许,天意就是要让她今夜为了罗逸辰的疯狂而付诸行动。就在她这样说了不到五分钟,有辆车停在她旁边。问了一下,人家愿意去。她想都没想,就直接钻进了车子里。 一到夜里,她就很难搞清楚方位,所以有些迷糊。到了这时,她才想起来,这么晚出门坐车会不会有危险?应该不会吧,现在的社会治安这么好的。 唉,都怪罗逸辰,把脑子都给搞乱了! 不过,她还是把车前挡风玻璃上挂的司机个人信息偷偷用手机记了下来,发到了自己的信箱里。 这条路,她从来都没有走过,特别是在这深夜里,就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罗逸辰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来了还是不来,可是又不想打电话问,要是疑问,不是很掉价吗?显得他很想她一样。才分开一天就这样,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往哪里放? 手指在手机的发射键上停了好几次,却还是没有按下去。 也许,她以为这都是他的任性吧,根本不会认真对待的,根本不会认为他是想她的。 唉,算了,本来也是被她给逼成这样的。要是她不去见舅舅的话,要是她不陪舅舅去医院的话,唉,她怎么可能不陪他呢?舅舅帮了她那么多,她那个人又是个很重感情的。可是,她那样做,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她。要是她把事情瞒下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而她,要是会隐瞒一件事,就会有两件三件甚至无数件事瞒他。再怎么不愿看到的真相,也比欺骗要好。 他这么想着,总算是安抚了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 看看时间,都两点了,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吧!那就不吵她了,明天再说吧! 于是,罗逸辰就躺下睡了。 此时,沈冰还在半路上。多年的工作和学习经历让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少瞌睡的人,因此,虽然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她还是没有困意。这两个小时的路程太久了,她便打开手机上网查资料看书。 一旦开始工作,时间就过的很快。当司机问她具体要去哪里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到了罗逸辰出差的地方。 “哦,好像是市委招待所!”她说。 司机便重新设置了导航,将她送到目的地。 也许是之前太累,这一下躺下去,就睡得好香。因此,连她按门铃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应该没有错吧!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开门?不会是在里面干坏事吧?应该不会的! 她这么想着,还是敲门。 大晚上的,在这宾馆里敲门,的确是有些怪啊! 她在门口足足站了五六分钟,他还是没来开门。于是,她便掏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他是二十四小时开机,除了开会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关掉铃声,这也是为了防止夜里临时出事可以被找见。 而今晚,他睡得太沉,手机接连响了两分钟,他才蹭一下坐起身,也来不及看是谁的来电,便接听了。 “喂——”他还没问出来,耳朵里便传进来她的声音。 “屋子里有没有秘密要藏的?赶紧的,我在门口。”她说。 不会吧,真的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没有说话,就走到门口去看—— 天,这家伙果真在门口站着! 罗逸辰的心里又惊又喜,睡意全无,关掉手机立刻开了门。 “你真的来了!”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抵在门上就要亲。 她一见他这样子就火大,用力推开他,抓起包就打。当然,她也舍不得往头上打。虽然包里没什么重物,虽然不怕把他打伤,就怕万一不小心给他头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记。因此,他的背就为他脑袋里那个一时兴起的想法受到了惩罚。 “你这个神经病,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非要让人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不知道人家白天要上班?你不知道晚上不安全?你这个脑袋里,到底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你能不能做个正常人?”她说着,抡起包就打。 罗逸辰被打了两分钟以后才反应过来,转过身一把抓住她的包,她想从他的手里扯回去,却根本没用,反倒是他把包抢走了。 她气呼呼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桌子上放了一瓶水,问也不问就直接拿起来喝了。 他也看出来她在气头上,将她的包挂在衣帽架上,说道:“那么凶干什么?还说我这房子里有秘密,你长眼睛倒是看看,哪里有秘密?” “你不是说要把什么人放进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她也不顾自己说话没了平时的风度,口不择言起来。 他对她这反应倒是一惊,奇怪之余,却是和她同样的语气,答道:“放进来了,现在还在屋里呢!你要不要找找看?”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真会那么做,也不去找,垂下头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脚。 真是太傻了,半夜三更地大老远跑来,结果他——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心? 她站起身,直接扑到他的身上,卡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洁身自好是什么意思?还把莫名其妙的女人往进来带?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你了!”说完,她松开手,就准备离开,可是他显然不想让她走,两只手卡住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用力去掰他的手,他却卡的更紧。 “我哪里不洁身自好了?不说你自己笨,倒怪起我来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你要是能从这屋里找出第二个女人的痕迹,我就从这窗户上跳下去!”他说着,松开了手。 他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没有那回事!她要是真去找了,反倒是不相信他! “就放过你这一次!”她说着,从他的腿上离开。 “你在找什么?”他看着她在房间里转,问道。 “当然是洗澡睡觉!”她答道。 说完,便脱下外套,拉开浴室的门进去了。 罗逸辰坐在沙发上,忍俊不禁。 看来,偶尔这样子恶作剧一下还是挺有趣的! 这时,他背上的疼痛感才袭来。 这死丫头,还真下狠手啊! 他站起身,走去卧室里等着她。 等她洗完了,包着浴巾走进卧室,见他在床上躺着,便说:“你在那里干嘛?” 上次看她包着浴巾是四年前,是他们第一次的那个夜里。自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纯白浴巾包裹着她玲珑身躯的情形。 记忆与现实交叠,他的喉头不禁一紧,双眼更是贪婪地盯着她。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她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浴巾的上部那个卡住的地方,盯着他说道。 “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过来!”他的语气也不和善。 “我过来?你给我出去!”她说道。 “啊?”他好像没听清楚一样,事实是他听清了,就是不相信她会赶他走。 “我让你给我出去!”她指着外面,说道。 “为什么要出去?”他反问道。 她都快被他给气疯了,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抓起一个枕头,跪在床上就往他身上打。 “你还问我为什么?大晚上的把我骗到这里来,你不该好好反省吗?”她边打边说。 “够了吧!刚刚用包打我,现在用枕头,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沈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暴力?”他抬起胳膊挡着她的攻击,说道。 “我暴力?还不是被你给逼的?你什么时候变正常人,我就正常了!”她说着,手却不停。 或许是因为太久抬起胳膊,或许她的浴巾本来就系的不够紧,没过两分钟,那包裹着她身体的唯一织物便滑落了下去,他从胳膊下看到了这一幕—— “啊?罗逸辰,你干什么?”她突然被他压在床上,大声叫了起来。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不停地发出“嘘嘘”的声音。 虽说这个宾馆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她的声音那么大,难保隔壁不会听见。万一让别人听见了,还真的以为他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我松开手,你可不许大叫,听见没?听见就眨眨眼!”他说。 嘴巴被他捂得连呼吸都没办法了,她只好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松开手,她就乖乖地没再那么大声。 “你干什么那样看我?”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前。 浴巾掉下去了,真是失策! “我看我老婆,有错吗?”他索性趴下身来,整个身子压在她上面,一只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给我下去!”她依旧不改初衷。 “为什么要下去?下去哪里?这里吗?”他坏坏地笑着,空着的那只手顺着她的小腹就滑了下去,停在了她那个敏感之地。 她下意识地就想夹起腿,无奈被他压着根本动不得。 而某人,似乎不满足于此,食指和中指沿着那道缝隙不停地滑动着,时而还恶作剧地捻弄着那里的小凸起,那小小的存在。 “唔——”她只觉得股股酥麻感从下腹传来,激荡着全身。 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主动掉入狼口,现在完全没法抽身了。 “喜欢这样,还是,我们换种玩法?”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换,换什么?”她喘息着问。 “我看你今天那么火大的,不如玩个,呃,SM,怎么样?”他说道。 “什么SM?那是什么东西?”她眨着眼睛,很好奇地问。 他觉得自己可以崩溃了,不过,她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去研究过那方面的事,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你很好学,而且呢,学习能力也很强。我们玩一次,以后你就知道了!”他说道。 说完,他起身从浴室拿来毛巾,她呆呆地望着他。 他蹲在她旁边,将她的两只手绑住。 “为什么要绑我?”她觉得不舒服,**着双手。 “嘘,要乖一点!”他轻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她已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接下来发生的事,或许会令她终生难忘,那极致的痛与极致的欢,交替将她的身心掌控。而他,如同草原上那饥饿的雄狮,正在快意地享受她这个猎物,一下又一下,没有终点! 不知道有多少次,她如同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一般,在空气和水面之间来回飘浮,时而窒息时而畅快。那种窒息,尽管痛苦,却让她痴迷于那种绝望的感觉。整个人要被水流吞没,却丝毫不想逃离。 生与死的界限,竟如此模糊! 经此一役,沈冰才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还有未知的那一面。那种强势、那种狂烈,既让她望而却步,又将她的灵魂牢牢俘获。 饮鸩止渴,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而此时的罗逸辰,正是那三年许多女性见识过的样子,经历一次,便永生难忘。 身为他的妻子,这是首次经受。 尽管此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然而,与那三年相比,又要温和许多。 当身上的束缚被悉数解去,她才知刚才的那一切,已经远离。而她又是怎样的庆幸,自己竟然是活在这世上的! 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她无声地笑了下,蜷住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去冲个澡赶紧睡觉。或者,你明天可以晚起。”他很随意,丝毫不像是刚刚向她“施暴”的那个人。 而受害者,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以起来,挣扎了好几下才拾起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浴巾就准备遮挡自己。 “又不是没看过,乖乖去洗就行了!”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而她还是固执地用浴巾缠住自己,拖动着疲惫的双腿往浴室走去。 在镜子面前,她才看见自己身上那一道道、一枚枚深浅大小各不一的印痕,那样的醒目,一切都无不向她提醒着刚刚的激烈。 回到卧室,他好像已经睡着了。本来嘛,那么消耗体力的,怎么可能睡不着? 她轻轻地躺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摆好了入睡的姿势。 “还裹着这个干什么?舒服吗?”他的手伸过来,就去解开她身上的浴巾。 裹着那东西睡觉的确不舒服,可是,她总觉得赤身睡在酒店里不安全。 现在的酒店里,谁知道自己住的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自己正在睡着的床,以前被什么人睡过?那么多的病,万一—— “我怕不干净,还是——”她拦住他的手,说。 “没那么夸张!”他说完,将她光裸的身躯揽入怀里。 两个身体再次没有任何障碍的贴在一起—— “别靠的那么近,好热!”她说。 “行,稍微远一点,可以了吧?”他说。 其实,他也担心这样的接触会引发新一轮的拼杀,而他天亮后还有一堆工作要去做,现在又很晚了,必须马上睡着才行。 尽管不安心,可是,疲劳已经占据了她的神经,很快的,她便睡着了。 第二天,她一睁眼,太阳光已经投过厚实的窗帘洒了进来。 糟糕!她赶紧坐起身,一看旁边已然没有人,她竟然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赶紧卷起被子去客厅寻找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而她,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不行,得立刻赶回去! 快速洗漱完毕,她背上包就走出了他的房间。关上门了,才想起来门卡还在里面。 算了,跟他说一声让他找服务员开门算了。 她几乎是跑出宾馆的,赶紧打了个车子回了省城。 这辈子,再也不干这种事了,绝对不要再做一次! 她提醒着自己,可是,一坐上车子,困意再度席卷而来。 因为担心她睡不好,他离开时一直到中午这段时间都没有给她发短信。一早上,不是跟着参观,就是坐在会议室里听报告。过了中午,他想着她应该起床了,便发短信提醒她吃午饭,并说自己中午回不了宾馆,晚上估计也会很晚,让她不要再等他。 短信发送成功,他合上手机,嘴角露出甜蜜的笑,虽然很轻,却是完全出卖了他的真心。 其实,他很在意她的感受,很在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很在意她的一切。而昨晚那一切,似是梦,却又那般真实。 相爱,其实就是那样的简单!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男 人 的 尊 严{77读书} 男人的尊严 沈冰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学院里主管科研的章副院长打来的。 真是奇怪,会是什么事呢?最近没看到哪里可以申请项目的啊?何况,即便是有,她和人家又不熟,人家怎么会来找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得罪人。不想巴结讨好别人,却也想少得罪几个人。这年头,别人想要害你,简直太容易了。再说了,她没什么背景,要是真的有了什么意外,虽然不期待会有什么大人物来保她,却也希望尽量少一点人落井下石。 回到学校后,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在食堂吃了个饭就赶去办公室了。给章副院长打了个电话,正好人家在办公室,她便过去了。 章院长很是热情,感觉像是老朋友一样的。 沈冰也是配合,极为礼貌地同院长打招呼。她本科的时候,章院长给她教过一门选修课,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沈冰并不突出,老师也未必会记得他。回国后见过几次面,却也没熟识到这种程度啊! “章院长,真是对不起,上午我有点事在外面,没听到您的电话。”她首先是道歉。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忙嘛,很正常,没关系!”章院长笑着摆摆手,说道。 她抱歉地笑了,又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章院长给她泡了杯茶。 她发现他是从办公桌里拿出的茶叶盒,往杯子里倒了茶叶后,又将盒子放回办公桌。明明桌子上就有茶叶啊! “你先喝茶!”章院长将茶杯放到她面前,她恭敬地点头示谢。 “前一阵子听别的老师说你爱人来过院里,是这样吧?”章院长笑容可掬地坐在她旁边,距离大约五六十公分的样子。 “真是抱歉,给大家带来了麻烦!”她很是尴尬地笑了下。 没想到这么点事都要被拿出来说,这个罗逸辰,还真是会惹麻烦!她心想。 “你看你真是客气!”章院长笑道,“小沈啊,你爱人来了,也不给我们引见引见?” “哪里哪里,他就是过来看我一下而已。以后,我尽量不让他过来!”她还是以为人家在责备她。 “瞧你说的这话!哈哈!”章院长笑道,“小沈啊,我听说,你爱人在发改委是副主任?” 沈冰一惊,她和罗逸辰结婚的事并未公开,应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啊,为什么—— “啊,是!”她说。 “喝水喝水!”章院长道,沈冰便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小沈啊,你等等,我给你拿个东西,你看下!”章院长起身,从文件柜里取出一摞文件,交给她,“你帮我看看这个,怎样?” 是一份项目申请书! 沈冰翻开,仔细看着。 项目是有章院长牵头的,和一家公司的合作课题。 章院长坐在一旁,习惯性地掏出烟点上,她闻到烟味,不自主地咳嗽了两下,章院长便将烟蒂掐灭了。 “你感觉怎么样?”过了约莫三分钟,章院长问道。 才这么几分钟,哪里能看出怎么样? 心中虽如此想,沈冰还是笑着说“挺好的”。 经历了这些年的挫折,她也学会了“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事了。 章院长自然也听出来她这是敷衍之词,却还是笑着说:“你能不能带回去给你爱人看看?这个项目,发改委那边是由他负责的。” 原来这才是目的! “或者,这两天找个时间,我约上谢总一起请你和罗主任吃个便饭,当面向罗主任介绍下我们的项目?”章院长见她还没说话,便说。 沈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在等着她的答复。 罗逸辰几乎很少和别人一起吃饭,至少她知道是如此,除非是逼不得已要出席,否则,他是不会出去的,何况是和陌生人! 至少,这是她所了解的罗逸辰。或许这些年他也变了吧!可是,没有他的同意,她是不能替他答应什么的! 于是,她便抱歉地笑了下,说:“对不起,章院长,他最近比较忙,去出差还没回来。” “哦,这样啊!真是可惜啊!”章院长道,“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替我转交给罗主任,请他帮忙关照一下?” 拒绝了人家的请客,要是再把拿材料回去的事也拒绝了,恐怕就要把人得罪了! 唉,拿就拿吧!反正到时候能不能给章院长钱,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行,那我拿回去,等他回来了给他!”沈冰道。 她瞥了一眼,申请书上报的金额是两百六十万。 按照规定,课题劳务费约为总金额的百分之十五左右,这笔钱是归申请人自己随便花的,也就是说,这笔钱可以拿去自用而不必花在课题上。 “那就谢谢你了,小沈!”章院长笑道,“改天,罗主任方便的时候,还是请你替我引见引见。” “嗯!”她只好这样勉强答应。 “真是不错啊!虽然没有见过罗主任,可是我也听说罗主任年轻有为,小沈你真是有福气啊!”章院长道。 “您过奖了!” “现在,咱们省里校企合作这块,正好是罗主任管的。想必你最近也很忙吧?”章院长道。 “是吗?我不太清楚他的工作,所以——”沈冰道。 这也是事实,她和罗逸辰从来都不谈工作的事。 “这老公嘛,你还是要多注意些的,工作啊生活啊,各方面都多照顾点。”章院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沈冰听着礼貌地笑了,道谢之后,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真是奇怪,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 幸好她和罗逸辰商量了不举办婚礼,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的烦心事! 走出院长的办公室,她走进这一楼的女洗手间。 “嗳,你们听说没,那个沈冰,她公公原来是省委组织部长啊!”沈冰突然听到有人说起了她。 “要不然她能是引进人才?”另一个人说,“所以说啊,这年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一点都没错!” “也是啊!女人最终都是要回归家庭的,读那么多书,不也是为了给自己加点筹码嫁个好人家吗?看来,我们一直都看错沈冰了。她啊,根本就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第三个女声。 “那也不一定啊!沈冰要不是长得那么漂亮,人家会娶她进门吗?”第一个女声说了她的第二句话。 “哪里是漂亮才够的?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何况,组织部长的儿子见过的漂亮女人还少吗?比沈冰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第二个女声的第二句话。 “那你说怎么回事啊?”第一个女声的第三句。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哦!”第二个女声的第三句。 之后,三个人就笑着走出去了。 沈冰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无奈地笑了。 没有人会看到你为了成功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人们只会看到其他的东西。所以,你没有必要去向别人解释什么,期待别人理解你什么。 不是有句话说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不过,她觉得这句话的另一个版本更有趣,那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虽说她不会抢别人的饭碗,可是,现在的社会,几乎每一个人都被拉进了竞争的激流,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只能往前,不能退后,就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行,因为停滞就意味着失败,失败就意味着被淘汰。所以,即便是你不和别人去争,也必须去争。非进则退、非死即生,也许,这句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回到办公室,她把章院长给的那份申请书仔细看了一遍,各方面都写的很详细。其实,很多申请书都会很详细认真地写,只不过,最后中与不中,和这个认真程度真是不成正比。要不然,章院长也不会花那么大的精力去了解罗逸辰。这年头,真是到处都有机会,就看你有没有心思去挖了。 之前一直在忙,也没有给罗逸辰回短信,现在坐下来了,再看一遍他的信息,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而他的内容里,几乎每一个字都在向她提示昨晚的事。昨晚—— 闭上眼睛,昨晚的经历再次浮上脑海。不行,不能再想了,绝对不能! 哦,对了,昨晚他是为了谭鸿宇的事生气的,谭鸿宇,他的感冒好了没? 沈冰赶紧给他打电话过去,他没有接。按照他的习惯,应该在忙。果然,等他回复过来,完全证实了她的推测。 “你去医院了吗?”她问。 不用说,八成他没去。 “哦,没什么大碍了,我自己吃了点药。”他一边在秘书拿来的文件上签字,一边答道。 “听着声音还不对劲。”她说。 他抽了下鼻子,笑道:“你的耳朵还真灵!” 秘书听老板这么说,心中猜测那位交谈之人和老板的关系必定是非比寻常的,便识相地掩门而出了。 他把笔**笔筒,笑问:“今晚我一个人,要不要咱们凑一桌?” “就怕耽误你的时间。还是等罗逸辰回来后,让他掏腰包吧!”她笑着说。 “也不错。那小子,都没跟我这个舅舅表示过。”他这么说了,却突然想起什么,说,“他回来的事以后再说,你今晚出来下,我有事找你!” 她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不过,因为还是在担心他的身体,便答应了。 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决定在见谭鸿宇之前还是跟罗逸辰说一下比较好,免得他知道后又生那种莫名其妙的气。 而罗逸辰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陪着领导,也没有机会及时去看,等到出去洗手间的工夫打开手机看了下,才发现她的行踪。原来她中午就回去了!心中有些失落,却很快就笑话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 想想昨晚,他的确是因为她单独和舅舅在一起而心中不爽。这也不能怪他,是个男人都会心里不舒服的。不过,她能告诉他,也算是补偿了他。因此,今天看到她说晚上要和他舅舅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平静了许多。于是,他就给她发信息让她晚上不要太晚回家。 看到他这么说,她也很开心,就乐颠颠地去赴谭鸿宇的约了。 谭鸿宇是有钱人,每次请她吃饭都会去很高档的地方,不像罗逸辰,和他在一起更像是普通夫妻过日子,而谭鸿宇,则是一个可以给她机会偶尔开开荤的人。其实,或许这些又和有钱没钱没关系,谭鸿宇的身家当然是罗逸辰这种人不能比的。只不过,谭鸿宇很有心,不像罗逸辰,让他浪漫一下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的困难。 唉,算了,她是认命了。她认识罗逸辰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过去到现在,他都是那么的冷冰冰,除了,除了在床上—— 糟糕,怎么又想起那个了?沈冰啊沈冰,你真是没出息! 一时间晃神,司机才告诉她已经到了。 出了电梯,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到位子边,谭鸿宇就坐在那里。其实,她老早就看见他了,他一直在低头看什么东西,直到她坐在对面,他才发现她到了。 “吃饭的时候还要看你的股票,谭大老板,你是不是赚钱太疯狂了啊?”她笑着说。 “这是男人的价值,你懂不懂?”谭鸿宇关掉网页,将手机装进风衣的口袋。 “照你这么说的话,世上的男人没多少有价值的了!”她叹道。 “那当然。”谭鸿宇打趣道,“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下自己的选择?” 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可是比你家那个傻小子有价值多了,要不要把他甩了?”谭鸿宇笑道。 她也笑了,说道:“有钱的男人不安全!” “当官的男人也不安全!”谭鸿宇道,“特别是像他这么年轻的。” “那是别人,罗逸辰很安全!”她的语气很自信。 “哦?”谭鸿宇手上拿着菜单,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他哪里安全了?” 她也没看他,却说:“因为这个世上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他那个臭脾气!”说完,她才将菜单放低,望着谭鸿宇道:“你不觉得他人缘很差吗?” 谭鸿宇听罢,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点了菜,谭鸿宇才从风衣的内兜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 “这个,给你!”他说。 她拿起来看了下,问:“怎么给我的?我没跟你借钱啊?” “难道非要你开口借,我才给你吗?”他说。 “那我也不能要,你再有钱,也不能给我。何况,当年你给了我那么多——”她说,话语却被他打断。 “你也说了当年那是我给你的,所以,这些,你就替我交还给他!”他说的很平静。 她这才仔细看了几遍那张支票,把那阿拉伯数字和汉字大写的数字仔细对照了几遍,终于明白了,这是罗逸辰还给他的那部分。 “你收回去吧,我不能给他!”她起身,把支票按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了?”谭鸿宇不解。 “他还是个男人,不是吗?”她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回答,便足以说明一切。 看来,他们两个恢复正常状态了!谭鸿宇心想。 “是男人,所以才会嫉妒,还是小气,抑或是其他?”谭鸿宇道。 “是男人,总归是有自尊的!他当时给你还钱,也是,也是为了他的自尊。所以,自己的存款不够,还跟潘蓉借了——”突然说到潘蓉,她的心里有点不对味,却还是说了过去,“这样的情况下凑足了钱还你,你觉得他愿意被你退回去吗?” 谭鸿宇笑了。 “人家都说,有钱人用钱来剥夺他人的尊严,所以,请留给他一些尊严吧!”她说道。 谭鸿宇无声地笑了。 也许,自己真的不该再涉足他们的生活了! 于是,他将支票撕掉了,扔进烟灰缸。 过去,就这样结束了! 这一晚,他们聊了好多罗逸辰的事,谭鸿宇甚至将罗逸辰小时候的糗事告诉了她,说:“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拿这些事堵他的嘴,他一定会没脾气的!” 没想到他小时候是那样的,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原来都是装酷啊! 小时候这么做还可以理解,男生嘛,虚荣心其实比女生还重,可是,怎么长大了之后还这样冷冰冰啊?看来,他是入戏太深了! 晚饭后,谭鸿宇的车将她送到家属院门口,她就向他挥手道别了。在走回家的路上,罗逸辰电话打了过来。 查岗吗?管的真是多! 她想着想着,笑了。 夜晚,如此静谧,心跳的声音越发地清晰。 她没有告诉他,有关谭鸿宇还钱的事,过去的事了,都没必要再提及。只是在电话里敦促他早点睡觉,而他显然是喝了酒的。 要做官,需要背景,同时也需要一个好胃! 她不由得为他担心。 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容易的。别人只看到你光鲜的一面,又有谁看到你落寞的背影和暗夜里的叹息?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小别胜新婚 小别胜新婚 沈冰将章院长给的那份申请书放在书房的书桌上,等到罗逸辰回家了给他。可是,她的心中总是没底。 第二天下午,罗逸辰才给她发短信说自己回来了,但是先要去省政府,等那边忙完了再去接她。 下周好几天要待在老家,沈冰要在这周内将一些事情处理完毕,因此最近也很忙。下个月,有个关于癌症的国际会议在上海举行,她报了名,顺便给博士生韩锋也报了。读书的时候多去参加一些会议,和知名学者近距离接触,对于研究生的成长是非常好的。这些年国内的科学技术水平突飞猛进,因此,类似的学术会议在各大城市知名研究单位经常举行。没必要每次都把所有的学生都带过去,一次一两个就可以了。 这件事,她之前已经给学生们说过了,也将自己的考虑告诉了他们。这也是为了避免学生们产生纠结,影响他们的关系。内部团结是相当重要的,不管在哪里都是,内斗往往会消耗很多的精力,当然就会严重牵制工作效率。 至于原雪,沈冰也明确告诉她了,让她安心工作,等工作有了一定的结果再带她出去。而,在沈冰不在家这段时间,实验室的事务就交给原雪和严辉两个人处理了。 接到罗逸辰的短信,沈冰满心欢喜。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分开,虽然只有三天三夜,而且,第一个夜晚还在一起。不过,对于重逢,她还是满心期待的。他说要来接她,她却给他回消息说让他完后直接回家。 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接到他的信息后,她便提前下班去超市买了些肉馅和蔬菜,准备晚上给他包饺子。 虽说上周末刚刚在他家吃了饺子,可是,两人认识以来,他没有尝过她亲手做的。 和馅、整面、擀皮,一直到包,她整整折腾了两个小时还没弄完。真是太差劲了,她心想。其实,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每到过年,留学生们就会聚到一起包饺子,而她,因为速度太慢,经常是个打杂的,没有机会练习。 罗逸辰按照她说的,从省政府出来就直接回家了。而他进家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 “你回来了?”她坐在餐厅椅子上包着饺子,笑着对他打招呼。 他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望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怎么了?笑成这样?”她抬起手,用手背在脸颊上磨蹭了两下,这才不痒了。 没想到他笑的更夸张了。 她一脸不解地盯着他,放下手中的活。 他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拉起她走进换衣间,让她站在镜子面前。 “看看自己,我的大厨!包个饺子而已,没必要把自己搞的像个艺妓一样吧?”他按着她的双肩,对着镜子笑道。 怎么这么狼狈? 她挣脱他,赶紧跑出去,在厨房打开水龙头洗了下。 “不就是一点面粉沾到脸上了吗?至于笑成那样啊?”她拿着纸巾擦了脸,走出来。 “那是一点吗?我真怀疑你是打算包饺子,还是打算化妆?”他笑道,看了一眼餐桌,说道,“你是不是包太多了?咱们一顿吃的完吗?” “我算不来份量,所以什么都准备多了。”她说,“不过,没关系啊,吃不完可以放在冰箱里冻上,以后再吃。” 他弯下腰,用勺子挖了一点饺子馅闻了下,说道:“应该不错,闻起来挺好的。你能做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好像很专业啊!”她说道,“等你吃到嘴巴里了,就知道更不错了!快去洗澡吧,水烧好了。”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便去卧室换衣服洗澡了。 还剩下些面和馅,她不打算再包了,就放到冰箱里冻上了。已经包了的那些,也够他们今晚吃了。 在等罗逸辰洗澡的这工夫,她便赶紧做了两个凉菜,他出来了,才开始烧水下饺子。 “呃,味道不错,就是这卖相嘛,”他吃掉了一个饺子,又夹起一个看着,评价道。 “有你吃的就不错了,意见还真多。”她说道。 他笑了下,边吃饭边说:“你不让我去接你,就是想给我这个惊喜?还是说,后面还有节目?” 她差点被噎住,盯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道:“脑子里想什么呢?一点正常的都没有!” “不正常吗?我只是在想,我老婆会怎样欢迎我呢?”他用极为平静的语气答道。 “少自作多情了!”她倔强地说。 其实,心里早就盼望着见到他了,不是吗? 她不自主地吐了下舌头,笑了。 他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是随便聊着。 “明晚去我爸妈那里,你记得早点下班!”他说。 她“哦”了一声,他又说:“我们还是周一再去你家,这样可以多上半天班。” “你还真是为人民服务啊!”她叹道。 “少讽刺我了,沈教授!”他的语气也是同样的。 晚饭后,和过去一样,他要帮着她一起收拾,她却说他出差挺累的,就去休息。 “我速度很快的,你在这里,反倒是越帮越忙!”她推着他出了厨房。 “好吧,我的贤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走进客厅打开电视看起来。 她回过头看着这一幕,心中甜蜜无比。 这不就是自己梦想的家庭吗?要是,要是能有孩子在地上跑—— 唉,想什么呢? 她骂了自己一句,就去洗碗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她走过来,刚坐下,才想起有件事要说,便起身去了书房。 “这是什么?”他把她递过来的文件接到手里,问。 “我们学院的副院长,说是申请了今年的校企合作项目,这——”她说,可是他没让她说完,就变了脸色。 “怎么在你手里?你也参加了?”他看也不看,就直接将申请书扔在茶几上。 “我没有。是他专门找我过去,让我转交——”她解释道。 而他,显然是不想听她说这些的,盯着她,厉声道:“这些都是直接交到办公室去的,为什么要转交给我?” “他——” “这种事,以后你不要管了。”他说完,起身将那份申请书直接扔进垃圾桶。 “罗逸辰,你干什么?”她简直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他的语气冰冷,丝毫没有之前那样温暖的感觉。 “我管什么了?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你觉得你自己这是什么行为?想给我吹枕边风?”他盯着她,说道。 “我吹什么枕边风了?我只是受人之托——”她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简直是无理取闹! “校企合作,是归我管的。你这么做,不是枕边风是什么?”他的脸逼近她,“沈冰,我很反感这种事,希望你不要有下次!” “你神经病啊!你反感关我什么事?我让你做什么了吗?我有说过,你必须要把钱给他们吗?自以为是,什么枕边风,吹你个头!”她说完,气呼呼地走去卧室。 她甩门的声音很大,他坐在客厅里听的一清二楚。 “死罗逸辰,干嘛这么说我?我恨你恨你!难得人家还专门为你做饭,等着你回家,你竟然这么对我!”她坐在床上,抓着自己的枕头,使劲地打着他的。 “嗳——”他推门进来。 她见他进来,扔下枕头,就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去?是打算离家出走,还是和我分居?”他一把拦住她,说道。 “只要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就没机会吹枕头风了,是不是?罗主任,抱歉,请你让开,我不想担这样的名声!”她说完,就从他的胳膊下面钻了出去。 洗澡的时候,她在里面反锁着门,因此,他根本开不了。而他,似乎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直在浴室外面等着她出来。 她看见他了,却装作没有看见,从他身边走过。 “现在这么恨我?”他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我有什么权利恨你?”她停下脚步,自嘲道。 “我希望你明白,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要再牵扯别的!”他说。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我牵扯什么了?”她转过身,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他。 “你以为人家给你那东西,只是转交那么简单吗?”他说。 “不是。” “既然知道——” “你让我怎么拒绝?当着人家的面像你一样扔进垃圾桶?罗逸辰,即便我不想去巴结什么人,我也不想得罪人。你觉得我做错了,我多管闲事。那请你告诉我,在约你跟章院长吃饭和给你申请书这两者之间,我该选择哪个?你觉得我有能力选择第三条路吗?”她越说越生气,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脚。 而他,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说完了?”他说。 “完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怪你。不过,为了防止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我们约法三章!”他说。 她的火气非但没有降下去,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更甚了! 什么约法三章?看他这个样子,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 “随便你!”她不想再听他说,转身拉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又来这个!”他自言自语道,跟进了卧室。 “干什么?你约你的三章去啊?”见他拉起她盖在身上的被子,她怒道,然后和他扯着被子。 “既然是约法,当然是和人约了,你不在,我跟谁约去?”他说。 “爱谁谁,不要跟我说!”她用力拉扯着,却是拉不回去。 而他,似乎不愿继续这游戏,一松手,她就往后倒在床上,而他自己则很快地压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两只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大叫着。 “是先听我说呢,还是先做呢?”他问道。 “你——” “二选一!”他丝毫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说:“我选一。”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立场。”他说。 “大公无私?”她说道。 “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他盯着她,问。 “你觉得我在吹枕边风!” “不全是。不过,首先,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过激。其次,我应该跟你说清楚,我不喜欢在家里谈公事!”他说。 她刚要说话,见他脸色凝重,便闭上了嘴巴。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应该跟你解释一下,希望你能理解我三十多年生活在一个公私不分的环境里的心情。我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几十年还是那样子生活,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谈工作,没有一刻可以轻松的时候。” 他说完,停顿了片刻,而她没有插话。 “最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那么做不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他说。 “我?”她不解。 “我们刚结婚就有人找上了你,将来,或许还会更多。我不想你成为突破口,这不是我大公无私或者怎样,而是,我不想败在这些人情上面。这是我为自己的理由。说为了你,那是因为,你也有很多同学朋友还有同事,今天这个找来,帮了,明天那个找来,是不是也得帮?那么多人,哪一天是个结束?你帮人的时候,人家不会觉得你为难,不一定会念着你的好。而你一旦不能帮忙了,就会记仇。再说了,帮了九十九个,第一百个来了,你帮还是不帮?” 她垂下眼,没有看他。 的确,他说的有道理。可是—— “你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要求。”他说,她讶然地盯着他,怎么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答应了,我这边又不同意。可是呢,要是不答应,人家会说你。里外不是人,对不对?”他说,她点头。 “既然这样,恶人就让我来做好了。以后,要是有人再跟你说让我办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对方:我们互不过问对方的事。这不就行了?大不了,让别人觉得你很惨,在老公面前连句话都说不上!”他笑了下,说。 “你自己觉得呢?”她反问道。 “可这样就会给咱们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只要咱们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不就可以了?”他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所有人都得罪完了?”她说。 “不能得罪的,我自然不会让你得罪。”他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总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四目相接,此时,沈冰才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改变了,改变那种老好人的脾气。这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你那个领导,你明天上班就告诉他,就说‘我知道了’。”他说着,指着自己,再重复了一遍,“记住,是我知道了。这样一来,结局怎样,就和你没关系了,明白吗?” 她点点头,又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这么解释!” “你啊,有时候还不如三岁小孩呢!”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 “去你的!” 他轻声笑了,躺在她身边。 “罗逸辰,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那么大脾气的!我没有理解到你的苦衷,我只是想着自己,对不起,我——”她说,话还没说话,嘴唇上就落着他的食指。 “看在你精心包的饺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记住,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否则——”他说。 “否则怎样?你还能吃了我?”她笑道。 “那当然。说到吃,我还真饿了,你说怎么办?”他侧过身,盯着她。 “刚刚才吃完饭,你怎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个饭桶吗? “是它饿了!”他坏笑着,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胯下走。 “讨厌你!”她挣脱他的手,整个脸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赶紧起身走出卧室,就听见他在身后大笑。 她又去书房打开电脑看文章,原以为他会跟进来,他却没有。不知怎的,她的心里有点小失望。 真是讨厌,怎么可以这样? 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一眨眼就过了两个钟头,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真是累了。 她望着他,很是不舍地给他掖好被子就关掉了他那一侧的床头灯,爬上了自己的那半边床。 小别胜新婚! 没想到,自己结婚后第一次分离后的重逢之夜,竟是在一场吵架中度过的。 她笑着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他,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 那种公私不分的生活,的确是他所经历的。而她也知道是这样,因为当初在罗家,她就总能听到他父母在家里说那些和工作有关的事。 他说想要个平静的家,会有吗? 想着想着,他也进入了梦乡······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爱的结 合=幸福 爱的结合=幸福 人生的经历,特别是家庭环境,对于每个人的家庭观和婚姻观几乎有着决定性的影响。罗逸辰便是如此。 正如他对沈冰所说的,他不愿意在自己的家里谈论一切和公事有关的事情,这与他从小的家庭生活有很大关系。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多数谈话内容都会涉及到公事或者与公事相关的人事。久而久之,他的心里便产生了厌烦的情绪,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并参与这些。毕竟,家人是他最大的依靠和支持者。而他身边的人,包括朋友在内,和他都是一个圈子的,谈话内容也都类似,除了沈冰。 也许,这也是他会选择沈冰作为自己妻子的一个原因吧!她让他感觉到很放松,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完全摆脱那些压力。因此,他极不乐意沈冰和他谈论他的工作领域。 可是,他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也要生存和发展,而他身为她的丈夫,就是她的依靠。像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的背景,怎么混得下去?难道要让她和那么许多职场女性一样被迫去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吗? 这个世上,谁都不容易! 第二天上午,沈冰去见了章副院长,按照罗逸辰教她的说了。那种模棱两可的话,只有她才不知道结果,而像章副院长这种人,一听话音就知道行不通。可是,他也不能责怪她,难说以后会不会求到罗主任呢? 面对沈冰的致歉,章副院长笑道:“这有什么?想必今年的竞争很激烈吧!” 待沈冰出去,章副院长敛住笑容,拨了通电话,说:“老张啊,看来,得另想办法了。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是不是嫌咱们给的点少?”那边张总道。 “现在就那个行情,难道这次要给他多提点?”章副院长问。 “毕竟第一次嘛!多给他五个点,来日方长。发改委管的多着呢!”张总道。 “我再想想办法!”章副院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沈冰回到办公室,就给罗逸辰发了个短信,把刚刚的事告诉了他,他没再说什么,就说让她别忘了晚上去他父母那边吃饭。 下午,罗逸辰去接沈冰,却没有去她办公室,把车子停在学校的停车场里等着她。夫妻二人去了罗家吃晚饭,和父母商量了去沈冰家里的细则。 莱州是罗逸辰当过市长的地方,他也不想多待不想长待,因此,便和沈冰决定,周一下午再过去。沈冰也是理解他的想法的,虽然他已经离开了莱州,可是,影响力还在。再加上他仕途正顺,难免会有些人想要通过他的关系得到些什么,这里面,也会包括她的家人。毕竟,她的父母都是莱州本地人,家里亲朋多在此处。古话说,皇上还有穷亲戚。何况是本来家境就不好的她呢?她也不愿意家里人太过拖累他,可是,结婚的事,一旦传开,难免会惹来一些麻烦。 回家之前,沈冰亲自去商场给各家亲戚买礼物,叔叔家、舅舅家、姑姑家、姨母家,这都是必须要送的。至于其他的亲戚,即便是不送礼物,也说得过去。罗逸辰开着车子帮她拿,结果,后备箱里几乎塞满。 罗奶奶听说了罗逸辰他们要回莱州的事,特意打电话叫他们两个周末到家里来吃饭,顺便给沈冰母亲捎一份礼物。沈冰奶奶两年前去世,葬礼的时候,罗振华和罗逸辰也都去了。如今与过去不同了,两家已然成为了亲家,而且,在可预见的日子里,罗家这第三代唯一的孙媳妇将会为罗家诞下后代。因此,此番罗逸辰和沈冰回莱州,自然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周六下午,二人便到了罗家,恰逢廖飞和罗琦蜜月归来,给大家带了礼物。家里偌大的客厅里,欢声笑语不断。 见了兄嫂,罗琦自然开心,赶紧从手提袋里掏出两个25立方公分的礼品盒送给他们。沈冰向罗琦道谢,又跟廖飞打了个招呼。听说,二人昨天上午飞机到达,昨晚去的是廖飞父母家,今天变杀到这里来了。罗奶奶把沈冰叫上了楼,把她给赵慧茹的礼物交给了沈冰。 “奶奶,这怎么好意思呢?”沈冰推辞道。 “这有什么?你奶奶不在了,就送给你妈妈。要不是他们那么辛苦,怎么教育出你这么好的孩子?”罗奶奶抚着沈冰的手背,笑着说。 沈冰笑了,说道:“奶奶,您这么说,我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罗奶奶大笑,说:“赶紧收起来,我还等着早日见到你妈妈呢!” 就在沈冰和罗奶奶在楼上说话的时候,罗琦拉着罗逸辰走到一边,从挎包里取出一堆发票塞到他手中。 “你说过的,找你报销。不多不少,刚好给你粘了五万。”罗琦揽着哥哥的肩膀,笑道。 两人是在客厅通向外面花园的门口,距离客厅里众人较远,加之罗琦说话声音也小,因此,也没人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罗逸辰没仔细看,就是随便翻了下,没想到罗琦很正规地贴了发票,填了报销金额。 “把你的卡号写下来,我明天把钱给你转过去。”他的声音也很小。 罗琦赶紧掏出准备好的笔,在发票联的背后写了一串数字和银行名称。 这时,廖飞过来了,罗逸辰赶紧将发票塞进裤兜。 这件事,罗逸辰和罗琦二人没有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廖飞。当初罗琦选择出国旅游,廖飞那边就很难办。一是他的存款不够支付,二是军人出国旅游有限制。总之是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成行。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蜜月的花销是好友赞助的,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于是,罗逸辰和罗琦兄妹将此事瞒了下来。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呢?”廖飞笑问。 “还能有什么?就这小妮子跟我夸你有多体贴呗!”罗逸辰拍着廖飞的肩,拉开花园门,走了出去。 “琦琦,给我们提上几瓶酒过来!”罗逸辰冲着罗琦喊道。 罗琦岂会不乐意,几乎是跑跳着去到厨房的。 “要去见丈母娘了?”廖飞笑着坐下,说道。 “看你那笑!”罗逸辰道。 “我这是为你高兴啊!”廖飞道,“加油!身为过来人,给你个建议:在丈母娘面前好好表现,丈母娘可是后盾!” “你那招,就哄哄琦琦去,不适合我!我哪里用得着丈母娘来保护啊!”罗逸辰道。 这时,罗琦抱着四罐罐装啤酒过来,放在石桌上。 “听你这口气,早就获得丈母娘许可了?”廖飞看了罗琦一眼,对罗逸辰笑道。 “这个嘛,秘密!”罗逸辰打开一罐,给廖飞做了个提示,两人碰了一下。 罗琦也没再待着,就进去客厅了。 这晚上,罗家很热闹,为了欢迎新婚夫妇到来,也为了预祝罗逸辰拜见岳母成功! 因为他喝了酒,就和沈冰留在罗家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住在他这个房间里,一切都有些不适应。因此,很晚都没有睡着。 看着他在身旁沉沉睡去,她只有起身拿出电脑,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文章。 不知到了几点钟,他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一时惊错,慌忙起身,却见外间有灯光,便起身过去。 “怎么还不睡?”他问。 “有点认床!”她抬头看着他,伸伸胳膊打了个哈欠,腿一动,放在膝盖上的电脑差点掉到地上,她赶紧抱住。 “去睡吧!把眼睛闭上就能睡着了,看你都在打哈欠!”他说。 “好吧,我也坚持不住了!”她合上电脑,将之放在茶几上,就跟着她走进了卧室。 “看了琦琦他们的照片?”他将她揽在怀里,闭着眼睛,似是在说梦话一般地问。 “嗯,拍的很好。”她答道,心里却是忍不住地酸楚。 那么美丽的地方,她也想去,想和他一起去,可是—— “你是不是也想去?”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问道。 “哪里有时间?以后再说吧!”她叹道。 她并不奢望他可以答应和她一起去旅游,想想当初,他明明答应了,后来却没有去。当时她那样的失落,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落入地狱。真是应了那句话了! “以后?你不是想告诉我说等你变成老太婆的时候吧?”他轻声笑了。 “你以为那时候你会很年轻?只会比我更老!”她答道。 “所以说,还是别等到咱们满脸皱纹的时候再去玩,走也走不动。”他说。 难道他—— “呃,今年过年,咱们出去玩一圈,怎么样?现在是真没时间!”他说道。 她半晌不语。 “怎么了?不想去?”他问。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逗我玩的?”她盯着他问道。 “我们先计划好,不就是真的了?”他搂紧她,“好了,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吧!就知道你这脑袋里在羡慕别人了!以后,拜托你找个像样点的理由。认床?鬼才信!” 被看穿心思的她,尴尬地朝他吐了下舌头。 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盯着她,说道:“刚才的动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勾你个头!你这个臆想狂!”她抬起膝盖就要顶他,却听他说:“家里可有很多人呢!这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比那边,你要是想让全家人都听见你的声音,就尽情地——” 她收回膝盖,靠在他的怀里。 “现在还是每天吃药?”他问。 她抬头望着他,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药,还在吃?”他问。 她点头,道:“等我养好身体再——何况,现在每天都要做实验,接触那些东西,不好。” “什么时候可以?”他问。 “等,等我通过了考核,应该就差不多——”她说。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便笑了下,说:“孩子的事是孩子的事,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保护自己。”他的语气突然低沉起来,“工作是工作,要是为了工作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就不值了。你又成不了居里夫人,划不来!” “做不了居里夫人那能赖我吗?”她撅着嘴,说着孩子气的话。 “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难道你又要拿出那套什么‘中国的环境出不来诺贝尔奖’这种理论?” “你知道居里夫人为什么是居里夫人?”她很认真地问他。 因为她的态度,让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见他皱着眉想了好几分钟都没个答案,她叹了口气,道:“笨死你了。居里夫人之所以是居里夫人,就是因为她丈夫是居里先生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向这么久,你真是没救了。” 他狠狠捏着她的鼻子,道:“照你这么说,是我耽误你了?” “你以为呢?”她推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鼻子,“我啊,最喜欢像居里先生那样的男人了!简直就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说着,眼中闪烁着花痴的神采。 他啧啧道:“看看你那花痴相!完美的男人?笑话,世上除了我,就不信还有第二个?” “去,你也真是不要脸!”她说道,他无声地笑了。 “以前有个黑白电影,你看过没?就是演居里先生和居里夫人的。”她说。 “应该没看过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唉,真是感动啊!你知道吗,居里先生专门去给居里夫人买了个,好像是胸针一类的东西,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当居里夫人拿着那个胸针的时候,你不知道,我真是哭惨了。居里先生那么好的人,竟然就——唉!”她说着,再度伤心起来。 “嗳嗳,我拜托你,三更半夜的说这个。” “你知道居里先生求婚的时候说的什么吗?很经典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事实。”她望着他,说道。 “哦,有多经典,说说看!”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似乎,这是两个人难得的讨论电影的时候。 “他说,氯离子和钠离子结合就是氯化钠,他和居里夫人结合就是一个幸福的家。呃,貌似是这样吧!很多年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她说道,“你看看,人家的求婚,多有特点!我估计,世上除了居里先生,没有人可以想出这样绝妙的求婚语吧!” 他忍俊不禁道:“像你这种花痴,脑子里尽想的这些没用的。”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前,又听他说:“嗳,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个新闻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一个中科院的教授去电视台讲什么东西,说到做饭,就说一定要后放盐。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她摇头,他接着说:“那位教授说,要是盐放早了,食盐里的氯就被放走了,盐就失效了,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应该不会吧!” “我的天,这是哪里的蒙古大夫啊!是不是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她惊道。 “你别这么说,人家好歹也是中科院的教授。只是,我头一回听说不能早放盐是这个原因。”他的神情看起来很认真。 “嗳,你可别信。你也是读过化学的啊,食盐的结构是氯化钠晶体,是由很多氯离子和钠离子相互作用形成的一个立体网格状结构,那种强大的离子键怎么可能被加热破坏呢?何况,即便是分解了,那也不会有氯气啊。什么时候听说过谁因为做饭时候把盐放早了就被氯气给熏死的?氯气可是有毒的!”她说道。 “不会吧!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人家是中科院的,怎么会连这种常识都没有?”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中科院的又怎样啊?你以为那里的教授们各个都很厉害吗?现在的用人制度你又不是不清楚,专业很差劲可是会走上层路线的人,往往比踏实工作的人要混得好。所以说,什么专家的话,可别乱信!很多专家,把自己那个小领域能搞清楚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以为会有杂家吗?现代科学各门各类区分很细,差一点点都不能说自己是专家的。”她说道。 “是是是,我的沈教授,你这么认真干什么?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跟我愤青也没用!”他劝道。 “唉,是啊,这就是现实啊!这么浮躁的一个社会,哪里容许人安安静静做点事呢!”她叹道。 “你这么感慨也没用,做好自己就行了。我们都不是救世主,能顾好自己就已经算是成功!”他拍拍她的头顶,说道。 她叹了口气,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果然是被他说中了,睡不着不是因为认床,而是心里太酸了。 周一上午,罗逸辰跟领导说明了下情况,请了个假,下午就和沈冰整理东西回去莱州了。 和他一起回家,这是她梦想了很多年的事,今日变成了现实,竟让她感觉那么不真实。一路上,她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爸爸,你要是看到女儿这样幸福,是不是也会满足呢? 她闭上眼,靠着椅背,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而赵慧茹,从周末开始就为迎接女儿和女婿的到来而忙碌着,打扫卫生啊购买食材啊,等等等等,就连街坊四邻都知道小冰要回来了! 赵慧茹坐在这窗明几净的家里,看着墙上挂着的丈夫的遗像,欣慰地笑了。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爱 屋 及 乌 爱屋及乌 回到莱州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有好几处路段堵车,两人的行程就被耽搁了些。沈冰没有想到,罗逸辰竟然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家的院子。 “你来过?”她问。 “废话!”他看也不看她,说道。 她这才想起母亲说过,这四年里,他给家里帮过许多忙。想必,他也来家里很多次吧! “罗逸辰,谢谢你!”她说。 “莫名其妙地说这种话干什么?”他瞥了她一眼,熟练地将车子停在她家单元门口,然后就下车去后备箱里取东西了。 两人只取出了给她妈妈带的礼物,给其他亲戚的还放在车子里。 赵慧茹正在厨房里切菜,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孩子们回来下锅,只有鱼还在砂锅里炖着。听见门铃响,她赶紧放下菜刀,洗了洗手就去开门了。 “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候道。 赵慧茹赶紧让他们进来,别过身擦去眼中闪动着的泪花。 多少年了,她一直在想,女儿究竟会带一个怎样的男孩子回来,会不会是罗逸辰?今天,他们真的就来了! “累了吧?赶紧去洗个手休息下,我马上就做菜。”赵慧茹对两个孩子微笑着说。 “妈,您别累着了,我去做吧!”沈冰道。 “不累不累,你给逸辰泡茶去,让他好好休息。”赵慧茹说道,“哦,对了,小冰,我把我那间房子的床单什么全都换成新的了,你和逸辰就在那个屋子里住,宽敞些。” “妈,不用了吧?”沈冰道。 “不行,你那个房子太小了,我想买个大床放进去,可是放不进去。再说了,怎么能让你和逸辰挤那个小屋子?我一个人住那一间太大了,还是给你们住吧!”赵慧茹坚持道。 “妈,不用了,您别搬了,我们两个就睡她的房间,反正也就几天的工夫。”罗逸辰道。 赵慧茹还要说什么,沈冰就阻止了她,赵慧茹只得说“那我赶紧去炒菜,你们两个坐着。” 母亲去了厨房,二人才去洗手间洗手洗脸。 之后,罗逸辰便想先睡一觉再吃饭,这一路开过来也挺累人的,就走进了沈冰的闺房。 天,这房子还真是小!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小书桌还有角落里的一个简易书架和衣柜,就将房子塞满了,只留下一个人可以走的一道路。 罗逸辰站在门口,半晌挪不动双腿。 床头挂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沈冰各个时期的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他走过去,将相框取下,坐在床边仔细看。相框被赵慧茹擦得一尘不染,干净极了。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啊?”她坐到他身边,见他看着自己的照片,问道。 “你小时候真是挺可爱的,两只眼睛真大!”他指着照片,说道,“是不是黑白照片的效果啊?” “去,人家的眼睛本来就大!”她答道。 他无声地笑了。 “罗逸辰,要不,还是搬到我妈那间屋子吧,我这个房间太小了,你看这床,你睡不下。”她说道。 他看了下,要睡下两个人的确是很紧张,却说:“没关系,挤一挤就好了。以前不是还在沙发上和你挤过吗?” “这怎么行?”她的声音有些小。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他拉过她的手,“我这是第一次正式登门,怎么能不懂分寸呢?何况——”他环视四周,淡淡地笑着说道:“以前,我一直在想,和你一起睡在你的屋子里是什么感觉。今晚就能知道了!”说罢,他盯着她,道:“你可不许破坏我的美好想象,否则,小心我把你从床上踢下去!” “你——”她并不生气,反倒是甜蜜无比。 “好了,我先眯一会儿,你去帮你妈妈做晚饭吧!别让她一个人累着了!”他说完,就起身把相框重新挂回原位。 她把被子给他拉开,就掩门出去了。 罗逸辰躺在床上,眼里满满的都是她的痕迹。这是她从小成长的地方,那些日子里,没有他。 曾经,那无数个夜里,她就坐在这张桌子前努力学习吧! 他发现,这间房子原来是改造的阴台。虽然加了厚窗帘,可是,毕竟是靠着外面的,冬天应该很冷吧? 她是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才走到今天的! 想着想着,困倦便占据了他的大脑。 沈家这房子是老旧的家属楼,两室一厅的。因为沈冰奶奶一直在和长子夫妇生活,因此,一间小卧室便留给了老太太。沈岩去世后,沈奶奶还是和大儿媳妇住在一起,直到去世。家中这么多人,三代同堂,沈冰便从小就被放到阴台隔出的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去了。 沈冰轻声走到厨房,帮着母亲一起做晚饭。 “逸辰呢?”妈妈问。 “睡着了。在我那间屋子里。”沈冰答道。 “你怎么不把他劝过去?怎么可以这样子?”赵慧茹关掉火,就准备去叫女婿了。 “妈,别管他!是他自己要求的。”沈冰拉住母亲,道。 “你怎么这样傻?”赵慧茹盯着女儿说,“逸辰是个好孩子,通情达理,我知道。可是,他那么说,你就不能依着他。你想想,他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几时住过咱们这么小的房子?这要是让他家里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你、看待咱们家?” “妈,您想多了!”沈冰道。 显然,沈冰对于家庭成员的相处还是缺乏理论与现实教育的。 “傻孩子,妈妈对他好,也是希望他家里人可以同样对你好。”赵慧茹叹道,“那个家,不是咱们普通人可以应付的!” “妈,您可别这样自寻烦恼了。他们家人都很喜欢我的,不会为难我,您放心吧!”沈冰拉着妈妈的手,劝道。 “礼数,不嫌多的!”赵慧茹道。 “妈,您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沈冰道。 赵慧茹也拗不过她,母女二人便在厨房里忙活着。 罗逸辰睡的正香,就被一阵电话声给吵醒了。接通后,原来是聂云。聂云知道他要来莱州,便问他到了没,准备给他接风。 “这都几点了,你也不早点说。”罗逸辰坐起身,揉着眼睛,说道。 “能怪得着我吗?你来了也不说一声!”聂云道。 “改天再见你,我丈母娘的饭菜马上就要出锅了。”罗逸辰道。 聂云在电话那头笑了,却问:“明天你有空没?还是说,你要见见什么人?” 罗逸辰想了想,说:“哦,明天要去下刘书记那里,前几天在省城约好了的。后天我爸妈就来了,所以,估计这几天没时间见你。” 聂云笑道:“你先把你该忙的忙完,临走前给我一个机会就成。” “好吧!”罗逸辰便挂断了电话,打了个哈欠。 等他走出卧室,就发现沈冰已经在客厅里支起圆形餐桌,摆上椅子,把出锅的菜都端上桌了。 “你这么快就醒了?”她拿着筷子和碗从厨房出来,看着他问道。 “被聂云给吵醒了。你们好快啊,这么会儿就做出了这么多菜,会不会浪费啊?”罗逸辰道。 “我妈生怕你不喜欢呢!”沈冰笑着,说道。 “怎么会?光看着样子就很馋人了!”罗逸辰说,坐在椅子上看了会,就起身去洗手了。 这是罗逸辰第一次在沈冰家吃饭,虽然以前来过几次,却从来没有吃过饭,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赵慧茹自然是对这女婿喜欢的不得了,老是问他喜欢什么啊、味道怎么样啊、合不合胃口啊之类的,罗逸辰则是一直微笑着答话。 “妈,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舅舅他们?”沈冰问道。 “那么多家,你们两个跑来跑去的也累,我跟他们都说了,明天中午都过来,在德盛楼订了个大包厢,请大家吃个饭。”赵慧茹道。 “明天中午?”罗逸辰问。 “你有事?”沈冰问他。 “呃,有点事,不过,我可以晚上再过去。所以,中午还可以。”罗逸辰想了想,说道。 “要是你忙的话,我就改时间。”赵慧茹道。 “没事的,妈,没什么,吃饭吃饭!”罗逸辰道。 正在吃饭着,罗逸辰突然对岳母说:“妈,我看这房子也旧的很,光线也不太好的样子。不如我们给您换一套好一点的,您看怎么样?我小舅手底下有个公司在这边做房产开发,我打听一下,趁着这几天我和沈冰都在,大家一起去给您选一套。” 沈冰和母亲同时都惊呆了。 “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不用麻烦你们了!”赵慧茹道。 罗逸辰给沈冰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让她劝劝母亲。 “妈,您就跟我们去看看,看中了就给您买下来,这边呢,您可以随时过来住,可以和老邻居们走动走动。现在那些新建的小区,娱乐和健身啊什么的,器材都很齐全,而且环境都很好,您换个地方住,换换空气,对身体也好些。”沈冰心领神会,劝母亲。 赵慧茹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妈知道你们有孝心,还是不要花那份钱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妈,您不用担心,我小舅的公司,可以给我们内部价,比市面上的便宜很多。你只管跟我们选房子就好了,等会儿我给他打电话联系一下。”罗逸辰劝道。 沈冰拉着母亲的胳膊,也劝了。 赵慧茹想,这老房子住着是习惯了,可是,以后女儿女婿回来,将来还有外孙子来,这么小的地方,也住不下。既然孩子们要买,那就买吧,大不了以后他们回来了就过去住。 于是,赵慧茹便答应了。随即,罗逸辰就给谭鸿宇拨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谭鸿宇说,他让他的秘书联系好了再告诉罗逸辰。 “你直接带着你丈母娘去看房子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了。”谭鸿宇道。 “我手头上没那么多现钱,就从我今年的分红里支出,你看行不行?”罗逸辰道。 “你就是不给钱都没关系!”谭鸿宇笑道,不过,外甥是个坚持的人,沈冰也说不能不顾及他的尊严,于是,谭鸿宇便说:“我让秘书跟他们安排就行。” 罗逸辰谢了舅舅,挂断电话从沈冰的卧室出来。 “他那边安排好了之后,咱们随时去看房子。”罗逸辰坐下来,对岳母说。 “那也好。”赵慧茹笑道。 晚饭后,沈冰帮着母亲收拾碗筷,罗逸辰却被聂云给喊出去了,说是等不了那几天,非要今晚见面。沈冰没去,和母亲在家里等着他。 赵慧茹将新买的床上用品铺到女儿那里,聊起天来。 沈冰知道罗逸辰前一阵子才给谭鸿宇还了一百万,其中有二十万还是问潘蓉借的,哪里再有钱买房子呢?可是,这些,她又不能跟母亲说,她就怕母亲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不接受他们的心意。她不说,母亲却说:“我这边还有些存款,原本是留着给你做嫁妆的。既然你们说要买房子,我明天就取出来给你,到时候交房款。” “妈,不用了,我们自己有钱的,您的钱留着自己花吧!”沈冰道。 “我能花多少?反正都是要给你的,我总不能让闺女孑然一身嫁到人家家里去吧!”赵慧茹道,“我跟你说过了,逸辰的心思是他的,并不能代表别人。他不嫌咱们家,他家里人难道也一样?他家里人不嫌,他周围的人呢?妈,不想让你受他们一丁点委屈。” “妈——”沈冰扑到妈妈的怀里,紧紧抱着妈妈,哭了起来。 “傻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哭什么?”赵慧茹松开女儿,抬起手擦着女儿脸上的泪,叹道,“逸辰对你好,妈妈就知足了!” “他,真的很好!”沈冰落泪道。 “妈妈知道!从四年前就知道了。那孩子,这几年不容易,你可不要随随便便耍脾气,好好照顾他,知道吗?”赵慧茹道。 沈冰用力点头。 “好了,别哭了。”赵慧茹道,看着这小床,无奈地笑道:“真是要苦了你们了!” “这有什么苦的?反正我们两个都不胖,睡得下!”沈冰笑道。 “你哦!”妈妈看着女儿这样子,禁不住叹气,“过不久就是要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妈,您可别这么说了!”沈冰羞红了脸,赶紧去重新摆放枕头。 这床上的一切都是鲜红色的,红艳艳的透着喜庆。 也是到了此时,沈冰才有了新婚的真实感。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婚床上的恩 爱 婚床上的恩爱 罗逸辰本来是打算和聂云玩几天见面的,没想到聂云等不及,八点多就开车到了沈冰家附近,罗逸辰没办法,只好跟着出去了。因为这几天连着都有事要忙,两人就只是去茶社喝茶聊了两个小时。 等他回到沈冰家,就怕影响岳母休息,便在楼下给沈冰发了个信息,让她开门。 果然,进家门后,他才听沈冰说岳母明天还要去上课,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沈冰便给他烧热水,让他去洗澡。 走进她的房间,满目的红色,着实让他吃惊不小,一时间难以适应,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进去。 是啊,自己才刚刚结婚啊!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呢? 洗完澡回到卧室,见她坐在床上,桌子上放着电脑工作,便说:“难得回家一趟,你就不能轻松点吗?” “等你啊,所以才打开电脑看看。”她说着,就将电脑合上,躺到了床上。 这么窄的床—— 害怕把他挤到,她就尽量往床边靠着,侧身躺着,等他上了床,便将她揽入怀中。 “很挤,是不是?”她尴尬地笑了。 “挺好的!”他说。 她抬起头,在黑暗中凝望着他。 有种东西叫心灵感应,她不懂这是基于何种物质基础产生,因此也不大相信其存在性。只是,生活在用它极富戏剧性的一面教导着她。 “怎么了?”他好像是觉察到自己在被怀中人注视,问道。 “没什么。”她淡淡地笑了,然后身体向着床头移动了些许位置,嘴唇搜寻着他的。 “这么主动?就不怕你妈妈在隔壁听见?”他轻声笑着问。 “隔壁是我奶奶以前住的,没人听见。”她解释道。 却不成想,这样的解释换来了他的侵犯。 他的手,撩起她的睡裙,就往她两腿中间的地方走去。她下意识地夹住了腿,却被他分开。 “明明是你自己主动的,怎么还开始躲了?真是不乖!”他轻笑着,黑暗中搜寻到她的耳朵,舌尖绕着耳廓打转,又**她的耳垂吮吸着。至于那只不安分的手,早就穿越了那唯一阻碍了自己的屏障,手指在那幽林地带游荡。 “别,别这样!”她的双手,习惯性地下移,抓着他的那只胳膊,不想他在继续。 有个词叫“围魏救赵”,这一招数,不光是适用于刀光血刃的沙场,其实也适用男女房事。果然,此招一出,某人那紧抓的双手就松开了,咬紧双唇紧闭双眼。 “想不想做个坏女孩?”他在她耳畔低语道。 虽说岳母的卧室还隔了一间,他们说话并不一定可以传过去,但是,他还是很小心。 “你,你说什么?”她问。 “如果,如果我们好早以前就认识的话,如果还是你在这里住的时候,我想,我们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同样的事?”他一边吻着,一边说道。 还住在这里的时候?那就是上大学以前—— “你的脑子里,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嗔道。 是啊,如果当初是她,而不是姚静的话,自己那么多年是不是就不用背负那样沉重的十字架? “小笨蛋,给我!”他说着,伸手将她的遮蔽之物剥去。 虽然嘴上说的很有底气,可他依旧害怕造出声响被岳母发现,于是让她侧过身去——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姿势,而他的一只手卡着她的腰,将她紧紧贴向自己,另一只则抓着她的肩,将她的身体压下去。 她背对着他躺着,因此,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亦听不见声音。 心里好紧张,生怕被母亲听见,这种紧张感却是一剂强力的春药,让这一场欢爱来的那样的别有滋味。 虽是刺激,这种姿势却不容易让此事接近终点。 ******* “以前,有没有男生到你这屋子里来过?”他问。 “怎么会没有?”对于他这种问题,她感到很无语。 “是你,你过去的男朋友?”他好像有些紧张。 其实,他从来都很在意。尽管知道自己不能要求什么,可还是希望她的生命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只是,像她这样出色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人追求?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你想什么呢?”她笑道,“要是我说是,会怎样啊?”她好像捕捉到了他的醋意,故意问道。 “没怎样啊!只是随便问问。如果方便的话,我不介意和那位见见面的。”他说。 “你哦,心眼怎么那么小?”她笑着说,却又敛住笑,说道,“可能是我这个人不近人情吧,反正,没有男生追过我。可悲的是,连个写情书的都没有,你说我惨不惨?” “惨什么?有我就行了,你还真是贪心!”他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是啊,她根本就没有和异**往的经验,从四年前和她相识以来就发现了。他竟然还这样怀疑,真是不该。不过,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经历呢?不应该啊! “唉,算了,不想这些了,早点睡吧!”她和他有同样的疑问。 这狭小的婚床,竟让两人都睡得很沉。 第二天,沈冰起来时,妈妈早就去了学校。她就去早市给自己和罗逸辰买早饭,那些自己很喜欢吃的早点,那些店,到现在还在开着。 等她回到家里,他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 “刚刚我舅舅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咱们随时都可以过去选房子。要不,你跟你妈说一下,今天就去?”他说。 “好吧,我跟她说一下。”沈冰也不知道妈妈几点钟会上课,就给妈妈发了条短信。妈妈回了电话,说她下午可以。于是,就约了中午吃过饭后过去看房。 上午,两个人在家里也无聊,可是他又不想去市里逛。从莱州调走才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出去大街小巷转悠,难免会被人认出,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即使在家里很无聊,他也不会出门,就翻着她的小书架,探寻着她青春的足迹。 奇怪,这家伙不写日记吗?不是很多女生都会有那种锁起来的日记吗?他怎么在哪里都看不到呢?是她不写,还是藏起来了? 虽然满心好奇她会在青春期想写什么,可是,毕竟那些都是她的隐私,他不能涉及。即便是夫妻,也不能过分探究对方的隐私。 快中午的时候,沈冰吆喝着罗逸辰出门去酒店。那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因为今天是介绍女婿给各家亲戚,赵慧茹也算是豁出去下了血本了。 罗逸辰对这里自然是熟悉的,因此,一进旋转门,值班经理就立刻迎了上来,笑问:“罗市长,真是欢迎您啊!” “不必了,我们是家庭聚会,不必特意招待。”他摆摆手道。 经理立刻望着罗逸辰身边的女子,赶紧弯腰笑着,做出“请”的姿势。 罗逸辰笑了下,就和沈冰进了电梯。 她看着他笑了,并没有说什么。出了电梯,便有服务员引领他们走去订的包间。 一推开门,里面就传来说话声,原来是舅舅他们到了。 “小冰啊,这是,是——”众人盯着罗逸辰,说不出话来。 “姐,你不是带未婚夫来吗?怎么是罗市长?”表妹赵慧道。 罗逸辰看了沈冰一眼,对众人道:“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大家好!” 显然,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时之间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只不过,这场面只持续了一分钟,很快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沈冰大舅赶紧过来跟罗逸辰握手,他在城建局做个小科长,以前也是没少和这位市长见面,只不过,没这么亲近罢了。 “欢迎欢迎啊,罗市长,哦,不对,现在是罗主任了!”大舅笑道。 罗逸辰不知对方是谁,望着沈冰,沈冰还没来得及介绍了,大舅就自己说开了:“我是城建局的赵传芳,您在莱州的时候,和您见过几次,只是,您不记得了!” 大舅一口一个“您”,显然还是改不了机关里的习惯。 “大舅何必这么客气?今天都是自家亲戚,随意随意就好!”罗逸辰笑着,示意大家入座。 可是,他这一出现,显然是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大嫂也真是,不早点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个准备!”沈冰姑姑也来了,坐在一旁说道。 她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身边人听到了,丈夫赶紧推了她一下。 “小冰,你妈妈怎么还不来?”姨妈问。 “她说下了课马上就过来,怕大家等着急,就让我们先来了!”沈冰笑着说。 如果换做这新女婿是别人,恐怕在座的某些人早就要说不懂事之类了。 “小冰,你这孩子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和罗市长谈恋爱都不跟我们说一下,要是早点说了,大家也好早点认识认识嘛!”大舅道。 罗逸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沈冰一眼。服务员问他要点什么茶,他便说“一杯碧螺春,一杯乌龙”。 包间里,时不时地会出现冷场的状况,主要是这一家子没有和市长共处一室用餐的经历,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赵慧从另一桌过来,悄悄扯了扯沈冰的袖子,问“姐,你什么时候和罗市长交往的?” 沈冰轻轻推了推妹妹的手,没有回答。 这时,沈冰叔叔从外面进来,说“大嫂今天是下了血本了啊,从来都没请大家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呢!” 他刚一进来,就看见沈冰大舅使劲给他递眼色,他这才注意到主位上坐着的人。赶紧过去握手,笑道:“罗市长,怎么会是您在这里呢?是不是罗部长也来了?” 罗逸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沈冰婶婶说道:“小冰,你妈不是说要让大家见见新女婿吗?怎么不见人啊?” “这新女婿不就在眼前嘛!”沈冰大舅妈笑道。 所有人都没有沈冰叔婶这一家子的吃惊,夫妻二人相视无言。 就在此时,赵慧茹推门进来了,罗逸辰和沈冰赶紧起身过去。 “妈,路上还顺利吗?”沈冰问。 “挺顺的,我和别的老师调了下课,出来的早。”赵慧茹道,望着罗逸辰问,“你们等久了吧?” “没有,都是刚刚到!”罗逸辰礼貌地说,“妈,您请坐!”便扶着岳母坐到了主位上。 众人看着这新女婿如此尊重岳母,简直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们原以为赵慧茹会像他们一样对待罗逸辰,没想到她如此随意。 “大家都来了吧?好像就我最晚了!”赵慧茹笑道。 双方父母全都过世了,沈岩和赵慧茹是双方家里最大的,因此今天,赵慧茹便成了这一堆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位。 因为家庭状况不好,这些年来,赵慧茹在亲戚们里头并未受到多少的礼遇。家里人都知道沈岩和罗振华的关系,不止一次找赵慧茹和沈岩牵线托罗振华办事,都被他们给拒了。时间长了,亲戚四邻便认为沈岩和罗振华之间的交情不够,不足以为他们办什么。于是,大家就走的远了。当初为了给沈岩治病,亲戚们的门槛被她跑烂了,也没借来多少钱,反倒是遭了许多的冷眼。后来,沈冰出国,家里人对待赵慧茹的态度稍微改变了些。毕竟,如果沈冰学成归来,也会是有些地位的。虽说很多时候不愿承认一些现实,可是,现实就是现实,这位地位尊崇的女婿,的确是让她在亲戚面前抬起了头。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赵慧茹便对罗逸辰说:“逸辰,你看呢?” 罗逸辰也猜得出岳母对此不熟,便给沈冰大舅一个顺水面子,笑道:“大舅,还是您来定吧!” 大舅赶紧接过菜单,瞥了赵慧茹一眼,心想,这点的太贵了,大姐这里不好看,回去一定会在女婿面前说我的不是,点的便宜了,又让罗逸辰笑话。反正是大姐请客,不如就借花献佛,在这外甥女婿跟前讨个喜好了! 于是,沈冰大舅很认真地将菜点了,最后,问赵慧茹道:“大姐,你看怎样?” “就这样吧!”赵慧茹道。 虽然和沈冰家里人没有接触过,可是,光是从今天吃饭这一场来看,整个家族里对这母女两个的态度就不怎么样。罗逸辰这么感觉着,心中难免不悦。 岳母的为人,他接触过几次,还算是比较了解。至于岳父,虽说从未谋面,可是,光说救了他父亲却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就这一点说明岳父是个人品贵重的人。而沈冰呢,又是很懂礼貌的。这样的一家人,为什么和亲戚们关系不密呢? 罗逸辰却不知道,沈冰一家人和家族里其他人关系不那么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罗振华身上,就是因为她父母坚持不愿打扰罗振华的缘故。还有,就是沈岩生病后借钱的事。 虽说大家心里有些疙瘩,可是,当着罗逸辰的面,谁都不会表现出来。毕竟,这大女婿身居高位,家里这么多人还指望着他呢!过去,家里人都不认识罗振华,也找不到人家的门,不好去求。可如今,这罗逸辰都成了自家女婿,找他办事还不容易吗? 于是,包间里的气氛也就缓和了。 即便如此,拘束还是难免的。因此,一家人说话也就不那么随便了。 菜一道道上来,沈冰大舅坐在罗逸辰旁边,主动为他递上筷子,笑问:“这菜,点的还行吧?” “挺好的!多谢大舅了!”罗逸辰道。 服务员给众人倒上酒水饮料,罗逸辰便跟岳母说:“妈,要不,我来开场?” 赵慧茹微笑着点头,罗逸辰便起身,端起酒杯,所有人也都站了起来。 “在座的各位长辈还有同辈以及晚辈,今天呢,是我岳母请大家来吃个便饭,我代表我们一家,向大家道谢,谢谢大家能来捧场!”他说。 “大家都是一家人,都知道我岳父过世的早,这些年来,岳母一直不容易。这第一杯酒呢,就请敬九泉之下的岳父大人!”他说完,将酒杯略微一倾,将酒倒在地上,众人也都同样。 沈冰鼻头一酸,握着身旁母亲的手。 “这第二杯,敬我的岳母,感谢她养大了沈冰,感谢她为家里做了那么多!”罗逸辰侧身,对着岳母低头,饮了一口。 因为晚上还要和市委刘书记一干人会面,他也只能浅尝就止。 赵慧茹微笑着,也轻轻抿了一口。 “这第三杯,敬各位在座的长辈,谢谢大家光临!”他说完,将酒杯轻轻在眼前走了一圈,意思就是碰了杯,然后众人便端起酒杯喝了。 “好了,大家入座吧,边吃边说!”他请身边的岳母和大舅坐下,笑着说。 众人便都坐下了。 刚要开动,包间门就开了,经理笑着进来,走到罗逸辰身边,说:“罗市长,那边财政局的刘局长他们想要见您,不知——” 罗逸辰看了经理一眼,便对岳母和沈冰说:“我先出去一下。”说罢,便起身了,经理恭敬地跟在身后。 包间门关上,剩下自家人,这才轻松了下来。 沈冰给母亲夹了块鱼,就听婶婶说道:“大嫂,你这样也太不拿大家伙当回事儿了吧?让我们这么来吃饭,不是明摆着出丑来了吗?想报复我们,也没必要这样吧?” “婶婶,你这是什么话?我妈什么时候要报复你们了?”沈冰反驳道。 “不是报复吗?那是什么?炫耀?让大家看看你嫁了个怎样有地位的人?”婶婶说话向来如此,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 “就是,大嫂,当初你和大哥不给大家找罗部长说话,就连妈都被你们给说动了。没想到啊,你们两口子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了,算计的还真是好!”沈冰小姑说。 如果是别的家庭,在这个时候,赵慧茹的弟妹们就该站出来帮她说话了,可是,这个家里不会。看着赵慧茹被这样指责,没有人帮她。 “你们都说够了吧?我妈算计什么了?今天请你们来,是因为你们是我爸妈的兄弟姐妹,大家算是一家人。既然你们来了,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干什么这样针对我妈?”沈冰生气地说。 “小冰啊,你别生气,我们这些当长辈的都为你高兴呢!咱们家,总算是和高干攀上亲了。以后,你可要多多帮衬着大家伙,你也说大家是一家人,对不对?你发达了,可别忘了你这些弟弟妹妹们!”大姑说道。 “你们都少说几句行不行?”沈冰姨夫说,“大姐请了大家来,都是为了这桩喜事。你们还是这样吵吵吵,有什么意思?” 听着丈夫这样说,沈冰姨妈跟着说道:“你们沈家的人也是,大姐夫不在了,大姐把你们家老太太伺候了那么多年,养老送终的,她连句抱怨的话都没有。怎么,今天看着小冰嫁了好人家,你们都眼红了?眼红了就好好说话,对我大姐好些,不要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的,甩脸子给谁看呢!” 沈冰婶婶和姑姑听着,气得脸都绿了。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孩子们都在这儿坐着看呢,你们说那么多干什么?今天大家坐在一起,为的是小冰的婚事。要是你们还都当自己是小冰的长辈的话,就别说这些了,好好吃饭。”赵慧茹倒是很淡定,丝毫没有生气。 “妈——”沈冰道,她可在气头上呢! “好了,吃饭!”赵慧茹道,之后便问起孩子们的事情来,不再和双方的弟妹说过去的事。 沈冰婶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丈夫起身,端起酒杯走到嫂子跟前,笑道:“大嫂,你别和她们计较。我们都知道大嫂你人好,过去的事,我们这些做弟妹的都有不周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就算了吧!你看,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咱们也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就原谅了我们吧!” “是啊,大姐,其实,这几年你对大家的关照,大家都记着呢!前两年,那几个孩子的工作,都是你给帮忙的,我们都知道。谢谢你了,大姐!”沈冰大舅道。 “说这些干什么,一家人!”赵慧茹道。 这时,罗逸辰走了进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众人的脸上就知道有些事。特别是沈冰,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美人胚子 美人胚子 罗逸辰并不知道刚刚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争执,那一切源于他的家庭,也终结于他的家庭。 不管是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考虑,还是事情已然结束,总之,等到罗逸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这两个家庭又显得亲密无常,祝福话语不绝于耳。 也许,这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好好做做的。明知道亲戚们的态度不会友好,母亲还是请了他们过来,母亲的苦心可想而知。或许,她的出发点始终都是那一点,不想让男方把她轻看了。虽然双方家庭差距巨大,可是,赵慧茹也不愿让罗家认为这个儿媳妇娘家连个亲戚都没有。即使这些亲戚抵不上什么事,有他们在那里撑撑门面总归是管用的吧! 出于对母亲的良苦用心的体谅,沈冰虽然对亲戚们之前的不善心怀不满,却总归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再说了,都是一家人,除却父亲生病那些年关系不好之外,以前逢年过节还都是走动着的,虽说压岁钱不多,可长辈们还都是会给她一些的。再加上,此时大家对她的态度早就热情非常,之前那股子不畅,也被藏到了角落里。 看着沈冰和家人们有说有笑,罗逸辰觉得自己初进门时凑过沈冰脸上看到的那深深的怒气,竟是幻觉了。幻觉也好,他也不希望妻子因为这些家庭琐事而愁眉苦脸,他的小妻子,不是应该时常笑容满面的吗?即便是生气、发火,也只需要对着他一个人就好。 这顿家庭聚餐,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酒店很高级,饭菜也很可口,对于这一大家子依靠工资为生的来说,这种地方,恐怕是很少会有机会来的。那么,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好了,最后,秉着勤俭节约的精神,剩下的饭菜全都打包带了回去。至于酒水,也是同样。因为很多人下午还要上班,酒水也剩下了许多。 临走时,沈冰二舅家的赵慧和他们同时出去。罗逸辰只是少量饮了两三杯,之后又问酒店要了醒酒茶,便自己开了车子,因此特意好心地问赵慧去何处,顺便送一程。 赵慧去年大专毕业,也找不到好一些的工作,便四处飘着,两三个月前才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找了个售楼小姐的职位。罗逸辰一问,竟然正是他们要去的那家公司。 “这么巧?”赵慧道,“那就不客气地请姐夫捎我一下吧!” 赵慧一笑便露出两个小酒窝,很是吸引人。 表姐妹长相虽然相似不多,却都是美人胚子。也许,她们两个都有些像赵慧茹吧!罗逸辰看了一眼,心想。 四人上了车,便往鹭江花园而去。 “大姑,我跟您说,那个地方的房子真的很好的,您就听姐姐姐夫的话,好好看着买一套。等会儿,我给你们介绍,也算是我的一单生意,好不?”赵慧拉着大姑的胳膊,撒娇道。 “那地方是不是离闹市区挺远的?周围会不会没有市场之类的?没地方买菜啊?”赵慧茹问侄女。 “大姑,现在谁还去市场买菜啊?超市里又方便又新鲜的,什么都有。小区门口就有个很大的超市呢!”赵慧已然开始了营销。 “是啊,妈,这些您就不用担心了。”罗逸辰说道。 赵慧往前看了一眼姐夫的侧脸,笑了下,对大姑说:“大姑,我们小区还有幼儿园呢,设备啊师资各方面都比市里面那几家公立幼儿园好呢!以后啊,等姐姐有了小孩,您就带着在家门口上幼儿园,多方便啊!” 赵慧茹知道,如果女儿有了孩子,八成也是罗家要管的,她这个外婆,估计就是偶尔过去看一下而已。可是,当着女婿的面,她又不能说这些,便笑着对侄女说道:“你这可就说远了。” “姐,你可不年轻了,赶紧生个孩子,要是过几年再生,想要恢复身材可就不容易了。你看看小雅姐,人家生的时候才二十五岁,现在身材又好皮肤也棒,简直跟没结婚的一样。”赵慧对沈冰说。 小雅是沈冰大舅的女儿,大学毕业后一直也找不到心仪的工作,考公务员也考不上,折腾了两三年。后来还是赵慧茹跟罗逸辰说了之后,被罗逸辰安排到教育局去的。工作一年后就结婚生子了,刚刚吃饭的时候还特意给罗逸辰敬酒表达谢意。如果不是她自己说,罗逸辰早就忘记了那回事。 现在听赵慧这么说,罗逸辰也想起来,好像赵雅是看着很年轻。而且,赵家的女孩子们好像都很漂亮,或许都是因为随了沈冰母亲的缘故吧!不过,赵雅虽然看着有些像大姑,说话时那个神情,简直是差远了,一点都不像赵慧茹那般沉静,却是浮躁许多。 “我怎么能跟她比呢!她可是好命的人呢!”沈冰笑道。 赵雅虽然比沈冰小两岁,可是比沈冰要早熟的多。加上她本性活泼,长得又吸引人,还会打扮,在学校里可是人见人爱的,家里面的人也都很喜欢她。相比之下,沈冰从小就是个陪衬。虽然她比赵雅漂亮,可是,她总给别人不可靠近的感觉,也就没有男生敢招惹她了。因此,沈冰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几乎就是在给赵雅当衬托中度过的。 有姐妹的家庭里,总会有人突出有人无光,纵使每个小孩子都有表现欲,也不见得都可以被长辈认可,在学校里也是同样。 在表妹影子里生活着的沈冰,哪里会意识到自己也是比表妹优秀的?那种自卑感便自小伴随着她。而当有朝一日,自己心仪的男生对表妹有意之时,那种自卑感便可将她打入地狱。 性格决定命运,特别是年少时的性格对于一个人的成长至关重要。而沈冰同学,在周遭的一切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唯有用自己的学习成绩来让自己找回骄傲。这一点,是赵雅绝对比不了她的,也是唯一可以让周围人看见自己的。 然而,在那个年代,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往往不是同学们喜欢的,特别是男生。再加上,沈冰家境贫寒,从来都不会打扮,扔到人堆里便找不见了。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初自己的好朋友说的一句话“把你和赵雅一起放到古代,人家一定会认为你是丫鬟”。 丫鬟,这就是她过去的身份。 因此,到了此刻,沈冰说赵雅命好,也许并不只是一句敷衍之词。 只不过,大家都长大了。当年的万人迷,也还是输给了她,如果她们从一开始就在比赛的话。 到了鹭江花园,赵慧因为迟到被经理训了,而罗逸辰的出现替她解了围。赵慧很清楚大姑和表姐的脾气,因此,她不敢跟同事说自己和罗逸辰的亲戚关系,只是跟着销售经理陪同参观了有意向的房子。 因为谭鸿宇秘书早上亲自打电话过来交代过了,这边的经理早就将权限给了下属,并叮嘱要选出最好的一套。此时,尽管赵慧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女儿女婿还是事事问她的想法。最后,罗逸辰便给岳母定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太大了,就怕老太太住着孤独,而且,打扫卫生也费事。 签署了购房协议后,已经快五点了,沈冰说要陪着母亲逛街,罗逸辰便把她们送到商业区,自己则去了刘书记家里。 在路上,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你一个人?”父亲问。 “嗯。” “你先把车子停下,我有话跟你说。”父亲道。 他便把车停在路边,问:“什么事?” “你妈她,不想过去。”父亲的语气,透露出许多的无奈。 罗逸辰叹了口气,手肘支在方向盘上,食指和中指揉着鼻翼两侧。 回来之前,父亲给他说会尽力劝说谭桂英去莱州,可是,没想到还是不行。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母亲就是不能放低姿态呢?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劝她,结果,她今天中午打电话说不回家了,要去你外公那边住。”罗振华道。 “您不去把我妈接回来吗?”罗逸辰道,“都这个年纪了,还离家出走!” “我不接了,她要是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在那边住着去。”罗振华道,“我明早赶八点半到,你替我给慧茹说一下,就说你妈出差了,赶不来,等明天我再跟她解释一遍。” “瞒得了一时,怎么能瞒得了一世?我妈这样子,沈冰她妈妈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罗逸辰道。 “让你妈自己去想吧!她那个人,要是心里面过不去了,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明天来和慧茹商量你和小冰的婚事。”罗振华道。 “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吧!昨晚,我们和我岳母都说过了,她也同意的。何况,我妈这个态度,要是举办仪式,把大家的关系闹僵了,以后可就不好办了。”罗逸辰道。 “这样子,太委屈小冰了。”罗振华说。 “不过是个仪式而已,有和没有,对我们没什么影响的,她明白这个,您不用担心。”罗逸辰说道。 于是,罗振华又问了些事,便准备挂电话。 “哦,爸,我现在去市委刘书记家。”罗逸辰补充道。 “他找你?”父亲问。 “上周在省委见了他,说是想好好聚一下,我就说这周过来莱州,便约了。”罗逸辰道。 “你现在调走了,和莱州的人接触,还是注意些分寸,免得有人说你拉帮结派。”罗振华叮嘱道。 “嗯,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罗逸辰说完,嘱咐父亲晚上早点休息,便挂了电话。 父亲总是考虑的比他多。 不过,也不能不小心,姚天宇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虽说大家都说在打基础固根基,这树根,有时候也会牵扯到树干。 刘书记的家,和罗逸辰曾经住的院子距离很近。他开车经过了自己住的那里,发现没有居住人的痕迹。或许,不知何时这里才会有人住进去吧!他的车子没有停,直接从门口开了过去。 很多地方都有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斗争,没有几个是和谐的。可是,罗逸辰来的莱州却是不一样。在莱州这四年,刘书记倒是一直都很关照他,或许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大的缘故,两人竟成了忘年交。 沈冰和母亲在外面逛着,她给母亲买了新衣服,还有首饰。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母亲戴什么首饰。母亲老说那些东西戴着不方便,其实,沈冰知道那是母亲为了节省家里的开销。现在,她工作了,母亲也年纪大了,要是现在不给母亲享受,再过几年,谁知道会不会有机会呢? 虽然和罗逸辰已经结婚,可是,她不会花他的钱。即便是家里的开支,她也会拿出自己的那部分。刚工作那会儿就听好多**事都说存私房钱的事,而她从小就没有见父母瞒着对方存钱,便也觉得夫妻双方不该那么做。于是现在,她也不会想着拿他的钱贴补家用,而自己的工资全都存起来自己花。 也许,夫妻之间的坦诚,也包括经济方面吧! 母亲不愿沈冰给她花钱,却始终还是阻拦不了女儿。虽说现在金价居高不下,沈冰还是给母亲买了一条纯金的项链和金手镯。 就在沈冰挑完后,赵慧茹跟女儿说,让她给谭桂英也准备一份礼物。 “她什么都有,我买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沈冰说。 “人家有是人家有,看不上你也要送,这是礼数。”母亲道。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那么多?”沈冰反驳道。 “不管什么年代,对婆婆,都要讲礼数。婆婆和亲妈不一样,你必须要和人家搞好关系。等你们真的成了一家人,有些礼数就可以不必讲了。可是,你刚刚嫁到人家家里面,能做的尽量做,别让人家嫌弃你!”赵慧茹道。 “您的意思是要巴结婆婆?我怎么没见您巴结我奶奶的啊,我奶奶还是那么喜欢您!她说,您比我姑姑们都亲呢!”沈冰道。 “我们都多少年了?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屋里睡觉。何况,对婆婆好,也是给丈夫脸上增光。男人受夹板气会很不舒服的,你可别让逸辰夹在你和你婆婆中间为难!”赵慧茹道。 “妈,我怎么觉得您什么都是为罗逸辰想啊?太偏心了吧!” “傻孩子,妈对他好,还不是心疼你啊!”赵慧茹说,“丈母娘疼女婿就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你做儿媳妇的,孝敬公婆就是疼爱自己的丈夫,明白吗?一样的!” 卷三 爱就一个字 玩不起的游戏 玩不起的游戏 当天晚上,罗逸辰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到家的时候,沈冰陪着母亲在看电视。罗逸辰便跟岳母说,**妈临时出差,明天没法赶过来,只有他爸一个人来。 “我爸让我跟您说声抱歉,其他的,他明早到了后跟您商量。”罗逸辰对岳母说。 赵慧茹不会想到是谭桂英不愿出现,听女婿这么说,便应道:“没事的,你妈妈她忙嘛!”而沈冰也没有再追问其中的因由。 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沈冰才小心地问他,是不是**妈不愿意过来? 罗逸辰很是尴尬,事到如今了,自己的母亲如此态度,他伤心却也无力。 “对不起,我妈她——”他解释道。 “不用解释的,我知道。”她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你也别太难过,事情总会改观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叹了口气。 “好了,去洗澡休息吧,你也很累了。”她笑着说。 罗逸辰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便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亲戚,是准备去沈岩坟上的。因为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去坟地,约莫十点钟就可以到那里,于是,大家便都在家里坐着聊天等着时间。 经过昨天中午的事,亲戚们也收起了往日里的宿怨,至于实在不想忘的人,今天也就没有来。 到了八点半,罗振华给儿子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莱州市区,因为忘记了沈冰家具体的地址,希望儿子可以出去接他一下。于是,罗逸辰和沈冰便开车去了桥头给罗振华的车子引路。 到了沈家,罗振华先是给沈岩的灵位上了香,然后和客厅里的诸位问候了下,便对赵慧茹解释自己一人来的原因。赵慧茹道:“逸辰昨晚跟我说了,没关系的。” “真是对不起,我们之前都说好的,结果临时就有事了。”罗振华的表现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理由,除了知晓内情的儿子儿媳。 九点钟,众人准时出发前方坟地,罗振华和赵慧茹共乘一辆车子,罗逸辰和沈冰的车上还有其他人。 拜祭完了沈岩,众家亲戚也知道这两亲家有事相商,而他们虽说是亲戚,毕竟这些年和赵慧茹积下了怨,也无颜出席这样的场合,便识趣地各自散去。 时间也到了午饭时候,两家四口人便去了一家酒店吃饭商谈。来来去去,说的就是有关结婚的事,关于仪式和程序的问题。如今,罗逸辰和沈冰的婚事已然是事实,而且,双方家长都很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怎样的。因此,这些形式问题,到了此时已然不是重要。加之,双方家庭也是故交了,很多话便也不再遮掩。赵慧茹的想法自然是随了女儿,只要女儿开心,她就没什么意见了。而女儿呢,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因此,一切就都按照罗逸辰和沈冰之前商定的进行了,也就是,无聘礼、无婚礼、无宴席的三无婚事。 当天下午,罗振华便赶回省城了,而罗逸辰和沈冰则决定次日离开。可是,赵慧茹也知道女儿女婿工作很忙,就劝他们早点回去,不要影响了工作。于是,二人也在下午驱车返回省城。 婚事尘埃落定,两人便专心工作,心无旁骛。 因为罗逸辰位属常务副主任,许多事都由他决定。事实上,当初把他从莱州调来的时候,是要予以正职的。只不过他年纪太轻,再加上罗振华尚在重要职位,为免引起舆论过多的苛责,省委徐书记便让罗逸辰到了今天的位置。即便如此,还是惹来了不少的质疑之声。因而,罗逸辰的压力也是很大。 至于沈冰,从家里回来后没几天便被外地某个研究所的同学邀请去做学术交流了,一连去了好几天。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就这样看似平顺地往前走着,波澜不惊。 出差的时候,沈冰接到导师岳老师的电话,邀请她和罗逸辰去家里吃饭。沈冰很是意外,岳老师的家,她从未去过,至于吃饭,也只是实验室聚会的时候,何曾去家里吃过饭呢?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因为岳老师特别提到让她带上罗逸辰过去,想到那次章副院长的事,沈冰便怀疑岳老师其实要见的是罗逸辰,而非她,甚至,岳老师可能是要找罗逸辰做什么事的。 上次那件事,她被罗逸辰给说了,吃一堑长一智,重新遇到类似的事,她便不敢再轻易做什么许诺了,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导师。于是,她便跟岳老师说,不知道罗逸辰最近有没有空,她要问一下才行。岳老师也是明眼人,听到这话自然清楚其中隐含的意思,便说他等消息。 挂了电话,沈冰立刻给罗逸辰打了过去,而他好像在忙,没有接听,直到过了两个小时以后才给她回复过来。她便将岳老师的话告诉了他,问他该怎么办? 和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罗逸辰只是思考了不过一分钟,便让她答应岳老师的邀请,还让她问一下具体的时间,他好安排自己的计划。 沈冰这个中间人,这次算是没做错什么了。 得到了罗逸辰的许可后,沈冰打电话给岳老师,问了时间以及他家的住址。虽然是学生,却从来都没有去过老师的家里。可是,她记得岳老师是住在学校的,怎么新说的地址和她记忆中不太一样呢?是搬家了吧! 自从出差离开以来,罗逸辰每天都像查岗一样的不是电话就是短信,根本不停歇。沈冰觉得有些无语吧,却又总是偷偷乐。 沈冰是周三离开的,周五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早上,罗逸辰却接到了原雪的电话。 他正在公路局调研一个项目,就看到一个陌生来电。即便是他有空闲,这种未知号码的电话他也不会接听,何况还是在工作的时候。电话响了两次,他都没有理会,之后,便是一条短信。 罗逸辰同志向来没有那种开会玩手机的爱好,因此,他直到会议结束去吃饭的时候才打开短信看了下,竟然是原雪! 原雪?这个名字好像挺熟的。仔细一看内容,哦,对了,原来就是那个女人! 罗逸辰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却又不解,她从哪里知道他的号码的?沈冰不可能说的啊?难道是别的途径? 他的私人号码,只有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也不会随便说出去。原雪要知道,必然是沈冰那边,可是,沈冰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他也顾不得埋怨,就看了短信。原来是原雪说院里给沈冰发了五千块钱,她已经帮忙领取了,因为沈冰出差不在,不知道怎么给他。 罗逸辰不知怎么回事,既然是沈冰工作有关的,干嘛要告诉他?于是,他就给原雪回了过去,说:“你等她回来了给她就行了,不用给我。” 他连个称呼都没有,电话一接通就这句话,然后就挂断了。这完全是某人的一贯作风,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完全会被晾在那里反应不过来。此时的原雪便遇到了这个情况—— 当她看到是罗逸辰的号码时,心果然狂跳了好几下。虽然之前他没接她的电话,可她也不敢冒险不接,毕竟是第一次嘛。于是,就在铃声响了的那二十秒中,她把要说的话好好想了想。原雪天生反应快,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可组织出一篇对话稿来,换做别人不一定行。就连声音都准备好了,而对方根本不给她表演的机会,自顾自地说完了话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一点药和她交流的意思。 原雪,便真的被晾在了电话的那一头,呆呆地站了好几分钟。 对于罗逸辰来说,他根本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会伤到他人的自尊,或许是他根本无所谓伤害的是什么人。 如果罗逸辰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原雪显然属于执着型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一通电话而放弃自己的初衷。因此,等她反应过来,然后思考一会儿之后,便给罗逸辰又拨了过去。 罗逸辰正在和局长说话,电话又响了,一看,又是原雪,他的眉头不禁一蹙,就按掉了。 原雪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会不会是不方便呢?不过,她既然假装什么都不懂,那就真的要什么都不懂,不能想太多。越是像他这样地位的男人,就越是喜欢单纯的女人,不是吗? 据说,在东非大裂谷的马拉维湖中有一种被称为间谍鱼的慈鲷鱼,可以伪装成其他慈鲷鱼的样子去偷食。事实上,也有些人就是这种人类世界里的间谍鱼,原雪便是其中之一。 “傻乎乎”地,原雪拨通了罗逸辰的电话,又傻又天真且又极为迫切地说:“罗主任,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沈老师出差不在,这钱,我该怎么还给您?” 这次,她没有让罗逸辰开口,却是用很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话说出来。 罗逸辰初始有些意外,因为对方抢了谈话的先机,等原雪说完了,他才对身边的同事说了声,走出了包厢。 “刚才我说什么你没听懂吗?”对于这种行为,罗逸辰向来是没有好话的。 “我明白,罗主任——”原雪赶紧说。 “既然明白干嘛还要来说?”罗逸辰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从哪里得到我的号码的,请你不要再打来了。”说完,他挂断了。 刚走了没一步,电话又响了起来。 “罗主任,我知道我这样的唐突让您不高兴了,可是,拜托您让我把事情说完,可以吗?”原雪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事实上则不然。 罗逸辰便靠着墙站着,听着。 “这是沈老师的钱,我带在身上不方便,万一不小心丢了,我赔不起。第二,要是放在实验室,最近我们楼里出现了盗窃行为,有位老师放在办公室的数码相机被偷了,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万一沈老师的钱被偷了怎么办?所以——”原雪这么快就将理由一二三摆了出来,似乎不容罗逸辰拒绝见面的请求。 罗逸辰想了想,钱是一个问题,因为自家的事让对方惹来麻烦也不好,虽说自己对这个原雪几乎没有任何好感。 “好吧,那你怎么给我?”他问。 原雪一听,喜形于色,语气却极为平静,似做深思一般地说:“明天是周末,要不我送到您家里?” 再怎么样,原雪那点道行遇到罗逸辰立刻就现了原形。 罗逸辰这才知道,她缠着自己不是为了还钱,而是要去家里。 沈冰不在,他才不喜欢让陌生女人去自己家。而且,周末,他还有别的安排。 于是,他便说:“我周末没时间,今晚我去你们沈老师办公室拿,你等我一会儿就可以。” 原雪眼睛一转,却说:“罗主任,下午我不在学校,有事要出去一趟,实在抱歉。” 她这么一说,罗逸辰也想起来自己晚上有个应酬,便说:“那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通话就这么结束了,原雪还是有些得意,毕竟,事情的发展并未完全脱离自己的预期。 晚上,罗逸辰从酒店出来已经九点多了,因为喝了些酒,他的车子就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叫了单位的车子来接。 他记得要去原雪那边拿钱,上车后便打了电话过去,原雪正在宿舍里上网。 “你在哪里?我过去?”他直接说。 这话语太受用了,足够她YY很长一段时间。 “呃,我在宿舍呢,罗主任,您要不到学校里来?”原雪道。 罗逸辰便想着在楼下拿了钱就走人,就答应了。 现在是六月初,白天是有些热,可是一到晚上就很凉爽,特别是这样有风的夜里。 罗逸辰问了地址,就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了,毕竟是和一个女生见面,他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议论,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博士后公寓的楼下,坐在长椅上等着。 原雪从楼门口跑出来,似乎四处寻找着,罗逸辰正好坐在灯下的椅子上,她便笑着跑过去了。 这样凉爽的夜晚,原雪却穿了一袭雪白的短裙,长发披肩,在路灯下愈发的妖娆。显然,她是有所准备的。罗逸辰只是轻笑了下,并未说破。 “你好像没有拿我要的东西!”罗逸辰说,看着原雪,她并没有带钱下来。 “对不起,您能跟我上去拿吗?我——”原雪说,罗逸辰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来拿东西的,要是你现在不方便给,我就回去了,等沈冰回来了,你自己给她!”说着,他就准备走了。 原雪完全失败了,忙不迭地说:“您稍等一下,我找个信封给您取下来,马上就好!”说罢,便返回了宿舍楼。 罗逸辰坐在那里,继续等着,却给沈冰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做什么。 此时的沈冰也不好受,被同学拉去K歌。本来这没什么,结果那位同学,如今已是一个小领导,喊了实验室的两个女学生来陪唱歌,同时还有几个同事。看着这情形,沈冰的心里说不出的怪异,那两个女学生,哪里还有个学生的模样,简直,唉!接到罗逸辰短信的时候,沈冰便出去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 看着原雪出来了,罗逸辰便跟沈冰说有事,挂断了电话,回家再给她打。沈冰也没想到此时丈夫遇到了什么,只想着自己如何尽快从这个场合离开。 原雪将一个信封交给罗逸辰,他看了一眼,就说了声“麻烦你了”,然后转身就走。原雪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 他推开她的手,说“这种游戏你玩不起”,便转身离去。 那声音冷冷的,似乎是从万千冰山底传来,让原雪只觉得浑身发抖。 这个人,定力怎么会这样强? 原雪不懂,也许永远都不会懂。 罗逸辰上了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延平路去了。 回到家,他冲了个澡就给沈冰打电话,沈冰这时候也终于回到了自己住的宾馆,收拾行李准备明天返回。 他并没有告诉她刚刚的事,让她安安静静的,或许更好。 第二天晚上,沈冰就回来了,他问她是哪趟航班,她不想让他专门跑机场去接,便没有说。 可是,当她拉着行李箱走到出口处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出口处,从来都是人来人往的,她就奇怪,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他?明明没有告诉他是哪趟飞机的,他怎么知道? 能够看见,或许是因为一直在心里期盼着他会来接自己,心里想着,视线就会不自主地往大厅里找,自然而然就会在那人群里找到他! 他也看见了她,却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依旧靠着柱子站着玩手机。 她忍不住笑着,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他,走到他身旁抬手拍了下他的肩,他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先生,能不能送我回家啊?”她笑盈盈地说。 “你是在跟我说话?”他故意问。 “废话,不是你是谁啊?我又没让你身边的大哥送我。”她笑着说,还冲着他身旁的空气说,“这位大哥,多谢你哦!” “大晚上的,别玩这种游戏了,吓死人了!”他赶紧推开她的手,拉过行李箱,往停车场走去。 她笑嘻嘻地跟着他,说道:“罗逸辰,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 “我是替你考虑,就怕你自己入戏太深,把自己吓着了。”他平静地说。 她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被浓浓的夜色笼罩,罗逸辰的车子在星空下往回家的方向走。 她将座椅放低,头枕着双手,盯着头顶的车篷。他看了她一眼,按键打开了天窗。 徐徐的,头顶的天窗便打开了,车里和外面的世界融为一体,整个星空在她的眼中一览无余。 “真的好美啊!”她惊叹道。 “嗳,要不,我们今晚别回家了,去前面找个旅馆住下来,好好欣赏一下夜景,安静地待上一晚,明天再回去,怎么样?”他问。 “好主意啊!我们,好像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她说,却又有些担忧,说道,“都这么晚了,又是周末,恐怕也找不到地方住吧!” “呃,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好了。”他说着,把车子停在高速路边的临时停车带,按下了三角灯。 她听他打了三四个电话后,才确定了一家。 “好了,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从下个出口出去就是了。”他启动了车子,往前走。 她的视线,时而停在星空,时而停在他的脸上。 星空的璀璨和美丽,此刻在她看来,竟然还比不得他! “罗逸辰——”她望着他,说。 “呃?”他看了她一眼,问。 “其实,你挺好看的!”她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看了。 他微微笑了,说道:“才发现吗?你也太后知后觉了!” “才没有呢!”她说,“很早以前就发现了。” 他瞥了她一眼,那小女人娇羞的神态,不禁让他心神荡漾起来。 “那怎么现在才说?”他说道。 她只是笑了,没有回答。 “嗳,你怎么跑来接我了?等了多久?”她问。 “没事做啊,我想了想,就怕你这家伙脑子糊涂,被飞机又给捎回去了怎么办?所以就来接你了。我都想好了,要是接不到你,我就直接上飞机就找,免得人家忘了你。”他说的很认真,却让她大笑起来。 “罗逸辰,你不诚实啊!这样可不好!”她拾起身,望着他说。 “不诚实吗?呃,也许吧!”他说道。 她又躺下了。 车子到了收费站,他交了钱就出去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很诚实地告诉你。”他说。 她侧着身望着他。 “我想,在这星空下,在这样温暖又凉爽的环境里和你做某些亲密的事,会不会别有一番滋味呢?”他说着,瞥了她一眼。 她很快陷入了思考,腾地一下坐起身,盯着他说道:“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说清楚吗?你非得我把什么事都说的很直白才行吗?”他说,“如果你理解不了,我不介意直接跟你演示一遍。” 说着,他便把车子停到了路边,然后侧过身盯着她。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又是艳照门 这通往乡间的公路上,一到夜里就安静无比,许久许久都没有一丝声音打破这样的静谧。而在于她,整个世界里便唯有耳畔的呼吸声和杂乱的心跳。 他离的太近了,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她的身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这是要干什么?在这里—— 她的大脑里,不用说,已经上演了限制级的画面,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不禁脸红不已,不自主地吞咽了唾沫。 他的脸庞离她的越来越近,只要她略微一转头就会碰到。她本能地往他相反的方向躲,却被他的手肘挡住了,根本躲不去。 她的躲避,似乎让他感觉到好笑,这场真假难辨的交锋,此时也改变了方向。 不知是否是她的幻觉,在他的双唇靠近之时,她竟然听到了一丝轻笑。 她很不喜欢他这样,而他好像特别喜欢看着她的窘样,因此,每次她的窘相一出,他就会这样笑。而她,每次都会让他得逞。 这个吻,绵长又温柔,究竟持续了多久,她也不知道。 这乡间的夏夜,总是让人沉醉。此时,她竟然有种不现实的感觉,放佛自己就是那一颗星辰,正在风里摇摆。 他不敢太过热烈,心底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却怕她难堪。而这温柔缱绻,有些时候会比那暴风雨的狂热更加***扉。不一会儿,那压抑的相思之情便将两人的心智吞噬的一丝不剩。 “我们,走吧!”最后的一丝理智将他从欲望边缘拉了回来。 她颤抖着点点头,赶紧坐正了身体,望着前方。 而他久久不动,她讶然地盯着他,问“怎么了”,他轻笑下,亲了下她的额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竟然无法回神,似是梦境一般,那梦里的笑容。 “嗳,我说,你这几天想我了没有?”他一边按照GPS的指示开着车子,一边问道。 “才没有!”她嘟着嘴,说着这言不由衷的话。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何况,你的谎话,一眼就看穿了。”他笑着说。 “那你呢?你很善于说谎?”她盯着他,问。 “也许吧!假话说多了,就连自己都感觉是真的了!要把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首先就是要让自己相信,表演才能投入,这就是说谎的秘笈!”他说道,“你是学不会的,你这个人,变不了的!” “变不了就不变,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笑道。 她是那样的放松,笑容也更加的动人,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嗯,挺好的,就这样活着吧!这世上,想要真实地活着,简直太难了。所以,你是在做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他叹道。 忽明忽暗的灯光掠过他的面颊,这一刻,她的心头生出隐隐的痛,伸出手放在他的上面。 “你这样,我会分心的,这条路,我不熟悉,万一出错了怎么办?乖乖坐着。”他看了她一眼。 她坐正了身子,却听他笑着说:“等会儿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你就没必要乖了,最好,还是学的坏一点!” 话里有话。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怎么会不懂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嗔道:“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你就抓紧这会儿工夫贫嘴吧,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红着脸低下头,不语。 “看样子还有一阵子才到,好好欣赏下星空吧!”他说。 她这才想起来头顶的天空,便再次放低了座椅,望着天上。 这几天,不知是什么缘故,她一直睡不好,难道是因为他不在?她可不愿意承认是这个理由。可是,不管怎样,此刻,她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夜里风凉,他把天窗关掉车窗关小,等到了目的地,才把她叫醒。 看来,这家伙是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啊!他在心里叹道。 飞机上的餐点,让她很是反胃,因此一路上只是喝了些水,而他,因为一直在等着她,也是滴米未进。可是到了旅馆,两人竟然都忘记了要吃饭,抑或是被别的更加急迫的事儿耽搁了。 这家的旅馆,与四年前他们去的有些类似,只不过,因为是到了夜里,也根本不知道房间的方位如何。不过,这也不影响两人进行某些亲密的接触。 欲望如海啸一般,一次又一次,一浪又一浪的将他们的灵魂席卷而去,直到这海啸释放了所有的能量,从海上安静地退去,欲望也随之减退。 “喜欢吗?”他揽着她问。 她慵懒地点头,显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我们以后要经常出来了,要不然,老是在一个环境里,对彼此都会生厌。还有几十年呢!”他说道。 “没关系,等哪一天生厌了,我就把你甩了,然后找个比你年轻比你帅的。”她闭着眼,笑着说道。 “切,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还帅的了,比我年轻的倒是很多。”他抬起她的头,逼她睁开眼,“可是,除了我,没有人会这么尽心服侍你了,知道吗?” “恶心鬼!”她说道,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啊,死丫头,你竟然动手!”他大叫一声,怔怔地盯着她。 沈冰大笑不已,裹着被子笑着。而那个被她攻击了的人,显然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的,将她的双手按在耳侧,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我警告过你,不要轻易惹我。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可就要乖乖等着惩罚。”他说道,一只手拉过她身上的被子,开始在她的身上使坏。 “啊,罗逸辰,你太过分了。你这是不公平的!”她大叫着。 “是你先偷袭我的,所以——”他丝毫不打算和她讨价还价,自顾自地开始惩罚措施。 顷刻间,房间里便是一场新的大战上演! 第二天,两人中午才回城,因为晚上要去岳老师家里吃晚饭,两人还得准备一下。 下午五点半,两人驱车到了岳老师家。沈冰按了门铃,是岳老师亲自出来开的门! 客人进门,女主人也从厨房出来打了个招呼。只不过,这位女主人显然是太过年轻,和沈冰记忆中的师母有些出入,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叫我林芬就可以了。”对方一眼就看出了沈冰的疑惑,却很是大方地自我介绍。 “你好!”沈冰伸手和对方握手。 “老岳,你这学生真是比照片上的还漂亮呢!”林芬对岳老师说道。 “沈冰可是很有才干的!我那么多学生,像她这样出色的,没几个。”岳老师道。 “岳老师,您过奖了!”沈冰道,便被女主人拉着坐下了。 “真可谓是才子佳人叫人羡慕呢!罗主任也是仪表堂堂,年轻有为。你们走到街上,不知道羡煞多少人!”林芬夸个不停,却是叫沈冰不自在。 “哪里哪里。”罗逸辰道。 其实,他的心里也在怀疑眼前这二人的关系。据沈冰所说,岳老师的爱人是省第一医院妇产科副主任医师,怎么说都要比眼前这个女人年纪大,这个林芬,怕是外室吧!不过,既然是外室,又何必让我们见着?果然连这位岳老师也堂而皇之了! 罗逸辰这么想着,心中不免对岳老师生出别样的感觉。然而,他很清楚,对方的私生活怎样,与他和沈冰丝毫没有关系。而对方这样不顾避讳让他们来这里吃饭,想必也是想拉拢他们吧! 寒暄一阵后,女主人便去厨房了,沈冰也不好意思坐着,也跟去厨房帮忙,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岳老师也不好让罗逸辰这样干坐着,何况,他也是个久混官场的人。于是,岳老师便请罗逸辰去书房,观摩他的几件古董字画。 罗逸辰对于这类东西没什么喜好,因此也没有花很多精力去了解这些。在他看来,时下流行的什么收藏,除了投资便是附庸风雅了,或许是兼而有之。这么多年,他就目睹过许多人用这些收藏品来隐匿财产,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至于眼前这位教授是何目的,罗逸辰并不在意。 “给沈冰分的那个房子,你去看过了没?我听说已经在装修了?”岳老师似是无意地问罗逸辰。 “已经装修好了,等过几个月我们就搬过去住。住在学校里,沈冰上班也方便点。”罗逸辰喝了口茶,答道。 岳老师点点头,说:“青年教师的住房很成问题,现在,我们学校里很多老师都是住着学校宿舍的。校长准备给大家盖一批房子,缓解一下住房压力,也算是解决下民生问题。可是,这都半年多了,基建科拿着材料去建设厅申请批文,一直都批不下来。这件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 “很多单位都是这种情况。商品房太贵,年轻人的收入根本就买不起。”罗逸辰道。 “别说是年轻人了,就是我们这些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人,靠着那两个工资想买房,简直比登天还难!”岳老师叹道。 罗逸辰笑了下,点点头,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 “科教兴国,首先就要发展教育,老师又是教育的实施者,如果不能把老师们的基本需求解决了,哪里有心情教书啊!三尺讲台,也要填饱肚子去站。”岳老师说着,笑了,“当然,我说这话有些夸张了,填饱肚子是没问题。只不过,想要踏实工作,还是得让大家少想点工作以外的事,你说是不是?” “您说的有道理!”罗逸辰道。 “今天呢,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的,小罗!”岳老师微笑道。 “哦。”罗逸辰并未答应,只是如此作答,他是想知道对方想要他做什么。如果很难做的,他是不会答应。因此,便只这样“哦”了一声。 “就是为了这个盖房子的事。”岳老师道,“基建科去协商过好几次,建设厅说那是教学用地,不能改做他用。其实,这期间学校也想办法交涉过,只不过一直没有结果。我听说你舅舅在建设厅,看看你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 罗逸辰开始思考了,岳老师又赶紧说:“手续方面都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罗逸辰不明白的是,这是基建方面的事,跟岳老师有何干?沈冰说他任的是研究生院的院长,和基建并无直接关系啊,难道说其中还有别的利害关系? 你们跑不下来,难道我就可以吗?即便是我可以做到,你们这样,我又何必动这个嘴呢? 罗逸辰如此想着,不愿揽这种事情上身,便抱歉地笑了下,答道:“建设厅一再地拖延,也是根据他们的办事原则。何况,国八条出来后,各级政府对于建设用地的审批都卡的很严,建设厅那边,也是不敢轻易下批文的。” 这是明显的场面话,岳老师怎么会听不来?只不过,此事关系到他的前途,他必须想办法办成才是。上个月和校长吃饭,校长专门和他说了这件事,甚至暗示了他可能要得到的好处。可是,他在建设厅没什么关系,学校那么多人都办不成,他哪里有可能成功呢?就在这样发愁的时候,沈冰的婚事传进了他的耳朵。那个时候,岳老师简直是庆幸自己把沈冰给招进来了,真是有先见之明。 “小罗,沈冰被引进来,还是要通过学校的两年考核才可以的。如果考核不通过,她的职称和待遇都要降下去。现在的人,你也知道,人抬人高人踩人低。沈冰年纪轻轻地坐到今天的位置,不少人都盯着眼红,我是她的老师可以保着她,可是,唉,我连自己都保不住的时候,就怕也会牵连——”岳老师不再提那件事,却是把话题引到了沈冰的身上,他认为这样一来,罗逸辰为了沈冰,也会去想办法了。而只要他愿意想办法,盖楼的事,自然也就会批下来。 罗逸辰听出来了,心中暗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做出深思状。 “要是这件事办成了,您那里——”罗逸辰想要知道岳老师干嘛要这么费尽心机地管这件事,没有见到对方的底牌,他也不会真心办。何况,即便是没有这个岳老师帮忙,他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渠道为沈冰打通未来的路。只不过,能多一个同道者自然是好了。 “其实是这样的,小罗。”岳老师也是想借用罗逸辰和他家族在省里的影响力,再加上自己对沈冰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因此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便直接说,“我们学校正在选拔两名副校长,我是候选人之一。学校里对我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只不过,在对学校的公共事务方面,和其他的候选人相比,我有些欠缺。校长的意思呢,是希望我做些事来赢得学校领导层的好感,到时候也比较容易通过。” 罗逸辰思考着,如果岳老师可以成功就任,对于沈冰来说是绝对的好事。能有一个直接的领导提携她,总好过外面的影响。既然岳老师这么说,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既然如此,我回去找我大舅说说,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罗逸辰道。 “能这样最好了!那就麻烦你了,小罗!”岳老师站起身,笑道。 “要是能帮到忙最好了。”罗逸辰道。 岳老师首先表达了谢意,罗逸辰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沈冰那边有个博士后,您知道吗?” “哦,原雪啊!是我交给沈冰带的。怎么了?”岳老师不知道罗逸辰为什么突然说起原雪。 “是这样的。我在沈冰那边见过几次,那个人——”罗逸辰没有明说,“沈冰的个性单纯,很多时候不会分辨,您是她的老师,还要请您在这方面多帮帮她。” 岳老师立刻就明白了罗逸辰的意思,看样子是原雪惹了沈冰了。而沈冰又碍着他的面子不好说,只得忍着。 “哦,原来如此。”岳老师笑道,“原雪是有些太过于外向,可能和沈冰不好相处。我把她交给别人就可以了。” “那就太感谢您了!”罗逸辰感激道。 岳老师笑着摆摆手。 罗逸辰却说:“这件事,还请您不要跟沈冰说。她要是知道原雪因为这个原因被调开,一定会自责的。” 岳老师大笑,道:“沈冰有你这样的爱人,真是好福气!你放心吧!” 罗逸辰道谢,就在这时,林芬推门进来说晚饭已经好了,岳老师便请罗逸辰出去吃饭了。 饭桌上,四个人随便闲聊着,不过,多数是关于沈冰的工作。岳老师一副爱学生如子的样子,让外人看了无不感慨,只不过,罗逸辰知道其中的因由,或许,整个桌子上就沈冰一人不知吧。她还以为老师是真心对自己好,因此,直到回家的路上,她还在感慨着。 罗逸辰并未将自己和岳老师的密约说破,若是让沈冰知道自己未来要靠着这些来保住自己的职位甚至发展的话,按照她的个性,说不定就会辞去现在的工作了。算了,还是永远都别告诉她吧!让她安安静静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他实在不愿意她也变了。即便自己只能为她建造一个虚无的梦幻田园,能让她在里面活着就好,虚无也没有关系。 “嗳,你说,那个林芬,是你们岳老师的什么?岳老师离婚了没?”罗逸辰问。 “没听说离婚啊。前阵子我还听说他儿子今年要考高中,他和师母为了这件事在忙呢!”沈冰道。 罗逸辰只是了悟似的点点头。 或许,就算是离婚,也不会公布出来吧!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离婚的消息,对于升职是很不利的。 唉,或许这就是许多夫妻宁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也不愿离婚的缘故吧! 第二天上班后,罗逸辰就给二舅谭鸿兴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昨天的事。 “有没有办法给批了?”罗逸辰问。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让他们想个法子。办法,总会是有的。”谭鸿兴说。 罗逸辰没有跟舅舅说这么做是为了沈冰,却是为了他们整个家族。沈冰所在的大学是国家重点大学,谭家和罗家都没有直接的铁关系在里头。政界和学界,很多时候都是相互辅承的。在这样的学校埋下自己的关系,对于大家都是好事。这样一来,谭鸿兴怎么会不愿意花心思办呢? 上午,沈冰和学生正在开会,就接到袁晋的电话,说是叫原雪去下岳老师办公室,原雪便去了。沈冰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因由,也就不会过问。 会议结束后,沈冰刚要去实验室,结果有个快递就送来了,她签收后便打开看,是一个信封。 她看了一眼送信人的地址,是本市的,“皇朝酒店1408号?”,原来是酒店的房间。会是什么人呢? 她疑惑地打开信封,手突然发抖的不行,里面的东西便全都掉到了地上,满满地覆盖了她办公桌周围的地上。 她蹲在地上,一张张捡了起来,颤抖着双手看着照片上的内容—— 全都是不堪入目的**,照片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很投入的样子,纠缠难分。 她的视线停在上面,久久无法移开。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罗逸辰,你竟然喜欢留下这种东西。四年前是视频,如今,变成照片了。不光是媒体变了,连里面的女主角也变了。过去是那个女主播,如今,竟然是,潘蓉! 沈冰蹲在地上,许久都无法站起身。她不愿再看这些东西,不愿再去想什么。 罗逸辰曾经跟她说,他和潘蓉之间除了那个吻之外别无其他,如果别无其他,那么这些又是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好久才站起身接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问。 “照片收到了吧?是不是很精彩?”对方是个男人,她却听不出来是谁。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她追问道。 “想要知道的话,今天下午两点,你亲自过来。我这边还有很多,可以让你看个够。至于地址,你这么聪明的,应该知道!”说完这些,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人? 沈冰满心疑问,坐在椅子上,将照片铺在办公桌上细细看着,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 ——————————————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大结局(一):共我一生与君欢 大结局(一):共我一生与君欢 初见照片的那刻,过去的记忆在沈冰的脑海里反复上演,那些她深埋的记忆。一时之间,愤恨和冤屈,将她的大脑包围。然而,当她的视线交接在某张照片上时,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便赶紧将所有的照片都捡了起来,放在办公桌上开始仔细辨认,因此,也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敲门。 照片上的男人,仅有一张正面,是躺在床上的时候,而其他的,要么是侧面,要么是背后。而她,正是从那一张张背后的照片上看到了问题。照片上的男人,那个背面,不是罗逸辰。她知道,罗逸辰的腰间有一块痣,那个位置很隐蔽,穿上裤子的时候就会被遮住。而罗逸辰又极少和别人共浴,因此,很少人知道这个秘密。虽然照片不大,可是,那个位置绝对是干干净净的。 这么说,这些照片是骗人的?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个打电话的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这些照片,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给罗逸辰带来怎样的麻烦。我知道是假的,别人又不知道,岂不是会害了他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事情传出去,绝对不行。既然那个人要我下午去见他,那就去,当面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嗯,就这样! 沈冰的大脑,从未这样反应迅速过。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她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突然,一转身,身后的人把她吓了一跳,竟是原雪! “你怎么不敲门?”沈冰有些生气了,根本不知道原雪进来了多久。 糟了,桌上的照片—— 沈冰慌忙将照片整理在一起,装进了信封,若无其事的问:“你进来多久了,怎么不敲门?” “哦,我敲了好久,您没回答,我在外面看见您趴在桌子上,以为您哪里不舒服,所以就进来看看——”原雪说道。 虽然她的语气很平和,话语里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可是,沈冰还是感觉原雪的脸上有种得意的神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沈冰问。 原雪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便说:“刚刚岳老师找我说,把我安排去黄老师那边。” “啊?”沈冰很意外,怎么会这样呢?她事先完全没听说啊。 “沈老师,您是不是觉得我威胁到您了啊?”原雪坐在沙发上,手指缠着手机链绕来绕去。 “你说什么?”沈冰完全不明白原雪的话。 原雪想想刚刚的照片,便说:“沈老师,上周给您发的钱,我交给罗主任了。” “哦,是吗?谢谢你!”沈冰道,她压根就没听罗逸辰说过这件事。 原雪冷笑一下,继续晃动着手机链,说道:“您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罗主任电话的吗?” 沈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原雪。 “是他自己给我的。”原雪嫣然一笑,道,“他来过这里那么多次,每次都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和我单独聊。有一次,他还特意和我交换了号码。” 沈冰听着,心中突然感觉很想笑,却是一直没有说话。 “那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了,他就让我送到您家里去。”原雪自说自话。 “然后呢?”沈冰突然想起当年也有过类似的事,好像是罗逸辰的一个**事赤身在他家里。 “然后?”原雪看着沈冰那很陌生的表情,不禁有些心虚。 “然后他和你做什么了?”沈冰将装了照片的信封塞进自己的包包,若无其事地说。 “做什么——” “是啊,如果是他叫你去家里的话,怎么会还钱这么简单呢?如果只是为了送钱,他就直接来学校找你拿了,根本不会让你去家里。所以,后来,怎么样了?”沈冰望着原雪,十分平静地问。 原雪说不出话了,编不下去了,因为,罗逸辰就是那么做的,他丝毫不在意她,甚至是反感她。这样的情况,面对这样骄傲的沈冰,她演不下去。 “因为罗主任对我有好感,所以你才要让岳老师把我派走,是吗?”原雪道。 “又来了!”沈冰叹了一声,说,“原雪,你是个很出色的女生,将来也必定会有很好的事业和家庭。身为过来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有家的男人,千万不要去碰,或许你会成功,可是,能那样轻易到手的男人,将来也会因为别的女人轻易将你抛弃。罗逸辰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很清楚。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我还是要谢谢你这段日子的工作。不过,婚姻上的事,还是要慎重,这是我给你的忠告!条件好的男人,大家都喜欢,可也要想清楚选择这类男人的代价。祝你工作顺利!” 沈冰说完,主动向原雪伸出手。 原雪站起身,仰起脸,对沈冰笑了,她才不会在沈冰面前服输。 “您既然这么清楚,那就祝愿您能守住的这好男人!”原雪说完,扬长而去。 门关上了,沈冰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 就在原雪走了没一会儿,沈冰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想打给罗逸辰,可是又怕给他添乱,所以就决定在事情搞清楚之后再告诉他。如果事情很严重,就一定和他商量。 然而,毕竟是个麻烦事,她始终需要找个人合计的。该找谁呢? 这时,谭鸿宇突然跃入她的脑海,她立刻给谭鸿宇打了过去。谭鸿宇去出差了不在,她刚不准备说了,谭鸿宇却说“什么事,你还是说吧,没关系”。 于是,她便将刚刚看到的照片以及那个电话的事都告诉了谭鸿宇,谭鸿宇听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打算去见那个人?”谭鸿宇问。 “嗯,我想,唯有这样才能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沈冰说。 谭鸿宇想了想,说道:“有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为什么那个人要将照片送到你的手上?” 沈冰这才意识到,是啊,为什么要给她? “你觉得会是什么缘故?”她问。 “这个不好说。”他思忖道,“这样吧,你先等等,我派人去查一下那个房间住客的情况再说。没有我的电话,你就不要过去,明白吗?” 沈冰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敢轻举妄动,便答应了谭鸿宇。 “现在先不要和辰儿说,以免他采取行动。”谭鸿宇叮嘱道。 沈冰答应了。 挂断了电话,谭鸿宇便给自己的手下拨电话去追查此事。从送快递的人,一直到酒店的房客。而当他得知房客的消息后,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 快一点钟,沈冰接到谭鸿宇的电话,谭鸿宇并未说明自己查到的消息,只说“你过去的时候小心点,等会儿我的人会来给你送个隐形监视器,你戴在身上。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至于报警的信号,来的人会告诉你。” 至于这么夸张吗?怎么感觉像是007一样的? 沈冰如此想着,见谭鸿宇这般慎重,对于整件事的揣测越发的复杂起来。于是,她就按照谭鸿宇手下的安排,做好了一切准备。 准时的,两点钟,沈冰按了皇朝酒店1408号总统套间的门铃。 过了将近一分钟,门才打开。 “是你?!”沈冰讶然地盯着对方。 “好久不见了,沈教授!”赵公子鬼魅地笑着,拉开了房门。 沈冰恍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事,站在门口,却不愿进去。 想起上次的事,她依旧心有余悸且对这个赵公子充满了鄙夷之情。弄了那些照片给她,也没安什么好心。因此,她在门口站着,并不进去,甚至,当她意识到或许会有麻烦之后,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对方一把拉住胳膊。 “来了也不进去坐坐?”赵公子笑道。 对啊,是来找他问照片的事的,怎么能这样走呢? 她很是厌恶地推开他的手,走进房间。 房门轻轻关上,她警觉性地摸了下外套上的那个蝴蝶型胸针,那是谭鸿宇的手下交给她的隐蔽摄像机。 “请坐!”赵公子身上的衬衫松垮垮的,有几个扣子没有系,她并没有去看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喝点什么?酒,饮料,还是茶?”赵公子问。 “不用了,我不渴。”她说。 赵公子淡淡一笑,却是从酒架上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副慵懒的样子晃到她面前,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她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她便别过脸。 “您怎么会有那些照片?”她也不想和他绕圈子,便直奔主题。 赵公子并未直接回答,却是笑了下,右手轻轻摇晃着酒杯,杯中的冰块便碰撞着杯壁。 “那些照片——”她再次问道。 “看到那些的心情,怎么样?没去找罗逸辰质问吗?”赵公子道。 “您做这种事,究竟有什么目的?”沈冰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还真是喜欢问问题呢,沈教授。既然是问题,那,不如我们一问一答?我先问。”赵公子道。 沈冰无法,只得听他的安排。 “看着罗逸辰做这种事,你是怎么想的?”赵公子问。 因为知道那照片是假的,对于那样的情形,沈冰也没有什么感觉,却说:“会伤心!” “你果然是对他有情有义啊!可是,他却——”赵公子煞有介事地说,甚至还叹了口气。 沈冰真想冲上去揍他一拳,却还是忍住了,说:“现在轮到我问了。您给我那些照片,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罗逸辰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赵公子道,“看你这样子,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他的为人?” “谢谢您的好意。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赵公子“哦”了一声,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懂您为什么要伪造那种照片。不管是什么样的目的,我只想请您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没有人会相信的。”她的语气那样坚决,似乎完全将他置于自己的保护层之外。 赵公子沉默片刻,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笑了下,说道:“你怎么知道没人信?我知道,罗振华在你们省里很有影响力,可是,他能把儿子的一切麻烦都解决掉吗?即便我不将这些照片交到你们省里,就是放到网络上也会很精彩的。把这些照片放到网络上去,然后加个备注,说明男主角是某省发改委官员,现在的网民,只要看见是官员的隐私,不知道有多么关注呢!那个时候,谁能看得出真假?满天的流言蜚语,即便是最后你们鉴定了照片的真伪又如何?你们省里还能不顾及罗逸辰的名誉,继续给他升职吗?当然,我相信,谭家和罗家的势力可以保得住罗逸辰。不过,你想让自己的丈夫成为第二个陈冠希吗?” “你,你无耻!”沈冰站起身,盯着面前的赵公子道。 赵公子笑了下,一用力便扳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然后慢条斯理地用那只拿着酒杯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游弋,说道:“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个世上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说着,他还冲着她的脸颊轻轻哈了口气,她哆嗦了一下,听见耳畔淫秽的笑声。她用力推开他,往门的方向退。 “我们谈个条件吧!”赵公子笑着,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沈冰道。 “你确定没有吗?如果没有的话,你怎么会来这里?”赵公子冷笑下,道,“离开罗逸辰,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甚至包括罗逸辰的前程,我都可以给。” 沈冰听了,心中只觉得可笑。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沈冰道。 “我可以让罗逸辰堕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赵公子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冷意,那眼神,让沈冰不禁心里发寒。 “我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的人物,不过,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只是,我想告诉您,我沈冰这辈子只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就是罗逸辰!罗逸辰当您是朋友,信任您敬重您,可是,您却做出这种事来污蔑他。我不想做什么道德评价,只是请您别忘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不管您手上有多少照片,随便您怎么处置,即使您要拿出去陷害罗逸辰,您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更加不会伤害到他!话,我说完了,请您好自为之!”沈冰说完,就往门口而去,拉开门把手。 “沈教授,总有一天,你会再来找我的!我等着你!”赵公子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却没有再理会,将门关上走了。 站在门外,靠着走廊的墙壁,沈冰闭上了眼睛。 刚才这个人的威胁会是真的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会影响到罗逸辰吗? 沈冰不敢再停留,快步往电梯口走去,准备给谭鸿宇打电话说这件事。而谭鸿宇,也从实时传送的视频里看到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刚才这些。当沈冰走出门的那一刻,谭鸿宇关掉了视频。 看来,事情要麻烦了!难道要等着那姓赵的先动手吗? 到了酒店的楼下,沈冰拦了辆出租车返回学校,在车上给谭鸿宇打电话,却是正在通话中。原来,谭鸿宇正在和潘蓉通电话。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把他给托出去?”谭鸿宇道。 “如果我们坐等他出招的话,就怕来不及应对。与其让他动手,不如我们先给他个教训。您看呢,宇叔?”潘蓉道。 “现在,打草惊蛇啊!”谭鸿宇道。 “是啊,我也担心这个。万一姓赵的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会下狠手。可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逸辰他——”潘蓉道。 谭鸿宇在地上踱步,道:“我们先做好准备,不要把事情捅破,静观事态的发展。如果他真的动手了,就直接把他给托出去。” “好吧,宇叔,那我们分头行动吧!”潘蓉道。 谭鸿宇挂断了电话,才给沈冰拨过去,嘱咐沈冰将此事暂时别告诉罗逸辰。 所有的事都是围绕着他的,而所有的人,都在隐瞒着他。或许,所有的这些理由,仅仅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和每一个人对他的爱。 潘蓉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转过椅子,便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沉沉地压在心头。想起了罗逸辰,她的手,便不自主地覆上自己的嘴唇,那个“意外之吻”似乎依旧存有温度。她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却是泪花闪闪。她苦笑了,抽出纸巾擦了下眼角,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司长大人,今晚有空没?见个面聊一聊?”她的笑声很快就传到了另一位男士的耳中。 “潘总招呼,没空也得给你挤出空当来!”电话那头笑着说,“今晚八点半,老地方见。” “嗯,好的!”潘蓉笑着挂断了电话。 罗逸辰啊罗逸辰,你可一定要平安啊!潘蓉站起身,双手趴在落地窗上,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她赶紧返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一不小心将药片倒在桌面上,却顾不得其他,赶紧拣出一颗就着水吞了下去,然后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呼了口气。闭上眼坐了好几分钟,总算是舒服了些。 桌上的一部电话响了起来,她按开,是秘书打过来的。 “潘总,是不是给您准备车子去银行?”秘书问。 “让叶经理过来和我一起去,材料都带上。”潘蓉道,秘书应声便挂断了电话。潘蓉走进套间,换了一套米白色套装出来,对着穿衣镜带上一串珍珠链子,镜子里却出现了思念的那个人。 潘蓉啊潘蓉,赶紧工作吧,什么都别想了,只要他过的好就可以了。 晚上,沈冰早早就回了家。或许是今天的事让她的心底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对于未来的对于爱人的。或许,她的内心里已经背负了自责,古人说什么“红颜祸水”,如果罗逸辰真的因为她的缘故而发生意外,那她就真的成了祸水。人生总是会有许多的意外,而那些看似意外的时间,很多时候恰是某些因素累积的结果。而她,担心他会有意外,自己给他带来的意外。到了这时,她真的感觉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而又是最难得到的。 而罗逸辰晚上却参加一个活动去了,并未回家吃饭,在沈冰为他准备饭菜的时候,他就打电话说了。心情不佳,她却不愿让他发现,这也是谭鸿宇的嘱托。于是,她便又像平时一样的没心没肺,只做了自己的那份,然后破天荒地坐在客厅地上看电视吃零食。而这一幕,被回家来的罗逸辰同志撞见了。或许,这又是她的故意为之吧! “嗳,垃圾食品,你能不能少吃点?”他捡起地毯上一包打开的还没吃完的薯片说道。 “偶尔吃点垃圾也不错,锻炼一下肠胃!”她说,“很好吃的,你尝尝。”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脱下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子坐在她的身边,嘴巴接过她塞过来的薯片。 “今天啊!你说你不回来吃饭了,我就出去买了这些。”她吃着,悠哉地看着电视。 他“哦”了一声,然后把遥控器捡起来,换了个频道,她大声叫道:“你干嘛换台,人家看的正开心呢!” “开心?恐龙打架有什么可看的?你竟然还觉得开心?”他说道。 “人家喜欢恐龙,不行啊!”她把遥控器抢过来,又调回到纪录频道了。 “哦,明白了,人以群分,你和它们是同类的!”罗逸辰故意说,然后拿起她腿边放的一罐茶喝了一口。 “那是,要不然我怎么嫁给你了?”她瞥了他一眼,说道。 “行行行,我们两个同类,可以吧!”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准备换衣服。 “哦,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吧!”她看着他的眼中偶尔掠过的疲惫之色,心头不禁一酸,也跟着他起身。 他没有告诉她,下午的时候,潘蓉给他打了个电话,没说别的,只是问候而已。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他和潘蓉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而他是了解潘蓉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她是不会破坏和他的约定。可是,她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 潘蓉如约去见面,一到酒吧就看见那个人坐在老位子等着她。 生活里的潘蓉,完全没有工作上那种刻板的打扮,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这就是他眼里的潘蓉。 “嘿,好久没见你了,突然约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方笑道。 潘蓉点了饮品,坐在他对面,笑着说:“没事就不约你了?还是说,司长大人你现在都不方便出门了?” “哪里哪里,我空闲的很。”张政笑道,“听老唐说你去他那里了?资金有问题?” “没办法啊!做生意嘛,总归是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断。”潘蓉猛灌了一口酒,将杯子放下,叹息道。 “那就别干了,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张政笑着说,潘蓉笑而不语,张政道:“是不是劝你也没用?我听说他已经结婚了,你——” “好了,别说这个了。今天还真是有事找你的。”潘蓉道。 “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现在你有兴趣吗?”潘蓉说着,蘸了一点酒,在桌子上写了个“赵”字。 张政看了,笑道:“你也太狠了,用完了就要把人踢开?你就不怕其他人猜忌你?” “一码归一码!我只问你有没有兴趣。”潘蓉道。 “我姐夫倒是说过这个人,你要是想踢开他,呃,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张政喝了一口酒,“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可是,我也怕你这么对我!” 潘蓉笑了,说:“那你就别给我使绊子啊!” “好啊,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再说。否则,说不定哪天我就给你下个套!”张政笑道。 “我都人老珠黄了,禁不起你这种玩笑话了。你啊,还是好好找个年轻貌美的,省得你那帮朋友笑话你。”潘蓉道。 张政不再说这个话题。 “钱的事,没问题吧?”张政问。 “老唐还是很给面子的,多谢你帮我,司长大人!”潘蓉笑着说道。 “这些年你在那边的生意不是挺好吗?怎么又——”张政道。 “也要差不多一点啊,要不然牵扯到别人怎么办?”潘蓉说。 “你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吗?”张政道。 “愿闻其详!” “就是你那个忘不掉的人。只要事情和他有关,你总是前思后想。可是,他毕竟是别人的丈夫,你这又是何苦呢?”张政叹道。 “好了,别说这些了。”潘蓉不愿再听他说罗逸辰,便岔开了话题,“嗳,我前天碰到谭佳,她跟我说起你的新女友,好像很不错呢!怎么样,这次可以定下来了吧?” “谭佳还真是爱传这些事!”张政无奈地笑了。 “这个,打算多久呢?”潘蓉道。 “看你啊,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张政道。 “别开这种玩笑了。”潘蓉低下头,转着手上的杯子,杯壁摇晃着灯影,乱乱的。 “呃,你说的事,我回去后和家里商量下,尽快给你答复。”张政见她心情不好,也不再说之前的话了。 “嗯,谢谢你!”潘蓉道。 “谢什么?你要是真想谢我,今后我约你的时候,不要找那么多理由拒绝。”张政道,见她面露难色,又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别在意!” 潘蓉轻声笑了,那笑容荡漾在对面男人的心头,一如当年初见之时。 和潘蓉分手也有五年多的时间了,这期间,张政也接触过不少的女性,各方面条件和潘蓉不相上下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他总是提不起来感觉。而潘蓉,竟然真的只是和他保持着界限,如分手时约定的一样做着朋友。 分手?如果是恋人的话应该算作是分手。他知道潘蓉的心里一直是那个人,和他相处,也只是奉了家里的命令而已。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相敬如宾地交往了半年。后来,他听潘蓉的堂哥说她经常往那边跑,在老家投资,而且还做的风生水起,那边的收入,在潘氏集团的总收益中所占的份额越来越大。据说,这其中就有那个罗逸辰的手脚。张政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潘蓉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啊!可是,怎么前一阵子又听说罗逸辰结婚了?张政的心里,唯有替潘蓉惋惜!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可以衡量的不可衡量的,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心。今晚,没想到潘蓉找他,为的又是那个罗逸辰! 和她说这话,张政的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做这件事。 自从那天过后,沈冰再也没有接到过赵公子的任何电话之类,而她也时时关注着那些照片后来的进展。令她意外的是,那些照片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她很担心地问过谭鸿宇,事情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我这边有人在盯着的,你暂时不用管了。”谭鸿宇如是说。 虽然谭鸿宇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担忧或者不安之类的表现出来,可是,沈冰每次都可以从他说话的语气里辨出一二。她开始后悔自己将谭鸿宇牵扯进这件事里,如果当初自己一个人消化了,就不会给谭鸿宇增添麻烦。而如今,多了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的焦虑。 至于罗逸辰,那日潘蓉的一个问候电话让他想了好几天。他坚守着约定没有和她联系,却也为她担心。直到表妹谭佳的电话打来,谭佳告诉他说,最近时常见到潘蓉和张司长见面,看起来好像很要好的样子。 谭佳硕士毕业后在人民银行找了份工作,恰好是张政的那个司。而张政,念着和谭鸿耀的关系,对谭佳很是关照。 “哥,张司长离婚都五六年了,你说,他是不是在追求蓉姐啊?”谭佳说。 初听到这个消息,罗逸辰的心里还是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不过,很快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觉便被另一种所替代,那是他渴望潘蓉找到幸福的心情。 “呃,那也不错啊!他们以前不是也交往过一阵吗?而且,你们司长看起来很年轻的!”罗逸辰道。 “那是啊!很多女人都想嫁给他呢!我看他对蓉姐就挺好的!”谭佳道,“前天,我和蓉姐逛街的时候,张司长还请我们两个吃饭呢!不过,我是个灯泡啊!” 也许,潘蓉打电话过来,是想告诉她和张政的事情吧!罗逸辰心想。 张政,不对,应该叫张司长才对。早就听舅舅说起过,可是没见过。人行年轻有为的新星,也是一位有着深厚资历的人物。这样的人,是许多女人梦寐的好归宿。当初,具体的说,应该是六年前,张政和妻子离婚半年后,在好友也就是潘蓉的堂哥介绍下认识了潘蓉。两个人甚至还交往过一阵子,只不过,这段关系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半年就结束了。现在重新开始,说明张政对潘蓉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潘蓉可以幸福就好了。 尽管从表妹那里听到了传闻,可是,罗逸辰并未向潘蓉求证。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这位好朋友得到幸福的生活了。 那件事过了大概一个月,风平浪静。就是谭鸿宇那里也没有再发现后文,沈冰也安心了。 然而,就在一切都这样平顺的时候,罗逸辰家里却出事了—— 暑假里,学校里没有平时那么多学生了,留下来的,多是在忙着论文的研究生和老师。沈冰也和平时一样的上班工作,也没有因为是假期的缘故就多休息。赵慧茹倒是来了几天,沈冰陪着妈妈去罗家看望了爷爷奶奶,也见了罗逸辰的父母。因为和丈夫有约定,谭桂英不会和赵慧茹之间有什么争执,只是不再像过去那么热情而已,只在一起吃过一次饭,其他时间根本没有见面。赵慧茹隐约感觉到谭桂英态度的转变,却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和女儿证实。看看这情形,想必女儿在婆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吧!赵慧茹很是担心,可是罗逸辰对女儿的关心体贴,赵慧茹很清楚。在女儿家住了几天,小夫妻的恩爱,她都看在眼里。因此,也不是很担心了。什么都比不过丈夫贴心,她很清楚这一点。毕竟,和女儿过一辈子的人是罗逸辰,又不是谭桂英。而且,任何事情都会改变,谭桂英也会变吧! 在女儿家住了不到一个星期,赵慧茹便返回莱州了。 那天罗逸辰还在上班,沈冰一人便送母亲去了火车站,送上了车。母亲并未说别的,还是那些老话,让她好好和婆家人相处。对于母亲的叮嘱,沈冰也只能点头答应。和谁都好相处,就是婆婆,还有罗逸辰那个不爱说话的外公。隐约间,沈冰怀疑婆婆那个性格,八成都是遗传自这个父亲吧!而这些,沈冰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并不会说给罗逸辰听,毕竟那是他的母亲和外公,她不能妄作评断。 岳母离开的这一晚,罗逸辰特意约了沈冰出去吃饭,饭桌上,依旧是沈冰跟他说东说西。罗逸辰只是听着,偶尔插几句话而已。等到她说了很久了,他才会打断她的话,说“你很有做娱记的潜质啊!” “你什么意思啊?不想听就直接说,干嘛这么打击人?” 他忍不住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继续继续!” “算了,被你这么一说啊,我一点心情都没了。”她叹道,低头吃菜。他笑而不语,却听她突然说:“我实验室以前那个学生,叫原雪的,你还记得吗?” 他一愣,问:“怎么了?” “我很想不通,那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唉!”她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不会是死了吧?”他一听她这口气,完全是在惋惜,便问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别这样说,活得好好的。我是说,她好像和一个有妇之夫有染。”沈冰说。 罗逸辰想起那个时候原雪对自己的表示,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妻子知道了什么。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其实,就在她离开我这里的时候,还,还,”她看着罗逸辰,想了好一会,才说,“她说你给过她号码,你还叫她去过家里什么的。” 罗逸辰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原雪会这样胡扯,而沈冰,竟然过了这么久才说这件事。 “你信了?”他只是淡淡地问。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只是替她惋惜而已。”沈冰道。 “那种人,有什么好惋惜的?”罗逸辰盯着她,说,“想要撬掉别人丈夫的女人又不是少数,人各有志而已。你就是喜欢瞎操心。” “你知道我说的惋惜是什么吗?”她问,他静静地听着。 “据说有一天,她一打开房门,就被人泼了硫酸。幸好她反应快,只是胳膊上溅了几滴,而且她自己知道紧急处理的方法,要不然,整个人就毁了。现在院里传的沸沸扬扬,说那件事是那个老婆干的,可是,原雪自己也记不清是什么人下手了。”沈冰说道。 罗逸辰怔了片刻,说:“所以说,还是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过,怎么说呢,公平而言,那个男人也有责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洁身自好的话,怎么会被别有用心的女人缠上。” “那你是个有缝的还是没缝的?”她笑着问。 “你自己说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说着,一边吃饭一边说,“我现在有洁癖,你不用担心。” “切,你以为我会信啊?”她说。 其实,听说了原雪的事情后,她很是吃惊。因为据传言,原雪已经和那个男人同居了。唉,当初要是罗逸辰——哪里有什么如果?事实就是事实!罗逸辰说的对,这种事,不能只怪女方,男方有很大的责任。 “嗳,如果,如果以后,你不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等别人来说!”她想了好久,才开口道。 罗逸辰正好端起茶杯在喝茶,险些被茶水给呛到,她赶紧递了一张纸巾给他,却迎上他愤怒的眼神。 “你干嘛?”她说道。 “没什么。只是,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好!”他淡淡地说。 之后,晚饭的气氛就很低落了。沈冰都有些后悔说起原雪的事情来,真是莫名其妙。 回家的路上,罗逸辰似乎心情很不好,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进了家门也是。 她叫他去洗澡,他一直坐在书房里上网也没去。 小心眼啊,我不就是说了那句话嘛!我也是——算了,跟那个人较劲,简直是白费功夫。 她也不想这样卑贱地等他了,便自己钻到浴缸里去泡澡,好把他带给自己的坏心情全都赶跑! 是啊,想起原雪,还真是够恐怖的。这个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那个男的,竟然,唉,平时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那个赵所长的妻子,她以前也见过啊,在校园里带着孩子散步的,看起来也很不错的,虽然没有原雪那么漂亮,却也是不差的,怎么丈夫就做出这种事了呢?唉,都说孩子是夫妻感情的纽带,很多人都想着用孩子来维系婚姻,殊不知,孩子也挽救不了一切啊! 她躺在宽大的浴缸里,闭着眼想着听来的那些传闻。 也许是想的太入神了,她根本没有听到浴室的门响,也就不知道他已经进来了。 “啊?你干嘛?”等她感觉到浴缸里的水开始浮动,一睁眼竟然看见他进了浴缸。 “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很吓人吗?”他的脸上好像能拧出水一样的。 她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就说:“你不是不洗吗?怎么又来了?你先出去等着,我还没完!” 他沉下身,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撑着浴缸边缘,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句话。 “让我出去?你再说一遍?”他盯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努努嘴,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吭声了。 “知趣!”他说完,就低头吻上她露在水面之上的锁骨。 “唔,你干什么?”她伸手去推他,只因身体深处那一波波被他撩动起来的情欲开始蔓延。 他没有说话,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入自己的唇间轻轻吮吸起来。 十指连心,这样的挑逗怎么不能让她情动? 只过须臾,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却因为被他压着,动不了太大。 “别,别这样?”她抽出自己的手指,恳求道。 “不喜欢吗?”他望着她,问。 那眼底,深深地写着他的内心渴望,将她灼烧。她垂下眼,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 不光是他的双眼,还有其他一处也表明了他的渴望,她却是躲不掉的。 蓦然间,她的身体解除了和浴缸的接触,双腿被他卡在腰际。她抬起头,主动揽住他的脖子。 他的嘴角荡漾出一丝笑意,深深进入她。 水汽蒸腾在整个空间,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罗逸辰,呃——”她不可自已地发出一声声让他神魂颠倒的音符。 “想说什么?”他极好地控制着节奏,让她随着自己的动作而疯狂。 “不,不要这样。”她说。 “为什么?” “我,”她咬住嘴唇,过了许久才说,“太难为情了。” 他真想笑,轻轻吻了下她的唇,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着。 浴室里,喘息和呻吟弥散在水蒸气中,越发地惑人。 “嗳,跟你商量件事。”他躺在水中拥着她,说道。 她的脸上,红晕未散,气息却是平复了下来,问道:“什么事?” 他的手指熟稔地玩弄着她那几缕垂下来的湿发,说:“你看,廖飞和罗琦结婚才这么几天,人家都要做父母了,咱们好歹比他们认识的早结婚的早吧,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下咱们的下一代大事了?” 她的心头,莫名地一阵痛。 “我们开始准备吧,好吗?你呢,也别再吃药了,工作呢,就不要亲自动手了,让学生们去做。我呢,从今开始戒烟戒酒。你说呢?”他的表情很是认真,她盯着他。 浴室里,一丝声音都没有。 “我怕。”她低着头,十指在水中交叉。 “怕,什么?”他问,“这次,我们小心点,多去医院检查就不会出问题了。” 她望着他,嘴巴**了几下,说不出话。 “怎么了?”他看着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很是担忧。 他这么一问,反倒是出了问题。 她突然哭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是抽泣着,泪珠一颗颗掉落水中,抱着自己的身体在水中坐着。 “沈冰,沈冰,你怎么回事?你哭什么?怎么了?”他紧张地扳过她的身体,抬起她梨花带雨的脸庞,追问道。 “罗逸辰,我怕,我怕不能生,怎么办?万一,万一我们不能有孩子,怎么办?”她哭泣地问他。 她不停地抽泣着,说话也不连贯。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见她这样哭过。 那件事,两人从来都没有正面谈过。可是,不去面对并不意味着事情结束,并不意味着大家可以忘记。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显然还是无法遗忘的。 “你这个笨蛋,既然这么怀疑,那还吃药干什么?你吃个什么劲?”他按着她的双肩,说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她闭着眼,眼泪不停地流。 “笨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即使再怎么伤心难过,我们都得要继续生活。”他说着,将她揽入怀中,“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别胡思乱想了,啊?” 她抬起头,擦去泪水,望着他,还是不停地抽泣着,双肩一耸一耸。 “如果,呃,我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再有孩子的话,”他想了想,说,“那就听天由命吧!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只有等着就好。所以,你这家伙就什么都不要想了,乖乖听话,明白吗?” “罗逸辰——”她轻声唤道。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顶,说:“好了,别再哭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哭很难看的?我不喜欢!” “讨厌!”她靠在他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个人正式开始迎接下一代的计划,沈冰也慢慢脱离了实验,将任务交给学生们去完成,自己则在一旁做指导。暑假结束前,岳老师带着沈冰去了北京,拜见了几位在本领域具有很大影响力的专家,这些人经常参与各种项目的评选,很是重要。973的第一轮答辩也进行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沈冰作为报告人给专家们介绍了申请的内容。不过,因为罗逸辰帮着岳老师完成了那个审批建设用地的事,岳老师也充分认识到了沈冰对于自己的价值,因此,也不再让沈冰出去陪那些领导和专家了。 很快的,新的学期就开始了。 这几天,罗逸辰去南方交流考察了,罗振华去了北京开会。因此,罗家便只剩下谭桂英和刘阿姨,有时候刘阿姨回家休息,就只有谭桂英了,而沈冰呢,很少去看望婆婆,两人至今都没有很多的交流。大家都是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涉。 这是九月底的一天,和平时一样,并无特别。 晚上,沈冰下班回来在路边的小店吃了个晚饭就回家了。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九点五十分——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罗逸辰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刚要说话,就听电话里急促的声音传过来“小冰啊,你妈妈出事了,赶紧过来啊!” “妈?”沈冰明明听到的是刘阿姨的声音—— 糟了,是婆婆啊! “刘阿姨,我妈妈怎么了?”她赶紧跑去更衣室换衣服,问道。 “我也说不清,突然在家里晕倒了,可能是心脏病发作了。我给叫了救护车,你赶紧过来吧!”刘阿姨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冰挂断了电话,背上包包就跑出了门。 还好,晚上道路通畅,很快的,她就到了罗家,医护人员正在进行紧急抢救。而谭桂英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沈冰和刘阿姨陪着谭桂英上了救护车,在路上,沈冰给罗振华打了电话。罗振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沈冰说:“爸,您别担心,会没事的,别担心!” “辰儿知道吗?”罗振华问。 从四年前开始,谭桂英就这样发病了好几次。每一次,罗振华都感觉像是末日一样,每一次,妻子都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经过这几次,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医生说这病没法根治,唯有用药养着。可是,这一次,她还能挺得过来吗? 罗振华站在宾馆客房的窗前,一只手撑着床沿,却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我还没跟他说。”沈冰说着,望着监护器上的数字。 “我给他打电话吧!”罗振华的声音里,隐约传来深深的悲伤。 沈冰听着,鼻头一酸,说:“爸,您放心吧,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罗振华道,“小冰,麻烦你了!” 沈冰知道罗振华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说:“我知道。” 此时,罗逸辰还在和兄弟单位的同事进行着夜生活,手机开始响了。听到父亲说的话,他也不安起来。 “爸,我马上订机票赶回去。”他看了下手表,“十二点还有一趟班机。” 罗逸辰并不十分清楚母亲的身体状况,可是,他也猜得出来情况不会特别乐观。毕竟那个岁数了,又住院好几次,这次,会不会化险为夷啊? 省第一医院是全省心脏外科最好的一家,院长接到罗振华的电话后,连夜召集了省内的专家过来会诊。经过检查和会诊,医生们还是决定进行手术。零点,手术要开始了。医生找家属签字,虽然谭、罗两家的亲戚们来了好些,最后还是沈冰签字同意手术。 “万一,万一姐姐出不来——”谭鸿宇坐在沈冰身边,轻声说。 “不管怎样,我们都只有等待了。”沈冰叹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谭鸿宇道。 沈冰知道谭鸿宇指的是刚才签字的事,刚刚他要准备签的,却被沈冰拦住了。 “毕竟,她是我婆婆、罗逸辰的母亲,我怎么可以不签字呢?何况,何况,”她叹了口气,双手抱住膝盖低下头,“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的肯定,也许,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其实,在这个家庭里,谭桂英是最不喜欢她的一个,而她和罗逸辰的婚事,谭桂英也是一直都不同意的,尽管最后被迫接受,可是,沈冰知道婆婆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是一家人。如果说谭桂英就这样死掉了—— 不行,不能这样想。 她太清楚失去至亲的痛苦了,所以,她不愿罗逸辰像自己一样的经历那样的痛苦。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在。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父母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尽孝心,等到父母不在了,再怎样追悔都是没用的。因此,她情愿谭桂英健康活着,看着她和罗逸辰幸福生活。 这样想着,她的视线不自主地转移到了手术室那亮着的灯上。 周围的亲戚们都不安地等待着。 罗逸辰打来了电话,说他上了飞机,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沈冰嘱咐他注意安全。她知道自己这是废话,可是,废话也要说啊。他现在一定是很着急很担心。 凌晨三点钟,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大家在手术室外守着,心中忐忑不安。 罗逸辰赶到了医院,母亲还在手术室。 “舅舅,我妈——”他看见了家里人,看见了沈冰,却第一个问的是谭鸿宇。 “还在里面,等着,等着吧!”谭鸿宇拍拍罗逸辰的肩,说。 沈冰走过去,握住罗逸辰的手,冲他点点头,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手术室的门一次次推开又关上,医生和护士们出出进进,却始终没有人告诉他们里面的情况。 院长也赶来过来,陪着谭鸿兴坐着。 “姑姑、舅妈,你们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快天亮了!”罗逸辰说。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在,好一点。”谭鸿兴说。 终于,到了五点钟,经过一夜的手术,医生们终于出来了。 “谭书记,手术很成功,可是,病人还处在昏迷当中,先观察36小时,如果情况稳定的话,就暂时脱离危险了。”主治医生说。 “暂时?暂时是什么意思?”罗逸辰追问道。 “病人的心脏太脆弱,这一次又一次的犯病,给心脏带来了很大的伤害。目前来说,根本没有治愈的方法。所以——”医生说。 “辰儿,别担心,就这样吧!”谭鸿兴叹道。 是啊,这个病,即便是换个心脏,也不见得管用。 就在谭桂英被送入ICU后,谭鸿宇便劝说各位兄嫂回家了,自己则陪着罗逸辰和沈冰守在医院。 罗逸辰坐在长椅上,沉默无声。沈冰起身倒了两杯水,递给他和谭鸿宇,三个人就坐在那里。 “姐夫呢?是不是回不来?”谭鸿宇问罗逸辰。 “他说今天早上就赶回来。”罗逸辰答道。 谭鸿宇看着外甥,没有再说话。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罗逸辰对沈冰和舅舅说。 “别说这种话。那是你妈,也是我姐。”谭鸿宇道。 罗逸辰便不再说了,又是一片安静。 医生和护士们还是进进出出的进行后续的治疗和观察,罗逸辰等人就坐在那里看着,看着监视器依旧正常运行。 谭桂英就这样沉睡了,一直到了第三天中午。 她睁开眼的时候,病房里的光线刺激的她眼睛不舒服,又突然闭上了,睁了好几次,才算是成功。 白刷刷的墙壁,似乎比平时更晃眼了。 她的视线开始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搜寻,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视线模糊,她本能的以为是刘阿姨。 “水,水!”她用尽力气说。 突然一睁眼,就是觉得口渴。 “妈,您醒啦?”沈冰听到话语声,赶紧跑到病床前。 谭桂英一看是沈冰,嘴唇颤抖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定定地盯着她。 “您要喝水是吗?医生说您现在还不能喝,不过,您要是口渴的话,我给您倒一杯,然后给您沾到嘴唇上,润润唇。”沈冰说完,便赶紧去倒水了。 谭桂英看着沈冰,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冰仔细地试着水温,这时,罗逸辰从外面进来了。 这几天母亲沉睡着,他也一直都没怎么休息,陪在身边。罗振华年纪也大了,被儿子给劝回家了。 “妈?”罗逸辰一看母亲睁着眼,激动不已。 “妈妈说嘴唇很干,我给倒了点水,要不你喂一下?”沈冰知道婆婆不喜欢自己,而她也不习惯这样亲近,便将水杯子和勺子交给了罗逸辰。 罗逸辰便开始将勺子上的水轻轻地抹在母亲的嘴边,因为激动,他的手都有些抖。 “我赶紧给爸爸他们打电话。”沈冰说,于是就走到病房外间的客厅,给罗振华和谭鸿宇分别打了两个电话。 谭桂英望着儿子,泪眼蒙蒙,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妈,您感觉怎么样?”罗逸辰的声音里带着鼻音。 谭桂英点头,泪水却从眼角流了下去,没有扎针的那只手轻轻抬起来,放在儿子的胳膊上。 “妈,您别动,现在还没什么力气,您就好好歇着。”罗逸辰说完,将水杯子和勺子递给一旁站着的沈冰。 “爸爸他们都在路上。”沈冰说。 罗逸辰点点头,又问母亲哪里不舒服啊之类的。 “糟了,竟然没有叫医生过来检查!”罗逸辰惊道,刚要起身出去,沈冰按住他的肩,说:“你陪着妈妈,我去叫医生。” 很快的,医生和护士就来了,检查了一番之后,告诉他们说病人安全了,这才让罗逸辰和沈冰放了心。 沈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罗逸辰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说话,那幸福的表情,让她也动容。 等到罗振华和谭鸿宇兄弟过来,众人都安了心。 就这样,谭桂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又回来了。就在她清醒后,家里人,包括沈冰在内,大家都悉心照顾她。虽然请了人来照料,可是家里人都不放心,非要身体力行。 其实,谭桂英入院以后,沈冰经常陪护。因为罗逸辰和父亲总有脱不开身的事情,而她可以在病房里办公。 就在大家为了谭桂英的病情忙碌的时候,罗逸辰也遇到了麻烦。 母亲住院一个星期后,有个周三的上午,罗逸辰被纪检委的人叫去了。 他丝毫不知是什么事,以为是别人的什么案子需要来问他,可是,他仔细想了,最近周围的人没有谁被立案啊?当然,这次约谈是秘密的,事先没有人知道,包括罗振华。 当罗逸辰面对着办案人员出示给他的证据后,完全惊呆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老虎,来了! 天,很热很热! 卷三 爱就一个字 大结局二:缠缠绵绵到白头【】 大结局二:缠缠绵绵到白头 罗逸辰满心疑惑,被问到那工资卡上多出来的五十万的时候,完全回答不上来。 纪检委的办案人员,不对,现在还不能说是办案,因为他的这件事还没立案,只能说是调查。然而,不管用什么语言来介绍问讯他的同志,罗逸辰始终都搞不明白那些钱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人家出示的银行记录,那个存款人的名字,根本没有印象。而这些钱,应该不是小舅那边,或者潘蓉那边的,因为那两边的钱都不会往这张卡上汇。那会是谁呢?不管是谁,这摆明了就是在陷害他,而且害的悄无声息,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被带过来问询了。 “看来您需要好好想想。”主要问询的那位男同志对罗逸辰说,“既然这样,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罗逸辰同志,为了配合我们查清事实,请您近期不要离开本市。” 罗逸辰只得点头。 走出纪检委那间问询室,罗逸辰一抬头,只觉得阳光好刺眼。 为了保持隐蔽,纪检委的问询室并不在办公大楼里面,而是在省委大院的一个偏僻小楼里,周围被几棵高大的雪松包围,因而,每间房子就显得很阴森。一出门,走到阳光下,就会突然感觉阳光耀眼了。 因为没有立案,罗逸辰还有人身自由。 纪检委这边,并没有很硬的关系。何止是没有,事实上,如今的纪检委书记和他爸爸罗振华根本就是两条道的。这也就难怪为什么事先连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可是,既然他们要审查,又为什么这样轻易地把他放回去?难道说,还有其他的考虑? 想到这里,罗逸辰不得不慎重起来。他走到树下,开了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您现在方便吗?我想去下您那边!” 罗振华奇怪,儿子平时都不会主动去他办公室的,今天莫非有情况?于是,罗振华便让他上去了。 到了父亲办公室,罗逸辰便将刚刚的事告诉了父亲,罗振华大惊!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罗振华闭着眼靠着沙发坐着,开始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一遍。 纪检委刘书记和他不合,完全有可能借着这件事来打击他。问题在于,那笔钱是谁放进去的?看来,有人将罗逸辰的工资卡号透露了出去。如果是其他的卡,是不会这样显眼的。可是,怎么越想越像是一桩早就设计好的阴谋呢? 有人将卡号泄露,有人将钱打了进去,接着就被纪检委发现,然后就来问询,接下来,还会是什么? 罗逸辰根本说不清这钱的来历,这就麻烦了。纪检委要是一直追下去,当个案子来办的话—— 混迹官场几十年,罗振华考虑问题自然是比儿子要周密许多,处理问题也更加慎重。 “你确定不知道那些钱是谁给的?”罗振华问,他必须知道儿子的现状,这样的话,他也好做应对。 罗逸辰再三保证说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些钱的来路,但说:“根据他们提供的检举信来看,是和鹭湾开发区有关的。” 罗振华想了想,便说:“我先找纪检委那边的人了解下情况,看看他们到底打算做到哪一步。你呢,什么都别动,不管是谁来找你,都要小心。” 听了父亲的话,罗逸辰便离开了。 虽说遭受诬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的心情异常的烦躁。总是这个样子,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自己怎么小心,总是会被人盯上。这日子—— 从省委大院出来,他没有回去办公室,却是去了河边静静地坐着。 习惯性地,他掏出手机给沈冰打了过去,或许,此时能让他心情好些的,也就只有她了。可是,他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烦闷。 “嗳,有没有想我?”他问。 莫名其妙的—— 沈冰心想,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想了,想的我胃疼!”她说道。 他现在都可以想象得出她此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说:“那就吃点药,然后继续想,再接再厉!” “拜托啊,你是想要我的命啊?”她叹道。 他笑了下,说:“我怎么会要你的命?我要你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不说话了。 他那边也沉默着,风从脸上吹过。 “嗳,你在哪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风的声音,看了看外面,没起风啊? “在河边吹风呢!”他说。 “你,没事吧?”她有些担心,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没事干去河边吹什么风? “屋子里待久了憋得慌,出来透透气。”他说。 “你在哪里?我也过去?”她问。 “不用了,等会我就回去办公室了,你忙吧!下班的时候等我,咱们去医院看看我妈。”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冰的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可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吧?也许,他只是工作上不顺心了。 就在罗逸辰给沈冰挂断电话后,谭鸿宇就打过来了。 “你爸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点线索都没有吗?”谭鸿宇问。 “可能和鹭湾开发区有关。”罗逸辰道。 谭鸿宇想了下,问:“你现在在哪里?”罗逸辰说是河边。 他看了下时间,对外甥说:“半小时后,望江茶社,我现在就出门。” 罗逸辰看了下左右,距离望江茶社好像还有一段距离,便继续坐在原处。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谭鸿宇才到了茶社门口,给外甥打了个电话,罗逸辰便告诉了舅舅包厢号。 “你确定是那个地方出了问题?”谭鸿宇坐下,问道。 包厢里只有舅甥二人,罗逸辰正坐在那里煮茶。 “纪检委给的材料来看,就是那里。”罗逸辰说,给舅舅递了一碗茶。 “你怎么会在那里出错?”谭鸿宇抿了口茶,问。 鹭湾开发区是新建的,罗逸辰实际负责开发区的主要事务。那个地方地理位置优越,距离省城也比较近,再加上省里的优惠政策多,很多企业想要入驻。省里的意思是要将利益最大化,可是,如此一来便无法顾暇其他的因素了。而罗逸辰并没有坚持以经济利益为上的原则,对申请企业的背景和资质做了很多的调查,提高了入驻的门槛。在英国读书多年的他,事实上很注意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问题。他很清楚,为了经济利益而破坏环境,完全是愚人之举。尽管很多官员都说,环境可以修复,要先考虑经济问题,可是,在罗逸辰看来,这几乎就是胡扯的。很现实的一点,现在的官员为了政绩批复了损害环境的项目,过几年他们走了,来了新的领导,又是另一番景象,破坏了的环境,谁会想着去恢复重建?别说是做这件事要花很大的精力,没人愿意做,即便是可以容易,也不见得有几个领导干部乐意的。这些事,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程里,已经是屡见不鲜了。英国人为了工业发展将伦敦变成了雾都,将泰晤士河污染,尽管英国政府后来开始弥补,可是,很多失去的东西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何况,现在的政府和官员并不见得有几个人想要弥补的。出于这番长远的考虑,罗逸辰在审批入驻企业的时候,将一批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拒之门外,尽管这期间有这个那个领导给他打招呼放行,他都没有同意。和许多为了升官而谱写政绩和拉拢关系的官员不同,罗逸辰的心里没有想过自己的政绩和关系网。也许,这和他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他不需要像许多同僚一样,他的官职,该升的时候自然会升。也是因为这些缘故,他的行事风格在本省是个另类。 每个人做事,不管是不是符合大众的心理,结果却总是两面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自己承担。 罗逸辰这个人,是个出了名的傲气,这些年外放之后虽然有些改变,可是,别人依旧难以从他的笑容或者客套话里听出什么尊重之意。当然,这些别人不包括对罗逸辰而言很重要的人物,在那些人面前,他或许依旧是儿时那个罗逸辰,让长辈们喜欢,或许是个聪明谨慎的下属,让上司放心。因此,罗逸辰的行事风格还是积下了一些怨愤。别人不动他,是因为忌惮他那个爹和他的家族,还有那个把他视为心腹的徐书记。只不过,时局是变化的,谁能保证罗振华就不会翻船?谁能保证徐书记就会一直信任他们姓罗的?再说了,省里的大局,又不是徐书记一人可以说了算的。 在这次的招商的事件上,罗逸辰的行为是得罪了一批人,其中也包括了一些和他父亲交好的官员。当那些人在徐书记面前“无意”提起时,徐书记只是“呃”一声,并不发表任何的看法。事情也就这样无趣的过去了,却没想到竟然发生这受贿的事。 谭鸿宇把大概了解了,看来这次外甥是被某些人给陷害了。 “我看,他们针对的,或许不仅是你,还有你爸!”谭鸿宇说。 罗逸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煮茶。 “要是只针对着你,必定会有人把事情透露给你爸爸,可是,既然没有,那说明事情不简单。”谭鸿宇道。 “您说的是纪委刘书记?”罗逸辰问。 “不是,刘书记只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而已,他,恐怕也是陷进别人的圈套里了。”谭鸿宇思虑道。 罗逸辰想着,却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谁这样陷害自己。 整个包厢里一片沉默。 “辰儿,下午把你这半年拒绝入园的企业资料给我发过来,我派人调查。那个害你的人,一定就在这里面。”谭鸿宇道。 谭鸿宇虽然这么说,可是,他怀疑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只有那个人,才有动机和能力。只不过,在事情没有五分的把握之前,他还不想告诉罗逸辰。 舅甥两个在茶社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多才离去,罗逸辰就去上班了。 因为他的受贿之事还没有正式立案,因此还可以去上班。只不过,纪检委的调查人员已经深入发改委开始调查那件事。等罗逸辰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只不过,鉴于他那个强大的背景,同事们并没有特别以为事情会有多么严重。然而,只有罗逸辰自己才隐约猜得出可能的后果。步入政坛这么多年,这种针对他的检举信并不是一两封,只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被这样调查过。有的同事也安慰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会过去的”。他也微笑示谢。 和罗逸辰分开后,谭鸿宇给潘蓉打了个电话,将整件事告诉了她。潘蓉大惊,直到谭鸿宇说完,潘蓉的脑子里才形成一条思路。 “我怀疑是那个人干的。上次沈冰的事,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手。”谭鸿宇说。 潘蓉在地上踱步,说:“也有这个可能。宇叔,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派人调查可能的嫌疑人,看看和姓赵的有什么瓜葛再说。”谭鸿宇道。 “嗯,不过,那个人做事向来狠绝,如果真是他的手脚,绝对不会只这样就罢手。”潘蓉思忖道,“宇叔,上次咱们不是商量过怎么对付那姓赵的吗?我找了张政,那边也同意了。” 谭鸿宇没有想到潘蓉这么快,心中暗叹潘蓉对罗逸辰还是情深意切。二人商量了会,通了个气,便结束了通话。 而这一切,沈冰并不知晓。 罗逸辰尽力在妻子和母亲面前不表露出自己的烦心,虽说这种事经历了多次,可是,难免会让人心烦。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问沈冰,如果他离开了现在的岗位,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沈冰纳闷,却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如果你真的离开现在的工作,肯定会有一段不适应的时期。不过——”她望着他,忽明忽暗的路灯在他的脸上留下光影,透露出那努力压制着的困惑和无奈。 “罗逸辰——”她叫了他一声。 他“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似乎刚才的一切是她的幻觉。 她克制着自己的担忧,却还是对他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他转过脸对她笑了下,趁着等红灯的空隙,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说了句“我知道”。 她有些释然地笑了,望着前方,说:“妈妈的身体恢复的挺快的,真是好。”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 “我也没做什么,不要说这样的话。”她说道。 他叹了口气,说:“其实这几年,我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之前犯病住院的几次,我真的担心她会挺不过来。那天晚上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当时真的是,真的是有些乱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然后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懦弱了?我自己就有这种感觉。” “人之常情!”她说道,“如果父母生病,自己却一点反应一点担忧都没有,那就真的不是人了!所以,这和懦弱没关系,真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叹了口气,却轻轻对她笑了,说:“看你一脸担忧的样子,是不是我的坏心情传染到你了?”她没说话,他却说:“我没事,你别担心。就是,呃,怎么说呢?有时候会有些自我怀疑吧,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有没有意义,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这是不是可以算作心理感冒?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名词,不过,我想,有些时候的坏心情就像是自己的心理得了次感冒一样,有些难受。这种感冒,呃,很快就会过去的。”她还是没说话。 “医生是不是说人隔段时间感冒一下会有好处?”他问。 “应该是这样吧!感冒可以让人体的免疫系统活跃,其实就是让免疫系统演习一次,可以提高人的抵抗力。”她说。 “所以,我就想,人的心理是不是也需要隔段时间得次感冒,好锻炼一下心理的耐受力,这样的话,遇到打击的时候,也不会手足无措?”他说。 她轻声笑了,对他这种解释不禁觉得佩服,说道:“没想到你推理水平这么高,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他笑了下,说:“也就你这样对我无视。” “天地良心,我可从来都没有无视过你!”她很认真地说。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他笑道。 似乎,和她说说话开开玩笑,心情就会好很多。那压在心头的阴霾,似乎也开始被阳光穿透。 就在罗逸辰等待着纪检委调查结果的时候,谭鸿宇查到了那个写检举信的人。没有告诉姐夫和外甥,谭鸿宇便让手下去“询问”那个举报人有关罗逸辰索取贿赂的详情。让谭鸿宇意外的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那个人就是不承认诬陷。当然,为了以免带来后续更多的麻烦,谭鸿宇的手下也不敢采取特别的办法去询问,因为,在罗逸辰被纪检委约谈了一个星期后,事情没有任何的进展。另一方面,纪检委在发改委内部的调查里,也丝毫没有查到任何对于罗逸辰不利的事件。至于罗振华那里,虽说他在纪检委没有很硬实的关系,可是,毕竟他是主管组织的领导,而且,纪检委内部也非铁板一块,刘书记也不是可以一人独断的,因而,罗振华还是得到了一些有利的线索,那就是,刘书记极有可能将这件事牵连到罗振华的身上,达到打击罗振华的目的。只不过,这只是初步的推理。 事情,似乎在这里进入了僵局,任何一方都无法前进一步。因此,涉入其中的人,不管是被调查者还是调查者,似乎都有些烦躁了。 虽然怀疑整件事是出自赵公子的手脚,谭鸿宇却没有证据将他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诚然,像赵公子这样的人,即便是主谋了此事,也难以留下他人可以抓到的把柄。谭鸿宇深知这一点。 到了这个时候,谭鸿宇觉得是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外甥和姐夫了。 因而,就在事情发生一周后,谭鸿宇约了姐夫和外甥亲自说这件事。 三人在谭鸿宇公司的一家茶楼里——谭鸿宇的公司似乎什么生意都做,只不过,像茶楼和会所这些地方,多半是他为了维护生意关系而设的,根本没有指望着赚钱。即便如此,这些宇恒集团的附属生意,基本都不会亏本——谭鸿宇做什么都喜欢要最好,因而,他的茶楼也与别家不同,不奢华却更显古韵,在省城是独有的一道风景。 这家茶楼面向公众营业,自然就会有许多工薪阶层的人来享受。只不过,茶楼有专用的电梯,只供那些特殊宾客使用。因而,即使是在同一家楼里喝茶,不同的人走的还是不同的道。这也是谭鸿宇为了保持高端客户的隐私而设计的。 今天约了见面的,还有谭鸿宇的二哥谭鸿兴。因此,整个家族里的行动派们便集中于此了。 事实上,究竟要不要将赵公子约沈冰见面的事告诉罗逸辰,谭鸿宇矛盾了好一阵子。他担心这会给沈冰的婚姻带来麻烦,可是,事到如今,必须要让罗逸辰知道那个人对他是有动机的。而且,罗逸辰和赵公子之间的很多事,谭鸿宇不见得清楚。所以,两人之间的矛盾究竟在什么地方,还得罗逸辰自己说出来。然而,这样的话,势必就把沈冰牵扯进去。罗逸辰会不会因为那件事而怪怨沈冰呢? 四人见面,谭鸿宇便将自己手下调查来的情况告诉了大家,最后说:“这件事,很可能就是那个姓赵的指使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 谭鸿兴便问:“辰儿,你们之间有问题吗?” 在场的人,也就谭鸿宇和罗逸辰知道姓赵的这些年克扣了他们多少,其他两人虽有耳闻,却不知实情,当然也就不知道罗逸辰他们要和赵公子决裂的事。 罗振华也看着儿子。 罗逸辰便实话实说,说准备将赵公子从他们的集团里踢出去。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罗振华问。 罗逸辰摇头,说:“我只是和潘蓉提过,我们还没有真正开始实施,他应该没有发现才对。” “那就怪了。”谭鸿兴叹道,又问谭鸿宇,“老三,你根据什么认为是姓赵的?” 谭鸿宇看了罗逸辰一眼,喝了口茶,才说:“前一阵子,姓赵的,弄了些辰儿的,”谭鸿宇顿了顿,大家都看着他,他轻轻咳了一下,说:“一些不雅的照片,后来证明是伪造的。我想,既然他能做出那种事,也就——”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小宇?”罗振华问。 “也就前一阵子,不久。”谭鸿宇说,“那之后,姓赵的就销声匿迹了。我的人一直盯着他,好一段时间都没发现他要对辰儿做什么,没想到现在——”谭鸿宇没再说下去。 “小舅,那些照片,是到你手里的?”罗逸辰问。 他奇怪,为什么会是谭鸿宇收到照片,而不是他? 谭鸿宇没有回答,却是说了别的事,罗逸辰感觉到舅舅有事在瞒着自己,可是,当着父亲和二舅的面,他也不好问。 见舅舅出去洗手间,罗逸辰也跟了出去,在走廊里等着。 “照片的事,怎么回事?”罗逸辰问舅舅。 谭鸿宇看了他一眼,往露台上走去,罗逸辰跟着。 “是一些有关你和小蓉的照片,一些,你应该知道。”谭鸿宇说。 罗逸辰惊诧,问:“在您的手上?” “事实上,是寄给沈冰的。”谭鸿宇望着外甥那难以描述的神情,说,“不过,你别担心,是沈冰跟我说那些照片是假的,她没有相信。” 罗逸辰沉默了,没有说话。 “那件事,我已经处理过了,不过,从那件事上来看,姓赵的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谭鸿宇说,他以为外甥不说话是因为担心那件事的影响。 “所以您才说这次的也是他做的?”罗逸辰问,谭鸿宇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罗逸辰问,“要从姓赵的那里下手吗?” 谭鸿宇说:“就按姐夫和二哥说的那样做吧!还有,我和小蓉也联系过了,她早就在北京动手了。那个张政,你还记得吗?” “就是当初潘越介绍给潘蓉的那个男朋友?”罗逸辰道,“我记得,前一阵子,谭佳还打电话跟我说潘蓉和张政开始交往了。” “事实上,照片的事情出来后,小蓉就开始和张政联系了。张政,你也知道的,他们家和赵家有些问题。小蓉也是想给姓赵的一些教训,所以才和张政——”谭鸿宇说着,又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都让罗逸辰知道,最终还是没说下去。 罗逸辰望着舅舅,他哪里知道潘蓉和张政的交往,竟然是为了他—— “舅舅,你说,我是不是欠她太多了?”罗逸辰问。 谭鸿宇知道外甥指的是谁,拍拍他的肩,叹道:“别想太多,小蓉做事有分寸的,何况,何况张政对小蓉还是很有心的,这些年,他们都是有联系。” “我知道她做事很有分寸,什么事都会处理的很好,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担心。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罗逸辰叹道。 “你是个有家的男人了,不管怎么说——”谭鸿宇道。 “我知道,我懂。”罗逸辰叹道,“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对不起潘蓉,我欠她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她从来都没想着让你还的。”谭鸿宇双手撑着椅子面,身子微微向后一靠,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爱是不需要回报的。” 罗逸辰看着舅舅,想起了沈冰,那些话,始终还是没说出来。 后来,四人会议商讨决定,罗振华和谭鸿兴从省里这边向纪检委施加压力,而谭鸿宇继续从各方面调查。至于罗逸辰,因为他是当事人,为了不出更多的麻烦,大家建议他不要轻举妄动,保持低调。 当晚回到家后,罗逸辰的心情很不好,他试图给潘蓉打电话,好几次都没有拨出去。等到沈冰回来,家里漆黑一片,他只是躺在沙发上。 外面下雨了,下了很大的雨,沈冰虽然打着伞,可是衣服还是有些湿的。她把伞立在玄关,走到客厅开了灯,见他躺在那里,不放心地过去蹲下身,问:“你身体不舒服?” 他把压在额头上的手拿开,盯着她。 “怎么了?看你怪怪的。”她笑了下,站起身,走去更衣间换衣服。 他看着她的背影,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你打算出去吃饭还是怎么?我好累,不想做了。”她说。 “那边有外卖的电话,你随便找一家让送过来。”他闭着眼说。 她看了他一眼,就去翻电话本:“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看。”他说。 她的视线从电话本上移到他的身上,看着他满脸心事,就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叫了几个菜,然后自己去厨房蒸米饭。 “怎么喝酒了?”看他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她问。 “心里有点烦。”他说。 “出什么事了吗?”她问。 他没回答,刚喝了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彭于慧的号码,便走到书房去接了。 “我听说你的事了,是不是很麻烦?”彭于慧问。 “还好。”他关上房门。 沈冰回过身,看着书房门前走廊地板上的灯光消失,叹了口气。 过了不到十分钟,罗逸辰便从书房走了出来,而他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难以捉摸。 她隐约感觉出了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他不说,她也没法问。从四年前开始,两个人就有了一种默契,那便是,他不主动说的事,她从来都不开口问,因为她知道问了也白问。 他吃了一点点,几乎没怎么动,却是喝了好几罐啤酒,直到将冰箱里的存货全都消除掉。 等她从浴室洗澡出来,就见他在沙发上躺着。 到了此时,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可是,当她刚蹲在他身边,他就睁开眼盯着她,那眼神,似乎要把她吃了一样,一点温柔都没有。 “你干什么?”她的手腕突然被他攥住,那么用力,她痛得大叫。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坐起身,双眼直直地逼视着她。 “我瞒着你什么了?你疯了是不是?”她用力想要摆脱,却始终没有结果。 “出了事的时候,为什么你要告诉他,而不是我?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沈冰,你的脑子里,究竟是他还是我?”他追问道。 “你到底搞什么?出了什么事我没告诉你啊?”她也不看他,只是专心去掰他的手。 “那些照片,拿到照片的时候,为什么去跟他商量?” 她突然停下手,抬起头盯着他。 他的眼中,是挫败还是伤心,是愤怒还是无奈,她说不清楚。 “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她说。 “沈冰,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做是你丈夫?”他怒道。 “你什么意思?” “你的心里,其实更信任他,对不对?你觉得我不如他成熟稳重,是不是?” “我没有。” “那是什么?明明是有关你我的事,你不告诉我,却和他商量,过去了这么久,你都不愿跟我说?” 他不停地追问着,而她,似乎也找不到答案来回答。 究竟是为什么,她会找谭鸿宇?仅仅是因为不想让罗逸辰分心吗?抑或是,她早就习惯了有事和谭鸿宇商量? “我说不清,罗逸辰。”她说。 这一刻,她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等她抬头看他,他的脸上却是堆着苦涩的笑。 “我不想让你分心,既然知道那些照片是假的,我就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可是,那个人要我去见他,说是还有照片在他手上。我明知全都是假的,可是我又怕再出什么变故,所以就去了。”她不想骗他,便将事情说了出来,而他,竟然惊呆了。 她便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落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等她全都说完,他问。 她点头,谁料他却勃然大怒,道:“你这个笨蛋,怎么可以一个人去见那种人?你不知道那个人心怀叵测吗?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我,我没事。何况,你舅舅的人一直都在门外守着,我不会有事的。”她忙解释道。 “你们这些人,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都可以做好,什么都不跟我讲。你们以为这样子会让我好受吗?我不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女人保护男人,我恨你们这个样子!”他说着,手指**发间,低下头。 “别这样,罗逸辰,别这样!”她拉着他的手。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的周围老有人说这说那,他本可以不在乎。可是,他担心随着调查的深入,会把其他的事牵扯进去。自从他回国到徐书记身边工作后,就开始借助自己的关系帮着谭鸿宇坐生意了。虽然在之前,父亲扮演着这个角色,可是,毕竟有些事父亲做不合适,而他自己又有着得天独厚的机会,因而,家族的生意便有了他的参与,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罗逸辰逐渐成为了家族生意的一个主要参与者。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成为了谭鸿宇的宇恒企业的隐形股东。这么多年来,谭鸿宇在这外甥的协助下,拿到了省里的许多大订单。和政府签合同的好处就在于此,宇恒企业的生意越来越大。而谭鸿宇和潘家向来都有合作,双方在对方公司都持有一定的股份,因此,在潘蓉将家族生意转到老家的时候,也同样得到了罗逸辰的各方面的帮助。这些生意往来,对外界而言都是秘密。罗逸辰每年都从两家企业收取不菲的红利,只不过,全都转化成了股份。那些现金分红,全都用不同的名字存在了各家银行。尽管要发现那些户头背后的秘密不太容易,但是,罗逸辰相信,只要纪检委下决心追查,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因为这些原因,罗逸辰从来都不会和其他的商人有过密的关系,也不会收取其他人的任何钱财。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罗逸辰绝对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清廉官员。 政府官员严禁经商,而罗逸辰一开始就破了戒。再加上谭鸿宇在省里是个名人,借助家族力量光大的事业并非是个秘密,只不过,传言和事实还是有差距的。一旦发现了谭鸿宇给家族中的官员分红,不光是罗逸辰,包括他父亲在内的其他家族成员都怕会以“受贿罪”被调查。到那时,整个家族就垮了。 这些年,针对宇恒企业的财产,不少人都眼红。省里那些和罗振华不和的官员,不止一次想要调查宇恒和罗振华父子的秘密,只不过从来都没有得逞过。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徐书记,而且,纪检委原来的书记和罗振华交好,自然不会给罗振华添乱。如今不一样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抓住罗逸辰的问题,就可以将罗振华等人全都拖下水,这就是罗逸辰所担心的。 听到沈冰说这件事,罗逸辰的心里越发的烦乱。 潘蓉就是那样,自顾自地为他做事,一声不吭。如今,在他眼里这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妻子也变得和潘蓉一样,他如何受得了? “罗逸辰,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看着他这样,她又如何受得了? “后来呢?”他沉声问道。 “后来,你舅舅一直盯着那个人,看他好久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没有再注意了。” 事情说完了,她却奇怪了,他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问那件事了?难道说他心情不好,和那件事有关?难道说姓赵的又给他找麻烦了?为什么谭鸿宇没告诉她? “罗逸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紧张地问。 他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没什么。”又伸出手把她扶到自己身边坐下,揽住她,说道:“刚才对不起,我,太烦躁了。” 她想说“如果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会帮你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能帮到什么?别说帮忙了,如果那个赵公子是认真的,那她完全就是在害他了。 这样,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静静地坐着。 “以后,有什么事请先告诉我,好吗?我不想,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有关你的事。”他看着她,说。她点头。 第二天上午,罗逸辰接到一个电话,是昨晚彭于慧说的那件事。他看了下时间,便和对方约到单位大门对面的一家西点店。 他坐在一个比较醒目的位子,因为很久没有见过对方了,他也担心对方认不出自己来,再加上时间紧,他也不想浪费。 就在他等了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摇摆着走到他面前来,他抬起头,完全不认识,只是盯着。 “哎呀,逸辰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女子实在是坚持不了,摘下墨镜,说道。 “你是——小楠?”罗逸辰盯着问道,他好像不敢相信一样。 “是啊!”小楠坐到他对面,将身上的挎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 “你是于慧的侄女儿,叫我叔叔就可以了。”他说。 “那可不行,一下子就把你叫老了。”小楠笑着说。 罗逸辰笑了下,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我只要咖啡就好,点心就不要了,吃多了奶油会胖的!”小楠说。 罗逸辰没说什么,等小楠点好咖啡,服务员离开,罗逸辰才问:“你姑姑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在包里,你等一下!”小楠很快就取了一个U盘出来,“这是那几家公司跟那个人往来的账目,你收好。” 罗逸辰也没有再怀疑,便装进了口袋。 彭于慧说,小楠在赵公子的“工作室”上班好几年,这些材料都是小楠偷偷存下的。 “谢谢你,小楠!”罗逸辰道。 “不客气,以后,我还想多多和逸辰哥哥见面呢!不过,听我姑姑说,你家的嫂嫂很是漂亮啊,恐怕你已经审美疲劳了吧?”小楠说道。 罗逸辰只是浅浅一笑,小楠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正好,咖啡来了,罗逸辰便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请你喝咖啡。” “哎呀,别急着走啊!再坐一会儿,人家都好多年没见过你了呢!”小楠撒娇道。 罗逸辰记忆中的小楠是那个经常跟着彭于慧的小丫头,爱笑爱哭的,不知多少次,彭于慧让她把罗逸辰叫叔叔,她都不叫,只是叫着“逸辰哥哥”。现在,那个清纯可爱的小丫头不见了,眼前的人看着却有些风尘味了。女孩子长大了就会这样吗?太可惜了! 鉴于小楠大老远给他送东西过来,罗逸辰也不好扔下不理,便坐着和她说了会话。 “啊呀,逸辰哥哥,你的脸上这里,好像有点什么东西。”小楠突然说,用手指着自己左眼上方的位置。罗逸辰按照她指的方位用手摸了下,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来给你擦。”小楠主动掏出纸巾,站起身,上半身越过两人中间的窄小的桌面,往他的方向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很不习惯这样,便自己抽了张桌上的纸巾。 “你看不见的,不用客气。”小楠笑着说,从自己的位子上离开,站在他的作为旁边,弯腰去擦。或许是因为她弯腰不小心,突然打翻了桌面角落放的一杯清水,水全都洒在了两人的身上。 小楠不顾自己,赶紧给罗逸辰擦。 不经意间,罗逸辰瞥见了眼前的波涛汹涌。小楠穿的是低胸的短裙,这一弯腰,乳沟都露了出来。 此时,他再也不愿意对着这个曾经天真的小姑娘了。念在彭于慧的面子上,他轻轻推开小楠,自己拿着纸巾擦着衬衫上的水渍,然后说:“谢谢你,小楠,我先走了。” 小楠也没有再像刚刚那样挽留他,却是嫣然笑道:“那改天再约你啊!” 他没有回答,起身离去。 小楠坐到罗逸辰的位置上,端起他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眼底闪过深深的笑意。 回到办公室,罗逸辰赶紧将U盘打开,果然如彭于慧所说。他立即给谭鸿宇打了个电话,说是下班后会将U盘送到他那里。 谭鸿宇拿到那个U盘后,找了自己的亲信与之前的信息开始比对分析,结果发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问题。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不合理的地方,除了一个理由。 不过,即便如此,那个U盘还是给罗逸辰案子的破解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罗振华知道,想要抓住赵公子的把柄并不是一件易事,何况,即使抓住他是幕后黑手又能怎样?省里无计可施的。因此,他将重点转移到那个写举报信的人身上。 之前,从那一堆名单里初次筛选可疑人是谭鸿宇的工作。现在,目标明确了,谭鸿宇便不能出来,否则会将谭鸿宇牵扯进去,毕竟,他用的手段并非上得了台面。罗振华有的是办法,于是,他约了公安厅的黄厅长商谈此事。黄厅长和罗振华一样都是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的,虽然当初不是同一支部队,却也算是战友了,何况到了现在的地位,这种战友情就更加深厚。久而久之,黄厅长也算是罗振华这个阵营的一员了。 罗逸辰的案子,黄厅长也是听到了风声的。这些年,黄厅长也收到过不少来自宇恒企业的好处,看到罗逸辰被这样调查,黄厅长也不免会担心案子牵扯过大从而将自己拉下水,因此,他也希望事情尽快过去。可是,眼看着纪检委不松口,问题也就越来越大了。于是,和罗振华商议后,黄厅长便接过了谭鸿宇的班,开始针对举报人动作了。 就在事情逐渐破解的时候,一封装有罗逸辰和未知女郎的不雅照被寄到了纪检委。一收到照片,纪检委便申请将罗逸辰停职调查。此事,成了周一常委会的一项议题。 面对着如此的证据,罗振华也无法辩驳。徐书记一看,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便停下会议,把罗振华和纪检委刘书记叫到旁边的小会议室询问情况。之后,徐书记便同意了纪检委的申请,暂停罗逸辰的一切职务,让他协助纪检委调查。 罗逸辰被停职,但是,只是“协助调查”,徐书记并未让纪检委将罗逸辰扣押起来。这样一来,给罗振华和刘书记两方面都留下了麻烦。 徐书记的秘书依旧是当初的部下,罗逸辰上次被停职就是那个人去宣达“旨意”的。今日,会议结束后,秘书便对徐书记说“您何不把罗主任叫过来亲自问问呢”。徐书记只是下了下,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玉不磨不成器”!深谙领导心思的秘书便已然从这六个字当中知晓了徐书记的立场,罗逸辰的案子,最终一定会化解的,因为,一把手还是站在他的身边。何况,罗逸辰此番出事源自于开发区,而罗逸辰在开发区的做法,根本就是获得了徐书记暗里的支持的,要不然,他一个罗逸辰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去驳了省里显贵的面子?那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徐书记面前吹风,徐书记还不是都一笑而过了?秘书暗自感叹,徐书记对罗逸辰这小子还真是喜欢。 罗逸辰被停职,顿时成为了政坛的一大新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个样子。 曾经,罗逸辰是那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和嫉妒的人。他那个有权势的父亲,那个富甲一方的舅舅,还有一把手的青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都成了他被羡慕的因素。如今,这个外人眼中的“骄子”竟然落得被停职审查的地步!不管事实如何,舆论似乎更加倾向于将罗逸辰与那些贪官划上等号。因此,这件案子,似乎成为了省里昭显反腐倡廉的一个标志性事件!的确,连罗逸辰这样有深厚背景的人都能被抓,何况是其他人?“杀鸡儆猴”,罗逸辰便成了那只鸡。尽管事实真相和未来走向都是令人难以分辨的,这件事在一段时间里还是让各地官员收敛了不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纪检委的干部们遭受了突如其来的组织审查之时,事情似乎有了新的发展。各方都开始关注这场斗法,看看最后的成败。 罗逸辰的那些新照片,罗振华当然也看到了。说什么生活作风问题?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可是,那照片拍的恰到好处,让人浮想联翩。 被停职后,罗逸辰便被纪检委的人带到那专用的审讯室。他看到了照片,是那天和小楠见面的情形。奇怪,为什么会被拍下? 恍然间,所有的事件在他的大脑里连成了一条线,谁参与了,谁在执行! 不管被问到什么,他都说“不清楚”、“不知道”,或者“没有印象”,因此,调查没有任何的进展。当被问到照片的情况时,他只说“因故人之邀见面”,而照片里的女人,则是“故人侄女”。因此,调查根本没有丝毫的进展。 因为罗逸辰只是“协助调查”,他是可以回家的。担心自己的电话被监听,他便只给沈冰打了电话,准备接她下班。 两人见了面,沈冰也是一脸担忧,她已经从谭鸿宇那里听到了消息。上了车,罗逸辰直接要了她的手机,先是给舅舅打了,之后是父亲,第三个电话,则是潘蓉。沈冰坐在一旁听着,不知该怎么办。 从他刚刚的通话里,沈冰已经发现了,罗逸辰完全掉入了赵公子的圈套,无法逃脱。看着他,沈冰完全被罪恶感淹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意外? 打完电话,罗逸辰舒了口气,准备将手机还给沈冰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 “好了,别这样,我会没事的。有那么多人呢,没事的。”他把手机递给她,安慰道。 “罗逸辰,对不起,我——”她说。 “别说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你的手机,这几天借我用?要不,还是算了。” “你等我一下。”她说完,就从车上下去了。没过几分钟,她气喘吁吁地跑上车,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什么?”他问。 “匿名卡。不会在电信登记的,你换上。”她说着,从信封里拆出一张SIM卡,“用完就扔,不用管的。” 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的心情骤然轻松起来,说:“没想到我家的小笨蛋终于聪明了一把啊!我看你可以去安全局了,合格合格。” 本来她想驳他的,可是,他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也不忍心和他斗嘴,便说:“是是是,我平常都傻活着呢!难得让我聪明一把,真是意外啊!” 他轻声笑了,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顶,问:“难得我终于清闲了,想去哪里?我陪你?现在可是个完全的三陪了。不过,我不会收你钱的,免费服务!” “嗳,我可是听说便宜没好货的,免费的,是不是更不行啊?”她的左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挑着眉故意说。 他忍俊不禁,双手扶着方向盘,笑着。 只要能让他心情好一点,什么都是值得的。 “嗳,我想做的事情好多呢!”她掰着手指头一样样数着,“我想去北京玩,每次都只是匆匆走过,根本没有逛过,这是一样;我——” “我不能离开市区的。”他的神情突然暗伤起来。 她看着他,突然像个孩子般的笑道:“我突然想起来,近处我也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呢!北京就留到以后再说吧!呃,我想想啊,我想去玩什么呢?” 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想的很费劲,他忍不住笑了,说:“不用你费脑子,我都替你想好了。” 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他拍拍她的头顶,说:“知道你笨,所以,你就不用带脑子了,带着脚就可以了,别让我抱你。” 说完,他便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校园。 从他的侧脸看去,应该是轻松些了吧?唉,遇上这种事,谁又能真正轻松呢? 什么都帮不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冰尽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自责和自卑,不想给他再增加困扰。 “保龄球,打过没?”他问。 “没有。” 他叹了一声,说:“我们先去打球吧,然后再去吃饭,怎样?” 她笑着点头。 只要能让他高兴就好! 她太笨了,不管怎么学,就是打不好,还把自己累的一身汗。结果,过了不到半小时,她就放弃了,坐在一旁看着计分器,看着他玩。 也许,人生的烦恼和不如意都如那摆放着的球瓶,只有主动用球击打,才能打倒。 她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球场里很吵闹,可是,她还是听到了手机响。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她问。 球场里太吵了,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便提上自己的包包,走到服务台那边去。 “对不起,刚刚有点吵,没听见。您是哪位?”她问。 “沈教授,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真是想死我了!” 霎时间,沈冰的耳膜嗡嗡作响,噩梦来了!这个恶魔来了! “怎么不说话?你不知道我多想听见你的声音,美人儿!” 幸好中午饭早就消化了,要不然,听到这么恶心的话非吐出来不可。虽然没东西吐,可是,她的胃里还是翻江倒海了一番。 好难受,她扶着柜台站着,往罗逸辰的方向看去,他没有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水。 “你想干什么?”她狠狠地说。 “我想你啊!沈教授,怎么样,晚上,见个面?老地方,我等你!” “你——”她刚想骂,可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要不要去? 是那个人陷害了罗逸辰,而他的目的很明显。是不是找他就可以救罗逸辰?是不是可以劝说他不要这样对付罗逸辰? 沈冰心里乱糟糟的,不安地往罗逸辰的方向看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走到罗逸辰身边,坐下来,轻轻笑了。 “有事?”他问。 “学生那里出了点问题,晚上我要过去看一下。”她撒谎道。 他没有怀疑,说:“等会儿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车去就好。”她毕竟不善于说谎,话一出便难以控制的脸红。 罗逸辰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好吧。”又伸了个腰,说:“现在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她便跟着他离开了。 脑子里想着刚才那个电话,她就无法将精力放在饭桌上,可是,每每抬头看见对面坐的人,她就挤出笑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 很快就吃完了饭,他说送她去学校,她却说有个东西落在家里了,要回去拿一下才行,于是两人便回了家。 她去书房,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上次用过的那个隐形摄像机,设置成录像模式,试了一下确定无误后,就拿上出门了。 罗逸辰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见她要走,就说“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她“嗯”了一声就走了。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她的心忐忑不安,不自主地将手放在那个胸针上。 今天,她一定要问出实情只要赵公子承认自己栽赃陷害罗逸辰,那么,罗逸辰就可以洗刷冤屈了!一定要成功,沈冰,这是你可以做的。所以,所以—— 罗逸辰,请你原谅我这么做,原谅我! 到了皇朝酒店,她直奔那个赵公子的房间而去。 “美人儿,真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赵公子一开门,就笑着说。 沈冰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挤出一丝笑,走了进去。 “你找我,什么事?”她站在客厅,问。 房间里明亮的灯光让她觉得很晃眼。 “就是想你了!”赵公子走过来,就想揽住她,她闪身,站到一旁,赵公子扑了个空。 望着双臂环抱着的空气,赵公子笑道:“我早就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怎么样,上次我说过的话,你有没有认真考虑?” 沈冰不答。 “我就喜欢你这个个性!”赵公子叹道,“可惜啊,让你跟了罗逸辰那么个窝囊废,真是暴殄天物!” “不许你侮辱他!”沈冰怒道。 赵公子笑了,说:“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固执!不过呢,罗逸辰已经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是个聪明人,不想换个肩膀吗?” “是你陷害他的,是不是?”沈冰没有回答,问道。 “美人儿,这就不乖了。”赵公子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她努力挣扎,却根本挣脱不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罗逸辰那种人不配拥有你。我只要随随便便动个手指头,就能把他打入地狱,所以呢,为了你的将来,还是跟了我比较好!”说着,他的手贪婪地在她的脸颊上滑过。 这比瓷器还要细腻嫩滑的肌肤触感,不禁让赵公子欲望勃发。 “那你是承认诬陷他了吗?”她挣吧着,问道。 “想知道吗?”他轻轻在她的耳畔吹了口气,邪魅地笑道。 她不禁打了个颤,别过脸不看他。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结婚,然后不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怎么样?”他说。 “多谢抬举!只可惜,我沈冰没那个命,只能和窝囊废罗逸辰过一辈子了!”她逼视着他的双眼,说道。 赵公子轻声笑了,望着怀里佳人红润的脸颊,忍不住亲了下去。 沈冰用力摇头,不让对方那充满酒气的嘴巴碰到自己。 没有亲到她的唇,赵公子似乎很不甘,也不再怜香惜玉,一把卡住她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沈冰紧闭双唇,不管对方怎样挑逗,就是不让他碰到自己。 “你想救罗逸辰吗?”他突然说,沈冰睁开眼盯着他。 “想救他,很简单。”赵公子松开她,然后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沈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两只手紧紧揪着衣角。 “我不想逼你的,可是呢,我不想等太久。”赵公子环抱着双臂,盯着她。 沈冰不语。 “沈教授,只要你今晚陪我,我明天就可以让罗逸辰恢复清白。赵某说到做到!” 沈冰太想救他了,可是,让她委身于这个恶棍,她做不到! “怎么?我看你还是不信我啊!”赵公子说着,坐在沙发上继续饮酒,盯着她,“既然你这么不合作,那么,就等着给罗逸辰送牢饭吧!我想想,多少钱就可以把罗逸辰关一辈子呢?” “你无耻!” “哈哈,我是无耻!谁让我看上你了呢!好好想想!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赵公子道。 沈冰的手放在那胸针上,闭上眼。 “浴室在里面。”赵公子说。 “谢谢厚爱,不过,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罗逸辰还在等我!”沈冰笑了下,说道。 见她要往外走,赵公子扔下酒杯冲了上去,一把拽住她。 “我给你太多机会了!”赵公子恶狠狠地说道。 沈冰被卡在他的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她大叫,却被赵公子打横抱起,直接往卧室走。 突然间,眼前一黑,沈冰被扔在了那宽大的双人床上。她来不及坐起身,身上就被人压上。 “混蛋,你放开我,王八蛋!”她不停地骂着,大叫。 “偶尔换换这种烈性子的,味道不错!”赵公子淫笑着,用手去扯她的衣服。 “混蛋,你不得好死!”她骂道。 “啪”的一声,她的脸上深深地印上一个手印,而她也被这一巴掌打得暂时晕了过去。 似乎身上的人再也等不及了,连她的衣服都来不及完全脱掉。 她的长裤被扯掉了,那肉色的小裤裤遮住了神秘之地,直让赵公子垂涎。 他的手从她上衣的毛衫里伸了进去,隔着胸罩覆上那一对丰盈。这样的隔衫抚摸根本不过瘾,于是,她的胸罩肩带被拉了下去—— “啊——”她突然醒过来,大叫一声,挥拳就打,双手却被死死地扣住。 “美人儿,乖一点,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赵公子警告道。 “罗逸辰,快来救我!”她大叫。 赵公子突然停住了手,往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