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狂妃种田忙》 正文 第1章:穿越被算计 深山老林中,雾气弥漫。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在交易着什么。 “刘老爷,快进去吧!她被打晕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还愁她不答应?” “嘿嘿……等老爷我快活够了,保准你儿子就是今年的秀才!” 昏昏沉沉中,陆江蓠隐约听见男人猥琐的谈笑声。 她吃力地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脑满肠肥、满面油光的男人! 神马情况?她被绑架了? 陆江蓠正一头雾水时,陌生的记忆突然疯狂涌入她脑海里,刺的她脑仁都在疼! 卧槽! 她好像……穿、越、了! 此时,男人已急不可耐的扑上来:“嘿嘿,小美人竟然醒了?来,快让老爷好好疼疼你……” 眼看男人要扑到时,她忽然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男人裤当上! “老爷,你长得太抽象了!” “啊!” 男人瞬间被踢中要害,痛苦的掩着下半身惨叫起来。 陆江蓠趁机夺门而逃! 可她刚冲出草屋,就冒冒失失撞到一个戴着半张铁面具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冷眸一沉,挺拔如玉的身姿轻轻一侧,陆江蓠瞬间扑空,摔了个狗啃泥! 还没等她爬起来,刘老爷就追出来了:“小骚货,你装什么清纯,不是你勾引本老爷的吗!” 说着,他便强拽着她胳膊,想将她拽回屋里。 陆江蓠一边挣扎,一边向铁面男大喊:“大侠救命!我不是自愿的!” 然而。 令她大跌眼镜的是,铁面男只冷冷睨她一眼,竟然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大哥,别走呀!好歹搭把手呀!” 陆江蓠焦急的呼喊,铁面男却丝毫不为所动! 眼看着铁面男要走,陆江蓠心一横,索性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非礼了!!” 铁面男轻轻皱眉,低头,幽冷的看着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拎着她的后衣领,想将她拎起来! 然而,陆江蓠却像只八爪鱼般紧紧抱着他大腿,死死不撒手! ‘扑嗤’—— 由于某女用力过猛,铁面男的裤腿竟被扯、破、了! 修长白皙的腿,就这样滑稽的露了一块在外面…… 陆江蓠眨巴眨巴眼睛,缓缓抬起头,虚心而尴尬地看向某男,干笑道:“呵呵呵……壮士,别冲动!我不是故意揩你油的!是你的裤子质量太次了……” 说着,她还掩耳盗铃的用手捂住那块露出来的肌肤,结果……她摸到人家优美的大腿了! 苍天啊,她还有救吗? 气氛瞬间凝固了! 男人阴沉的盯着她,一双眼睛都快喷火了! 他一点点掰开陆江蓠的手,像拎小鸡一般拎起她,厌恶的扔掉,冷然拂袖而去…… “臭男人,老娘记住你了!” 陆江蓠磨牙霍霍的盯着铁面男远去的背影,刚要爬起时,刘老爷忽然扑上来,邪佞大笑道:“嘿嘿,小美人,来吧,让老爷好好品尝一下你的滋味!” “品你个头啊!” 陆江蓠怒极了,拼命的挣扎,忽然从雪地里摸索到一块石头! 她想也没想,瞬间砸向对方脑袋! 顿时,刘老爷晕了过去! “老流氓,让你欺负姑奶奶!” 陆江蓠狠狠狂踹一番,才扶着树干,晃晃悠悠的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儿了,她的头很晕,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正文 第2章:敢逼她嫁人? …… “呜呜呜,娘亲你快醒醒啊,不要丢下小宝和姥姥。” “阿蓠、阿蓠……” 陆江蓠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耳边不断传来抽噎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冰天雪地中了,而是在一处陌生、简陋的屋子里。 床前,一个五官精致,瘦瘦小小的男孩,正睁着一双泪蒙蒙的眼睛看着她:“娘亲,你终于醒了!小宝好想你!” “等等!娘亲?!” 陆江蓠如被雷劈般睁圆眼睛看着小男孩。 她一个国际顶尖医生,居然穿越到一个未婚生子的少女身上!! 更衰的是,她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怎么了阿蓠?你不认识小宝了吗?”小男孩身边,白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满是担忧的问。 陆江蓠嘴角抽搐,扯出一丝苦逼的笑容道:“认识,当然认识!小宝是我儿子,您是我娘嘛!” 苍天啊,她穿越到山沟里就算了,居然还让她这么草率就当娘了!她不服啊! 白氏见她还认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疼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次你能活着回来可多亏了小宝呀!这孩子见你和你阿婆她们一起出去,怕你被欺负,就悄悄带着大黄狗一起跟了去!但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在雪地里了!” “偏生我被支到镇上去了,小宝求她们帮忙,却被她们打了一顿!最后,这孩子竟然自己用藤蔓绑着你,愣生生把你从雪地里一步一步拖回来了!不然,你怕就……” “啥?竟然是小宝救了我?”陆江蓠震惊又复杂的看着小宝,笑吟吟的对他竖起大拇指道:“不错!是个小男子汉!”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不经意看到小宝幼嫩、红肿的双手。 “小宝,你的手……” 她连忙翻开小宝的手查看,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小小的手掌上尽是纵横交错的勒痕,勒痕嵌入嫩肉中,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这就是小宝救她的代价?? 一瞬间,陆江蓠的心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眼眶蓦地红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把她一个成年人拖回来? “呼呼~小宝还疼吗?”她一边轻轻吹着小宝的伤口,一边替他裹紧衣裳。 明明是大冬天,小宝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补丁衣裳,脸颊和手都冻的发紫了,看的她都有些不忍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娘亲刚刚是在夸小宝吗?”小宝扬起清瘦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兴奋。 因为娘亲夸他了,还帮他吹吹了…… “那当然!来,把手伸出来,娘亲给你包扎伤口!记住了,伤没好不能沾水哦!” 陆江蓠刚为小宝包扎好伤口,‘砰’地一声,房门却被人踹开了! 只见,她的继奶奶李氏和三婶王氏走进来。 李氏一进门便皱起眉头,端着老太太的架子道:“蓠姐儿,换上囍服,乡亲们和轿夫都在外头等着了!” “囍服?” 陆江蓠微微眯起眼睛,她记得,先前将她骗入深山草屋的人,正是李氏和王氏! 而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拿她送给刘老爷,帮三婶儿子换取秀才! 正文 第3章:老东西自己怎么不嫁? 白氏一听见‘囍服’二字,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娘,我说过了,阿蓠宁做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 “呵!” 王氏冷笑一声,扭着水桶腰走到床前,阴阳怪气地挖苦:“我说大嫂啊,刘老爷看上蓠姐儿,是她的福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她身子都被人破了,还带个小野种,有人肯要她就不错了!别不知好歹!” 粗俗的话不堪入耳,白氏温怒瞪向王氏:“她三婶,你好歹是阿蓠的长辈!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哪知,王氏翻着白眼儿,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呸!我注意啥分寸呀?她自己下贱,到处勾引男人,还不让俺说呀?”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大嫂也不想想,人家刘老爷为啥偏偏看上她呢?还不是她不要脸,勾引人家,人家才来提亲的!” 说这话时,王氏故意伸长脖子,扯着大嗓门让院子里的村民们都听见。 正如她所愿,村民们立马就窃窃私语起来。 那些喜欢凑热闹的,更是大胆钻进屋子里来瞧。 白氏气的浑身颤抖,正想冲上去和她理论时,陆江蓠却笑眯眯的看着王氏道:“这么说,将来若有人给你家木蓝提亲,就是木蓝勾引人家咯?” 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把王氏问住了。 王氏愣了愣,和李氏互视一眼,双双诧异的看着她。 这贱蹄子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敢拖她木蓝下水? 旋即,王氏叉着腰怒吼道:“放屁!你能跟俺木蓝比吗?俺木蓝可没有不知羞耻的给野男人生孩子!” 陆江蓠秀眉一挑,淡淡起身整理着袖子道:“三婶,双标可不好!你说我勾引刘老爷,证据呢?无凭无据就想污蔑我吗?我可是循规蹈矩的良家女子呀!” 然而,她这话刚说完就被狠狠打脸了。 “呸!还良家女子?哪个良家女子能干出未婚生子的事儿?!” 李氏也觉察出陆江蓠今日的异样,眯着眼睛,打起了感情牌:“蓠姐儿,别耽误时间了!刘老爷家底殷实,有钱有权,你嫁过去只管享清福便是!阿婆是打心眼里疼你、为你好才找到这门亲事的!快换上衣服,出发吧!” “为我好?” 陆江蓠轻嗤一声:“阿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既然刘员外千好万好,阿婆干嘛不自己嫁给他呀?正好你们年龄相近,绝配啊!” 瞬间,全场安静了!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陆江蓠。 连李氏和王氏都震惊了。 哪家的小辈敢这么嚣张的跟长辈说话? 这贱蹄子往日看见她们,都唯唯诺诺的,卑微的像条狗样,今儿居然敢当众羞辱她们? 李氏捂着胸口,颤抖的指着陆江蓠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你你说的是人话吗?!大家快来给我老婆子评评理啊,这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平时日好吃懒做就算了,现在居然坏我贞洁、坏我名声!小妮子翅膀还没长硬,就想赶走我这个老寡妇啊!我不活了!” 正文 第4章:丢人现眼的东西! 看着撒泼打滚,不依不饶的李氏,陆江蓠淡淡挑眉笑道:“阿婆,家里的农活都是我干的,吃喝用都是我应得的!另外,您不是说嫁给刘老爷是享清福吗?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就不和您抢这种好事了!” “您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清福!这山里风吹日晒、山路陡峭的,我也担心您磕着碰着!您就成全我这一片孝心吧!而且,等你嫁给刘老爷后,您就继承了刘家的财富,刘家的钱应该很多吧?您可要记得给孙女发个红包哦?” 噗—— 李氏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气吐血了。 明明是她嫁人的,她倒好,居然惦记着把她这把老骨头给卖了? 听着这些风言风语,李氏脸都绿了:“放屁!你个孽障!你自己和刘老爷勾勾搭搭,做尽龌蹉事,还敢嚼我舌根!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一旁,王氏也煞有其事的向村民们宣传:“没错!昨日,俺和娘在深山里拾柴时,亲眼撞见这贱蹄子和刘老爷苟合!两人一丝不挂,太下贱了!这本是家丑不可外扬,我们顾忌她的脸面才没说出来,结果她倒好,竟想毁了俺娘的贞洁!太毒了!” 李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捶着胸口更咽:“我陆家是造了什么孽呀,竟生出这种丢人现眼、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两人一唱一和,编的有鼻子有眼,几乎让所有村民都信以为真了。 “啧啧,连六十多岁的人都勾引,呸,太不要脸了!”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和勾栏瓦舍的窑姐儿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各种污秽的辱骂像潮水般吞没陆江蓠。 然而,陆江蓠却抱着手臂像没事人一样,趣意盎然的看着闹剧:“阿婆,俗话说得好,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你们以为乡亲们都是白痴吗?编几句瞎话就信你们了?那天,你和刘老爷谈话,我可都听见了!宦哥儿年年考不上秀才,你们想把我送给刘老爷做妾,以此帮宦哥儿换取功名!” 说着,她惨兮兮的撩起额角向众人展示:“大家知道我额头的伤是怎么来的吗?这正是我阿婆手里的拐杖打的!” “昨日,她和三婶把我骗到深山里打晕,想让刘老爷糟蹋我!幸亏,我遇到一位人美心善、戴着铁面具的大哥,是他救了我!还狠狠揍了刘老爷一顿!” “你们若是不信,尽管找他问一问便是!当然,你们也可以去镇上看看刘老爷,看看他是不是还鼻青脸肿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陆江蓠还委屈巴巴的挤出两滴眼泪…… 她敢把铁面男拉出来当人证,就料定那男人不会理这些人。 至于刘老爷,她没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就很善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之前辱骂陆江蓠的村民们也开始动摇了。 试问,她若真是勾引刘老爷,又怎么会受伤?而且还有人证在场呢! 王氏见势不妙,急忙跺脚吆喝:“她放屁!你们别听她瞎说!她额头上的伤分明是自己摔的!哪儿有什么铁面人!她就是瞎编的!” 李氏怕牵扯到孙儿的前程,佯装心痛的吼道:“呸!你这胡说八道的东西!你和刘老爷那档子事儿,我也是亲眼目睹的!难道,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撒谎骗大伙不成!” 正文 第5章:坑爹系统 事到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村民们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编瞎话了。 李氏怕再耽搁误了时辰,眼珠子一转,愤怒的扬起拐杖就向陆江蓠打来:“你个孽障!自个儿偷人,还敢编瞎话来污蔑我老婆子!” 眼看着拐杖落下来,白氏忽然扑上来。 ‘咚’! 一声闷响后,白氏缓缓晕倒在地上,额头都渗血了…… 这下,李氏愣住了。 村民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陆江蓠也怔愣住了,她本想演出苦肉计的,没想到白氏竟用身体帮她挡住了…… 这一刻,她心里除了长久的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一股无以言喻的温暖和触动。 李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哼道:“老大媳妇,你就护犊子吧!蓠姐儿变成今天这样满口谎言、不知羞耻、都是你惯出来的!今儿,无论如何,蓠姐儿都必须嫁到刘家!” 陆江蓠紧紧抱着白氏,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凝:“呵呵……是真是假,阿婆可敢请刘老爷和那位铁面大哥与我对峙?!” 看着陆江蓠冰冷的眼神,李氏突然心虚了:“放肆!刘老爷是你想请就能请的吗?那叶铁牛更是神出鬼没的,你让我老婆子上哪儿找去!” “阿婆是找不到?还是不敢找?!” 陆江蓠眸中闪烁着慑人的幽光,咄咄逼人看向李氏:“我知道,阿婆一直不喜欢爹和我们;因为我爹不是你亲生的对吗?所以你才这么讨厌我?不惜污蔑我清白也要逼我嫁给刘老爷帮宦哥儿换取秀才?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了,想逼我嫁给刘老爷,除非我死!” 话音落下,她突然打碎桌上的瓷碗,握着一块瓷片比在自己脖子上:“阿婆,逼死我,你和三婶都要蹲大牢,滚钉板!宦哥儿莫说考秀才了,就算考上了,乡亲们也不会认!还要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而且,刘老爷被打的不轻!就算你们把我送去,怕也难消他心头之火!” 事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村民们也觉得陆江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这下,王氏和李氏都慌了。 在村里,后娘刻薄是要遭人嚼舌根的! 而且,若真闹出人命来,她们怕真要蹲大牢! 李氏被逼无奈,不得不取消婚事,轰走众人。 待众人散去,李氏阴狠狠的剜着陆江蓠的房门道:“老三媳妇,你赶紧去镇上打听打听,顺道把老二、老三都喊回来!记着,一定要瞒着老大!俺孙儿的秀才,不能就这么黄了!” …… 屋子里,陆江蓠一边替白氏清洗伤口,一边打量四周。 他们住的屋子光线并不好,墙是黄泥筑的,墙角还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裂口虽用茅草堵住了,可还是会灌风进来! 茅草盖的屋顶,中间漏个大窟窿! 整个屋子又冷又潮,还散发着一股子霉臭味儿! 与其说是屋子,更像是给牲口住的牛棚! 由于没有药材,陆江蓠只能用帕子,冷热交替着帮白氏散瘀。 可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软萌的人工智能声音: 叮咚! 恭喜主人成功激活医疗系统,我是您的系统助手小a,扫描可领取新人免费大礼包哦! 正文 第6章:发现美食 医疗系统? 这就是传说中的外挂?! 陆江蓠惊喜万分,赶紧用意识扫描系统。 果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药品:一只注射器、一盒灭菌注射液、还有一只肾上腺素?? 意念一动,药品就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陆江蓠反反复复看着药品,欣喜若狂问道:“小a,我想要活血化瘀的药。” 小a:“抱歉主人,您暂无权限购买,请升级到小b。” “小b?” 陆江蓠嘴角抽抽,这坑爹系统该不会是按26个英文字母来排的吧? 忽然,她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怎么升级?怎么购买?” 小a:“充值银两即可升级购买。” 银两! 它居然敢向她要银两? 它不知道她最缺的就是银两吗! 陆江蓠还想问详细点时,白氏已经幽幽醒了:“阿蓠,他们走了吗?都怪娘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我做梦都没想到她们竟会如此恶毒的逼你!” 看着白氏悲切的眼神,陆江蓠的心再次触动了一下,宽慰道:“娘,我没事,你不用自责,是她们太阴狠了。经过这些事,我也明白一些道理,我们越是包容软弱,她们越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所以,我以后不会再忍让了!” 白氏抹掉眼泪,沙哑道:“嗯,她们这般算计你,我也不会再让着她们了!等你爹回来,我们就分家,各过各的!” 分家! 这主意好啊! “好!我听娘的。” 她刚应下,小宝就走进屋里,手里还拿着个破碗,泪水在眼眶里盈盈打转道:“娘亲,我刚刚去煮粥了,可是她们让我滚,还不让我舀粥……我只想给娘和姥姥舀一碗也不行!呜呜呜……” 小宝本就生的清秀可爱、粉雕玉琢,此时一哭,黑黑的眼睛如同两颗宝石般汪着一团水,格外的惹人心疼。 看着小宝哭泣,白氏心都揪起了:“她们太过分了!凭啥不让小宝舀粥?我这就找她们理论!” 白氏怒气冲冲,连外衣都顾不上穿就想去替小宝讨个说法。 陆江蓠拉住她,沉声道:“娘,别去了!陆家的饭我吃着也恶心!你们在家歇着,我这就去山上挖点野菜回来,咱们自己吃!” …… 深山老林里,雾气还没完全散开,草木上还沾着湿漉漉的露珠。 白氏和小宝生怕陆江蓠再出什么岔子,愣是要跟着一起来。 可是,他们转悠了大半天,也没瞧见一根野菜! 小宝抱紧胳膊,唇齿打颤道:“娘亲,冬天了,野菜都枯了,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陆江蓠微微皱眉,放眼望去,深山里雾霭飘渺,树枝草木上都似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再这样下去,她们还没饿死,就先被冻死了! “小宝,遇到困难打退堂鼓可不是男子汉哟!你要相信娘亲,我可是有主角光环的!按照正常套路来讲,我们肯定会找到吃的,或者值钱的灵药,然后大赚一笔,从此就走上人生巅峰!” 小宝呆萌的偏着脑袋,用那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陆江蓠问:“娘亲,什么是猪脚光环?什么是套路?” “这个问题有点高深,不过,等娘亲带你见证奇迹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然,两个时辰过去了…… 陆江蓠用实际行动教会了小宝‘什么叫打脸’! 整整两个时辰,她们翻了三座山,还是一无所获,简直是破天荒了。 冰天雪地中,饥肠辘辘的三人顶着寒风返回,陆江蓠拍着小宝瘦小的肩膀自我催眠道:“小宝,没事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打脸中成长!习惯就好了!” 小宝扬起小脸,懵懂的看着她:“娘亲,我还没想明白什么是猪脚光环呢?” 陆江蓠有点无地自容的扶额,老天抛弃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还有主角光环吗? 于是,某女一本正经的忽悠小宝道:“小宝,这个太深奥了!娘亲讲了你也不懂,换个简单的问!” 结果,小宝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三个问题陆江蓠都答不上来…… 陆江蓠自闭的揉着额角,“小宝,你可能不适合问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更不能一遇到问题就问娘亲,你要学会自己分析,然后得出答案……” 小宝眨了眨纯真的大眼睛,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样子:“嗯!娘亲说的对!小宝要做一个独立思考的小男子汉!” “不错,孺子可教也!” 陆江蓠满意的扶着树干微笑,忽然,她被藤蔓割了一下。 她扯开藤蔓一看,发现这些藤蔓竟有些眼熟:“这似乎是……” 正文 第7章:遇到庸医治病 藤蔓叶子都枯了,她也无法确定,于是,迅速朝藤蔓根须挖起来。 白氏在一旁休憩,不解道:“阿蓠,你挖这枯藤做什么?” 陆江蓠神秘一笑:“待会儿就知道了!娘快生火!” 没一会儿,那藤蔓的‘根’就露出来了…… “真的是山药!娘,我们有吃的了!小宝,看见了吗?这就是娘亲刚刚说的主角光环和套路!” 太感动了,老天竟然还没抛弃她! 陆江蓠激动的将山药挖出来,折成几段放入火中烤着。 不多时,山药烤熟了,陆江蓠剥开皮,白糯糯的山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食物本身的香味儿…… 她穿越来两天了,也是粒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往日不起眼的山药,此时却成了人间美味。 “娘,这山药没毒,我以前挖野菜时吃过,可好吃了!” 她将剥好的山药分别递给白氏和小宝,两人还在犹豫呢,她已经吃起来了。 小宝和白氏也轻轻尝了一口,竟然不是硬邦邦的干草味道? 而是粉粉、甜甜的…… 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陆江蓠窃笑起来:“我没骗你们吧?快吃,咱们这一顿要吃的饱饱的!” 吃饱喝足后,陆江蓠又挖出了四五根山药,然后把剩余的都埋回地里。 “娘,我想把这些山药拿到集市上换些银钱,给小宝买一件棉衣。” 白氏看了看小宝身上那破旧而单薄的衣裳,高兴应了:“好啊,今儿就赶集!咱们现在去还来得及。” 清河村,距离镇上还有一段路程。 快到山脚时,白氏从兜里摸出一方手帕,用随身的针线,将手帕变成面巾给陆江蓠戴上:“我家阿蓠生的漂亮,还是戴上面巾稳妥些。” 陆江蓠摸了摸脸上的面巾,清眸流转,她忽然好奇这张脸究竟长什么样,需要用面巾遮起来吗? 没一会儿,她们就到了镇上。 古色古香的街道映入眼帘,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 白氏随意找了一处空地,摆上山药,就准备开卖了。 而陆江蓠和小宝都是第一次赶集,母子俩正兴奋的东瞧西瞧;蓦地,三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陆江蓠的视线中! 正是王氏和二叔、三叔! 此时,他们正往这边走来! 陆江蓠忙带着小宝转身,还顺势挡住了白氏。 王氏三人似乎没注意到她们,就这样从她们面前走过去。 白氏纳闷的嗔怪陆江蓠一眼:“阿蓠,你挡住了,娘还怎么卖东西?” 陆江蓠瞧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心不在焉道:“娘,帮我照顾下小宝,我逛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就急忙追了出去。 她知道陆二金和陆三权在镇上干活,可是,王氏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想追上去探个究竟,但没追一会儿,人就跟丢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大喊声:“让开,快让开!张大夫,快救人啊!” 陆江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鲁的撞开了。 只见一行人抬着一位十八、九岁的男子,急匆匆挤进‘同济堂’里。 同济堂的掌柜正是那位张大夫,他急忙上前询问:“刘公子这是怎么了?” 旁边,刘公子的母亲含着泪怒斥:“我知道我还用找你呀!我儿就吃了一个鸡蛋,结果就晕倒了!是不是你的药有问题?你快给他治治啊!若是治不好,我就砸了你的店铺!” 张大夫不敢含糊,一会儿翻看病人的眼睛,一会儿替病人把脉。 一番折腾后,他写下一张药方交给刘夫人:“夫人莫着急,刘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气血虚弱导致的晕厥;老夫开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夫人带回去给刘公子喝一副药就好了。” 刘夫人拿着药方,半信半疑问道:“当真?我儿当真没事?” 人群中,陆江蓠目光掠过病人脸上的红斑,轻轻皱眉道:“大夫,病人脸上、脖子上都出现了红斑,很可能是因鸡蛋过敏,而引起的休克症状!若不及时干预,很可能会呼吸衰竭、有性命之忧!” 她本不想管闲事的,但过敏性休克可轻可重;而这位大夫开的药方,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提醒一句。 哪知。 话音一落,众人瞬间就朝她看过来。 刘夫人和张大夫也惊讶的打量着她。 只见一个穿着补丁衣裳、戴着面巾的少女,正笔直的站在人群中…… 见她这身打扮,张大夫不由鄙夷地笑了:“呵呵,哪儿来的乞丐?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什么过敏、什么休克?简直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正文 第8章:冤家路窄 卧槽!乞丐? 她竟然被当成乞丐了? 陆江蓠有点生气,却也能理解;但是说她‘狗屁不通’她就不服了! 她不服问道:“你刚才说这位病人是气血虚弱导致的晕厥?气血虚弱是否会手脚冰凉、头发干枯、四肢无力,皮肤蜡黄而没有光泽?” “你看看他,他青丝浓密,脸色润泽,正直少年,哪里像气血虚弱的样子?” 张大夫被如此质疑,恼羞成怒的反问:“他若不是气血虚弱,那他为什么会晕倒?!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谁吃了鸡蛋就有性命之忧的?你简直是在天方夜谭!依我看,你是瞧见刘夫人有钱,故意编出这些鬼话,想讹夫人钱财吧!” 刘夫人也没听说过什么‘过敏休克’,她看看衣冠整洁、据理力争的张大夫,再看看略显寒酸的陆江蓠,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于是,刘夫人皱着眉头,斥道:“臭乞丐,你敢讹我的钱?!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立时便有两个小厮上前轰赶陆江蓠。 “我是讹钱的?” 陆江蓠手指着自己,嘴角狂抽,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吧,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告辞!” 反正她也不是那种白给人治病的圣母! 而这时,一直守着病人的小斯突然脸色大变:“夫人,不好了!公子快没呼吸了!” 这一声喊,可把刘夫人和张大夫都吓懵了! 张大夫不信邪,急忙上前翻看病人的眼睛,此时,病人的眼球无光,瞳孔正在慢慢扩散…… 这、这这是快要死了的征兆啊! 张大夫脸色唰地白了! 他缓缓抬头看向刘夫人:“刘公子已经没救了……” 话音落下那一刻,刘夫人只觉眼睛一黑,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得跌倒在地上:“不、不可能!他刚刚还有气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张大夫一边摇头,一边惋惜道:“刘公子气若游丝,只出气不进气,瞳孔扩散,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夫人准备后事吧……” 刘夫人一听,仿佛天都塌了! 从刚才到现在,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她的儿子就从生变成了死…… 她紧紧抱着自己儿子,悲愤交加,连声音都遏制不住的颤抖:“你放屁!你刚刚还说我儿没什么大碍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啊!” 突然,刘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对小斯喊道:“快,快拦住刚才那个乞丐!她既然看出我儿子得了什么病,就一定有法子!” 巧的是,陆江蓠压根儿就没走远! 此时,她正噙着笑意,漫不经心的倚在柱子上看热闹呢,似乎料定了他们会反悔。 刘夫人跌跌撞撞冲到她面前:“姑娘,我是刘府的夫人,你救救我儿吧!我就这么一根独苗啊!没了他,我可怎么活啊!” 刘府? 整个清河镇,敢称做刘府的也只有刘老爷一家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陆江蓠抱着双臂,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送上门的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可以啊!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和他向我道歉!第二,诊费一百两!” 一百两!! 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乞丐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张大夫更是指着陆江蓠的鼻子怒斥道:“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刘夫人,你别信她的,她就是讹钱的!刘公子已经无力回天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的!” “你救不了,就代表别人也救不了吗?” 陆江蓠挑眉直视向对方,一字一句道:“你连过敏性休克都诊断不出,没有资格自责别人!另外,你若再耽搁,他便真的救不回来了!” 刘夫人越听,脸色愈发难看,她也不知道陆江蓠究竟是不是骗子! 但事到如今,她只能赌一把! 她狠狠剜张大夫一眼道:“庸医,还不赶紧向姑娘道歉!” 张大夫轻蔑地看向陆江蓠,冷哼道:“哼,刘公子人之将去,连我都束手无策,她能救?若她真的能救活刘公子,老夫这个位置就让她了!” 正文 第9章:救人反被打? “此话当真?” 陆江蓠美眸一亮,振奋道:“你的位置应该很贵吧?不如这样,若我救活他,你折算成现银一百两给我,如何?” “哼!可以!不过老夫提醒你,此时刘公子怕是已经没气了,绝不可能救活的!”张大夫满脸轻蔑,似乎不用看就已经猜到这场赌约的结果了。 “是吗?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 然而,陆江蓠话音刚落,刘夫人便尖叫起来:“啊!我的儿没心跳了!我的儿啊!” 张大夫似早就预料到一般,挺起胸膛,沾沾自喜的望向陆江蓠:“我就说吧!你输了!你搅黄了老夫的名声,老夫要你磕头道歉不过分吧!” “哼!谁告诉你心跳停止,人就没救了!” 多说无益,陆江蓠连忙蹲在病人身边,扯开其衣襟,露出病人的胸膛,双手按压在病人心脏处,对他进行基础心肺复苏。 可看到这一幕的百姓和张大夫却立刻哗然起来。 “哎哟,这女人怎么摸起人家胸膛了?” “不要脸!人都死了,还扒拉人家衣裳!” “刘夫人,您瞧见了吧?她就是个骗子!您就让她这样糟践刘公子吗?” 悲痛欲绝的刘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狠狠一把推打在陆江蓠身上:“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我儿都去了,你还敢羞辱他!来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 陆江蓠施救的节奏被打乱,也怒了,一脚踹开小厮吼道:“都给我闭嘴!如果你还想救你儿子就别拦着我!” 许是陆江蓠的气势太强大,也或者是刘夫人还抱有一丝希望,一时间竟被唬住了。 百姓们也都不吭声了。 唯独张大夫不屑哼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刘公子已故是事实,你不想磕头道歉便罢了,何必这般惊扰亡者!” 陆江蓠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迅速拿出一只注射液,掰断,吸入针筒,再溶解到肾上腺素粉末之中,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快到不可思议。 最后,她将肾上腺素一针扎入病人心脏处! 肾上腺素有扩张血管、收缩心肌的作用,只要稀释比例和用量得当,在病人刚刚心脏骤停时使用,是极有可能抢救回来的…… 看到这里,张大夫蹭地一下站起:“胡闹!你连死人的尸体都要破坏!刘夫人,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医治方法!她是在故意折磨刘公子的尸体呀!!” 刘夫人泪眼朦胧的望着儿子尸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她的儿子仍然没有醒来。 渐渐的,她绝望了。 一瞬间,所有的悲痛、不甘、恨意都撒在了陆江蓠身上……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大姐,我真的是在救他啊!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他一定会醒来的!”陆江蓠一边心急如焚的瞧着病人的反应,一边提防着小斯们偷袭。 然而,刘夫人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打!” 正文 第10章:起死回生 瞬间,几个小厮露出凶相,狠狠扬起巴掌朝她抽过来! “咳咳……” 巴掌刚要落到陆江蓠脸上时,本该气绝身亡的刘公子突然咳嗽起来:“咳……娘,我这是怎么了?” 刘夫人睁圆双眼,急忙大喊:“住手!活了,我儿活了!” 她不可思议的抱着自己儿子,激动的眼泪啪啪掉,颤抖着试探他的脉搏和呼吸:“真的活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死而复生的刘公子,百姓们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张大夫难以置信的望着刘公子,脸色徒然苍白,踉跄着为他把脉。 原本消失的脉搏竟然奇迹般恢复了…… “不、这不可能!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哦,我明白了!你和那些江湖术士一样,先用什么药让刘公子陷入假死状态,然后再假惺惺的拿出解药救活他,一定是这样!” 否则如何解释今天这一切? 看着情绪异常的张大夫,陆江蓠淡淡挑眉,慢条斯理的抖着袖子道:“张大夫,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身为医者却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你说我搞鬼?可我先前碰都没碰刘公子一下!”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死人是不可能复生的!但我想给你科普一下:心脏骤停并不等于死了!” “当人的心脏停止跳动不超过四分钟时,若及时用手按压心脏,适当渡气给病人,再配合相应的药物和仪器,是有可能抢救回来的!尤其是像刘公子这种身体并无大碍之人!” “另外,看在一百两的份上,我再附送你一个诊断小妙招!过敏性病人皮肤上一般会出现红疹、瘙痒、咳嗽、不适等症状,若病人休克了,只需要掐病人的人中穴,将其唤醒再服用药物!” “愿赌服输,一百两,大名鼎鼎的张大夫应该不会赖账吧?” 张大夫狠狠剜着陆江蓠,脸色铁青,心却在滴血…… 一百两啊,他坐诊一个月才八两银子!相当于他一年的俸禄了!他怎么可能给她! 他冷冷从柜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扔到陆江蓠脚下:“老夫不会赖账!你先拿着这些银子,改日再来找老夫要剩下的!” 陆江蓠捡起脚下的银子,轻轻拂掉上面的灰尘,用两根手指捻着银子轻笑道:“五两银子就想买你的位置?张大夫砍价未免也太狠了吧?既然拿不出一百两,那就抱歉了,你的位置……我要了!” 音落的瞬间,银子也随之滑落在地上。 陆江蓠转而看向正准备开溜的刘夫人等人,笑眯眯道:“刘夫人,您就不想知道令公子发病的根源吗?若是不注意,下次可能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哦,不过,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刘夫人眼睛一眯,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陆江蓠:“小丫头,你是吓唬老娘?还是在向老娘讨钱呢?” 咯咚—— 这两人该不会也要赖账吧! 陆江蓠眼珠一转,一本正经道:“刘夫人,像您这般优雅迷人、高端大气又上档次的夫人,谈钱多庸俗啊!我只是希望令郎早日康复罢了!” 刘夫人被夸的心花怒放,掩着厚唇咯咯笑起来:“你这小妮子,嘴倒是挺甜的!不过一百两太贵了,我瞧着你也没用什么药,就十两吧,不能再多了!” “刘夫人,贵不贵不重要!关键是它的价格会显得你身份高贵、与众不同!因为但凡缺那么一点点钱,都不可能付得起!只有这样的价格,才能配得上您这样的身份!” 说着,陆江蓠还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耳边道:“夫人如果爽快的话,我还可以赠送一个关于刘老爷的秘密哦!” 正文 第11章:坑死人不偿命 “秘密?” 刘夫人警惕的看向陆江蓠:“什么秘密?” 陆江蓠轻咳一声,故作神秘道:“这是一个关乎令郎未来和刘府财产的大秘密!” 刘夫人微眯起眼睛,半信半疑道:“少胡扯!什么秘密还扯到我儿的未来和刘府的钱财上了?”。 陆江蓠淡淡凝眉,似乎有些不悦了:“好吧,既然刘夫人不信,那我就不说了!银子我也不要了!” 刘夫人好奇心重,又担心她说的是真的,犹豫了一下便摸出一张银票递上去:“等等!一百两给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啊!一百两终于到手了! 陆江蓠拿着银票弹了弹,笑吟吟道:“夫人可知刘老爷纳妾之事?” “当然知道!一个乡下土包子而已!这算哪门子的秘密?你敢忽悠老娘!” 刘夫人显然是知道纳妾之事的,厉斥一声,整个人都凌厉起来。 然而,陆江蓠也不慌,继续发挥她滔滔不绝的本事:“刘夫人觉得刘老爷会娶一般的土包子吗?我听说啊,那是一位容貌绝俗、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关键是,那美人还有一个儿子!” “那日,我偶然听见刘老爷对小斯说,等他把那小妾娶进门就要休了你!!还要把刘家全部财产都给那美人和她儿子!夫人想想,若是刘老爷再和小妾生个儿子,刘公子还能继承到财产吗?” 听了陆江蓠这番分析,刘夫人吓出一身冷汗,咬牙切齿道:“好啊!那老不死的居然敢打这些主意!看老娘回去不阉了他!那骚狐狸想嫁进刘家,门儿都没有!” 看着刘夫人这火冒三丈的架势,陆江蓠暗暗憋笑,只怕刘老爷都要倒大霉了! 收拾完这边,她微笑着转身看向张大夫:“咦?张大夫,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你也想出尔反尔?” 张大夫板着一张臭脸,难堪道:“哼,老夫都说了,老夫不是赖账之人!既然你瞧不上这五两银子,那就改日一并来拿吧!病人还要看病,来人,先把她弄出去!” 只要先过了这关,她改日再想要钱,那便是无凭无据!他找人把她打出去,都是理所应当的! 量她一个小乞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他太低估陆江蓠的智商了! 陆江蓠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有贵人相助,平步青云,一帆风顺的? 而她只是想拿回自己呕心沥血赚的血汗钱而已!怎么这么难呢! 她皱着眉头,一脸正经道:“张大夫,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改日是何日?你口口声声说不会赖账,却偏偏连欠条都不立一张!只怕我出了这道门,你就要翻脸不认账了吧?” “放肆!” 张大夫见唬不住她,怒不可遏的一拍桌案:“你休要污蔑老夫的名声!没瞧见这么多病人等着吗?老夫没闲工夫陪你闹!你想要欠条,就去外面等着!别影响老夫看病!拉出去,拉出去!” 顿时,三个伙计气势汹汹的走上来推搡陆江蓠:“臭乞丐,这里是药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赶紧滚!” 陆江蓠本就站在台阶上,这一推,竟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啊!” 她惊呼一声,本以为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忽然,一阵冷香拂过,这一只骨节均匀优美的手扶住她后腰上。 “姑娘,没事吧?”温润优雅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陆江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容貌绝美、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正静静扶着她。 男子的容貌极美,脸色却显得过于苍白,一袭月华的白衣勾勒出他欣长而挺拔的身姿,三千青丝用别致的玉簪束着,随意批撒在肩上,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绝世公子,扰乱了红尘,也扰乱了所有人的心……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美男子吧…… 一时间,所有人眼中都闪过惊艳之色,尤其是陆江蓠! 正文 第12章:再赌一局 苍天啊,这是不是男主?! 那她攻略下他是不是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咳咳,那啥,你的哈喇子快流到我家公子袖子上了!”美男身边的侍卫实在忍受不了陆江蓠‘如狼似虎’的眼神,好心提醒道。 “在下有这么让姑娘痴迷吗?”美男勾唇笑起,有种说不出的慵懒、风雅。 陆江蓠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还扶着她呢:“呵呵呵……美男要是觉得吃亏,我可以大方的让你看回来。” 那美男眸子微眯,脸色一变,瞬间松开手。 顿时,陆江蓠就倒在了地上:“喂,你太不温柔了!” 美男勾着笑意,好似没听见一般径直走近药铺。 这时,张大夫已看清来人的容貌了,微微睁大双眼,连忙换上一副恭敬的笑容,大步流星的迎接:“苏公子,实在对不住啊!一定是这小乞丐闹事惊扰到您了吧?老朽马上就打发她走!” 呵,还想把她推走? 陆江蓠蹭地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药堂道:“张大夫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我头一次遇见像你这样,把不要脸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人!你输了就是输了,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你竟为了赖账想谋害我!” 事到如今,百姓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张大夫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红,难看到极点了。 苏公子优美的薄唇轻轻勾起,如吟风弄月般的声线缓缓响起:“张大夫,怎么回事?” 张大夫心中一直不服气,便添油加醋的将之前的事讲了一遍。 他为苏公子治病多年,本以为苏公子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结果…… 苏公子却只戏谑一笑:“哦?这位姑娘的医术还当真神奇呢!” 听着苏公子的褒奖,张大夫愈发嫉妒,忽然心生一计! “苏公子,这种把戏当不得真!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治病救人可不是儿戏!老夫也不是不肯交出这个位置,但前提是她必须证明自己会治病!否则,老夫将位置给她,岂不是祸害了百姓吗?” 张大夫在清河镇也算颇有名气,他一开口,百姓们也跟着点头附和。 他一双锐眸死死盯着陆江蓠,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冷笑道:“姑娘,你不是自诩医术精湛吗?老夫随便指一人,你可敢一治?” 刚才的事,陆江蓠还心有余悸呢,这个张大夫赖账的手段,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去:“大叔……我已经赢了,凭什么还要接受你的考验?” 倒不是她不敢应战,而是……她没有药啊! 张大夫见她不答应,以为她怕了,讽刺道:“怎么?你不敢治吗?你不是连死人都能医活,不会是心虚了吧?” 然而,陆江蓠却正眼都不瞧他,随意找一张凳子坐下,不紧不慢道:“张大夫,激将法对我没用!第一,不是所有病都能一两日治好的!第二,你若还想跟我赌,我可以奉陪到底!但你若输了,还要给我一百两银子,敢吗?!” “好!若你输了,老夫不仅要收回二百两银子,还要你当众向老夫道歉!此事还劳烦苏公子和诸位做个见证!” 张大夫狠狠一甩袖袍,脑海里已经想象出这臭乞丐磕头求饶的画面了。 说着,他手指遥遥指向苏公子道:“既然姑娘医术如此了得,那老夫就选苏公子吧!苏公子意下如何?” 其实他也不知道苏公子的背景,只知道他叫苏木,是这家药铺的老板,很有钱,也很神秘。 因此,想要苏公子答应,还要经过苏公子的允许才行。 苏木剑眉一挑,唇边扯出一抹玩味的韵味:“可以!” 其实之前这小丫头救人时,他就在对面的茶楼里听着。 清风还绘声绘色的将整个过程描述给他听了,他也觉得小丫头的医术甚是奇妙,才想来药铺坐一坐。 只是没想到张大夫明知他药石无救了,还选他当病人! 那么,这小丫头岂不是输定了? 正文 第13章:骑虎难下 “好吧,就这么定了!一年之内,我会主动找到美男的!看在美男刚才相救的份上,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童叟无欺的价格!” 陆江蓠轻轻一笑,清脆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几分狂傲、还有几分狡黠…… 一旁,张大夫不屑冷哼道:“大言不惭!你连公子是何病都没问,也没替公子把脉,如何替公子医治?一年期限到了,你若不出来,老夫还能咬你一口?老夫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陆江蓠拍拍手笑道:“张大夫不愧是赖账中的翘首!连这些套路都清楚得很!不过有一点张大夫说错了,我就算什么都没问,也知道美男得了眼疾!” “不过,他的眼疾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有四分之三的把握能治好他的眼睛,只是需要大量的金钱、时间、和药材罢了。” “哦?你有四分之三的把握?说来听听……”听着她自信满满的声音,苏木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毫无波澜的内心突然荡起了一丝涟漪。 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敢说有几率治好他眼睛的人! 清风也激动坏了,天知道公子做梦都想看一眼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对啊,你快说,怎么治?” 然而 陆江蓠冲苏木二人神秘一笑,只说了两个字:“保密!我现在要回家了,下次再聊哟!” 她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下一秒,清风的佩剑就横在了她脖子上! 苏木气定神闲的坐在主座上,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道:“姑娘,我既然是病人,应该有知情权吧?” 看着脖子上的剑,陆江蓠嘴角狠抽,小心翼翼的将剑挪开干笑道:“美男,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医吗?多大点事呀!” “这眼疾呢,分很多种情况,但大致归为四种。” “第一种,美男的眼睛有问题,眼睛又分为视网膜和眼球;但我看你眼球完好,那就只能视网膜有问题。” “第二种,美男的头部受过重伤,脑袋里有淤血凝成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造成失明。” “第三种,或是天生,亦或者是后天因素造成美男的脑袋里长了瘤子,如果是良性的也好办。” “第四种,如果是恶性的瘤子,我也束手无策!倒也不是不能治,而是治了也没意思,因为过两年它还是会再长出来,到时候美男会再次失明。” “除了第四种情况,前面三种我都能治!” 都能治! 清风激动的望着苏木道:“公子,你听见了吗?她有四分之三的把握!兴许您就是前三种情况当中的一种呢?” 苏木也微微震惊,他从未听过失明竟与脑袋有关联,今日这番话,若是换成其他人说的,他也会觉得荒唐;可偏偏是从这个刚刚将死人救活的小丫头口中说出来的…… “荒唐!荒唐!老夫治病这么多年,从未听说眼睛失明怎么和脑袋扯上关系了!”张大夫看着苏木二人脸上的喜悦,生怕他上当似得,急忙打断陆江蓠的询问。 “苏公子,这乞丐怕是连大字都不识的白丁!她完全是在胡扯,不能当真呀!” 陆江蓠也不生气,抬眸看着他笑道:“张大夫,难怪你替苏公子治了这么多年都毫无进展!你都不找找原因吗!” 苏木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轻笑着“看”向陆江蓠:“姑娘,在下心中有两个疑问,第一,姑娘如何判断究竟是哪种情况呢?第二,若病根真的在脑袋里,姑娘打算如何清除病根呢?” 陆江蓠勾勾嘴角,不得不说这美男虽然失明了,思路却清晰的很,一开口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判断的话,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美男就知道了。至于我的法子嘛……相信我,美男不想听的!听了只怕你会没勇气治了!” 清风以为她瞧不起苏木,冷眉一横:“你敢瞧不起我家公子!” 苏木怔了怔,旋即优美笑起:“哦?我倒想听听究竟什么法子让我闻风丧胆的?” 陆江蓠耸耸肩,她本来是一片好心,看来这些人又误会她了。 不过,她该怎么把挖眼,开颅这些事说的委婉一点呢? 罢了,谁叫这美男偏要听呢?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我会摘除你眼睛上的视网膜,你只需要找到匹配的视网膜即可;若是第二种,倒可以采用保守治疗法,用针灸和吃药即可,若是第三种,我会为你开颅,割掉瘤子!” 开颅!! 顿时,药堂里哗然一片。 正文 第14章:说好的舍己为人呢 百姓们吓得连忙后退一圈,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陆江蓠。 苏木脸色一怔,显然也惊住了。 清风又拔出佩剑来了:“放肆!你敢害我家公子!!” 张大夫也吓的不轻,抚着胸口斥道:“你、你简直是草菅人命!哪有人刨开脑袋,挖了眼睛还能活的!你这不是害人吗!苏公子,你也瞧见了,这乞丐就是个地痞无奈、害人不浅啊!” “no~no~no~像我这般心地善良、舍己为人的女子只会救人,不会害人!” 陆江蓠早料到他们会这般反应了,双手一摊,呶呶嘴道:“看吧,是你们非逼我说的!美男现在还想治吗?” 她这一问,苏木也沉默了。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而是挖眼、开颅这些话太震撼了! 如果失败,他恐怕就…… 所以他需要慎重考虑…… 瞧着苏木沉默的样子,陆江蓠也明白了:“好吧,我懂了。” 说完,她走到柜台,拿起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张欠条。 “张大夫,既然他不想治,那赌约就取消吧!欠条我帮你写好了,按个手印吧!” 张大夫阴沉的拿着欠条看了又看,震惊道:“你竟然还会写字?” 这白纸黑字,虽然不像男子的字迹那般苍劲有力,却工整灵秀,自有一番风骨! 这年头能识字写字的女子少之又少,只有官宦之家、或大户人家的女子才会写字,难道这乞丐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 “我会的可多了,只是我比较低调而已!张大夫还是快按手印吧!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张大夫拿着欠条,脸色黑如焦炭:臭丫头,说好的舍己为人呢?? 结果转眼就勒索他一百两! 他环顾一眼四周,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他再推三阻四,只怕他多年的声誉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按下手印…… 欠条终于到手了! 陆江蓠拿着欠条,笑的格外灿烂:“好啦,有苏公子和诸位百姓作证,相信张大夫也不会再赖账了!不过,我最讨厌别人欠我银子了!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到时候张大夫别再拿借口搪塞我了!” 说完,陆江蓠便收好欠条,准备转身而去。 而这时,沉默良久的苏木突然喊住她:“等等!在下再问姑娘一个问题。” 陆江蓠笑吟吟的扭头看向他,她能顺利拿到欠条,还多亏了这美男呢! “公子是想问,若是按照我的方法来医治你有多少把握吗?” 苏木淡淡笑起,刹那间,仿佛那双枯井无波的眼睛里都绽放出了一丝丝涟漪:“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小丫头!” 陆江蓠一边偏着脑袋,一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钱到位,设备齐全的话,第一种和第二种情况我有十成的把握!第三种嘛,马马虎虎算九成吧!” “马马虎虎?”清风和苏木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清风觉得这臭丫头太不靠谱了:“喂!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马虎!你没有十成的把握,休想动我家公子!” “十成?那抱歉,我真没有!告辞!”她出来也有半个时辰了,若再不回去,估计娘和小宝都该担心了。 然而,她刚走出两步时,身后又传来那清风朗月般的声音。 “且慢!在下愿意一试!” 正文 第15章:掉钱眼儿里了 …… 雅致的屋子里,几盆洁白的梅花正如火如荼的绽放着,几案上的错金螭兽香炉时不时飘出一缕香烟。 软椅上,苏木正在闭目养神,陆江蓠正在为他把脉:“美男是何时失明的?” 苏木诚然笑道:“天生的。” 陆江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那公子是否时常会头晕、头痛、恶心、反胃、甚至晕倒?” “不错。”苏木唇勾勒出一抹流水月光的微笑,依旧一副悠然自若的神态,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那就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血块,一种是瘤子。”如果是血块还好办,如果是瘤子…… 那就难办了! 陆江蓠起身站到他身后,用手轻轻按压他的头部,想摸一摸有没有鼓起的包之类的。 可惜没有! 清风坐立不安的守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不会是在揩我家公子的油吧?我家公子到底是哪种情况?你何时开始医治?” “揩油?我像那种人吗?!”陆江蓠凶巴巴瞪他一眼,转瞬又好奇的盯着苏木脸上打量。 清风真的很想告诉她:像!她浑身上下都像! 但又怕这臭丫头在治病时耍手段,只能忍气吞声道:“姑娘,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家公子治病呀?人家张大夫五年来都没像你这样摸过公子!” “五年?这么说,你们来镇上五年了?”陆江蓠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木,总觉得这家伙的容貌……好像在哪儿见过? 可是,在哪儿见过呢?她似乎又想不起来。 “姑娘似乎对在下的私事很感兴趣?”苏木勾着唇,眼睛里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明明在笑,却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呵呵……我不感兴趣!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小手一抖,忙收回手道:“实不相瞒,我现在还无法确认是哪种情况,也无法医治你,诊费我也无法估算!一年之内,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来履行承诺的。对了,我观美男脉搏,美男似乎最近食不下咽呢?” 苏木唇边的笑意加深,优美的睫羽轻轻颤动:“看来姑娘还真有些本事,那姑娘可有法子医治?” “当然有啊!”陆江蓠盈盈一笑,本想给他一盒健胃消食片的,但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而对那侍卫道:“你去垂柳街看看,有没有卖树根的,买回来,熬粥亦可,炖汤亦可,两日便好!” 谁让这混蛋扣押她呢?就让他破破财吧! “好!姑娘医术不凡,可有兴趣来药铺当坐诊大夫?”苏木笑容温雅,即便眼睛里没有神采,也依然不减那种风雅的气度。 坐诊大夫? 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这个美男似乎有点难搞,动不动就威胁、扣押她。 而且,她若当了坐诊大夫,每日要来镇上,小宝怎么办? 陆江蓠摸着下巴还在犹豫,苏木却轻笑起来:“月俸八两,姑娘可满意?” 八两银子一个月? 这月俸放在整个清河镇都算天价了,可是对陆江蓠来说却不行。 万一她用的药很贵呢?毕竟她的系统那么坑爹! “月俸八两,外加提成!二八分,你二我八!如何?” 然而,陆江蓠的话刚落,气氛就凝固了。 清风愕然的睁圆双眼,气愤道:“喂!你是掉钱眼儿里了吧!月俸八两已经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了,你还妄想要二八分?你哪儿的勇气勒索人呀!” 苏木淡淡抬手,嘴角微微扬起:“你二我八可以。”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讨价还价道:“不行!那样我会亏死的!要不三七分?你三我七?” 苏木淡定的端着茶盏,勾唇笑道:“你三我七!这是在下最大的让步了。” 陆江蓠磨牙霍霍,起身冷哼道:“算了!我不干了!我又不用药铺的药,而我的药很贵,卖贵了病人看不起病,卖便宜我会血本无归!你还压榨我?倒不如不坐诊!告辞!” 她转身之际,苏木慢悠悠的斟起一杯茶,戏谑笑道:“既然姑娘是用自己的药,那就……五五分吧,谁都不吃亏!” 陆江蓠凶凶的瞪向苏木,还说谁都不吃亏?她出钱买药,他要分走一半?究竟是谁掉钱眼里了? 不过,她若不答应,空有药也无法施展拳脚啊。 五成,应该能赚一点点吧? 算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于是,某女月眸一眯,笑眯眯应道:“好的,老板!明天我就来上班,我叫……江蓠!” 待陆江蓠走后,苏木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查到了?” 清风伏在他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苏木长眉挑了挑,俊美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16章:赚了个寂寞 告别了苏木,陆江蓠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准备去找小宝和白氏。 一想到自己揣着一百两的巨款,心情就愈发明媚。 一百两啊,要怎么花呢? 先买点粮食,干粮之类的,再给小宝和白氏买身新衣裳。 再给她自己也买一件像样的衣裳,她总不能穿着补丁衣裳去坐诊吧? 哦对了,还要给白氏买活血散瘀的药! 于是,某女很‘大款’的在脑海里喊道:“小a,我要升级系统,还要买活血化瘀的药!” 脑海里,小a萌软的打着哈欠:“主人,升级需要一百两!正在升级,请勿中断!” 噗—— 升级要一百两!! 陆江蓠气的差点心肌梗塞了,她的一百两就这么没了! 小a:“升级成功!请叫我小b。” 陆江蓠无奈的扶着额头:“小b,我觉得有个职业特别符合你的气质。” 小b:“是吗?我觉得我和主人是同行。” 陆江蓠生无可恋的翻白眼:“……” 她的人格居然被一个系统看穿了! 而且,她还被系统宰了! 陆江蓠继续问:“小b,目前我能购买什么药?” 小b:“主人目前能购买一些常见的非处方药,诸如冻疮膏、止疼片、健胃消食片、感冒胶囊等等……” 陆江蓠无语,升级了居然还不能买处方药。 “那我何时能使用医疗设备,比如磁共振?手术台,手术刀具等等?” 小b呆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等小b升级到小w,主人就可以用磁共振和手术台了。” “小w?!” 陆江蓠嘴角狂抽,她好想打人怎办? 究竟是哪个缺德鬼发明这种坑爹的系统! 这哪里是什么外挂金手指?这分明就是个吸血鬼! 才升级到小b就花了她一百的巨资! 不知道还要砸多少银子,才能升级到小w! 关键是,一百两没了,她辛辛苦苦就赚了个寂寞! 她正崩溃时,忽然听到小宝清脆的喊声:“娘亲!我们在这里!” 陆江蓠勉强打起精神笑道:“娘,山药卖了多少钱?” 白氏很高兴的拿出一吊钱,“树根一直没人买,不过后来出现一位阔绰的客人,竟给了我一吊钱!走吧,咱们给小宝买棉衣去!” 三人走进布庄,老板娘倒没因为她们的穿着打扮而忽视她们,而是很热情的招呼道:“三位客人,买衣裳还是买布匹?” 白氏看上一件蓝色的棉袄,问道:“老板,这件多少钱?” 老板娘一眼就瞧出他们是想给这孩子买衣裳,夸赞道:“哟,婶子眼光真好,这件是我们的最新款,这里面都是用上好的棉花做的,给您打个折,三两银子吧!” 三两银子? 白氏面露难色,犹豫道:“能不能再便宜点?一吊钱可以吗?” 老板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再次拿眼打量陆江蓠三人,见他们穿着补丁衣裳,怕也拿不出什么银子。 “婶子,真不是我不卖给您,您也知道,咱们这边不产棉花;棉花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运费成本太贵了,光是这一件衣裳就耗费了半斤棉花,还要算上布匹和绣娘的工钱,三两银子我真没赚您钱。” “不过,我瞧着你们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就再给您便宜一点,二两八百文,绝不能再少了。” 白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她虽然不常买衣裳,但也知道老板说的是实诚价了。 陆江蓠叹了口气,难怪村里人大部分都穿着补丁衣裳,因为棉衣真的太贵了! 尤其在大伙温饱都困难的时候,哪舍得花钱置办新衣裳啊。 就在她们左右为难时,布庄旁边传来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老板娘捂住口鼻,急忙冲出去吼道:“周黑压鸭,你个缺心眼儿的,能不能把你那玩意儿拿远一点杀!老娘的客人都被熏跑了!” “大妹子,对不住了,我铺子就搁这儿,我只能在这儿杀。” 陆江蓠三人听着吵闹声,也跟着跑出来围观。 原来,这布庄旁边竟是个卖鸭子的小贩,所以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恶臭味儿。 鸭子…… 陆江蓠看着那大叔手上飞快摘下的鸭毛,忽然灵机一动! 对啊,她买不起棉花,可以用鸭毛代替呀!! 大不了给小宝做件羽绒服!! “娘,给我十文钱,您和老板娘先进去选布匹吧,咱们不买棉衣了,买两尺布料就行了。”说着,她还特意悄悄在白氏耳边嘱咐了两句。 白氏微笑着一戳她额头:“就你鬼点子多!娘老了,也管不住钱,娘给你一百文,剩下的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白氏和老板娘继续去挑布匹了。 陆江蓠则笑吟吟的走向鸭贩子:“大叔,鸭毛您还要吗?” 那鸭贩子也是个老实人,忙着手里的活儿,连眼睛都不曾抬起一下:“鸭毛臭烘烘的,要来做啥?你想要的话,自己收拾吧。” “多谢。” 陆江蓠道谢后,就和小宝一起收拾地上的鸭毛。 他们帮鸭贩子清理了鸭毛,鸭贩子也省事儿了,笑呵呵道:“你们真想捡鸭毛,我这屋里还有两桶没来得及去倒!你们都拿去吧!还省的我专门拿到后山脚下去倒!” 陆江蓠眼睛一亮,看来这鸭贩子长年累月把鸭毛都倒在后山脚下了,这下小宝的羽绒服有着落了! “多谢大叔!” 她刚道谢,就见那鸭贩子嫌弃的把鸭胗、鸭肠、鸭肝等等都扔到了地上。 “大叔,这些鸭内脏扔了怪可惜的,不如一并给我吧!我给您五文钱,就当买您的鸭毛和鸭内脏了。” 说着,她当真摸出个五铜板递给鸭贩子。 她虽然抠搜,但该给的还是要给,因为没人会一直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那鸭贩子错愕的接过铜板,拿在身上擦了擦道:“小姑娘,你还真给呀!这鸭毛和鸭下水没人要的!你拿去干啥用呀?” “这就不用大叔操心了!这样吧,以后大叔的鸭毛、鸭血、还有鸭下水都给我留着!用干净的桶装起来,每次都给大叔五文钱,怎样?” 五文钱虽然不多,但也能买三个包子了! 鸭贩子当然很乐意就答应了:“好好好,都给你留着。” …… 崎岖的山路上,陆江蓠背着严严实实的一篓鸭毛,牵着小宝艰难的走着。 白氏一手拎着用藤蔓绑起来的鸭内脏,一手不安的摸着怀里那两尺布:“阿蓠,咱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去怎么交代呀?你阿婆肯定会闹的天翻地覆!” “闹她的呗!娘放心,有我在呢。”陆江蓠担心的是二房和三房的男人回来了就不好办了。 毕竟寡不敌众啊! 正文 第17章:阴险恶毒的二房 寒冬腊月,天色很早就暗沉下来了,空中飘起了零星雪花。 寒风呼啸,冻的陆江蓠三人四肢早就僵硬了。 她们回到陆家时,天已经黑透了,陆家破旧的宅子里依稀亮着一盏油灯。 吱—— 陆江蓠推了推院门,院门竟然锁住了! 她皱皱眉,放下背篓,一脚狠踹在院门上:“开门!” 她以为回来必是一顿大吵大闹,结果,这些人比她想象中的更狠毒! 直接把院门锁了? 这天寒地冻的,她们是想冻死她们三个吗? 白氏也急了,放下鸭内脏,一个劲儿拍着门板喊道:“娘,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您开门啊!” 院子内,李氏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烤着炭火,狠剜着院门道:“呵,你们一整天没煮饭、没拾柴、一点活儿也没干!还有脸回来?今儿,老婆子我就罚你们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开这道门!” 听着这威严狠厉的声音,陆江蓠几乎能想象出李氏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阴毒狠辣! 刚沉寂一会儿,院内又传来一道虚伪的笑声。 “蓠姐儿,这么冷的天,你就别犟了,赶紧给你阿婆磕磕头,道个歉不就完事儿了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声音应该是二房的张氏,她的二婶。 张氏见没人应她,又开始劝说白氏了:“大嫂,劝劝蓠姐儿吧,就当为了小宝少受罪,快让她给咱娘磕头道歉吧!都是一家人,只要她肯诚心认错,咱娘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认错?” 陆江蓠唇角讥诮扬起:“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要不二婶把我的错一字一字列出来?” 张氏慢悠悠看着漫天雪花,皮笑肉不笑道:“蓠姐儿,你要是这个态度,那二婶也帮不了你,自己受着吧。” 雪很快就会下大,夜里寒风刺骨,那种寒冷是能把人骨头渣子都冻掉的,她就不信那贱人能熬得住? 门被锁住了,白氏脸色也苍白了两分。 万一她们整夜不开门,那她们今晚岂不是要活活冻死在外面? “阿蓠怎么办?天黑了,咱们不能没地方歇啊。” 然而。 陆江蓠却一点都不焦急,抱着手臂,故意大声道:“娘,急什么!村这么多户人家,咱们就挨家挨户的敲门求收留!总有一户邻居愿意收留咱们吧?实在没有的话,咱们就去村长家住!” “娘、小宝走吧!咱们先从左边的邻居开始!” 陆江蓠的话音一落,李氏就坐不住了。 “开门,拦住她们!这贱骨头是想害的我被全村人嚼舌根吗!” 嘎吱—— 院门打开了,一个身材臃肿、面容含笑的妇人走出来:“哟,蓠姐儿还会耍心眼儿了?你们住到别人家去,让别人怎么议论我们?知道的以为是我们怠慢了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背着我们在外面偷人呢!” 张氏看着笑呵呵的,实际上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比泼辣不讲理的王氏更可恶! 她隐约记得,五年前,就是张氏和她的女儿陆木槿将原主哄去镇上赶集;可刚到镇上,这对母女就消失了。 然后原主就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没过多久,她就怀孕了! 她总觉得此事和张氏母女脱不了关系! “二婶好像很懂嘛!难不成,你在外面偷过人?所以这些弯弯绕绕都清楚?”陆江蓠一边说,一边背起背篓,压根儿连正眼都没瞧张氏一下。 张氏一慌,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阴狠和戾气。 偷人这种事岂能瞎说? 人言可畏,不管她有没有偷人,只要传到别人耳朵里,她就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她的清白也就毁了! 而这贱丫头敢诋毁她的清白,简直是活腻了! 张氏狠狠瞪着陆江蓠,说话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劲儿:“贱丫头!你胡扯什么!大嫂,你就这么教她跟长辈说话的吗?” 白氏如今想通了,也不想再忍让了,上前两步,毫无畏惧的迎上张氏的视线道:“长辈?不嚼小辈舌根的,那才叫长辈!好歹我也是你大嫂,你爹娘就没教过你跟长嫂说话要客气点吗?” 陆江蓠暗暗对白氏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亲娘啊,这才叫霸气威武! 张氏吃了瘪,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白氏。 这怂包软蛋是哪根筋搭错了? 居然也敢训斥起她来了? 平日里,她和三房无论怎么挖苦、嘲笑她,她屁都不吭一声! 今儿是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大嫂发什么疯?你自己……”张氏还想唧唧歪歪的骂两句,忽然一坨凉凉的、黑黑的恶臭就甩到她脸上了! 她厌恶的摸了摸脸上的东西,还拿到鼻尖闻了闻,顿时一阵恶寒。 “天杀的东西!这是啥玩意儿!呕……” 说完,张氏就跑到墙角呕吐起来! 这时,一个身材纤细,容貌清秀的少女搀扶着李氏走过来,“大伯母,难怪大姐姐敢辱骂阿婆和我娘,敢情是有大伯母撑腰啊!” 陆江蓠掏掏耳朵,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模样:“大姐,大晚上的你犬吠什么呀?我什么时候敢骂二婶和阿婆呀?像我这般卑微又懂事的少女,我只敢骂骂疯狗而已!” “你!” 陆木槿气的脸色涨红,摇着李氏袖子更咽道:“阿婆,大姐姐太过分了!不仅骂我和娘,还骂您是疯狗!” 陆江蓠秀眉一挑,扑哧地笑出声了:“哟,这哪儿冒出来的白莲花呀?茶里茶气的,偏偏还是这种最低级的绿茶表!” 陆木槿握紧拳头,咬紧贝齿怒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我说的是人话,只有人才能听懂!” 言下之意陆木槿就是个疯狗! “你还敢骂我!” 陆木槿气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完全不是那贱人的对手! 于是,她扬手便想教训她一下,忽然,她注意到陆江蓠的背篓,“阿婆,你看大姐姐的背篓里装的是什么?她们是不是偷拿您钱买东西了?” 打陆江蓠三人一出现,李氏就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儿撒呢。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陆江蓠的背篓,拐杖重重一足:“好啊,让你们捡柴,你们竟然偷老娘的钱买这些破玩意!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来人啊!抓贼了!” 正文 第18章:冤枉她偷钱? 李氏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嚷嚷起来。 白氏怕她大晚上的把大伙都叫来,急忙解释:“娘,你咋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呢!这个家的钱在哪儿,只有您一人知道!您都没去看看,怎么就知道钱少了?” 李氏拿眼恶狠狠剐着白氏,“谁说老娘没看?老娘今儿下午就发现钱少了!一定是你们偷了!” 就算她钱没少,也必须一口咬定少了! 谁叫那贱骨头搅黄了她孙儿的秀才呢? “呵呵……” 陆江蓠把背篓往李氏和陆木槿面前重重一放:“阿婆,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鸭毛!山脚下捡的!不要钱!你们要不信,伸手翻一番就知道了!” 说着,她把地上的鸭内脏往背篓上一扔:“这是鸭内脏,也是捡的!快查呀,万一我背篓里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不要钱?” 李氏和陆木槿对视一眼,两人不相信的盯着背篓。 虽然是冬天,鸭毛和鸭内脏不容易臭,但陆江蓠捡鸭毛时捡的急,压根就没清洗;鸭毛上还黏着血迹、污秽和冰块混合物,仍有一股恶心的腥臭味在弥漫…… 李氏嫌脏,皱皱眉道:“木槿,你去翻仔细点!” “我去?” 陆木槿愕然的指着自己,磨磨蹭蹭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张氏:“娘,要不您去?” “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张氏骂骂咧咧,卷起袖子正准备翻看鸭毛时,又看到那一坨鸭内脏了,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行,我还没缓过来!木槿你去!” 陆木槿平时矫情的连饭菜都不做的,怎么忍受的了这种臭味? 她硬着头皮,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在鸭毛中翻查,忽然手指似乎摸到一点黏糊糊的东西,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恶臭扑鼻的鸭粪! “啊!好恶心呀!”陆木槿惊叫一声,连忙甩着手指。 可她这一甩,好巧不巧,黑乎乎的恶臭就甩在了李氏嘴巴上! 李氏脸色极度难看,一把糊掉唇上的恶臭,忙拿出手帕使劲擦着唇,凶神恶煞的剜着陆木槿:“没用的东西!到底翻到什么没有!” 李氏非常重男轻女,连陆木槿也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她委屈的摇摇头:“阿婆,这都怪陆江蓠!我看她就是故意背这些臭玩意回来整咱们的!” 李氏没捞到好处,嘴巴还被鸭粪糊了,厌恶的剜着陆江蓠三人:“混账东西,你们是闲的没事干吗!尽弄这些破玩意想故意熏死老娘吗!” “这些才不是破玩意呢!娘亲说这些都是宝贝!是好吃的!”小宝听着李氏等人一直在辱骂自己娘亲,撅着小嘴,不服气道。 陆江蓠嘴角一抽,想阻止小宝说实话,却已经晚了。 “好吃的?陆江蓠,你不会是饿疯了吧?居然要吃装鸭粪的东西!呕……”陆木槿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恶心,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 李氏和张氏也纷纷嫌弃干呕。 陆江蓠拉着小宝,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这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们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找东西填饱肚子,难道要活活饿死我们吗?!” 说着,她背起背篓,拉着小宝便往屋里走。 白氏面色不愉,也跟着进了屋子。 陆木槿勾着唇角,得意道:“瞧那贱人的狼狈样儿!若是让乡亲们知道她吃那些下三滥的玩意,肯定会更讨厌她!” 张氏和李氏相视而笑,以为自己终于扳回一局:“娘,小贱人故意戏弄咱们,咱们就这样算了? “呵,算了?” 李氏眯起眼冷冷一笑:“明儿,等老二、老三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 陆家的人口多,因此,院子是按照四合院的模型修的;北院最破旧,仅有两个屋子,用陈旧布隔开的。 陆江蓠用手帕遮住鼻子,正用剪刀打理鸭肠和鸭胗。 小宝用小手捂着鼻子,弱弱的问:“娘亲,好臭啊!这真的能吃吗?” 陆江蓠没好气的嗔怪他一眼:“小宝,你居然不信娘亲?像娘亲这种仙女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然而 下一秒,她又被小宝打脸了。 小宝小小的身子蹲在她身边,仰着粉嫩的脸颊,呶着小嘴道:“可是,娘亲刚刚还骗了二姥姥她们呢!” 陆江蓠嘴角狠抽一下,“小宝,娘亲指的人,是好人!面对坏人是可以无限撒谎的!娘亲这叫智慧,懂了没?” 小宝托着小脑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一副屏息谛听的样子:“哦,我懂了!娘亲的意思是,可以骗坏人,不可以骗好人!” 陆江蓠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不过,好人和坏人是不是划分的太绝对了点? 小屁孩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那以后她们问你什么,你还老老实实说吗?” 小宝咬着一根手指,眼珠一转:“不!我要智慧的说!” “不错不错!这慧根绝对是遗传了我!”陆江蓠不吝赞扬道。 不远处,白氏看着陆江蓠母子闲聊,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她一边清洗鸭毛,一边将绒毛挑选出来。 而陆江蓠这边忙活了一个时辰,也终于将所有鸭胗、鸭肠、鸭肝等等清洗干净了。 来到灶房,她本想煮点米的,结果……米缸都被搬走了!连油盐酱醋都被藏起来了! 不用猜,一定是李氏等人怕她们偷用这些东西,所以把能藏的统统藏起来了! 可恶!实在太可恶! 不过,幸亏她也留了一手! 那一吊钱,给小宝买了两尺布,花了一百文;她给自己也买了几尺布,花了两百文;给白氏也买了几尺布,用了一百五十文;只不过,她和白氏的布都放在布庄里,等下次再去取。 买鸭毛和内脏花了五文钱,还剩五百四十五文钱。 而陆江蓠又分别给一家面馆和一家包子铺,各交了两百文的定金! 也就是说,白氏和小宝饿了,随时可以去两家铺子吃饭。 剩下的一百四十五文钱,她则买了一点肥肉、一点油盐酱醋,就藏在背篓最底下! 陆家穷的叮当响,没有泡辣椒也没有泡生姜,连活辣椒也没有;于是,她又从菜园子里摘了一把蒜苗,清理干净之后,切成小段和鸭肝、鸭肠、鸭胗一起爆炒。 没一会儿,一道蒜苗爆炒鸭杂就做好了。 陆家就一个灶房,陆江蓠怕李氏等人闻着味又来闹,还把锅和灶台收拾干净了,端着鸭杂和自己的油盐酱醋利索回到北院。 “娘、小宝,吃饭了!” 陆江蓠夹一块鸭胗到白氏碗里,又夹一块鸭肝到小宝碗里,笑道:“娘快尝尝我的手艺,小宝你也快吃!鸭肝能补铁,多吃有助于长高哦!” “嗯,谢谢娘亲!” “阿蓠,你也多吃点。”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盘菜,白氏和小宝早就食指大动起来。 虽然没有米饭,但好歹也沾了点油荤,一家人吃的很开心。 将小宝哄睡后,白氏拿出针线开始缝制衣裳;陆江蓠一边挑选鸭毛,一边小声问:“娘,你刚刚看见三婶了吗?” 白氏也纳闷道:“没有!连木蓝也没出来!按理说不应该的,难道她不在家?” 是了!她肯定是还没回来! 那趁他们没回来,她得赶紧想想对策…… 正文 第19章:连一尺布都要抢? 翌日清晨,院子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开,张氏尿急回来,忽然发现白氏屋里的灯还亮着。 “败家玩意,天亮了还用油灯!不知道油要花钱买呀!” 张氏叨叨着,撩开布帘正想挖苦两句时。 突然,她定睛一看,白氏手里拿的好像是一块……新布!! 好啊,她们果然藏私房钱了! 张氏悄悄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搀着李氏一起进来。 “好啊!你们还真当贼了!我说我铜板儿怎么少了!竟然是你们拿了!你个吃里扒外的玩意,看我不打死你!”李氏进门便是一杖打在白氏身上,一边谩骂一边打。 白氏死死护着那两尺布,痛呼着解释:“娘!您说话要将良心!我们就算饿死、冻死也绝对不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们根本没拿您的钱!” 李氏当然清楚她没偷钱! 她只是想套她的话而已! “人赃并获,还敢说没偷老娘的钱?那这块布是打哪儿来的?”没有村民在场,李氏就像魔鬼附身般恶毒,尖酸刻薄! “大嫂,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赶紧交代吧?也好保住你和蓠姐儿的名声不是?”张氏看似在规劝,实际上也是在给白氏下套。 “你说不说!”李氏厉声呵斥,拐杖又朝白氏打来了。 而陆江蓠听到动静,急忙从另一个屋冲出来,一把推开李氏。 李氏一个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上,索性不依不挠的闹起来:“来人啊,快来看蓠姐儿打人了!你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打,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氏一边赖在地上撒泼,一边朝张氏使眼色。 张氏会意,跑到院子里打开门就喊:“抓贼了!蓠姐儿偷钱,还打人!快来救命啊!” 村里冬歇,最不缺的就是凑热闹的。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挤满了吃瓜群众。 张氏在院子里假惺惺的更咽着,滔滔不绝说道:“大伙快来评评理啊,蓠姐儿偷了俺娘的钱,买了布还私藏起来;这不,东窗事发,被发现了!这畜生就敢动手打俺娘!还把俺娘打舍了,这会儿还躺在地上动不了呢!” 张氏一边说,一边挤眼泪,哭喊道:“娘,您咋这么命苦啊!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张氏编的头头是道,村民们本就对陆江蓠印象不好,这会儿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就偷钱,还敢打长辈!谁敢娶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屋子里,白氏脸色难堪极了,她蹲在地上想扶起李氏:“娘,我们真的没拿您钱!不信,您现在当着大伙的面再数数!” 李氏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们,只躺在地上吆喝:“好啊白氏,事到如今你还替她隐瞒!没拿钱?那你倒是说说,那块布是哪儿来的?” 被众人劈头盖脸的谩骂,陆江蓠一点也不在意。 她早料到李氏等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 “阿婆,你说的是这块吗?这块布是我在布庄赊的!大伙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去‘李记布庄’问一问!” “二婶,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偷钱了吗?不如就你去问吧!” 从村里到镇上,要走一个时辰的山路,张氏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傻乎乎的跑去求证。 “赊的?!” 张氏和李氏对视一眼,若是赊的,就根本不存在偷钱一茬了! “我不信!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我刚丢了钱,你就赊了一块布回来!老二媳妇,你也别去布庄问了,你赶紧给我搜搜她屋子里!” 张氏不敢怠慢,迅速在北院里翻箱倒柜起来。 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个铜板儿! 看着张氏空着手出来,李氏脸色更加阴沉了,指着陆江蓠就唾骂:“你个败家玩意!我们吃都吃不饱,你还浪费钱赊这玩意干啥!我这把老骨头可没钱替你还债!你赶紧给我退回去!” “呵……退回去?” 陆江蓠轻轻一笑,此时的她仍穿着那身浅杏色的粗布衣裳,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似往日那般土里土气的,反倒衬的她肤光如月,秀眉如画;看上去清冷又疏离。 “大伙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赊布吗?大伙请看,这么冷的天,阿婆、二婶她们个个穿着厚厚的棉衣;我和娘、还有小宝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破衣裳!” “我和娘都没舍得赊布,就给小宝赊了两尺布!您就闹的鸡飞狗跳!还诬陷我们偷钱!您是想活活冻死我们呀!” 陆江蓠话音刚落,恰逢小宝冻的打了个喷嚏,瑟瑟发抖的缩进她怀里。 乡亲们寻声望过去,小宝单薄漏风的衣裳就曝露在眼前。 村民们纷纷摇头叹气,指责李氏心肠太毒了。 这下,任凭李氏舌灿莲花,也无法挽回自己的形象了,只能尴尬道:“屋里有棉衣棉袄,小宝自己太皮了,不肯好好穿衣裳也赖我头上?哎哟,我的腿啊!” 张氏极会察言观色,知道她们理亏了,连忙跪在李氏身边更咽:“蓠姐儿!你阿婆都一把年纪了,难免会记错数!你咋还跟老人家较劲儿呢!就算你阿婆再不对,你也不该打长辈啊!瞧瞧你阿婆腿都不能动了!” 李氏很配合的‘痛苦’吆喝:“哎哟,我的腿没知觉了!” “啊!阿婆的腿没知觉了?那估计没救了!我听说腿没知觉了,就要砍掉!小宝,拿菜刀来!” 陆江蓠表现的非常急切,挽起袖子,接过小宝递出的菜刀,不等李氏等人反映,扬起菜刀手起刀落,作势就要砍下来! 那速度,根本就不给人考虑的时间! 李氏吓蒙了,一把推开她,蹭地一下爬起:“孽障!你竟然想害死我!” 顿时,村民们傻眼了,李氏竟然好端端的站起来了。 这下,大伙心里都明白是咋回事了。 就在这时,王氏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这是出啥事了?大伙怎么都在?” 李氏一听救星来了,又赖在地上撒泼了:“哎呀,我的儿啊!幸亏你们回来了,要是再晚一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这小畜生砍死了!” 正文 第20章:闹分家 “反了她!连您都敢砍!” 王氏粗鲁的扒开众人,三道身影瞬间挤入众人视野里。 只见,王氏左边站着一个容貌平平、身材干巴的少年,少年手中还拿着书卷;右边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脸盘很大,蒜头鼻,小眼睛,穿着粗布棉袄显得更加臃肿。 这是王氏的一双儿女,宦哥儿和陆木蓝! 咦?陆家的老二、老三没回来? 陆江蓠还特意往他们身后瞧了瞧,果真没人! 这下,不仅陆江蓠诧异了,连李氏和张氏也沉不住气了。 李氏又爬起来,将王氏拉到一边悄悄问:“咋就你们三回来?老二、老三呢?” 王氏狠毒地剜陆江蓠一眼道:“刘老爷不敢娶了!他家的母老虎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死活不让刘老爷纳妾!为这事儿,刘老爷还被打了一顿!连宦哥儿都被赶出来了!” 之前,因为老二、老三都在刘府做杂活,宦哥儿也沾了光,就借住在刘府的下人房里,想着离镇上的私塾近一点。 这下事情办砸了,连宦哥儿都被牵连了。 王氏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陆江蓠听到了。 没想到刘夫人这么彪悍,竟然真的阻止了这场逼嫁风波! 这样的话,她们应该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吧?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宦哥儿后半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李氏压低了声音吼王氏,却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凶横的看向陆江蓠:“小畜生!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要活活气死我呀!” 一想到宦哥儿的秀才泡汤了,还被轰出来,张氏心里那个恨呀,“小贱人!都怪你!你还敢打长辈,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打长辈?像我这样柔弱的女子,我敢吗?阿婆明明是自己摔倒了,为什么偏要赖我?” 陆江蓠一副委屈又惊恐的模样:“阿婆、二婶、三婶你们当着大伙的面就敢抽死我、冤枉我!这要是大伙不在,指不定把我打成什么样呢!” “你们别忘了,我爹娘还在呢!就算哪天我真犯了错,也轮不到你们教训!” 顿时,一向不喜欢陆江蓠的村民们也纷纷同情起来。 “啧,老大媳妇太好欺负了!这要是换成我,谁敢欺负我闺女,老娘非弄死她老祖宗不可!” “王氏本就泼辣不讲理,蓠姐儿在家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可不是吗!你们瞧瞧,老大媳妇一家都穿着单衣呢!这后娘、后婶也当的太抠了!” “赊两尺布就闹成这样,要是真买件棉衣,怕是要逼死人啊!” “你们懂什么?王氏又凶悍,李老婆子心肠又狠,张氏又能嚼舌根,以后谁敢上陆家说媒啊!” “是啊,谁敢娶陆家的闺女?就怕娶了个王氏、张氏回家,那就别想清净了!” “哈哈哈,说的不错!以后谁闺女嫁给宦哥儿,只怕也会像蓠姐儿这样惨!” 众人一哄而笑,突然点醒了李氏等人。 宦哥儿、木蓝、木槿都还没成家呢! 她们若是落得个悍妇名声,以后谁还敢上门说媒啊? “你们别听她瞎说!我、我这不还没打吗?” 看着众人打趣的眼神,王氏急眼了,她都不明白,刚才还在谈蓠姐儿打人的事呢,怎么突然就扯到她们身上了? 王氏丢脸,李氏和张氏都没好脸色给她看。 事到如今,李氏怕再传下去,宦哥儿三兄妹的名声就要被这些长舌妇毁了。 于是,她咬牙切齿瞪着陆江蓠:“蓠姐儿!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对不?我们根本就没打过你,你快给大伙说清楚啊!” 昧着良心? 亏这老巫婆说得出口! 陆江蓠冷冷一扯嘴角:“阿婆,人在做天在看,大伙都有眼睛,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自打我娘嫁入陆家这些年,你们下过一次田没?田里地里的农活都是我爹娘一手做的!家里拾柴、煮饭、扫地这些你们哪一次做过?” “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干了,你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好吃懒做’!这么多口人,但凡一起干活挣钱,陆家也不至于穷成如今这样!偏偏你们还不知足,你们吃饭,我们喝米汤;你们吃菜,我们干完活只能就着菜汤吃!” “而这次,你们觉得我不嫁给刘老爷,搅黄了宦哥儿的秀才,连米汤都没得喝!大伙可以进灶房看看,她们连米缸、油盐酱醋都藏起来了!” “既然你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那这个家我们就没必要待下去了!今儿,我就把话说清楚!我要分家!” 分家!! 李氏三婆媳面面相觑,脸色皆是一变。 分了家,以后田地里的活谁干呀? 栽秧打谷,挖地除草那么累,她们每次都是装装样子,随便编个理由就唬弄过去了。 这么多年了,她们还真没像样的干过农活。 而且,家里往常都是白氏和蓠姐儿负责煮饭,捡柴等等;若是分了家,以后谁煮饭呢? 关键是,分了家,家里的开销谁负责呀? 虽然老二和老三都在镇上挣钱,可是,老二嗜赌如命,老三贪嘴,根本就交不出几个铜板儿。 可以说整个陆家的开销都是靠着老大挣的那点儿钱维持着。 要不然,陆家也不会这么穷困潦倒。 “蓠姐儿,你一个小孩子,分家可轮不到你说了算!”王氏虽然泼辣,但提到分家也开始心虚了。 万一真的分了,他们一家子怎么过? 每年宦哥儿的学费都是老大挣的呢! “阿蓠说了不算,那我呢!这些年,我扪心自问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但你们是怎么对我?怎么对我闺女的!你们吃干饭、穿棉衣,我不过是赊两尺布,给小宝做件新衣裳,你们就闹得鸡犬不宁!三天了,我们没吃一粒米!我这些年的付出都喂狗了吗!” 白氏一边说一边心酸的抹着泪:“别的都不说了!我只要北院,再分一亩田地给我就行了!其他我也指望不上,帮衬就更谈不上了!以后各煮各的饭、各挣各的钱,各管各家的娃,休想再打我蓠姐儿的主意!” 正文 第21章:一哭二闹三上吊 “分什么家!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李氏见白氏铁了心要分家,拐杖重重的敲击着地板呵斥。 “哎哟,大嫂!不就是一碗饭吗?至于闹到分家吗?娘是怕米缸里进老鼠,这才搬进屋子里的!再说了,这家里的男人们都没回来,怎么分啊?”张氏一副好姐妹似得,好呵呵的挽着白氏手臂,她也怕白氏真的撒手不管,那她们以后的日子就没现在清闲了。 “男人们没回来,那现在就去请!今天必须把家分了!跟你们在一起,我怕哪天自己被卖了,还在帮你们数钱呢!”白氏这回是真动怒了,气势一点也不输李氏。 “你们不去,那我去!” 白氏牵着陆江蓠和小宝便想踏出陆家的院子。 李氏哪能让她如愿啊? 陆老大虽是个忠厚老实人,却非常疼蓠姐儿母女。 哪怕是蓠姐儿闹出未婚生子的丑闻,老大也没舍得骂一句。 要是被老大知道她们差点把蓠姐儿嫁给刘老爷糟蹋了,那不得闹翻天啊! “站住!男人们都在辛苦挣钱,你们还不消停!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一眼里!”李氏呲牙怒目的嘶吼。 “大嫂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嘛!这牙齿和嘴唇还偶尔还打架呢!咱们闹归闹,但终究是一家人对不对?如果是我们这些做弟妹的对不住你,那我就代表老三媳妇和娘,给你道个歉成不!你就别那么小气了!” 张氏故意拉上李氏的名义道歉,白氏若还是不肯松口,那就真有点不识抬举了。 白氏死死握着手,红着眼眶盯着张氏等人:“一句道歉就能弥补你们对我蓠姐儿的伤害吗!你们想的太美了!” 陆江蓠看着发狠的白氏,心中莫名温暖:“娘说的对!今儿,就算我爹、二叔、三叔都回来了!就算你们一亩地一片瓦都不分给我们,我们也要分家!” 只要甩掉这家极品,她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吃东西!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一片瓦都不给,也要分? 这还不是等于断了陆家的生活来源啊。 李氏握着拐杖的手发紧,一双眼睛森寒的盯着陆江蓠,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 “好啊,一个个都反了!那我也告诉你们,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谁也别想分家!谁敢分家,就是逼我老婆子去死!” 一嗓子吼完,李氏捡起地上的菜刀一把横在自己脖子上:“老大媳妇、蓠姐儿!你们想分家,我就死给你们看!” 白氏脸色微变,犹豫的看向身边的陆江蓠。 然而。 陆江蓠只挑挑柳眉,根本就不相信她敢死! “阿婆,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吓唬谁呢?放心,我不会拦着你的,你死给我看吧?” 张氏又装好人训斥起陆江蓠道:“蓠姐儿,你说什么混账话呢!你真的要逼死你阿婆才肯罢手吗?” 李氏气的七窍生烟,她都以死相逼了,这贱人还不肯松口! 她手颤巍巍指着陆江蓠:“你、你……” 话还没说完,李氏就佯装晕倒了。 “娘!”张氏和王氏等人乱成一团,假惺惺的哭天喊地的。 看着她们闹的沸沸扬扬,宦哥儿觉得丢脸丢到外婆家了:“天天吵吵还让人念不念书了!一个个有辱斯文!” 整个陆家,谁都惧怕李氏,哪怕是陆二金和陆三权也不例外,唯独宦哥儿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李氏说话! 可见这李氏有多稀罕这个孙子啊! 说完,他也懒得管李氏的死活,傲慢拂袖而去! 李氏气晕了,这个家自然也分不成了。 吃瓜群众们奚落几句也相继散去。 王氏和张氏等人假装抬着李氏回屋,没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只剩下陆江蓠三人了。 家没分成,白氏不甘的叹气:“阿蓠,她们若是一直不分怎么办?” 陆江蓠随意笑道:“那咱们就一直跟她们耗下去!她们不想分家,无非就是不想失去免费的劳动力罢了!娘,以后家里家外的活都别干了!只管好我们自己就是了!” 白氏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好!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陆江蓠美目一弯,盈盈笑道:“娘,您不是识字吗?您就在家一边教小宝写字,一边光明正大的给小宝缝衣裳,还要帮我看着院子里的鸭毛!饿了的话,您就带着小宝去镇上那家包子铺和小面馆!不过,不要被她们发现哦。” 说完,陆江蓠又蹲下身子,刮刮小宝的鼻子道:“小宝,昨晚娘教你的两首诗,今天必须背熟哟!另外还要跟姥姥学写字!不然,娘亲可不会给你做好吃的哟!” 本以为小家伙听到有好吃的,肯定会激动的眉开眼笑的。 谁知,小家伙偏着脑袋,像个小大人一样疑惑的看着她问:“小宝和姥姥都把事做完了,那娘亲做什么?难道娘亲不会写字?” 陆江蓠就知道这小东西没那么好唬弄! 小宝虽然只有五岁,却时常像个小大人一样保护着她。 她伸手捏捏小宝的鼻子,傲娇道:“胡说!娘亲不但会写字,还写的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漂亮!但是,娘亲要去拾柴,顺便看看山里还有山药没有!” 小宝转头看向白氏,两人异口同声喊道:“不行!” 白氏的理由是:天太冷,山里野兽多,不安全。 小宝的理由是:娘亲太漂亮了!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总之就是,他们不放心! 陆江蓠是好说歹说,这对婆孙才终于同意她去转一转,但中午之前必须回来。 …… 同济堂。 冬季是感冒发热的高发期,张大夫早早就坐到位置上替病人看病了。 看到姗姗来迟的陆江蓠,张大夫免不了挖苦两句:“江大夫,这赚了一百两银子,还穿着这身破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药铺成难民营呢!” 陆江蓠抖抖身上的风尘,笑眯眯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张大夫说的不错!我这不是穷吗?正等着张大夫还我那一百两银子呢!你若是现在还我,兴许我马上就能换一身靓丽的衣装了!” 张大夫本想讽刺她,让她难堪;没想到这丫头伶牙俐齿,一句话反而搞的他颜面无存! “哼!那你等着吧!” 由于陆江蓠是新大夫,没什么人气,衣着也不靠谱,所以她的位置前一个病人都没有! 而张大夫诊台前却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时,一个农妇背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慌慌张张挤到张大夫诊台前:“张大夫,你快救救俺闺女!她肚子痛,痛的又吐又打滚儿!” 正文 第22章:治痛经? 张大夫一见来人,皱了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农妇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抽了一下鼻子道:“俺也没办法,闺女痛的实在没法子了,俺才来找您的!您快给她治一治吧!” 这农妇也是张大夫的老顾客了,但这女娃的病非常忌讳,而且不好治!! 他只能抓药减轻她的疼痛,如此每次都要耗费他大半天的时间。 他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一个病人身上! 于是,他眼睛一转,指向陆江蓠道:“你看见咱铺子里的女大夫没?以后你们女人这方面的病就去找她!快去吧!” 农妇顺着张大夫的手指望过去,看到陆江蓠的穿着时犹豫了:“张大夫,您没开玩笑吧?她……也是大夫?” 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穷酸呀? 排队就诊的病人们也都看着陆江蓠指指点点的。 张大夫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讥笑一声道:“她是老板安排来的!至于有没有医术,你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这里这么多病人,你排队起码要到中午才能瞧上病。” “中午?”农妇犹豫了,回头瞧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闺女,咬着牙到陆江蓠的诊台前来:“大夫,你帮我治治俺闺女吧。” 陆江蓠慢悠悠的喝着白开水,只问了一句:“痛经?哦,就是月事疼?” 农妇忙不迭的点头:“大夫快抓药吧,我闺女来的路上已经痛吐了三次了。” 说着,那少女捂着肚子,又开始干呕起来。 可能是胃里的东西都吐完了,只能吐酸水。 陆江蓠在脑海里问小b道:“小b,止疼片多少钱一片?” 小b打着哈欠,萌呆呆道:“主人,你经常不用我,我会沉睡的!” 陆江蓠翻白眼:“这还不是怪你太坑了!我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快说,止痛片多少钱一片!” 小b:“五文钱!” 还好只要五文钱!不然,她还真担心这些百姓看不起病呢…… 旋即,她对农妇道:“25文钱!先给钱,我马上拿药!” 农妇震惊的看着她:“二十五文钱?!” 陆江蓠微微张了张嘴:“多了?那就……20文?” 这下农妇更吃惊了:“二十文?不、不多!” 比起每次在张大夫那里收几百文,二十文钱真的不多! 农妇赶紧摸出二十文铜钱递给陆江蓠,陆江蓠拿出账本,询问了姓名之后做好登记在册,顺便换了一片止痛药。 “伙计!拿热水来!” 陆江蓠将杯子和药片递给农妇:“给她喂下吧,片刻就好了。” 农妇以为她的药和张大夫是一样的,谁知她却拿出一小片药,“你、你这不是缺斤少两吗!我要的是张大夫那种药!人家张大夫虽然收我两百文,却好大一包药!你收二十文钱,就给我一片药渣子?你这不是坑蒙拐骗吗!” 陆江蓠无语的扶额:“大婶,浓缩才是精华呀!药不在多于少的问题,而是效果!你看看她都痛的蜷缩成一团了,再不给她服药,她可能还要痛两三个时辰,甚至是一整天!” “娘,我好痛!真的好痛……救救我吧!”那姑娘紧紧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无力,苦苦哀求着农妇。 农妇没辙了,只能勉强接过陆江蓠的药和开水,给她喂下去。 农妇喂完药还不忘警告道:“你让我闺女吃药渣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必须负责!” 陆江蓠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伙计,有没有炭火,给这位姑娘烤上炭火。” 伙计犹豫了一下,端来一盆炭火。 烤着火,那姑娘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发现肚子竟然不疼了! “娘,我不疼了!太神奇了,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农妇看着脸色恢复红润的闺女,这才恍然明白,这位女大夫是真厉害啊! 她赶忙给陆江蓠赔礼道歉:“女大夫,您真是神了!这才一会儿,我闺女说不痛了!往回我们吃张大夫的药,至少要一两个时辰才能慢慢不痛!您真是我闺女的救命恩人啊!闺女,还不快来谢谢女大夫!” “谢谢女大夫!” 陆江蓠淡淡笑道:“不用谢!痛经是受不得凉的,越冷越疼,回家后注意保暖,不要吃冷的、辣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这是第一天吧?第三天应该还会疼吧?” 那姑娘脸颊一红,很腼腆的点点头:“大夫都说对了。”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那再给二十文钱,我再给你一片药!等第三天痛时再服用!另外,这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你想以后都不疼,等你好了再来镇上找我吧,慢慢调理。” 经过刚才那一茬后,农妇和少女对陆江蓠的话是深信不疑,又付了二十文后才离开。 张大夫将农妇推给陆江蓠,本来是想给她使绊子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治好那女娃了! 半盏茶的时间,女娃娃就不痛了? 这怎么可能? 张大夫顾不上病人,急忙起身拦住那女娃:“等等!你当真不痛了?” 女娃摇摇头,张大夫又问:“那你可有其他知觉?” 女娃又点点头,这回张大夫更纳闷了:“把她给你的药渣给老夫看看。” 农妇稍稍迟疑,还是将药片给张大夫瞧了。 张大夫拿着药片,嗅了嗅,却完全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做的。 张大夫不服气,拿着药片回药堂质问陆江蓠:“江大夫,这究竟是什么药渣?怎么可能一会儿就止疼了?吃了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陆江蓠坐在位置上,挑眉一笑看向张大夫:“张大夫不是很厉害吗?不会连药片的成分都分辨不出来吧?你若是想学我的医术的话,就谦逊点叫一声师父就行了!或者把一百两还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哟。” “你!”太猖狂了! 张大夫冷哼一声,将药片还给农妇,拂袖回到自己位置上。 然而 令他更气愤的是,经过刚才一事,有一半的病人都走向了陆江蓠的诊台前。 张大夫狠狠剜着陆江蓠,心中妒恨滋生,这臭丫头似乎真有两把刷子! 若是再让她在药铺呆下去,恐怕以后这里就真没有他位置了! 于是,他伏在伙计身边嘀咕了两句。 伙计下意识看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正文 第23章:上门找茬 陆江蓠自然不知道张大夫和伙计说了什么,她的第二个病人也是个农妇。 “大婶哪里不舒服?”陆江蓠按部就班的问。 只见病人伸出双手,那是一双粗糙、且长了冻疮、又红又肿的手。 “大夫,我这手一到冬天太痒了!痒的晚上都睡不好觉,一直挠,皮都破了!” 这都是小病,陆江蓠一眼就能做出诊断:“这是冻疮!我的冻疮膏有点贵,不能直接给你带回家用。一百文一次,你坚持五天来我这里,必定药到病除。” 该死的系统!一只冻疮膏居然要二两银子! 普通老百姓哪儿来这么多银子啊! 所以,她只想出这种法子,既能帮百姓省一省,又能给自己增加人气,还能避免浪费。 “为什么不能带回去?那我晚上手痒怎么办?”病人焦急的问。 “因为太贵了!如果你买一盒冻疮膏至少要三两银子!”成本二两银子,她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因此她还要赚一点点,而苏木还要分走一半! 即便卖三两银子,她也只能赚五百文! 太坑爹了!估计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三两银子!你刚才还只收二十文钱的!怎么一转眼就开始坐地起价了?”那病人不服气的拍着桌子吼道。 “大婶,白菜和猪肉是一个价格吗?你和刚刚那姑娘的病一样吗?药不一样,价钱自然不一样啊!” 陆江蓠已经很耐心的解释了,但那农妇唠唠叨叨个没完,最后不情愿的摸出一百文拍在桌子上:“治不好,你要退钱!”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忍住、忍住! 她现在已经不是众人吹捧的顶尖医生了,不能像现代那样立规矩。 算了!她这暴脾气,忍不住了! “大婶,退钱是不可能的!假如你去面馆吃面,你吃完面之后,觉得面不好吃,老板会因为面不好吃就退你钱吗?老板的面不要钱买?炭火、材料、人工不要钱?” “同样的,我的药也不是捡来的,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或者想病好了来退钱,请出门左转!恕不远送!” 她自认为已经以极低的价格替百姓治病了,倘若病人不识好歹,没事找茬,那她宁愿不治! 她虽然不愿揣测别人是恶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承诺了退钱,只怕会有无数人病好了后,又来闹事退钱。 到时候不仅砸了自己的招牌,还会惹来无穷的麻烦。 农妇咬咬牙,不吭声了。 “你若还想治的话,稍等!我去去就回。”该死,她没有二两银子! 说着,陆江蓠起身向伙计询问苏木的下落。 但伙计们不知是对她有所不满,还是故意隐瞒,竟都说不知道。 对面的茶楼里,苏木长身玉立在窗前,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在干什么?” 清风抱着双臂顺势望过去:“呃……她在数钱!这女人不治病,这时候数什么钱呀!” “不过,她似乎还真有些本事!刚才那位少女,每个月都来找张大夫,每次吃了药至少还要痛一两个时辰,躺在药铺里声嘶力竭的哭喊。她竟然一会儿就替人治好了!” 苏木嘴角一扯,若有所思道:“可查过她的药?” 清风点点头:“属下查过那片药渣,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 药铺里,陆江蓠最终和小b达成一致协议:先赊账,再还钱!期限是一个月! 那农妇涂抹了冻疮膏后,顿时受伤一阵清凉:“咦,这玩意效果还真好,涂上就不痒了。以前,张大夫的冻疮膏也没这么神奇呀!” 陆江蓠咬牙切齿的笑着:当然了,二两银子买的呢! 她嘱咐道:“不要去挠,这几日不要沾冷水,更不要冷热交替!不然,达不到药效。” 山里人,冬天大部分都会长冻疮,一听陆江蓠的冻疮膏涂上就不痒了,大伙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大夫,给我们也试试。” “好啊,先交钱!” 没一会儿,陆江蓠就给好几个病人涂了冻疮膏! 张大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越来越少,仍在不断往陆江蓠那边转移阵地,心里愈发嫉妒! 等着瞧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接着,陆江蓠又陆陆续续医治了几个病人,速度非常快。 这时,药铺门外忽然停下一辆马车,一个穿着华丽,却其貌不扬的男子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进来:“哪位是江神医啊?” 陆江蓠只淡淡扫了对方一眼,便低头继续登记病人:“看病请排队。” 男子笑了笑,根本不理会队伍,带着一干小厮径直走到陆江蓠诊台前。 他折扇一合,缓缓抬起陆江蓠的下颌,赤果果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在陆江蓠胸口上:“哟,原来昨日救我的江神医竟然是个女人呀!小娘子,身材不错嘛,就是不知道这模样够不够俊俏?” 昨天? 陆江蓠抬起眸,笑眯眯的打量对方一番:“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刘府的公子?” 看他这副轻佻浮躁的德行,多半是遗传了刘老爷的猥琐基因啊!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男人色眯眯的盯着她,“哈哈哈,正是在下!听说小娘子昨日坑了我娘一百两银子!是你自己交出来呢?还是要哥哥我搜身呢?” “呵!敢情我昨天救了个衣冠禽兽呀?刘公子,难道你的命不值钱?”陆江蓠之前还佩服刘夫人威武霸气呢,没想到今儿就上门要钱了! 刘家果然没一个好人! 刘公子眼睛一厉,“臭乞丐,你敢骂本公子?!来人,给我按住她!本公子要亲自搜她身!” 几个小厮立刻就上前围住了陆江蓠! 陆江蓠挑挑眉,无语道:“你以为只有你有帮手吗?我也有!伙计们,有人闹事,扁他!” 然而 一阵风吹过,整个药铺里鸦雀无声。 陆江蓠见没人帮她,不由的看向药铺里的伙计,结果……哪里还有伙计的踪影? 整个药铺除了那些病人,就只剩下看好戏的张大夫。 “哈哈哈,小乞丐,你的人好像有点不靠谱呀!”刘公子猖狂大笑,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和轻蔑。 他抬手一把捏住陆江蓠的下巴:“敢讹我刘家的钱,你是有几个胆呀!” 陆江蓠嘴角狠抽,她的确没料到药铺的人竟不帮她,更没料到刘夫人会派人来要回一百两! 呵,看来果然不能昧着良心胡乱救人呢! 即便这个时候了,陆江蓠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突然狠狠一脚跺在刘公子脚上,手中蓦地多出一根针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狠狠扎进刘公子脖子上:“好了!搞定!” 正文 第24章:揍人逼毒法! 针筒里是一针镇定剂! 刘公子注射了镇定剂之后,视线愈发模糊,扯着面巾的手缓缓垂下来! 顿时,陆江蓠的面巾飞落下来。 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缓缓闯入众人的视野,清澈动人的眼眸像水晶般璀璨迷人,亭亭玉立的鼻梁,嫣红如许的唇,优美的下颌,细腻雪白的肌肤好似能掐出水来…… 清丽绝尘,翩如轻云蔽月,婉若流风回雪。 仅仅一眼,整个药铺的人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好美的人儿啊! “美、美人儿……”刘公子唤了一声,就微笑着倒在地上了。 “你对我们公子做了什么!快放开我们公子!”众小厮见刘公子倒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瞪着陆江蓠。 陆江蓠拍拍手上的灰尘,勾唇笑道:“放什么放?我有绑着他吗?我要是你们,就赶紧抬着他回家放床上躺一躺!对了,刚才那一针十两银子!交钱吧!” 小厮们面面相觑,怒道:“你又想讹人!” 陆江蓠秀眉一扬,耸耸肩道:“不给拉倒!那你们就等着他发霉发臭,然后你们被刘夫人打断狗腿吧!” 小厮们也见识过陆江蓠奇奇怪怪的本事了,万一公子真的出事了,他们肯定难辞其咎! 于是,几个小厮从刘公子身上摸出十两银子递给陆江蓠:“银子给你了!快替我家公子解毒!” 陆江蓠笑吟吟的掂量着手里的银子,敷衍道:“哦,解药啊!让我想想该怎么解呢!” 哼哼,不如就让他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 话音落下,她狠狠在刘公子身上踹了两脚,然后蹲下身,一本正经替他把脉:“哎,毒血侵入肺腑,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能把他体内的毒踢出来!要不,你们几个一起揍他一顿,估计毒血就吐出来了!” “啊?还有这种治疗法?” 小厮们还在犹豫,陆江蓠催促道:“哎呀,你们再不打,我也救不了你家公子了!” 众小厮一听,这还了得? 于是,一群人撸起袖子,围着刘公子就是一顿群殴。 陆江蓠背着手在一旁憋笑,忽然看见张大夫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张大夫,你要不要帮刘公子医治一下?治病嘛,重在参与!” 张大夫狐疑的看着她:“世上当真有这种治疗之法?” 陆江蓠不苟言笑道:“那当然!张大夫当真不体验一下?” 张大夫犹豫了一下,竟当真走过来踹了刘公子两脚! 他想着,他治好了刘公子,万一刘夫人要打赏他们,他不是也有一份吗? 没一会儿,刘公子就被揍的鼻青脸肿,口眼歪斜,嘴角都流血了…… 陆江蓠瞧着也差不多了,抬手喊道:“好了,毒血出来了!各位辛苦了、辛苦了,抬回去吧!记得病没好之前,一定要戒色哟!” 于是,小厮们把刘公子抬了回去,闹剧终于结束了。 茶楼里,微风吹着洁白的寒梅轻轻摇曳,幽幽的香味沁人心脾的在屋子里弥漫。 苏木临窗而坐,手里把玩着茶杯,自酌自饮;他虽然看不见药铺里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那些声音也大概想象出一副画面。 清风则抱着手臂,咯咯笑不停:“公子,这江姑娘太鬼畜了!刘俊义那帮人本来是要找她麻烦的,结果不知怎么搞得,居然把自己主子打了一顿!更搞笑的是,连张大夫都参与了!难道这就是美人的力量吗?” “美人?”苏木端起茶盏轻轻一挑眉。 “对!您是没瞧见,这江姑娘的容貌怕是比咱帝都的第一美人还漂亮两分!不过,刚才那惊鸿一瞥,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张漂亮的脸?”清风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道。 “哦?想不到这穷乡僻壤里还有这么美的人儿,容貌绝俗,还精通医术,还会识文断字……呵呵,只怕她的身份不简单呢……”苏木优雅的放下茶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之间都透着四个字:从容雅致! 清风皱了皱眉:“公子的意思是……她是帝都派来的人?” 苏木轻轻摇头,捋着月华白袖道:“跟着她,查一查她的身份不就知道了吗?” …… 打发走刘公子,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 陆江蓠伸伸懒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吃饭了。 冻疮膏和账本可以放衣兜里,可是这钱放哪儿呢? 带回去的话,若是被李氏那帮奇葩发现了,只怕又要鸡飞狗跳的。 若是不带回去,她又信不过药铺的人。 万一丢了,她就要亏的吐血! 她正犯难时,脑海里响起了小b催债的声音:“主人,还钱、还钱!” 陆江蓠:“不是说好了,一个月还的吗?” 小b可怜兮兮道:“主人,小b没有钱就会觉得身体空虚!主人不如把钱寄存在小b这儿吧。” 陆江蓠很想鄙视它!一个破系统而已,哪来的身体?哪来的空虚感! 但她怕小b一怒之下不赊账给她了,所以没敢直说:“你以为你是银行啊?还能寄存?” 小b得意洋洋笑道:“主人放心,我是个诚实守信的好系统!我虽然不能存放其他东西,但是银子还是可以放滴!只要你不下令升级系统,提前还款,我是不会偷吃钱滴!” “是吗?”她怎么觉得这小系统的声音没有一点可信度呢? 不过,除了这个办法,她暂时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她真的把钱寄存在系统里了。 脑海里顿时呈现出立体图形,钱的总数,能买哪些药品等等…… 陆江蓠回到家时,小宝正蹲在院门口,时不时还摸着身边的大黄狗,像个缩小版的望夫石般盼着她回来。 一见到陆江蓠,小宝就激动的扑进她怀里:“娘亲!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大黄等你好久了!” 陆江蓠笑着摸摸小宝的脑袋瓜:“好啦,小宝辛苦了!走吧,回屋吃饭。” 不过这饭嘛却还没人煮。 因为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谁一旦接过煮饭的活,以后就很难甩掉了。 这不,陆江蓠才刚回来,就碰见张氏笑呵呵的和白氏交谈:“大嫂,我和老三媳妇煮的饭不是咸就是淡了,大伙都吃惯了你和蓠姐儿煮的饭菜,这要是别人煮饭,大伙一时半会还吃不惯呢;要不这顿你和蓠姐儿先煮着?” 正文 第25章:小宝的身世 “吃不习惯,那就别吃呀!正好可以节约粮食!”陆江蓠怕白氏心软,便抢先替白氏谢绝道。 张氏瞧见陆江蓠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敛去两分,“哎哟,大嫂,你看蓠姐儿都回来了,你忍心看着蓠姐儿和小宝饿肚子吗?要不这样吧,大嫂煮饭做菜,我帮大嫂烧柴!” “呵呵,只怕二婶烧着烧着就肚子疼了!以后这煮饭的家务活还是落在我娘一个人身上!二婶也别劝了,我们还生着气呢!你们一天不同意分家,我们就一天不干活!以后家里家外也别想指望我娘!” 陆江蓠一边说着,一边帮白氏捋着针线活,压根就没睁眼瞧过张氏。 绕了半天,张氏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她声音一尖,阴阳怪气讽刺:“哟,你们还真摆上谱儿了?若真分家了,你们一砖一瓦都没有,不得饿死冻死在外面呀?大嫂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错,这也是白氏所担心的问题。 可若不分家,难道她们一家要一辈子被这家子拿捏吗? “二弟妹放心,就算饿死冻死在外面,也比在这个家当牛做马强!” 然而,白氏话刚说完,门口便传来李氏愤怒的谩骂声:“好!那你们赶紧去饿死吧!从今儿起,你们不煮饭不干活,就休想吃我陆家一粒米一把盐!” “老二媳妇,打今儿起,你和老三媳妇轮流煮饭!我倒要看看这些贱骨头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 “哼,不知好歹的玩意儿!”张氏怪声怪气的翻着白眼儿,扭着水桶腰离开,心里却极度不平衡的叨叨着:“凭啥俺先煮啊?咋不让老三媳妇先煮呢!哼,老婆子就是偏心!” 待李氏、张氏走后,白氏担忧的拉着陆江蓠的手:“阿蓠,若你阿婆啥也不分给咱们,咱们分家了住哪儿?吃啥呀?” “娘,这些问题我来解决!只要您不松口就行!这段时间,我会去山里和镇上多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屋子!走,咱们去外面挖山药吃!” 如此一来,她就有借口去镇上坐诊了。 相信李氏等人捞不到好处,用不了多久就会同意分家了。 …… 悠茗轩 苏木正闲适的坐在软榻上‘摸’书,神色淡然,好不惬意。 这时,清风疾步走到他身旁耳语了几句。 苏木微微眯眼,脸上的悠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你的意思是,她骗了我,她的真名叫陆江蓠,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她都成婚了?” 清风疑惑的挠挠头道:“成婚倒是没有!属下查到她是未婚生子!听说是五年前莫名其妙就怀了孩子!连江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公子,你说江姑娘是不是被哪个王八蛋侵犯了,然后才落得这个下场?” 其实当清风打听到这些消息时,也很震惊,更多的是同情和愤怒! 这女子未婚生子就等于断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和幸福! 而江姑娘那么绝美漂亮的人儿就这样被毁了,太可惜了! “五年前……”苏木眸光闪烁一下,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五年这个数字太敏感了! “去查,她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清风纳闷的看着自家主子,不解道:“公子查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要帮她抓住哪个王八蛋?!” 苏木抬起头,一向优雅淡定他,此时的眼神里竟有几分怒意:“白痴!让你查就去查,哪儿这么多废话!” 这下,清风更纳闷了,好端端的,公子怎么发火了? 他郁闷道:“公子,属下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这个问题,属下都问清楚了!江姑娘被发现有身孕时已经三个月了,按照推算的话,应该是……” 清风掐算着日子,忽然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家主子:“公子!大事不妙啊,江姑娘怀孕的时间好像刚好和那件事对上了!而且,上次属下查到江姑娘正好和那件事有关联!那这个孩子该不会是……” 苏木抬手忽然打断他的猜测,良久才幽幽道:“继续追查那件事,我要知道哪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独独缺了哪一天的记忆? 那个孩子是巧合?还是…… …… 晌午过后,陆江蓠又跋山涉水来镇上坐诊。 下午倒是没遇到特别刁难她的病人,但张大夫觉得棘手的病人就都推给她。 好在那些棘手的病,在陆江蓠眼里都只是小毛病,很快就解决了。 一转眼,天色不早了,陆江蓠开始清点银两;她第一天就赚了二十二两,成本……十二两,净赚十两,其中五两属于她的,另外五两属于苏木的! 若是每天都按照五两计算的话,一个月也能赚一百五十两! 加上月俸八两,就是一百五十八两! 若她是个平常老百姓,一个月一百五十八两银子,完全能让她和小宝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是!她有个非常坑爹的系统啊! 下次升级不知道还是不是一百两?? 即便每次升级都一百两,她一年之内也无法升级到小w啊! 那就意味着她无法替苏老板治眼睛,也就意味着她的赌约输了!还要倒贴给张大夫两百两!! 陆江蓠摸着下巴摇摇头,不行! 想靠这点微薄的工资发家致富、升级系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看来,她必须还要搞点副业才行啊…… 张大夫一边替病人把脉看病,一边看着欢脱数钱的陆江蓠,心里愈发不平衡了。 凭什么她能既要月俸,又拿提成? 而他勤勤恳恳做了这么多年,却只能拿月俸? 苏公子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站住!江大夫,你第一天坐诊,不应该留下来值夜吗?”张大夫极不爽的哼道。 “值夜?那不是张大夫的活吗?我这么善解人意,怎么能抢你的活呢!告辞了!”陆江蓠挥挥手,十分潇洒的离开了。 张大夫气的半死,双眼阴骘的剐着陆江蓠渐渐远去的背影,招来小厮耳语几句;小厮点点头,獐头鼠目的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跑出药铺。 待小厮一走,张大夫阴冷地勾起嘴角:“哼!这一次,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正文 第26章:被羞辱 陆江蓠走出药铺,并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去鸭贩子那里拿今天的鸭毛和鸭内脏了。 由于白氏说过,那鸭贩子是她们的邻居,昨日,白氏为了感谢人家,还特意和人家打了招呼。 所以,陆江蓠走到鸭贩摊之前,故意先摘下面纱:“周大叔,今天的鸭毛和鸭内脏还在吗?” “哦!还在!我这就给你拿!”鸭贩子见陆江蓠当真又来拿鸭毛了,顿时乐呵呵的跑进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鸭毛等等。 “多谢。”陆江蓠照旧拿出五文钱递给鸭贩子。 可这时,屋里忽然走出一个面容蜡黄,身材略瘦,穿着粗布棉袄的妇人,妇人抬眼就看见了陆江蓠:“哟,这不是咱村的蓠姐儿吗?敢情俺家老周说的漂亮姑娘就是你呀!啧啧啧!你也真不害臊,还有脸到处瞎晃!” 陆江蓠眸子一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记忆里,这周家婶婶的婆婆和李氏非常要好,两家又挨的近,时常互相窜门子唠嗑。 因此,这周婶肯定受李氏等人的影响,对她印象极不好。 “周婶什么意思?我正常买东西,为什么要害臊?” 周黑鸭常年在镇上卖鸭子,很少回村,自然不知道村里的流言蜚语。 他脸色犯难地用手拽了拽自己婆娘,温怒道:“既然大家都是同乡,你干啥挖苦人家?” 周婶被自己男人数落,愈发觉得婆婆说的对,这蓠姐儿就是个狐狸精!见一个男人,就把男人的魂儿都勾走了!瞧老周护着她那个劲儿! “干啥?你都不知道她是个啥玩意就敢护着她?她就是咱村那个不知廉耻、未婚生子的狐媚子!” 周婶气的咬牙,一把打落老周手里的铜钱,怒吼道:“呸!以后俺们这些东西就算喂狗也绝不会给你!你想勾引男人去别处吧!” 叮叮当当—— 铜钱黏着鸭毛和污渍散落满地。 陆江蓠看着散落在地的铜钱,眼神冷了两分,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周婶看见她花钱了,若是回去和她婆婆说起,又传到李氏的耳朵里,只怕又要闹架了。 而且,她之前想多收些鸭毛,发展羽绒服生意和卤味店的商机也被打断了…… 陆江蓠正要发怒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门抢先吼道:“呸!你是哪只眼睛瞎了?要真瞎了就赶紧去治治!人家姑娘好端端给钱买东西,咋到你嘴里就成了勾引了?老娘瞧你天天买菜,那你是不是和买菜的老头眉来眼去呢?” “再说了,她未婚生子咋了?她是了挖你家祖坟?还是吃你家粮食了?你凭啥骂她呀?关你屁事呀?你咋管那么宽呢!” 陆江蓠嘴角微抽,没想到她这种名声,居然还有人维护她? 她回眸看去,维护她的人竟然是上次布庄的老板娘! 周婶和老板娘可能因为摊位的问题,本就不对头,这会儿见她维护陆江蓠,更加来气:“哟!我说谁会为蓠姐儿这种人出头呢?原来是你呀!也对,你也是未婚生子,你们俩都是一路货色!” 本以为老板娘会气的暴跳如雷,谁知,老板娘竟得意一笑:“呵呵,是啊!好歹我们都生了儿子,总比某些不下蛋的母鸡要强上一百倍!” 不下蛋的母鸡! 这一句可谓戳中了周婶的脊梁骨了。 其实周婶不是没生孩子,而是只生了一个女娃娃;在这村上,所有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只要没生下儿子,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下蛋的母鸡’! “你!好好好,从今儿起,你们俩就算有钱也休想从老娘这里买到一根鸭毛!哼!” 周婶气的脸红脖子粗,提着鸭毛和鸭内脏便气冲冲进屋了。 “哼!跟老娘斗嘴,你还嫩了点!”老板娘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铜板捡起来交到陆江蓠手中,心疼的拍拍她纤细的肩膀道:“看见没?对付这种长舌妇就不能太温柔!当初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熬一熬,泼辣些那些嚼舌根的就不敢来找茬了!” “原来是老板娘,这次的事,多谢了!”陆江蓠看得出这位老板娘也是有故事的人,但她不想八卦别人,道谢一声后,便欲离开。 但老板娘却以为她是温柔缅甸,热情的拉着她进屋坐坐:“哎,同是天涯苦命人,谢啥谢呀!你还有两块布在我这儿呢!进来聊聊吧。” 老板娘盛情难却,陆江蓠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便进布庄坐了坐。 一进屋,老板娘便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往事,原来她和她的青梅竹马都已经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两家人都定亲了,连成亲的日子都挑选好了。 可就在成亲前一晚,青梅竹马喝的烂醉如泥,各种软磨硬泡要和她一夜风流。 那时候老板娘还是个羞涩的小姑娘,哪儿受到住男人央求? 她想着,反正再过一日就成婚了,应该也没啥事,就答应和青梅竹马春宵一度了。 结果,成婚那天晚上,她就被婆家退回娘家了! 理由竟然是:她不是处子之身! 她拼命的与公婆解释,可公婆就是不信,也瞧不起她,各种辱骂她不贞洁、不检点…… 而那男人却一声都不敢吭!甚至完全不承认和她发生过那种事! 被退回娘家的时候,老板娘瞬间觉得心灰意冷! 左邻右舍各种难听的猜测,谩骂…… 更糟糕的是,一个月后,她竟然有身孕了! 她又一次去找那男人,得到的却是一顿羞辱!那时,她才得知那男人已经和别人成亲了! 就这样,她也成了水性杨花、人人唾弃的弃妇…… 这些年,她独自带着孩子,独自承受了多少辱骂,受多少委屈和心酸,遭尽了白眼儿,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现在;如今瞧着陆江蓠的处境,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这才冲上前维护她。 “事情就是这样,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老娘这些年已经看淡了!再也不信男人了!”老板娘擦着湿润的眼角,对陆江蓠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对了,你是不是也被男人骗了才这样的?” “呃……我可能比老板娘还惨!”毕竟老板娘是真心爱过,只不过遇到渣男了! 而原主……连孩子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像天灾人祸一样,莫名其妙就怀孕了! 而她就更不用说了! 穿越前她还是个楚女呢,直接省略了中间的过程,无缘无故就当娘了! 陆江蓠一边打量着铺子里的衣服款式,一边用手摸着衣裳的料子,淡淡摇头:“老板娘,你这些布料做工都不错,精致细腻,可就是衣裙的款式太过保守老土,千篇一律,没什么特色!” “像这种衣裳肯定是农妇买,而农妇都要干活,袖子这么宽,干活会很不方便,若是把袖子缩小,把袖袋改在这个位置,再把腰线稍稍修一下,既能节约布料成本,还会方便很多!” 老板娘听着她的分析,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惊异的看着陆江蓠:“丫头,你这主意好呀!这样的话,一件衣裳就能省半尺布呢!你快说说,具体怎么改?” 正文 第27章:她的设计师天赋 怎么改? 陆江蓠细细环顾四周的衣裳款式,眼睛微微一亮,脑海里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老板娘,不如我们合作吧!” 音落,她拿起纸笔,简单地在纸上画出一副古风小短袄的简约设计图。 她刚画完,老板娘便喜出望外的笑道:“哎呀,这款式好!精致秀气,适合大家闺秀,这要是卖到大城里,肯定能风靡一阵。” 说着说着,老板娘拿着图纸又犹豫了:“可是,咱们这里是乡镇,不适合这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风格。” 陆江蓠月眸一弯,笑靥如花道:“老板娘,你可以让绣娘按照两种布料来缝制呀!第一种,就以粗布棉衣缝制成小短袄的风格,衣领和肩部用废弃的绸布装饰;第二种,用绸布棉衣缝制,而衣领和肩部用兔毛装饰!一种款式,两种风格,两种价格!” “有对比,就有选择!即便是乡镇上的姑娘们也爱美,肯定也喜欢第二种!如果实在买不起绸布做的,那肯定也会买第一种。” “另外,再好看的衣裳款式都会过时!所以,卖衣裳最重要的是抓住时机!我建议老板娘批量赶制第二种,先运送到大城镇卖给富贵人家,同时赶制第一种粗布的,大城镇和乡镇一起抓!” “这样的话,即便有别的布庄想仿造,那时候这种款式已经遍地都是了,价格只会越来越低,最终趋于平静;而我们已经赚过一笔了。” “妙,妙啊!难怪我每次买的衣服款式都卖不起价格!原来,大街小巷都是这种款式,当然卖不起价格啊!想不到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经商头脑!那你说,怎么合作?”老板娘也是个聪明人,陆江蓠既然能随随便便设计出一件这么好看的款式,必然能设计出更多的款式…… 而且,刚才她已经展示过她的经商天赋了,和她合作成功的几率必定会大大增加! 陆江蓠摸着下巴仔细思考道:“如你所见,我没有本钱!所以,资金、布匹、绣娘都要老板娘这边负责,我负责设计衣裳款式,负责推销衣裳,就是当布庄的活招牌!” “活招牌……”老板娘念叨着这三个字,瞬间明白陆江蓠的意思了。 对啊!这丫头长得跟天仙似得,水灵灵的,肩若削成,肤若凝脂,腰如杨柳,精致的脸蛋更是美的没话说! 有她这模样和身段,穿啥衣裙不好看呀! 只怕姑娘们瞧着她穿之后,一个个都疯抢着买! “好!就这么定了!可这利润嘛,怎么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老板娘都是老江湖了,这些问题自然也要问清楚。 陆江蓠清眸闪烁一下,犹豫道:“除掉绣娘、布匹、运费等等之后,我占纯利润的两成如何?” 若是卖的好的话,两成也不少钱了。 老板娘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道:“妹子,我给你三成!但你只能给我一家设计衣裳!如何?” 三成虽然多了,但若不是陆江蓠给她指明路,她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陆江蓠没想到这老板娘如此爽快,当即就应了:“成交!那老板娘让绣娘先赶制绸棉的吧!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还必须让绣娘们保守秘密!一旦款式泄露了,这衣裳就火不起来了!因为这乡下,几乎每个女人都会刺绣。” “好!我马上就让人去赶制!对了,以后我就叫你蓠姐儿吧!你也别叫我老板娘了,叫我李婶吧!”李婶笑盈盈的望着陆江蓠说道。 “行!那李婶先忙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好,那你主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陆江蓠和李婶客套两句,便走出布庄,刚走至于拐角处,忽然暗处蹿出几道熟悉的身影将她团团围住。 只见,一群小厮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江大夫,又见面了!” “呵呵呵……嗨,又是你们呀。”陆江蓠嘴角一抽,面不改色的干笑两声,默默转身,结果身后的去路也被堵住了,只见鼻青脸肿的刘俊义正摇着折扇,色眯眯的望着她。 “美人儿,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了!跟我回刘府吧,我保证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见钟情?”陆江蓠嘴角抽搐,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却努力维持着蒙娜丽莎的微笑:“你怎么证明?” “美人想怎么证明呢?”刘俊义皮笑肉不笑的逼近两步,抬手便想撩陆江蓠的下巴。 陆江蓠一个旋转,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咸猪手,悻悻笑道:“刘公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娘说过,舍得给钱的男人才是真心的!连银子都舍不得为我花的男人,一定不是真心的!” “哈哈哈,你娘说的对!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小美人先跟了我,今后保证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刘俊义猥琐大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张开臂膀便向陆江蓠抱过来;同时八个小厮也逼上来。 陆江蓠脸色微微一变,一脚踹在刘俊义两腿中间,身子一矮,贴着地面滑了出去,然后爬起来拔腿就跑! “救命啊!抢人啦!” “臭丫头!还杵着干什么!给我抓住她!” 刘俊义生怕美人跑了,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就急追了上来。 陆江蓠眼看着自己又要被包抄了,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布衣,身材挺拔如玉,带着半截铁面具,仅露出一双冰冷慑人的双眼,以及那线条优美的下颚。 又是他……铁面男!! 陆江蓠眼睛骨碌一转,瞬间抱住男人的大腿喊道:“夫君,你不能为了赌钱就把我卖给他们呀!你知道吗?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爱上你了!看在我深爱你十几年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卖我?” 陆江蓠一边可怜巴巴的说着,一边不断对男人眨眼睛。 清澈莹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同夜幕中闪烁的星辰,十分生动漂亮…… 然而 男人只皱了皱眉,微微垂眸看向她:“你认错人了……” 陆江蓠俏皮的眨眨眼,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你是我夫君,我怎么可能认错!夫君,我们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你把我卖了,让孩子和娘怎么活?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呀!” 正文 第28章:夫君救命 男人看着小脸在他腿上蹭来蹭去、还拿他裤腿擦鼻涕的女人,忍不住嘴角狂抽。 又是她! 上次扯烂他裤子,还摸他大腿的女人! “撒手!否则……”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的声音优美好听,还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我不!就算夫君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的!”陆江蓠非但不撒手,反而像只小松鼠,四肢都挂在他腿上了,柔软的小手得寸进尺的扯在他裤腰带上! 哼哼哼,臭男人,这次再敢扔掉她,她就当街扒了他裤子! “呜呜呜……来人啊,大家快来看啊!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为了赌钱,要卖糟糠妻了!” 陆江蓠这一喊,周围的摊贩、路人都纷纷聚拢指责男人太狠心了。 “呸!杀千刀的东西,是赌钱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这男人心太狠了!有这么贤惠能干的妻子,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百姓们一边指指点点,一边拿出烂叶子砸在男人身上。 男人垂眸看着笑的一脸狡黠的某女,嘴角一抽,眸子愈发深邃了…… 他想拎她起来,但又怕她扯烂了自己的裤子,于是,只能僵硬的拖着腿走,他走一步,陆江蓠就挂在他腿上走一步…… 这时,刘俊义一伙人也追到此处了,看着陆江蓠抱着别的男人的大腿不撒手,心里那个嫉妒呀!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指着铁面男厉呵一声:“他是谁!” 陆江蓠细眉微挑,红唇弯起道:“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我夫君!你们敢调戏我,我夫君一定会揍扁你们的!是吧夫君?” 狐假虎威完,陆江蓠还不怕死的扬起白净的小脸望着铁面男。 铁面男眼角淡淡扫着她,她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里,噙着几分狡猾,几分戏谑;看上去乖巧又纯洁,仅仅这一眼,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怔然…… “呵!就算你有夫君又怎样?看样子,你的夫君好像不动怜香惜玉呀!要不,还是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保证比他更疼你!”刘俊义黑沉着脸,一想到这么漂亮的美人竟然被别人先占有过了,心里就一阵窝火。 然而,陆江蓠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大腿抱的更紧了:“放屁!我是那种贪财忘义之人吗?我对我夫君的爱就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我是永远不可能放弃他的!” 男人剑眉一挑,冷眸睨着自己腿部的小松鼠,优美的薄唇似又抽了一下,却并未说话。 刘俊义听着陆江蓠的深情告白,心里是又嫉妒又吃醋,小美人有夫君就算了,还对那男人这么深情!太让人嫉妒了! 既然他无法和小美人沟通,那就只能从她夫君入手了。 他戾气的瞪着男人,随手扯下腰间的钱袋扔到男人脚下:“喂!你的女人,老子买了!识趣的就拿着钱赶紧滚!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男人冷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钱袋,却并没有要去捡的意思,只冷冷道:“让开!” “反了!你敢和老子抢女人!你们一起上,揍死他!”刘俊义彻底怒了,抡起拳头就向铁面男脑袋砸去! 然而。 刘俊义的拳头刚落到铁面男面门,就被人家一把抓住手腕,反手一折! 刘俊义瞬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啊!痛痛痛!你个王八蛋,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敢伤我一根毫毛!我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我等着!”铁面男薄唇一扯,清淡的声音像空谷山涧的溪流,清凉又悦耳;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双眸冷然,一招一式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冷和优雅。 一阵冷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一缕长发,他一脚踹在刘俊义的后腿上,刘俊义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刘俊义门牙磕出血了,气急败坏吼道:“他奶奶的!给我打死他!” 顿时,小厮们蜂拥而上,一起围攻铁面男。 铁面男微微皱眉,垂眸看向黏在他腿上那只小袋鼠,一把掰开她的手,想将她卸下来再打。 然而! ‘啪嗒’一声,他的裤腰带被……扯断了!! 陆江蓠惊愕的睁圆双眼,极度尴尬的抬头看着铁面男;铁面男也温恼的望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画面相当尴尬。 这下,陆江蓠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她一松手,只怕他的裤子就要掉了…… 难道他要一只手揪着裤子,一只手打架?? 陆江蓠咬咬唇,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霞,硬着头皮继续揪着他的裤腰带道:“你发什么愣呀!赶紧摆平他们!” “哼!”铁面男冷哼一声,右手化作掌风,一掌震开三两个小厮,左手化作一记手刀,顺势砍在另一小厮的脖子上。 而这时,另外几个小厮掀翻了摊贩的桌子,举起桌子便朝铁面男扔过来! 看到这一幕,刘俊义急忙吼道:“白痴!别扔!小心伤到小美人!” 可还是吃了! 桌子已经砸过来了! 铁面男眉头一皱,拽着陆江蓠一个飞旋,陆江蓠借着力道又瞬间撞飞两人。 而铁面男一脚踹碎桌子,桌子碎片瞬间将其余小厮全部震倒在地! “啊!我要摔倒了!” 这时,陆江蓠刚旋转一圈,整个人重心不稳,手又揪着男人的腰带,手划一划的就仰面倒了下去,顺带着将男人也一起拽倒了! “唔……” 当两瓣柔软的樱唇碰在一起时,陆江蓠和铁面男都震惊了。 软软绵绵的香甜气息弥漫在彼此的唇齿间,铁面男眸色一幽,浑身像被一股奇妙的电流拂过一般,僵硬而尴尬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稚嫩中带着愤怒的童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娘亲!你们欺负我娘亲!大黄,咬他们!” “汪汪!” 瞬间,刘俊义等人连小宝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就看见一只呲牙咧嘴,凶狠无比的大黄狗冲过来。 眼看着大黄狗扑过来,刘俊义等人吓得屁股尿流,拔腿就跑。 而小宝睁着一双懵懂又纯真的眼睛看着铁面男还压在陆江蓠身上,以为他也是欺负娘亲的,生气的撅着嘴,像个小蛮牛似得冲过来捶打着铁面男:“坏人!你也欺负我娘亲!” 然而,小宝这点力道对于铁面男而言,就像挠痒痒一样。 他就这样仍由小宝推打着,殊不知,当他看见这小孩的容貌那一刻,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这样…… 这孩子的容貌为何…… 正文 第29章:母子的小船翻了 “小宝别打了!他不算坏人!”陆江蓠看着快要急哭了的小宝安慰道,生怕他再打下去,这男人一气之下会把她们娘俩一掌拍死! 旋即,她便凶巴巴瞪向铁面男道:“喂!压着我很舒服吗?还不快起来!” 男人不知为何望着小宝的脸怔怔发呆,直到陆江蓠推搡他,他的目光才从小宝脸上挪开,却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逼问:“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小孩会叫她娘亲? 那小孩的父亲岂不是…… “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赶紧从我身上滚开!”陆江蓠温怒地推着他的胸膛,奈何他太沉了,她竟然推不动! 该死,小宝和街上的人都看着呢! “呵,女人,你刚刚还喊我夫君呢!”铁面男略略扬眉,不紧不慢的从她身上下来,坐到地上,并褪下一件外袍勒在腰间打了个结才站起来。 明明是很尴尬狼狈的动作,可他却慢条斯理的,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即便穿着一袭普通的布衣,也仍有一股衣冠楚楚、风姿绰约的感觉;尤其是此时,男人那双深邃而绝色的长眸正含着若有所思的幽光,薄唇悄然勾起惑人的弧度,似乎在打量她…… “你是我的妻子?” 噗—— 陆江蓠忍不住笑了:“大哥,你认错人了!我还没嫁人呢!” 说完,她牵着小宝的手便要离开。 男人却忽然抬手挡住她,迷人的薄唇轻轻勾起道:“你刚才亲了我、抱了我、摸了我,还喊我夫君!你确定你不是我妻子?” 这回终于轮到陆江蓠风中凌乱了。 她傻眼的看着男人:“大哥,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向你求救吗?你有没有老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想让她负责吧! 男人一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陆江蓠,连她的一丝表情也不愿放过,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确认什么。 但很显然,陆江蓠的表情告诉他,她是真的不认识他! 可是这个孩子…… 男人美眸深邃了几分,继续追问:“那你为何亲我?抱我、摸我……两次?” 咳咳—— 陆江蓠真的欲哭无泪了,尴尬的笑着道:“如果我说这是两次意外,你信吗?” 同一个人,两次意外? 这话说出去,换成谁都不会信! 男人果然不信的摇摇头。 小宝也跟着摇头,娘亲的话一向都不靠谱…… 这回,陆江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气笑的指着自己道:“你看看我,我像那种占你便宜的人吗?” 像! 不是像,而是就是! 这次,小宝和男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点头了。 陆江蓠扶着自己额头,她真的没救了,她严重怀疑自己长着一张猥琐女的脸!连她亲儿子都不信她! ”大哥,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亲了我,扑了我,抱了我!我们扯平了!” 说完,她牵着小宝绕开他走。 小宝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铁面男,偏着小脑袋问:“娘亲,你叫他夫君,那他是不是我爹爹?” 陆江蓠摇摇头,“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急中生智,随便乱喊的!不过小宝记住了,按照你的容貌来看,你爹一定是个大美男!而且,很可能是那种家里有矿,有钱、有权、还帅到没朋友的人!咱们就先按照这个标准找吧!” “可是娘亲,什么叫家里有矿?什么又叫帅到没朋友?”小宝仰着小脸,一副‘求学若渴’的问。 他感觉自打娘亲醒来后,就总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是实在听不懂才问的。 陆江蓠扶扶额,无奈道:“小宝,你只要记住,你遇到的所有美男中,最帅最帅的那一个就极有可能是你爹!这回懂了吧?” 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娘亲的话他是懂了,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最帅的就是他爹呢? 身后,铁面男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教孩子? 不过,她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他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小宝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对陆江蓠道:“娘亲,那个戴着面具的叔叔为什么跟着我们?” 陆江蓠曾在深山中遇到过他,便猜想他也是清河村的人,跟着他们回村也是无可厚非的。 于是,她连头都没回一下,一边拾路边的柴火,一边敷衍道:“说不定人家也是回村!别看了,他不可能是你爹!” 这话一落,男人的脚步瞬间僵住了。 小宝不解:“为什么?” 陆江蓠手里的活不停,给出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因为你爹不可能是穷光蛋呀!” 天越来越黑了,空中又开始刮起寒风和雪花,陡峭的山路上堆满积雪,山路又窄,有的地方看着有雪,却是悬崖! 小宝跟在陆江蓠身后,一边帮她拾柴,一边艰难爬着山路。 忽然,他脚下踩空了,积雪下面是悬崖,小宝惊叫一声,整个人已经坠向悬崖下面了! “啊!娘亲!” “小宝!” “汪汪!” 陆江蓠扔下手里那困柴,想也不想便扑向悬崖去捞小宝。 而这时,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铁面男反应竟然比她还快上几分,一把就抓住了悬在悬崖边上的小宝,他臂膀用力一拽,便将小宝拉上来了。 “小宝!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捡柴了,更不许一个人跑下山来找我!”陆江蓠紧紧抱着小宝,她承认,当她看见小宝坠下悬崖那一刻,她害怕了。 尽管这个孩子不是她生的,可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 若是小宝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小宝也吓坏了,粉雕玉琢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伸着小胳膊紧紧搂着陆江蓠的脖子喘气:“娘亲,我害怕!” “好了,小宝别怕,这次我牵着你走!以后可不许自己下山了,听见没?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屁股打开花!”陆江蓠拍拍他的背心,恩威并施的警告。 “嗯,知道了。”小宝紧紧牵着陆江蓠的手,回头看了看铁面男,冲他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谢谢铁面叔叔!可是叔叔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你很丑吗?” 铁面男薄唇弯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极好看的眸子看向小宝道:“怎么?戴面具的人就一定很丑吗?” 小宝呶呶小嘴,懵懂道:“那不一定,我娘亲也戴面巾,可是我娘亲就很漂亮啊!叔叔,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宝,我娘亲叫阿蓠!” 正文 第30章:提亲 噗—— 陆江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小屁孩是迫不及待想找个爹?所以在帮铁面男认识她? 而这铁面男的反应也很让她费解……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铁面男时,她抱着他的腿请他帮忙,他都冷漠拒绝了;而刚才,他却主动救了小宝…… 这前后反差太大了! 难不成,小宝的魅力比她大? 铁面男剑眉一挑,噙着戏谑的眸子看向陆江蓠道:“哦?阿蓠?我叫……叶铁牛。” 叶铁牛?! 陆江蓠和小宝古怪的对视一眼,母子两人不约而同的抿唇偷笑起来。 虽说她们不该取笑别人的名字,但是,叶铁牛这个名字和这个男人的优雅气质真的很不搭调啊! 铁面男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很草率,但他并不在意,唇边勾着疏懒的笑意,双瞳宛如冰玉一般,灼灼的定格在陆江蓠的脸上道:“你是我的妻子,小宝是我儿子。”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那种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气质,使他看上去有几分邪魅,墨色深瞳在月色下散发着诱人的波光,凭添了一丝魅惑。 陆江蓠嘴角狂抽,惊愕的微微张着嘴。 小宝也睁圆双眼,震惊的看向陆江蓠。 这母子俩对视一眼,皆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叶铁牛。 陆江蓠扑哧一声笑出声:“大哥,追女孩子不是应该循序渐进的吗?你这招太土了!” 小宝也撅着粉嘟嘟的嘴,摇摇头道:“叶叔叔,你想追我娘亲就直说嘛!我娘亲很好追的,只要给她很多很多钱,她肯定就喜欢你了。” 陆江蓠面皮一抽,一拍小宝脑门儿:“瞎说!你娘亲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光有钱怎么行?起码还要有吴彦祖的颜值,彭于晏的身材才行!” 这回终于轮到叶铁牛嘴角抽搐了,吴彦祖和彭于晏是谁?她还看过别的男人身材? 叶铁牛脸色一沉,微微下阖的美眸认真的凝视着陆江蓠,薄唇一勾:“虽然我不记得五年前的事了,但,我真的是小宝的父亲。” 就凭小宝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几乎不用验证就能肯定。 咯咚—— 五年前…… 莫非他真的是小宝的爹? 这下,陆江蓠笑不出来了,冷漠而疏离的看着叶铁牛:“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毁了我清白,让我被世人唾骂的负心汉?” 若不是他玷污了原主,又不负责任,凭着原主的容貌,必定是一生顺遂的。 可就因为他始乱终弃,原主和小宝才一直抬不起头做人,被人嘲笑,受人白眼,落得如今这般凄凉! 他对小宝尚且有弥补过错的机会,可是原主呢? 原主至死都没等来他的一句道歉…… 这种人即便是小宝的生父,她也绝不会认同的! 小宝幼嫩脸上的笑容也在慢慢敛去,黝黑的眼睛里氤氲起一层水雾,瘪着粉嫩的小嘴,怨愤的看着叶铁牛:“你就是那个欺负了我娘,又不肯要我们的坏男人?我讨厌你!要不是你,我和娘亲就不会被他们欺负的这么惨!你是坏人!” 当叶铁牛看着小宝泪珠滚落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心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年的一切。 她们母子似乎过的很艰辛…… 也对,他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似乎正被人调戏…… 而他竟然冷漠的袖手旁观! 也不知道她后来逃脱没有? 若是他早一点知道她们母子的存在,他必然不会让她们受这么多委屈…… 然而,在他发愣之际,陆江蓠和小宝已经一声不吭的走了。 原本,叶铁牛救了小宝,陆江蓠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了一点,可现在,她只想和这个男人撇清关系! 而小宝本来也挺喜欢叶铁牛的,可知道他就是抛弃了他和娘亲的男人时,心情顿时就难受了…… 母子俩一路无言,而叶铁牛也一直默默和他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直到看见他们进入陆家院子,叶铁牛才转身离去…… 小宝黑黑的眼珠里蒙着泪水,仰着小脸问陆江蓠:“娘亲,他为什么不要我们?” 听着小宝萌软又委屈还带着更咽的声音时,陆江蓠的眼眶也莫名的湿了。 她知道小宝可能是喜欢那个叶铁牛的,只是暂时无法接受他而已。 “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宝不要难过,既然他当初抛弃了我们,那说明他不是个合格的夫君和父亲!那我们再找一个更好的爹爹便是!我们不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对不对?” 小宝抹掉眼泪,懵懵懂懂的望着她问:“还可以找别的爹爹吗?” 陆江蓠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必须要我喜欢才行哦!光你喜欢可不行!最好是那种人美心善,有权有钱,可狼可奶的美男!” 小宝偏头,呶呶嘴道:“那就找一个娘亲喜欢,我也喜欢,姥姥也喜欢的爹爹!” 陆江蓠和小宝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了!!” 翌日 天刚亮,还雾蒙蒙的,陆江蓠都还没出门,就听见有人啪啪啪的拍院子门。 张氏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骂骂咧咧走出来开门:“谁呀!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呀!” 然而 她打开门一看,瞬间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叶铁牛和他的养父村长一起站在门前,门口还摆着一旦米,两只野兔,一串肥鱼,一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 张氏懵逼的问:“哟,原来是村长呀!可您这是……啥意思?” 村长是清河村唯一的大夫,每天忙前忙后的给人治病,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而叶铁牛就更神秘了,整天都不在村子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常找不到人,怎么今儿都跑陆家来了。 村长面慈心善,笑呵呵道:“老二媳妇,我们是来提亲的!快把你家老太太和其他能说上话的都叫过来!要不,我先派个人去镇上把你们家的男人都喊回来?” 提亲!! 给谁提亲? 张氏眼珠咕噜一转,瞧着地上那些东西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木蓝又矮又挫又胖,连村里最丑的张麻子都看不上,肯定不会是她! 蓠姐儿五年前提亲的倒是很多,可自从她生下那小野种后,就无人问津了!也就镇上的刘老爷馋她身子! 那就只剩下木槿了! 对!肯定是木槿! 正文 第31章:自作多情 张氏转动着眼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叶铁牛,叶铁牛是五年前被村长捡回来的,听说他的脸被狼咬掉一块肉,丑陋的很,所以才戴着铁面具示人。 凭木槿的姿色,嫁给一个毁容的丑八怪,确实委屈了。 不过,叶铁牛虽然丑陋,但却是村里有名的猎户。 木槿若嫁给他,倒是能隔三差五吃上肉;再加上村长和老伴儿和离了,又时常忙着给人治病,倒是连婆媳矛盾都省了! 而且,村长是大夫,以后她们头疼脑热就不用给钱了。 这倒也是门好亲事。 于是,张氏侧身让开一条道,笑吟吟道:“村长,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请俺娘和木槿来。” 没一会儿,李氏、王氏、陆木槿、陆木蓝和宦哥儿都到齐了。 陆木蓝和陆木槿两姐妹的脸色都不好看,谁都不想嫁给一个丑八怪呀! 李氏的眸光掠过地上的米啊、鱼呀、肉啊,心中一阵欢喜;不管他们给谁提亲,在村里这么丰厚的聘礼也算是头一回了。 村长和叶铁牛淡淡环顾四周,都没瞧见陆江蓠母子,不由尴尬笑道:“李嫂嫂,这老大媳妇和蓠姐儿娘俩呢?” 李氏干笑一声,罢罢手道:“哎,别提了!老大媳妇一家都是偷奸耍滑的料,不睡到日上三竿怕是起不来的!” “日上三竿?”叶铁牛剑眉轻轻一挑,不冷不热道:“我可经常天不亮就在田埂上遇见白婶除草,挖地呢?” 李氏的谎话被戳穿,皱了皱眉头,敷衍道:“哎呀,别提她们了!这个家大事小事,还轮不到她们做主!村长,咱们也不绕弯子了,继续谈正事儿吧。” 叶铁牛剑眉轻轻蹙起,深眸如寒潭般幽冷了两分,拳头也不由的攥紧。 难怪她和小宝这么怨恨他,原来她们娘俩在这个家这么不受待见! 村长坐在他身旁,暗暗拉拉他的袖子,叶铁牛才没继续和李氏争论下去。 村长点点头,笑道:“好,那就不等她们了。那李嫂嫂看这事儿成吗?若是成的话,这些东西就当阿牛孝敬您的聘礼了。” 李氏慢吞吞的喝两口茶,眼角余光睨着满地的鸡鸭鱼肉,笑容敛了两分:“阿牛这孩子倒是有心了!东西倒是准备的挺齐全的,不过……俺孙女长得水灵,身材又苗条,煮饭烧菜,插秧打谷都不在话下;那这聘金方面嘛……” 李氏的意思就是,东西要,彩礼也要! 村长朗朗一笑,看一眼叶铁牛,叶铁牛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 “这里面是二十两碎银!你们可以数数!” 二十两!! 李氏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 寻常人家娶妻,彩礼和聘礼最多五六两银子。 他竟然一下子拿出二十两! 二十两啊,老大每月交五百文钱,一年才赚六两银子! 这都快赶上老大四年的月俸了! 看来叶铁牛对木槿是动真心了…… 陆木槿撅着红唇,深深地看叶铁牛一眼,这个男人能拿出二十两银子做聘礼,也足以证明他有多喜欢她。 只可惜他毁容了,家境也一般般;不然,凭他这颗赤子之心,兴许她真的会感动…… “成了!这婚事我同意了!村长老哥说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李氏清点完银子,激动的笑道。 陆木槿一听,顿时委屈的跪了下来:“阿婆,成婚讲究你情我愿,我不想嫁给叶铁牛!您不能为了这点东西就毁了孙女儿的幸福啊!您把这桩婚事退了吧!” 张氏对这桩婚事也挺满意的,生怕她搅黄了婚事,急忙捂住她的嘴:“死丫头说什么傻话!还不赶紧向村长道歉?” 她一边训斥着陆木槿,一边压低声音在陆木槿耳边道:“傻丫头,你看不出那叶铁牛有多喜欢你吗!嫁给一个喜欢你的男人,保准儿你以后吃穿不愁,啥活儿都不让你碰!你就赶紧应下吧!” 陆木槿咬咬唇,最终期期艾艾的点头了。 一旁,陆木蓝气的都快跺脚了,哼,她怎么没遇到这么痴情的男人来提亲呢! “木槿,阿牛对你一往情深,你就别不知好歹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李氏一边嗔怪着陆木槿,一边收起钱袋,正想往袖子里藏。 然而 “慢着!” 叶铁牛一把按住钱袋,深邃如幽潭的黑眸望着李氏,冷冷道:“你们好像搞错了!我要娶的只有阿蓠一人!” 阿蓠?! 陆江蓠?? 陆木槿脸色唰地胀红,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问:“你要娶的是陆江蓠?” 叶铁牛淡淡扬起精致绝美的下颌,优美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正是!” 这下,陆木槿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陆江蓠那贱人究竟哪里比她好?一个个都上赶着娶她! 她虽然瞧不上叶铁牛,可也轮不到他来嫌弃她! 她红着脸颊,不甘心的问:“叶大哥可能还不知道吧,陆江蓠生过小孩!” 叶铁牛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慢悠悠的捋着袖子道:“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只娶阿蓠!把她嫁给我,聘金和聘礼就是你们的了!” 陆木槿感觉像自取其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闹了半天,这男人的深情、彩礼、聘礼都是给陆江蓠的,而不是给她的! 陆木槿咬紧贝齿,又羞又怒,气急败坏的跑开了。 瞧着自作多情的陆木槿,王氏母女幸灾乐祸的捂着唇偷笑。 李氏只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哎哟,原来阿牛喜欢的是蓠姐儿啊,瞧我把这事儿办的!行!那就蓠姐儿吧!” “嗤——” 就在叶铁牛和李氏皆大欢喜时,一声淡淡的嗤笑突然从走廊传来。 只见,陆江蓠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慵懒的倚在柱子旁边,不知听了多久;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上,睁着那双侬丽的大眼睛,就这样笑眯眯的望着众人:“阿婆,你又忘了上次逼我嫁人的场面了?要不要我再表演一次?” 笑吟吟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瞬间让全场陷入诡异的死寂。 正文 第32章:要嫁一起嫁! 李氏生怕陆江蓠又搅黄了,急忙劝道:“蓠姐儿,这次不一样!人家铁牛是真心喜欢你的!也不介意你有小宝,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果然是真心啊,连我儿子都接受了!” 这混蛋若不是看在小宝的份上,恐怕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 陆江蓠半阖着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好似翩翩飞舞的蝴蝶翅膀,遮住她眸底的讽刺:“可是,我不喜欢他!阿婆说怎么办呢?” “无妨,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等我们成亲以后,为夫有的是办法让你喜欢上我!”自打陆江蓠出现后,叶铁牛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脸上,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素裙,简洁的式样穿在她身上竟有种落落大方,素雅飘逸的气质;乌黑的长发随意梳着一个发髻,其余青丝披散在肩上,依旧是长发及腰,清丽动人。 为夫? 他就这么笃定她会乖乖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陆江蓠无语翻白眼儿道:“我不会喜欢丑八怪的!” 叶铁牛嘴角微抽,步步紧逼道:“我可以治!” 陆江蓠暗暗握拳,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她都拒绝的这么直接了,他竟然还不生气? 于是,她又昂着头,别开脸望着别处道:“我也不喜欢穷光蛋!” 叶铁牛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漫开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钱,我可以再挣!” 陆江蓠嘴角一抽再抽,头疼的揉着鬓角:“大哥,拜托你有点眼力劲儿好吗?我压根就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你拿多少钱来,我都不会嫁给你!可懂?” 这么直白的拒绝,若是换成别的男人,恐怕早就觉得颜面扫地,掀桌子走人了。 然而,叶铁牛却丝毫没有生气,只用那双噙着笑意的眸子凝望着她:“是吗?一百万你也不嫁吗?” 一百万?他有那么多钱吗? 陆江蓠锁着眉迟疑。 某男见她迟疑,优美的唇轻轻勾勒,心道:果然是个小财迷! 于是,某男继续毛遂自荐道:“婚后我负责洗衣做饭、打猎劈柴,挣钱养家,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可以了!我还能帮你吵架斗嘴,打架斗殴,暖床叠被,你确定不嫁?” “娘亲,他还能帮我们打架!要不,就选他当我爹?”小宝不知何时躲到了陆江蓠身后,嫩呼呼的小手悄悄扯着陆江蓠的袖子道。 “嘘!小宝,我们是有原则的人!不能因为他是个好打手,就原谅他了!”陆江蓠也悄悄伏在小宝耳边讨论。 说完,陆江蓠就扭头就看向叶铁牛道:“行啊,那你拿一百万银子来,我立马就嫁给你!” 小宝嘴角抽抽,这就是娘亲的原则? 小宝呶呶嘴道:“娘亲,你别听他吹牛!一百万是多少呀?他肯定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 娘亲最近在教他识数,他目前认识最大的数就是一千了!一百万比一千多吗? 叶铁牛挑眉一笑,不愧是他的儿子!真是神助攻啊! 他唇边勾起妖异的微笑:“倘若我拿出来了呢?” 小宝叉着腰,傲娇道:“哼!那我就让我娘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当你替你娘答应了!” 某男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形,似乎浑然没考虑到一千两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哼,谁赖皮谁是小狗!”小宝朝叶铁牛扮个鬼脸,旋即就看到呆若木鸡,嘴角狂抽的陆江蓠:“娘亲,一千和一百万谁多?” “笨蛋!当然是一百万啊!一百万,娘亲都还没教你呢!”陆江蓠生无可恋的扶额,她都快怀疑这小屁孩是他派来的卧底了! 直接把她的身价从一百万,砍到了一千两! 叶铁牛清眸噙着玩味的笑意,对小宝道:“小宝,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小宝迷茫的望向陆江蓠,陆江蓠无奈扶额:“罢了罢了,一千两就一千两!反正你也没有!” 普通猎户就算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够一千两! 既然都达不到,那一千两和一百万两也没什么区别了。 叶铁牛潋滟的眸子沉了沉,“给我一年的时间!” 小宝又撅嘴道:“哼,我娘说过,寻常人家一年才不到十两银子!别说一年,就算给你三年你也做不到!对吧娘亲?” 嗯? 她怎么觉得这小屁孩在帮他拖延时间呢? 陆江蓠眯起怀疑的眼睛睨着小宝。 小宝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冲她挤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哼,就一年为期!” 一年赚一千两,除非他像她一样开外挂,否则不可能做到的。 村长叹气道:“蓠姐儿,你就别为难铁牛了!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几辈子也不可能挣到一千两啊!” 李氏也觉得叶铁牛不可能拿出一千两银子! 她怕一拖再拖,这二十两银子都拖没了,便皱着眉头劝道:“蓠姐儿,你就别眼高手低,盼着攀高枝儿了!你也清楚,你带着小宝根本没人愿意娶你!好不容易碰上阿牛心眼好,不介意你的过去,你还想图啥呀?这事儿可由不得你!我就给你定了!” “心眼儿好?阿婆是看上人家的彩礼和聘礼了吧?”陆江蓠双臂环胸,不疾不徐的走过来,围着地上那堆聘礼转悠。 李氏的心思被戳穿,老脸有些难看:“蓠姐儿,我是为你好!这回无论你怎么闹都没用!村长老哥放心,我就算绑也把她绑着嫁过去!” 李氏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儿拽着钱袋,只可惜叶铁牛的手压着钱袋,劲儿太大了,她根本拽不动! 绑着也要嫁过去? 陆江蓠眸中的笑意渐渐冷了,“阿婆,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除非……我带着小宝和我爹娘一起嫁!” 她仔细琢磨过了,若是她嫁人了,她和小宝倒是脱离苦海了;可白氏和陆一实还攥在李氏的手中! 她一走,只怕白氏夫妇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陆家了。 “一起嫁?!” 李氏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陆江蓠,嘲讽道:“蓠姐儿,你开什么玩笑?这天底下哪儿有女子带着父母一起嫁的?而且,就算我同意,人家阿牛和村长能同意吗!” “我同意!”叶铁牛深幽地看陆江蓠一眼,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村长也是个聪明人,蓠姐儿带着爹娘嫁人肯定是不合理的;但是,老大夫妇勤劳能干,为人朴实,那是全村都有目共睹的! 多两个人,虽然多两张嘴吃饭,可同样也多两个人挣钱啊! 而且,他虽然是铁牛的养父,却做不得他的主;既然他都同意,他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村长捋着胡须笑道:“既然阿牛同意,我也没意见。李嫂嫂,要不就这么定了?” “你同意?” 李氏瞠目结舌地望着叶铁牛父子,蹭地一下子站起来:“不成!你们同意,我还不同意呢!你们出一个人的钱,就想带走俺家四个人!这怎么可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老大夫妇离开陆家!” 正文 第33章:啥好处都没捞到! 陆江蓠早料到李氏不会轻易答应的,耸耸肩道:“看吧,这可是阿婆自己不同意的,不能赖我!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说着,她将小宝带回白氏身边,找了个理由便偷偷从后门溜走。 叶铁牛抬眸望向陆江蓠消失的方向,嘴角轻轻翘起好看的弧度:一千两吗?那他可要努力了! “义父,我们把东西拿回去吧,下次再来提亲。” 既然婚事没谈成,叶家带来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回去的。 可是,已经到了陆家的东西,又要拿回去,就像要剜李氏的肉似得。 李氏心如刀绞,急忙拦住他:“诶诶,你们别走啊!这门亲事就定了!蓠姐儿做不了主!改明儿,我一定绑着蓠姐儿嫁到叶家去!” 叶铁牛听到‘绑着’二字,眸光骤然冷凝下来。 他冷冷盯着李氏,一字一句道:“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我要她心甘情愿嫁给我!” 李氏嘴角抽抽,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叶铁牛至于凶巴巴的瞪着她吗? 她讪讪笑道:“好好好,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要不这样……” 李氏踮着脚,悄悄在叶铁牛耳边嘀咕了几句。 为了这些聘礼和彩礼,她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的法子! “阿牛,你就别犹豫了!我家蓠姐儿长得标致,很多人都惦记着她呢!上次那刘老爷不就闹着要娶她吗!你今儿不娶,万一明儿她就嫁给别人了,你可别把肠子悔青了!” 叶铁牛眯着深眸沉默了一下,他倒不担心她会嫁给别人,他只担心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太婆会随时把她嫁给别人! “好!就这么定了!不过,要立字据才行!” “当然,当然……” 于是,村长父子和李氏又进屋聊了一会儿,还故意不让王氏、张氏跟在身旁,只喊了识字的宦哥儿进去。 没一会儿,村长父子和李氏其乐融融的走出屋子。 可走的时候,叶铁牛却仍然把那些聘礼带走了:“既然如此,聘礼改日迎亲的时候再送过来。” 陆家众人原本还欢天喜地的,结果看到叶铁牛拿走聘礼,顿时面如苦瓜的看向李氏:“娘,咋回事呀?送过来的东西,咋还拿回去呢?” 李氏摸摸怀里的二十两银子,忍痛割爱的罢罢手:“算了,让他拿回去便是!反正下次还会送过来!” 顿时,陆家众人如歇菜般泄气。 喝了这么久的粥,本以为今晚能吃顿肉,结果……她们啥好处也没捞到! 陆木槿恨恨盯着陆江蓠的院子,这贱人上辈子究竟积了什么德,竟然能遇到这么喜欢她的男人! 虽然叶铁牛又丑又穷,配不上自己;却偏偏对陆江蓠那么深情,深情的让人嫉妒! …… 陆江蓠并不知李氏和叶铁牛做了什么交易,每天照常坐诊治病,回家教孩子背书写字、过着朴实而充实的生活。 而陆家众人,每天仍然是咸菜配粥,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叶铁牛从那次提亲之后,也没有继续纠缠陆江蓠,似乎消失了一般。 而这段时间,之前发现的那几株山药也吃光了,陆江蓠便让白氏带着小宝去镇上吃包子和面条。 虽然每天来来回回好几趟,但好歹也算沾了点油荤,也算是锻炼小宝和白氏的身体吧…… 这日,天麻麻亮陆江蓠就又出门了。 这时,张氏打着哈欠,恰好看见陆江蓠打开院门,便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她总觉得这小妮子最近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大嫂和小宝时常也没踪影,按理说她们都断粮半个月了,应该一天比一天消瘦狼狈才是。 可是,她咋瞧着大嫂她们一个个油光水亮的,日子好像比他们过的还滋润呢? 陆江蓠出院子时,还特意关上了门。 张氏就躲在门缝里瞧,只见陆江蓠顺着田埂走,像是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这贱人去镇上干啥? 张氏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张氏煮好一锅粥,先舀了一碗较干的藏起来,然后才开始唤大伙吃饭。 李氏、王氏、木蓝、木槿、宦哥儿,加上张氏自己,整整六个人围坐成一桌子。 李氏瞧着自己碗里稀哗哗的粥,便皱着眉头,伸出筷子捞了捞自己碗里的米,舔了舔筷子,又在张氏和木槿碗里捞了捞,最后又在宦哥儿碗里搅和了一下,发现都没啥米! 李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了:“老二媳妇,怎么每次你煮饭大家碗里都没啥米?以前老大媳妇煮饭时,好歹还能见着厚实的米粒儿!你是不是偷吃了?” 王氏也瞅着自己那碗仅有几粒米花儿的粥,没好气的附和:“就是!二嫂肯定是偷吃了!娘,俺宦哥儿每天跋山涉水上私塾那么累,那么辛苦,就喝这点米怎么学的好?” 天天喝粥,宦哥儿脸色也不好看,抱怨道:“以前在刘府时,人家的下人伙食都是顿顿干饭,有菜有肉!咱家为什么这么穷?大伯、二伯、和爹不都在挣钱吗?你们就不能多买点米、买点肉吃吗!整天清汤寡水的,还让人怎么考秀才?” 陆木槿见众人都针对自己娘,不屑哼道:“那你往年在刘府吃干饭,咋也没瞧见你考上秀才啊?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怪别人!” “你!”宦哥儿被戳中痛处,脸颊胀红,又羞又怒的指着陆木槿愤然道:“朽木不可雕也!这顿饭我不吃了!私塾也不上了!” 说着,宦哥儿狠狠一拂袖便要回屋去睡觉。 王氏和李氏一听,急忙追出去拉住他,“宦哥儿,你说什么糊涂话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可是咱家的命根子呀!咋能不吃饭、不上学堂呢!” 李氏将宦哥儿拉回来后,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陆木槿脸上,厉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跟你弟弟这么说话的?宦哥儿上学已经够辛苦了,你当姐姐的不体谅就算了,还说风凉话,你还是人吗!还不赶紧跟我孙儿道歉!” 陆木槿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强忍着泪水,恨恨的剜着李氏。 她说错了吗?宦哥儿自己没本事,怨她娘干什么? 从小到大,阿婆就一直偏心他!无论他是对是错,只要他一生气,那错的都是别人! 她紧紧握着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心里的委屈和恨意在疯狂滋生。 突然,她开始羡慕陆江蓠了,至少她敢反抗! “瞪着我干啥?道歉啊!难不成,你也想像那贱人一样做个不肖子孙?”李氏眼神一厉,威严吼道。 王氏和陆木蓝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谁让这臭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总是嘲笑木蓝矮胖挫呢?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报应! 张氏见自己女儿受委屈,赶忙赔笑道:“哎呀,娘!木槿还是个孩子,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我替木槿给宦哥儿道歉还不成吗?大清早的,您生气对身子也不好!对吧?大伙快吃饭,待会儿粥都凉了……” 按理说,张氏也算宦哥儿的长辈,长辈给小辈赔礼道歉那是在折煞小辈。 可宦哥儿却是理所当然的受着,他冷冷哼道:“这粥太清了,我可不吃!” 李氏闻言,赶忙笑道:“是是是,咱宦哥儿吃惯了干饭,怎么能吃这种清汤寡水的粥呢!来,阿婆给你滤一滤!” 说着,她端起陆木槿的碗,将米粒过滤出来倒进宦哥儿碗里,又把张氏、王氏、木蓝的粥都滤了一遍。 正文 第34章:挖到什么大宝贝了? 这下,宦哥儿碗里的粥终于浓稠了。 “这还差不多!”宦哥儿嘟囔一句,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从自己母亲、妹妹、婶娘等人碗中滤出来米饭,大口吃起来。 而张氏母女的脸色都快黑成煤炭了! 王氏把饭让给儿子吃,倒是没多大怨言。 可陆木蓝让给哥哥吃,却有点不乐意的撅着嘴:“娘,难道咱们就喝米汤吗?” 王氏自然也偏心儿子,瞪她一眼道:“有米汤给你喝就不错了!难道你想让你哥饿着肚子去私塾?” 陆木蓝不满地哼了一声,只能羡慕的看着宦哥儿碗里干巴巴的饭咽口水。 没一会儿,宦哥儿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拍拍衣裳,起身便走了:“阿婆,晚上记得煮干饭,买点肉回来!” 李氏举着筷子,笑呵呵的向孙儿挥着手:“好好好!孙儿只管好好念书,阿婆这就让她们去买肉!” 说完,李氏从怀里摸出一坨手帕,手帕里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手帕,最里面裹着二两碎银子。 她刚打开手帕,张氏母女、王氏母女都忍不住生长脖子来瞧。 李氏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什么,又把手帕收了回去,转而对张氏道:“老二媳妇,你让白氏去赊半斤猪肉回来!就说我瞧着她们饿的可怜,今晚让她们一起吃饭,算是和解了。” 王氏听着这话不对劲儿,不明所以道:“娘,既然有肉吃,咱们干嘛让她们一起吃?” 多三个人,他们岂不是要少夹好几块肉呢! 李氏一直都知道老三媳妇脑子不灵光,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开窍! 李氏淡淡睨她一眼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哪次吃肉她们吃到了?剩两块给她们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还真以为让她们一起吃呢?再说了,白氏去赊账,白氏自己还!老娘可不会帮她还!她不赊账,咱们哪儿来的肉吃?” 李氏这么一解释,王氏才豁然开朗笑道:“我就说呢,娘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而这时,一直捧着碗喝米汤的张氏不阴不阳的笑了笑:“娘,咱们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大嫂最近可聪明了不少!恐怕不会轻易答应的!” “而且,你们最近发现没?大嫂和蓠姐儿母子天天往外跑,不知道是不是赚到什么宝贝了,偷偷摸摸的瞒着咱们呢!我观察她们好几日了,这段时间她们没拿鸭内脏回来,家里的米粮都被锁起来了,那她们吃啥呢?你们就没发现那孽种的脸都光滑了不少吗?” 被张氏这么一说,李氏和王氏都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恰好这时白氏带着小宝从屋里走出来,张氏等人齐刷刷看向小宝,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以往,小宝瘦瘦小小的、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脸上更是生了冻疮,裂了口子,看上去土里土气的,除了那对滴溜溜的眼珠子很惹眼之外,也没啥特别的。 而如今再看小宝,虽然仍穿的朴素单薄,衣裳却干干净净的,衬的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原本还有几分蜡黄的肌肤,此时都变白了,像刚剥的鸡蛋一样白皙细腻;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聪明伶俐的神色,似乎真的比之前圆润了一点…… 李氏心里‘咯咚’一声,莫非她们真找到什么宝贝了? 李氏眯着眼睛打量小宝,却并未吱声。 等白氏和小宝一走,李氏等人立刻聚拢商讨:“她们出门了!走,咱们也跟着去瞧瞧!老娘倒要看看她们究竟藏着什么宝贝!” 今日难得没有刮风下雪,风和日丽,还晒起来暖阳。 白氏牵着小宝,小宝牵着大黄狗,粉雕玉琢的脸蛋儿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道:“姥姥,我们今天不去镇上吗?” 白氏宠溺的看他一眼,笑道:“小馋鬼,哪能天天去镇上呀?咱们的钱也快吃光了,若再不找点山药卖,咱们接下来怕是要挨饿了;也不知道山里还有没有山药,你娘天天找,也没见找到多少。” 小宝一听可能会在山里遇见娘亲,顿时机灵笑起来:“大黄,快闻闻我娘亲在哪儿?带我去找娘亲!” “汪!” 大黄好似听懂小宝的话了,回应他似得叫了一声儿,竟将小宝朝反方向拽…… “大黄,你闻错了!我娘亲在山里!”小宝自然不知道陆江蓠在哪儿,但姥姥说娘亲在山里,那就肯定在山里,于是硬拽着大黄往山里走。 大黄犟不过小主人,又不能把小主人拽翻,只能耷拉着耳朵,幽怨的瞪着小宝,被他拖着走…… 这边小宝在和大黄狗斗智斗勇,白氏在仔细寻找树干上的枯藤。 她也不认识山药藤,只能看到藤蔓就挖开来瞧一瞧,整整一上午过去了,她接二连三挖了十来处藤蔓,都不是山药! 白氏在这山里转来转去,李氏等人也跟在屁股后面转悠了一上午。 李氏到底是老了,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垂着酸痛的腿脚:“老大媳妇究竟在干什么!” 张氏纳闷道:“娘,大嫂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故意带咱们绕圈子呢?” 王氏母女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李氏微眯起眼睛摇摇头道:“管她是不是绕圈子,我不陪她绕了!她刚刚好像说要拿去卖?那老娘就在山口上堵她!” “这样,木蓝木槿扶我下山,在山口等她!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再跟着她!以防她藏在山里!” 晌午时分,白氏寻遍一座山才勉强挖到几株山药。 她刚刨开土,正兴奋的对小宝笑道:“小宝,皇天不负有心人!咱们挖到了!” 挖到了? 躲在不远处的张氏和王氏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两人缓缓走出来,皮笑肉不笑道:“哟,大嫂挖到什么宝贝了?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呀?” 白氏听着二人的声音,吓了一跳,温怒道:“你们跟踪我们?” 张氏掩唇一笑:“大嫂说话咋这么不中听呢!这山路是你的呀?我们想来就来,怎么就成跟踪呢?” 王氏也不客气的附和道:“就是嘛!既然这山是大家的,那这些宝贝,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说着,她对白氏使个眼色,快步绕到另一边,想一把抱住山药! 正文 第35章:防着她们有意思吗? 哪知,小宝反应也很迅速,牵着大黄狗一下子挡住土坑,不服气道:“这是我姥姥先找到的!” 王氏怎么可能让一小破孩坏了好事? “呸!小兔崽子活腻了!竟敢挡我道!”她咬紧下唇,眼睛里露出不善的凶光,一把推开小宝,激动的扑向山药。 然而 小宝身子单薄,哪经得住王氏这么用力的推啊! 这一推,他整个人都滚在地上了,额头磕在石头上,竟撞出血了…… “小宝!” “汪汪!” 白氏见小宝受伤,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山药呀。 她吓得脸色一白,急忙冲上去抱起小宝查看。 与此同时,大黄见着自己的小主人被欺负,瞬间露出尖牙,朝王氏的腿上撕咬下去。 “啊!” 王氏惨叫一声,腿上立刻浸出血了。 看到这一幕,张氏都吓懵了。 这死狗也忒凶悍了吧! 她慌慌张张从地上捡起一根棒子,朝大黄挥舞下去,“死狗!松口!” 大黄死死咬住王氏的腿,拖着她东甩西甩,狼狈不堪,凶恶阴森的眼神像极了穷凶极恶的狼,直钩钩的盯着张氏,嘴巴用力一甩,竟将王氏甩翻在地上了! “哎哟!我的腿呀!这条畜生,敢咬老娘,老娘今天非剁了你不可!”腿上传来的剧痛,让王氏痛不欲生,她恶狠狠的抢过张氏手中的棒子,挥手就向大黄打下去。 “汪!汪!”大黄也不是吃素的,四肢一跃,轻轻松松就躲开王氏的棒子了,并用一种锁定猎物的幽冷眼神盯着王氏,一步一步找机会逼近,呲牙咧嘴的发出愤怒的声音。 张氏趁着王氏和大黄周旋,眼疾手快的将山药全部装进背篓里,背在自己肩上。 她正想偷偷溜走时,大黄竟然发现她了,也冲她狂叫了几声。 瞧着大黄的架势,张氏心里有点发虚,忍不住对白氏喊道:“大嫂,快让大黄让开!若是这畜生真把我们咬出个好歹来,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王氏刚刚吃了大黄的亏,越看这畜生的眼神,越觉得头皮发麻,跟着吼道:“就是!这畜生再不滚,老娘非要剁了它吃狗肉!” “不准你们吃我大黄!”稚嫩的童音响起,小宝揉着额头上的胞,奶凶奶凶的瞪着王氏二人。 大黄听见小宝的声音,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小宝,激动的跃到他身边,用狗头蹭了蹭小宝的脸颊,又舔了舔他额头的血迹,瞬间从‘恶狼’变成了黏人的二狗子! 王氏和张氏见恶犬让路了,哪里还顾得上吃狗肉呀,背着背篓,急急忙忙就往山下跑。 白氏找了那么久才挖到的山药,就这样被人白白抢走了,心里又苦又闷又气,指着张氏二人骂道:“人要脸,树要皮!你们凭什么抢我东西!你们把东西还我!” 那可是她们接下来几天的粮食啊! 他们抢走了,她们吃啥呀? 于是,白氏牵着小宝急忙追了上去。 村口的山路上,村民们都瞧见王氏和张氏跑的气喘吁吁的,而身后白氏和小宝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一路跑,一路追,已经吸引了不少凑热闹的村民。 这会儿,李氏和陆木蓝、陆木槿三人都看见她们了,也急忙迎了上去。 张氏不辱使命的取下背篓递给李氏。 李氏还以为她们挖到什么人参、灵芝这些宝贝了;结果拿过背篓一看,竟然是几节树根?? 她脸色难看的望着张氏:“宝贝呢?这是啥玩意?” 张氏喘着粗气道:“宝贝……这就是宝贝!” 瞧大嫂和小宝都追了两座山了,肯定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王氏也喘着气附和:“对!她挖的就是这个!” 李氏皱着眉,拿着一截山药端详,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普通的树根! 而这时,白氏和小宝也赶到了。 白氏顾不得休憩,上前就想夺回背篓:“娘!你们还要脸吗?这些树根是我挖出来的,你们想要可以自己去山里挖!把树根还我!” 王氏魁梧的身躯一挡,皮笑肉不笑道:“哟,不就是几节破树根吗?大嫂至于藏着掖着的吗?大伙知道吧,前几日,大嫂和蓠姐儿闹着要分家!我说呢,一大家子都住了几十年了,怎么突然想分家了?原来啊,咱大嫂发现了宝贝,想独吞!这才有分家这一茬!” 陆木蓝常常跟在王氏身边,也学了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讥笑道:“难怪大伯母敢闹着分家呀,敢情是发现了宝贝,怕我们分走呀!” 陆木槿也昂首挺胸的冷笑道:“大伯母,您心眼儿也太多了吧!都是一家人,所有东西都是大伙共有的!你这样防着咱们有意思吗?” “呵,共有的?”不知道为什么,白氏听到这句话忽然气笑了。 “家里的东西是共有的?我咋不知道有这回事呢?家里的米、蔬菜、乃至油盐酱醋现在都还藏着呢!这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共有的呢?自从你们嫁我蓠姐儿那日起,快半个月了,我们没吃屋里一粒米一颗盐,你们还想抢这点树根?你们还有良心吗?” 最后这句话,白氏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 张氏脸上勾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打哈哈道:“哎呦大嫂,你就别装可怜了,像这种树根,树林里多的是,我们才拿几根而已,你再挖一点便是嘛!一家人干嘛这么小气吧啦的?” “而且,大嫂一个人藏着树根的秘密有啥意思呀?咱们是一家人,大伙又是乡里乡亲的,又没有外人,你就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嘛!毕竟,这兵荒马乱的,谁家没有点难处呀,能帮帮大伙,咱就帮帮呗!” 张氏这招借花献佛,既笼络了人心,又把村民们的利益和她们绑在了一起。 今日,若白氏执意不肯说出树根的秘密,那就不是得罪李氏等人这回事儿了! 而是得罪了全村的人! 毕竟,谁不想吃饱穿暖,发笔横财呢! 此时,已有不少村民开始催促了:“老大媳妇,你就别掖着了,快说说这树根到底有啥用处?” “就是,有钱大伙一起赚,这不挺好的吗?” “哎哟,亏我之前还帮你们说过话!看来,还真是帮错人了!” 白氏看着众人失望摇头的眼神,为难不已,若是告诉大伙山药的吃法,恐怕没几日,附近几座山的山药就被人挖光了。 到那时,她们该拿什么填饱肚子? 可若不说,只怕从今以后,她们就是整个村子的敌人了! 正文 第36章:以牙还牙 一番挣扎后,白氏摇头叹气道:“好吧,我说!” 张氏、李氏等人见白氏终于松口了,互相使着眼色,纷纷勾起嘴角。 村民们也露出喜色,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正当白氏张了张口,准备说出山药的吃法时,一道清丽而优雅的声线缓缓从人群后方响起。 “娘,还是让我来说吧!” 淡淡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还噙着一丝笑意在里面,好似流泉过石,娇柔中透着清冷,令人心弦一震。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陆江蓠不知何时也到了村口。 陆江蓠走过来,纤纤瘦瘦的,眉如弯月,目光沉凝,小脸清丽脱俗,五官精致又秀气,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像被水浸过的水晶,清澈明亮,顾盼生辉! 一袭洗的发白的粗布素裙,裹着不及盈盈一握的纤腰,清雅动人,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陆江蓠出现时,所有人呼吸都滞了一下。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蓠姐儿生的俊俏好看,却不知竟然这么好看! 因为,以往蓠姐儿见着众人都是低着头,怯生生的模样,从不敢这样落落大方的望向众人。 陆江蓠环顾一番,本想就这样告诉大伙的,但她忽然瞧见小宝额头上的胞和伤口,眸中的笑意顿时敛去:“谁把我儿子打伤了?!” 方才,村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树根’上了,谁也没注意到小宝额头还在流血呢。 陆江蓠这一喊,村民们才注意到小宝受了伤。 张氏怕陆江蓠转移话题,急忙用手肘捅捅王氏,笑呵呵道:“哎哟蓠姐儿,这事儿都怪你三婶下手没轻重,她就轻轻一推,哪想小宝就摔倒了!你瞧,小宝也没受多大伤,倒是你家大黄把三婶咬伤了!要不,这事儿就算扯平了?咱们接着说树根的事儿?” 王氏泼辣嘴笨,遇到事情只会瞎嚷嚷,心眼却没有张氏多。 被张氏这一点拨,王氏也狠狠道:“就是!你家狗把我咬伤了,我还没找你闹呢,你还想咋地?” “呵!三婶不去惹小宝,大黄会咬你?它怎么没咬被人呢?怎么,三婶欺负狗不会说话?” 小宝受伤了,陆江蓠的态度一下就强硬起来,冷冷盯着王氏道:“阿婆,今儿三婶不给小宝道歉,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树根的秘密!” “道歉?!” 王氏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我给他道歉?老娘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老娘是他长辈!哪儿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道理!” 陆江蓠很不理解这些古人的思想,冷笑道:“你做错事了,别说你是长辈,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你必须道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氏皱皱眉头,蓠姐儿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老三媳妇不道歉,只怕她们就算拿着铁棍来也撬不开她的嘴! 于是,她狠辣地剜王氏一眼:“老三媳妇,这事儿是你不对,赶紧给小宝道歉!” 王氏咬紧牙齿,心里那个不服气的劲儿呀! 她堂堂一个长辈,竟然被逼着给一个野种道歉? 简直是她人生的奇耻大辱! 这会儿,村民们的利益和她们是绑在一起的,纷纷指着王氏心肠歹毒,连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王氏若不道歉,村民们的利益也会受到损害! 到时候,得罪了村民的就不是陆江蓠了,而是……王氏! 王氏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最终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宝,对不起!现在我道歉了,可我的腿也受伤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跟老娘道歉呢!” “我们跟你道歉?呵呵……”陆江蓠秀眉一挑,轻轻笑了:“大伙说说,若是有贼闯进你们家里,被你们家的狗咬伤了,你们会给贼道歉吗?” 村民们面面相觑,虽然蓠姐儿将老三媳妇比作贼有点过分,但理是这个理! 一听到‘贼’这个字眼,王氏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暴跳如雷的吼道:“不要脸,你骂谁是贼呢!” 陆江蓠抬起眼皮,气势凌人的冷笑道:“我娘挖出来的树根,你们抢了,你们不是贼,是什么!” 王氏气疯了,冲上前就想狠狠教训陆江蓠。 李氏和张氏等人急忙拦住她,李氏温怒道:“行了!别东拉西扯了!蓠姐儿,你若是不愿意告诉大伙树根是干啥的,大可直说!不必这样绕弯子!” 然而,陆江蓠莞尔笑笑道:“阿婆放心,既然三婶道歉了,我可不是某些言而无信的人!” 听到‘言而无信’几个字,李氏的脸又沉了沉。 陆江蓠抬眸扫向众人道:“各位叔伯婶婶应该也知道,这段时间,我阿婆和婶娘们把粮食都藏起来了,一口剩饭剩菜都不给我们留!我们饿的实在没辙了,这才冒着寒风大雪在山里挖树根果腹!” “兴许是老天垂怜我们,让我们挖到这种树根!这种树根是一种药,可以拿到药铺卖钱!也可以吃!我这就将吃法告诉二婶!” 说着,陆江蓠倾身伏在张氏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却只有口型,没有声儿! “二婶,树根的吃法,我已经告诉您了!那您和各位叔伯婶婶们慢慢聊吧!我们先回屋了!” 说完,她也不管张氏等人的脸色有多难看,牵着小宝和白氏便往屋里走。 这下,张氏急眼了,焦急吼道:“站住!你说的什么!我根本没听清啊!” 她伸手想去拽陆江蓠,却被村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急迫的追问:“老二媳妇,蓠姐儿到底跟你说啥了!” “就是呀!这树干究竟怎么吃?你倒是说呀!” “你刚刚不是说,能帮大伙就帮吗?咋地,这么快就变脸了?” 张氏吃了哑巴亏,有口难言道:“哎哟喂!我是真没听清啊!要不,我再去问问,保证问清楚了来告诉大伙!” 张氏好不容易才从村民的缝隙中挤出来,钻进院子,就不敢再出来了。 李氏、王氏等人见状,也纷纷躲进院子里,把门锁上。 若不是为了逼出树根的用处,她们根本就不想让村民知道‘树根’的存在! 多几个人知道,她们就要少挖几根树根! 所以,即便她们知道怎么吃树根,也绝不会告诉大伙的。 篱笆院外,村民们骂骂咧咧道:“呸!什么玩意儿!口口声声说要互相帮衬,一起发财,临头就变卦了!” “走,蓠姐儿不是说能拿到药铺卖钱吗?咱们一起去挖树根卖钱!” 正文 第37章:互相猜忌 待村民们一走,李氏和王氏、陆木蓝、陆木槿四人都围着张氏问:“那树根到底咋吃?” 张氏急的跺脚道:“哎呀娘,我真没听清!我估摸着,那女人是故意整我们呢!” 王氏和李氏相互交换一下眼色,都起了疑心,毕竟老二媳妇心眼最多了,保不准她是想自己藏着掖着呢? 王氏是个急性子,不信的嚷道:“二嫂,你蒙外人就算了,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藏着干啥呀?” 李氏也阴沉着脸:“老二媳妇,我们可亲眼看见蓠姐儿跟你说了啥!你就别耍心眼了!赶紧说说,那树根除了能卖钱,还能咋吃?” 张氏这回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她心急如焚的解释道:“娘,我用木槿发誓,我若知道树根怎么吃,我们娘俩就不得好死!你们这总信了吧?那女人狡猾的很,只在我耳边吹凉风,我压根啥声音都没听见!要不,你们偷偷去北院听一听,看看能不能听出什么名堂?” 李氏眼睛一眯,怀疑更甚了:“我们去偷听?那你为啥不去?” 张氏赔笑道:“娘,你们刚刚没听见村民们说都要去挖树根卖钱吗?等他们挖完了,咱们还挖啥呀?再说了,您和老三媳妇又信不过我!当然是你们去偷听,我们去挖树根!免得被别人挖完了!” 张氏如此一说,李氏顿时紧绷起神经了:“对对对!你们四个赶紧也去挖!套话的事就交给我吧!” 可这下,王氏又不乐意了,不悦道:“娘,让二嫂和两孩子去就行了!我留下来帮您!” 李氏视钱如命,少挣一个铜板都像剜她的肉一样,哪能让王氏如愿啊。 她不耐烦的推搡着王氏道:“去去去!老娘留下来,你还不放心吗!都别耽搁了,赶紧去挖树根!挖不满一背篓,你们今儿晚上都别想吃饭了!” 王氏没法子,只能不满的和张氏一起上山挖树根了。 李氏则偷偷摸摸藏到北院的柱子后面听墙根。 北院里,白氏一蹶不振,红着眼眶更咽:“阿蓠,咱就让她们把树根拿走呀?那可是我辛苦一上午才挖到的!” 今日天气好,陆江蓠在院子里翻晒着鸭毛,淡淡笑道:“娘放心!这山药是药,是药三分毒!她们拿去若处理不好,有她们受的!” 咦?山药有毒? 往日怎么没听阿蓠提起呢? 白氏纳闷的望着陆江蓠道:“可你不是告诉老二媳妇了吗?你真告诉她们了?” 她总觉得阿蓠今日处理这事儿太平静了,一点都不像她之前的风格。 陆江蓠一点也不惊奇的笑笑:“娘,虽然我把吃法告诉了二婶,但以二婶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告诉阿婆和三婶她们吗?阿婆太抠门了,二婶又不傻,怎么可能告诉她们!” 柱子后面,李氏听到这里,眼神咻地凌厉起来。 老二媳妇果然在撒谎! 白氏瞧着忙活不停的陆江蓠,沮丧叹气道:“都怪我不好,被她们跟踪了!可是阿蓠,那树根究竟要怎么处理才不会中毒?” 之前,她好像也没见阿蓠怎么处理啊。 陆江蓠笑了笑,眼角睨着不远处的柱子道:“这还不简单,把山药洗干净,削了皮,生吃就好了!山药的毒素主要在皮上面!不过,娘没发现,最近咱们都变白了吗?这山药有美白养颜的功效,涂在脸上,过几天保准像刚脱壳的鸡蛋一样白!” 生吃?? 白氏越听越不对劲儿,恰好看见陆江蓠不断对她眨眼睛。 白氏顺着她眼神暗示的方向瞧去,那柱子后面竟然有人在听墙根! 看那臃肿的身形,应该是李氏! 李氏摸摸自己松弛、长满黄褐斑的皮肤,心里一阵窃喜。 难怪蓠姐儿和小宝皮肤那么白,敢情是用了山药涂脸啊! 不知道她涂了脸,会不会变得像蓠姐儿那样娇嫩白皙? 话套出来了,李氏也没必要再偷听了,悄悄退了出去,她也要捣鼓捣鼓美白…… 待李氏走后,白氏悄悄拉了拉陆江蓠的衣角,低声问:“阿蓠,你这样误导她们没事吧?” 陆江蓠墨色的瞳眸中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嘴角一扬:“没事儿!最多就满脸起红疹子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谁让她们乱抢东西呢! …… 翌日。 轮到王氏煮饭了,王氏一瘸一拐给宦哥儿盛了一碗最干的粥,然后才开始分配剩余的粥。 “吃饭了!” 往日,听到这三个字,李氏和二房母女跑的比谁都积极。 今儿却慢吞吞的,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出屋了,一个个居然都戴着面巾! 宦哥儿理所当然的端着最浓稠的粥,丝毫不关心王氏的腿怎么瘸了,李氏等人为何戴着面纱,只一个劲儿的挑三拣四道:“又是粥!天天喝粥都腻了!说好的煮干饭,买肉也没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知道你们每天干什么吃的!” 李氏脸上瘙痒的紧,却仍耐着性子哄道:“行行行,今儿保证我孙儿碗里一定有肉!快吃,吃完好上学堂。” 宦哥儿不爽的白她一眼,哼了一声,才三两下喝完粥出门了。 王氏和陆木蓝古怪的看着李氏和张氏母女,陆木蓝狐疑道:“阿婆,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戴着面巾干啥?” 李氏和张氏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 张氏尴尬的望着李氏,虚心笑道:“呵呵呵,娘,您怎么也被骗了?” 李氏捂着瘙痒难忍的脸颊,怒火中烧的剜着张氏,斥道:“你还好意思说!那贱人分明就告诉你了,你还装作不知道!!要不是你藏着心眼儿,老娘怎么会被她骗!” 张氏讪讪一笑:“娘!我这不是想先试一试,等有效果再告诉你们吗!谁料到那小贱人如此狠毒!故意骗我们!” 一旁,陆木槿眼眶都快哭肿了,之前她脸好好的时候,虽然比不上陆江蓠那种天生丽质的美,但好歹也算是清秀可人! 可昨晚,半夜三更时,娘忽然和她说,用削掉皮的树根涂抹脸上,会变得像陆江蓠一样白皙。 结果……越涂越痒,越痒越挠,现在她整张脸都红肿的像猪头了! 陆木槿带着哭腔道:“阿婆、娘!那贱人就是故意的!咱们这次绝不能放过她们!” 王氏和陆木蓝在一旁插不上话,也总算听明白了,愤怒的指着张氏和李氏道:“哦!原来你们都知道那树根怎么用,对不对!好啊,你们竟然故意瞒着我们母女!” 张氏怕王氏把事情闹大了,悻悻道:“哎呀老三,幸亏我们没告诉你!不然,你和木蓝也要遭罪了!” 王氏母女对视一眼,心中仍然不平衡,“哼,活该!这就是吃独食的下场!看来,咱们这个家,谁都信不过啊!” 王氏骂的倒是爽了,但她忘了,李氏也在其中。 李氏恼怒一喝:“闭嘴!老二媳妇说得对!这种时候,咱们更要团结!吃过饭,咱们一起去找她算账!” 正文 第38章:她的离间计! 待李氏一干人等吃过早饭后,气势汹汹的来到北院。 她们刚踏入北院,大黄就从狗窝里钻出来,凶神恶煞的朝着她们狂吠:“旺旺!” 张氏被大黄咬过,此时再看到大黄,心已经虚了,躲在李氏后面道:“娘,这畜生凶着呢!”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畜生而已!”李氏顺手拿起拐杖,试探的向前迈出一步。 “汪!” 可李氏迈一步,大黄就逼近一步,凶狠如狼的眼神钩钩盯着众人。 李氏没辙了,朝着屋里唾骂了好几句,可屋里空荡荡的,似乎都不在家…… 陆木槿哭哭啼啼捂着脸:“娘,我还没嫁人呢?要是脸一直不好怎么办?要不我们去镇上治治吧?” 张氏脸上也是瘙痒疼痛,她也担心女儿的脸毁了,可是治病就要花钱,而钱都在李氏手里攥着呢。 她只能向李氏央求:“娘,听说镇上来了一位女神医,医术精湛,诊费还很低,要不咱们去试一试?” 一提到钱,李氏眼神就冷厉下来:“治啥治?咱们哪儿有这冤枉钱?再忍忍吧,兴许今晚就好了呢?” 陆木槿就知道李氏不会同意,抽泣道:“阿婆,难道你就不痒不疼吗?为了省几个铜板,万一我的脸真的毁了,我嫁不出去,您还怎么收彩礼钱?等我脸治好了,万一嫁个有钱人,阿婆不就能多收些钱吗?” 嫁给有钱人,这是陆木蓝、陆木槿两姐妹共同的愿望。 只可惜,陆木蓝模样和身材不行,别说有钱人家的公子了,就算是普通少年郎也没人来说媒! 上次,王氏带着她去刘府就是有私心的。 王氏本想将她介绍给刘府的公子的,哪知,那刘公子根本就瞧不上木蓝,最后把她们一起轰出来了。 陆木蓝一直都嫉妒陆木槿的身材苗条,脸蛋清秀:“哼!就你这德行,还想嫁有钱人?你就别做梦了!阿婆,我哥说要吃肉;咱们就别花冤枉钱去治病了!” 王氏也附和道:“就是!家里就这点钱,就该花在刀刃上!买肉吃不香吗?非要瞎折腾啥!娘,您可是答应了宦哥儿的!” 陆木槿也不依不饶的摇着李氏:“阿婆,吃肉哪里比治病重要?三婶根本不管您的死活啊!” 王氏被惹恼火了,劈头盖脸就骂下来:“死丫头,你在挑拨啥呢!” 张氏眼见着自己女儿吃亏,也凶起来:“你吼啥!你木蓝都胖成啥样了,还整天吃吃吃!也不怕她嫁不出去!” “说谁胖,谁嫁不出去呢?你给我说清楚!” 顿时,场面失控了! 王氏和张氏吵吵起来,陆木蓝和陆木槿撕扯起来。 李氏捂着胸口,气的脸色发青,重重的足着拐杖吼道:“住口!都给我住口!” 她这会儿才明白蓠姐儿为什么偏偏告诉老二媳妇,她这弯弯心思太毒、太深沉了,随随便便挑拨一下,老二和老三媳妇就撕破脸了! …… 清河镇。 陆江蓠刚到药铺,清风便走进铺子。 药铺里的小厮和张大夫都知道清风是苏公子身边的大红人,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对清风打招呼。 “清风少侠,是苏公子有什么吩咐吗?”张大夫热情的迎着清风询问。 之前,由于张大夫一直替苏木治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便让他当了这铺子的掌柜。 往常清风来药铺,必定是来请张大夫去替苏公子治病的。 而每次替苏公子治完病,苏公子都会赏他一定银子! 可以说,张大夫的额外收入,远远大于月俸。 张大夫自然以为清风这次来,也是寻他看病的。 然而 清风只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忙吧!江姑娘,公子找你谈事情,请吧。” 陆江蓠头都没抬一下,忙碌道:“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有什么事,快说。” 她忙?? 她是不是对‘忙’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她明明就在数钱! 清风扶额,又好气又好笑,她手里那几两银子,一天数八百遍,她就不嫌累吗? “公子有正事和你商量。”清风耐着性子好言劝,毕竟这女人很可能是他未来的女主人,不能得罪! “五百七十一,五百七十二……什么事?五百七十三……”陆江蓠打算买点新药、买点米和粮回去,可是不知道钱够不够,所以在精打细算的数钱。 清风愕然的看着她数钱,嘴角微抽道:“此处说话不方便,江姑娘还是自己去问吧。” “五百七十七,五百七十八……不去!五百七十九……”陆江蓠专心致志的数着钱,根本就没听见清风说什么。 清风急了,又道:“公子有东西送你!” “无功不受禄,不要。”陆江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嘴里一直念着数字。 张大夫和整个药铺的伙计都忍不住替她捏一把冷汗。 这女人是不是傻? 数钱能比苏公子的事重要吗? 清风无语了,深吸一口气道:“公子要送钱给你!” 送钱? 难道是老板要给她涨工资? 陆江蓠眼睛一亮,瞬间收起铜钱,弯着月眸看向清风:“呵呵呵,既然苏公子有要事相商,那我怎么好意思怠慢呢?我马上就去!” 说完,她的双腿像抹了油一样,一溜烟就消失了。 清风惊愕的合拢下巴,“果然,钱才是这女人的动力!” 陆江蓠像打鸡血似得,一口气直接冲上了悠茗轩的二楼,一把推开门,差点把苏木的茶碗儿给震翻了。 这么霸道的开门方式,苏木以为是刺客来了! 他剑眉一蹙,如玉身姿一闪,下一秒直接扣住陆江蓠的双手,将她抵在房门上,另一手则扼住她的脖子,冷冷质问:“谁?” 陆江蓠眨巴眨眼睛,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结结巴巴道:“老、老板……你别乱来,我卖艺不卖身的!” “是你?” 苏木嘴角微抽,听出了陆江蓠的声音,忙松开她,负手而道:“江姑娘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还以为……” 陆江蓠摸摸自己的脖子,没好气道:“还不是清风说你要送我银子,我才跑这么快的!对了,银子呢?” 陆江蓠也不跟他客套,直接伸手向苏木讨要。 “银子?”苏木薄唇勾了勾,轻咳一声,脸上漾起一抹幽深的微笑:“江姑娘,你很缺钱吗?” 正文 第39章:赖上她了! 据清风讲,她一天接诊几十个病人,算下来,她每天至少能赚十几两银子! 十几两或许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却足够一年的生活开销了。 可她却……每天坚持中午、傍晚跋山涉水回家吃饭,甚至非常节俭! 连一件棉衣都不舍得给小孩买…… 那她的钱到底去哪儿了? 她是太抠门了?还是另有原因? 苏木勾着唇,胸膛几乎快贴到陆江蓠胸口了。 “当然!”陆江蓠稍稍后退一步,有些心虚的看着苏木道:“老板,你若是不缺钱,我可以帮你花!” “呵呵……”苏木漫不经心的勾唇笑起:“那倒不必了!” 陆江蓠仰着头,呶呶粉嫩的小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是个人都不会同意!那老板找我干嘛?” 关于这个问题嘛,苏木嘴角抽了抽,他总不能说,他可能亏欠了她们母子,所以想做些补偿吧? 于是 苏木清了清嗓子,委婉道:“我听清风说,你……你的衣裳有损药铺形象,所以,我让人给你定制了几套衣裙,算是你这段时间的奖励吧!” 说完,苏木不疾不徐的坐下,一边气定神闲的‘看’书,一边悠闲的斟茶。 这时,清风恰好赶到,手里还捧着厚厚一叠精致的衣裙:“江姑娘,这几套衣裳可不便宜!我们公子说你戴着面纱吃饭不方便,还特意准备了一套斗笠!” “老板奖励我的工作服?不会从我的月俸里扣钱吧?”陆江蓠歪着小脑袋问道。 按理说,男子送女子衣裳,很容易往那方面想的;但是陆江蓠似乎完全没想歪! 居然还担心被扣薪水! 苏木差点被茶水呛到,“咳咳!不会!” 他原本还担心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 可就是这种多余,让他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就好!谢谢老板!不过,老板下次能不能把工作服换成现银?”陆江蓠没了后顾之忧,自然是欣然的收下衣裙,一副小财迷的语气询问。 苏木清眸一眯,也不知是被她气到了,还是郁闷到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呵,没有下次了!” “哦!”没有就没有嘛,干嘛这么凶? 不过,她总算不必穿着补丁衣裳坐诊了! 陆江蓠随便挑了一件月牙白的锦袄裙套在身上。 衣裳袖口处有金丝绣着朵朵绽放的桃花,银丝勾起几片祥云,裙摆镶着并蒂荷花绣片,穿在她身上更衬的她朱唇嫣红,肤若凝脂,腰若约素,戴上白纱斗笠,就好似那从山水画中走出的绝色美人,神秘而优雅…… 陆江蓠回到药铺时,张大夫和药铺的伙计们都齐刷刷的看呆了。 这是……江大夫? 她不是被苏公子叫走了吗? 怎么回来就换了一身靓丽的行头? 难道,她和苏公子…… 张大夫眯着眼睛,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了。 若是这臭丫头真的勾搭上苏公子了,那他这个掌柜的位置怕就坐不稳了。 这时,药铺外面探入三颗脑袋,悻悻问道:“请问,哪位是江大夫?” 伙计指了指陆江蓠的方向,便兀自忙去了。 张氏、李氏、陆木槿三人喜出望外,趁着人少,赶忙挤到陆江蓠诊台前:“江大夫,你能治脸吗?我们的脸被贱人害毁容了,还有救吗?” 陆江蓠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差点吓一跳! 果真是张氏三人! 李氏居然舍得花钱看病?? 陆江蓠拉了拉斗笠,故意压低声音道:“把面纱拿掉,让我看看?” 李氏三人互相看一眼,极尴尬的拿下面纱,露出三张红肿,起满红疹的脸…… 李氏年迈,皮糙肉厚,面色蜡花,也看不出究竟有多红;但陆木槿就惨了,原本不白不黄的肌肤此时全被红疹覆盖了,肿到脸都变形了…… “能治!十两银子,先交钱吧!”斗笠下,陆江蓠勾着粉唇道。 山药本无毒,但削皮的山药表面有很多细小的毛状物体,这是人肉眼看不到的,而这些毛状物体很容易进入皮肤缝隙中,从而让人瘙痒难忍。 只要吃点抗过敏的药,过一两天就好了。 即便不吃药,多用清水冲洗,过两三天也会痊愈。 她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而已! “什么?就这点小毛病,要十两银子!你们药铺是黑店吧!”李氏一听要十两银子,拍着桌子叫嚣起来。 “爱治就治,不治拉到!下一位!”陆江蓠压根就没想给她们治,毕竟李氏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即便治好了,她也必定会来闹事退会钱。 所以,她把价格抬高点,就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然而,她似乎低估了李氏的脸皮。 只见李氏哭天抢地的赖在药铺门口,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吆喝。 “你这大夫怎么这样?黑心黑肺的,连我一个老太婆的钱都要骗!大伙快来看呀,这是啥大夫啊!一个小毛病就要骗俺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都够咱们一大家子一年的开支了!她心肠咋那么黑呢!” 一旁,张氏又想来装好人,悻悻赔笑道:“江大夫,十两银子实在太贵了!你看,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要不你再便宜点?”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若李氏再这么闹下去,恐怕整个清河镇的人都会知道她的药贵死人了。 可若替她们医治,后面铁定还有麻烦事等着她! 于是,她强硬道:“我的药很贵,一分都不能少!” 李氏一听,又扯着嗓子哭喊起来:“哎哟!来人啊!大夫欺负老实人啊!你今儿不给我便宜点,我就赖在这儿不起来了!” 陆江蓠怒极反笑,“那你赖着吧!忘了告诉你,刚才有一位得了肺痨的病人,在你坐的位置吐了痰!你小心被传染哦!” 啊?肺痨? 李氏一慌,急忙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又换个地儿坐下哭喊。 张氏和陆木槿捂着口鼻,也怕被传染上肺痨。 陆木槿害怕又心急,悄悄拉拉张氏的衣袖道:“娘,咱们先赊账看病!” 万一阿婆闹了没用,她的脸怎么办? 张氏点点头,对陆江蓠讪讪笑道:“大夫,要不我们先欠着?你看,我们也不是那种赖账的人,等病好了,一定会来给你补上?” 正文 第40章:道德绑架 “哦?你们不是赖账之人?”陆江蓠讥讽的笑了,指指李氏道:“那你们现在在干嘛?” 张氏干巴巴笑着圆谎道:“哎呀,大夫就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了!我们这不是被逼得没辙了吗?” 被逼? 她逼她们闹了? 陆江蓠轻嘲的勾起粉唇:“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抱歉,本店概不赊账!” 张氏皱皱眉,脸上的虚伪渐渐敛去,不满道:“嘿,你这大夫怎么不通情达理呢?我们又不是不给钱,我们只是先欠着,咋就不行了?” 陆木槿也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就是嘛!大夫不应该救死扶伤吗?难道就为了几个臭钱,你就不顾病人的死活了吗?” 李氏之前还担心自己被轰出去,但她闹了这么久,也不见伙计轰人,就越嚷越大声:“哎呀!这是什么世道啊!大夫不治病,怎么还打人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氏这么一闹,整个药铺的人都围着陆江蓠指指点点。 门外凑热闹的人更是围了一大圈! 不明真相的百姓甚至开始唾骂陆江蓠。 张大夫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也掺合一句:“江大夫,你每天挣那么多钱,就免费替她们治一治又咋了?我瞧着她们也怪可怜的……” 免费治? 没想到这种道德绑架在哪个时代都有呀! 倘若换成别人,也许可以,但李氏她们绝对不可能! 陆江蓠抱着手臂,翘着凳子,轻笑道:“既然张大夫都开口了,想必张大夫很愿意帮她们免费治病咯?那就请张大夫治吧!” 瞬间,张大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忙罢手道:“不不不,她们是来找你的,我怎么能抢你的病人呢?” 陆江蓠气定神闲的吹了吹白开水道:“没关系,我让给你。” 张大夫嘴角狠抽一下,凭他的经验,他早就看出来这三个女人就是个癞子! 要钱没有,治好了,说不定还会来找麻烦赔钱! 这种人,他怎么可能治? “你让给我也不行!老夫是有原则的,绝不会抢同僚的病人,不像某些人!要我说,你就赶紧给她们治了,让她们赶紧离开!再闹下去,影响药铺名声!” 李氏听着两人的交谈,觉得有戏,愈发卖命的哭喊。 陆江蓠轻轻摇头:“抱歉,这种人,我可不敢治!若是开了头,下次别人有样学样,我可收拾不了……” 毕竟,李氏这种人没脸没皮,只要尝到一次甜头,就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 李氏瞧着陆江蓠是铁了心不肯免费医治她,扯着嗓子就开骂:“啥叫我们这种人?咋地,大夫就可以瞧不起老实人吗?你当大夫不就是给大伙看病的吗?你黑心肠的连我这老太婆的钱都要讹!” 张氏附和嚷道:“就是,江大夫,做人要凭良心!你昧着良心坑蒙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血汗钱,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今儿,你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们就赖在这儿不走了!你也别想再给其他人治病!” “呵呵……良心?我不收你们钱,是不是就有良心了?那我问你们,我的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我冒着生命危险,冒着随时跌下悬崖的风险,冒着被毒蛇虫鼠蚁咬伤采摘来的药,再呕心沥血熬制成药膏,就该免费给你们用?” “按你们的说法,大夫就该给大伙瞧病,面馆就该给人吃面的,那你进面馆,不给钱就能吃到面吗?还我不讲良心?既然你们如此泼皮无赖,那就报官吧!” “来人!去衙门报官!” 陆江蓠此话一出,李氏三人瞬间慌神了。 她们本就不占理,报官岂不是要抓去蹲大牢? 若是她们蹲过大牢,村里人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她们呢! 药铺的伙计都听张大夫的,张大夫没有下令,伙计们也不敢行动。 而李氏瞧着伙计们没动,虚张声势喊道:“你坐地起价,就算报官我们也不怕!” 陆江蓠皱起眉头,她还没开口,便听见药铺门口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哦?是吗?” 富有磁性的声音很轻,也很悦耳,每一个字都像珠玉落下一样。 陆木槿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欣长,飘逸出尘的白衣男子走进来,男子五官俊美异常,穿着一身如雪白衣,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丝边的如意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玉带,万千青丝垂在两肩,翩然若仙的站在那里…… 好俊美的公子! 只一眼,陆木槿连呼吸都屏住了,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夫君人选! 比那个穷酸丑陋的叶铁牛强太多了! 张大夫见惊动了苏木,谄媚的上前迎接:“苏公子,您怎么来了?您身子骨不好,应该多休养啊。” 苏木勾了勾唇,负手‘看’向张大夫:“听说有人在药铺闹事?张大夫身为掌柜,为何不处理?” 张大夫一听,苏公子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忙擦了擦冷汗解释道:“苏公子,老夫正在处理!马上就处理好!来人,把这三个无赖轰出去!” 轰出去? 那她岂不是没机会接近他了? 一直傲慢清高的陆木槿忽然跪到苏木脚下,楚楚可怜的哀求道:“公子,刚才之事只是个误会!请您救救我娘和阿婆吧!她们被我堂姐陷害,脸烂成这个样子,整夜痛苦难忍,可您铺子上的大夫诊费实在太贵了,我们实在承担不起!您放心,只要您肯救我娘和阿婆,让我当牛做马,当丫鬟都可以!” “噗——”陆江蓠正在喝水,听到陆木槿这番感人肺腑的话,瞬间笑喷了。 陆木槿该不会是看上苏木了吧? 苏木被陆江蓠的声音吸引,微微挑眉,‘睨’她一眼;转而又处变不惊的喝着茶,脸上的笑容透着一丝淡淡的讥意:“哦?既然是误会,那就给江大夫道歉吧。” 苏木只字未提治病的事,陆木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同意帮她们治呢?还是没同意呢? 但不管他同没同意,她都要给他留下好印象。 于是,陆木槿咬着唇,十分委屈的给陆江蓠施礼道:“江大夫,刚才的事,是我阿婆她们太莽撞了,冲撞了你!看在她们年迈的份上,你就原谅她们吧。” 正文 第41章:替她撑腰 陆木槿这番话说的非常狡猾。 她将错都归到了李氏和张氏头上,自己好像置身事外似得,然后又道德绑架的让陆江蓠原谅她们,真的是绿茶至极! “好啊,我原谅你们了!谁让我这么宅心仁厚呢!” 陆江蓠脸上勾起蒙娜丽莎的微笑,话锋一转:“不过,你们闹了一个时辰,耽误了我治病挣钱,原本十两银子,现在二十两了!给钱吧!” “噗——”清风憋笑出声了。 这就是她理解的宅心仁厚? 结果……下一秒就翻了一倍! 陆木槿脸色一白,又涨价了! 她觉得这个江大夫好像对她们有敌意? 可苏木又不说话,她又拿出钱来,只得脸色难看的瞄着苏木,委屈巴巴道:“公子,我的脸治不治都无所谓,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和阿婆。” 她都这么孝顺卑微了,正常人不都会感动吗? 然后念在她孝顺的份上,顺手就帮了她。 可是……为什么苏公子不说话? “公子,求您了。”陆木槿心一横,为了嫁入豪门也是拼了,竟然对苏木磕头了。 砰砰砰—— 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没一会儿,陆木槿额头都流血了。 这下,连围观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 “这么孝顺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呀!就帮帮她们吧!” “就是呀,苏公子这么有钱,也不差这点钱呀,人家都磕头了,不能白磕呀。” “大不了,让她当几天丫鬟抵债呗。” 苏木慢悠悠的喝着茶,似乎已经忘了陆木槿还在磕头,“江大夫说得对,治病给钱,天经地义!张大夫,还不动手,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张大夫脸色微微一变,他一直以为苏公子温雅淡然,很好说话,一定会免去这三人的诊费。 然而,到今天他才明白,苏公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拿捏。 “是是是!” 张大夫立即挥手让伙计们撵人。 陆木槿额头都磕肿了,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木:“公子,你当真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吗?” 陆江蓠噗嗤一声,轻笑起来:“姑娘,你们又不是得了绝症,死不了的!脸上那点疹子,两三天就自己好了!非要赖在这儿,还不给钱!啧啧,脸皮真厚!” 众人一听不是要紧的病,纷纷‘切’一声,各自散去。 陆木槿被轰出药铺,只觉得丢脸极了,她痴迷的望着那恍若谪仙般的身影,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李氏二人被强行赶出来,还不服气的指桑骂槐,还想闹事,却被清风把剑的动作吓的一哆嗦,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药铺里,苏木闲适的敲着桌子,薄唇上翘,忽然说了一句牛马不及的话:“把药铺的伙计都换了吧。” 换伙计? 张大夫错愕的睁大眼睛,忙替伙计们求情:“苏公子,伙计们做的好好的,为何忽然要换人啊?这都年关了,他们没了工作,以后咋生活呀?” 苏木俊美绝伦的脸上保持着优雅迷人的微笑道:“那是他们的事情。” 清风冷哼一声,招招手,几个侍卫便走进药铺。 “张大夫,你好大的架子呀!真当我家公子什么都不知道?伙计的用处就是,保护大夫,保护药铺的东西!有人闹事,直接轰出去!你们是怎么做的?” “上一次,刘俊义来闹事,你们袖手旁观!这一次,若不是我家公子来了,你们是不是也打算不管呢?” “张大夫,做人要分清楚主次,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清风说着,对身后的侍卫示意。 侍卫们立刻拿出月俸发给原来的伙计:“公子仁慈,给你们每人发了三个月的月俸,拿了月俸就赶紧离开。” 伙计们拿着钱才反应过来,公子是真的要辞退他们。 “苏公子,我们错了!都是掌柜指使我们挤兑江姑娘的!若是不按掌柜的办,我们随时都会被辞退啊。” 张大夫嘴角一僵,噗通一声跪下道:“苏公子,是老夫糊涂了!老夫若是早知道江姑娘是公子的人,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为难她呀。” “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陆江蓠眨眨眼,虽然她不该打断老板教训员工,但她实在不想被误会。 “……”张大夫、苏木、清风、以及一干侍卫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这气氛有点尴尬。 陆江蓠见他们好像不太相信自己,再接再厉的解释:“你们看我干嘛?我和他真的是纯洁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张大夫,如再有下一次,你就主动递辞呈吧!”说完,苏木就冷然起身离开了。 仍凭那些伙计如何哀求,已经无济于事了。 待苏木走后,伙计们也散了,新来的哪里是什么伙计?分明就是苏公子的侍卫!张大夫哪儿敢使唤他们? 张大夫擦着冷汗,掌柜的位置虽然暂时保住了,可是……他的实权却被架空了! 陆江蓠转动着毛笔,随意瞅一眼新来的侍卫小厮,突然,她的笔掉了! 是他!! 叶铁牛! 该死的,他居然跑来给人家当保安了?? 陆江蓠一番震惊后,赶忙低下头,以免被他发现了。 然而,叶铁牛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韵,好巧不巧地朝她看过来…… 陆江蓠假装拿起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一个劲儿的自我催眠:淡定、淡定!自己戴着斗篷,他一定没认出来! …… 李氏和张氏母女被赶出药铺后,张氏讨好道:“娘,江大夫说咱们两三天就好了,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去买肉呀?” 她们也好久没吃肉了,馋的慌。 也只有宦哥儿说吃肉,她们才能沾点光,吃两筷子。 李氏摸着衣兜里的碎银子,正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吃一顿免费的肉呢! 忽然,她揉了揉眼睛,压低声儿道:“你们看,对面那是不是老大媳妇和那小孽种?” 张氏和陆木槿定睛一看,“还真是他们!” 只见,白氏对包子铺的老板说了什么,然后包子铺的老板就给了她两个包子!! 也没瞧见白氏给钱,然后她们就拿着包子走了…… 张氏惊讶的睁圆眼睛:“娘,她没给钱!” 李氏也纳闷呢,“哎呀,我又没瞎,我看见了!走,咱们也去试一试!” 李氏笑呵呵到包子铺前:“老板,也给我们拿几个包子呗。” 包子铺老板直接伸出手:“包子两文钱一个,要几个,先给钱。” 李氏和张氏对视一眼,双双不满的皱起眉头:“给钱?刚刚那人都没给钱!凭啥我要给钱?” 这下,老板气笑了,扔下搭在肩膀上的帕子,一把揪住李氏衣襟道:“老太婆,你找茬是不是?吃东西给钱,天经地义!没钱就滚!” 张氏忙扶着李氏,赔笑道:“哎呀老板,你误会了。我娘是问,刚才那女的为啥没给钱,你就给她包子了?” 老板轻蔑的睨张氏一眼,“谁说她没给钱?人家是包月的客户!” 正文 第42章:扭曲事实 “包月!啥意思呀?”李氏三人震惊的问。 ‘包月’一词儿,来源于那位漂亮姑娘。 那姑娘还指点他如何利用‘包月’,赚更多人气,赚更多固定食客,从而达到赚更多钱的目的! 老板鄙视李氏一眼,不耐烦的打发道:“意思就是,人家一次性付清了!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一次性付清?? 李氏和张氏母女都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张氏一拍大腿,愤怒道:“我说她们怎么天天往镇上跑呢!感情是吃独食啊!” 陆木槿也咬牙嫉妒道:“阿婆,大伯母她们有钱居然不交给您!还藏着自个儿买吃的!” 李氏握紧拐杖,呲牙怒目,一想到白氏她们吃了这么多天的肉包子,这得花多少钱啊,她的心就在滴血呀! “好啊,好啊!咱们在家吃糠噎菜,她们却天天吃肉包!太气人了!” 李氏转头就对包子铺老板道:“老板,我是刚刚那女人的婆婆!你把她剩余的钱都退了!我们不包月了!” 老板讥笑一声,一边挽袖子,一边从包子铺走出来:“咋地?老太婆,你说退就退呀?包月是不能退的!” 这老板长得魁梧壮实的,李氏三人看着也心虚,“那、那就把她剩余的肉包都给我!” 总不能白白让那些贱骨头吃了吧? 老板抱着手臂,鼻孔朝天道:“抱歉,本店刷脸!只认之前那二位!你们呀,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氏气疯了,浑身都在颤栗:“走!找她们去!”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白氏将一个包子分成不对等的两份,多的那份给小宝,少的那份自己拿着:“小宝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宝闷闷的撅着小嘴,扬起粉嫩嫩的小脸问:“姥姥,娘亲为什么不陪我?娘亲是不是又不喜欢我了?” 提起陆江蓠,白氏心里也犯嘀咕呢。 阿蓠最近总不见踪影,除了吃饭和晚上,几乎白天都看不见人影。 她也不知道阿蓠在忙什么。 “不会的,你娘一定在忙正事!等你吃完包子,咱们就去找找她,怎么样?” “好!” 然而 她们刚说完,三道身影就挡住她们的去路。 白氏抬头一看,瞬间变了脸色:“娘?你们怎么来了?” 李氏冷眉怒目剜着她,那眼神儿阴狠凌厉,她一爪抢过白氏手中的小半块包子,扬手就是一拐杖! “老娘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若不是老娘今日发现了,还不知道要被你们蒙骗多久!” “娘,您干什么!我们没花家里一分钱,也没吃家里一粒米,我们自己挣钱买东西吃有什么错?!难道要我们活活饿死您才甘心吗!”白氏被打了一杖,一边怒吼一边紧紧护着小宝。 “好啊!还敢顶嘴!”李氏眼睛里迸射出狠辣的光芒,拐杖一下一下打在白氏背上。 白氏护着小宝东躲西窜,却被张氏和陆木槿堵住去路。 张氏咬牙,露出一股狠劲儿,想抢小宝怀里的包子! “拿来吧你!都啥时候了,还想吃独食呢!” “你们不许欺负我姥姥!”小宝看着白氏被欺负,一口咬住张氏的手指! “啊!”张氏惨叫一声,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小宝脸上! 陆木槿狠狠拧着小宝的胳膊,‘呼啦’一声,小宝的新衣裳被撕破了,里面的鸭绒飞了出来,小宝也随之被推倒在地上! “小宝!”白氏见陆木槿要踹小宝,急忙扑上去抱住他大哭:“苍天啊!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把家里的油盐柴米都藏起来就算了,昨个儿又抢走我们挖的树根!我们饿了一整晚,一整晚啊!!现在,又来抢我们的包子,你们是土匪吗!凭啥抢我们东西!凭啥这样对我们?” “你们是想活活逼死我们吗!呜呜呜……” 白氏是真被逼入绝境了,崩溃的抱着小宝,毫无形象的又哭又吼,嗓子都吼嘶哑了。 路人们听着白氏哭诉,纷纷谴责李氏三人心肠太恶毒了。 恰好今儿赶集,有不少清河村的人认识李氏。 “李寡妇,你干脆改名儿叫李泼皮算了!一尺布你要抢,树根你也要抢,一个包子你也抢!你还配做人吗?” “就是!这些年,老大媳妇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劝你们做个人吧!” 李氏吝啬又爱面子,自然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嚼舌根。 她眼珠一转,反咬道:“放屁!你们别信她的鬼话!你们真以为老娘是为吃的就打她?你们也不想想,肉包这么贵,白氏哪儿来的钱天天买肉包?” 李氏这一问,百姓也跟着好奇起来。 李氏吊足了大伙的胃口,眼睛里迸出一抹阴狠的光,有板有眼道:“那是因为……她和蓠姐儿在外面偷男人!你们自己琢磨琢磨,这段时间,她们母女是不是常常不见踪影,早出晚归?她一个女人,干啥活能挣这么多钱买包子呀?肯定是做了什么肮脏下贱的事!” 说着,李氏指着小宝恶狠狠道:“大伙看,这野种就是最好的证明!大伙可能还不知道,这白氏养出个下贱货,到处勾搭男人厮混,还没成婚就生出个野种!到如今,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这野种的爹是哪个!苍天啊,我才是作孽啊!我白白帮人家养野种,还没落个好名声!” 张氏看着局势扭转,心里暗暗佩服,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呀。 于是,她也虚伪的跟着抽噎:“就是!当年她们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村民们要将她们沉塘,还是我们拼命阻拦才救下她们!我娘宅心仁厚,也没轰走她们,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她们不但不知感恩,前几日还要闹分家,整天在家啥活都不干,一有钱就自个买包子,完全不管家里人的死活!你们说说,她们还是人吗?” 陆木槿也扬起下巴,气恼道:“这些事儿若发生在别人家里,只怕别人早就将她们沉塘,或赶走了!就咱们心地善良,还愿意收留她们!” 正文 第43章:歹毒 李氏婆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将刚才打人的事掩盖过去,还扭曲了事实。 “胡说!你们胡说!我们根本就没偷人!” 白氏气的浑身发抖,她做梦都没想到,李氏三人为了扭转自己的名声,竟然全部把屎盆子往她们头上扣。 然而 李氏三人编的绘声绘色,又有小宝这个铁证,百姓根本就不信白氏的话。 一瞬间,各种难听的辱骂淹没她们。 什么烂菜叶子,臭鸡蛋,石子儿都往她们身上砸。 小宝眼眶里盈满泪水,懵懵懂懂的望着白氏问:“姥姥,什么是野种?” 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他野种? 为什么他们要欺负姥姥? 白氏听着小宝沙哑更咽的声音,泪水一下子就滚了出来,紧紧将她护在怀里,仍由那些辱骂和脏东西打在她一个人身上:“别听他们瞎说,小宝就是小宝,不是什么野种。” 看着白氏和小宝狼狈的惨样,李氏与张氏母女对视一眼,暗暗得意的抬起下巴。 哼,谁让她们藏钱,还吃独食呢! 这就是下场! 李氏捡起落在地上的肉包,拍拍灰尘,放进袖兜里,大摇大摆走到白氏面前问:“你把钱藏哪儿了?拿出来!” “呵呵!钱?我哪儿还有钱啊!我们一家都快被饿死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白氏拼命的哭喊,声音都沙哑了,却没有一人愿意相信她。 “没钱?你骗鬼呢!老娘刚刚打听过了,你一口气包下一个月的包子,你装什么穷!”李氏凶狠的拧着白氏手臂,竟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在白氏身上搜查! 众目睽睽之下,白氏自然不愿被搜身,紧紧裹着衣襟。 李氏却以为她把钱藏在胸口,让张氏母女等人一起按住她! 噗嗤—— 白氏的衣裳被扯烂了! “我没钱,没钱!你们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白氏捂着衣襟,狠狠一口咬在李氏松弛的手腕上。 李氏怒不可遏,抄起拐杖便砸向白氏额头! 顿时,一行鲜血从白氏额头上溢出来,滴在她眼皮上,染红了视线…… 李氏没搜到钱,又怕真把白氏打出好歹来,碎了一口唾沫,凶狠道:“呸!你们藏的够深啊,老娘就当喂狗了!走,回家里找!” 她们既然没把钱藏在身上,那就肯定藏在屋里! 待李氏三人走后,白氏才脸色苍白,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宝,走,我们回家。” …… 陆家。 白氏和小宝艰难回到北院时,北院被翻的乱糟糟的。 白氏虚弱极了,摇摇晃晃的收拾着屋子,清理完自己的衣装后,又帮小宝清理:“小宝,今天的事别告诉你娘,你娘会担心的知道吗?” 小宝红肿着眼睛,更咽问:“可是,娘亲看到姥姥额头上的伤,肯定会问的。” 白氏抬手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微笑道:“傻瓜,你就说我摔倒了,自己磕到的呗!” 小宝委屈的瘪着小嘴,豆大的泪珠儿滚出眼眶,带着哭腔道:“可是……” “嘘!你娘亲回来了!” 白氏听着动静,赶忙抹掉小宝的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仔细想了想李氏的话,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日,阿蓠确实早出晚归的,她总觉得阿蓠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怕她真的去做了什么傻事,所以这事儿绝对不能声张! “娘,小宝!我回来了!” 陆江蓠背着背篓,背篓里看似装的树叶,实际上却藏着两斗米,一袋包子,以及一些蔬菜。 她悄悄把背篓拿进屋,兴高采烈的将东西拿出来,:“娘,等她们睡了,咱们今晚就煮饭,炒菜吃!” 忽然,她注意到白氏额头红肿,眼睛也红红的,小宝眼睛也湿漉漉的,一个个好像都不开心呢。 “娘,你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们了?” 白氏瞧着地上的米和包子、蔬菜,脸色愈发苍白,心底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可当着小宝的面儿,她自然不能问,只能转过身去默默抹眼泪:“没、没事!我们今天摔了一跤,歇一宿就没事了。” “当真是摔的?”陆江蓠何其明锐,看向小宝,小宝却别开脸,嘟着小嘴不说话。 白氏一个劲儿打着马虎眼道:“害,你这孩子,难道娘还骗你不成?行了,都饿了,先吃点包子垫垫肚子吧。” 兴许是小宝太累了,啃了几口包子,就窝在陆江蓠怀里睡着了,连诗都没背…… 她将小宝放到床上后,本想找白氏问清楚的,但白氏似乎也太累了,也昏沉沉的睡着了。 “哎……”陆江蓠长叹一声,不想惊醒他们,便烧来热水,替白氏擦了擦脸,又拿出棉花签,轻轻替白氏涂抹药膏。 抹着抹着,她忽然发现,白氏后脖子上有淤青。 她眯了眯眼,轻轻拉开白氏的衣襟一瞧,竟然有半个拳头那么大!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拐杖打的! 娘被打了! 陆江蓠眸子一沉,手渐渐攥紧:好一个李氏!她们果然趁她不在家,欺负白氏和小宝! 糟糕!小宝…… 陆江蓠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回到屋子替小宝检查检查。 可这一查,她的脸色瞬间冷凝了! 小宝的羽绒棉衣被扯烂了,小胳膊上有拧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最让她震惊的是,小宝的手臂上还有针孔!! 针孔很小,密密麻麻都是,而且已经干涸结疤了,像是以前用绣花针扎的! 一瞬间,陆江蓠气血翻涌,这些‘人’还能称作人吗? 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们怎么下的去手! 好!好得很!既然她们如此阴狠歹毒,那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第二日。 薄雾朦胧,陆家似乎像往常一样平静。 陆江蓠依旧早早就出门了。 但等她刚走,李氏、张氏、王氏等人齐刷刷的闯进北院。 李氏拄着拐杖,半眯着眼睛扫视着屋子:“给我搜!昨夜,老娘亲眼瞧见她背了东西回来!一定还藏在屋子里!” 王氏阴笑一声:“我也瞧见了!” 正文 第44章:歹毒【下】 于是,王氏母女和张氏母女翻箱倒柜在北院里找东西。 李氏料想她们不会把贵重的东西放在院子里,便一脚踹开白氏的房门查找。 果然! 屋子中央正放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肯定装着宝贝!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两斗米! “这下有干饭吃了!”李氏用手捞起白哗哗的大米,俨然已将这些米看做她的囊中之物了。 “老二老三快来搬东西!” 王氏和张氏一听,迫不及待挤进屋子。 而这时,白氏也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们。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的!”白氏连衣裳都顾不得穿,直接扑到背篓上,死死护着背篓。 这是阿蓠昨天刚买回来的! 若再被抢走,她们真的会被饿死! “你的?你的就是老娘的!这个家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李氏一边唾骂一边争抢,王氏等人有的拽白氏头发,有的抢背篓,白氏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抢不赢她们。 白氏手都抓破血了,还是被一点点掰开了,眼睁睁看着她们把背篓拿走…… “你们丧尽天良,会遭报应的!”白氏嘶哑的吼着,哭的泣不成声了。 小宝也被吵醒了,赤着脚,睡眼惺忪的来到白氏身边帮她擦眼泪:“姥姥怎么哭了?” 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宝,白氏抹掉眼泪,心却更酸楚、更疼了。 那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在挣扎,绝望而无助…… 山药被抢走了,面吃完了,包子也快吃完了,连阿蓠刚拿回来的米都被抢了! 她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们该怎么熬过去! “小宝,姥姥太没用了!保护不了你娘,也保护不了你!就连一袋米都保护不住!姥姥该怎么办……”白氏抱着小宝,心酸的哭起来。 小宝则像大人一样拍拍白氏的后背安慰:“姥姥有用!姥姥肯定是饿了,我有主意了!” 说完,小宝就赤脚跑了。 灶房里,李氏舍不得浪费米,便让张氏单独给宦哥儿煮干饭,她们还是喝粥! 张氏当然不乐意呀,本来只需要煮一锅饭就完成任务了,现在却要煮两锅! “念书、念书,瞧他那怂样能念出什么书!还宝贝的跟祖宗似得!咋不自己伺候呢!” 张氏骂骂咧咧的,突然,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子站在门口,眨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她:“二姥姥,我帮你煮饭,你分我一碗粥,可以吗?” 张氏眼睛一眯,“你会煮饭?” 小宝点点头,小小的身子还不够灶台高,他便踩着小凳子,一会儿烧柴一会儿淘米…… 忙活了半个时辰,干饭和粥都煮好了。 小宝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水,拿着碗正想舀一勺粥时,张氏拿着柳条一抽,“等等!我同意你舀了吗?” 小宝吃痛的揉着手背的红痕,回头茫然地望着张氏:“二姥姥明明同意了!” 张氏冷笑一声,“是吗?我可没说过那话!不过嘛,二姥姥心肠可比你娘好!就马马虎虎赏你一勺吧!你端着碗,我给你舀!” “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舀的!不然,你娘和祖婆知道了,铁定没你好果子吃!” 小宝闷着没吭声,就这样端端正正的拿着碗。 张氏瞧着傻乎乎的小宝,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狠厉,舀起一勺滚烫的米汤,忽然泼洒在小宝的手上:“哎呀,二姥姥手抖,米汤洒了!” 哐当! 瓷碗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所有人。 小宝没有哭,强忍着痛,捂着被烫红起泡的手瑟瑟发抖…… 而这时,李氏急匆匆挤进灶房,一看见地上破碎的碗,就心疼的怒骂起来:“哪个杀千刀的把碗打碎了!这碗不要钱啊!” 张氏害怕挨骂,赶忙站到李氏身边,指着小宝道:“娘!是他打碎的!我刚煮好饭,这小兔崽子就偷偷摸摸进来舀饭!说不定,咱们以前粥里的米就是被他舀走了!” 李氏怒极了,抬起拐杖就向小宝抽打下来! “旺旺!” 眼看着拐杖要落在小宝脑袋上时,一道橘黄的身影跳跃起来,一口衔住拐杖! 大黄咬着拐杖的一头,用力一甩,竟将李氏甩翻在木柴上。 李氏狼狈的爬起来,咬牙切齿吼道:“畜生!!老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李氏凶神恶煞的扬起拐杖。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而危险的声音突然在灶房门口响起。 “你要打死谁!”陆江蓠早早出去办一件事,刚进院子就听见李氏凶狠的谩骂! “娘亲!呜呜呜……”一直默默坚强的小宝,忽然听到陆江蓠的声音,一下子就委屈的哭出来了。 “哼!我当是谁呢!你儿子打碎了碗,老娘骂他两句也不行?”李氏狠剜小宝一眼,不耐烦的收起拐杖。 既然蓠姐儿回来了,她们自然不可能再打小宝了。 张氏眸光闪烁一下,一边舀粥,一边装好人:“哎哟娘,大清早的,都消消气!我马上把粥盛好!” 于是,刚才的事就像日常的小插曲一样,谁都没当成一回事,该端碗的端碗,该舀粥的舀粥。 而陆江蓠走进灶房,一眼就看到泪眼蒙蒙的小宝。 “娘亲!”小宝带着哭腔,稚嫩的声音似受了无尽的委屈,紧紧搂着陆江蓠的脖子低泣。 忽然,陆江蓠注意到小宝红肿的小手,眸光徒然冰冷的压下来:“小宝,你的手怎么烫到的?怎么烫的这么严重!” 小宝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烫伤,尤其是右手,几乎整只手都烫肿了!冒起一大片的水泡! 小宝抽噎着,垂着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眸子,泪珠儿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却不敢吭声。 “小宝,怎么弄得!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陆江蓠气疯了,这么大面积的烫伤,若处理不好,轻则会感染,重则残疾,甚至可能终身留下疤痕! 小宝见陆江蓠真的生气了,才瘪着小嘴,吞吞吐吐道:“是二姥姥不小心把米汤撒在我手上了……” 二姥姥…… 张氏! 好好好!好一个张氏啊! 正文 第45章:霸气开撕,以恶治恶 此时,张氏正在盛粥,听到小宝将她抖出来,她也慌,反而嗔怪道:“嘿,你这熊孩子可不能乱说啊!分明是你自己偷盛粥,不小心烫到的!咋地,想讹我呀!” 李氏连看都懒得看小宝一眼,厌烦道:“别啰嗦了!赶紧盛饭,一滴米汤都别给她们留!” 王氏和陆木蓝、陆木槿则是一脸看笑话的睨着她们,幸灾乐祸道:“活该!” “呵!活该?” 陆江蓠怒极反笑了,小宝从不撒谎的。 她相信小宝的话,更相信张氏是故意的! 张氏是有多狠毒啊,才会把煮沸的米汤泼在一个五岁小孩的手上! 而且专泼右手!在这种医学不发达的年代,搞不好小宝的右手就废了!不能写字,不能干重活,将来找媳妇也会受到影响! 这种人,还配做人吗? 这一刻,陆江蓠的血液都像燃烧沸腾起来了。 而这时,白氏也赶到灶房门口了,怒喊着:“你们把米还给我!” 李氏一把推搡开白氏,阴戾道:“什么米!我们什么时候拿你米了?!无凭无据不要乱说,赶紧滚!” 米? 陆江蓠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定格在灶台上,这才发现她们今日还煮了干饭! 难怪李氏这么大方,敢情是抢了白食啊! “呵呵……” 李氏等人本以为陆江蓠会当场翻脸,结果,她却笑了。 笑的冷冽极致,悲凉极致! 让人莫名的心惊胆寒…… “啪啪啪……你们真是够绝啊!不但打伤我娘,抢我的米,还烫伤我儿子!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陆江蓠一边微笑鼓掌,一边走到灶台边。 她走的不紧不慢,动作也很轻很柔,仿佛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突然! 她一把揪住张氏的头发,一手狠狠将张氏的手按入滚烫的粥里面! “啊!” 张氏瞬间惨叫起来,锅底下有柴火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锅里的粥温度只会比烫小宝的粥更烫! 哪怕仅仅一秒,张氏的双手也全烫红了,都掉皮了! 而旁边,白氏、李氏、王氏、陆木槿等人全部都没反映过来,一个个震撼的看着这一幕。 别说她们没反应过来,就连张氏也万万没料到陆江蓠会这么狠! “娘!”待陆木槿反映过来,冲上来时,陆江蓠早已经松手了。 她可没有张氏那么狠毒,但别人欠她的,她都会分毫不差的讨回来! “啊!我的手!好痛、好痛!”张氏痛的冷汗直冒,一直甩着手,那种又烫又痛的感觉,仿佛将她的皮肉都煮熟了,锥心刺骨的痛啊! “呵,你痛?我儿子就不痛了?!”陆江蓠站在锅前,将小宝护在身后,冰冷的眼睛里布满寒霜直直刺张氏等人。 “疯子、疯子!这贱人疯了!快抓住她!”张氏现在看见陆江蓠就恨得咬牙切齿,颤抖、红肿的手指着她,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似得。 “对!蓠姐儿疯了,你们一起上,快按住她!”一想到刚刚陆江蓠那股狠劲儿,连李氏都一阵后怕,连忙让王氏母女和陆木槿去抓住她。 王氏脸上露出狠色,她早就看陆江蓠不顺眼了,撸起袖子吼道:“反了她!连长辈都敢害!老娘今儿不烫掉她一层皮,老娘就不姓王!” 王氏长的魁梧壮实,眼看就要扑上来时。 陆江蓠沉了沉眸,抄起灶台上的一碗热粥狠狠砸过去! “吃吃吃,我让你们吃!让你们抢!” “既然我们吃不成,那你们也别吃了!大家都别吃了!” 说着,陆江蓠又端起一碗粥狠狠砸过去! 啪——啪——啪! 一碗接一碗的砸! 她每砸一碗粥,就像在李氏心脏上剜掉一块肉似得。 李氏这次是真的急哭了,推搡着张氏、王氏等人上前阻止:“你们都傻了吗!赶紧制止她!” 然而,张氏的手都肿成猪蹄了,哪儿敢砰东西呀,便推脱道:“娘,我手疼!让弟妹和宦哥儿他们一起上!” 屋里这么大的动静,宦哥儿早就跑到灶房来围观了,只不过,他看着发横的陆江蓠,他也不敢上前。 陆木槿急忙点头附和:“对!宦哥儿,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你快去阻止她呀!” 说着,她将宦哥儿往里推。 宦哥儿咬着牙,一脸害怕的怂样;他也只敢在李氏等人面前发发牢骚,摆摆架子;可不敢摔东西砸碗! “我不去!她就是个疯子!让她疯好了!” 他才不会傻傻的冲上去挨打呢! 万一这疯子把他手煮了怎么办! 李氏等人一个个畏首畏尾,不敢上前,而陆江蓠砸完碗后,又砸了煮干饭的甑子! 砸完甑子,陆江蓠仍不解气,抄起锅铲,砰砰砰,狠狠砸大锅;但凡有人想阻止靠近,她便舀起滚烫的粥泼洒过来! 一大锅粥就这样被她霍霍完了,大锅也砸的稀巴烂! 看着满地砸碎的瓷碗,甑子,白哗哗的米饭,李氏急的嚎啕大哭,一边跺脚一边撕心裂肺的喊:“哎哟!我的天啊!我的碗、我的粥啊、我的锅呀!” “畜生,你快停下!你想把这个家都毁了吗!” 张氏和王氏、陆木槿两姐妹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想阻止陆江蓠,却又怕她扔过来的粥和碎片,只能干着急的站在原地直跳。 “呵呵!家?这是你们的家,却不是我们的家!你们不是要比狠吗?来呀,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老窝!” 说着,她从身上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折子燃了起来。 这下,李氏等人的脸色唰的煞白了,一个个惊恐的看着陆江蓠。 这回,她们是真的怕了! 若是房子烧了,她们住哪儿呀? 李氏急红了眼睛,嘶吼的嗓子都哑了:“畜生!快把火折子放下!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房子,不能毁在你手里呀!” 张氏这回算是见识了陆江蓠的狠劲儿了,整个陆家,就算是宦哥儿也不敢像她这样乱砸一通,还点火烧房子!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玩法呀! “蓠姐儿,你把房子烧了,你和小宝也没地儿住呀!” 连往日嚣张泼辣的王氏也怕了陆江蓠,苦苦央求道:“蓠姐儿,烫伤小宝的是你二婶,你要闹找她一个人去闹呀!你要烧房子,去烧她屋子呀!干嘛烧大伙的屋子呀!” 咦!这主意不错! 陆江蓠秀眉一挑,对王氏勾起嘴角道:“三婶说的对!那我就只烧二婶的屋子!” 正文 第46章:喂狗也给她们! 张氏狠狠瞪王氏一眼,恼怒的吼道:“老三媳妇,你啥意思呀!她烧我屋子,火不串到其地儿呀?” 王氏仔细一想,好像有点道理呀!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 她心急如焚的跳脚问:“那咋办呀?总不能让她烧吧?” 是啊,不能再让她闹下去了。 张氏眼珠子乱转,眼角瞄着站在她们身边的白氏,顿时有了主意。 她用手肘撞撞王氏,压低声儿道:“咱们按不住蓠姐儿,那就按住大嫂!” 蓠姐儿最大的弱点就是孝顺! 拿白氏当人肉盾牌,蓠姐儿肯定就不敢造次了。 于是。 王氏和张氏心领神会,两人绕到白氏身后,突然押住白氏的胳膊,恶狠狠道:“蓠姐儿!掐灭你的火折子!否则,你阿婆的拐杖就落在你娘身上了!是不是娘?” 张氏故意喊应李氏,就是想让李氏动手。 弟媳打嫂子,传出去有点不好听;但是婆婆打儿媳,就像理所应当的一样。 李氏秒懂张氏的意思,凶狠的扬起拐杖吼道:“畜生,还不快放下火折子!” “呵呵……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悔悟呀!” 陆江蓠把玩着火折子,轻笑一声,那样的笑容很轻蔑、也很讽刺…… “阿婆,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话落,陆江蓠抬眸看向大黄,缓缓抬起青葱玉指,指指向李氏:“大黄!咬她!” “汪汪!” 大黄就像听到命令的猎犬,瞬间扑倒李氏! 而同时,陆江蓠手里的火折一扔,正好仍在那堆干柴上面! 轰—— 干柴瞬间燃起来,火势蔓延…… “啊!着火了!” “快救火啊!” 陆木槿、陆木蓝纷纷惊恐的尖叫起来。 这种时候,张氏和王氏哪里还有心思管白氏,扔下白氏,一个个手忙脚乱的从水缸里舀水灭火。 灶房里乱成一团,陆江蓠则抱着小宝,一手扶着白氏走出屋子问:“娘,她们把米缸藏哪儿了?” 白氏看着火势冲天的灶房,犹豫了一下,“应该在你阿婆屋里!” “好!娘帮我看着小宝,我去去就回!” 陆江蓠将小宝交给白氏,顺手从簸箕旁边拿起一把斧头,一脚踹开李氏的房门。 李氏的屋子比陆江蓠她们的屋子大,宽敞明亮;中央放着个火盆,靠着墙边有个大柜子! 陆江蓠进屋没瞧见米缸,就料定米缸被李氏锁在柜子里了。 于是 她扬起斧头,狠狠砍在锁上,连砍了好几下,锁才被砍烂。 揭开柜盖,里面果然放着油盐酱醋、和大半缸米,旁边还藏半袋花生…… 这时,白氏抱着小宝也进屋了:“阿蓠,碗也砸了,房子也烧了,要不就算了?” 白氏心软,耳根子也软,她怕再闹下去,对阿蓠的名声不好。 “娘,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买的米,就算喂狗也绝不便宜她们!” 陆江蓠抱起米缸往外走,恰好撞见院子里挤满村民,都在手忙脚乱的帮忙灭火。 ‘砰’地一声脆响! 米缸摔的稀巴烂,白哗哗的米溢出来,瞬间糊满整个茅坑!! 没错,陆江蓠把米缸抱进茅坑里摔的! 李氏她们想吃就去茅坑捞吧! 此时,有乡亲们的帮忙,灶房的火已经灭了;李氏还没心痛完,就听见又有东西碎了,急急忙忙冲进茅房一看! 这一看,她差点没被活活气死! 李氏哇地一声,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畜生啊!我的米!好好的一缸米,就被你糟践了!你还让不让人活啊……” 李氏哭的泪流满面,村民们也觉得陆江蓠太过分了。 “蓠姐儿咋这么泼辣了?再怎么闹,也不能把粮食倒进茅坑啊!” “就是,与其白白糟践,还不如人吃了呢!” “哎呀,你们懂啥?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想想,蓠姐儿和老大媳妇以前是咋样的?肯定是被逼急了才干出这种事儿的!” “哼!就算逼急了,也不该糟践粮食、放火烧房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瞧她那股悍妇劲儿,以后谁敢娶啊!” 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时,一道颇凶狠而洪亮的嗓音响起:“这是咋回事!谁敢烧老子房子!” “就是!欺负咱陆家没男人吗!” 众人抬头看过去,只见两个穿着粗布小厮衣裳的男人推开村民,怒火冲冲的走过来。 当陆江蓠看到这二人时,脸色瞬间变幻了一下。 心里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早上她出门,明明嘱咐村民帮忙请她的父亲陆一实回来呀。 可为什么回来的是陆老二和陆老三? 这陆老二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中等身材,一看就是狡猾阴狠的角色。 而陆老三则恰恰相反,长得牛高马壮,颧骨突出,身材魁梧,右眼下方有一块青色瘆人的胎记,一看就是蛮横不讲理型。 李氏听着自己儿子的声音,含着泪跑出茅屋,一下就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们可算回来了!瞧瞧这孽种干的好事!她把咱碗也砸了,锅也砸了,连灶房都被她烧了;好端端的一缸米被她砸进茅坑里糟蹋!她简直不是人!你们快给我抓住她,狠狠打死她!” 张氏瞧着自己男人回来了,红着眼眶,急忙迎上去哭诉:“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呀!你看看我的手,就是被她故意按进沸腾的米汤里烫的!她简直不是个东西,连长辈都敢打!” 王氏也灰头土脸的从茅房挤出来,哇地一声,哭着扑进陆老三身上,“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差点就被她活活烧死在灶房里了!” 陆木槿红肿丑陋的脸上沾了黑灰,看着烧焦的灶房,掺了粪便的大米,更咽的跑到自己父亲面前告状:“爹!你要为我做主啊!那贱人心如蛇蝎,故意把我的脸害成这副模样!我都没脸见人了!” 陆木蓝也抹着眼泪,到自家父亲面前哭泣:“爹!咱家已经够穷了,这贱人还毁了这么多粮食和碗,以后我们都没饭吃了!” “爹,二伯,像她这种野蛮的泼妇,就该拉去沉塘!免得再祸害我们!”宦哥儿倒是一身干干净净的负手立着,一副读书人的派头。 陆家众人一个个哭的惨不忍睹,联名申讨陆江蓠。 陆老二和陆老三先是震惊的看着被烧焦的灶房,随后看向自家被欺负的妻儿,最后暴怒的瞪向陆江蓠:“反了、反了!你个孽障,竟敢烧家!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正文 第47章:赔钱? 陆家兄弟两脸上横肉一抖,目露凶光,不分青红皂白就向陆江蓠走过来! 白氏也急疯了,见到陆老二和陆老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们今儿要吃亏。 于是 她冲进灶房,捡起落在地上糊满锅灰的菜刀,狠狠挥舞着,挡在陆江蓠母子面前:“放你妈的屁!今儿我看谁敢动我闺女!” 此时,陆江蓠正抱着小宝处理伤口。 小宝的皮肤娇嫩,又是被烫伤的,陆江蓠便用冷水轻轻浇着小宝的手,先降温处理。 听见白氏爆粗口的声音,她缓缓站直身体,抬起冰眸刺向陆老二和陆老三,浅杏色的衣裙染了血和黑灰,一股寒风刮来,吹的陆江蓠衣裙猎猎作响,宛若流白飞红,黑发狂舞…… 此刻,她周身的气场凛然而强大,一眼看去,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美而嗜血! 如此强大的气场,瞬间使村民和陆家众人都震慑住了。 “没错,是我干的!怎么?只许她故意烫伤我儿子,不许我故意烫伤她?她是人,我儿子就不是人?”说着,陆江蓠扯开小宝的衣裳,将淤青的胳膊露出来给众人瞧。 “大家看看,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拿我儿子撒气!小宝全身有十二处淤青,这手臂上到处是针眼儿!请问诸位,这是人干的事吗?” “如果是你们的儿女被这么虐待,你们不会发疯吗!” “骂她们是畜生都玷污了畜生这个词!畜生尚且知道护崽子呢,她们连畜生都不如!” “我烧柴房怎么了?我应该把整个陆家烧光的!她们敢打我娘、抢我的米,还敢拿我娘威胁我?我没有把她们剁碎了喂狗都是好的!” “怎么,你们以为男人回来了,我就怕了?今儿,我砍死一个是一个,砍死一双赚一个!你们敢惹我试试!” 说着,陆江蓠捡起地上的斧头,寒光凌厉的看向陆老二和陆老三。 陆家众人看着凶悍冷厉的陆江蓠,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若不是男人们回来了,她们还真不敢惹这女人! 陆家两兄弟也瞠目结舌的望着气势逼人的陆江蓠。 他们的记忆中,这死丫头是个软弱胆小的性子呀!怎么才一个月不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看着她拖在地上的斧头,陆老二虚心道:“蓠姐儿,你别乱来!杀人是要偿命的!把斧头放下!” 陆老三拳头绷紧,满脸戾气道:“畜生!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还不赶紧跪下认错!否则,别怪我们用家法伺候你!” “呵!认错?” 陆江蓠笑了,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我认什么错?是不该替小宝报仇?还是不该维护我娘?还是不该阻止她们抢我买的米?” 这会儿,看着伤痕累累的小宝和白氏,村民们的议论声渐渐又起了。 “这陆家的人太狠毒了!连孩子都下手!” “我支持蓠姐儿!这要换成是我儿子被虐待,老娘非剁了她们不可!” “老二、老三,你们眼瞎啊!管管自己那毒妇吧!” 这一次,所有村民都站在陆江蓠那一边。 张氏嫁到陆家十几年,她是什么性格,大伙都心知肚明。 张氏生怕村民们信了陆江蓠的话,满眼戾气吼道:“放屁!那野种分明是自己舀粥被烫伤的!怎么赖到我头上了!” “呵!” 陆江蓠冷嗤一声,幽冷的眼神缓缓看向张氏:“你们倒打一耙的把戏已经屡见不鲜了!今日无论你怎么辩解,我一个字都不信!” “之前可能是我太温柔了,才让你们一次次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娘和小宝!从今日起,我们一家要和你们断绝关系!谁敢再伤我儿子和娘一根毫毛,听清楚,是一根毫毛!也许下次就不是按手进米锅那么简单了!” 断绝关系? 闹了半天,这贱骨头还是想分家! 李氏瘫坐在地上,泪也哭干了,嗓子也骂嘶哑了;听着陆江蓠的话,她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你个孽障!你还有脸提断绝关系?你糟践了我多少东西,你必须赔钱!” 这贱骨头既然能买肉包、买大米,肯定还藏更多钱! 她必须把她身上的钱都挖出来! “赔钱?” 陆江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都这种时候了,李氏竟然还惦记了钱! 她垂眸冷笑道:“赔什么钱?我们还没分家呢!我砸我自己的东西,赔什么钱?” 李氏急红了眼,嘶吼道:“分家是吧?行!五年前你未婚生子,我们都没轰你走,今儿你把房子都点着了,我也不敢留着你了!你和小宝要走可以,但你爹娘不能走!” “大伙都知道,你亲奶奶刚生下你爹,就难产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他是我养大的儿子,必须给我养老送终!而你娘,既然嫁进了陆家,那她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另外,既然分家了,你今儿砸的东西,统统都要赔钱!” 李氏思来想去也觉得不能留下陆江蓠这个定时炸蛋,但她又不想失去白氏和老大这两个劳动力。 所以想出这个法子! 陆家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露出阴笑的表情。 姜还是老的辣呀! 这下陆江蓠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女人弯弯肠子多,又泼辣不好对付,只要留下白氏和老大,还愁套不出她的钱吗? 然而,李氏这点心思,一眼就被陆江蓠看穿了:“呵……你们还真会打算盘!这是分家吗?这叫轰赶!你们一个个好吃懒做,想扣下我爹娘为你们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是吧?” 李氏扬起下巴,冷冷讽刺:“不是你要分家吗?我现在同意了,怎么,你又想赖在陆家不走了?” “你忤逆不孝、泼辣又蛮横,我陆家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今儿的事大伙也看见了!不是我狠心轰赶她,而是她太凶悍了!谁家的小辈像她这样?你赔了钱,就马上滚出陆家!” 这时,王氏走到李氏身边,冷嘲热讽道:“蓠姐儿,今儿,这钱你必须赔!你也别拿那套一家人的说辞唬弄大伙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你早就不是陆家人了!娘,您忘了,半个月前您不是把她卖给叶铁牛了吗?” “既然她是叶家的人,砸坏了我们陆家的东西,当然要赔钱!” 正文 第48章:教训她? 此话一落,村民们都哗然起来。 陆江蓠也懵了。 她居然被这黑心老太婆卖了? 还卖给那个负心汉男人? 李氏恍然大悟的记起此事,阴狠而得意笑道:“没错!你的卖身契都给叶家小子了!你早就和陆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赶紧赔钱!” “呵呵……卖身契?” 这一刻,陆江蓠被气笑了,喉咙发紧,目光如钩的剜着李氏:“你们把我卖了,还打伤我娘,虐待我儿子,抢了我的米,还要我赔钱?你们不是人,你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好啊!想要钱是吗?来拿呀!今天,我管你同不同意,我偏要带走我娘!” 李氏满脑子都在盘算着陆江蓠的钱,恶狠狠道:“老二、老三还愣着干什么!这娼妇不知道藏着多少钱!必须抓住她!” 张氏附和:“没错,快按住她!这贱人已经疯了,谁知道她晚上会不会偷偷烧了咱们陆家,然后把咱们都砍死!” 陆老三的脾气和王氏一样暴躁,一个小辈敢跟他们叫板,传出去会被人嗤笑的。 他对陆老二使眼色,两兄弟一个朝着白氏走过去,一个向陆江蓠身后绕去。 陆老二阴戾道:“蓠姐儿,今天你不赔钱,别想走出陆家!” 村民们怕事情闹大,纷纷劝道: “老二、老三,别动手!你们好歹是当长辈的!” “就是,蓠姐儿她们要分家,那就分嘛!让她们走嘛,何必闹成这样子!” “大伙劝着点,我去找村长来!” 趁着村民们拉住陆老二、陆老三时,陆江蓠抱起小宝,牵着白氏道:“娘,我们快走!这个家不能待了!” 这一次,她已经决定了,不管李氏同不同意,她都要带着白氏和小宝离开陆家! 李氏、张氏、王氏等人眼睁睁看着陆江蓠三人想逃走,急急忙忙想追出去,却被村民们拉扯住。 “滚开!谁敢挡老子的道!” 陆老三暴躁凶狠,不知从何处抄起一根扁担推开众人,凶狠的追着陆江蓠三人:“畜生,给老子站住!” 陆老二体格虽然没有陆老三魁梧,却自有一股狠劲儿,顺手捞起地上的镰刀挥舞了一下:“都滚开!老子教训侄女,天经地义!” 陆江蓠抱着小宝,跑的满头大汗,眼看着要被追上了;她心一横,将小宝推给白氏道:“娘,带小宝去镇上的医馆,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 说着,她一把夺了白氏手中的菜刀,挥舞着朝迎面追来的陆老三砍下去。 然而,她的武器是菜刀,陆老三拿的却是扁担,以长克短,一扁担便狠狠打在她手背上! 陆江蓠额头渗出冷汗,右手一片红肿,火辣辣的疼。 她咬紧牙关,再次挥起菜刀! ‘哐’的一声,菜刀砍在扁担上,陆江蓠一时间拔不出来,陆老三也扯着扁担不松手,两人互相僵持着。 而这时,陆老二又冲过来了,目光凶狠,镰刀朝着陆江蓠面门狠狠一划! 眼看着镰刀划下来,陆江蓠不得不松手,可陆老三却一扁担打在她腿上,顿时,陆江蓠绊倒在地上! 镰刀飞速而至,转瞬就划到她面门了,陆江蓠吓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急忙闭着眼睛用手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衣玦急速掠过! 砰—— 一声闷吭后,陆江蓠眯起一只眼睛查看,只见一袭黑衣侍卫装扮的叶铁牛逆光而站,不偏不倚的挡在她面前。 而今日的他,换了一张冰银色的面具,面具紧有半截,雕有镂空的花纹,精致而优美,严丝合缝的贴在他右边脸上;仅遮住他右侧的额头、眼睛和鼻翼;露出半张精致绝伦的脸部轮廓,轩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晶莹,散发着幽冷的光芒,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乍眼一看,仿佛是一位美如玉冠、丰神俊貌的俊美公子……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羔子敢踹老子!”陆老二和陆老三爬起来,一时间还没认出叶铁牛,捡起地上的镰刀和扁担,凶神恶煞的冲向叶铁牛! 然而 叶铁牛冷眸一眯,只旋身一转,又是一脚踹翻两人。 他一脚踩在两人胸口上,长身玉立,眸中泛起寒光道:“她既是我的妻子,就由不得你们欺负!” 而这时,李氏等人匆忙赶来,她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被揍的鼻青脸肿,心疼怒吼道:“叶铁牛!快放开我儿!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叶铁牛好看的眉头一蹙,抬起深沉如墨的眸子看向李氏,“那你们又凭什么打我妻子?” 他一边说着,脚下用力碾着陆家两兄弟,一边从胸襟里拿出一张字据:“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阿蓠是我的,和陆家半分关系都没有!” 李氏心疼儿子,跺着拐杖吼道:“行!她是你叶家的人,但她砸了我那么多东西,你替她赔啊!” 叶铁牛深邃的瞳眸一眯:“我赔?那你们打伤我岳母,凌虐我儿子,打伤我妻子,你们又该如何赔?” 他每说一个字,脚下就用力碾几分,陆家两兄弟露出痛苦狰狞的表情,却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李氏吝啬至极,是绝不可能赔钱给别人的,她恶狠狠吼道:“那是她们自找的!呵呵,我赔钱?你这辈子都别指望!你赶紧把我儿子放了,不然,我喊人报官了!” “好啊!那你们去报吧!忘了提醒你们,我朝律例有明确规定,虐待幼儿者,当处以极刑!”即便李氏搬出官府,叶铁牛也没有丝毫畏惧,仍然纹丝不动的碾压在陆老二两兄弟身上。 他手反押着陆老二的手臂,用力一押,陆老二当场惨叫起来:“啊!!痛痛痛!手臂要断了!娘快救我们啊!” 李氏急的原地踱步,低声问宦哥儿:“虐待幼儿,当真要蹲大牢?” 宦哥儿只认识几个字罢了,哪儿懂律例呀:“应该是吧!我们不能报官,若咱们在官府留了案底,我这辈子就别想考仕途了。” 李氏担心孙儿的前程,也担心自己儿子的安慰,气的搓手顿脚,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而这时,有人急匆匆喊道:“村长来了!” 村长? 对对对,叶铁牛是村长的养子,村长来了,她儿子就有救了。 于是,李氏赶忙朝村长哭喊:“村长啊,快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他打伤了我儿子,现在还扣押着人呢!你快给劝劝啊!” 村长喘着粗气,怒吼一声:“闭嘴!都啥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蓠姐儿,你爹从山崖滚下去摔断腿了!快、快让人拿我的药箱来!” 正文 第49章:放弃医治 什么! 她父亲摔断腿了? 陆江蓠还没反应过来,白氏倒先推开众人,挤了过来。 只见,两位村民抬着担架,担架上,陆一实浑身是血,额头、脸颊和手背到处是擦伤;左腿骨头被摔断,似乎戳破了动脉,温热的血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老陆!这是咋回事呀!怎么好端端的会摔下山崖啊!”看着浑身伤痕的丈夫,白氏心疼极了,噗通一声就扑到担架旁边嚎啕大哭。 看着悲痛不已的白氏,村民惋惜的叹气:“今儿一早,有人带口信给一实,说家里出事儿了,一实担心就跑急了,没想到就出事儿了!” 一旁,村长急忙用布条捂住陆一实摔断的腿,给他止血;一边满头大汗的李氏道:“李寡妇,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一实的腿保不住了!想保住他的命,就必须做决定!” 李氏面如土色,她也焦急啊,陆一实若是残了,那以后谁挣钱养家呀? 可是,治病就要花钱,她急迫的追问:“做啥决定呀?治病要花多少钱呀?能治好吗?” 村长为难的摇摇头:“一实伤的太严重了,至少要花几十两银子,如果运气好,或许能捡回一条命!他现在情况危急,必须先止血!” 啥?要花几十两银子! 张氏和王氏等人都烦躁的看向李氏,她们已经够穷了,若是再花几十两银子,她们岂不是要砸锅卖铁、连粥都喝不上了? 但凡遇到要花钱的事,就仿佛在割李氏的肉似得。 她声音徒然拔高,重复着村长的话:“几十两!我上哪儿去拿那么多银子啊!” 说着,她假惺惺的扑在陆一实身边哭泣:“哎哟,我的儿啊!你咋那么命苦啊!娘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怎么办啊!” 此时,陆老二还被押着呢,他像生怕李氏拿出全部家当医治陆一实似得,急的大吼:“娘!还治什么治!你没听他说吗?就算花几十两银子,也未必能保住大哥的命。” 陆老三也吃力喊道:“就是!大哥的腿肯定残了,万一花了银子却没救活,那咱们银子岂不是白花了吗?” 王氏也埋怨的撇着嘴:“娘,老三说的有理啊!咱们不能把一家人的未来都押在大哥一人身上啊!这治病就是个无底洞,每天都要喝药,咱家哪儿有这个闲钱呀?” 张氏趔出几步,压低声音在李氏耳边商议:“娘,就算大哥救活了,也是个累赘和残废,不仅要花钱吃药,还帮不上一点忙!还不如……不治!” 李氏转动着眼珠,她又不傻,这些道理她自然知道。 她虚情假意的哭着抹眼泪:“儿啊,不是娘不救你,而是娘太没用了,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娘这样决定,也是想让你少受点折磨,等地到了阴曹地府,娘会给你多多烧纸钱的……” 村长听出他们的意思了,难以置信喊道:“你们啥意思?为了省钱,不打算给一实治了?一实只要止住了血,如果没伤到脑袋,救活的几率是很大的呀!” 李氏虚伪更咽道:“村长,若是我们有能力治好一实,谁会狠心的不救他呀?可是,我们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要生活,确确实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叶铁牛抬眸望去,眸中尽是森冷的怒意:“撒谎!半月前,我才给过你们二十两银子!别告诉我,你们用完了!” 李氏虚心道:“那笔钱是留给我孙儿娶媳妇的,不能动啊!” “哈哈哈……” 悲痛欲绝的白氏听到这话本该愤怒的,可她却笑了,笑的眼泪都溢出来了。 “是人命重要,还是娶媳妇重要!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把他当亲儿子吗!拿钱的时候就推三阻四!你们还算人吗!” 这话几乎是白氏含着泪,绝望嘶吼出来的。 听到这里,村民们都唏嘘的摇摇头,他们算是见到李寡妇这些人的真面目了。 太令人作呕了! 然而,从村长问李氏开始,大伙的注意力都在李氏一家人身上,没人注意到一直沉默的陆江蓠,正拿出止血带紧紧绑住陆一实受伤的腿。 “娘亲,这是什么?”小宝疑惑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拉回来。 众人望去,只见陆江蓠异常冷静的拿出消毒的纱布、棉垫、急救包填塞住伤口;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娴熟的仿佛演练过成百上千次一般。 村长见她的手法熟练专业,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而这时,村民已取来村长的医药箱,村长急忙从药箱中翻出常用的止血药三七粉,“蓠姐儿,快把三七粉给你父亲敷上。” 陆江蓠睨了一眼村长递上来的三七粉,皱着眉,轻轻摇头:“三七粉虽然能止血,但像这种大动脉戳伤止血效果太慢!且容易感染,后期不便清理,也不利于待会儿矫正骨头;所以村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用这些棉花足够了!” 村长愣了愣,他不像张大夫那般心胸狭窄,而是仔细琢磨了陆江蓠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 陆一实的伤势复杂,骨头戳穿了皮肉,若三七粉粘在骨头上,确实不好处理,还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村长一拍大腿,激动道:“瞧我,差点就办糊涂事了!蓠姐儿学过医术?这些是……棉花做的?” 要知道棉花在这一带是非常昂贵的,普通人家连棉衣都买不起,而她用来止血,似乎有点奢侈…… 陆江蓠眸光闪烁了,佯装镇定道:“马马虎虎学过一点吧!好啦,血已经止住了,劳烦哪位叔伯搭把手,将我爹抬到镇上的医馆去。” 村长大吃一惊道:“这么快就止住血了?” 这可是动脉呀! 以往村民摔伤,或划伤大动脉,至少要花一个时辰才能止血,甚至更长时间。 而她却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血止住了! 这手法和速度连他都无法做到,简直堪称神迹啊…… 他急忙应道:“对对对!老夫差点忘了,你爹这腿恐怕只有镇上的江神医能治了!快,咱们一起去镇上!” 李氏瞅着陆江蓠浪费的棉花,不悦的凝着眉头,碎嘴道:“败家娘们儿,上好的棉花就被她拿来糟践了!” 张氏暗戳戳扯着李氏的袖子道:“娘,快阻止他们!他们要去镇上的医馆!” 正文 第50章:断绝关系【一】 去医馆! 那得花多少钱呀? 李氏急忙展开双臂,挡住众人的去路:“站住!蓠姐儿,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没钱给你爹治病!你们要去医馆,那就自己掏钱!另外,你走之前必须先把今天砸的东西赔了!” 她怕这贱人把积蓄都搭进医馆里,那她满目疮痍的灶房谁来赔? “你说什么?!” 当李氏话音落下时,陆江蓠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怒火蹭地一下升腾起来。 “我爹命在旦夕,你还惦记着钱呢!” “我今儿就告诉你,我不仅一分钱都不会赔给你!我和我爹娘还要和你们断绝关系!” “听清楚,不是分家,是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阿婆,也不再是我爹的后娘!今日之事,请各位叔伯婶婶们都为我们做个见证!” 这次,李氏是真的失去了人心,村民们纷纷向着陆江蓠。 被众人谴责的李氏脸色极度难看,恶狠狠跺着拐杖嚷嚷:“你不赔钱,还想断绝关系?没门儿!我告诉你,今儿你们若不赔钱,就休想从这里下去!你若不赔钱,以后我们就天天上你家闹腾!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起!” 李氏泼皮无赖惯了,屡试不爽,她也料定陆江蓠担心陆一实的伤势,不敢真和她耗着! 村长怕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间,板着脸训斥李氏:“李寡妇!人命关天啊,休要胡搅蛮缠!你当真以为赖皮、耍泼能吃遍天下吗!你们若不招惹蓠姐儿母女,会闹出这么多事吗?如今,一实生命垂危,你不积极救治就罢了,还趁火打劫!你太让人寒心了!” 为了钱,李氏也豁出去了,索性往地上一躺,闭着眼睛道:“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见不到钱就不起来!你们有本事就从我老太婆身上碾过去!” 陆江蓠拳头攥紧,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正想扑上去揪起这个老女人时,身后忽然传来两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娘,我胸腔都要被踩断了,救命啊!”陆老二脸颊憋的通红,一脸痛苦扭曲的挣扎着。 李氏睁开眼睛,这才想起她两个儿子还在叶铁牛手里呢! “娘子,既然她们不想断绝关系,那就不用断了!岳丈治病找她们讨债便是!另外,你还想烧哪儿?为夫这里有火!”叶铁牛一边用力踩着陆家两兄弟,细长的眼眸顺着眉梢上挑,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只火折扔到陆江蓠手里。 娘子? 这混蛋叫的挺顺口的呀! 陆江蓠嘴角狠狠一抽,拿起火折吹燃:“哼,等我收拾完她们,待会儿再和你算账!” 她抬起美眸,视线扫过李氏脸上,冷冷道:“村长,劳烦您和抬人的两位叔伯先走!既然她不让,那就从她身上踏过去!出了事,我负责!” 话落,她转身看向陆家破旧的房屋,唇边漾起一丝邪气的冷笑:“阿婆,这回我该烧哪儿呢?要不,烧您屋吧?不知道您屋子里藏没藏银子银票呢?” 李氏一听,整个人都惊恐起来,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嘶吼喊道:“孽畜!不准烧我屋子!” “呵!你们耍无赖,这次我也要耍无赖!我不仅要烧,还要每天烧一处!还要把田里、地里的庄稼全拔了!你闹吧、哭吧、能奈我何?” 陆江蓠根本不管李氏的嘶吼辱骂,拿着火折径直往陆江院子里走。 她的声音,冷极、寒极,犹如千斤压顶一般,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一股心底发凉的感觉…… “站住!” 李氏这次是真怕了,这畜生既然说得出,只怕真会干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她咬着牙,双眼狠狠剜着陆江蓠道:“好!我同意你们断绝关系!但我总不能白白养你们这么多年吧!你们一家四口人,吃穿用度的开销,哪样不是我买的!你们给我两百两银子,就算弥补这些年你们用掉的钱,和你爹给我的赡养费!” 她琢磨着,陆一实治病肯定要花一大笔钱,留着确实不划算。 即便治好了,只怕以后也没法子再挣钱养家了,反而还要张嘴吃饭! 倒不如一次性给清! 两百两,即便老二和老三不争气,也够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不用劳作了! “呵呵……” 陆江蓠气疯了,简直怀疑李氏的心是石头做的。 哪怕石头都能捂热乎,她的心却永远捂不热!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氏:“阿婆,你确定是你养我们?而不是我爹娘养着全家?诸位叔叔伯伯婶婶们都看着呢,每年春耕秋收都是我爹娘在忙碌,二婶母女、三婶母女整天偷奸耍滑,干农活就是打个酱油!请问,我爹娘种的粮食,怎么就成你养我们了?” “诸位可能都知道,我二叔嗜赌如命,整天游手好闲,早年间陆家还算殷实的时候,就是因为二叔欠了赌债,我爹砸锅卖铁帮他还赌债,这才逼着去镇上干活的!而这些年,二叔赌钱的毛病一直没改!所以,即便他每天都在镇上干活,却从未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三叔倒是不赌钱,但是三叔贪吃好色!时常被三婶从勾栏瓦舍里揪出来!所以,也没往家里拿什么钱!陆家现在就靠着我爹那点月俸养着!连每年宦哥儿上学堂的钱,都是我爹凑的!可笑的是,阿婆竟然说她买的?你是老年痴呆了?还是智障了?你的钱从哪儿来的心里没点b数吗!” “如今,我爹命悬一线,你们一个个都喊着不治了!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陆江蓠讲的都是实情,这些事村长和村民们也都有所耳闻。 村民们也对陆家众人反感,起哄道:“难怪李寡妇死活不肯放一实一家走!敢情全靠人家养着呢!” “可不是吗?谁摊上这一家子懒鬼、自私鬼,这辈子算是毁了!” “李寡妇啊,你们做个人吧!一实现在还等着救命呢!你要是个人,就赶紧同意了!也别提啥钱了!” 极致的愤怒,使陆江蓠的浑身都遏制不住的颤抖,她拿着火折朝院子里晾晒的衣服上晃了晃,冷若寒冰的问:“李氏,你同不同意!” 若不同意,她就开始烧了! 正文 第51章:断绝关系【二】 “住手,快住手!”李氏瞧着自己的一件衣裳已经被点燃了,暴跳如雷的怒吼着。 她推着王氏等人急嚷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快去阻止她呀!” 然而,村民们像是有意跟她们作对,故意堵着路,王氏她们挤也挤不动,又哭又嚎的喊着:“娘,我们挤不出去呀!” 张氏虽然手被烫了,脑子依然很灵光,拉着李氏悄悄道:“娘,先答应她!反正又没证据!” 即便有证据,她们也可以赖账不是? 李氏会意,急忙哭喊着:“行!我同意,我同意还不成吗!你快把火灭了!” 陆江蓠眯着寒眸,“好!既然你们同意了,那等我立好文书,你们就按手印吧!” 李氏这点心思,她又怎么不知? 她们之所以答应,无非就是想用缓兵之计稳住她,最后赖账罢了。 可她不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陆江蓠手里没有纸笔,便冲进宦哥儿的屋子,找笔墨纸砚,准备写文书。 然而 宦哥儿看着她跑进自己屋里,忽然得意笑起来:“呵呵,阿婆,你们等着看好戏吧!她又不识字,咱村里就我和村长识字,村长已经带大伯走了;她要立文书,问过我同意吗!” 顿时,陆家众人眼睛亮起了希望。 李氏、王氏自豪的昂起头,微笑道:“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宦哥儿最聪明!” 李氏笃定陆江蓠不会写字,舒畅的呼了一口气,“看来,宦哥儿上学堂还是有用处的。” 没一会儿,陆江蓠便拿着笔墨纸砚出来,恰好院子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她便将笔墨纸砚放在桌子上,沾了点墨,龙飞凤舞的写着断绝关系的文书。 宦哥儿昂首挺胸,本以为蓠姐儿会来央求他,结果……她怎么自己写起来了? 宦哥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嘲讽道:“阿婆别慌!她肯定是装模作样的鬼画符!待会儿我不帮她写,她就立不成字据!” 然而 宦哥儿话刚落,就被狠狠打脸了。 只见,陆江蓠让小宝拿着火折,她自己则拿着文书到李氏身边,冷怒道:“按吧!” 看着字迹秀气工整的文书,宦哥儿面部抽搐,整张脸都绿了,他一把夺过文书,匪夷所思的质问:“你怎么会写字!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平时偷偷学我写字!一定是这样!” 偷学? 她是海归博士呀!还用得着偷学吗? 陆江蓠不想耽搁时间,只冷漠如冰的睨他一眼道:“不服吗?我偷学的都比你那狗啃过的字写得好!我数三个数,你们再拖拖拉拉,后果自负!” “一!” “二!小宝,我数到三,你就点火!” 李氏恨极了,却又怕院子被烧了,拿着文书像看天书一样,只得咬破手指,狠狠按下手印。 陆江蓠收起文书,这才让小宝灭了火。 叶铁牛冷哼一声,一脚踹开陆家两兄弟,修长的身躯挺直如玉树兰芝,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一袭侍卫劲装穿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腰间的线条,窄瘦的微微凹下去的腰,没有一丝赘肉,优美匀称,劲廋有力!衬的他整个人身姿如画,清朗爽利,犹如俊美冷酷的天神径直走向陆江蓠。 这一刻,村里的不少少女都看直了。 连向来自傲的陆木槿都看呆了。 这个叶铁牛只是换了一身衣裳,换了一块面具,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有种俊美神秘的感觉…… 若不是他左脸被咬掉了一块肉,想必这也是个俊美出尘的美男子吧? 一想到他毁容了,陆木槿又觉得没什么可惜了。 “走!我带你走捷径!”说着,叶铁牛一把抱起陆江蓠便往山下走。 “混蛋,放我下来!我腿又没受伤!”陆江蓠在他怀里挣扎着,却被他抱的更紧了。 “哦?我怎么记得娘子的腿刚刚都是一瘸一拐的?”叶铁牛薄唇一弯,微微垂着含笑的眸子睨着她。 “谁是你娘子!你再敢乱喊,信不信我也烧你房子!” “娘子想烧就烧吧,烧完了,我们再买个大的!” “……”陆江蓠无语了,这男人看着少言寡语的,这打情骂俏的境界一点都不低啊。 完全被遗忘的小宝,愣愣的眨眨眼睛,望着渐渐远去的父母,忽然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这个坏爹爹忘记他就算了,连娘亲都把他忘了! 好生气啊! “娘亲,等等我!”可怜的小宝一路小跑才追上去。 医馆里,张大夫正战战兢兢给病人把脉治病。 苏木坐在后院中,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摸索着竹简上的字,忽然问了一句:“她还没来?” 清风汗颜的摸了摸后脑勺:“对啊,往日江姑娘来的挺早的呀!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他也不知公子今日发什么疯,竟然心血来潮想巡查药铺的账目。 然而,公子第一天巡查,江姑娘就迟到了! 还整整迟到了两个时辰! 她不知道公子最讨厌等别人吗? 苏木皱了皱眉,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一顿,“不是让你派人暗中保护她们母子吗?” 清风摸摸鼻尖儿,委屈道:“公子,你要相信属下的办事效率!属下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找了个与江姑娘同村的人暗中保护她和小公子!” “同村的?”苏木微眯起眸子:“可信得过?” 清风抱着剑,昂首挺胸道:“公子,我办事您放心!那人寡言寡语,丑陋又不喜交谈,是最适合保护江姑娘和小公子的人。” 然,他话刚说完,便有侍卫来禀报:“公子,江姑娘来了!” 苏木俊美如玉的脸微沉,放下竹简道:“让她进来见我。” 陆江蓠随意找个理由让叶铁牛带着小宝,而她自己则先一步到医馆,然后直冲后院的厢房,因为她的衣裳、斗篷都放在后院的厢房里。 清风忍不住咳嗽提醒她:“咳咳!江姑娘,公子在等你。” 陆江蓠脚步未停,只回了一句‘我没空’,然后就进屋关上门,捣鼓着换衣裳。 苏木嘴角抽抽,俊美的脸阴晴不定,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完全无视了…… 仅一会儿,陆江蓠换好斗篷,打开房门,又急急忙忙离开。 苏木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两分,声音也带着一丝薄怒:“站住!你迟到了!” “老板,我在抢救病人,别闹!” 陆江蓠冲到大堂时,村长和白氏、以及两位村民正巧抬着陆一实赶到。 正文 第52章:抢救! 村长见到陆江蓠,赶忙上前交涉:“江大夫,我朋友摔断了腿,可有法子医治?” 陆江蓠当然知道她老爹是什么情况,佯装看一眼道:“有!你们把病人抬进后院的厢房,我马上替病人医治!” 随后,两位热心的村民小心翼翼将陆一实抬到屋子里。 这时,张大夫也放下手里的活,赶到后院了:“江大夫,这病人骨头都断了,你能治?” “废话!不能我让他们抬进来干嘛?”陆江蓠匆忙进屋,准备关房门时。 张大夫忽然按住门板,悻悻笑道:“江大夫,我和你一起吧!这病人怕要锯断腿,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其实,他倒不是诚心想帮她;他只是好奇,她打算如何处理这种重伤? 而且……这连骨头都摔断了,多半救不活…… 提起帮忙,陆江蓠犹豫了一下,抬眸看向村长道:“叶大夫,待会儿我要给病人做牵引,劳烦你跟我一起进屋吧,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这……不如让张大夫一起?”村长是个懂分寸的人,陆江蓠没开口之前他便站在门口,也没踏进屋子;他怕自己去了也是班门弄斧。 “张大夫要治其他病人,没空!” “那好吧。”村长这才应下。 张大夫脸色温怒,拂袖而去。 叶铁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挡在门前。 关上门,陆江蓠迅速从她的医药箱中拿出需要用到的各种器具:消毒酒精,碘伏、棉花团、钢片、镊子、剪刀、医用的针、线,等等东西…… 村长震惊的看着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想询问,但眼下又不是时候。 他配合着陆江蓠,小心翼翼的将陆一实戳出来的骨头推回腿里。 若是往常,他接下来就该缝合伤口,等待病人醒来,然后喝药静养了;而这段时间,大部分患者都会发烧,甚至熬不过这段时期。 即便熬过来了,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只能看天意了。 像陆一实这种情况,百分百都是瘸子!他的左腿算是废了! 然而 这位江神医的手法却和他大大不同。 只见,她竟用镊子夹着那块精巧的钢片,巧妙的安装在陆一实断裂的骨头处;一边消毒一边止血,好一番折腾后,又拿出专业的针线缝制伤口,再缠绕上一层一层的纱布。 随后又拿出奇怪的瓶子,瓶子里装着水,陆江蓠还用针筒往水中加入什么药,然后又将瓶子连接到陆一实手背上…… 如此,瓶子里的水便一点一滴注入陆一实的身体里…… 最后,她又拿出一堆白色粉末,搅合成稀泥状,敷在陆一实受伤的腿上。 村长站在一旁,像个求学若渴的学者,捋着胡须称赞道:“妙、妙啊!江大夫用钢板固定骨头,应该是想让折断、错位的骨头加速矫正和愈合吧?可是,这吊瓶里的水是何作用?这白泥糊在腿上又是什么作用?” 陆江蓠虽然与老村长没说过几句话,但这两次见面,都让她感觉这是一位为人正直、光明磊落的老者;这才请他一起进屋的。 “不错,置入钢板,这叫钢板内固定治疗!吊瓶里的水,加了提纯的药物,可以消炎止血,防止后期感染发烧!白色的糊叫石膏,凝固后会更好的固定腿。” 村长听完,捋着胡须一直惊叹:“妙哉!妙哉啊!有江大夫这技术,我这朋友的腿也算是保住了。” 斗篷下,陆江蓠笑的一脸便秘,委屈巴巴的瘪着嘴,视线落在陆一实腿上,仿佛看到的全是钱、钱、钱啊! 一小块钢片五十两,她用掉了三块!共一百五十两! 吊瓶十两,消炎药五两,手术刀、镊子、碘伏、石膏、止血带、棉花团、等等全是钱…… 这一单手术,总共花费她近三百两银子!! 还不算陆一实后期药物的开销…… 换个意思就是,她不仅没赚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估计,下个月她连系统都打不开了…… “算是吧。”陆江蓠郁闷兮兮的垂着眸叹气,好一会儿才打起精神道:“叶大夫也辛苦了,请到大堂休息一下吧,我让伙计们准备些茶水。” “好!” 陆江蓠打开房门,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抱着把剑,冷傲如霜的叶铁牛。 四目相对,叶铁牛见到陆江蓠那一刹那,似乎眼睛里的寒霜之气都融化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 一直在门前踱来踱去的白氏也激动迎上来,抓着陆江蓠的手问:“大夫,我家老陆咋样了?” 陆江蓠看着沧桑憔悴的白氏,故意压低声音道:“没事了!你可以进去陪他,吊瓶里的药没了记得喊我,其他人都回去吧。” 说完,陆江蓠环视着四周,猛然想起小宝呢? 此时,她是以江大夫的身份出现的,自然不能询问白氏和叶铁牛小宝的下落,便匆忙在院子里寻找起来。 她焦急的踢开每一间屋子,都没发现小宝的踪影。 叶铁牛见她四处寻找,瞳孔一紧,恍然大悟的记起,小宝和他到院子后,他守着门,就没见过小宝了…… “小宝!” 陆江蓠和叶铁牛都慌了,急忙寻找起来。 大堂里 清风激动的伏在苏木耳边道:“公子,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晶莹剔透,容貌至少有三四分像您!” 苏木坐在陆江蓠往日坐的位置上,笑容温润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宝:“你就是小宝?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买?” 小宝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围着苏木打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为什么要给我买东西?” 为什么他感觉这位叔叔,笑的很像娘亲描述的‘人贩子’呢! 苏木温雅一笑,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他躲开了:“小宝,叔叔给你买东西,你不高兴吗?” 小宝纠结的皱着小脸,摇摇脑袋:“我娘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想到叔叔长得这么美,竟然是坏人!” “哦?坏人?” 苏木嘴角狠抽几下,美如玉冠的脸上仍挂着愉悦的笑意:“小宝,你是如何区分我是坏人的?” 小宝呶呶嘴,软软萌萌的声音,理所当然道:“我娘说过,给银子的就是好人!买东西糊弄我,想把我拐走的就是坏人!” 给银子就是好人? 那女人究竟是怎么教他宝贝儿子的! 苏木无奈的扶扶额,摊开手,清风便摸出一定银子放在他手上。 苏木沉着脸,咳嗽一声道:“太少了!我送小宝的见面礼才值十两银子吗!” 清风顿时明白了,公子是想给小公子留下好印象!这是打好他们父子关系的第一步! 正文 第53章:小宝是他的儿子? 于是,清风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苏木手上,悄声道:“公子,送太多了会引人怀疑!” 苏木勾着唇,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将一百两银票放到桌上:“小宝,那叔叔现在算好人了吧?” 小宝睁圆双眼,惊呆的望着一百两银票,纠结又犹豫道:“哇!叔叔真的是好人呀!可是,我娘还说过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无缘无故要你的钱。” “……”清风无语了,小公子不愧是那个女人带大的呀,这性格简直是一模一样。 “哦?呵呵……”苏木抿唇而笑,唇边的笑意愈发愉悦浓郁了。 他还以为那女人只在乎钱呢,不过小宝教的还挺有骨气的。 “你娘还教你这些道理?那她还教你什么了?” 小宝咬着唇,偏着脑袋想啊想:“娘亲教我的可多了!教我洗衣做饭、烧柴、烧水、挖野菜、拔草种地、自己照顾自己……” 小宝越说,苏木的脸色越黑,手都攥紧了,那个女人竟敢让他儿子干粗活? 忽然,小宝念叨:“哦,对了!娘亲还教我数数,算数,背乘法口诀;还有写字、教我背诗词,画画!” 听到最后这几样,苏木的脸色才微微缓和,勾唇微笑道:“好吧,算你娘还有点良心!那我考考你诗词,你背一首关于梅花的诗,这些就算叔叔奖励你的,也不算无功不受禄了。” “背诗?这么简单?”小宝狐疑的偏着头问。 “哦?小宝觉得简单?那你背一首来听听。”苏木微笑着,愈发觉得喜爱这个孩子了。 小宝扬起精致可爱的下巴,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朗朗上口的背起一首王安石的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首怎么样?” 苏木以为小宝会背当朝那些文人墨士的诗,结果,他背的诗,他完全没听过! 他自诩也算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了;却从未听过这样有意境的诗。 苏木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问:“小宝,这诗是你娘作的?” 她还会吟诗作赋? 小宝想了想,既然是娘亲教的,那应该是娘亲作的吧? 于是,小宝点点头:“当然!我娘还会作很多诗!还会唱歌谣,唱的可好听了!” 苏木微笑的抚摸着小宝的头,他的笑容愈深,就愈发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一个在山野长大的女子,却精通医术,还会诗词歌赋? 这怎么也说不通…… 苏木拉起小宝的手,将银票放在他手上:“这首诗写的很优美!小宝也背的非常流畅!这下小宝可以收下叔叔的心意了吧?” “嘶——” 小宝的手被烫了还未来得及处理,此时被毫不知情的苏木抓着手,顿时疼的冷汗直冒,痛苦的缩了回来:“好疼!” 小宝捂着红肿、冒着亮铮铮水泡的手,整张小脸都苍白了。 清风亦脸色大变道:“公子,小宝受伤了!” 苏木脸色一沉:“怎么回事?还不叫张大夫来!” 张大夫虽然在替别人诊治,余角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尤其是苏公子将一百两银票送给这小孩时,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原来公子这么喜欢小孩? 那改明儿,他把他的孙儿也带来领赏钱! “公子,我来了。”张大夫急步上前查看,当看到小宝惨不忍睹的手时,也皱起眉头:“啧啧,怎么如此严重?这水泡都破皮了,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药膏,正准备给小宝上药时,陆江蓠和叶铁牛找出来了。 “小宝!”陆江蓠下意识呼唤了一声,连声音都来不及掩饰。 “娘亲?”小宝抬头,不确定的看着陆江蓠。 张大夫见陆江蓠出现,不悦的皱皱眉道:“江大夫,你不会又想和老夫抢病人吧?” 陆江蓠上前两步,拿起他手中的药膏闻了闻:“薄荷脑确实能起到清凉降温的作用,可惜提炼不够纯净!杂质较多,反而容易加重病情!另外,张大夫不先清理伤口,就直接涂抹上去,只会加速伤口腐烂!作为大夫,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 张大夫又一次被贬的一文不值,他脸色铁青,紧紧握着烫伤膏,额头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老夫的烫伤膏效果虽然缓慢,但也治好了不少人!这孩子是老夫的病人,老夫愿意怎么治就怎么治,用不着江大夫指手画脚!” 陆江蓠眸光一幽,她承认,刚刚焦急小宝,语气重了些;但她只是指出烫伤膏的弊端,和他手法不对而已!他不知自省和改进,反而如此与她针锋相对,足以见其胸襟不如村长啊。 “别人我管不着!但他是我儿子!我自己治!张大夫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陆江蓠浅笑盈盈地将小宝拉回自己身边。 这下,张大夫震惊了:“你儿子?你都成婚了?” 陆江蓠挑眉,“很吃惊吗?作为同僚,我建议张大夫换一换你的烫伤膏吧;真正效果好的烫伤膏,不应该只有清凉降温的作用!还应该具备镇痛、杀菌、消炎、以及修复,促进皮肤再次生长的作用!” “你可拉倒吧!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兼备各种作用的烫伤膏?”张大夫好歹研究医术几十年,压根就不相信世上有这种烫伤膏;同时,他心底也愈发鄙视陆江蓠,明明成婚生子了,还和苏公子搅合在一起,简直不知羞耻! “喏!我就有!三到五天,保准结痂长出新肉来!张大夫要不要买一支回去试试?一百两一支!优惠划算,童叟无欺哦!”陆江蓠晃晃手中的药膏,笑吟吟望着张大夫道。 “一百两一支?呵呵,江大夫就适合去抢!咱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买的起!”张大夫怒极反笑,满是嘲讽的回怼陆江蓠。 “好吧,其实我还有低配版本的!成本大概在二两银子!张大夫想要配方的话,可以来找我哟!三百两一个配方!”说完,陆江蓠便悠悠笑着,牵着小宝转身走向内院。 “连配方都卖?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张大夫根本不信她的话,这年头,无论是药膏配方、还是做菜配方、或者其他行业的配方,哪个不是藏的跟祖传秘方似得,怎么可能拿出卖? “张大夫,我只是瞧你们药膏的配方太低级了,想为医药行业做一点贡献而已!你可以考虑一下哦!”话音落,陆江蓠和小宝已经没入内院中了。 正文 第54章:抢人 庭院里,花叶簌簌,微风习习,几片枯黄的梧桐叶飘摇落下。 村长和白氏坐在石桌旁,白氏抹着眼泪,似乎在感谢村长的帮忙。 两人恰好见到陆江蓠抱着小宝进来,而叶铁牛则长身玉立在她们身后。 “小宝,快下来!你怎么能让江大夫抱呢?”白氏之前还未来得及感激陆江蓠,这会儿见人家又抱着小宝,更加不好意思了。 “娘,是我。”陆江蓠巧笑嫣然的撩起斗笠的面纱,她之前瞒着白氏等人,是怕她们刨根问底。 但这次,她瞒不住了,也不想再隐瞒了。 面纱缓缓撩起,一张宛若梨花堆雪,眉目婉然,清清艳艳的脸庞便显露在几人面前。 “阿蓠!你怎么会穿着江大夫的衣裳?”白氏和村长皆是一脸震惊,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 “娘,我就是江大夫!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等有机会,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我先给小宝治病了。” 叶铁牛薄唇弯起,倒是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 小宝睁着一双宛若水晶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娘亲,你今天穿的好美啊!” 陆江蓠笑着嗔小宝一眼,“怎么?娘亲以前不美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拿出碘伏先帮小宝消毒后,再用棉花签涂抹烫伤膏,最后用纱布轻轻包扎好:“这段时间不准练字,也不准干活,不准玩水,听见没?” 小宝乖巧的点点头,像普通小孩一样扑进陆江蓠怀里撒娇卖萌:“娘亲,我有点头疼,我想睡一觉。” 头疼? 陆江蓠垂眸一看,发现小宝脸颊有红晕,上一秒还在卖萌,下一秒就睡着了…… “小宝?”陆江蓠摸摸他额头,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小宝发烧了!他应该不是睡着了,很可能是晕了!娘,你去烧些开水来,我给小宝退烧。” 抱着小宝离开前,她还不忘对村长表示感谢和歉意。 村长也表示理解,随后便离开了医馆。 这一天,陆江蓠从早上,一直忙碌到傍晚,一会儿帮陆一实换药,一会儿给小宝退烧。 中途小宝反复两次高烧,陆江蓠忙碌到此时,小宝的病情才渐渐平稳;而陆一实到此时还没醒过来。 天色渐渐晦暗起来,白氏望着天色,一边守着昏睡的丈夫和小宝,一边担心他们会被药铺老板轰走。 而他们没钱,又没房子,今夜该在哪儿过夜呀? 大堂里,苏木轩眉深凝,一整天都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陆江蓠,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江大夫,你今日迟到了。” “然后呢?”陆江蓠累了一天,饿了一天,饥肠辘辘、腰酸背痛,连脑袋也开始晕乎乎了,她已经没心情讨好老板了,淡漠的收拾着自己的诊台。 “然后?”苏木感觉自己完全被她无视了,赏心悦目的声线也冷了两分:“自然是要接受处罚的!” “处罚?”陆江蓠手一顿,晃了晃脑袋:“比如?” “比如,从今以后都由你来值夜了!张大夫,你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以后也不必值夜了。”苏木单手支着下颌,看上去仍然如往日那般优雅、闲适;声音却透着一丝薄怒的气息。 “是!老夫马上就走。”张大夫虽然有点幸灾乐祸,却不敢多逗留,收拾好诊台,慌忙就走了。 “值……夜,我喜欢!”陆江蓠恍惚地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失去意识了,身子软软的倒下。 “阿蓠?”苏木虽然失明,但耳力极其敏锐。 当他意识到陆江蓠声音不对劲儿时,白衣一扬,眼看要抱住陆江蓠,来个浪漫的英雄救美时,却忽然被叶铁牛截胡了。 瞬间,这场面有点诡异。 清风和药铺里的其余伙计都齐刷刷的看着叶铁牛,面部抽搐,嘴角抽蓄…… 清风额头上冒出一大滴冷汗,汗颜的扶额:这个死呆子究竟会不会察言观色呀!! 没见他们公子还尴尬的伸着手吗…… 侍卫抱了主子的女人,写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咳咳,把她交给我吧。”苏木嘴角微抽两下,转瞬便恢复一贯的温润儒雅。 本以为他都开口了,这侍卫再不懂事,也该交出陆江蓠吧。 然而 叶铁牛直接与苏木擦肩而过,酷酷道:“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那他不是男的? “放肆!”苏木微眯起双眼,气势骤然变化,抬手袭向叶铁牛手腕,想夺回陆江蓠。 但叶铁牛抱着陆江蓠脚轻轻一旋转,不着痕迹地避开苏木的招式;他长睫微垂,似乎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女人,语气淡淡道:“她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他的语气很淡,却有种不容置喙的气势,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王者霸气。 噗—— 苏木快点没被这侍卫气死! 他到底分清楚谁才是主子没? 最令他不爽的是,这侍卫竟然比他更体贴这女人! “你究竟是谁?”苏木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从方才交手的情况来看,这个侍卫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叶铁牛。”叶铁牛丢下三个字,只余一道锐气满盈的背影给他,抱着陆江蓠直接进入后院。 “叶铁牛?”山野村夫的名字? 苏木抬起头,缓缓‘看’向清风的方向:“这就是你所谓的‘最合适人选’?” 清风摆出一张无奈的苦瓜脸,立时单膝跪下:“公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没料到叶铁牛居然不受管教,还对江姑娘有非分之想!” “辞退他!并且,我要知道他所有底细!”苏木负手而立,白衣一拂,宛若皎月出云,温怒而去。 …… 后院里,叶铁牛将陆江蓠抱进一间厢房,嘴角邪魅地上扬:“别装了,他走了;你们可以留在药铺过夜了。” 陆江蓠躺在他怀中,似睡着一般,不过嘴角却轻轻翘了翘。 为了省钱,她也是煞费苦心啊。 “还装?”叶铁牛半阖着绝色长眸睨着她,唇边勾起一抹风华绝代的笑韵:“这张一百两银票是谁掉的?” 银票!! 陆江蓠蓦地睁眼,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拨开云雾的星空,清澈似水…… 她瞬间从叶铁牛怀里跳出来,四处寻找银票:“银票在哪儿?你骗我!” “我怎么敢骗娘子?银票在这儿……”叶铁牛勾着殷红的唇,幽黑的眼中落满星辰,就这般凝视着陆江蓠。 正文 第55章:赏金猎人 陆江蓠回眸看着他,此时的叶铁牛褪去冷酷和伪装,虽然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看不清他的全貌,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妖孽邪魅的气息。 她不得不承认,若他没毁容,一定是个美到人神共愤、勾魂摄魄的绝色美男! “娘子?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大哥,买卖良家妇女是犯法的!反正我没签字画押,那卖身契我不认!谁收了你的钱,你就找谁要去!” 陆江蓠抱着手臂,仰着脑袋,看天花板,看乌漆麻黑的夜空,就是不看他。 太生气了! 她本来因为今日之事,对他的印象颇有改观,可是,一想到他居然用二十两银子就买下她的卖身契,她就气愤! 她又不是物件儿,李氏是没良心才卖她的,而他居然真敢买! “娘子是为卖身契的事生气?”叶铁牛勾着邪魅的唇角,瞧着她生气的小模样也挺可爱的,便解释道:“我是怕她把你卖给别人,所以才买下你的。” “娘子是无价之宝,岂能用区区二十两白银衡量?”说着,叶铁牛拿出卖身契,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将卖身契撕碎了。 纸屑宛如雪花般漫天飞舞,陆江蓠慢慢回头,颇震惊的凝望着他。 他竟然把卖身契撕了…… 她记得,卖身契是要县衙盖章的,即便她没有按手印,那卖身契也是成立的;他完全可以凭这张卖身契威胁她,甚至拘束她一辈子!甚至连妻子的身份都不用给她! “娘子,这是一百两,距离娶娘子还差九百两!”叶铁牛深幽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璀璨,噙着淡淡的笑意将一百两银票递给她。 望着那一百两银票,陆江蓠面皮狠狠抽搐:“真的是一百两!大哥,你去抢劫了吗?” 他不是猎户吗?怎么可能半个月就赚到一百两银子! 当初,她以为他做不到,才定下一千两的! 按照他这样的速度,用不到几个月就能凑够一千两了…… 再看看自己,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负债三百五十两!! 呜呜呜,她怀疑他才是开挂的,她只是个小陪衬…… 陆江蓠委屈兮兮的瘪着粉唇,整个心情都不美妙了。 “娘子,为夫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做杀人放火、抢劫财物之事的。”叶铁牛眼角睨着一脸幽怨郁闷的她;唇边勾着几分戏谑,优雅从容的走到桌案旁坐下,还兀自给自己斟一杯茶。 “所以,你发财的秘诀是……”陆江蓠忽然闪身到他身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谄媚的望着他。 看她一脸小机灵、又财迷的模样,连一贯冷酷的叶铁牛也笑了。 他手臂一拽,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坐在他腿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妖孽地笑了:“娘子这激动的小样儿是什么意思?” 陆江蓠眨巴眨巴清莹的眸子,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僵硬住,抬手打掉他的手,想站起身,却被他禁锢的死死的。 她月眸含嗔带怒的瞪向他,挣扎道:“混蛋,放手!虽然我长得美,但也犯不着劫色吧!” “嗤——” 叶铁牛轻嗤一声,视线忽然玩味的盯在她脸上,雪白的肌肤,小巧的下巴,精致的五官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淡粉的唇瓣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确实让人很想品尝一下…… 软玉温香在怀,仍凭哪个男人看到她此时娇美的模样,只怕都会情难自禁;尤其此时她还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叶铁牛眼眸一幽,情不自禁的喉结滑动,一股无法控制的兴奋颤栗感席卷他的全身。 该死!他只想戏弄一下她,没想到…… “别动!”他缓缓俯身压下,伏在她耳畔,低哑邪魅的声音缓缓响起:“娘子不想和为夫一起发财了?” 咦!发财! 陆江蓠瞬间乖巧不动了,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望着他:“大佬,你要带我一起发财咩?快说快说,你的一百两是怎么赚的?”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白皙的脸蛋上,优美的唇轻轻吐气,“娘子听说过赏金猎人吗?前段时间,隔壁镇出了个采花贼,为夫抓到他才赚到一百两银子的。” “赏金猎人……” 难怪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到一百两银子! 可是,这种刀口舔血的工作,怎么适合她这种文静娇弱的女子? 陆江蓠再次打掉他的爪子,眨巴眨巴眼睛道:“看来,我们不适合合作!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当赏金猎人?而且,我劝你也别去了!” 赏金猎人,不知道得罪多少仇家!万一哪天就惹火上身,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呵呵……娘子是在担心我吗?”叶铁牛唇畔浮起一丝清浅的弧度,低沉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扬起。 “是啊,我担心你连累小宝!我不要你的血汗钱,出去,我要睡觉了!” 陆江蓠起身推搡着他出门,这时,叶铁牛忽然低笑道:“可这次不是去抓采花贼,是找药!娘子确定不合作吗?” 陆江蓠狐疑:“找什么药?” 叶铁牛勾唇,噙着浅笑的眸子凝着她,不紧不慢道:“一种蛇胆!!” “蛇胆?大哥,现在是冬天,蛇冬眠了!不去!” 陆江蓠漠然的关门时,叶铁牛忽然又道:“一百两都不去吗?” 又是一百两! 陆江蓠止步,眼睛骤然亮起:“好吧,我喜欢找药!等过几日,我爹情况稳定了,我便和你一起去!五五分账!” “成交!”叶铁牛黑白分明的瞳眸中,透着一股出尘之气;笑容像湖面的涟漪一点点荡漾开。 …… 次日清晨,小宝的烧退了,陆一实也醒来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性命无忧了。 陆一实失血过多,脸色仍很苍白,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腿还能不能走路,而是:“闺女,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阿婆她们又欺负你们了?” 听着这句话,陆江蓠忽然就觉得花费的三百两银子值了! “爹,我们和陆家已经断绝关系了;以后我们都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陆江蓠简简单单将事情讲诉了一遍,同时也告诉他,他的腿并没有废。 陆一实眼眶微红,拍拍她的手道:“闺女,是爹没用!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不苦。”前世陆江蓠只有一个兄长,从未享受过父母的爱,白氏和陆一实虽然朴实,却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温馨……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时,叶铁牛忽然拎着一袋米,一块肉,手里还抱着一叠衣裳走进后院。 陆一实很少在村子里,而叶铁牛又神出鬼没的,两人自然没见过面:“这是……” 白氏打趣地笑了笑,将陆江蓠推出屋子道:“阿蓠,好好谢谢阿牛,人家昨天可帮了咱不少忙呢。” 正文 第56章:和他比谁银子多? 陆江蓠无语的望着叶铁牛:“你又来做什么?”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她虽然贪财,却不想无缘无故收人家恩惠。 而且,这个男人还曾经抛弃过她和小宝…… 叶铁牛睫羽一颤,嘴角上扬道:“我是来治病的,这些是诊金。” 他怎不知这是个傲娇、又自尊心极强的小财迷;所以,他当然不能直截了当的送给她。 “治病??”陆江蓠凤眸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这身强体壮、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儿像生病了? “把东西拿回去,我是个正直的大夫!我只收现银!” 正直? 她和这个词好像不沾边啊。 叶铁牛抿唇一笑道:“好吧,那请江大夫帮我治病吧。” 陆江蓠嘴角微抽,她还未开口,一道清越优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好巧,我也是来治病的!看来江大夫生意很好嘛!!” “你也是来治病的?” 陆江蓠狐疑的眸光流转在苏木和叶铁牛二人之间,总觉得这两人好像有点不对付呢? 苏木一袭月牙锦衣长袍,腰束玉带,仍是一副风雅迷人、如玉之姿:“叶侍卫,你已经被辞退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叶铁牛虽然穿着一袭玄黑色的侍卫劲装,绰约的气质却丝毫不比苏木弱,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勾着堪比三月纷飞的桃花般的朱唇道:“即便是辞退了,我也有治病的权利吧?先来后到,苏公子明白吗?” “药铺是公子的,我们公子有特权!”清风实在不忍叶铁牛再自寻死路了,他是有几颗脑袋啊,敢和公子抢妻儿! 苏木脸上的笑容不变,淡淡抬手阻止清风继续说下去:“好啊,先来后到!半月前江大夫就答应为在下治病了,对吗,江大夫?” 陆江蓠轻轻流转着眼珠:“是,也不是!要不这样,你们一人给我十两银子,我可以同时治两人!” “不行!” 苏木和叶铁牛几乎是一口同时的回答。 苏木不悦皱眉,忽然他想到什么了,悠然一笑:“江大夫,我给你二十两银子,先给我治病,我在茶楼等你。” 仿佛料定了陆江蓠不会拒绝,苏木说完便欲转身。 然而,陆江蓠摸着下巴,思索的摇摇头:“不去……你的病我暂时也束手无策!看了也白看!而且,今日确实是他先来。” 最主要是,每次老板找她谈话,都要耽搁许久! 快到月底了,若是她无法将赊欠小b的钱全部还清,只怕她真的无法启动系统了。 小b虽然是系统,但她能感觉到,她赊账越多,小b越虚弱…… 所以,她必须赚钱、赚钱、赚钱…… 苏木脚步一僵,以为她为了叶铁牛而拒绝他,皮笑肉不笑道:“哦?呵呵,没想到江大夫这么有原则?本来还想奖励江大夫五十两奖金的,看来也不必麻烦了。” 五十两! 陆江蓠顿时心动了。 她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喊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忽然想起来,我虽然暂时不能治老板的眼疾,但我能帮老板治其他病啊!老板,我马上就去茶楼!” 苏木剑眉微挑,薄唇不由向上翘起:小丫头果然是个财迷! 然而,叶铁牛深邃的眸中潋滟着波光,唇瓣忽然勾起:“我出一百两,先给我治!” 一百两! 这两人是疯了吗?就为了争谁先治病? 陆江蓠一双水眸亮晶晶的望着叶铁牛:“看来还是你的病更严重些!我先给你治!老板,你先回去等等吧!” 苏木双眸眯起,“一百五十两!” 他倒要看看,区区一个莽夫,能有多少银两和他争? 谁知,叶铁牛清浅一笑:“罢了,既然苏公子花重金相邀,那阿蓠就去吧!替咱们小宝多挣些钱回来。” 咱们小宝? 苏木脸色彻底黑沉下来,笑意彻底凝固,危险地眯起眼睛:“放肆!” 他不仅想拐走小丫头,还想拐走他儿子? 叶铁牛也皱起眉头,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一股狂傲,气势丝毫不输苏木:“放肆的是你!”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了,小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陆江蓠问:“娘亲,你快阻止叶叔叔和苏叔叔打架呀!” 陆江蓠淡定的帮小宝换着纱布,随口道:“让他们打!打伤了,娘亲才能赚更多钱!” “……”苏木嘴角狂抽,叶铁牛也忍不住面皮一抽。 两人都忍不住在心底怒骂一句:没心没肺! “哼!”苏木微冷地哼一声,也不知是对陆江蓠不满,还是对叶铁牛不满;旋即,他亲自接过清风手中的衣裳,蹲下对小宝招招手道:“小宝,这是你昨天赢的奖励,叔叔可是说话算数的好人……” 小宝惊讶的望着那一叠华丽的新衣裳,欢喜的问:“哇!好漂亮的新衣裳!真的送给我吗?” 苏木温润一笑:“当然。” 清风提醒道:“小宝,还有一百两银票哟!我们公子可不像某些人,只会送一些粗布棉衣!” 本以为清风如此挤兑,叶铁牛会面上无光,然后识趣的离开。 岂料,叶铁牛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的愈发优美迷人:“一首诗一百两,苏公子果然大手笔!小宝,那你现在会背多少首诗?” 小宝偏头,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珠,一本正经的掰手指数了数:“我会背五十首了!” 五十首!! 苏木、叶铁牛两人齐刷刷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叶铁牛深邃长眸轻轻一眯,他本想坑苏木一把,没曾想,小宝竟如此争气!竟然会背这么多诗! 要知道小宝才五岁啊。 这是何等天赋啊! 震惊之余,叶铁牛唇边勾起了‘姨妈式微笑’:“五十首,小宝确实很棒!按一首诗一百两计算,小宝能赚多少钱?” 小宝仰着小下巴,脑子里算着乘法,想也不想就答:“五千两!” 这下,叶铁牛更震惊了,小宝不仅文学天赋了得,这数算更是一鸣惊人! 于是,父子两笑吟吟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苏木…… 苏木脸上的微笑僵硬住,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该死,这混蛋是想掏空吗! 小宝才五岁,怎么可能背五十首诗? 他有点不信! “小宝,虽然你很出色,但不可以撒谎哦!” 小宝樱红的小嘴一撅,傲娇的抱着手臂:“哼,我才不会撒谎!” 叶铁牛兀自扬起嘴角,眸中噙着淡淡笑意:“我相信小宝!不过,小宝,咱们就别为难别人了!毕竟,五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正文 第57章:病发 不是小数目,他还故意激怒人家? 陆江蓠双臂环胸,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两男人。 她本以为叶铁牛是个冷漠、无趣的男人,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小宝,虽然我也相信你;但别人的奖励是情分,而不是本分!男子汉应该靠自己挣钱!银票和东西都退回去,无功不受禄!” 别人? 他是小宝的父亲,怎么能算别人?难道叶铁牛就不算别人? 陆江蓠越说,苏木心中愈不快,但面上仍挂着风度翩翩的笑容。 他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坠,为小宝戴上:“小宝,是叔叔不好,差点冤枉了你!这块玉坠是我娘送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边,现在送给你了,就当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要好好保管哦……” 小宝抬头迷茫的看向陆江蓠,似乎在请示她能不能收? 陆江蓠一眼便看出那玉坠成色莹润,造型别致,价值不菲,似乎还是个龙形? 龙,在古代应该是帝王的象征吧?这个苏木究竟是何身份? 为何要送小宝如此贵重、且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陆江蓠摇摇头,凝声道:“苏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收回去吧,我们受不起。” 苏木清雅一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难掩的苦涩:“江大夫,此物并非送给你的!我只是……很喜欢小宝,觉得和小宝很投缘!江大夫应该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吧?可我至今尚未娶妻,膝下也无一儿半女,我……咳咳咳……” 苏木越说越咳嗽,方才还好好的脸色,此时变得一片苍白:“我只是想给小宝留一些念想而已,江大夫若是拒绝,岂不是让我失信于小宝?” 陆江蓠见他俊美的脸苍白异常,不由的迟疑,“那随你吧!把手伸出来!” 谁知,苏木刚伸出手,便朝陆江蓠肩上晕倒下来。 “公子!” “喂,你离阿蓠远点!!” 清风大惊失色,叶铁牛则皱起眉头,这个苏公子为何对小宝如此特别? 小宝摸摸胸口的玉坠,望着脸色苍白透明的苏木,也露出几分担忧:“娘亲,你救救他吧?我觉得他真的是好人。” 陆江蓠替苏木把着脉,神色有些凝重;脉象正常,没有中毒,却又时常晕倒,她几乎能确定他脑子里一定涨了瘤子…… 可是,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即便她知道他脑子里有东西,她没有设备,也无法医治他。 而这种病,在医术落后的朝代,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小宝,娘不是神,暂时救不了他!” 说完,她抬眸看着清风道:“另外,医治他的药很贵!先拿五百两银子来,我才能拿药!” “五百两!我家公子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先救人吗?而且,以前张大夫从未开过这么昂贵的药!”清风搀扶着苏木,愈发替自家公子抱不平。 亏公子还怕连累她们母子,才不告诉她们实情,还派人暗中保护她们! 而这女人眼睛里只有钱! “张大夫的药便宜,那他替你家公子治好了吗?你若嫌贵,大可不必找我医治!”倒不是陆江蓠铁石心肠,而是……她没钱!根本买不起药! 清风冷冷盯着陆江蓠:“来人!去账房支银子!” 为了隐藏系统,陆江蓠命人将苏木送回茶楼,她则提着药箱,随后赶到。 五百两,她连续给系统升了两级,剩下三百两银子是买抑制肿瘤的钱。 脑海里,小b升级到小d了! 小d像只吃饱喝足的小兽,一边满足的叹息,一边开启念经式催债:“主人,还钱、还钱、还钱!” 陆江蓠汗颜地扶额,早知道还是让它无精打采好了:“快了!再催我就不还了!” 接下来几日,陆江蓠一家一直住在药铺中;这期间,陆一实的腿恢复的很好,苏木也在第二日醒来了;小宝的手也愈合了,虽然还不能写字,却已无大碍了。 期间,村长来探望过两次,还担心他们没地方住,特意将他宅子对面的两间竹屋收拾出来。 陆一实夫妇非常感激,而白氏也闲不住,打算今日便带陆一实回村里慢慢养。 早饭过后,村长便带着那天帮忙抬人的两位村民再次来到药铺,其中一位,陆江蓠还认识,正是那位鸭贩子! 陆一实夫妇和几人寒暄一阵后,便躺在担架上启程了。 陆江蓠和白氏各自背着一篓生活用品,什么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等等。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回村的路上,自然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村民们都喜欢瞧热闹,一个个围在村口,像是迎接、又像是老熟人打招呼那般随意打趣起哄。 陆一实憨厚的笑着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大伙都回去吧,这次我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乡亲们!大恩不言谢,以后大伙要是有用得着我老陆的地方,吱一声就是!” 白氏不知是激动、还是感概、眼睛里含着泪花,也纷纷向村民们致谢。 陆江蓠亦落落大方的微笑着环顾在众人身上:“诸位叔伯婶婶们且慢!这次不仅我爹要感谢诸位,我也想真心的感谢各位叔伯婶婶婶!那日,但凡为我说过一句话的婶婶们,我陆江蓠都会记在心里!” “为了表示感谢,我想告诉大家山药的真正吃法!山药属藤蔓植物,喜欢附着在树上,生长在有阳光充足的地方;挖到后可用火烤,也可削掉皮,炖鸡汤,亦可蒸熟、或炒熟!但山药的粘液尽量不要沾到脸上、或者手上。” “那日,李氏、张氏母女正是食用山药不当,才会出现脸部瘙痒红肿的,大家小心处理便是。” 村民们听闻后,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他们当日瞧着李氏几人脸上红红肿肿的,原来是食用不当造成的! “行,还是蓠姐儿善良!那你好好照顾你爹,我们回去忙了!” 村民们得了益处,对陆江蓠的芥蒂总算消除不少。 正当大伙将散去时,张氏、陆木槿和王氏、陆木蓝四人背着背篓走近。 张氏尖酸刻薄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陆江蓠,阴阳怪气道:“哟!这几天不见,蓠姐儿都开始妖艳打扮了?还穿这么漂亮的绵绸衣裙?你有钱买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咋不拿出点东西感谢大伙呢?光耍嘴皮子有啥用?” 正文 第58章:她的脏钱 原本还很感激陆江蓠的村民们,视线落到陆江蓠一家的新衣裳上,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张氏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 若是蓠姐儿他们真有钱,拿点东西感激他们又咋了? 王氏伸长脖子瞄着陆江蓠背篓里的东西,也不阴不阳的讽刺道:“就是!我瞧着她背篓里还装着不少好东西!你们不是要感谢大伙吗?咋不分给大伙呢?” 张氏阴冷地勾着嘴角,目光落在帮忙抬人的老周身上,冷嘲热讽道:“呵呵,瞧她那吝啬样儿,她哪儿舍得呀?亏乡亲们还忙前忙后的帮她抬人呢!” 小贱人,喜欢装好人是吗?那她就让她装个够! 她买这么多东西,不分点出来怎么合适? 老周媳妇和老娘此时也在人群里,自然也看见老周了。 周婆和李氏关系亲密,自然要站在张氏这一边的。 她板着刻薄的脸,上前狠踹老周一脚:“你瞎掺合啥呢!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帮忙抬这么长的路,也不见人家感谢感谢,你傻不傻呀!” 老周媳妇也没好气地埋怨陆江蓠道:“也不知道人家给你灌了啥迷魂汤!自个儿活还没干完呢,就跑去帮别人干活?捞到好处没?!” 陆一实夫妇对视一眼,两人脸色微妙的变化着,正要辩驳时;陆江蓠上前两步,微微笑道:“我们再不济,好歹也告诉大伙山药的真正吃法了!总比某些人,明明知道却自私自利什么都不说强!” 老周为人耿直、忠厚老实,十分尴尬地朝陆一实笑笑。 旋即皱起眉头看向自家媳妇和娘:“啧!娘,你们咋也不懂事儿呢!大家都是同村的,还要啥好处呀?” 然而 陆江蓠也不生气,放下背篓,从背篓里拿出两篮子鸡蛋,分别递给老周和另外一位村民,感谢道:“周叔、明叔,这次确实辛苦了您二位了!这是我今早特意去集市买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她很清楚,那日若不是村民们拦着陆家两兄弟,她们一家只怕很难逃出来…… 所以,她告诉大伙山药的用法了。 而村长和周叔、明叔,一直抬着陆一实翻山越岭,走了好几里路,这份恩情她也不会忘记的! 她早早就准备好谢礼了,此时只是提前拿出来而已! “鸡蛋!” “竟然是一篮子鸡蛋!”有眼尖的村民激动的唤出声儿。 鸡蛋,可谓是家家户户都有,但就是舍不得吃! 冬季太冷,农作物不好生长,而朝廷的粮税又太高;村民们每年种的粮食,缴纳一半给朝廷,剩下一半要熬整整一年,根本不够吃呀;所以,老母鸡生的蛋,大伙就会拿到集市去卖掉;换些银钱回来卖粮食。 所以,这一篮子鸡蛋对于村民而言,已经是非常贵重的谢礼了! 众人眼巴巴望着两篮鸡蛋,瞬间都安静了。 “蓠姐儿,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周叔想推辞,可周婆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篮子,嗔怪道:“哼,咱帮了忙,有啥使不得?她就该送给咱们!” 周叔只的尴尬赔笑:“抱歉,我娘就这样,别跟她一般见识。” 陆江蓠但笑不语,只能说周叔是个老实人,可是这周婶和周婆却……以后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妙! 周叔都收了,明叔也不再推辞,让媳妇帮忙拎着鸡蛋。 其余村民虽然眼红嫉妒,却也没啥好说的,毕竟人家男人帮忙抬人了! 然而 王氏和张氏看着白花花的鸡蛋就这样送人了,心疼的呀,仿佛那些鸡蛋本该是她们的似得! 王氏心疼的跺脚:“杀千刀的败家玩意儿!宁可把鸡蛋送别人,也不知孝敬孝敬咱们!咱们好歹是你亲婶子啊!” 张氏也心疼那些鸡蛋,阴狠狠道:“蓠姐儿,既然你这么有钱,那就别装穷,把砸的东西都赔了吧!” 旁边,一直沉默的陆木蓝、陆木槿二人,望着陆江蓠那一身靓丽的净蜜合色锦袄裙,眼中的羡慕嫉妒恨都快化为实质了! 浅色的衣裙,更衬的她肌肤晶莹如玉,明眸皓齿,腰如细柳;风一吹,她腰间的玉带更是飘逸出尘;她只轻轻往那儿一站,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木槿攥紧拳头,双眼死死剜着陆江蓠;凭什么她们穿粗布衣裙,而她却能穿这么美的衣裙? “娘,她赚的脏钱,赔给咱们也不能要!大伙儿也不想想,大伯腿断了,要花多少钱治病呀?陆江蓠哪儿来这么多钱?不仅把大伯腿治好了,还给大伙买鸡蛋?她的钱,压根就不干净!” 既然这贱人想收买人心、拉拢村民,那她就偏偏不如她的意! 上一次,她让这贱人身败名裂了五年!而这一次,她要彻彻底底将她碾入泥土里! 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陆木槿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村民们的好奇;有人不解问道:“啥脏钱?啥意思?” 陆木蓝昂起下巴,嫉妒而扭曲的盯着陆江蓠道:“哼!这还用问吗?她陆江蓠不就是凭着长得好看,身材好,在勾栏瓦舍接客吗!这些我早就听我娘和阿婆私底下讲过!” 接客!! 此话一出,就像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让全场都震惊了。 “那意思是蓠姐儿是风尘女子?!” “难怪忽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哎呀我的天啊!我刚刚还拍了她的肩,太脏了!!” 瞬间,村民们看陆江蓠的眼神中都带着鄙夷、厌恶、和恶心…… 仿佛陆江蓠是什么污秽东西,只要看一眼就脏了他们的眼睛! 在村子里,风尘女子是最肮脏、最下贱、最被人瞧不起的人! 所有人都可以随意唾骂、羞辱! 而这时,一直针对陆江蓠的周婶也忽然开口:“没错!她就是挣脏钱了!这事儿我也听李婶和俺娘提起过!” 说罢,她气愤的上前,一把夺走周婆手中的鸡蛋篮子,重重扔到陆江蓠脚下:“用脏钱买的东西,我们吃了怕拉肚子!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明叔媳妇看了看手中的篮子,迟疑了一下,也把篮子放到陆江蓠脚下:“我也不收。” 陆一实听着众人编排自己闺女,怒不可遏,艰难的从担架上坐起,怒吼道:“放你娘的屁!我闺女干干净净挣钱,你们凭什么编排她!!” 白氏也没料到,他们刚回村就被造谣! 她眼眶一红,怒道:“我闺女是医馆的大夫!堂堂正正挣钱,你们休要污蔑她清白!” “呵,大夫?” 陆木槿轻蔑地笑了,“她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当什么大夫?跑到青楼去当大夫吗?大伯母,你编瞎话也编个像样的吧!” 陆木蓝翻着白眼儿附和:“就是!做了就做了,装什么清高!” 正文 第59章:暴露神医身份 “你们……你们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拿刀剁了你们舌头!” 陆一实气的浑身沸腾,差点从担架上翻下来! 之前他都是听白氏提起陆家人如何过分的,当时还以为白氏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了。 而此时,当他亲眼所见时,他才知道这些所谓的‘亲人’到底有多恶毒! 望着发狠的陆一实,陆木槿心虚了一下;但转瞬一想,他腿都废了,还能拿她们怎样? 于是,她壮着胆子嘲笑道:“怎么?大伯也觉得丢脸,不敢承认吗?她赚了这么多钱,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了!您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了!” “你、你……”陆一实差点被气晕,手颤抖的指着陆木槿,却半晌说不清一句话。 张氏、陆木槿等人看着气的面红耳赤的陆一实夫妇,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就在她们洋洋得意之时,队伍最后面忽然传来一道清洌、微冷的嗓音:“义父、阿蓠,你们为何停在此处?” 这几日,叶铁牛虽然被辞退了,却仍像尊门神一样守在陆江蓠和小宝身边。 可偏偏今儿他们回村,他没出现。 直到此时,他才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里。 一袭玄黑的修身锦袍,勾勒出他修长优美的腰身曲线;露出半张绝美的面孔,朱唇皓齿,眸若星河,俊美清萧;半张面具戴在他脸上,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更添一丝邪魅和神秘感。 陆木槿一见到叶铁牛,眼睛就来电了,立马打起精神喊道:“叶大哥!你来的正好!陆江蓠根本配不上你,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仔细琢磨过娘和阿婆说的话,愈发觉得叶铁牛是个良人! 她也想找一个像叶铁牛这样护妻的男人! 然而 叶铁牛冷漠的与她擦肩而过,压根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他径直走到陆江蓠面前,将她的背篓拎在自己肩上,清冷好听的声线带着几分温柔道:“走吧,我们回家。” 陆木槿被无视了,气的跺脚:“叶大哥!你醒醒吧!她背着你在勾栏瓦舍接男人呢!” 瞬间,叶铁牛止住脚步,锐利的眸子一眯,握着剑的手猛地一紧,寒光粼粼的剑锋突然飞出剑鞘,直直刺向陆木槿而来! “啊!”陆木槿惊恐尖叫起来。 张氏见状也吓坏了,一把扑向陆木槿,和她一起狼狈滚在地上。 哐当—— 长剑狠狠刺入她们脑门旁边的地上,只差一分就削掉了她们的脑袋! “舌头不能说人话,那就削掉好了!” 陆木槿面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惊惧而嫉妒的望着这个冷漠深沉的男人。 她好恨,也好嫉妒,嫉妒有男人如此不要命的维护陆江蓠! 最让她疯狂的是,她都说的如此直接了,他竟然还维护着那贱人!! 恨意,使得陆木槿清秀的脸都扭曲狰狞了;她不怕死的站起来,又妒又怒的望着叶铁牛,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没撒谎!她就是个风尘女子!” 霎时,叶铁牛眼神冷厉起来,浑身透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气! 然而,他还未动手,陆江蓠便比他先一步动手了! 啪!啪! 陆江蓠面不改色,毫无征兆的、狠狠的两巴掌抽在陆木槿脸上:“这一巴掌是我替你娘教训你的!第二巴掌是你欠我的!” 这一次,陆江蓠可是实打实的下手! 重重的两巴掌,瞬间将陆木槿抽跌倒在地上,嘴角都溢出血了…… 直到她打完,张氏和陆木槿才难以置信的反应过来。 陆木槿捂着高肿的脸,眼眸含泪,死死剜着陆江蓠,像条发疯的恶狗吼道:“贱人!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张氏红着眼睛,紧紧抱着自己闺女,阴狠狠的剐着陆江蓠:“蓠姐儿!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敢拿我女儿撒气!大伙评评理,这种人是不是该沉塘!!” “呵,沉塘多没意思呀,不如我们报官吧!” 陆江蓠似乎手扇痛了,正慢吞吞的活动着筋骨,脸上的笑容冷的让人望而生寒:“你们平白无故污蔑我清白,对我造成极大的精神损失,应为诽谤罪!按照我朝律例,应该打三十嘴巴!我才打两下而已!” “污蔑?”陆木槿恨得咬牙切齿,“我哪儿污蔑你了!你若不是当了风尘女子,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呵!” 陆江蓠嘲讽地摇摇头,“风尘女子、风尘女子说的挺顺畅的嘛!看来,你才是那最肮脏下贱之人!你们莫不是忘了,镇上来了位女神医江大夫吗?那你们有没有打听清楚,她的全名叫——江蓠呢!” “女神医?江蓠?” 原本洋洋得意的陆木槿母女脸色骤然变得怪异起来。 陆木槿摇摇头,不敢接受现实,疯狂呐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江大夫!你一定在撒谎!” 张氏也不相信陆江蓠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江大夫,“没错!你从没学过医术,怎么可能是大夫!就算女神医叫江蓠,最多也是名字相似而已!” 说着,张氏还不死心的问向众人:“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不答话,周婶却扯着嗓子,指天发誓道:“老二媳妇说的没错!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这种杀千刀的人若是大夫,那我就给她磕头道歉,从此倒着走路!” “闭嘴!都别吵了!”刚才听着那些污秽的辱骂,老村长也心急,但一直插不上话。 此时终于插上话了,他自然是站在陆江蓠这一边的:“你们糊涂呀!你们也不想想,那日,一实摔断了腿,是谁给他止血的?不就是蓠姐儿吗?” “而且,我可以作证,蓠姐儿就是镇上医馆的江大夫!连一实的腿伤,都是她全权处理的!你们若还不信,可以自己去药铺问!” “不过,我可提醒你们呀!蓠姐儿的医术在我之上,咱们老百姓谁没个生老病死呀,你们把蓠姐儿得罪了,以后找谁治病呀?” 村长几句话点醒了众人,一个个尴尬在原地。 尤其是周叔和明叔,他们的婆娘刚刚才把鸡蛋还给人家了。 “爹、娘,小宝!我们回去吧!”陆江蓠懒得与旁人解释,她正想抬起担架的一头时,叶铁牛替她抬了。 明叔老婆犹豫了一下,又拎起鸡蛋篮子,歉意地对陆江蓠道:“蓠姐儿,刚刚对不住了,鸡蛋很好,我收了。” 周婆狠狠剜自家媳妇一眼,一声不吭,拎起鸡蛋就往自家走。 张氏母女望着陆江蓠几人远去的身影,心里那个悔啊无法形容! 陆江蓠等人都走了,村民们自然也三五成群的散去了。 只剩下张氏不甘地咬牙道:“连村长都帮她证明了,那贱人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大夫!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就等于放走了陆家的摇钱树啊!!” 王氏也懊悔不已,恼恨道:“可不是嘛!一个大夫,月俸少说有几两银子吧!那可都是咱陆家的呀!” 陆木槿阴毒地眯起眼睛,江神医就是陆江蓠,那她和那位俊美公子岂不是也认识? “娘,有一个主意,不仅能一雪前耻,还能把她以后的钱全部套住!” 正文 第60章:又有人提亲 “什么法子?”张氏和王氏皆急迫的追问。 陆木槿也不避讳王氏,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张氏道:“娘还记得五年前的事吗?改明儿,你把表哥和表姨请到家里来吧。” 五年前的事…… 张氏睁大眼睛,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脸上也露出阴险歹毒的冷笑:“这主意好!不光能套住她的钱,还能让套住她的人!小贱人想过上好日子,没门儿!” 只要这事儿成了,小贱人好不容易爬出泥泞,又会跌到泥潭里,一辈子都别想爬出去了! 王氏和陆木蓝听不懂张氏母女的哑谜,焦急的催促:“啥意思?你们俩倒是解释解释呀!怎么套住那贱骨头的钱?” 张氏和陆木槿瞧着干着急的王氏,不约而同的笑了:“哎呀老三,你们急啥?以你们的智商,我和木槿解释了你也听不明白!总之,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 陆家 那日之后,陆老二、陆老三便被李氏催赶着去挣钱了。 陆家又只剩下一屋子女人。 自打陆江蓠一家断绝关系后,王氏、张氏两对母女的日子就不似以前那般清闲了。 李氏逼着她们出去挖树根、挖野菜、拾柴火、砍柴劈开、担水、挖地这些活都落在了张氏母女和王氏母女身上。 午饭时,四人才背着干柴、树叶子回家。 李氏扶着墙,骂骂咧咧谩骂:“一群废物!这都啥时候了,怎么才回来!想饿死我呀!” 张氏放下背篓就对李氏八卦道:“娘,我们刚刚凑热闹去了!你猜我们看到了谁?” 李氏没好气骂道:“看见谁跟我有啥干系!你们还不赶紧去做饭!” 张氏讪笑着巴结道:“娘,我们看见蓠姐儿他们了!一实救活了,已经回村了!您是没瞧见,他们一家子穿的光鲜亮丽,蓠姐儿穿的都是上等绵绸,起码要十几两银子呢!” “不仅如此,她还整整拿了两篮子鸡蛋送别人呢!那可是鸡蛋呀!”想想陆江蓠那身漂亮的绵绸袄裙,陆木槿就想扒下来自己穿。 “哎哟喂,这个杀千刀的贱货!她送别人,都不送给咱们?!她还有没有良心啊!”李氏光听着就觉得无比心疼;忽然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喊道:“不对啊,她给老大治病,应该要花很多钱;那她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衣裳、买鸡蛋呀?” 王氏语气嫉妒道:“听村长说,她就是镇上那个女神医!娘,她都当大夫了,她故意瞒着咱们呢!” 李氏浑浊的眼睛一眯,重重地一拍额头:“哎哟,这个心机深沉的娼妇,她铁定是故意瞒着我们的!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同意和她断绝关系!哎哟,我的鸡蛋、我的银子啊!” 李氏悔不当初的捶着胸口,此刻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陆木槿悄悄用手肘撞撞张氏,不断给她使眼色,这个时候,正是提起请表哥和姨母来家里做客的好时机! 张氏也懂抓住时机,她正想开口时;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道媒婆的喊声:“哟,李婶在家呢!” 于是,媒婆招呼着门外的人进屋道:“刘公子,你们都进来吧,这儿就是陆家了;您相中那位姑娘,就是陆家的孙女儿!” 李氏、张氏、王氏看看媒婆,又看看进院的一众人,瞬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氏和陆木蓝去过刘府,自然也见过刘公子;母女两人一听见是来提亲的,喜出望外的迎接出去:“刘公子,您怎么来了?” 刘俊义人模狗样的摇着折扇,满眼嫌弃的打量着四周破旧的屋子,皱眉地看一眼陆木蓝母女问:“你们俩谁啊?认识本少爷?” 陆木蓝扯扯王氏的袖子,一脸娇羞道:“刘公子,是我啊,木蓝!我们曾经见过面呢,我哥还曾在你府中住过一段时间呢。” 王氏也干笑着圆场:“对啊刘公子!真是缘分啊,这么大的清河镇,咋就您和木蓝撞见了呢!快、快进屋坐!” 王氏这么着急,就是怕刘公子不是来给木蓝提亲的,而是给木槿那死丫头提亲的! 张氏和李氏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刘公子的身份;也赔笑着相迎:“哟,原来这位就是刘公子啊!快请上座,今儿这是……” 媒婆扭着肥硕的腰肢,甩着手帕笑道:“李婶,今儿是喜事呀!刘公子看上你家孙女了!这刘府可是清河镇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以后李婶可有福了!” “哦?竟然有这好事儿……” 李氏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含笑的眼睛不动声色打量着刘俊义,脑子里却盘算着对方多半是冲着木槿这丫头来的,她必须多要点彩礼和聘礼。 “木蓝木槿,你们俩姐妹都过来,让刘公子好好瞧瞧。” 经过叶铁牛那次乌龙之后,李氏也不想再闹出什么笑话来,所以让两孙女儿都过来,让人家看清楚了挑。 木蓝没心机,本就想嫁入刘家,自然没多想就急急站到刘俊义面前,娇羞地对刘俊义暗送秋波。 而陆木槿却不悦的皱了皱眉。 她们又不是市场上的大白菜,为何要任由男人挑选? 陆木槿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敢反抗,认命的站在刘俊义面前,还施施然地对其施礼道:“木槿见过刘公子。” 陆木蓝看穿她的小心机,也学着礼数朝刘俊义施礼:“木蓝也见过刘公子。” 两个女人像争奇斗艳一样,互相看不惯彼此。 然而,刘俊义早就在万花丛中混过了,青楼、勾栏瓦舍是他常常出入的地方,各色千秋的女人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长得有陆江蓠那么绝美动人的女子。 他摇着折扇,一眼都没看陆木蓝,目光只在陆木槿脸上短暂停留,便不悦问道:“怎么就两个?那个漂亮惊艳的小仙女呢?她不是叫陆江蓠吗?难道不是你陆家的孙女吗?” 自从上次被打之后,他修养了一段时间,便派人四处打探那位江大夫和她丈夫的地址。 他以为她真的成亲了,本打算派人硬抢的! 结果,最近查出来,她竟然还没成亲! 于是,他找了媒婆,赶紧上门提亲。 “陆江蓠?!” 李氏、张氏、王氏等人的脸色齐刷刷的难看起来。 正文 第61章:李氏的损招 陆木蓝埋怨的哼道:“刘公子,你可能不知道,那个贱人早就不贞洁了!她和别的男人都生孩子了!” 她以为她捅出陆江蓠的丑事,刘俊义就能回心转意。 然而,刘俊义无比冷静,只阴戾地剜她一眼:“本少爷知道!本少爷要的是她那张娇美的脸蛋儿,销魂的身姿!!” “哼,她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了!你一定会后悔的!”陆木蓝恨恨咬牙,伤心欲绝的捂着脸跑开了。 看着陆木蓝被刺激跑开,陆木槿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位刘公子是被自己的美貌吸引,特意来提亲的。 可现在,刘公子竟然说要娶的是陆江蓠,她也有点不甘心! 凭什么那贱人清白都被人玷污了,还不断有男人来提亲! “呵呵,刘公子,你们刘家的人还真是有意思!上次赵媒婆是替你爹说媒,要娶的也是陆江蓠!这次你又来提亲,也是娶陆江蓠!你们爷俩莫非要抢一个女人?” 刘俊义锁眉看一眼赵媒婆,冷哼道:“我爹已经不娶了!现在是我要娶她!识趣的,赶紧把她交出来!这些是聘礼和彩礼!” 李氏几人随着刘俊义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子里停放着几口大箱子。 李氏明知道陆江蓠不属于陆家了,却还是贪婪的打开了箱子。 只见,箱子里装了不少上等布匹,另一箱子则装着满满的大米,还有一箱子装着女子出嫁的嫁衣…… 小厮还递上一大定银子! 李氏掂量了一下,刘家才出十两银子? 人家叶铁牛都肯花二十两,还拿了不少鱼、肉来。 “哟刘公子,这十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李氏压根儿不提断绝关系的事儿,反而和刘俊义讨价还价起来。 赵媒婆阴柔笑道:“婶子,十两银子也不少了!蓠姐儿又不是雏儿,还带着个娃,刘公子不嫌弃她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就知足吧!要不,你把蓠姐儿母女叫出谈谈?” 陆江蓠一家早就搬家了,李氏哪叫的出来? 于是,李氏眼珠一转,忙赔笑道:“哎哟,你们来的不巧,蓠姐儿上山捡柴去了!这婚事我同意了!改明儿,你们选好日子,叫人抬上轿子,我保准把人给你送上花轿。” “当真?”刘俊义一听成了,激动的折扇一合,脑海里已经幻想出自己和美人共度良宵的画面了。 “当然是真的!刘公子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们先回去吧!” 李氏打发走刘俊义和媒婆后,立刻扑到那几口大箱子上大笑起来:“哈哈哈,瞧见没,这些布匹够咱们穿几年了!咱们也能穿绸布衣裳了!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东西搬进我柜子里呀!” 王氏眸光闪烁的问:“娘,咱们不是和她断绝关系了吗?那小贱人万一不同意,到时候刘公子来迎亲,咱们怎么交人呀?” 李氏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阴冷,“那小娼妇现在有叶铁牛了,肯定不会同意!不过,任她在泼辣凶悍,她也是有软肋不是?到时候,咱们就这样……” …… 竹屋前,陆江蓠一家四口人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屋。 这哪里是什么破旧柴房? 这分明是新建的,屋子虽然仅有三间,却干净整洁,敞亮通风;门前还有一块地,用篱笆围起来。 陆一实夫妇都看出来这院子是新修的,对村长愧疚而感激道:“村长,这竹屋……” 村长捋着胡须笑道:“你们就别客气了!这里原来确实是两间柴房,阿牛只是简单弄了一下;你们先将就住下,缺什么就来找阿牛!” 陆一实和白氏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太感谢了,等我腿脚利索了,一定请你们父子好好喝一顿。” 陆江蓠轻轻凝眉,怪异地看着叶铁牛;她本不想与他有瓜葛的,可现在……似乎欠的人情越多了。 于是,她从另一背篓里,也拎出一篮鸡蛋递给村长,感激道:“村长伯伯,这次的事让您费心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说着,她从腰间拿出二十两银子,双手递到村长面前:“另外,这院子我们不能白白住下!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我们买下这小院了;若是村长收下,我们才能安心住;若是村长伯伯不收,我想,我们只怕要找别处住了……” 村长瞧着递出来的银两,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道:“这……蓠姐儿,这我咋好意思呢?本来就空闲着的院子,咋能收你钱呢?” 陆江蓠抿唇浅笑着摇摇头:“就算空闲着,我们也不能一直占您的便宜不是?何况,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村长伯伯就收下吧。” 叶铁牛看穿陆江蓠的心思,勾了勾清浅的唇:“义父,咱就收下吧。” 若是不收,只怕这傲娇的小财迷当真要走了。 村长叹息,愈发觉得陆江蓠是个好姑娘,既明事理,又会处事:“行!银子我就先收下,但鸡蛋我就不收了!你看,咱家就我和阿牛两个大老爷们,吃啥鸡蛋呀?” “这些鸡蛋就留给小宝补补身子,你村长伯伯就好一口酒!等你爹腿脚好了,一定要请我喝口酒就行了!” 既然村长拒绝了,陆江蓠也洒脱:“好!那我就不跟您客套了!您也别跟我客气,今天中午咱们就一起在竹屋吃个便饭。” “行!” 于是,白氏安顿陆一实躺下,叶铁牛父子便帮忙收拾屋子,小宝和大黄也兴高采烈的帮忙抬东西;陆江蓠则忙活着做午饭。 由于食材有限,陆江蓠便随意做了一道滑嫩鸡蛋羹,番茄炒鸡蛋,蒜苗炒肉片,一盘炒青菜。 就这样,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午饭过后,陆江蓠换上干净的衣裳,准备到镇上坐诊。 小宝似乎知道她要去哪儿,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娘亲,我也要去!苏叔叔答应教我练功,我要去练功!” 不得不说,苏木哄小孩子真的很有一套! 这段时间,陆江蓠在药铺忙碌时,小宝几乎每天都会缠着苏木玩儿;甚至晚上还要赖在苏木那里睡觉!连她这个娘亲都要嫉妒了! 而某个自称是小宝亲爹的人,俊脸早就黑成煤炭了! 儿子不和他亲近,反而和一个外人亲近,他也很无奈、很崩溃! “练功?” 不远处,倚在柱子旁的叶铁牛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正文 第62章:误入死亡谷 他剑眉一挑,抱着手臂,优哉游哉睨着小宝轻笑:“小宝,你这段时间老往苏公子院里跑,就是在练功?” 小宝抱着手臂,昂首挺胸,一副小小少侠的气派:“那当然!我要练功,保护娘亲!免得你们跟我抢!” 叶铁牛嘴角微抽,心中暗暗诽腹,这混小子练功就是为了防止别人跟他抢娘亲?? 明明是他跟他抢妻子好吗! 那他到底该不该教他武功呢? “你找一个瞎子教你武功,他怎么指点你?怎么知道你哪儿练错了?不如,我教你!” 小宝机灵的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叶铁牛,“你?你会飞吗?你会耍很酷很酷的剑法吗?我苏叔叔的剑法可是神出鬼没,还会飞来飞去,可帅了!” 剑法神出鬼没? 陆江蓠哭笑不得的扶额:“小宝,那成语叫出神入化!” 叶铁牛也轻笑起来:“这有何难?我可是赢过你苏叔叔的!你看好了!” 只见叶铁牛脚下一跺,腰间的佩剑瞬间出鞘,锋芒闪烁,直捣黄龙! 叶铁牛凌空跃起,一招剑气气势磅礴,横扫一排翠竹! 一招一式之间,行云如流水,凌厉而精妙;足尖一点,他整个人便如轻燕般飞到树枝上,再一跃,便到了树梢之巅。 明明只踩在几片树叶上,却如履平地一般,几缕的暖阳洒在他身上,使他白皙的肌肤有种水晶般的质感,优雅迷人、风光霁月,仿佛天人一般…… “好帅!” 陆江蓠母子几乎异口同声喊道。 小宝眼睛莹亮莹亮的,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我要学!” 陆江蓠眸光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撩开衣袖看看白皙的手腕。 太好了!那股力量没跟着穿越,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习武了? “你要学?” 叶铁牛勾着嘴角,右手执剑,身姿如玉,翩然从树梢飞下:“那你就乖乖在家把诗背了,然后照着刚才的招式武一遍。” 小宝抬起头,扬起粉嘟嘟的小脸疑惑的望着他:“我乖乖在家?那你们呢?” 陆江蓠抱着手臂,挑眉笑道:“我要去镇上治病,你找他教你吧。” 既然没有那股力量限制她,那她想何时练武都可以。 所以,练武可以缓一缓,但挣钱不能缓! 而叶铁牛轩眉一扬,潋滟清绝的眼眸睨着陆江蓠,似笑非笑道:“我要保护你娘!万一路上有坏人欺负你娘呢?” 陆江蓠抬眼瞪他一眼,正想拒绝时,叶铁牛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子不是答应陪我一起寻蛇胆吗?不如就今日吧?” 陆江蓠眯了眯眼,有些犹豫,叶铁牛忽然补充一句:“三七分,你七我三。” “成交!” 陆江蓠月眸亮起,当即对小宝笑道:“小宝,他说的对!你乖乖在家练剑法,累了就和大黄玩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说着,她朝院子里正在挖地的白氏喊道:“娘,我们去镇上了!你帮忙看着小宝!” 白氏抹了一把汗水,满是微笑道:“行,你们去吧。” 小宝眯着眼,气呼呼的看向陆江蓠二人的背影:“哼!臭铁牛,果然想抢走我娘亲!大黄,我们待会儿悄悄跟去好不好?” 谁也没看见,大黄竟然像听懂似得,伸出一只爪子安慰的拍拍小宝的手臂…… …… 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尽管这几日有太阳,积雪却并没有怎么融化。 晶莹的冰霜裹着枝条,仿佛一切都被银装素裹着。 寂静的山林里,两行脚印,一深一浅的行走着,不知走了多久,陆江蓠叉着腰喘气:“喂!大哥,你确定冬季能遇到蛇?” 叶铁牛回眸看着她,倒是不喘不累,气质不凡,一尘不染的,“不确定!不过,曾经我打猎时,在森林深处误打误撞进入过一个蛇窟!里面有数不清的蛇蛋,还有一条身长数丈的巨蟒!巨蟒身躯犹如大树般粗壮,守护着一株晶莹如玉、散发着莹光的灵芝!我觉得,那株灵芝你应该会喜欢!” “晶莹如玉的灵芝?” 陆江蓠瞳孔眯起,“难道是……玉髓芝!” 玉髓芝是灵植,据说能洗经伐髓,增强修为;即便是在现代她也没见过! 她只是在那个人给她的药典里见到过图形和描述…… 当初,那个人第一次给她看药典时,她还嗤之以鼻,以为那本药典是神话故事,世上根本不存在那些奇妙的灵药! 没想到上面记载的灵药竟然真的存在!! 后来,她逃走了,还意外穿越了,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气疯了? 莫名的,陆江蓠竟然想起了现代的那个人;她都穿越了,他应该抓不到她了吧…… “走吧,我依稀还记得路;现在是冬天,蛇窟里的蛇应该都冬眠了;正是摘取灵药的好时机!”叶铁牛见她神色恍惚,便伸手拉着她的胳膊。 幽深的山林里,越往森林深处,雾气越浓。 明明是中午,森林里的光线依旧很阴暗,前面是一片荆棘丛,周围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像轻纱帷幔般弥漫着。 看着这些缭绕的雾气,叶铁牛身体紧绷起来,下意识抓紧陆江蓠的手:“快到了,这地方有些诡异,明明处于同一座山上,却唯独这一片弥漫着浓雾,而且……地上、树枝上的雪都融化了。” “以往误入这片森林的村民,从没有一人回去过!有村民不信邪,进来寻人,同样也再没出现过!所以,这片森林又叫死亡谷。” 死亡谷! 这混蛋居然带她来死亡谷! 死亡谷是整个村的忌禁,每每提起,都令人闻风丧胆,脸色大变。 有人说这里闹鬼,有人说这里有专吃人的妖怪,还有人说这里住着蛇大仙,蛇大仙幻化成妖艳妩媚的女子,专吃男人的魂魄…… 各种传说早已给这片森林赋上一层神秘而诡异的色彩。 然而 当叶铁牛牵着她手时,陆江蓠下意识缩回手。 她抬手承接着飘渺的雾气,凝重道:“不对!不是融化了,是气化了!这座山里一定蕴藏着火山岩浆!” 忽然,她想到什么了,脸色凝重道:“如果是这样,那些蛇可能根本就没有冬眠!” 她话音刚落,茂密的草丛中蓦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文 第63章:双双失忆 “嘶嘶……” 密密麻麻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像蛇类爬行在地上,摩擦出的声音;时不时还吐着蛇芯子…… 陆江蓠脸色苍白,下意识往叶铁牛身边靠近:“大哥,这、这声音好像不太妙啊。” 蛇都会冬眠,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刚刚也是胡乱猜测的,没想到居然、好像、貌似真的猜中了! 陆江蓠弱弱的扯扯叶铁牛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大哥,要不这钱咱们不赚了?水雾这么浓,看也看不清,慎得慌啊……” “怎么?娘子怕了?”叶铁牛睨着她,精致优雅的侧脸上蚀着几分玩味笑意。 “怕?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你打不过来!”陆江蓠咬着下唇,硬着头皮虚心喊道。 突然! 她后退时,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软软滑滑的、还在扭动…… “啊!!蛇、蛇!真的有蛇呀!” 陆江蓠吓得花容失色,几乎瞬间跳到叶铁牛的身上,连两只脚都挂在叶铁牛腰间上了。 叶铁牛反应也非常迅速,长剑一划,刚刚被陆江蓠踩到那条小蛇就斩成两段了! 他含笑的扯扯唇瓣,一手执剑,剑刃上兀自沾着血迹;另一手搂在陆江蓠的细腰上,似笑非笑问:“娘子刚刚还说不怕的?嗯?” 陆江蓠像只受惊的小猫儿缩进他怀里,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理直气壮道:“大侠,我只是有点冷,需要抱抱!” 一想到刚刚踩到蛇身的触感,陆江蓠就一阵头皮发麻。 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蛇,怕的要死! 嘶嘶嘶—— 稀稀疏疏的声音,仍在增加;奈何白雾太浓,他们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忽然,嘶叫声急速飞扑而来。 叶铁牛俊美的脸冷沉下来,一把抱着陆江蓠,长剑凌厉地一斩! 噗嗤—— 几条长着肉翅的小蛇被拦腰斩断,旋即,他抱着陆江蓠,踏着树干凌空跃起。 长剑如虹,狠狠往下一斩! 顿时,寒光如雪,杀气四溢! 飘渺的雾气被剑气劈开,宛如拨云见日一般诡异的退散出一部分…… 陆江蓠二人此时才看清,他们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蛇群包围了。 奇形怪状的蛇,有长着肉翅的,有三角头两侧长翼的,呲牙咧嘴,绿豆大的眼睛阴森森盯着两人,迅速攀岩走璧,绕着树干朝两人嘶叫、攻击…… “这些是什么蛇?”陆江蓠紧紧搂着叶铁牛的脖子,震撼的望着正飞速窜来的蛇。 这些蛇的形状太独特精致了,是超出她认知的种类。 “我也不知道,这里太邪门了,我刚刚已经装了一条小蛇的尸体,我们立刻返回!”叶铁牛剑眉紧锁,脑海里仍然记得上一次误闯入这片森林时,也遭到了毒蛇攻击。 上一次他还掉进了蛇窟,险些被巨蟒吃掉! 本以为冬季再次便安全了,可竟然还是被蛇群攻击了,而且,这些小蛇根本不畏惧人类! 这里诡异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理解范畴了。 “抓稳了!”叶铁牛将陆江蓠一甩,将其背在背上,正想离开时;树干上的小蛇忽然昂起脑袋,露出凶狠的獠牙,飞扑向叶铁牛和陆江蓠! “找死!” 叶铁牛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剑气如虹,一招秋风扫落叶瞬间斩杀数条小蛇。 锋利的剑犹如绞肉机一般,将飞扑而来的蛇斩落在地上。 然而 叶铁牛斩杀小蛇,似乎彻底激怒了群蛇。 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蛇纷纷扑咬而来,有的蛇竟然还能隔空喷毒液! “小心那些毒液!” 陆江蓠趴在他背上,心急如焚的提醒叶铁牛。 叶铁牛用力一跃,瞬间从一颗树干,跳跃到另一颗树干;一下秒,刚刚被毒液粘到的树干瞬间冒出滋滋滋的紫色毒雾…… “好强的毒!这些究竟是什么蛇!” 然而,叶铁牛自身都应接不暇,哪里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 他一跃到哪里,毒液就喷到哪里,小蛇们纷纷涌到哪里,那速度简直逆天了! 而四周浓雾再次合拢,他们已经迷路了,只能一直往森林深处疾驰掠去…… 日头落下,天色暗沉下来。 周围的雾气却一点都没退散,夜幕中的森林诡异而阴森,几只黑色蝙蝠猛然从里面飞出来,惊的叶铁牛举起长剑。 蛇群没有跟上来,陆江蓠从他背上跳下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忽然面色凝重道:“不对!这些雾气中含有轻微的蛇毒!闻久了会头晕目眩、甚至中毒!” “趁蛇群没有追来,你先走!我还能挡一挡!”叶铁牛用剑撑着地面,一滴冷汗从他苍白、精美的额头落下。 陆江蓠皱眉,这才发现他脸色异常,似乎很虚弱:“喂,你怎么了!” 叶铁牛抬起那双潋滟绝美的眸子看向她,苦涩地笑笑:“无妨,只是旧疾发作而已,休息一阵便会好。” 旧疾? 有旧疾他怎么不早说?还敢来这种地方! 陆江蓠蹲下扶着他,严肃道:“什么旧疾?给我看看?” 叶铁牛半边脸苍白如纸,美眸灼灼凝视着她,良久才扯出一丝淡笑;忽然,他捉住她的手道:“娘子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那当然呀!你死了,我怎么出去呀?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你能不能正经点?” 陆江蓠对他也是无语了,当即抓起他的手把脉。 可越把脉,她眉头越纠结:“你有内伤在身?” 叶铁牛轻轻颔首:“嗯,五年前的旧伤!当时胸口被刺了一剑,时常会心悸,疼痛……” “五年前?” 陆江蓠锁着眉头,渐渐陷入沉思中:“为什么又是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铁牛略微震惊的望着她,轻轻蹙眉问:“难道你也不记得了?” 陆江蓠嘴角抽抽,没好气道:“我要是记得,会独自承受这么多年的辱骂吗!” “等等!‘也’?莫非你也……” 叶铁牛愈发深沉的看进她眼底,点点头:“没错!我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五年前的所有事!包括我是谁,来自哪里?究竟如何和你有了小宝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若是我早一点知道你们母子过的如此艰苦,我一定不会一走了之的!” 正文 第64章:阴森森的陆江蓠 他也失忆了…… 而且比她更严重! 她只是失去那一天的记忆,而他是全部失忆! 陆江蓠震惊的揉着额头,难怪他前后反应如此反常;若他是个负心汉,当初抛弃了她和小宝;又何必这时候费尽心机讨他们母子欢心呢? 可是,她和他怎么会同时失忆呢? 这也太不科学了! 此事疑点太多了,陆江蓠一时半刻也捋不清头绪,便道:“把伤口给我看看?” 叶铁牛愣了愣,迟疑问:“娘子真要看?” 陆江蓠凶巴巴一瞪眼:“别废话!” 于是,叶铁牛轻笑地睨她一眼,优雅从容的拉开胸口的衣襟,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 他的皮肤宛如凝脂一样白皙,却不是那种松散病弱的白皙;而是平滑如丝缎,没有一丝赘肉,狂野而充满柔韧的力量! 修长的颈项,性感十足的锁骨,优美的胸膛,这身材简直绝了! 唯独在他左边胸口处有一道丑陋狰狞的疤痕,应该是缝合时留下的。 陆江蓠稍稍花痴后,便镇定下来,伸出两根手指摸摸他的疤痕:“伤口入骨三分,离心脏只有毫厘只差,所以,伤口发炎时会影响心脏!” “赶紧把衣裳穿好,把药吃了。”诊断完毕,陆江蓠立马收回手,并拿出一粒胶囊和三颗药丸给他。 “好!” 叶铁牛毫无保留的相信陆江蓠,问也不问是什么药,拿起药便吞入喉咙里。 陆江蓠见他完全相信自己,不由娇嗔道:“你都不问一下?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叶铁牛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玉眉间慢慢晕染出一丝戏谑:“不会的!娘子舍不得毒死我!” 陆江蓠嘴角抽抽,头疼的扶额,徒然一脚踩在某男的脚上,凶巴巴道:“是啊,我舍不得你死!但我舍得揍你!再敢乱喊我娘子,我揍的你爹妈都不认识!” 叶铁牛云淡风轻地挑挑眉,垂眸睨着她的脚:“娘子教训的是!娘子威武!” 噗—— 陆江蓠忍住、忍住! 若是打残了他,就没人带你出去了! 于是,陆江蓠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万物相生相克,这里既然有这么多毒蛇,那就一定有解毒的花草!” 说着,陆江蓠起身走入雾中,懒得理会身边这只腹黑妖孽! 她一走,叶铁牛便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追出去:“阿蓠,不要单独行动!” 然而,叶铁牛刚追出去,一阵阴风拂过,陆江蓠惊恐万分的跑回来:“啊!那边有蛇!” “那走这边!” 慌乱中,叶铁牛牵起她的手,可刚触及她手时,他却愣了一下;她的手变得又冰又凉,丝滑如绸;那是一种超出正常人体温的冰凉! 叶铁牛也没多想,以为她是被吓的,牵着她纵身一跃,迅速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雾茫茫中,一切都那么模糊,周围的树木,看上去鬼影重重,愈发阴森恐怖。 叶铁牛抬眸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紧紧牵着陆江蓠的手,凝眉道:“阿蓠,天色太黑了,我们今夜怕是回不去了!不如先找个山洞避一避寒,等明日再回去。” “好,我听夫君的。”陆江蓠似被吓惨了,瑟瑟发抖的缩在叶铁牛怀里;娇美的侧脸靠在他胸膛上,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勾起一抹诡异阴冷的笑容,那双清美动人的眼睛里竟然泛着一丝丝妖诡的幽绿光芒。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陆江蓠眼中露出贪婪的笑意,极致妖异的吐了吐舌头! 而她的舌,居然如蛇芯子一般,殷红细长而有分叉!! “夫君?”叶铁牛缓缓垂眸,疑惑的睨着她。 可当他看着她时,她又恢复那副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了。 难道小财迷脑袋吓傻了? 知道要抱紧自己这条大腿才能出森林,所以才叫他夫君? 叶铁牛浑然没意识到危险,反而邪魅一笑的抬起她下巴:“娘子终于肯叫夫君了?说吧,是不是又想让我背你?” 陆江蓠娇羞的眨眨眼,点点头:“嗯嗯!人家腿疼!要夫君抱抱!” 人家? 小财迷怎么变的这么……羞涩、娇滴滴的了? 她是在向他撒娇吗? 叶铁牛嘴角一抽,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她撒娇的模样,轻嗤笑起:“娘子,你不适合撒娇!你还是恢复原来的样子吧。” 不然,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呵呵……好吧!反正你要背我!”陆江蓠撅着红唇,负气撒娇,玉臂一伸,犹如细滑的蛇缠绕在叶铁牛脖子上。 “走吧!”叶铁牛背起她,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而背上的陆江蓠嘴角却勾起阴森的笑,泛着幽光的绿眸好似一双蛇眼,冰冷而凶残! 她缓缓伏在他背上,露出两颗尖锐的毒牙,腥红的蛇芯子便从毒牙中呲出来…… 原本绝色倾城的面容,此刻已变得狰狞扭曲,张开血盆大口,慢慢的朝他脑袋吞下来! 眼看陆江蓠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即将吞没叶铁牛脑袋时;突然,叶铁牛顿住脚步! 他猛地回头问:“等等!阿蓠下雨了吗?有什么粘液落到我头上!” 然而 他回头之际,陆江蓠眨眼间又恢复人模人样、乖巧懂事的望着他:“没有下雨,可能是树上的露水吧。” “嗯,也不知哪里有山洞可以先躲一躲。”叶铁牛转过脸,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山洞? 对呀,她可以把人骗回山洞再吃! 陆江蓠眼珠子像磨盘一样诡异转动,指尖轻轻一绕,原本雾气缭绕的山路,忽然渐渐散开一条路…… 她佯装惊讶的问:“夫君你看,这里怎么没雾?” 叶铁牛转身望去,果然身后的一条道路雾气慢慢散了,依稀能看清周围的花草树木。 看着诡异出现的路,叶铁牛深沉的眸子一眯,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他很确定,刚刚回头时这里还雾气浓郁,看不见路! 怎么突然就有路了? 疑惑归疑惑,叶铁牛壮着胆儿,一步一步踏上去。 陆江蓠勾着满意的笑容,妖里妖气的把玩着一缕发丝,蛇芯子贪婪地扫过嘴边;恐怖森森的獠牙再一次一点一点逼近叶铁牛的脖子…… 正文 第65章:他是人是鬼? …… 黑漆漆的夜中,陆江蓠摸出火折,小心翼翼的吹燃,回头发现叶铁牛竟然没跟上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 “……”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阴风。 周围静寂无声,安静的太过不正常了。 此时,陆江蓠才走出几步,那混蛋不可能听不见她的喊声! 她以为他故意吓唬她,于是温怒的皱眉折回去,一边走一边磨牙霍霍道:“混蛋,你少装神弄鬼吓我!我可是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你这些牛鬼神蛇吓唬不到我!” 为了壮胆,陆江蓠故意提高了声音,可是越说,她越心虚。 因为……叶铁牛不见了!! 她已经走到刚才叶铁牛休息那块石头旁边了,可是,却空空如也! 周围阴森森的,黑夜像一张巨兽的嘴巴,吞噬着陆江蓠最后的防线…… 微弱的火光映着树影重重,她缩了缩脖子,委屈的瘪瘪嘴喊道:“死木头!你竟敢真的丢下我!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揍扁你!” “你要揍扁谁?” 突兀地声音,冷不丁的从陆江蓠身后冒出来。 吓得陆江蓠魂飞魄散,险些心脏都跳出来了! 陆江蓠踉跄两步,缓缓转身,匪夷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的叶铁牛。 只见,叶铁牛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眼神空洞而阴森,四肢僵硬如机械一般站着:“娘子,开个玩笑嘛,不要害怕。” “大哥,你这副鬼样子,突然冒出来,我不害怕才怪呢!” 陆江蓠捂着心脏,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总算有伴给她壮胆了。 只不过……这家伙的眼神和脸色都好诡异啊,像死了许久似得! “都怪我把娘子吓到了!来吧,我背你!”叶铁牛不苟言笑的蹲下,明明语气很正常,可表情却很僵硬,僵硬中透着一丝诡异。 这种情况下,陆江蓠可没胆爬上他的背,她摇摇头,下意识离他远一点道:“我不要你背!你的表情正常点好不好?再装,我就真的生气了!” 叶铁牛一边朝她走来,一边装作正常人般微笑。 可不管他怎么微笑,陆江蓠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行行行!你爱装就装吧,别走过来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陆江蓠笑的比哭还难看,这次她是真的心虚了,这个朝代不会真有鬼吧? 她拿着火折,极害怕的往前趔出几步。 而她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叶铁牛。 再回头,他仍站在远处。 再再回头,他依然站在原地。 很好,这是一个听话的鬼!她可以逃之夭夭了! 连续几次之后,陆江蓠不禁松了一口气;当她走出一段距离,最后一次回头时,猝然! 一张阴森诡异的笑脸、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蓦地放大在她眼前! “啊!鬼啊!” 陆江蓠尖叫着,本能的抬手打向叶铁牛。 然而,叶铁牛却脸部扭曲,肩部坍塌,脖子伸的像长颈鹿一样长,瞳孔变成竖瞳;原本俊美的脸,瞬间变成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的巨蟒! 巨蟒昂着头,吐着蛇芯子,身长五丈,蛇身至少有大树般粗壮,浑身覆盖着幽绿的鳞片,额头长着两处犄角,蛇脸两侧长着类似鱼鳍一样的东西,贪婪无比的盯着她! “卧槽!真的有蛇妖啊!”陆江蓠吓得腿软,爆出一句粗口后,跌跌撞撞往前面奔跑。 然而,巨蟒嗖地一声,蛇尾重重一抽,便将陆江蓠抽飞到地上。 地上满是荆棘、带刺的藤蔓,陆江蓠的手掌和胳膊被藤蔓划伤,血滴落在藤蔓上,发出滋滋声,像被滚烫的岩浆灼烧一般,纷纷断裂,化为灰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看着被自己的血焚烧腐蚀的树藤,陆江蓠震惊的无以复加,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前世,她便一直被这种奇异的力量束缚困扰着;她不敢受伤,不敢流血,一旦流血,便会烧毁东西,甚至完全失控…… 可是,她不是穿越了吗? 为什么这股力量还跟着她? 陆江蓠急急忙忙撩开自己的右手腕查看,果然,之前还白皙如玉的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在皮肤底层出现一瓣血红色的彼岸花瓣…… 乍眼一看,还以为她手腕割了一道细细的红痕! “吼——” 陆江蓠震惊之时,巨蟒狂暴的怒吼一声,庞大的蛇头宛如巨石般压下,张着血盆大口,狠狠朝陆江蓠咬下来! 陆江蓠惊恐极了,瑟缩成一团,下意识抬手去挡住巨蟒。 可她手掌沾了血,触到巨蟒的脑袋时,巨蟒痛苦地仰天嘶叫,坚硬的蛇鳞竟然被烫出个黑窟窿来! “吼!” 巨蟒被激怒了,狠狠卷起蛇尾碾压下来。 陆江蓠看到巨蟒被烫伤,瞬间知道该如何自救了。 眼看蛇尾扫过来时,她用沾满血的手紧紧抱住蛇尾,顿时,蛇尾滋滋冒起浓烟,宛如被硫酸腐蚀一般,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巨蟒怒嚎一声,极痛苦的挣扎着,粗壮巨大的蛇尾胡乱撞击着山石、树木,似乎想将陆江蓠甩下来! 然而,陆江蓠咬着唇,双手死死扣着巨蟒被烧焦的皮肉里,被臭蛇甩的头晕目眩,翻江倒海! 臭蛇再这样乱撞,她怕自己被砸成肉饼,于是,她硬着头皮骑在蛇身上,一点一点往蛇脑袋爬! 奈何臭蛇晃的太猛烈了,她竟然被甩下来了! “嘶——我的老腰啊!” 陆江蓠吃痛的揉着自己的后腰,这种危机关头,她顾不及疼痛,想爬起来逃跑。 哪知,巨蟒托着残破的身体,竟然逃的比她还快?? 神马情况?这巨蟒怕她? 现在的蛇妖都这么不要面子吗? 哦!她懂了,一定是巨蟒怕把她拍碎了,血溅一身! 陆江蓠狐疑的挠挠自己脸颊,忽然想到什么,举着黏着血的手急匆匆追出去:“喂,臭蛇别跑啊!带我去山洞,顺便把雾拨开呀!” 陆江蓠跑着跑着,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血滴在地上,周围的妖雾就散开了。 她的血,居然有辟邪的作用? 她正愣在原地打量四周时,突然,一道诡异麻木的身影从不远处飘过…… 正文 第66章:都是幻觉 没错,是飘过! 卧槽!她又见鬼了! 陆江蓠赶紧揉揉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好像不是鬼……而是,叶铁牛!! 而他居然背着一条身长四五丈的巨蟒! 似乎还和巨蟒聊的不亦乐乎?? 陆江蓠惊讶的嘴巴张成o形,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某男吃力的背着巨蟒前行。 是这个世界太玄幻了?还是叶铁牛口味太重了? 居然能和蟒蛇谈天说地、聊人生? 然而,殊不知叶铁牛看到的根本不是蟒蛇,而是‘陆江蓠’! 此时,冒牌陆江蓠正口吐蛇芯子,呲出毒牙,准备咬穿他的脖子! 蓦然,叶铁牛觉得有什么东西扫到自己脸上了,僵着身子问:“什么声音!” 冒牌货瞬间收回蛇芯子,一脸茫然问:“哪有什么声音?你中毒了吧?这山林里的毒雾能让人头晕恶心、甚至出现幻觉……” “幻觉?” 叶铁牛紧锁眉头,刚刚那一撇,他似乎看到阿蓠的眼睛呈诡异的幽绿色,她的舌头呈蛇芯子状…… 难道真的是中毒后的幻觉? 叶铁牛用力晃晃脑袋,突然嗅了嗅:“你闻到了吗?有血腥味……” 冒牌陆江蓠瞳仁一翻,徒然变成全是眼白的鬼瞳,另一只眼球变成阴冷的竖瞳,精准而阴森恐怖地盯向陆江蓠藏身的方向! 陆江蓠捂住口鼻,瞬间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从缝隙中,她偷偷瞄向叶铁牛的方向,骤然发现,那双宛如钩子般凌厉阴森的眼睛,仍然直钩钩的盯着她。 就在气氛凝固时,叶铁牛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山洞道:“阿蓠!有山洞!我们去山洞休息。” 叶铁牛看到的是陆江蓠腼腆一笑,应道:“好。” 而陆江蓠看到的却是:巨蟒吐了吐蛇芯子,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叶铁牛! 该死! 这混蛋该不会把巨蟒看成她了吧? 就像她之前把巨蟒看做他一样? 是这些蛇成精了?还是毒雾的作用,让他们产生了幻觉? 此刻,连陆江蓠也分不清究竟是哪种情况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巨蟒怕她的血! 而她的血,能让人清醒过来! 陆江蓠偷偷摸摸跟进山洞,乌漆麻黑的山洞,有一人高,前窄后宽,阴冷却干爽;到处是还孵化的蛇蛋壳,以及一些动物残骸! 忽然,陆江蓠踩到一块骨头,发出咔嚓一声! 她低头一看,吓得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居然是人类的头骨! 陆江蓠捂着口,极力控制着发软的腿脚,可此时,黑黝黝的山洞里,墙壁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一双、又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阴森贪婪的盯着她,一点点朝她爬过来。 卧槽! 这是个蛇窟呀!! 陆江蓠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急忙捡起一块石头,割破手掌。 血,滴落在石头上冒出滋滋的白烟,瞬间化为粉碎。 而这时,一条小蛇爬到陆江蓠脚下,血刚好滴在小蛇脑袋上! 滋滋滋,小蛇极痛苦的扭动身躯挣扎着,刹那间就灰飞烟灭了。 没错,不是死了,而是化为灰烬了! 这下,小蛇们似乎也感应到了陆江蓠的血有危险,只敢呲牙咧嘴的嘶叫,却不敢扑上来。 陆江蓠利用血,滴出一条血路,小蛇们忌惮的嘶叫着,却自动散开一条道;她小心翼翼的走近蛇窟中,发现这个山洞内有乾坤,像某处大型地下洞穴一般蜿蜒空旷。 穿过幽暗窄小的洞穴后,里面立着不少还未孵化的蛇蛋,一颗一颗,足足有拳头大。 而洞穴中央,有一处蜿蜒的岩浆,大约有一人宽度,滚烫的岩浆像烧红的烙铁缓缓流动着…… 离岩浆几丈开外,有一处类似筑台的石床,叶铁牛和巨蟒就坐在石床上! 而石床右侧的石壁上,便长着一株通体晶莹如玉、散发着星星点点灵气的灵芝,灵芝足足有碗口大,像一朵小伞散发着灵光,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竟然当真是玉髓芝! 和药典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如果这个朝代有玉髓芝这样神奇的灵植,那是不是意味着,也可能有超自然的生物和超自然力量? 而且,她身体里那股力量又出现了;她担心的是,那个人会不会也穿越了? 陆江蓠正陷入沉思时,忽然被筑台上的叶铁牛拉回神智:“娘子,你好美!” 噗—— 大哥,你眼瞎吗? 你对面盘踞的是一条吐着蛇芯子的巨蟒啊! 你对一条巨蟒说好美,合适吗! 就算你产生幻觉了,看不清那蛇的真面目,难道这诡异的山洞,遍地的蛇蛋你也看不见吗? 陆江蓠霍霍咬牙,她好想捶醒他呀! 本以为他会英雄救美带她下山的,结果……剧情有点不按套路走啊! 陆江蓠凶巴巴的扣着洞穴的墙壁,只见那巨蟒吐吐蛇芯子,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那恶心的舌头,都快扫到某男的脸上了! 都这样了,那混蛋还不清醒! 然而,叶铁牛看到的画面,却与她看到的截然不动。 只见,冒牌陆江蓠脸颊红红,娇羞的对他暗送秋波:“夫君累了吧,咱们凑合歇一歇吧?” 叶铁牛俊美脸上的笑容逐渐扩散,用低沉暧昧的声音低笑道:“好啊!那就委屈娘子为我宽衣了。” 咳咳—— 陆江蓠瞠目结舌的睁圆杏眸,她听到了什么强悍的内容? 他们要一起睡觉? 这个色鬼! 他该不会和一条蛇…… 陆江蓠捂着嘴,美眸里是满满的嫌弃! 她实在不想看他表演惊世骇俗的人蛇大战,于是用力挤压手掌的伤口,鲜艳的血珠溢出手掌;她正准备冲出去美女救英雄时;叶铁牛嘴角一勾,忽然拔出利剑,狠狠刺向巨蟒要害! 冒牌陆江蓠见计划失败,绝美的脸寸寸脱皮、狰狞怒吼! 只见她飘逸的长发蜕化为鳞片和犄角,白皙的肌肤变为坚硬泛着幽光的鳞片,优美的身姿,转瞬间化作粗壮的蛇身,昂着巨大的头,张口便咬住了叶铁牛的剑! 巨蟒力大无穷,竟然连剑带人一起摔砸在石壁上。 叶铁牛身姿凌空一翻,双足借助石壁的力道,凌空一跳,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死木头!我在这儿,快过来呀!”陆江蓠没心思夺玉髓芝,一门心思只想活命,于是激动的朝叶铁牛挥着手。 然而,叶铁牛抬眸看向她身后,瞬间露出震惊和惶恐之色:“阿蓠!小心身后!” 正文 第67章:一起杀巨蟒 “身后?” 陆江蓠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山洞中岩浆和玉髓芝的灵光,反射出一道黑压压的影子正盘旋在她身后,离她仅有半尺的距离! “哼——” 巨蟒喷着长长的鼻息,一双幽绿的灯笼大眼怒火冲天的瞪着她。 又是她! 又是这个人类! 不仅烫伤它,还敢盗取它们的灵芝! 巨蟒蛇尾一扫,卷起一块巨石便狠狠砸向陆江蓠! “阿蓠!” 叶铁牛惊呼一声,完全不顾身后巨蟒的追逐,手中利剑一挽,剑花闪烁,一道一道划在巨蟒的蛇鳞上! 同时,他双足轻轻一弹,瞬间抱住陆江蓠就地一滚,避开了巨石,也避开了另一头巨蟒的撕咬;可是,这遍地都是蛇蛋,他们不小心压碎了一枚蛇蛋;一只幼蛇破壳而出…… 此时,陆江蓠还趴在叶铁牛的身上,两人重叠压在一起,并未注意到幼蛇。 可忽然,叶铁牛后背一疼! 那种疼痛,不轻不重,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似得。 两人迅速站起身,叶铁牛眸子一沉,伸手摸了摸后背,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两头凶神恶煞的巨蟒,陆江蓠温怒斥道:“混蛋,你不是说只有一头巨蟒吗?” 叶铁牛视线有些模糊,重重地晃了晃头:“我上次来,确实只有一头!待会儿一有机会,你先走!一定要照顾好小宝!” “哼,你这是在交代遗言了吗?”陆江蓠暗暗割破手掌,冷静异常的盯着头顶上的两头巨蟒。 她在想,她的血如此霸道诡异,若是被这混蛋看到了,会不会觉得她也是妖怪? “咳咳,我是认真的!”叶铁牛忽然咳嗽出一口血,一手推开陆江蓠,一手握紧剑柄,气势汹汹向两头巨蟒斩下! 哐当—— 剑刃砍在蛇鳞之上,竟然冒出一行火花! “吼……” 两条蛇一起仰天咆哮,一条张口撕咬向叶铁牛,一条甩着蛇尾狠狠撞向他后背。 叶铁牛头重脚轻,视线愈发模糊,足尖点着山石,一跃而上,挽起一招气势磅礴的剑意,凌空一扫! 剑气磅礴,气吞山河! 山石、墙壁纷纷应声而炸! 凌厉霸道的剑气,竟然愣生生击退了两头巨蟒,同时在双蛇腹下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深红的血顺着伤口,滑过蛇鳞滴落地面上,这时,陆江蓠突然甩出几滴血,好巧不巧,正洒在蛇腹的伤口里! 滋滋滋—— 两头巨蟒顿时痛不欲生的满地打滚儿,原本的小伤,瞬间变成血肉模糊,焦糊一片! 叶铁牛跄踉的跌落到陆江蓠身边,苍白又恍惚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陆江蓠呶呶粉唇,理直气壮道:“我虽然怕蛇,但要我丢弃同伴独自逃跑,我做不到!” “呵呵……你、是怕黑吧!”叶铁牛喘着气,用剑强撑着站起,额头上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唇色发青,明明是强弩之末了,还勉强微笑着。 “我怕黑?”陆江蓠气愤的挽起袖子,“老娘明明是担心你!你活该单身一辈子!” 太气人了! 她第一次免费做好人,居然被这厮怀疑? 她果然不适合做好人! “呵呵,我不信!你这么自私的人,居然会留下来陪我送死?你不是怕黑,那就是怕外面的蛇!”叶铁牛深知自己中毒了,前有两头恐惧的巨蟒,后有密密麻麻的小蛇,她和他在一起,只会拖累她。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能活一人是一人! 说着,他将刚刚跃起时,顺手摘的玉髓芝塞到陆江蓠手里,再次用力将她推开:“走!!顺便告诉你一句,当年的事,是我故意不想负责的!你若还有半分骨气就马上滚!” 叶铁牛似生气极了,竟然将他手中唯一的武器都扔到陆江蓠脚下了。 “混蛋!你吼什么吼!虽然知道你用的是激将法,但是,姑奶奶还是生气了!”陆江蓠也气极了,柳眉倒竖,凶凶的一脚将剑踢回他脚下。 “既然你那么喜欢演苦情戏,那我不配合你怎么行?我走了!你自身自灭吧!” 气死她了! 难得她五百年一次的发发善心,想演一演玛丽苏好人的角色;这混蛋居然不让她演?还敢骂她! 哼,若是看着他受了重伤,她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 叶铁牛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孤独而寂寥,他的心脏莫名地疼了一下;他刚刚的话一定伤到她了,她才那么伤心生气的离开…… 可是,她走了,他的心却像空了一样,胸腔里充溢着苦涩和自嘲;那种矛盾的感觉,是希望她陪着自己共同杀敌,同生共死;但又不希望她真的死。 她走了也好。 若是他们都死了,就没人保护小宝了。 两只巨蟒见陆江蓠带着玉髓芝走了,更加狂暴的怒吼,齐刷刷想去追陆江蓠。 然而,叶铁牛强撑着身子,用剑尖足地,身子一翻,气势凛然的挺直背脊看,宛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挡住两只蟒蛇的去路。 “吼、吼~” 巨蟒狂吼,庞大的蛇尾一甩,狠狠砸向叶铁牛;另一只巨蟒则想去追击陆江蓠。 可叶铁牛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至少……他要为她拖延足够多的时间! 只见,叶铁牛双手握剑,足下一跃,猛地刺向追陆江蓠那头巨蟒的七寸! 叮叮当当—— 巨蟒不知在这山中活了多少年,鳞片堪比钢筋铁骨,叶铁牛的剑都折断成两截了! 砰! 就在这时,蛇尾重重砸在他背上,叶铁牛呕出一口血! 他不甘心,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身子敏捷一翻,突然滑到蛇腹受伤的部位! 他双手握着剑柄那一截,狠狠扎入巨蟒的伤口,顺着伤口拼命一划! 呼喇一声! 一头巨蟒被硬生生劈为两半! 而他也耗尽精力,头晕目眩的瘫倒在巨蟒尸体旁边,他奄奄一息之际,瞳孔里映出另一头巨蟒,一点点弯下脑袋,张开獠牙朝他咬下来的画面。 最终,他眼睛一闭,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千钧一发之际,陆江蓠突然从暗处跳出来,沾满鲜血的手,狠狠抱住巨蟒的脑袋:“去死吧,臭蛇!” 正文 第68章:封杀她! “滋滋——” 巨蟒昂着头,脑袋冒出无数白烟,隐隐有类似暗红色的岩浆火焰在燃烧,烧得巨蟒痛苦而凄厉的嘶叫着。 然而,蛇头太过坚硬巨大,陆江蓠没抱稳,被巨蟒一甩,便砸在叶铁牛不远处。 “吼——” 巨蟒痛苦挣扎之际,那双阴森冰冷的蛇眼看向陆江蓠时,写满了恐惧,毫不迟疑就逃走了! “嘶!”陆江蓠后背压碎好几枚蛇蛋,背都撞疼了,她挣扎爬起时,巨蟒已经逃了。 可一番打斗下来,山洞里的蛇蛋均开始摇晃,皲裂开,一只只幼蛇从蛋壳中钻出来。 “啊,还来呀!你们爹娘都跑了!” 陆江蓠的血霸道是真的,但怕蛇也是真的,她捡起地上的断剑,一边驱赶着幼蛇,一边踹着叶铁牛:“喂,你别睡了!蛇蛋都孵化了,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可是,叶铁牛中毒了,怎么可能回答她? 无奈之下,陆江蓠只得将自己的血滴成一圈,将自己和叶铁牛围在中央。 幼蛇吐着蛇芯子,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纷纷围到血圈之外嘶叫。 而外面的小蛇们也在不断聚拢…… 布置好一切后,陆江蓠半蹲在叶铁牛面前,看着他发紫的唇,她皱了皱眉,开始翻找他身上的伤口。 “脚踝没有,手腕也没有,脖子也没有,那他的伤口在哪儿?” 忽然,她发现他的后背有两处牙印,难道是他救她时,压碎蛇蛋时被咬的?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蛇毒! 陆江蓠三两下扯开他的衣裳,露出光洁的后背,然而,他的后背上不仅有两个小洞,还有一团小小的突起。 细细的一圈一圈,盘旋成一个圆形,时而蠕动两下…… “这是……幼蛇!!” 这些幼蛇竟然能通过牙缝,钻入人体中? 太诡异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蛇! 陆江蓠咬咬牙,拿出碘伏和手术刀,小心翼翼的从幼蛇头部位置切开一道小口。 顿时,叶铁牛痛苦的拧眉,血从小口中溢出,幼蛇似乎察觉到危机,立马扭动身躯钻向别处。 陆江蓠不得不再划开一道口,用镊子小心的钻进叶铁牛的皮肉里,猛地夹住幼蛇,慢慢的将它拽出来。 终于把幼蛇夹出来了,陆江蓠用力一甩,便将它扔出圈外;然后急急忙忙替叶铁牛止血,最后用刀子在两个牙洞之间划开一个十字口,将毒血挤出来! 待毒血挤的差不多时,陆江蓠又拿出抗毒血清,注射入叶铁牛体内…… 弄完这一切,陆江蓠也累的大汗淋漓;忽然,她眼角的余光发现不远处的巨蟒身体旁边,有一颗散发着莹光的珠子,像夜明珠似得。 她捡起珠子,摸着下巴思索:“这是从蛇脑袋里落出来的,难道,这就是蛇内丹?” 脑海里,一直沉默的小d忽然激动喊道:“主人、主人!可以用它抵债哦!把它给我,你欠的债一笔勾销!” 小d何时这么大方了? 一笔勾销? 她可是欠了三百多两银子呢! 陆江蓠眯起眼睛,传音道:“小d,它有什么用?” 小d软软萌萌的干笑声传来:“其实也没啥用!本系统只是喜欢收藏!” “收藏?你蒙鬼呢!说实话!” 陆江蓠凶凶的吼道,一边把玩着内丹,一边将它拿到鼻尖嗅了嗅,想看看它是什么成分。 然而,瞬间内丹上的一缕莹光就被吸入她鼻息了…… 陆江蓠身子只僵硬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力量,钻进她体内。 可究竟是什么,她也无法言语;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原本莹光闪烁的内丹,却顷刻之间失去了璀璨光芒,化作一颗灰色圆石,一点点化为粉碎…… 小d在脑海里疯狂呐喊:“笨蛋主人!你赔我内丹!赔我内丹!” 陆江蓠一脸懵逼:“我做了什么?它自己碎了!” 小d像负气的孩子似得,一直念叨:“笨主人、笨主人、笨主人!你把内丹里的力量都吸收了,它当然碎了!我不管,你要赔我一颗内丹!否则我就罢工!” 罢工? 陆江蓠无语了,什么破系统,居然还会生气?还敢威胁她? “那我就改行学中医!放心,我中医技术也挺好的!你一个铜板都别想吃了!” 小d萌呆呆的声音,哇地一下哭起来:“呜呜呜……坏主人!拖欠我银子,还不给我内丹!还想饿死我!我要业内封杀你!” 卧槽! 这破系统越玩越大了! 陆江蓠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好言哄道:“小祖宗,你要搞清楚,你只是一个系统!你不会饿的!而且,我欠账会还的!你不要一直追债嘛,搞得我很有压力呀!” 小d生气道:“不是还有一头蛇吗?你把它的内丹给我!我就不封杀你了!” 陆江蓠用力拍拍额头,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哥,你还是封杀我吧!要不这样,若我下次再捡到内丹,一定一定给你!” 小d纠结一下,最终闷哼道:“哼!主人,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小祖宗终于不吭声了,陆江蓠也累的够呛,坐在叶铁牛身边本想盯着这些蛇的,可不知不觉就打瞌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铁牛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死! 他还在那个幽暗的山洞里,满地狼藉,遍地破碎的山石、蛇蛋壳;还有一具巨蟒的尸体,而另一头巨蟒却不知所踪了。 奇怪的是,蛇蛋都孵化了,那些幼蛇却都不见了,竟然也没有咬他? 叶铁牛动了动身,猛然发现,他怀里还趴着一只软乎乎,睡的正香的陆江蓠…… 是她救了他? 他一动,陆江蓠便被惊醒了,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揉眼睛:“嗯?你醒了?那我们赶紧走吧!” 叶铁牛也缓缓坐起身,潋滟清绝的眸子噙着一丝浅笑凝视着她,“是娘子救了我?” “我救你?呵呵,我有那本事,我自己跑不香吗?”陆江蓠指着自己,哭笑不得道;倒不是她想做好事不留名,而是,她怕他看出破绽,怕被他当成妖怪。 毕竟,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的血是怎么回事? 那股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69章:被寄生了 “哦?不是你救的?”叶铁牛看她一脸忿然,似乎不像说谎的样子。 可是,不是她救的,又是谁救的? 这整片山也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吧? 而且,若不是她救的,她怎么还在这里?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和毒都被处理过了…… 想必小财迷还在生气,故意说此话气他的! 于是,叶铁牛微微俯身到她耳际,邪魅低笑道:“阿蓠,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骗人的时候,眼神都特别理直气壮?” “有这么明显吗!” 陆江蓠奶凶奶凶瞪着对方,而且,这话她不止一次听过! 前世时,那个人也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蓦地,陆江蓠忽然想到什么,抬眼怪异的打量着叶铁牛。 卧槽了! 乍眼一看,这家伙俊美无双的轮廓,竟然和那个人很相似…… 只不过,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要不然,她都快怀疑他也是穿越来的了。 “好吧,是我救的!那为了表达对我的救命之恩,你把面具摘了让我瞧一瞧呗?”陆江蓠落落大方的承认,她忽然想看看他的脸,想确定一下他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叶铁牛摸了摸脸颊的银色面具,忽然勾唇轻笑道:“娘子,你确定昨夜没摘下面具,偷看为夫吗?” 噗—— 这混蛋太自恋了吧! 不过,正常情况下,她应该真的会偷偷摘下面具看呢。 可是昨晚她太累太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哪儿有机会看呀? “大哥,你知道吗,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根本就不是那种随便摘人家面具的人!算了,我不看了!” 陆江蓠负气的抱着手臂,转身看山洞顶的石头,看地上的蛋壳,就是不看他。 叶铁牛轻嗤一声,声线优美而邪魅,“对!娘子说的对!娘子只是扯开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子而已!” “……”陆江蓠彻底无语了。 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形象辩驳道:“大哥,我那是在救你!我若不看你身子,你就被蛇寄生了!” “对对对,娘子说的都对!娘子是在救我!” 忽然,叶铁牛反应过来,嘴角一抽道:“寄生?” 蛇会寄生在人身上? 他从未听闻过这等诡异离奇的事情。 陆江蓠傲娇的点点头:“没错!这些蛇长年累月吸收玉髓芝的精华,应该产生了变异,不但有人类的智慧,还会寄生在人身体里,慢慢吸收人体的营养和血液;也就是说,它们把人体当成培育幼蛇的容器了!” “不仅如此,你看那条岩浆旁边,有一个水潭!你若真以为那是水潭,你就完蛋了!那是毒蛇们长年累月吐的毒液!毒液利用岩浆的高温,挥发成毒雾,便形成了整片山的毒雾。” “这些毒雾中有麻痹神经,让人产生幻觉的作用!昨晚,我们便是中了毒雾,产生了幻觉!明明是一条巨蟒站在我眼前,我却将它看成了你!幸亏后来我发现及时,才逃脱了。” “而某些人,居然还背着巨蟒自投罗网的来到蛇窟里,还调戏巨蟒?你脑子现在清醒没?” 叶铁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它们不是蛇妖?而是这些毒素,让我们产生的幻觉?” 可是那幻觉也太真实了吧! 昨夜,当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时,他便觉察到异样了。 他之前也牵过她的手,她的手细软却温暖;尽管在这阴暗的森林里,却始终比他的手暖和;可后来她跑进迷雾之后,手就变得冰冰凉凉,滑滑腻腻的。 他当时起了疑心,却并未拆穿。 直到他恍惚之间,看见她吐蛇芯子,他才愈发警惕;而那时,他看到的巨蟒仍然是阿蓠的模样。 只不过,他怀疑阿蓠被蛇妖附身了;所以想将计就计,跟去蛇窟看看究竟! 陆江蓠没好气道,“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妖呀?别啰嗦了,另一头巨蟒还没死,我们赶紧走吧!” “嗯!” 两人走出山洞时,天色大亮,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两头巨蟒,一死一伤,可毒潭却仍然存在,山森林依然弥漫着苍茫的雾气。 只不过,这回陆江蓠和叶铁牛戴着口罩,毒雾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两人很快就找到下山的路,可经过一片荆棘丛时,陆江蓠忽然听见了狗叫声! “汪汪!” 陆江蓠止住脚步,凝起眉头:“你听见了吗?那边有狗叫声!” 叶铁牛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山林里怎么会有狗?你不会听错了吧?” 而且,他身为练武之人,耳力会比普通人更敏锐;他尚未听见狗叫声,她怎么可能听见? “不对!这是大黄的叫声!我还听见小宝的声音了!” 陆江蓠浑然没发现自己听觉变得非常敏锐,只一个劲儿往狗吠的方向狂奔。 “阿蓠!你冷静点!这或许是毒雾的幻觉!”叶铁牛想拦住她,然而,他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倔强。 他根本拦不住她,只得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踏着树梢,一起飞跃出去。 “往那边走!” 陆江蓠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不断穿梭在森林里。 当距离越来越近时,叶铁牛也听见狗叫声了:“真的有狗叫声,我也听见了!” 这是一片比人还高的荆棘丛,像一个四面环山的峡谷,藤蔓遮天蔽日,遮挡了去路。 “嗷嗷——” 此时,山谷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陆江蓠和叶铁牛脸色双双变化,叶铁牛用手扒开一片荆棘,两人这才从荆棘里钻进去。 眼前这一幕,完全将他们吓傻了! 狼群! 只见,数十只威武雄壮的北极狼呲牙咧嘴,虎视眈眈的围着小宝和大黄。 龇—— 北极狼弓着身,嘴角咧出两颗尖锐的獠牙,贪婪的唾液便从缝隙中溢出…… 而大黄像个小侍卫般守在小宝身边,不断发出犬类的警告声。 “小宝,慢慢走过来……” 这一刻,陆江蓠脸色唰地白了,压低声音呼唤着小宝。 “娘亲!”小宝浑身脏兮兮的,鼻子和脸颊沾了黑灰;见到陆江蓠那一瞬间,眼睛像星辰般亮起,惊喜又依赖的望着陆江蓠。 “娘亲,它们说饿了,要吃掉我和大黄!”小宝指着对面的狼群,天真无邪的说。 正文 第70章:大战狼群 “嘘!慢慢走过来!”陆江蓠极力压低声音了,却还是激怒了狼群。 “嗷~” 为首的狼,浑身覆盖着灰白色的鬃毛,冰冷嗜血的兽眼死死盯着小宝;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加快脚步,庞大矫健的身躯猛地跃起,张开血盆大口便朝小宝咬下来! “小宝,快跑!”叶铁牛大喝一声,想也不想,足尖一掠,瞬间扑向小宝,抱着小宝就地一滚! 砰! 那匹狼扑起时,大黄也毫不畏惧的纵身扑上去,狠狠咬住那只狼的脖子! 一狼一狗瞬间撞倒在雪地上! 而与此同时,数十头狼齐刷刷的发动进攻! 有的扑向小宝,有的扑向叶铁牛,还有扑向大黄和陆江蓠的! 三人一狗,完全被几十只狼围攻! 叶铁牛的剑断了,便没从洞穴中拿出来,赤手空拳,一脚踢开一头恶狼,另一手拎起小宝骑在自己肩膀上,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宝,抓稳了!” “阿蓠!” “娘亲!” 叶铁牛被狼群围攻的自顾不暇,踹开一只,又有几只扑来。 而且,这些狼像有灵智似得,知道挑软柿子捏,纷纷撕咬向他肩膀上的小宝。 而此时,有四五只恶狼,从四面八方同时扑咬向陆江蓠。 这么多狼,同时咬下来,陆江蓠也吓懵了。 就算她的血能烫伤恶狼,可那时她已经被咬了呀! “啊!救命啊!” 陆江蓠看准恶狼们扑过来的弧度,算准距离,脚下一滑,瞬间滑出包围圈。 又是‘砰’地一声! 几匹恶狼互相撞在一起了。 恶狼扑空,立即刹住四肢,转头朝陆江蓠咆哮一声;再次迅猛地扑上来。 这种时候,陆江蓠顾不得腿疼,爬起来,撒腿就跑。 几匹恶狼嘶嚎一声,纷纷跃起矫健的四肢,追着陆江蓠。 纵然陆江蓠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狼群啊。 眼看着几匹狼张开利齿,撕咬下来时;叶铁牛终于甩开了一直纠缠他的恶狼! 他足尖狠狠踏在一只狼头上,脚踩着狼群的身子,借助力道,一脚踹飞扑咬陆江蓠的狼。 “哇!叶叔叔好棒!” 小宝惊喜的欢呼着,可下一秒,三只北极狼忽然扑向小宝,两外两只分别咬向陆江蓠和叶铁牛两人。 “小宝!下来!” 叶铁牛一手拎起小宝的衣襟,身子一旋,抱着他和陆江蓠就地一滚! 扑哧—— 叶铁牛避开了咬小宝的三头狼,却避不开咬陆江蓠和他自己的两头狼;关键时刻,他只能用后背抗下撕咬! 而这两头狼,一头咬住他的后背,一头咬住他的肩头! “死木头!” “叶叔叔!” 这一刻,陆江蓠和小宝的心灵都受到巨大的冲击,像被什么触动了,眼睛蓦地氤氲起水雾了。 陆江蓠也震撼的无以复加。 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会用身体帮她挡住那狼的撕咬…… 就这样,她和小宝被他护在身下,眼睁睁看着他被两头恶狼撕咬! 这一瞬间,陆江蓠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硬生生掐破了自己的伤口,想烫死这些畜生! 然而,她被小宝压着,小宝又被叶铁牛压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而这些狼穷凶极恶,一旦咬住人,根本就不会撒口! 除非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伤我妻儿者,去死!!”叶铁牛浑身一震,真气激荡,瞬间将两头恶狼震的血肉横飞。 他站起身,将陆江蓠母子护在身后,顾不得肩膀和背部的伤,顷刻又和扑咬上来的狼群打斗起来。 而另一边,大黄也被六七头狼围攻,互相撕咬起来。 大黄虽然凶猛,却瘦的皮包骨肉,哪能是这些矫健凶残的狼群对手? 仅仅一会儿,大黄就被雄壮的狼群首领甩在雪地上,连背部的一撮狗毛都被咬掉了,鲜血淋漓的…… 而它一旦受伤,其余虎视眈眈的北极狼极了蜂拥扑上去。 凶残的互相撕咬,大黄一狗难抵群狼,完全失去了优势;浑身多处被咬掉了皮毛,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汪汪——” 大黄的叫声已不似往日那般凶猛,而是凄厉的悲鸣,像是在和小宝告别一遍。 小宝扒在陆江蓠的腿边,恰好看到大黄倒在地上那一幕。 “大黄!!不要吃我的大黄!”小宝哭的撕心裂肺,竟然不顾一切的冲向狼群! “小宝,回来!”陆江蓠惊呼一声,脸色都变了! 因为,正有两头恶狼,一左一右扑咬向小宝! 只要这两头狼咬下去,小宝的左右手臂都保不住了! “小宝!”叶铁牛面色大骇,拼命的想甩开恶狼,却无济于事。 “伤吾儿者,统统去死!!”陆江蓠义无反顾的追上小宝,此时,她的声音已经不再是焦急,而是彻骨的冰冷。 她的衣裙仿佛也瞬间染成了张扬的红色,飞扬狂舞;瞳孔里好似绽放着一朵妖艳璀璨的曼珠沙华;血色的火焰,顷刻之间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极致的火焰灼烧着厚厚的积雪时,瞬间弥漫起比之前还浓郁一百倍的雾气。 白雾茫茫中,陆江蓠手腕上曼珠沙华的花瓣又多了一瓣;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她口中溢出,滴在雪地上,瞬间蒸发出更浓的水雾。 “娘亲?叶叔叔?” “阿蓠!小宝!” 浓雾弥漫中,只有小宝和叶铁牛的声音响起。 丝毫没了陆江蓠的声音,仿佛消失了一般。 那几十只气势汹汹的狼也诡异的不见了。 四周除了叶铁牛和小宝的呼喊声,仿佛什么也没有。 此时,小宝黑碌碌的眼睛里还含着泪花,眼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将落未落;他迷茫的望着四周,听不见娘亲的声音,他心里开始恐慌了:“娘亲,你在哪儿?” 忽然,有什么东西绊倒了小宝;小宝抽泣着,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扇了扇水雾,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娘亲! “娘亲,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小宝带着哭腔,摇晃着晕倒的陆江蓠。 “小宝,你娘怎么了!”叶铁牛凭着声音,精准的找到小宝的位置。 叶铁牛浑然不知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只隐隐约约看到阿蓠手里有一团火,紧接着便是狼群的哀嚎声,白茫茫的雾吞没了周围,他什么都没看清! “阿蓠?”叶铁牛无法唤醒她,便将她抱起,然后对小宝道:“小宝,牵着叶叔叔的衣角,别走丢了!” 正文 第71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叔叔!我还要带上大黄!”小宝委屈巴巴的扯着叶铁牛的裤腿道。 叶铁牛拧了拧俊朗的眉头,“好!” 约莫半个时辰,山谷里的雾气散了。 地面原本厚厚的积雪消失了,狼群也消失了,大黄四肢被咬伤,背部多处咬伤,看上去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已经不能行走了。 陆江蓠脸色惨白如纸,仍然没有醒来。 叶铁牛用藤蔓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将大黄放到担架上,再用藤蔓固定。 本来叶铁牛想将拖担架的藤蔓绑在自己腰上的,但小宝非要自己拉,叶铁牛便让给他拉了。 自己的伙伴受伤,他确实该自己拉。 于是,就出现这样一副画面:叶铁牛抱着陆江蓠,轻轻松松的走在前面;腰间绑着根藤蔓,拴在小宝腰上;而小宝在他们身后,吃力的拖着受伤的大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爹后娘奴役小孩干苦力呢! 这一大一小,拖着疲惫的身躯翻山越岭,好不容易走出死亡谷,两人坐在树干下休憩。 陆江蓠晕了,小宝变得异常乖巧懂事,看着她额头的冷汗,还抬起袖子帮她擦汗,自责又委屈道:“娘亲,你快点醒来吧,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靠谱,不背我,还不帮我拖大黄!” 一旁,叶铁牛正撕下衣角,缠着肩部和背部的伤口;听到小宝的吐槽,忍不住高挑剑眉:“小宝,你是在告状吗?之前,好像是某些人自己说不用拖的!” 小宝瘪着小嘴,奶凶奶凶道:“哼,我说不用你拖,你就一点都不帮忙吗!” “小宝,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出尔反尔!而且,大黄是你的伙伴,它是为你受伤的,你有责任和义务亲自照顾它!爹爹这是在磨练你的意志!” 叶铁牛眼睛也不抬一下,一边替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很随意的教育儿子。 忽然,他动作稍大,崩裂了伤口,鲜血又浸湿了布条。 小宝眼眶一红,他其实不是埋怨他没帮他拖大黄,他只是想唤醒娘亲而已。 他知道叶叔叔受伤了,大黄也受伤了,如果娘亲再不醒来,叶叔叔和大黄可能就会像娘亲一样倒下…… 他眼眶里盈着泪水,却吸了吸鼻子,倔强的抬起头,“娘亲说过,男孩子遇到事情不能哭!要冷静的想办法解决问题。” 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颗大象形状的咀嚼钙片给叶铁牛:“娘亲说,这是能帮助我长高,增加体抗力的!你吃一颗,说不定就好了。” “哦?这是你娘亲做的?”此时,叶铁牛脸色也很苍白,他失血太多,接二连三的受伤,确实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他用两根手指捻起钙片,苦涩一笑:“没想到她还挺心灵手巧的嘛。” “你快吃呀!”小宝见他拿着药也不吃,就只望着陆江蓠轻笑,不由得催促着;还用软乎乎的手按住叶铁牛后背和肩头的伤道:“你流了好多血,娘亲说要先止血!” “呵呵小宝,你是怕爹爹死了,没人带你回家吗?”叶铁牛虚弱的打趣道。 “胡说!你死了,我就让娘亲嫁给苏叔叔!你还敢死吗?”小宝皱着秀眉,双手紧紧捂着叶铁牛的伤口,仿佛只要他捂住伤口,伤口就不会流血了似得。 可是,为什么他捂了好久,温热的血还是透过他幼嫩的指尖溢出…… 看着那么多血,小宝的眼眶湿了,哇的哭起来:“呜呜呜,为什么止不住血?娘亲你快醒醒啊,我不要他死!我也不要你死!” 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小宝,叶铁牛忽然虚弱的笑了,一手紧紧搂住他:“别哭!你娘说得对,男子汉流血也能不流泪!何况,你都那样说了,爹爹可真不敢死!” 小宝泪眼朦胧望着他,抽抽噎噎问:“你真的不会死吗?” 叶铁牛抬手发誓:“我保证,我和你娘都不会死!” “拉钩!”小宝扑进叶铁牛怀里抹掉眼泪时,突然,不远处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有人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根据风速,他判断出对方的速度不凡,似乎是有武功之人! 此时,在他重伤的情况下,任何人的出现都会让他警铃大作,更别提有武功的人。 叶铁牛眼眸冷沉,立即带着小宝和陆江蓠躲进不远处的草丛里。 他捂住小宝的嘴,压低声音问:“昨夜我们失踪,你姥姥报官了?” 小宝摇摇头:“太婆说娘亲和你私奔了!姥姥请村民们帮忙找人,还去镇上找了苏叔叔,好多人一起找你们。” 叶铁牛沉眸,李氏竟又开始乱造谣了! 阿蓠本就是他的妻子,还用得着私奔吗? 眨眼之间,对方踏着树干,花草树木便到了方才他们休憩的地方。 从草丛缝隙之间,叶铁牛发现对方居然穿着黑衣,蒙着面巾! 为首的黑衣人指着大黄道:“看!这里有只受伤的狗!他们一定就在附近!给我搜!” 小宝睁着圆圆的眼睛望向叶铁牛:“他们好凶!找你的?” 叶铁牛也很茫然,这五年期间,他一直默默无闻,不曾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黑衣人寻来? 叶铁牛微微蹙眉,不管他们是冲着谁来的,若让他们继续搜索下去,他们一家三口一个也逃不掉! “小宝,爹爹去引开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来,不能哭!” “你是男子汉,要帮爹爹照顾好你娘亲!” 说完,也不等小宝答应,他便纵身一掠,故意引起草丛的响动。 “他在哪儿!快追!”黑衣人怒呵一声,纷纷急追出去。 小宝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叶铁牛远去的方向。 “娘亲,你不能再睡了!快起来,我们去找人救叶叔叔!”小宝焦急的摇着陆江蓠,昏昏沉沉的陆江蓠不堪摇晃,极虚弱的睁开眼:“小宝……” “娘亲!你终于醒了!”小宝激动的扑进她怀里吸吸鼻子道。 “怎么了?你叶叔叔呢?”陆江蓠的脸色仍然异常的苍白,艰难的坐起身问。 小宝指着一个方向,心急如焚道:“他被坏人追杀!娘亲,我们快去救他吧!” 卧槽……怎么又冒出坏人了? 还让不让人歇口气呀! 陆江蓠揉揉眩晕的脑袋,扶着树干勉强站起道:“走吧,我们去救他!” 小宝回头看了一眼大黄,迟疑问:“可是大黄怎么办?” 带上大黄肯定耽误时间,若是不带,万一再遇上老虎、狗熊什么的,它就只能沦为食物! “这样吧,小宝留在这里照顾大黄,你帮它包扎,给它喂药!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会画一个圈,你在圈子里一步也不许离开!” 正文 第72章:她被私奔了? “嗯!那娘亲一定要早点回来!”小宝仰着脸道。 陆江蓠拿出碘伏,消炎药,纱布等等留给小宝,让他帮忙处理大黄的伤口。 随后又用血滴成一个圈,将小宝和大黄放入圈中;如此,什么猛兽都不敢靠近小宝了。 小宝望着地上冒出烟雾的血,吃惊的睁圆眼睛:“娘亲的血竟然能冒烟……” …… 陆江蓠寻着小宝所指的方向,扶着树干,踉踉跄跄大约走了几里地,便听见刀光剑影的打斗声。 于是,她悄悄躲在树干后面等待时机;正巧看到叶铁牛一掌劈砍在一名黑衣人脖子上,另一手顺势夺过黑衣人腰间的刀,往身后一刺,两名黑衣人瞬间倒地! “他杀了老四!” “杀了他!”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害,纷纷红了眼睛,举起刀剑冲向叶铁牛! “谁派你们来的!” 此时,叶铁牛黑袍染血,手握长刀,刀尖兀自滴着血;不知从何处吹出一股冷风,使他长发狂舞,衣袍猎猎作响,宛如地狱归来的死神,佛挡杀坲,神挡杀神! “臭砍柴的!你去阎王殿问吧!” 为首的黑衣人怒斥一声,凌空跃起,扬起大刀便朝叶铁牛头定砍下。 叶铁牛脸色愈发苍白,眼神却冷的可怖;背部和肩头涓涓流着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浸湿了衣裳,让他看上去有一丝的狼狈,却无损他的俊美和气势。 他抬起手上的刀一挡,同时身子半跃起,剩余的四五人蜂拥而上! 他脚下一踹,踏着黑衣人夹击过来的刀尖上,旋身一转,锋利的刀像绞肉机一般唰唰唰斩在众人身上! 扑哧、扑哧—— 众黑衣人胸口、腹部、要害处接连被斩伤,齐刷刷的倒在地上! “咳咳——”叶铁牛也因此身受重伤,咳出一大口血,单膝着地,一手撑着大刀才勉强没有倒下。 地上的黑衣人死伤过半,仍有两人捂着胸口的刀伤,搀扶着站起,狠厉的盯着叶铁牛:“他也受了重伤,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 眼看这两名黑衣人再次举着刀砍下时,陆江蓠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们身后的草丛里,忽然拿出两根针筒,一左一右狠狠扎入两黑衣人的脖子上:“去死吧,你们!” 叶铁牛抬起头,苍白地望着陆江蓠,优美的嘴角轻轻裂开一道愉悦的弧度:“阿蓠……” 音落,他也倒下了! “喂!你别晕啊!我给他们注射的是镇定剂!没一会儿就会醒来!” 陆江蓠搀扶着叶铁牛,正不知所措时,一阵劲风袭来,卷起无数枯叶簌簌落下。 陆江蓠立即捡起地上的刀,警惕大喊:“什么人!” 只见,清风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激动道:“公子,是江大夫他们!” 旋即,苏木缓缓从后方的林子走出。 他仍然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飘逸如云;可那张美如玉冠的脸上,却不似往日那般温润儒雅,而是染着一层寒霜。 “老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天知道陆江蓠此刻见着他们有多高兴,她和叶铁牛终于得救了。 然而 苏木俊美如玉的脸一直冷沉着,凭借着声音,大步流星走向她,扯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起来:“陆江蓠!你竟敢和别的男人私奔!你置我于何地!” 她和他都生了小宝了,那她就是他的女人! 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私奔! 若是传出去,让他的颜面何存? “私奔?!” 陆江蓠懵逼的眨眨眼,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我为什么要私奔?和谁私奔?等等!那边有两个黑衣人还没死,你们快抓住他们!” “黑衣人?”苏木美眸一眯,抬手示意清风抓住黑衣人。 而他另一手却紧紧拽着陆江蓠的手腕,仿佛要把她骨头捏碎似得,俊脸冷沉如冰:“少东拉西扯!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放手!你弄疼我了!”陆江蓠痛呼的拧起眉头,挣扎着推开他的手,转而又蹲下替叶铁牛处理伤口。 “究竟是谁散播谣言,说我私奔的!我只是和他一起找药材而已!” 说着,她熟练的扯开叶铁牛的衣裳,拿出碘伏和棉花签,悉心的替他消毒,止血,处理伤口…… “找药材?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让侍卫陪你一起找!”听到她并未私奔时,苏木明显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她和那个男人两天一夜都待在一起时,心情顿时不爽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你要让侍卫陪我?”陆江蓠没好气的睨他一眼,继续替叶铁牛包扎伤口。 苏木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急道:“因为你是我的……大夫!” 他想了想,现在的他终究是没办法给他们母子名正言顺的身份。 甚至会给他们招来祸患! 区区一个乡野小镇,居然出现了黑衣人;而且这些黑衣人能伤到叶铁牛,就证明他们的身手并不简单! 他甚至怀疑,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 陆江蓠差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旋即冷哼道:“哼,我是你的大夫,就要事事向你汇报吗!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清风和众侍卫忍不住嘴角抽抽,视线齐刷刷的凝固在陆江蓠脸上。 这女人是疯了吧?敢骂他们公子? 她估计是不知道他们公子是何身份吧…… 然而,苏木挑挑剑眉,似乎浑然不在意她的话;动作优雅的捋着如云白袖道:“以后事事向我汇报,月俸加十两!” 十两! 他想她汇报什么? 这混蛋的脑子莫不是坏了? “十两就想买我的隐私?我拒绝!”陆江蓠眼尾淡淡睨着他,很有骨气道。 苏木挑眉,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云淡风轻道:“二十两!把这两天,你和他经历的事事无巨细的说给我听!” 陆江蓠眼睛亮晶晶的冒着星星,嘴上却一本正经道:“这不妥吧。” 苏木薄唇微勾,抬眼‘看’向她:“确实不妥!那我自己派人打听。” 陆江蓠眼睛里的光芒破碎,立马改口,干笑道:“老板,这种小事何须你派人打听?我汇报就行了!月俸加二十两!立马成交!” 苏木轻轻勾唇:“可以!” 正文 第73章:小宝失踪 于是乎,陆江蓠将这两日的奇遇都告诉了苏木。 当然,她隐瞒了自己手腕上的彼岸花图腾和诡异的血液,以及玉髓芝的事。 苏木听闻后,不可思议的皱起眉头:“竟然真有如此诡异的山脉……” 而这时,清风咳嗽提醒道:“江大夫,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解开叶铁牛的衣裳帮他处理伤口,好像不妥吧。” 好歹她将来也是公子的夫人,这样帮别的男人解衣真的好吗? 苏木眉头一蹙,这才反应过来,这稀稀疏疏的声音是她给叶铁牛宽衣的声音! 他俊脸黑沉,再次将陆江蓠拽起来:“以后不准给别的男人处理伤口!清风,你来处理!” 这下,陆江蓠和清风都惊愕了。 “是!”清风嘴角抽抽,只能硬着头皮上阵:“江大夫说怎么弄?” 陆江蓠无语了,狠狠一脚跺在苏木脚上:“混蛋!你放手!他失血过多,会死的!” 不远处,侍卫们齐齐睁圆双眼,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他们公子! 她不知道他们公子有洁癖、最爱干净吗! 就在他们以为陆江蓠死定了时,苏木却只皱了皱眉,纹丝不动的将她拽进自己怀里:“江大夫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提醒清风怎么做便是!无须你亲自动手!” “男女有别?大哥,那你抓着我干什么?”他也是男人啊! 她和他也男女有别啊! 双标! 然而,某人双标却不自知,长臂圈着她细腰上:“再敢乱动,我就不让清风救他了!” 陆江蓠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磨牙霍霍气愤道:“双标狗!” 一炷香后,叶铁牛的伤口终于处理好了,血也止住了。 陆江蓠带着苏木等人寻回之前的位置,去找小宝。 一路上,清风汗流浃背的背着叶铁牛,郁闷道:“这混蛋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沉!” 陆江蓠在身后提醒:“你背稳一点!不然伤口会裂开!” 哼,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女人! 他才是她的男人,她居然当着他面,关心别的男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了! 于是,苏木像只醋坛子似得,俊美如玉的脸一直阴晴不定:“江大夫莫不是忘了,我也是病人!扶稳我!” 陆江蓠白他一眼:“切……你哪里像个病人?”瞎了跟没瞎似得如履平地,还需要她扶吗? 没一会儿,陆江蓠便带着众人来到小宝藏身的草丛外。 “小宝!出来吧!你苏叔叔找到我们了!”陆江蓠对着草丛喊道。 然而,草丛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更没人出来。 “小宝?”陆江蓠脸上的微笑渐渐消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扒开草丛,哪里还有小宝的身影? 连大黄也不见了! 地上除了一滩血,什么也没有! “小宝!” 陆江蓠意识到小宝出事了,方寸大乱的呼喊起来。 苏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问道:“你确定小宝藏在这里?” 陆江蓠蹲下,看着被自己的血灼烧过的土壤,异常肯定道:“没错,就是这里!我明明嘱咐他不要乱跑的!怎么会不在?” 这时,清风也蹲下勘察道:“公子,有人来过这里!这里有脚印,看这凌乱的脚印,对方至少是两个人!而且,与大黄发生过争斗!这里有拖痕!” 苏木脸色苍白,紧紧握着拳:“还不快去找!” 没一会儿,两名侍卫从斜坡下面的草丛里,抬出一条满身血迹的狗子,道:“公子!这里发现一条狗!” “是大黄!” 陆江蓠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查看。 此时,大黄已经奄奄一息了,呜咽哀鸣着,用它带血的头拱拱陆江蓠的手,然后,牙齿缝隙里掉出一根人指…… 陆江蓠脸色一白:“这是……”凶手的手指!! 清风用布包裹着那截断手指,细细观察道:“公子,这里有一截手指!一定是这狗子拼命与恶人搏斗时,咬下对方的手指!那说明,断指之人就是带走小宝的凶手!” 苏木握紧双手,眼神愈发幽冷道:“找!挨家挨户找!一定要找到那个断指之人!” 清风抱拳应道:“是!你们几个继续找线索!” 清风垂眸看一眼半死不活、仅有一息尚存的大黄道:“公子,这条狗鼻梁和侧腹、背部多处被砍伤;看着伤口的大小,不像刀剑所伤,更像是村民干活的镰刀所伤!所以,咱们要不要先从村子开始搜查?” “镰刀所伤?” 苏木俊美无双的脸冷的令人心悸,眉宇间仿佛冻了一冰霜,声音依旧处变不惊,却透着无限的冷意:“查!一寸一寸的查!查不到,提头来见!” “是!”清风心惊了一下,看来公子是真的怒了。 他犹豫道:“公子,那这条狗怎么处理?它只怕……活不成了。” 向来喜爱干净的苏木,这一次也缓缓蹲下,轻轻抚摸一下大黄的脑袋。 虽然他无法看见大黄究竟伤的有多严重,但他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伤口和血迹…… 他轻轻叹气:“大黄是一只忠心护主的犬……小心抬回去,尽力医治吧。” “等等!把它交给我!” 陆江蓠看着大黄的伤时,也狠狠触动了一下。 大黄伤的太重、太重了,已经失血过多了,哪怕是她也无法保证能抢救回来。 所以她想到了玉髓芝! 玉髓芝是含有灵气的灵芝,巨蟒仅靠着吸收它产生的灵气,便长出灵智、制造幻境、甚至长出刀枪不入的蛇鳞,这些都是玉髓芝的功劳! 兴许,它也能救大黄一命。 于是,陆江蓠从腰间的袋子里,拿住玉髓芝,掰下一块喂到大黄嘴里。 可是,大黄气若游丝,已经不会吞咽了。 “大黄,你若还想见到小宝,就咽下去!” 陆江蓠掰开它的嘴巴,用手指将玉髓芝喂到大黄喉咙深处;大黄蹭了蹭她的手,便将玉髓芝吞咽下去。 随后,陆江蓠又帮它止住血,缠好纱布,打着消炎的吊瓶,最后才让侍卫抬下上。 陆江蓠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玉髓芝,又掰下一块,喂到叶铁牛嘴里…… 他们下山时,恰巧遇上漫山遍野寻找陆江蓠三人的白氏和村长! 正文 第74章:断指凶手! 白氏等人见到陆江蓠,纷纷呐喊道:“蓠姐儿在那儿!” 白氏眼眶里噙着泪水,瞬间奔跑着迎上陆江蓠,焦急的责怪道:“臭丫头,你们昨晚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白氏哭着哭着,忽然发现叶铁牛躺在担架上,小宝也没在;不由抽噎道:“小宝呢?阿牛这是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村长亦满是担忧的围在叶铁牛身边呼唤着:“阿牛?阿牛!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小宝失踪了,陆江蓠也心急如焚:“娘,村长,我和叶大哥一起找药材,结果遇到了蛇群和狼群;然后又遇到了黑衣人追杀,和小宝走散了!” 说着,她对众村民拱手表示歉意道:“感谢诸位叔伯记挂!小宝失踪了,还劳烦各位叔伯继续帮忙寻找。” 遇到蛇群?又遇到狼群?还被追杀? 村民们听的很玄乎,却表示理解。 然而 就在村民即将离开时,冷冷清清的苏木突然开口喊道:“等等!带走小宝的凶手,被狗咬断一根手指!诸位可见到谁断了手指?” 村民们一脸茫然,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 清风也仔细观察过了,这些村民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棒子,但双手都是完好无损的。 苏木缓缓凝眉:“谁找到小宝,或者找到断指之人,或者提供断指之人的线索,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 众村民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 这下,村民们更加卖力的寻找小宝。 村长迟疑了一下,担心叶铁牛的伤势;但他转念一想,铁牛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又有蓠姐儿陪着,他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所以,他也打算帮忙去找小宝。 然而,陆江蓠却忽然喊住他:“村长伯伯,先让各位叔伯去找吧!您留下帮我召集村里所有人,我想看看有没有断指之人!” 村长点点头:“这主意不错!” 待陆江蓠等人到村子时,已经下午了。 村民们仍然一无所获,侍卫们亦是如此! 而叶铁牛也迟迟没醒来。 村长回到村子,便敲锣打鼓的让几名侍卫一起请各家各户到院子来。 半刻钟不到,但凡在家的村民、无论老弱妇孺都被‘请’到了叶家的院子里。 叶家院子里,苏木清清冷冷的坐在椅子上,清风、朗月两名侍卫守在他身后。 村民们纷纷看向院子里的村长、以及陆江蓠、苏木等人。 当看到气质斐然、俊美如玉的苏木时,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都忍不住脸红的多瞄几眼。 人群之中,陆木蓝和陆木槿也搀扶着李氏姗姗来迟。 陆木蓝无意间抬头,蓦然看见苏木,瞬间像魂儿被勾走了似得,激动的脸颊红红道:“哇,二姐你看,那是谁家的公子?好俊俏啊!” “呵呵,这山沟里能有什么俊美公子?!” 陆木槿轻蔑一笑,对陆木蓝的话浑然没当回事;在她心里,只有医馆那位苏公子才能称得上人中龙凤,恍若谪仙! 陆木蓝脸上浮起一丝鄙夷,她一直知道陆木槿心高气傲,却没曾想,她心气儿竟这么高! 连这么俊俏的公子都看不上! 看不上正好没人跟她抢了! 于是,陆木蓝翻翻白眼儿道:“哼!既然你看不上,那你可别跟我抢!” 陆木槿认真搀着李氏,故作优雅,嘴角却扯着一丝讥笑:“呵,三妹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一个山野村夫的!” 然而 她话刚落,便无意间瞄到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蓦地,她也僵住了身子。 是他! 那位苏公子! 他怎么会来村里? 她还以为她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到他了。 陆木蓝瞧着她一脸震惊、痴迷的模样,得意洋洋道:“二姐,怎么样?他很俊俏吧!你可说过不会跟我抢的!” 李氏听着两姐妹的打闹,冷哼一声:“闭嘴,不知羞耻的东西!” 院子里的少年郎却是容貌不俗,清润如风,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若换成平时,她肯定会巴巴的凑上前,想方设法把两个孙女塞给他。 可今日偏偏…… 这位公子该不会是冲着那小畜生来的吧? 不不不,不可能! 那小畜生怎么可能认识这等富家公子? 众人都到齐了,陆木蓝肥硕的身躯挤到最前面,羞涩痴迷的望着苏木,眼神都快滴出水了。 陆木槿嘲讽地睨她一眼,迈着优雅的步子,步步生莲的走向苏木;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轻轻施礼:“苏公子,好巧啊,你怎么会来村子里?” 陆木槿上前与苏木攀谈,瞬间让村民们都以为苏木是为她而来的。 连陆木蓝也吃醋了! 她先是一愣,旋即是满腔怒火和恨意,咬牙切齿道:“贱人!” 然而 令她解气的是,下一秒,苏木冷冷道:“你是谁?” 陆木槿嘴角的笑容僵住,脸色发白,“我是……” 她正想介绍自己时,苏木却抬手打断她:“无论你是谁,我不感兴趣!拉下去!” 顿时,两名侍卫上前,毫不留情的将陆木槿推到人群线外。 这下,陆木槿颜面荡然无存了;刚刚还羡慕嫉妒她的女人们,瞬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其余村民也纷纷投去嘲笑的眼神:“啧啧,陆家的女娃是怕嫁不出去吗!都赶着贴人脸的!” 陆木槿强忍着泪水,无地自容的站在边缘听着众人的嘲笑和辱骂。 然而,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有不少村民表示不满:“村长把大伙请来,究竟啥事儿呀?” “就是,我锅里还煮着饭呢!不要紧的事,咱就散了散了……” 此次开口的是李氏。 她知道,村长偏向陆江蓠一家,召集大伙多半是为了寻找小宝。 李氏阴阳怪气的说完便想离开。 然,清风冷冷拔剑,瞬间横在李氏脖子上:“再敢啰嗦,小心你的人头。” 清风这一出,顿时把李氏吓的面如土色,其余不满的村民也纷纷噤若寒蝉。 李氏心虚吼道:“你、你们干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 清风不为所动,轻蔑道:“闭嘴!所有人必须配合!” 李氏威胁无效,开始倚老卖老撒泼道:“你们还有王法吗!你们不能看我老实,就欺负我老太婆吧!” 清风不语,只是利剑又逼近她喉咙一分。 正文 第75章:真凶是她! 这可把李氏吓惨了,难道他们是衙门的人? 他们查到什么了? 李氏脸色惨白,急忙哀求道:“村长,救我呀!你怎么把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招进村子里了?还不快让他把剑收起来!” 村长也没料到苏公子的侍卫竟然把剑拔出来了,慌忙阻止道:“少侠,莫动怒!你们这样把乡亲们吓到了!” 平日里,苏木看似温润如玉,为人谦和;可此事涉及到他儿子的性命,他也顾不得儒雅了,眼神变得冷漠疏离,丝毫没有要阻止清风的意思。 苏木不开口,清风自然不会收回剑。 村民们已经从最初的不耐烦,变成了胆战心惊。 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啥身份,一个个拿着剑,身手了得;仿佛惹怒了他们,大伙一不留神就没命了似得…… 陆江蓠眉头一锁,冷怒地看向李氏:“李氏,你若再不安分,谁也保不住你!” 李氏被脖子上的剑吓的腿脚发软,却仍然那副狗改不了吃屎的臭脾气:“混账东西,我是你阿婆!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孙女吗!你还不来帮我拉开他!” 事到如今,李氏还理直气壮的指使陆江蓠。 陆江蓠寻子心切,连带着眼神都透着一丝丝嘲讽和冷意:“呵呵!李寡妇,你听好了!我没有阿婆!我阿婆几十年前就死了!你算哪根葱!既然你不识好歹,清风那你就一直押着她!” “你敢!” 李氏怒不可遏,本以为靠着陆江蓠和苏老板之间的关系,她能将她救下来;结果这贱人非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 陆木槿见李氏被押住,孝心大发,温怒指责陆江蓠道:“陆江蓠,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阿婆也是你阿婆!你不救阿婆,还帮着外人欺负她,你还是不是人!” 陆木蓝也愤愤的站出来:“就是!阿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帮忙救人!” 白氏冷冷戳穿陆木槿姐妹的真面目道:“你们也是李氏的孙女,怎么不敢上前自己救人!非要逼着阿蓠救!” 之前,村民们还觉得陆木槿姐妹孝顺善良,此刻被点醒,瞬间摇头揶揄起来。 李氏蛮劲儿上来,想扑向陆江蓠,却被清风紧紧压制住,一个劲儿的哀嚎:“苍天啊,我造的什么孽啊!孙女儿落井下石,老了还被人欺负!” 苏木本就心烦意乱,被李氏三婆孙这一搅合,顿时更加烦躁,冷声斥道:“塞住她们的嘴!或者,割掉她们的舌头!” “是!” 清风自动选择后者,举起剑便要割李氏的舌。 霎时,不仅李氏闭嘴,连陆木蓝、陆木槿也惊恐的闭嘴了。 李氏害怕真的被割掉舌头,急忙拖下自己的袜子塞住嘴,示意她不用割舌头了。 其余侍卫,也纷纷效仿;只不过,他们用的是自己的袜子! 此时,整个院子总算安静了。 村长看向众人道:“很抱歉耽误乡亲们的时间,也很感激各位乡亲这两日帮忙找蓠姐儿和阿牛。” 随后,村长将陆江蓠告诉他们的话,简单说了一遍,问道:“所以,这回请大家来,是想问一问,今日有没有见过断手指的人?” “瞧村长说的!谁会故意带走小宝?” “就是,大伙都是街坊邻居,不可能故意干这事儿。” “就算我们遇见小宝,也会把他带回村子,哪儿会拐走呢?” 陆江蓠没有直接要求检查村民们的手指,而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众人的反应,观察他们的手指。 清风和其余侍卫也在迅速的排查。 然而,他们根本没发现那断指之人…… 清风与陆江蓠对视一眼,两人皆凝眉摇头,毫无进展。 陆江蓠看向村长问道:“村长,所有人都到齐了吗?还有哪些没到?” 村长慢慢环顾一番,摇摇头道:“今天赶集,还有几家没到;陆家的老二、老三媳妇都没在屋里!” 提起张氏和王氏时,李氏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异样。 陆江蓠眯起眼睛,突然开口:“把她们的手都拽出来!” 侍卫们应声,率先拽出陆木蓝的双手。 十根粗短的手指,一根不缺……不是她! 紧接着,陆木槿也被拽出双手,挣扎之间,她吐掉了臭袜子,狠狠盯着陆江蓠:“看就看,我没做亏心事,你们凭什么押着我!陆江蓠,你不要脸,你早就和叶铁牛私定终身了,为何还要勾引苏公子!” 为什么苏公子的侍卫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难道苏公子也喜欢这贱人吗? “私定终身?” 此时,苏木正端着茶碗,忽然用力一捏,茶碗碎裂,瓷片瞬间扎破掌心。 他冷冷抬头‘看’着陆江蓠,语气冰寒至极道:“把这个女人拖下去,掌嘴二十!” 陆木槿以为苏木口中的女人是陆江蓠,顿时心花怒放起来:“苏公子,她朝三暮四,我就知道你被她骗了!” 陆木蓝和李氏眼中也透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太好了!终于有人收拾这贱人了! 狠狠打,最好打死她! 由于苏木的眼神是看着陆江蓠的,不仅陆木槿她们错意了,连陆江蓠和侍卫们也误会了。 当两名侍卫押着陆江蓠时,苏木侧耳一动,温怒道:“我说的女人,是她!” 苏木抬手指向正暗自窃喜的陆木槿。 瞬间,陆木槿懵逼了,脸上的笑容还未扩散开就变成难以置信的眼神:“为什么是我?苏公子,你不相信你可以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水性杨花,早就和叶铁牛有私情了。” 然而,她越吼,苏木越愤怒:“还不掌嘴!” “等等!待会儿再处置她,李氏还没伸出手检查!” 突然,陆江蓠危险的眯着眼睛走向李氏。 “我手冷,偏不检查!你们凭什么要查我手!”李氏亦吐出臭袜子,一手握着拐杖,另一手却一直瑟缩在宽大的灰色衣袍里。 李氏越心虚,陆江蓠越觉得她可疑,冷冷道:“把她手掰出来!” 清风使劲儿拽着李氏的手,终于将它展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 却是完完整整的五根手指…… 不是李氏? 陆江蓠不甘心的剜着李氏,转身之际,突然,李氏身上掉下一瓶东西。 李氏脸色一白,还没等众人看清是什么,就立刻捡起那瓶东西藏进衣裳袖里。 陆江蓠恍惚之间,眼尾似乎扫到一瓶钙片? 她立即转身和李氏撕扯起来:“那是什么?拿出来!” 李氏眼睛里迸出一股狠毒的劲儿,像疯狗一样拼命和陆江蓠抢夺着:“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拿出来!” 哐地一声,那东西再次掉落出来。 正是一瓶钙片!! 正文 第76章:卖给人牙子! 李氏和陆江蓠同时弯腰,陆江蓠抢先一步拿到钙片:“你还敢说没抓小宝?这是我给小宝的钙片,怎么会在你身上!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 陆江蓠拿着钙片,疯狂的摇晃着李氏。 李氏一贯喜欢装糊涂,还想与陆江蓠争抢钙片:“什么你儿子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上面写着你名字吗?大伙瞧见了吗?这贱人分明就是抢我老太婆的东西!还诬陷我老太婆!” 争抢之间,陆江蓠猛地松手,李氏由于惯性瞬间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看着贪婪丑陋的李氏,陆江蓠眼中迸出浓烈的恨意:“你说这是你的?那你可知,这瓶药只能小孩儿吃?上面写着儿童咀嚼钙片,里面每一颗都是大象形状的!” 此时,清风就站在李氏身边,他一把夺走李氏手中的钙片,拧开倒出一堆在手心里,拿给众人瞧。 “公子,江姑娘全部说对了!里面全是大象形状的药!看来,真的是她抓了小宝!” 苏木心系儿子,根本不想听这些人嚷嚷,冷冷道:“抓住她!其余几人,搜查她的家!” 李氏一听要搜查家,顿时慌神了,瘫坐在地上哭喊:“站住!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搜查我家!村长,你身为村长为啥不拦着?难道要看着这些坏人欺负我们老实人吗!” 李氏一喊,清风的剑再次横在李氏的脖子上:“老太婆,你还不老老实实交代!” 村长怕真闹出人命了,焦急劝道:“李寡妇,你糊涂呀!小宝到底在哪儿,你倒是快说呀!这是一条人命啊!” 李氏死不认账的装糊涂:“村长,我真不知小宝在哪儿呀!我心肠再狠,也就是贪点钱财罢了!我好歹也是小宝的亲太婆呀!怎么可能害他!” 陆江蓠怒极反笑:“你放屁!这钙片是甜的,小宝从不离身,你若没抓小宝,这钙片是从哪儿来的?” 李氏眼睛闪烁一下,心虚道:“我、我买的!咋地,只许你儿子吃?我就不能买呀?” “买的?” 陆江蓠眼睛里噬着冰冷的寒意:“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这是我亲手做的!整个青山镇、乃至整个天泽国都只此一瓶!” 苏木脸色一沉再沉,墨色瞳仁紧缩,俊脸依旧波澜不惊道:“既然她不肯说实话,那就没必要说话了!清风,割掉她的舌!” “是!” 清风领命上前,银白的剑尖泛起森森寒光。 李氏吓得急忙退缩,惊恐喊道:“我说、我说!我、我今日山上捡柴,捡到的!我真的、真的没看见小宝!若我撒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行吗!” 还别说,李氏的毒誓还真将陆江蓠和众人唬住了。 可这时,从陆家搜查的侍卫阔步走来:“公子,陆家没有发现小宝的踪影,但是我们发现了一把带血的镰刀!” “镰刀!大黄就是被镰刀砍伤的!” 陆江蓠一把揪起李氏的衣襟,目光凛凛迫人,森寒的直叫人窒息:“说,小宝在哪儿!” 然而,李氏仍然不慌,还想装疯卖傻道:“镰刀有血怎么了?今儿老二媳妇上山砍柴,不小心砍到手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说说,谁家干活不被砍一下、割一下?” 李氏想着,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这小贱人就拿她没辙。 就算闹到官府,她照样有理。 “呵呵……” 然而,苏木清寒讽刺的低笑声,打断李氏的幻想:“既然你还不肯说出小宝的下落,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清风削掉她的手!一根一根削,直到她愿意说真话为止!” “是!”清风像个无情的工具人,手起剑落,瞬间血溅当场。 “啊!” 李氏惨叫一声,右手的小拇指便掉落在地上,鲜血流淌,吓得她惊魂失魄,顿时倒在地上了。 清风转身向苏木问道:“公子,她晕倒了。” 苏木俊脸如玉,却掩不住他眼底的森森寒霜:“继续削!削完手指削手掌!直到她醒来为止!” 躺在地上装晕的李氏惊惧抽搐了一下,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这些人真的会杀了她! 李氏惊恐坐起,急忙抱住清风的脚喊道:“大侠饶命!我说、我什么都招!求求你们不要砍死我这老太婆!” 陆江蓠瞳眸阴沉,冰冷道:“说!你把小宝怎么了?他到底在哪儿!” 李氏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哭喊道:“小宝是我们带走的!我们本来没想害他,可那死狗一直狂吠,我们便砍伤了大黄;打晕了小宝,把他运到了镇上,交给人牙子,想着换点银两。” “人牙子!!” 陆江蓠恨的双眼赤红,狠狠揪住李氏的衣襟怒吼:“你竟然敢把他交给人牙子!你怎么那么恶毒!好歹他也叫了你五年的太婆!” 村长摇头叹息:“李寡妇啊李寡妇,你们太歹毒了!你今儿敢拐卖小宝,明儿是不是拐卖别家的娃?这村里不敢留你了,大伙说这事儿怎么办?” 村民们纷纷朝李氏吐口水:“恶婆娘,连自己亲曾孙都敢卖,指不定哪天就卖咱们娃娃!这种毒妇绝对不能留在村里!” “对!一定不能轻饶她们!” 村里所有人都痛恨人拐子,尤其是李氏这种六亲不认的毒妇。 村民们齐齐嚷嚷着:“对!不能饶恕她们!把她们交给官府处置!” 苏木冷眯起双眼,“说,哪个人牙子!” 李氏听着众人的谴责,悔不当初哭喊道:“就是镇上的李拐子!乡亲们,我知道错了!我真不是人,我不该鬼迷心窍的;我真不是有意的,你们看我在村子这么多年,哪里拐骗过你们的娃娃?我这次真的是被猪肉蒙了心才会干出这种蠢事!我知道错了,知道悔改了。” 李氏生怕村长和大伙将她赶出村子,痛哭流涕的抽着自己耳光。 陆木槿极孝顺的跪倒李氏身旁,也向苏木和众人磕头恳求道:“苏公子、村长伯伯,各位叔伯婶婶,我们不知道阿婆居然拐骗了小宝,但请大家看在她年迈、老糊涂的份上就绕过她这次吧!我保证,以后我们会看紧她,绝不会让她再动这些歪心思了!” 陆木槿一边哭,一边抬起李氏血流不止的手抽泣:“你们看,我阿婆已经遭到报应了!此时,她被削掉了手指,若交给官府再打一顿,我阿婆肯定撑不下去啊!呜呜呜……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阿婆死吗?” 正文 第77章:勒索爹娘 陆木蓝胆小,没心眼儿,根本不懂装孝顺;这会儿正是李氏人人喊打的时候,她生怕被连累,弱弱的缩在角落哪敢吱声呀。 村民们看着狼狈凄惨的李氏渐渐心软。 陆江蓠和苏木没兴趣听他们如何处置李氏,慌忙下山去寻小宝。 白氏留在家照顾陆一实和大黄;村长则留下照顾叶铁牛,顺道处理李氏。 此时,天色黑黑沉沉,夜风瑟瑟,下起了霏霏细雨。 苏木安排陆江蓠住在茶楼里,派出清风以最快的速度查找李拐子。 陆江蓠站在窗边,无心睡眠,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陷入沉思。 这时,房门响起,苏木领着两位侍者,呈上一桌饭菜后,侍者退下,只余苏木和陆江蓠两人在屋中。 苏木坐下,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过来吃饭。” 陆江蓠很疑惑的凝望着他的侧脸:“清风那边有消息了吗?” 苏木淡漠摇头:“没有,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回小宝。” 苏木的坚定,和今日他在叶家的种种表现,都让她觉得很不理解…… 他为何会如此担心小宝? 那种担心,丝毫不比她少,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似得。 “你……为何要帮我找小宝?” 苏木的手一紧,眸子微沉:“我不是说过吗?我和小宝很投缘!仅此而已!” 陆江蓠却不信的摇摇头:“好吧,你不说算了!无论怎么说,这次多谢!” 苏木抿唇不语,心情却极度不佳:蠢女人,为什么从不质疑小宝会是他的儿子? 他不说,她就不会自己观察吗? 然,他刚诽腹完,陆江蓠就像听到他心声似得,狐疑的凑到他面前:“别说!你和小宝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 她咬了咬唇,忽然有个诡异的想法。 会不会是叶铁牛弄错了?小宝其实是苏木的儿子? 呸呸呸,应该不可能! 依苏木的性格,当年和她翻云覆雨后,肯定会带在身边,至少不会不闻不问。 应该只是相似罢了…… 然而 苏木听到此话时,原本阴郁的心情却莫名产生了一丝愉悦和自豪。 小宝是他儿子,当然会长得像他了!笨女人! 而他找自己儿子,当然要竭尽全力了! …… 青楼里,夜晚正是莺歌燕舞,寻欢作乐的好时辰。 后院的厢房里,一个长相猥琐的干巴男扔下一个麻袋,谄媚的对老鸨笑道:“赵妈妈,前几日您不是让我给找个漂亮的小崽子吗?您看,这娃娃您绝对满意!” 干巴男一边说着一边解开麻袋。 麻袋刚解开,里面就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精致的五官,粉雕玉琢的脸蛋,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老鸨;不哭也不闹,乖巧异常。 小宝清秀俊美的小模样瞬间便吸引了老鸨的眼球,激动的围着小宝打量:“哟,还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 干巴男笑着纠正道:“赵妈妈,这是个假姑娘!您看这脸蛋儿,又白又嫩,俊俏不?” 老鸨围着小宝转悠,笑的合不拢嘴:“俊俏!啧啧啧,这皮肤水灵的跟鸡蛋似得!客人就喜欢这种干净好看的小孩!” 忽然,老鸨想到了什么,犹豫道:“乡下的娃娃,哪能养的这般秀气可人?你不会拐的哪户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吧?” 干巴男连连罢手:“害,怎么可能呢!赵妈妈看我干拐子这一行多少年了?哪能拐大户人家的孩子呀!” “这孩子是个私生子,没爹,娘家又不疼!肯定没事儿!而且,卖给我的是孩子的两位姥姥!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老鸨听了干巴男的话,正想交付银子时;小宝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老鸨,呶着红唇道:“婆婆,你被骗了!我有爹也有娘!我爹是……同济堂的老板苏公子!我娘是同济堂的女神医江大夫!而且,我有个主意,能让婆婆赚更多钱!” “你直接勒索我爹娘一百两银子,不就行了吗?这样的话,你能赚一百两,我又能回家,两全其美啊!” 小宝萌萌的仰着脸,黑碌碌的眼珠比上等宝石还璀璨,一脸人畜无害的呆萌样,表现的异常冷静单纯。 可他背着的小手却出汗了。 心里默默念叨:冷静,冷静,娘亲说过,遇到人贩子可以无限次撒谎;可以求助路人,还可以夸大自己身份,吓死对方! 苏公子?江大夫…… 老鸨开始手抖了,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温怒的瞪向干巴男:“你不是说他没爹吗!李拐子啊,你差点害死老娘了!你知道苏公子是啥来头吗!你敢拐他儿子,你等着蹲大牢吧!” 李拐子满脸懵逼的挠着头发:“怎么可能!明明是这孩子的两个姥姥卖给我的!他要真是富家公子,我哪儿敢下手呀!” 小宝天真无邪的望着李拐子道:“叔叔,你也被骗了!她们根本不是我姥姥!我只有一个姥姥,姓白,单名一个珠字!我爹爹姓苏,单名一个木字!我叫小宝,你们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写勒索信!就送到医馆对面的茶楼!” 小宝说的有模有样,连李拐子和老鸨都信了。 李拐子和老鸨焦急的走来走去:“老天啊,这可咋办呀?若是让他爹娘知道咱们拐走了他,不得把我这地儿给拆了呀!” 小宝见他们慌了,又开始呆萌的忽悠道:“婆婆,你们怕什么?你们又没真的拐走我!你们只是被坏人骗了而已!而且,我娘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把我送回去,我爹娘一定会感激涕零,还会送你们一百两银子!” “瞧瞧!李拐子,你好好瞧瞧!小公子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哪里像山野里的孩子!”老鸨听着小宝谈吐不俗,已经彻底相信他是苏公子的儿子了。 而同时,小宝的话也点醒了老鸨和李拐子。 李拐子心虚的问:“赵妈妈,那你说怎么办?” 老鸨笑眯眯看着小宝,俨然又一个拜倒在小宝天真无邪的呆萌外表下:“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当然是要送回医馆呀!” 李拐子也心急:“走走走,凭人家父母的能力,查到咱们是迟早的事儿!还不如咱们老老实实送回去!” 这话老鸨也赞同。 于是,老鸨牵着小宝笑呵呵走出后院,刚出门,便和三个男人撞个正着! “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呀!” 被撞倒在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刘俊义和陆家两兄弟! 正文 第78章:机灵小宝 陆老二和陆老三狗仗人势的朝老鸨大吼,却谄媚的搀扶着喝醉酒的刘俊义。 小宝望着陆家两兄弟,联想到他们曾经和娘亲打过架,便下意识躲到老鸨后面。 陆老二、陆老三也确实没发现矮矮小小的他。 可这时,李拐子忽然喊道:“不对呀,今儿正是这二位爷的婆娘,把这小公子卖给我的!” 说着,李拐子把小宝拽出来,与陆家两人对峙:“陆老二、陆老三!你们啥意思!你们婆娘把这位小公子卖给我,是想害死我呀!” 陆家俩兄弟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小宝! “陆小宝!!” 陆老二和陆老三浑然不知道卖小宝的事,也浑然不关心小宝为何会出现在青楼里;两人四目相对,立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刘公子正苦恼陆江蓠那贱人和叶铁牛私奔了;这不是来青楼借酒浇愁了吗? 若是他们抓住小宝,还愁她不嫁吗? 李拐子见状,愈发愤怒,一把揪住身材略矮小的陆老二的衣襟吼道:“哟呵,看样子你们还真认识!你们故意把这位小公子卖给我是啥意思呀?” 陆老二哥俩互看一眼,懵逼问:“啥小公子呀?他就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而且,我们是他姥爷!我们干啥卖他呀?” 陆老二面上虽然反问的理直气壮,心里却默默咒骂:臭婆娘!要卖也不知道卖给刘公子!不知道刘公子正愁娶不到那贱人吗! 这下,老鸨也蒙圈了:“你们真是他姥爷?那你们婆娘为啥卖他?” 陆老二阴损狡猾,温怒道:“害,这还能为啥?肯定是这小崽子不听话,女人嘛,又嫌养他麻烦,就卖了呗!但是,我们哥俩可是他亲姥爷,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呢?那两婆娘就是背着我们卖的!” “既然遇见了,那我们就把孩子带回去了。” 老鸨和李拐子皱起眉头看向小宝:“搞了半天,他爹不是苏公子?他娘也不是江神医?” 他们本想着送回娃娃,孩子父母肯定会送些银两给他们。 结果…… 陆老二两兄弟大笑、特笑的讽刺起来:“你们都不查一查吗?他就是个野种,没爹!他娘呢,未婚生子,也是个大逆不孝的东西!一家子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可能认识什么江神医、苏公子!小崽子骗人呢!” “骗人?”老鸨觉得不可能呀。 这孩子单纯可爱,又不哭不闹,谈吐得体,怎么看都像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然而,李拐子却信了陆老二、老三的话:“我就说嘛!我李拐子从业多年,未吃过亏,怎么可能被骗!” 而小宝明显感觉到陆家两人的不怀好意,焦急的扯着老鸨的袖子:“婆婆,我没有撒谎!我娘真的是江神医,我爹真的是苏公子!你们不信,可敢让他们与我一同前往药铺对峙?!” “这……”老鸨听着小宝笃定的语气,愈发迟疑了,可是外面下着雨,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这时,陆老三魁梧的身子往前一站,凶狠道:“行了行了!你别编瞎话了!赵妈妈,我们要带他回去,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老鸨也是江湖上的老手了,既然捋不清这孩子的身份,那她最好别沾。 她干笑道:“哎哟,我介意啥呀?这孩子我还没买呢!他是李拐子带来的,你问李拐子吧!” 李拐子嘴角抽抽,“你们几口子逗我玩儿呢!婆娘前脚把孩子卖给我,你们后脚就要领回去?若是人人都这样,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孩子我花了五两银子,从你们婆娘手里买过来的!你们要带回去,就给五两银子吧!” 五两? 陆老二两兄弟身上哪有这么多钱? “五两!李拐子,你不地道呀!我带回自己侄子,给啥钱啊!”陆老二不服气道。 “哟,我还不地道了?我花了多少钱,原价卖给你们,还想乍地?这都是看在刘公子的面上!若是换着别人,别说五两,就算翻一倍,我还得考虑考虑!” 李拐子也不是吃素的,拽着小宝一分也不肯让步。 无奈之下,陆老二只能将刘俊义推出去当冤大头:“刘公子,他就是蓠姐儿的儿子!只要咱们抓住他,还怕她不嫁吗?可是,李拐子要五两银子!” 刘俊义脚步踉跄,醉醺醺笑道:“五两银子?给他!爷有的是钱!” 小宝眼睁睁看着自己要落入坏人手中了,稚嫩的声音,气愤喊道:“叔叔,我出十两银子买我自己!你带我去医馆吧,我真的是江神医和苏公子的儿子!” “到了医馆后,我保准让我爹娘给你十两银子!” 陆老二嗤之以鼻的笑了:“切,别听他瞎吹!他就是想逃跑!我可把话放这儿了,他跑丢了,不赖我婆娘,也不赖我!” 李拐子想想也觉得有理,不耐烦的罢罢手:“算了,算了!就五两银子,你们带回吧!” 刘府。 回刘府时,刘俊义淋了一会儿雨,酒醒了。 宽敞奢华的屋子里,刘俊义舒舒服服坐在软榻上,陆家兄弟像两条哈巴狗似得围着他身后,帮他捶肩捏背。 而刘俊义则眯着危险的冷眸打量着陆小宝:“你就是小美人和其他男人生的野种?” 看着这小野种,刘俊义心里就特不爽。 他都没碰过的小美人,就被别的男人占了。 小宝被绑着绳子,跪在中央的地板上;他睁着那双无辜灵动的眼睛盯着刘俊义打量:“叔叔,你抓我,不就是想娶我娘吗?那你怎么还不给她报信?你告诉她,我在府上,她肯定立马就来了。” 刘俊义嘴角狂抽,这娃娃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不应该恐惧,气愤,哭喊吗? 他居然巴不得自己快点去报信? 刘俊义睨着身边的两条狗问:“报信,她真的会来吗?” “会!” “肯定会!” 以前他们都没感觉蓠姐儿有多喜欢小宝,但上一次蓠姐儿为了小宝拼命撒泼的样子,肯定是在乎小宝的。 对于这答案,刘俊义很满意:“那就好!五两银子没白花!” 这时,小宝瘦瘦小小的身子从地上站起,黑溜溜的眼珠天真的看着刘俊义道:“叔叔,你的钱还是要白花!我娘就算来了,也不会喜欢你的!除非……” 正文 第79章:被个小娃耍的团团转 小宝说到关键处却卖起了关子。 刘俊义急忙追问:“除非什么?” 小宝可可爱爱的眨了眨眼睛:“除非我教你怎么讨我娘亲喜欢呀!” 刘俊义越听越有兴致,已经坐不住了,走到小宝身边蹲下,两眼发亮道:“那你快说,到底怎么讨你娘喜欢呀!” 小宝睁着萌萌的眼睛,很天真的望着他:“叔叔,追我娘是有秘诀的!我娘只喜欢两样东西!你先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放了你?”刘俊义又不傻,开始警觉了,狠戾道:“你小子是不是在耍滑头!” 小宝被五花大绑着,虽然能站起来,却没有行动力,只能跳两下:“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小孩子吗?你想,我娘看见我被绑着,还被欺负了,她会喜欢你吗?” 刘俊义摸摸下巴,觉得这小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小美人来了,若见到自己儿子还被绑着,肯定会他印象不好! “你们俩,给他松绑!” “刘公子,这小子滑溜的很!松绑了,万一他跑了怎么办?”陆老二犹豫道。 “闭嘴!让你们松就松!有本少爷亲自守着,他能跑哪儿去?”刘俊义不耐烦的吼道。 陆老二被吼,也不敢质疑了,立刻上前替小宝解开绳子。 刘俊义眯着眼睛睨着小宝道:“小子,现在该说了吧?” 小宝拿开身上的粗绳,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叔叔,我饿了!我娘将我视若珍宝,若是看到你虐待我,把我饿瘦了,肯定会讨厌你的!” 刘俊义嘴角一抽再抽,隐隐有种自己被忽悠了的感觉。 他咬牙切齿的握紧双拳,扬起一巴掌就想抽到小宝脸上,充满戾气吼道:“臭小子,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小宝见势不妙,吓得立马躲到陆老二身后,弱弱的探出一颗脑袋:“你若是打我,我娘会更讨厌你!你要是对我好点,我还能帮你说说好话!我娘可听我话了!我说东,她不会说西!”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刘俊义感觉自己弄了个祖宗回来! 他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老子现在就让人给你呈饭菜!” 小宝眨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高兴喊道:“我要吃醉仙楼的叫花鸡!” 刘俊义一个头两个大,咬牙道:“瞧你那穷酸样,还知道醉仙楼的叫花鸡!” 那叫花鸡可是十两银子一只呀!每天限量,有钱也不一定能吃上! 小宝似耍孩子气一般,负气的撅着嘴:“我不管!不是醉仙楼的叫花鸡我不吃!等我见到我娘,我还要告你虐待我!” 自从住在药铺后,他的胃口也被苏叔叔喂叼了。 “噗——”刘俊义捂着心脏,只觉得心脏疼。 “去!去给他买叫花鸡!” 只要能娶到小美人,他也不在乎这十两银子。 半个时辰后,香醇浓郁的叫花鸡摆上桌,馋的陆家两兄弟直咽口水。 小宝食指大动,一点也不像被绑架的样子,狼吞虎咽的撕着鸡腿,大口大口啃着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刘俊义阴沉着脸,抖着腿,硬生生等着小宝吃完了一整只叫花鸡:“小子,你说你娘只喜欢两种东西,哪两种?贵不贵?” 小宝酒足饭饱的擦着手和嘴,还时不时打嗝,笑眯眯道:“这都猜不到?我娘亲第一喜欢的是我!第二就是银子!你只要把我还给她,再给她几百两银子,她肯定会心动的!” 刘俊义笑容一点点敛去,怒喝的一拍桌子:“你在耍我!” 小宝无辜的眨着眼睛:“我没有!你要不信,现在就派人报信给我娘亲!不过,她应该还在山里。” 也不知道娘亲找到叶叔叔没,还有大黄…… 小宝越想越担心,委屈的眼泪都盈满眼眶了。 刘俊义听出了端倪,眼睛一亮,追问道:“你知道你娘在哪儿?” 小宝小嫩手揉着眼泪,可怜巴巴道:“当然!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 刘俊义和陆江两条狗对视一眼,皆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好啊……” …… 夜半三更,陆江蓠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忽然,屋子里的烛火摇曳,紧闭的窗棂突然发出异响。 陆江蓠猛然睁眼,正想起身时,突然被人捂住嘴:“嘘!阿蓠,是我!” 叶铁牛! 外面仍在下雨,他浑身湿漉漉的,手也冰冰凉凉的。 陆江蓠拧着秀眉推开他,“你醒了?你的伤好了?” 叶铁牛望着她,浅浅勾勒一下唇:“虽然不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小宝的事,我听义父说了,我逼问李氏得知,那李拐子常常把诱拐的孩子卖到青楼,现在去看看!” 青楼! 陆江蓠眼中闪烁着怒意:“好!你转过身去,我穿好衣服就去!” 叶铁牛微微垂眸一看,剑眉一挑;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压着她,而她还穿着亵衣;因为刚刚的挣扎,衣襟领口露出一片雪白香艳的肌肤…… 叶铁牛嘴角一抽,眸光噙着一丝戏谑,优雅淡定的起身,背对着陆江蓠道:“你最好换一身男装去!青楼不让女子进入!” 而且,就算她闯进去了,对她名声也不好。 陆江蓠狠狠瞪他一眼,若不是他能带她找小宝,她早就一脚踹飞他了:“男装?我上哪儿去找男装?” 叶铁牛很悉心,从斗笠下拿出一套玄墨色劲装:“换上它!” “嗯!” 两人刚跃下茶楼,便撞到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 女人一脸纠结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身后的两个丫鬟替她撑着伞。 女人一见到陆江蓠二人突然从楼上飞坠下来,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跌在水坑里:“啊!你们、你们是人是鬼?怎么从阁楼飞下来?” 叶铁牛戴着半截银色面具,露出半张俊美无俦的脸颊;身姿如玉,孤傲中透着一丝冷冽;他替陆江蓠撑着伞,无视那女人道:“我们走吧。” 而陆江蓠此时穿着一袭英姿飒爽的男装,万千青丝用发带束着,俊美出尘,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雅致的韵味。 一双绝美的男儿站在一起,一个气质贵雅、秀美绝伦;另一个冷酷邪魅,俊美倨傲;仿佛是从山水墨画中走出的一对儿仙人儿,看的老鸨目瞪口呆:现在搞龙阳的男人都这么风华绝代吗? 正文 第80章:刘公子的诡计 “两位公子,等等!”老鸨见二人要走,急忙从惊讶中醒来,急匆匆追出来。 陆江蓠古怪的打量着老鸨,凝眉问:“夫人何事?” 老鸨纠结的望着紧闭的茶楼和药铺,犹犹豫豫道:“两位可认识苏公子?他可有儿子?” 陆江蓠挑眉,这妇人大半夜就跑来问这个问题? “他还没成婚,哪儿来的儿子?” 说完,陆江蓠便和叶铁牛兀自往前走。 “还真没有!”老鸨摸着忐忑的心,终于舒出一口气。 她身后的丫鬟宽慰道:“嬷嬷,这下您放心了吧?那小子肯定是骗您的。” 老鸨点点头,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转身,跟在陆江蓠二人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我就说嘛,李拐子怎么会出错!还敢冒充江神医和苏公子的儿子!哼,不管了!反正他也被带走了!” “李拐子?” “江神医?” 距离老鸨几步之遥的陆江蓠和叶铁牛顿时停住脚步,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转身看向老鸨;陆江蓠皱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李拐子是不是卖了个孩子给你?名叫小宝?” 老鸨微微惊讶:“你咋知道呢?” 陆江蓠又激动又愤怒,顾不得撑伞,眼神幽冷的盯着老鸨道:“我就是江神医!他是我儿子!我儿子在哪儿?” “……”老鸨惊骇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老天!他真是江神医的儿子!” 陆江蓠激动的按着老鸨肩膀摇晃:“他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老鸨生怕惹麻烦,赶忙将事情经过老老实实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最后小公子被陆老二、陆老三和刘公子带走了!!” 陆江蓠渐渐拧眉:“刘俊义!他带走我儿子干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叶铁牛微微眯眼:“阿蓠,那些黑衣人也是刘俊义派来的!我大概知道他为何带走小宝了!走,我们上刘府要人!” “好!” 陆江蓠应下,转而对老鸨道了一句‘多谢’,便随着叶铁牛迅速往刘府的方向而去。 雨淅淅沥沥下着,陆江蓠二人转眼来到刘府大门前。 咚咚咚—— 陆江蓠重重拍打着刘府的铁门,这时,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大半夜的敲魂呀!” 刘府的小厮慢吞吞打开门,态度恶劣的问:“找谁!” 叶铁牛一把推开小厮,两人径直闯进刘府,大声呼喊道:“小宝!” “小宝!” 陆江蓠一脚踹开屋子,进屋查看,结果里面是丫鬟房。 “啊!”丫鬟们见陆江蓠穿着男装,以为他是男子,纷纷尖叫着被惊醒。 而身后的小厮不知何时拿出一个铜锣,噼里啪啦的敲打起来:“来人啊!有贼人闯入!” “小宝,你在哪儿!”陆江蓠完全不顾小厮如何敲锣打鼓,一间一间踢开房门搜查。 “小宝!”叶铁牛亦是如此。 没一会儿,整个刘府都轰动了。 刘老爷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带着若干狗腿子急匆匆赶来:“放肆!谁敢在刘府撒野!” 陆江蓠停下动作,望向刘老爷,柳眉一竖,愤怒吼道:“把刘俊义叫出来!他们把我儿子藏哪儿了!赶紧交出来!” 刘老爷披着衣裳,揉了揉眼睛,询问身旁的小厮:“我没眼花吧!他、他他不是陆家那个小美人吗!” 小厮也直勾勾端详着陆江蓠的脸,“没错!是陆姑娘的脸!她应该是穿了男装!” 刘老爷一听是陆江蓠,顿时眼睛里冒起桃花,老脸露出猥琐的微笑,肆无忌惮的盯着陆江蓠的脸:“哎哟,小美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快、快给我抓住……” 然而,刘老爷的话还没说完,瞬间就被叶铁牛一脚踹飞在地:“阿蓠是我妻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刘老爷四仰八叉摔倒在假山上,怒不可遏指着叶铁牛:“反了!反了!你一个乡野汉也敢打本老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打!” “上!打死他!” 众小厮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陆江蓠无心恋战,只想尽快找到小宝,便趁着叶铁牛打斗之际,继续呼唤着小宝的名字,挨间屋子的搜查。 岂料,刘老爷趁着众人围堵叶铁牛之际,悄悄跟上了陆江蓠。 趁陆江蓠踹开一间厢房时,刘老爷突然跟进屋子,反锁住房门! 陆江蓠听到动静,立刻转身冷冷瞪着他:“你干什么!” 刘老爷搓着手,猥琐笑道:“小美人!你真是让我魂牵梦绕,朝思暮想啊!这回,我家那只母老虎病倒了,再也没人阻止我娶你了!你就让我解解馋嘛……” 看着步步逼近的刘老爷,陆江蓠非但不慌,反而眯起凤眸:“我最后一遍问你,我儿子在哪儿!” 她右手成爪,手腕上的两瓣彼岸花花瓣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光,衣裙无风而动,气势也凛然起来。 然而,刘老爷却浑然没觉察到她的异样,猥琐笑道:“美人,你来陪我,我就告诉你!” 庭院里,叶铁牛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幽冷的眼中露出几分戾气,双掌展开,浑身一震,瞬间震飞一众小厮。 “美人,老爷来了!” 就在刘老爷扑上来时,叶铁牛猛然从窗棂出飞进来,狠狠一脚踹在刘老爷脸上;同时,他一手拎起刘老爷的衣襟,狠狠一拳揍在刘老爷的腹部! 刘老爷瞬间砸碎桌椅,鼻青脸肿,鼻孔和嘴里都流出鲜血,狼狈的求饶:“大侠,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咱有话好好谈!” 陆江蓠怒气腾腾冲上来,狠狠一耳光抽在刘老爷脸上:“说!我儿子呢?” 刘老爷捂着被抽痛的脸,满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你儿子在哪儿?” 叶铁牛冰眸一眯,冷厉的杀气无形中蔓延:“你还想装!说,小宝究竟在哪儿?” 刘老爷绝望喊道:“两位,我都不知道小宝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 陆江蓠冷呵打断他:“放屁!青楼的人亲眼目睹我儿子被你儿子带走了!把你儿子叫出来对峙!” “好好好,对峙,对峙!” 刘老爷急喊道:“来人,去把那个孽子喊出来!” 若不是那兔崽子惹祸,他怎么会白白挨顿打? 不一会儿,小厮陪着刘俊义走出来。 刘俊义瞧着陆江蓠就站在眼前,心花怒放笑道:“美人!我还没派人通知你呢,你就真的来了!” 刘老爷一听,来气了:“小混蛋!她是你能碰的吗?还不赶紧把儿子还人家!” 他的脑袋还在人家手里呢! 刘俊义嘿嘿笑道:“是是是!小美人,我也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想见你一面了!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小宝!” 陆江蓠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冷道:“少废话!带路!” 刘俊义贪婪的凝视着陆江蓠,眼底却藏着一丝算计的阴毒…… 正文 第81章:暗算他们的下场! “再用你们那恶心的眼神盯着她,小心你们的狗眼!” 叶铁牛冷眸一幽,隐隐觉得此人同意的太爽快了,隐约有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他一手押着刘老爷的手臂,另一手将陆江蓠拉到自己身边,以防对方使诈。 刘俊义眼角扫着叶铁牛,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警惕,唇边噬着阴冷的笑容,却并不言语。 穿过九曲长廊,走进庭院里,刘俊义站在一间屋子外,笑吟吟对里面喊道:“小宝,你娘来接你了!准备好了吗?” “进去吧,小宝就在里面。” 刘俊义推开房门,很有绅士风度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嘎吱—— 叶铁牛一脚踢开房门,里面寂静无声,没有小宝的声音,连烛台和灯火都没有。 “小宝?” 叶铁牛拧眉,总觉得此人笑的太阴险,便押着刘老爷先进屋。 可突然,咻咻咻! 黑暗中突然飞刺出几只利箭! 直直刺向叶铁牛而来! 叶铁牛一掌推出刘老爷,旋身一跃,双脚精准地踢开利箭。 而这时,漆黑的门后,忽然刺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匕首刺破房门的宣纸,划破叶铁牛的手臂。 叶铁牛轩眉蹙起,明显感觉头晕目眩,晃了晃身子。 瞬间,他绝美的凤眸中戾气弥漫:“该死!你们在箭上、匕首上涂了迷魂香!” “呵呵!对付你,当然不能硬拼呀!” 刘俊义阴险笑着,徒然对屋内喊道:“陆老三,还不快放箭!射死他!” 就算不能杀死这男人,他也要狠狠折磨他一番! 话音落,接连两只利箭再次飞刺过来! “死木头!” 陆江蓠一怒,抬手想推开叶铁牛,却被一只拿着手帕的手捂住口鼻! 糟糕! 这手帕里也有迷魂香! 陆江蓠蓦然睁圆眼睛,手肘狠狠撞开身后之人,视线愈发模糊了。 刘俊义得意忘形,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小美人儿,这回你们可都跑不掉了!” 刘老爷亦扬眉吐气的挺直腰杆大笑:“哈哈,还是我儿聪明!这回咱们父子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 陆江蓠脚步踉跄虚浮,像喝醉酒一般身体无力,东倒西歪:“滚开!” 而刘家父子以为胜局已定,将身后的打斗视若无睹,双双的露出邪恶笑容,一左一右的逼近她,肆无忌惮的动手动脚…… “臭丫头,你不是喜欢他吗?那我就让他看清楚,你是如何沦为我们父子的玩物的!” “哈哈哈,刺激!” 听着这些污秽的言语,陆江蓠手腕上的图腾愈发妖艳璀璨,仿佛连眼睛里都闪烁着一丝诡异的红芒:“你们……找死!” 她的声音不再虚弱软绵,而是凛然中透着无穷无尽的森冷杀意! 她的指尖,仿佛燃起一丝丝诡异妖红的火焰……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惨烈的叫声,“啊啊!” 陆江蓠指尖的火焰,和美眸中的红光像被什么打断了似得,渐渐溃散;而她也再次恢复那娇弱无力的模样。 噗嗤、噗嗤! 这是利箭刺破皮肉的声音!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叶铁牛手握一只利箭,狠狠刺穿陆老三的大腿上;而另一手猛地折断陆老二的右手:“阿蓠说的没错!你们都该死!” 利箭拔出,血流喷涌! 陆老二、陆老三齐齐惨叫出声! 刘俊义父子脸上的笑容凝固,看着杀红眼的叶铁牛冲出来;他们一把将陆江蓠推出去阻挡,然后惊恐的撒腿就跑! 叶铁牛冰冷的俊脸上,寒气肆意,一脚踢起地上的一只废箭,咻地一声,划破长空,狠狠刺在刘老爷的后腿上! “快走……” 陆江蓠意识模糊,虚弱的抓着叶铁牛衣角就晕倒了。 “阿蓠!”叶铁牛头痛欲裂,视线也很模糊,吃力的抱起陆江蓠,纵身一跃,迅速掠出刘府。 翌日 旭日东升,水滴滴在陆江蓠白皙如凝脂的脸颊上,她纤长宛如蝶翼的睫毛颤抖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琉璃似水晶般清透的眼睛打量着四周,四周破破烂烂的,像一个破庙。 而她,竟然坐在叶铁牛怀里! 叶铁牛倚靠着墙角坐着,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垂盖住那双潋滟的绝色长眸,俊美出尘的脸颊上沾了几滴血渍;而他即便睡着了,手里仍然撑着一把剑,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腰。 仿佛只要有人敢抢她,他立刻就会睁眼醒来,然后一剑斩下! 陆江蓠想轻轻挪动身子,哪知,自己刚挪一点点就发现自己腿麻了!! 而叶铁牛隐约感觉有人在抢她,握着她细腰的手一紧,蓦然睁开那双清潋的好看的眼睛。 凌厉冷酷的双眼发现并无外人时,神情才缓和下来:“醒了?” 陆江蓠嘴角抽抽,想站起来,又起不来,只能乖巧的坐在他腿上,尴尬而礼貌的微笑:“嗯!你的伤……怎么样了?” 叶铁牛剑眉一挑,他抱着她坐了一夜居然没挨打? 他松开拿剑那只手,看了看手臂,俊脸凝重道:“伤的很重!好像骨折了!” 骨折? 她好像记得,他只是被划破了点皮肉吧! 陆江蓠一脸吃惊又凝重的样子,很配合道:“这么严重!那可能要截肢!木头,你放心,我是最体贴病人的大夫,一定会帮你无痛截肢的!” 叶铁牛优美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娘子真会开玩笑!截肢了,夫君以后只有一只手,还怎么抱你?” 陆江蓠清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一脸无辜道:“那我就找别的夫君呗?谁说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叶铁牛长眸中的笑意去几分,变得有几分邪气,一手紧紧搂在她腰上,一手捏住她下颌,暧昧而轻浮抵着她的额头低笑道:“娘子有我一个夫君还不够吗?是我不能满足你吗?” 他一边说,修长冰冷的指尖暧昧的滑过她脸颊和下颌,最终在她锁骨处画着圈圈:“娘子长得这般祸国殃民,给我招这么多情敌,还真不让人省心呢!” 他幽幽的声音在她耳畔低笑,邪魅狂狷、却又慵懒性感,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了。 陆江蓠温怒瞪着他:“混蛋,玩够了吧!还不松手!” 正文 第82章:官老爷就是律法! “娘子,我没玩儿!我腿麻了,手也麻了!松不了……” 此时,她还暧昧的坐在他腿上;而叶铁牛微微扬起剑眉,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般冷酷正经。 “混蛋!小宝还在刘家!你在这里搔首弄姿,合适吗!”陆江蓠温怒吼道。 “刘家……” 叶铁牛潋滟唇边勾起一丝森冷的杀气,精致绝俗的容颜上原本的戏谑消失,凤眸里满是冷冽和杀意。 “刘家敢派人暗杀我,抓我儿子,还敢对你图谋不轨!我不会放过他们!” “我也不会放过他们!”陆江蓠清澈明眸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冷意:“既然他们已经超出底线了,那我们一起扳倒它!” 叶铁牛俊朗的眉梢扬起,“哦?小蓠儿打算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 陆江蓠抬起精巧的下巴,冷冷道:“刘家敢在清河镇为虎作猖,必定是有所依仗的。所以,我们不能明着来!我们来阴的!” “刘家应该很富有吧?我们抢光他们的金库,再放火烧了他们老宅,再狠狠揍他们一顿,最后把他们卖去二手苦力市场!” 噗—— 叶铁牛不动声色的笑了。 他还以为这小丫头单纯,可能会说击鼓鸣冤,状告刘家之类的话;结果…… 她想的比他还周到! 嗯,不愧是小财迷!榨干敌人的最后价值,还不忘把人卖了! “好!就按小蓠儿的办!我们先修养一阵,今夜就动手!” “嗯!” 两人简单洗漱后,想到街上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然而,他们刚坐下,几个气势汹汹的衙役便冲上来拦住他们,手里还拿着通缉犯的画像对比:“就是他们!抓住他们!” 陆江蓠与叶铁牛彼此对视一眼,脸色皆沉下来。 难道,刘家恶人先告状,告了他们? 当衙役想抓住陆江蓠的胳膊时,叶铁牛幽深的凤眸中寒光乍现;剑鞘一打,瞬间打开衙役的咸猪手,并将陆江蓠护在自己身后:“不知我们所犯何事?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小镇上的衙役就像地头蛇一样,个个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指向叶铁牛:“你敢公然打官差!这是死罪!兄弟们,给我抓住他们两!” “打官差就是死罪?呵呵,莫非我天泽国的律例是你们定的!” 叶铁牛气势凛然,脚下一跺,一股强劲的力道瞬间震飞众衙役! 陆江蓠不着痕迹观察着叶铁牛,似乎……这混蛋的武功变强了? 难道是因为玉髓芝? 陆江蓠思索着,嘴角勾着云淡风轻的冷笑:“慢着,别打了!既然别人状告我们,那我们就去衙门走一趟!” 若是拘捕才是触犯律例的! 那些衙役爬起来,狠厉道:“来人,给他们戴上枷锁!” 枷锁?! 陆江蓠冷眸一抬,转身看向众衙役:“天泽国第三百六十六条规定,重犯才须戴枷锁!而我们现在只是被告!你们身为衙差,连这些基本律法都不懂吗?!” 众衙役见陆江蓠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开始心虚了;却凶狠的硬着头皮吼道:“放屁!你一介小小村妇懂什么律法!在青山镇,老爷说的就是律法!” “你们几个给我按住他们!逮捕犯人,就必须戴上枷锁!” “呵……” 陆江蓠轻蔑地摇头笑了,果然是天高皇帝远,地头蛇称王称霸,律法都干当儿戏! 只见她从容的捋了捋自己的裙摆,冷淡道:“天泽国第一百七十三条规定,衙役、官员乱用职权者,情节较轻者重打三十大板,割去官职;情节严重者,按律当斩!” “今儿这枷锁,我们就不戴!你们若想给我们戴上,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叶铁牛明白她的用意,冷然地往前趔两步,冷酷慑人的目光一一掠过众衙役脸上。 彼时,叶铁牛虽然穿着一袭普通的墨玄色锦衣,衣袍猎猎,自骨子里透着一股尊贵神秘的王者之气,睥睨天下,仅一个眼神就令人望而生畏。 众衙役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不敢硬上,只得恶狠狠放话:“好好好!你们拘捕,我们立刻就向县令大人禀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死的!” 这些衙役存心找茬,陆江蓠两人懒得与其争斗,仍然不紧不慢的向衙门方向而去。 县衙后院里,刘家父子鼻青脸肿的抱着县令的大腿诉苦:“姐夫!你一定要替我伸冤啊!那叶铁牛和陆江蓠闷声不吭,闯进我府上就一阵乱打!你瞧瞧,我这张脸都被揍成猪头了!还有我的后腿也被刺破了!我以后腿都瘸了,您是我亲姐夫,必须帮我报仇呀。” 刘俊义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县令的腿喊道:“姨父!那叶铁牛不仅目无王法,目中无人,还敢藐视您!所有人都知道您是我姨父,我们都是您的人,可是他却冲上门把我们打了!这打狗还看主人呢,他这分明就是不给你面子!” 县令长着一张猪腰子脸,留着黑须,正在后院吃饭,不厌其烦的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这时,长廊里走出一位衣着光鲜华丽的中间妇人,领着两个丫鬟急匆匆赶来。 妇人一见到刘家父子便心疼喊道:“哎哟,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没长眼睛呀?怎么把我弟弟和义儿打成这副模样!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他们可是我亲弟弟、亲姨侄!” 县令眼撇着年老色衰的夫人走来,愈发厌烦:“都闭嘴!我不是派人去抓他们了吗!还想咋地?要不,我这县令让你们来当?妇人就该有妇人的样子,别来搅和男人的大事儿!” 县令夫人吓得一哆嗦,虽然不情愿,但好歹丈夫承诺要帮她弟弟和侄儿了:“好好好,老爷说得对,那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让他们多准备几个菜;咱们今天中午一起吃顿便饭。” “好,姨母快去吧!这边我们会同姨父说清楚的。” 刘俊义打发走县令夫人,见县令脸色仍然不愉快,便悄悄附耳道:“姨父是不是好久没去春香楼了?实不相瞒,那个陆江蓠可比春香楼的头牌还漂亮一百倍!姨父若能把她和那个叶铁牛关进大牢,以后哪儿还需要去外面花天酒地呀?咱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牢房里……嘿嘿!” 正文 第83章:升暗堂,打狗官 县令意味深长的睨他一眼,板着的脸缓缓露出一丝阴测测的笑韵:“哼,臭小子,你以为就你鬼机灵?这些年,除了我升堂和去牢房巡视你姨母不跟着;其他地方,她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懂了吧?” 刘俊义父子眼睛一亮,纷纷猥琐的竖起大拇指:“高明啊!难怪姨父要升暗堂!百姓们还传言您是好官!怕给犯人用刑惊吓了老百姓才升暗堂的!” 县令得意的捋着胡须窃笑:“你们呀也多劝劝那黄脸婆,别整天像苍蝇一样黏着我!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偷腥呀?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凭什么我一纳妾,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满城风雨,丢不丢人!” 刘家父子求人办事,连连赔笑点头:“是是是!一样的,同病相怜啊!” 就在这时,方才那几个衙役进入后院,添油加醋的禀告道:“大人,那两名犯人拒捕,藐视律法,藐视县衙规矩,还说您滥用职权,按律当革职再重大三十大板!” 县令本就对陆江蓠二人没有好感,现在更加厌恶了:“放肆!他们犯了罪,还敢污蔑本官!来人,你们带着所有人一起去,务必要把这目无王法的两人抓回来!” 话音刚落,朝堂外便传来击鼓鸣冤的声音。 咚咚咚! 县令不赖烦地抬起眼:“谁呀,这么不识趣!” 这时,又一名衙役匆忙来报:“大人!那两个人来了!” 县令不屑一哼:“很好!犯事儿了,还敢自投罗网!本老爷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闹出什么名堂!走,升堂去!” 公正廉明的匾额前,县令不慌不忙的走出来,随后是带着伤的刘家父子。 他们竟然一同走出来? 陆江蓠和叶铁牛眸光一寒,才意识到这县令和刘家竟然勾结在一起了! 县令走出来,慢悠悠的坐上位置,一双锐利严厉的眼睛从头到脚的打量着陆江蓠…… 精致绝美的五官,晶莹如玉的肌肤,纤腰长腿,妙曼的身材,曲线玲珑…… 好一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绝色妙人儿! 不知道这种清冷灵动的美人该有多肖魂啊。 当看清陆江蓠的容貌时,县令瞬间就心猿意马,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他直勾勾盯着陆江蓠,连惊堂木都忘了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便对衙役道:“来人,把门关上,升暗堂!” 升暗堂? 什么是暗堂? 陆江蓠不理解,不悦皱眉,很是厌恶县令看她的眼神儿! 叶铁牛死死攥紧拳头,脸色阴寒仿佛乌云密布一般,一把将陆江蓠拽到身后:“娘子,那些狗眼一直盯着你看,为夫好想挖掉它们,怎么办?” 陆江蓠亦紧紧攥着手,觉得这县令的眼神令人她恶心、恶寒。 她强忍着恶心,冷冷咬牙道:“一群畜生而已!要挖,等月黑风高再挖也不迟!” “还是娘子懂我!” 叶铁牛抿唇一笑,而那笑意不达眼底,便转为刺骨的冰寒和杀气! 县令看的痴迷,竟然忘记升堂了;一旁的刘俊义暗暗扯着他袖子提醒:“姨父,该审问他们了!等到了大牢里,咱们再慢慢看也不迟!” 县令反应过来,连连笑道:“对对对!像他们这种擅闯民宅,打伤良民的罪犯,必须关押几十年!” 啪—— 县令一拍惊堂木,直接喊道:“来人,把男人押下去,稍后审问!先审问这位美人!” “是!” 衙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两名衙役上前想押着叶铁牛离开。 而叶铁牛和陆江蓠对望一眼,立时冷笑起来:“县令大人,不应该公开公正吗?为何要关门?为何又要单独审?” 对于这些问题,县令早就对答如流,威严一喝:“放肆!你敢质疑本官办案?!来人!押住他,先打五十大板再拖下去!” “既然你喜欢看,本官就让你看着!你们用箭刺伤刘氏的腿,本官怀疑她私藏凶器,要亲自搜她的身!” 陆江蓠以为衙门就像现代的法庭,好歹会顾忌一些面子吧? 没想到,这朝廷污秽至极!完全玷污了‘公正廉明’这四个大字! 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甚至滥用私刑! 今日,若不是叶铁牛和她一起来的,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找死!” 叶铁牛一掌甩开押他的两名侍卫,同时,狠狠一把扼住县令的脖子;幽寒的凤眸中噙着一丝邪笑:“小蓠儿,既然他们要升暗堂,咱们就陪他升!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反正黑灯瞎火,谁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陆江蓠冷寒的眼中扬起一丝暗笑,优美的唇瓣一勾:“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 衙门的烛火一灭,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叶铁牛一阵大展身手,黑暗中不断传来拳头声,骨骼断裂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 陆江蓠重新点燃蜡烛,优哉游哉的坐在县令的位置上;只见四五个衙役七荤八素的倒在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口眼歪斜,口吐鲜血,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而刘俊义更是惨不忍睹,双眼像被揍了两拳似得,蓬头垢面,胸口被踢了数脚;一名衙役手里握着刀,狠狠刺中了他双腿…… 黑稠稠的血,染红了他整条裤腿! 刘老爷昨夜左腿受伤,这时连右腿都被折断! 而‘凶手’正是之前态度恶劣想捉拿陆江蓠的那位衙役! 同样惨烈的还有县令老爷,他一只眼珠子被挖,只余一个不断溢着黑血的黑洞,双腿也没被幸免,血流不止,痛苦不已的滚在地上惨叫着。 而手持佩刀的侍卫,正是那位颠倒黑白,要给他们戴枷锁的衙役;此时他还保持着砍他的姿势,手里抓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惊恐的尖叫着。 “哇!谁把他们打这么惨?太残暴了!” 陆江蓠似不忍心的摇摇头,然后慢慢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刘俊义。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刘俊义看着浅笑盈盈的她,拖着一把长剑,慢条斯理的样子;就像看见恶魔一样,可怖的急忙往后退缩。 正文 第84章:自相残杀 “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 陆江蓠侧头眯眼看着他,嘴角向上一挑,月眸中噙着迷人的微笑:“其实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呢?我只是一个朴实而善良的平凡母亲,你就不能成全一个伟大母亲思念孩子的心情吗?” 刘俊义痛不欲生的捂着某处,剧烈的痛楚和恐惧,让他不断退缩:“你、你放过我们!你儿子……昨、昨夜就逃跑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昨夜,臭小子吃饱喝足后,骗他去找娘亲;一路上,他表现的非常乖、非常胆小,还主动要求跟他一起坐马车。 可走到一条巷子时,他忽然喊肚子疼,要上茅房;他最后就消失在醉仙楼的茅房里…… 他也派了好多人寻找,但醉仙楼是苏木的地盘,他不敢大肆张扬,却始终没找到那小兔崽子。 叶铁牛一把拽起刘俊义的衣裳,低沉的问:“他最后是在哪儿消失的?” “醉、醉仙楼……” 刘俊义虚弱至极,也恐惧至极;此时的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陆江蓠这一家三口,谁都不是善茬! 那小兔崽子欺骗他,将他骗的团团转;陆江蓠袖手旁观,心狠手辣;叶铁牛更是胆大包天,歹毒至极! “醉仙楼?” 陆江蓠和叶铁牛彼此看着对方,两人唇角一勾,瞬间默契的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只见陆江蓠扬起蒙娜丽莎的微笑望着刘俊义:“既然如此,那你们就……” “你们想干什么?来人、来人!救命呀!杀人了!” 刘俊义恐惧的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牙齿都在打颤颤;趴在地上不断后缩…… 而其余人等,纷纷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嘴里不断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就在刘俊义以为自己死定了时,陆江蓠忽然拿出一个针管,狠狠扎入他腿中…… 接下来,县令、刘老爷、乃至每一位衙役都被注射了一种药物! 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而后,陆江蓠两人从地上抹一把血,胡乱涂抹在自己身上。 陆江蓠更是夸张的往地上一滚,浑身都沾满了血迹,发髻也凌乱了…… “啊!救命呀!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杀人!” “阿蓠!快跑,他们真的疯了!” 于是 陆江蓠和叶铁牛两人像活见鬼似得,惊恐的打开衙门大门,浑身染血,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早晨刘家击鼓鸣冤,几乎让整个清河镇的百姓们都听到了。 再加上,衙役去过医馆,去过大街上抓人,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几乎全镇的百姓都围在衙门外,眼巴巴的看县官判案。 谁知,陆江蓠两人进去之后,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凄厉恐怖的惨叫声。 紧接着,陆江蓠和叶铁牛两人‘满身是伤’的跑出来。 有被陆江蓠治好的百姓连忙搀扶着她俩:“江大夫!这是咋了?衙门为啥要抓你们?你们怎么伤成这样了?” 陆江蓠脚步虚晃,戏演的入木三分,一脸悲痛恐惧的哭泣:“呜呜呜……他们疯了!全部疯了,拿着刀胡乱砍人!像被鬼附身一样!” “这么邪门?” “走,去看看?” 喜欢八卦的百姓们纷纷身长脖子,往衙门里探。 而这时,县衙大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百姓们一探便瞧的清清楚楚。 正如陆江蓠所言,平时威严的县令,此时像发疯了似得,挥舞着剑乱吼乱叫。 衙役们互相残杀,扭打成一团。 刘家父子互相撕咬着,两人手里都拿着刀,胡乱挥舞。 衙门里所有人完全像中邪一样,诡异而血腥! 百姓们被这诡异的画面吓破了胆儿,有人说是报应不爽,有人说县令害的冤魂来找他索命了,有人说县令死有余辜! 这邪门的恶鬼,仿佛帮所有百姓出了一口恶气似得! 甚至有百姓当场跪下感谢恶鬼…… 陆江蓠亦如柔弱女子那般,假惺惺的抹着眼泪。 倒是某男,除了抱着双臂,一直憋笑的睨着她,想笑又不能大声笑…… 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是个小财迷,还是个小戏精! 这哭的梨花带雨的,配上她满身血迹,若他不是和她一起出来的,他都快相信她编的故事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碾过地面。 马车停下,一道稚嫩的童音迫不及待的响起:“娘亲!” 只见,呆萌可爱的小宝急急从马车里跳下来,灵活的穿梭进人群,狠狠扑进陆江蓠怀里:“呜呜呜……娘亲,谁把你打伤了!” “小宝?”陆江蓠的哭腔戛然而止,喜出望外的抱着紧他,嗔怪斥道:“臭小子,你让我担心死了!” 小宝瘪着娇嫩的小嘴,小胳膊搂着她脖子上,声音沙哑委屈道:“我也担心死娘亲和叶叔叔了!我等了好久,你们都不来!后来太婆和二姥姥、三姥姥他们发现我,硬要拽着我走!她们还打死了大黄,呜呜呜……我好讨厌她们!” 小宝这两日遇过狼群,辗转遇到各种坏人,他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一直没有时间去悲痛;即便是找到苏木了,安全了,也一直佯装的很坚强;可是一见到陆江蓠,他受的苦、受的委屈和心底的害怕全部都爆发出来,抱着她抽抽噎噎的哭泣好半晌。 “小宝乖,别哭了,我和你叶叔叔都没事。”陆江蓠最不擅长哄小孩里,一直以来小宝都很乖巧懂事,根本不需要她哄;可这一次,他好像真的很伤心…… 尤其是大黄的事…… 叶铁牛听着哭的伤心的小宝,重重的咳嗽一声,带着几分虚弱的语气道:“小宝,我和你娘亲都受了重伤,你再哭下去,你娘亲的伤口更疼了。” 叶铁牛的话果然管用,小宝立马就止住眼泪不哭了,还心疼的道:“那我不哭了,娘亲也不要哭了。” 而这时,苏木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前面,俊美异常的脸,冷沉如霜:“阿蓠,是谁打伤了你?” 陆江蓠灵动的眼珠一转,下意识瞟向县衙:“呃……县令大人疯了,是他们打伤我的!估计他们还在自上残杀,你们要不要阻止一下?” “自相残杀?”苏木淡淡蹙眉,抬手示意清风去查探:“去看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正文 第85章:替她出气 而清风真的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公子,他们好像产生了幻觉,互相攻击对方;县令夫人和小厮、丫鬟们纷纷在拉架!咱们要不要?” 苏木抬起下巴,轻轻冷哼道:“不管!回去叮嘱张大夫,从今以后不接衙门和刘家的生意!” 清风以为公子会帮他们一把,毕竟都是官家的人。 然而…… 公子非但冷眼旁观,还要绝他们的后路! 莫非公子是在替陆姑娘出气? 醉仙楼。 一桌美味佳肴摆在陆江蓠面前;陆江蓠月眸弯弯,笑的像只小馋猫,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采药咽口水。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她都两天多没吃东西了,早就饿的两眼冒金星了。 菜肴上齐,陆江蓠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的大吃特吃起来,一点也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小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瞠目结舌道:“娘亲,你……好像很饿?” 陆江蓠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回应:“当然!娘亲为了找你,踏遍千山万水,茶不思饭不想,好几天食不下咽啊!” 食不下咽? 她这好像叫暴饮暴食吧? 桌上的三位男士听得都忍不住嘴角抽抽。 “娘亲,你慢点吃,别噎着了!你的伤真的不重吗?”说着,小宝非常孝顺的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不碍事,我伤的不重!”陆江蓠嘴和手都不空,像只贪吃的小仓鼠似得,大大咧咧道。 “不重吗?可是你的衣裙上好多血!”看着陆江蓠身上的血,小宝真的很担心。 “哎呀,那些不是我的血,是他们的血!”陆江蓠满不在意道,然后继续当她的小吃货,吃吃喝喝,一刻也不停歇。 “他们的血?” 苏木一袭如雪白衣,神态优雅,端着一杯酒淡淡品尝;那双清绝促狭的眸中透着一丝深幽和意味深长:“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衙门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互相残杀?还有,昨晚你去哪儿了?” 他昨夜明明安排她住在厢房的,早晨派丫鬟来请她时,却发现她早就离开厢房了。 半夜三更,她又跑去干吗? 最让他生气的是,她今日是和叶铁牛一起出现的! 陆江蓠尝尝一个菜,又尝尝那个菜,一脸无辜道:“我也不知道衙门里怎么了?死木头,你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叶铁牛一脸常态,像老夫老妻一般给她夹菜:“黑灯瞎火的,我也什么都没看清。” 两人说的一本正经,口风一致,一点都不虚心。 这不由的让苏木愈发好奇,除了好奇,他还有一丝不爽。 不爽她和他如此配合默契! 不爽她遇到事情不找他帮忙,而跑去找叶铁牛这个外人! “啊,这个好辣、好辣!” 陆江蓠像被辣到了,猛地灌下一口水,用手当扇子给嘴巴扇着风。 小宝急忙给她倒水,叶铁牛拿起一块甜糕给她:“阿蓠,吃块甜糕就不辣了,张嘴。” 陆江蓠被辣的脸颊红红,嘴唇嫣红如血,也不管什么男女之防,张嘴就咬了一口叶铁牛投喂的糕点,又喝了一口茶水,嘴里总算清凉一点了。 “再吃点吗?瞧你都饿瘦了。”叶铁牛眸光温柔如水,宠溺地抬手擦了擦她嘴角的糕点残渣。 瞬间,饭局的气氛有些古怪。 小宝一脸呆若木鸡的眼神,流转在娘亲和叶铁牛之间。 瘦了? 什么时候叶叔叔的眼睛也瞎了? 娘亲比之前明明胖了一丢丢! 清风睁着宛若铜铃的眼睛,怒不可遏呵斥:“喂!姓叶的,拿开你的手!” 这个叶铁牛怎么还是如此不知进退? 竟敢和他们公子抢陆姑娘? 没看见县令和刘家的惨状吗?他还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苏木失明了,虽然看不见叶铁牛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清风的愤怒、和叶铁牛温柔暧昧的声音,都让他非常、非常不爽:“你们在做什么!” 冰冷不悦的语气,顿时让气氛陷入冰点。 这一刻,苏木双手紧紧攥成拳,他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无奈。 他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没、没做什么呀!我自己来,自己来!” 陆江蓠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酒足饭饱后,她总算恢复正常状态了。 叶铁牛对苏木的怒火置若罔闻,修眉一挑,拿着陆江蓠咬过的糕点问:“不吃了?” 陆江蓠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不小心打了一个嗝:“我吃饱了。” 然后,众人就看见叶铁牛将那块糕点,一点一点送入自己口中…… 这下,不仅小宝和清风惊呆了;连陆江蓠自己也惊呆了! 她眨眨眼道:“那个是我……咬过的。” 他吃她咬过的,不就等于和她间接亲吻…… 苏木俊脸寒冷到极点,一把拽住陆江蓠的手腕:“清风,把他轰出去!永远不准他进医馆和醉仙楼!” 然而,苏木的手刚拽到她手腕,叶铁牛眼睛一眯,周身气势徒然凌厉起来,就像护崽子的猛虎,瞬间袭向对方的手! 岂料,苏木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叶铁牛眼看要打伤陆江蓠时,蓦地刹住手! 劲风袭来,卷起陆江蓠额前的一缕发丝飘摇,她皱起眉头,闷哼一声,生气吼道:“你们打架,干嘛带上我!松手!” “小宝,我们先回家给姥姥保平安!走!” 陆江蓠挣脱苏木的手,牵着小宝,转身离去。 苏木的手落空了,心也莫名的空荡荡的…… “慢着!你们吃了饭,不想付钱吗?” 苏木微冷不悦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 付钱?? 不是他请客吗? 陆江蓠双眼睁圆,装聋作哑的看向叶铁牛:“死木头,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叶铁牛茫然的摇头:“这哪儿有什么声音?我没听见。” 叶铁牛再望向小宝问:“小宝,你听见了吗?” “……”小宝额头飞过一排乌鸦。 果然娘亲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娘亲财迷就算了,现在连他未来的老爹也被带偏了。 小宝气愤的叉着腰:“娘亲、叶叔叔,你们大人都不给我做好榜样!连我都知道吃饭要给钱!哼,好在我有钱,我替娘亲给!” 说完,小宝从裤兜里摸出两个铜板,很礼貌的放到桌上。 “好了,谢谢苏叔叔,再见,我改天再来看你。”小宝笑吟吟挥着手与苏木告别,随后牵着陆江蓠的手准备离开。 苏木摸了摸桌上的铜钱,本来阴郁愤怒的心情,此刻已经被萌化了一半。 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吧,看在小宝的面子上,这次就……” 然而,苏木的话还未说完,叶铁牛两指夹着一张银票重重压在桌上:“不必了!我家娘子吃饭,我付钱,应该的!” 正文 第86章:诡异的女子 “娘子?!”苏木脸色一变,连声音都变得危险起来。 先前,他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叶铁牛和这小丫头的传闻。 包括陆木槿说他们私定终身,有私情等等;他都不信! 因为,他了解的小丫头,财迷又抠搜;一定不会喜欢一个穷酸鬼。 可是…… 经历这几次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危机。 尤其是此时,叶铁牛唤她娘子,她都没有辩驳!! 殊不知,陆江蓠不是不想反驳,而是她的重心放到了桌上那张银票上!! “等等!这一百两是不是蛇胆卖的?不是说好了你三我七吗!那里面还有我的七十两呢!” “苏木!你太黑了!还我一百两!” 陆江蓠凶巴巴的怒吼,想转身拿回银票,却被叶铁牛霸道的抗在肩上渐渐远去。 “混账!还不拦住他们!” 待苏木反应过来时,叶铁牛扛着陆江蓠和小宝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同济堂门口,一大群百姓在凑热闹。 只见,衙门的七八个小厮抬着三副担架,担架上的人正是县令和刘家父子,个个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县令夫人哭红了眼睛,带着哭腔的声音焦急的指挥着众小厮将三人抬进药铺。 县令夫人一进药铺便驱赶百姓和病人:“出去!马上出去!医馆今天被衙门包了!大夫,快救救他们!” 张大夫见对方是县令夫人,脸色犯难道:“夫人抱歉,县令大人和刘老爷、刘公子的病,我也束手无策!您另请高明吧,实在对不住了。” 县令夫人一怔,声泪俱下的怒吼:“你还没治呢,咋就治不好了?我命令你,马上医治!你敢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立刻派人拆了你的铺子!” 这下,张大夫擦着冷汗,更为难看。 他在清河镇行医,磕磕碰碰多少年,免不了要吃官司,与衙门打交道。 而这些年,他也塞了不少银两给县令和衙役们,才积累到这点人脉和名气。 他能长久在清河镇立足,也少不了衙门的功劳。 所以,他是最不愿意开罪衙门的人。 可是……苏公子下令了呀! 张大夫也焦急的走来走去:“夫人息怒!真不是我不给老爷们治病呀,而是,我们东家下令,不准接衙门和刘家的生意!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张大夫为难至极,都给县令夫人下跪拜上了。 县令夫人看他这副狗样子,又急又怒,一脚将他狠狠踹开,怒吼道:“放肆!不接待衙门的人?难道他想和朝廷作对?!把你们东家叫出来!老娘要亲自审问他!” 这些年,县令夫人仗着自己是官家夫人,早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这德行简直和狗县令如出一辙! “哦?审问我?” 冰寒刺骨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医馆外面响起:“我朝有明确规定,官员女眷不得干涉任何政务!不知道县令夫人要如何审问我呢?” 县令夫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衣着不凡,俊美如玉的美男不紧不慢的走进药铺。 男子容貌俊美翩翩,可浑身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仅片刻,县令夫人便反应过来,颐指气使吼道:“什么规定!在清河镇,老娘的话就是规定!!你来的正好!赶紧让张大夫替我加老爷治病!若是我家老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呵!一介目不识丁的妇人,竟然敢枉顾朝廷律例?” “你以为清河镇天高皇帝远,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称王称霸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完兜着走!来人,把这个泼妇拉出去!”苏木怒极反笑,隐约明白县令一家为何会被揍的这么惨了! 他来清河镇五年,从不过问朝堂和官府之事。 因此,也只是偶尔从百姓们口中得知卢县令升暗堂之事。 最初,他也以为升暗堂是防止吓坏百姓,还以为卢县令是个体贴为民的好官。 而今看来……这里面大有乾坤! 立时,药铺里的侍卫毫不客气地将县令夫人扔出药铺。 连带着衙门的几名小厮和县令三人,统统被扔出来了! “啊!反了反了!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 县令夫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羞愤交加吼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快找大夫!找其他大夫呀!” 县令夫人疯狂吼道。 众小厮面面相觑,也很焦急:“夫人,咱们清河镇上就这一家医馆,两个大夫呀!” 县令夫人哭着大吼:“镇上没有,就去村里找!肯定还有别的大夫!” 就在众人方寸大乱时,一位身材婀娜,穿着淡绿色袄裙的女子不知从何处走过来:“我可以救他们。” 县令夫人顺着那双很别致、装饰着鳞片的绣花鞋往上瞧去;只见一位戴着面纱,美眸流转的女子真诚的凝视着她。 薄薄的面纱下,风一吹,隐约能看到她侧脸上狰狞可怖的烫伤…… 面对比自己年轻美貌的女子时,县令夫人明显有敌意和戒备;可当她看清那女人脸上丑陋的烫伤时,心中的警惕瞬间消除了。 “好!就信你一次!若是治不好他们,你就跟他们一起陪葬吧!” …… 蜿蜒陡峭的山路上,叶铁牛还扛着陆江蓠;彼时,陆江蓠已经放弃挣扎了,还淡定的磕着瓜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小宝小胳膊小腿艰难的爬着山阶,气喘吁吁地看着前面嗑瓜子的娘亲,幼小的心灵严重不平衡了:“娘亲,你都是大人了,你应该换我被扛着。” 陆江蓠扔出一颗瓜子壳,淡定聊天:“我也想啊!问题是,我打不过他!” 小宝愤愤的撅嘴:“哼,叶叔叔!你打算扛我娘亲扛多久!”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娘亲不靠谱就算了,这个爹爹也不靠谱! 叶铁牛勾唇邪魅一笑:“怎么?小宝吃醋了?” 小宝奶凶奶凶的叉着腰,怒道:“哼,娘亲是我的!你快把她放下来!” 好歹娘亲在还会牵着他的手,还会给他剥瓜子,他呢? 他只会让他自己爬! 叶铁牛闻言,脚步未停歇,嘴角勾着淡淡笑韵道:“小宝,把你娘借我一下,我奖励你一串糖葫芦!” 小宝气鼓鼓的叉着腰道:“休想!我最爱的就是娘亲,我才不当出卖娘亲的叛徒!” 陆江蓠得意的对小宝竖起大拇指:“小宝有志气!” 叶铁牛修眉轻轻一挑:“哦?五串糖葫芦呢?” “五串!成交!” 小宝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就同意了。 陆江蓠瞠目结舌地望着某娃,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小宝!!说好的最爱我呢!” 结果……才五串糖葫芦就把她卖了!! 就在这时,山路上迎面走来一位熟人。 正是上次帮忙抬陆一实的周叔,周叔焦急喊道:“蓠姐儿,你们快回竹屋去看看吧!你家里来人了!!” 正文 第87章:赔钱! 陆江蓠还不太明白周叔的意思,疑惑道:“周叔什么意思?来什么人?” 周叔叹气道:“还能是什么人?陆家的老二、老三手臂被人折断了,这会儿正在你家闹事呢!” 陆老二、陆老三!! 陆江蓠和叶铁牛对视一眼,两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昨夜,他们夜闯刘府时,陆家两兄弟一个拿匕首暗算叶铁牛,一个拿弓弩射他;最后 陆老二的右手被折断,陆老三的右腿被利箭刺穿;两人都被叶铁牛狠狠撂倒了! 没想到,他们还敢上门找茬! “谢谢周叔!我们走!” 陆江蓠也是知好歹的人,周叔媳妇和老娘心胸狭窄,但周叔为人耿直;她不会将情绪带到周叔身上。 陆江蓠三人道谢后,便迅速往村子的方向赶路。 …… 啪啪啪! 大清早的,白氏正在灶房烧火煮饭,便听到门外传来急切的拍门声。 她急忙放下柴火,边擦着手边问:“谁呀?” 刚打开门栓,李氏丧着脸,闷不做声的狠狠撞开她,径直走进屋子。 而李氏身后,还跟着受伤的陆老二、陆老三、张氏、王氏、陆木蓝两姐妹。 一大家子人,个个板着脸,来者不善的闯进竹屋之中。 白氏脸色微微变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本能的推搡着他们:“你们干啥?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闯进来!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 然而,白氏刚吼完,就遭到李氏恶狠狠的一巴掌。 啪! 白氏被扇的晕头转向,跌倒在地上,嘴角都溢出血了;她爬起来怒吼:“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这时,屋子里的陆一实听到动静,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扶着墙壁,一瘸一拐走出来怒斥道:“是你们!你们还嫌害我们不够惨吗!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一实发怒,顺手抄起一个碗朝众人砸去。 李氏等人躲闪避开,瓷碗瞬间被砸的稀巴烂! 看着被打碎的碗,李氏心疼万分,仿佛陆一实砸的不是他自己的东西,而是她! “畜生!我是你娘!你连老娘都敢砸,你不怕天打雷劈吗!”李氏怒骂,裹着纱布的手,抬起拐杖就朝陆一实后背打下。 一边骂一边打,“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不仅不赡养老娘,还纵容你闺女和叶铁牛打断我儿的手和腿!你们还是不是人!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了,为啥要那么心狠手辣!” 陆老二右手肘被折断,骨头还露在外面;本来他们是昨夜受伤的,有的是时间处理伤口。 但是,刘家不给钱治病;他又没钱治病,便想着回村赖村长,顺便多讹一些银两。 此时,陆老二脸色发白,阴狠怒吼:“陆一实!你长本事了呀,养了个能耐的闺女!把我手肘都弄断了,我不管!我后半辈子都没法干活儿了!你们说怎么赔!” 陆老三右腿被刺伤,一瘸一拐的踮着脚,自来熟的找一处凳子坐下,脸色苍白,却仍然是那副凶恶的语气:“还有我!我的腿也是被叶铁牛刺穿的!你给老子听好了,你们不赔钱,老子就拆了你们的房子!搬空你们的家!” 陆一实被打倒在地,白氏赶忙上前推开李氏的拐杖,将其搀扶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慌乱之色;白氏侧脸红着巴掌印,气愤反驳问:“你们受伤,凭什么说是我闺女和阿牛打的!你们有啥证据?” 陆一实亦不退让,怒道:“没错!我相信阿牛和阿蓠不会不知轻重!就算是他们动手,也一定是被你们逼的!这么多年了,你们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你们若不服气,可以找来村长和大伙一起对峙!也可以闹上衙门!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找村长?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村长和大伙都被你们收买了!根本就不会帮我们!”张氏眼睛红红的,边抹着泪水边怒骂。 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她们学聪明了,村长和村民根本不会帮她们,她们就是要关着门谈! 这时,一直躁怒的王氏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指,怒喝:“就是!老娘的手指也是被你家畜生咬断的!这笔账老娘还没跟你算呢!” 断指…… 此时,白氏和陆一实才注意到王氏右手的食指突兀的没了,还缠着带血迹的纱布。 白氏两人瞬间反应过来,抬眸愤怒地瞪着王氏:“是你!是你砍伤大黄,带走小宝的!” 王氏不以为然,还还怒火冲天吼道:“是我又咋地?昨天我们已经道歉了,大伙也原谅我们了!我们也告诉你们那小畜生的下落了,你们又不会有啥损失,这回该你们赔钱了!” 李氏阴狠狠的剐着白氏,臃肿的身子往大门口堵,怒道:“没错,要不是因为那小畜生,我手指怎么会被削!我们家四个人重伤,都是你们害的!!今儿没有一千两银子,休想摆平此事!你们也甭想出去喊人!” “一千两!?” “你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知道普通人家不吃不喝几辈子才能攒到一千两吗!你们就是活该!你们不招惹阿蓠他们,他们能打伤你们吗!”白氏红着眼眶,撕心裂肺的哭吼着。 她本以为和陆家断绝关系后,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没想到,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似得,紧紧黏着他们,一刻也不肯放过他们!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陆一实心底原本还对陆家和李氏有一丝幻想的,幻想他们经历几次后,会改邪归正;毕竟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啊! 可是这一刻,李氏等人的所做作为,彻底打碎了他最后一丝期盼。 “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究竟想干什么!”陆一实怒火中烧的咆哮着,脖子以上都震红了。 “王法?我是你老娘!老娘就是王法!”李氏用眼神对张氏和王氏按时。 张氏、王氏会意,立刻悄悄挪到白氏左右,突然按住白氏:“说!你们把老娘的钱藏在哪儿了!” 白氏被押着,陆一实失去重心,顿时摔倒在地上,手按在打碎的瓷片上,瞬间扎出了血。 陆一实顾不得疼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陆老二一脚踩住后背:“陆一实!你到底赔不赔钱!” 陆一实本就腿脚受伤,此时被踩住,更是动弹不得,勃然大怒喊道:“不赔!今儿就算你打死我们,也绝不赔给你们!” “好!好得很!”陆老三暴跳如雷的站起,猛地一掀桌子:“不赔是吗!那我们就砸了你们的家!” 正文 第88章:神秘血玉 陆老三暴躁的掀起桌子! 桌子上的碗碟瞬间噼里啪啦碎了满地! 李氏心疼极了,急忙阻止:“住手!不准砸!砸烂了多可惜?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属于我们陆家的!木蓝木槿,你们两赶紧把这里所有东西搬走!” “老三,你们两口子立刻把这里的每一寸翻查一遍!那贱蹄子是大夫,肯定藏了不少钱!给我搜!一寸一寸的搜!” 李氏指挥着众人,自己也不闲着,在白氏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着。 突然,她从白氏的枕头囊里翻出一块上等丝绸包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晶莹如血的玉佩! 玉佩中仿佛渐染了血似得,妖异璀璨,一看就价值不菲! 李氏也识货,摸了摸玉质,偷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恰好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将玉坠藏进自己胸口,将丝绸手帕藏回枕头里。 陆老三一瘸一拐走进来问:“娘!你找到银子没?” 李氏厌烦的挥挥手:“正找着呢!也不知道这些贱骨头到底把银子藏哪儿了!” 她正唾骂着,忽然从床榻的棉被下摸索到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翻出来一瞧,竟然是钱袋! 李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急忙拉开钱袋查看,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才这点银子?” 只见钱袋里仅有几两碎银,和几百文铜钱! 陆老三一听找到了,立刻凑上来瞧,他怀疑问道:“娘,真只有这点银子?你没私藏吧?” 李氏眉头一皱,不悦道:“我藏啥藏!你亲眼看见我才翻找出来的!这钱我先收着,你们要用时再和我商量。” 李氏说着便将钱袋藏进袖子里,仍然不死心的继续翻找着。 直到屋子的每一寸角落都被搜查干净之后,她才骂骂咧咧走出来:“败家娘们,花钱如流水!他们肯定把银子拿去买稠棉衣裳了!老三媳妇,你们别忘了把她们那些上等衣裳也拿走!” 王氏嘿嘿笑道:“这还用说?木蓝木槿早就惦记那些漂亮衣裳了!娘,咱们快回去吧!待会儿大伙看见了不好办啊!” 李氏眼神一厉,重重瞧一下拐杖道:“怕啥!打人赔钱,天经地义!我们这回是占着理的!” 李氏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在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 白氏被张氏狠狠按着,眼睁睁看着她们抱着阿蓠的衣裳,背着灶房的锅碗瓢盆,大米,面粉等等时,抑制不住的眼睛都红了。 “混账!你们不是人!那些东西是我们的!” 白氏疯狂挣扎着,后脚狠狠踹在张氏腹部,挣脱了束缚,扑上去狠狠一耳光抽在陆木槿脸上:“这是我阿蓠的!” 陆木槿被打蒙了,眼睛里露出一抹戾气,扔掉衣裳就和白氏扭打起来。 陆木蓝也加入了战斗中。 “畜生!畜生!她好歹是你们长辈!” 陆一实瞧着白氏被两个小辈欺负,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陆老二的控制;扑上去和陆木槿两人扭打起来! 就在这时,‘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踹倒塌,尘埃四起,两道身影出现在竹屋大门口。 “你们好本事啊!抢东西都抢到家里来了!” 陆江蓠的声音很淡,却夹杂着无尽的冷冽和杀气,如同这寒冬腊月的冷风,令人遍体生寒。 李氏等人一惊,明显没料到陆江蓠和叶铁牛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若是只有陆江蓠一人,他们这么多人根本不怕她! 但是……她身边还站着个不好惹的叶铁牛! 叶铁牛下手狠辣,她们也怕被折断手臂呀。 于是。 李氏故作镇定,大声呵斥道:“啥叫抢?你们打伤我儿子,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你爹娘吝啬,拿不出钱来,我们不得已才搬东西抵债的!” 陆老二和陆老三见到叶铁牛,就像老鼠见到猫似得,畏惧的缩在李氏背后高喊:“叶铁牛,你还敢回来!你快告诉他们,我们是不是被你打伤的!” 此时,门外不仅有陆江蓠,还有村长和不少村民。 村长进屋,看一眼陆家兄弟的伤,也追问道:“阿牛,他们真是你打伤的?” 陆家众人还担心叶铁牛会死不承认,赖账等等;结果叶铁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云淡风轻就应道:“没错,是我打的!” 听着叶铁牛承认打人,李氏立时向村长哭诉:“村长,你自个听听!他打伤我儿子,还一点都不悔悟!我家老二和老三再不济,这些年也能在镇上找活儿,把自己养着走!现在好了,一个手肘断了,一个腿瘸了,以后还怎么找活?只怕以后下地干活都困难!你们自己说怎么赔吧!” 张氏亦一副饱受委屈的口气道:“村长,你身为村长,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能偏袒他呀!你若是处事不公正,以后谁还会听你的呀?” 王氏嘴巴笨,脑子也没张氏活络,附和道:“就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今儿村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村长不知道前因后果,看向叶铁牛询问道:“阿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牛虽然是他的义子,但整整五年的相处,他早就把阿牛当亲生儿子对待了;而且,阿牛的性子,他是了解的! 若不是对方太过分了,他不会下如此重手! “呵……” 叶铁牛轻蔑一笑,抬起优美的下颌,深邃迷人的双眸缓缓扫过陆家众人的脸上:“确实是我打伤他们的!因为他们……该死!我只是废了他们一只手和一条腿,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昨夜,若不是我打伤他们,恐怕我和阿蓠就回不来了!” 最让他无法原谅的是,他们竟然敢对阿蓠用迷香!! 难道他们不知道刘家父子是什么人吗? 他无法想象,若是阿蓠落入刘家父子的手中,她会怎么样…… 所以,他怒了! 他起了杀心,下了狠手! “你们还是阿蓠的叔叔!你们也配!” 话音落下,叶铁牛身影一闪,犹如鬼魅一般瞬间消失。 下一秒,众人就见他一左一右掐着陆老二和陆老三的脖子,冷狂到近乎无情:“昨夜放你们一马,今日,没想到你们还敢找上门来!” 陆家两兄弟被他掐着脖子拎离地面,犹如两只渺小的蝼蚁般挣扎着:“救、救命……” 正文 第89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二、老三!” 李氏见着自己两个儿子被掐的脸通红,也急坏了,扬起拐杖打向叶铁牛! 岂料,叶铁牛可不会因为李氏是长辈就纵着她,抬脚一踹! 哐当一声,李氏连同拐杖一起,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天呀,我的老骨头都断了!大伙瞧瞧,叶铁牛仗着自己会武功,简直无法无天了!连我这么大岁数都敢打!”李氏不管不顾的躺在地上撒泼叫惨。 “阿牛!别要冲动!”村长也不知道陆家两兄弟究竟做了何事,惹的阿牛如此大怒。 “爹!” “死鬼!” 张氏、王氏、以及陆木蓝两姐妹想上前帮忙,却害怕挨打,只能原地哭喊。 “叶大哥,扔了他们吧!掐着他们会脏了你的手!不值得!”此时,陆江蓠和小宝已经搀扶起白氏和陆一实,冷漠的凝视着陆家众人。 “村长伯伯、各位乡亲们!大伙都知道小宝是王氏和张氏、李氏拐卖的吧!这两日,我和叶大哥一直在寻找小宝!他们把小宝卖给李拐子,辗转几次,最后被陆老二、陆老三买回刘府!” “陆老二两兄弟并没有带回小宝!而是将他作为人质,引我去刘府自投罗网!” “刘府的公子将我们引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陆老二手持匕首刺向叶大哥!陆老三拿着弓弩射杀我们两!若不是叶大哥武功盖世,我们恐怕就死在刘府了!” “所以,叶大哥一怒之下才打伤他们的!我们并非不讲理之人,可这一次,这伤我们绝不负责!试问,若是你们儿子被绑架了,你们打伤了绑匪,难道还要赔绑匪的医药钱?” 听完陆江蓠的叙述,村民们纷纷摇头:“蓠姐儿说的不错!这事儿赖不到阿牛和蓠姐儿身上!本来李寡妇一家就不占理!” “就是!他们不招惹人家,人家能打伤他?” “这些人是活该!自找的!” “黑寡妇,你还是带着你们一家子夹着尾巴回屋吧!免得丢人现眼!” 李氏完全没料到乡亲们竟然还帮着叶铁牛说话,气愤吼道:“凭啥呀!就算我们之前做错事了,可他们不都好端端的吗?小宝这不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吗?凭啥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凭啥不赔钱呀?” “呵!你的意思是,我捅你一刀,只要你没死,我就不算杀人?是这个意思吗?” 陆江蓠听着李氏荒谬的言论,差点气笑了;她慢条斯理拿出一柄匕首,用袖子擦拭着,一步一步走向李氏。 李氏本来躺在地上讹人的,可见到陆江蓠拿着刀子走过来,顿时就慌了。 她狼狈的爬起来躲到村长身后:“你想干什么?” 陆江蓠见她腿脚利索的爬起来,不由冷笑道:“咦?你不是骨头断了吗?我只是想试一下,你的骨头究竟断没断!” 村长摇摇头,对李氏等人这种耍赖、讹诈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李寡妇!你们也别再纠缠了!这事儿是你们自找的!你们若是不服气,大可上衙门告状去!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王氏没捞到好处,不甘心哭喊道:“村长!您看老二、老三都伤成这样了,好歹让他们赔偿一点呀!万一我家老三落下残疾,这辈子都不能干活了,你让我们一屋子女人怎么过呀?” 王氏此话一出,众人就哄笑起来。 “咋地?以前老二、老三不在家,你们就没过日子?” “哈哈哈!你们可不知道,陆家的老爷们儿都是不干活的!就算他们没伤着,还不是整天游手好闲,东晃西晃的!” 张氏眼瞅着赔钱无望,便退而求次道:“村长,不赔钱也行!但您瞧,咱家老二、老三伤的这么严重,您好歹帮忙治一治呀。” 李氏倒是捞了好处,她怕再闹下去,白氏会发现玉佩不见了。 索性让他们免费把老二、老三的伤治好,这才是正经事! “对对对!村长,我儿子好歹是被你义子打伤的,你不赔钱,总该给他们免费医治呀!” 李氏料定村长心软,指不定就省下一笔医药费。 然而。 李氏话刚落,叶铁牛丰神俊朗的身躯往村长身旁一站,不紧不慢道:“免费医治?你们还真会算计!要医治就拿钱来,不医治就滚!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 李氏气极了,却不敢和叶铁牛嚷嚷,加上她担心白氏会找她要玉坠,只得恶狠狠放狠话:“好你个叶松!你见死不救,你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走!” “走?” “真不治了?” 陆老二夫妇、和陆老三两口子皆不可思议的望着往回走的李氏。 他们可是受了重伤呀!会死人的! 两对夫妇匆忙追上李氏,陆老二斥责吼道:“娘!我们可是你亲儿子!我手肘骨都断了,你不打算给我治病呀?” 陆老三脸色苍白,嘴唇泛干道:“就是,我腿上还插着箭头呢!你刚刚不是还搜到那么多银子吗!你捏着这么多银子不给我们用,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吗!” 李氏脸色一慌,急忙对他们使眼色。 然而,这两兄弟根本信不过自己母亲,迫不及待伸手来抢钱袋。 争抢拖拽之间,一个绣着荷花的钱袋扯落到地上! 白氏脸色一变,立刻冲上来:“这是我的钱袋!你们竟然偷走了我的钱袋!” 李氏阴戾的眼珠子一转,想捡起钱袋,却被白氏抢先一步。 她不甘心的怒喝道:“什么你的钱袋!它写你名儿了吗?你还要不要脸?这分明是从我袖子里落出来的!” 白氏攥着钱袋后退两步,将钱袋边缘翻过来给众人一晃:“大家看,这里绣着我的名字!这就是我的钱袋!里面有五两零四百八十一文铜钱!你们若不信,可以倒出来让村长数一数。” 村长自然是相信白氏的,但为了公平公正,还是将钱袋倒出来数了,刚好对上白氏说的数! “李寡妇,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你这般手脚不干净,偷鸡摸狗的,谁敢留你在村里呀!”村长挥着袖袍摇摇头。 村民们也纷纷摇头:“偷东西应该送官府!村长,要不咱们送他们去官府吧!” “村长,像她这种祸害,又拐卖孩子,又偷东西,必须送衙门呀!” “对!必须送衙门!” 正文 第90章:小宝懂兽语? 这一次,所有人都觉得李氏太过分了;不仅拐卖孩子,还上门闹事,最后还偷人家的钱!简直泼皮到极致! 这种人,谁和她来往,谁都会倒霉! 众人纷纷赞成送官府。 陆老二夫妇对视一眼,见势不对,急忙罢手撇清关系:“村长,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钱袋是她一个人偷的!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她拿大嫂的钱!” 张氏慢悠悠捋着衣角不说话。 陆木槿想装一装孝女,却被张氏暗暗拽着,不让她开口。 李氏不仅抠门,还严重偏心三房的宦哥儿。 幸亏宦哥儿没考上秀才,若将来宦哥儿真考中秀才,那整个陆家还有她张氏说话的份吗? 即便将来宦哥儿一辈子考不中秀才,等李氏老死了;木槿终归是个女儿身,迟早要嫁出去的;陆家就只剩她和老二。 人家老三长得壮实,而且有个儿子;将来陆家迟早是三房做主! 与其一辈子让人家做主,还不如早点分家! 陆老三见二房撇清关系,也跟着附和:“对对!二哥说的对!我们真不知道她偷钱了!若是我们知道,肯定不会纵容她的!你们要送衙门,送她一个人去好了!别赖我们!我们还受着伤呢!” 王氏瞧着自己男人都这样说了,也急忙跟着附和两句。 陆木蓝怕吃苦,更是极力与李氏撇清关系。 “你们、你们想气死我吗!”看着纷纷不管她的儿孙,李氏捂着心口,蓦地觉得一阵寒心。 她含着泪数落陆老二等人:“你们可是我的亲儿子啊!我偷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你们倒好?一个个与我撇清关系!连一句好歹话都不说!” 张氏心眼多,嘴巴也利索,埋怨道:“娘!你还知道老二、老三是你亲儿子呀!他们都伤这么严重了,让你拿钱治病就这么困难吗?是你先寒了我们的心呀!” 陆老二亦附和道:“就是这个理儿!再说了,我们说句好歹话,难道大伙就会饶了你?” 陆老三也没好气的埋怨:“没错!抓小宝、上门闹架,偷钱、搬屋子,哪样不是你指使我们干的?要不是你惹出这么多事儿,我和二哥能受伤吗!” 王氏也满腔怨气道:“对呀!昨日,我们碰见小宝时,本来只想教训他一顿;可不是你使坏心眼儿,让我们抓住他吗?害的我手指都被咬断一根!” “娘,不是我说您,就连宦哥儿都说您老是闹架,给他丢脸,让他在私塾里没面子!” 听着众人的抱怨,李氏悲痛欲绝、重重的捶着胸口,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你们……逆子!” 这次,李氏是真的晕倒了! 可众人都不以为然,以为她又在故技重施。 于是,村长派人将李氏抬着下山,送到衙门里去! 李氏一走,陆老二、陆老三立刻回家翻箱倒柜找银子、闹分家等等…… …… 竹屋,陆江蓠打发走众人后,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屋子。 白氏心酸的抹了抹泪,也帮着整理屋子。 小宝嫩呼呼的小手安慰地拍着白氏肩膀道:“姥姥别哭,以后我们多养几条大黄,坏人就不敢来我们家闹事了!” 提起大黄,小宝猛然想到:“姥姥,我的大黄呢?” 娘亲说,大黄在家里养病,不知道养好没? 白氏听小宝提起大黄,这才猛然间想起,她昨夜忙着照顾丈夫,又担心闺女又担心小宝,压根就没关注大黄是不是还活着。 “小宝,姥姥这两天忙糊涂了,忘了照顾大黄!不知道它还活着没……” 毕竟,大黄被送回来时,已经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了。 蓦地,泪水模糊了小宝的眼睛,他冲进屋子一瞧,发现姥姥给大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狗窝,还垫着旧衣服;可是,大黄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他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泪水无声无息滑过脸庞,鼻子酸酸的,心脏像被什么堵住了,无法呼吸似得。 “小宝?”陆江蓠追进屋,便看见小宝愣在原地,不敢去摸大黄,泪眼汪汪的望着它。 “娘亲,大黄是不是……是不是不能陪我玩儿了?”小宝扑进陆江蓠怀里,稚嫩的声音沙哑更咽的问。 “不会吧?” 大黄死了? 说实话,陆江蓠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她从叶铁牛身上看到了玉髓芝的效果;这种天才灵宝,对人有效果,对动物应该也有效果呀! “呜呜呜……娘亲,大黄死了。”小宝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可忽然,她似乎看到某只狗腿子抽搐了一下。 大黄没死? 陆江蓠嘴角一勾,冷不丁冒出一句:“既然大黄死了,那我们不能让它白死了!不如我们拿它吃顿狗肉火锅吧!” 狗肉火锅! 大黄猛然睁开眼睛,昂起狗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她;表示自己还活着,她不能吃狗肉火锅! 小宝原本很愤怒的推打着陆江蓠,可当他看到大黄生龙活虎的望着他时,顿时眉开眼笑的抱着大黄蹭来蹭去:“太好了!大黄没有死!哼,娘亲故意吓唬人,我不理你了!” “狗都成精了!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呢?”陆江蓠笑眯眯的搓着手,有些猥琐的瞄向大黄的尾巴…… 大黄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似得,立马加紧尾巴,用一种嫌弃的眼神鄙视她! 叶铁牛不知何时来到陆江蓠身后,徒然伸手捂住她乱瞄的眼睛:“阿蓠,别乱看!不过……这似乎不是一只狗吧?这似乎是一只比较罕见的鬃狼!幼年时期长得像狗而已!” 噗—— 鬃狼! 小宝居然养了一头狼崽子? 陆江蓠睁大眼睛,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仔仔细细端详起大黄来。 记忆中,大黄是小宝一年前捡到的;也就是说,大黄才一岁多,就能迎战狼群首领,确实很勇猛! 一旁,搂着大黄的小宝嬉笑道:“娘亲,你好笨哦!我早就知道大黄是狼了!”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陆江蓠狐疑的挑眉:“不可能,我都没发现,你怎么可能发现?” 小宝鬼机灵的吐吐舌,狡黠笑道:“是大黄亲口告诉我的!它还说你太抠门了!都不给它吃肉!” 卧槽! 不是吧…… 小宝居然懂兽语?? 正文 第91章:帮他恢复记忆 一直以来,小宝的确常常和大黄说话。 她一直以为是小宝自言自语,自娱自乐;没想到,他居然能听懂兽语? 这就玄幻了…… 陆江蓠看向叶铁牛,却见叶铁牛也是一副非常震惊的模样。 她问道:“你懂兽语?” 按理说,小宝的能力一定是继承了父母某一方的,而她不懂兽语,那就只能是叶铁牛了。 然而。 叶铁牛却锁紧眉头,摇摇头;那张美如玉冠的脸上一片茫然和凝重…… 突然,他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破碎的画面在飞速掠过,他的头一阵眩晕刺痛。 叶铁牛揉了揉胀痛难忍的脑袋,“我不记得了!或许懂,或许不懂;这五年以来,我一直试图找回记忆,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刚才,小宝提起兽语时,我却忽然头痛的紧,脑海里有许多凌乱的画面,我却看不清。” “……”陆江蓠秀美如画的眉头微微纠结,如果叶铁牛和小宝都懂兽语,只怕他原来的身份不简单呀。 “阿蓠,帮我恢复记忆!我的潜意识里,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而他非常渴望想起过去的事。 叶铁牛抬起那双深邃的绝色眸子,第一次这样凝重、充满诚恳的望着她。 然而。 陆江蓠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眸,一眨一眨的望着他:“可以呀!可是我的治疗费有点贵哟!” 叶铁牛薄唇微微勾勒,“比我还贵吗?” 陆江蓠嘴角抽抽,尽量保持微笑道:“什么意思?你想以身相许?” 叶铁牛长臂一伸,一手勾住她腰肢,一手抬起她下颌,潋滟清美的眸子里泛开一朵如沐春风的笑意:“娘子真懂我!” “滚!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区区几千两竟然牺牲色相!出去,左转!不要说我认识你!” 在陆江蓠眼里,以身相许的意思,不就是赖账吗! 叶铁牛眸中的笑意扩散,嘴角勾勒道:“娘子,万一我恢复记忆后富可敌国呢?那你岂不是财色双收?” 陆江蓠摸着下巴犹豫:“好像有点道理!色就算了,财倒是挺诱人的!” 色算了? 叶铁牛剑眉高挑,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尖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是不是该摘掉面具给她瞧一瞧? “这样吧,若我恢复记忆,我的所有家产都归你!另外,我还要送你一件无价之宝!娘子觉得如何?” 所有家产都归她? 陆江蓠露出财迷的笑容,美眸弯成两只小月牙,笑眯眯的打量着叶铁牛。 这家伙武功了得,身姿如玉,光看侧脸的轮廓便有种令人赏心悦目的邪魅出尘之气。 根据套路,长得俊美的人,一般家底都很丰厚! 于是,某女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成交!” 听到她终于答应了,叶铁牛俊朗眉宇间的笑意渐渐弥漫,浑然没有吃亏的感觉,反而很贴切的问道:“要不要立个字据?万一我恢复记忆后反悔呢?” 陆江蓠眼睛一亮:“有道理!小宝,快把你的文房四宝拿来!” 自从小宝开始学习练字后,家里便备着笔墨纸砚。 小宝转动着水灵灵的眼睛,立刻跑进屋,拿出笔墨纸砚。 于是乎,某女龙飞凤舞写下一张字据,轻轻吹干,递到叶铁牛面前:“大哥,请签字按手印!” 叶铁牛优美唇边勾着似笑非笑,毫不犹豫签下大名,按上手印。 弄完一切,陆江蓠心满意足的收着字据,突然问一句:“对了,你要送我什么无价之宝?” 叶铁牛含笑的眸子睨着她,腹黑而邪魅地笑了:“娘子觉得我算不算无价之宝呢?” “你……” 瞬间,陆江蓠宛如被雷劈一般,脸上的笑容蓦然僵住,像死不瞑目那般睁圆双眼,精致绝美的面容一抽再抽…… 他把所有财产都给她,最后把他自己也送给她;那不还是等于他和她要一直绑在一起? 就在陆江蓠快要气绝身亡时,屋外传来白氏的喊声:“阿蓠,屋子收拾好没?来灶房帮忙,今儿是冬至节,咱们做顿好的,好生招待阿牛和村长!” “来了!你给我等着!无价之宝我不要了!” 陆江蓠怨怼的瞪叶铁牛一眼,想顺手划掉无价之宝那一行。 可是,字据划掉就不作数了! 再写一张这家伙未必肯签字…… “算了,先这样!我改天再重新写!” 陆江蓠呶着嘴,收起字据便急匆匆赶去灶房帮忙。 冬至节,村里的人都喜欢割点猪腿、或者杀一只鸡,炖一锅好吃的暖暖身子驱寒。 往年在陆家过冬至,李氏也会让人杀只鸡炖汤喝;只不过,鸡和汤都是他们喝;陆江蓠一家只能喝点兑水的鸡汤。 今年,情况特殊,加上小宝失踪,白氏没来得及准备食材;方才特意去周叔家买了一只鸭子,周叔还悄悄送她不少鸭胗和鸭肠。 “娘,这么多鸭肠?要不咱们做顿火锅吧!”陆江蓠看着鸭肠,已经想到涮鸭肠的画面了。 白氏自然不知什么是火锅,淡淡笑道:“行,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于是乎…… 陆江蓠把某男拎出来清理鸭肠、鸭胗;而她自己则去制作火锅底料。 由于陆江蓠家没有田地,自然也没有蔬菜;于是,白氏去村里向左邻右舍买了点蔬菜。 忙活一个时辰后,众人终于吃上火锅了! 只不过,是围着灶台吃的! 众人望着锅里香气扑鼻的底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白氏犹豫道:“阿蓠,真的在灶房吃饭吗?站着吃,不合适吧?” “娘,火锅的灵魂就是一边吃一边涮!下次,我买一口小点的锅,咱们就不用在灶房吃了!” 陆江蓠一边说,一边从锅里夹起一块鸭肉递给村长:“村长伯伯,您尝尝味道,肯定喜欢。” 随后,她又分别给白氏和陆一实、小宝、分别夹了些鸭肉。 某男亦伸出碗,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我也要!” 陆江蓠秀眉高挑,“要什么?你自己没长手吗?” 当着村长和陆一实夫妇的面,叶铁牛也不害臊道:“我挑的哪有你挑的香?” “是吗!那你多吃点鸭肠,补补你的坏心肠!” 陆江蓠狡黠的笑着,夹着一串鸭肠往锅里涮一涮,然后挑给某人。 顿时,某人俊美无双的脸黑沉下来。 他亲手剪的鸭肠,最清楚里面有多恶心了!! 他头一偏,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不吃?这回可别怪我不给你夹菜呀!”陆江蓠无视某人看怪物的眼神,大咧咧把鸭肠吃了,还不忘满足的叹息一声:“太美味了!” “这鸭肠真这么好吃?” “你们学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村长、陆一实、白氏和小宝纷纷学着陆江蓠的模样,涮起鸭肠,没一会儿夹起来。 当香脆的鸭肠尝到嘴里时,几人的表情瞬间亮起来。 “好吃!太香了!” “娘亲,我还要吃!” 瞬间,众人纷纷抢着涮鸭肠。 看着众人抢着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叶铁牛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味觉出毛病了? 他虽然排斥,但瞧着他们都吃的这么香,也勉强夹起一串涮一涮。 咦?竟然不臭?还香香脆脆的? 于是乎,抢鸭肠的又多了一位…… …… 夜深了,竹屋四周无端端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浓雾。 白氏等人早已睡熟。 陆江蓠坐在床上,拿着半朵玉髓芝端详;突然,烛火摇曳了一下! 正文 第92章:蛇群复仇 大黄忽然狂吠:“汪汪……” 陆江蓠忽然觉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在靠近…… 她蓦地抬头,只见窗棂处露出一条缝隙,一只花斑蛇昂着脑袋,吐着蛇芯子,蓦地朝她撕咬过来! “卧槽!有蛇呀!” 陆江蓠惊呼一声,身子一偏,花斑蛇扑空,咬到了她的床榻上!! “嘶嘶嘶——” 那蛇咬空,呲牙咧嘴对她露出獠牙,绿豆般阴森的眼睛直钩钩盯着她。 此时,陆江蓠也在床榻上,心虚的望着那蛇,身子一点一点往外挪:“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我烫死你!” 她边说边挪着身子,手里扬起玉髓芝。 而随着玉髓芝扬起,那蛇便昂起蛇头,贪婪的盯着玉髓芝。 陆江蓠看着这蛇的反应,猛然猜想到那只逃走的巨蟒。 难道,这小蛇是巨蟒派来的? 可是,蛇不怕冷吗? 它们居然能离开那座山? 还会找她寻仇? 这一连串事情,太诡异了。 陆江蓠晃着玉髓芝,不着痕迹的下了床,连鞋袜都顾不得穿,蹑手蹑脚的想离开屋子。 然而! 她发现她脚下的地面是竹子做的,缝隙不断被拱松,一只一只毒蛇从地面冒出来。 而这时,隔壁屋突然传来小宝惊恐的叫声:“娘亲!有蛇!” 紧接着,陆一实和白氏屋子也传来惨叫声。 “爹、娘!小宝!” 陆江蓠想去救他们,奈何她自己都被毒蛇包围了。 一条条毒蛇,阴森森的盯着她,像不怕死似得冲她扑咬过来。 听着隔壁屋传来狂吠的声音,陆江蓠拧紧眉头,心一横,索性咬破手指打算和这些臭蛇拼命。 可就在此时,一柄剑突然从窗棂处飞入,直接斩杀扑向陆江蓠的小蛇。 叶铁牛飞身而至,长臂一捞,搂着陆江蓠一跃而出。 外面,村长站在火圈之中,急急对她招手:“蓠姐儿,快进来!这里到处都是蛇!” 到处是蛇? 难道叶家也遭到蛇复仇了? 没一会儿,叶铁牛便将小宝和白氏夫妇拎出了竹屋,两家人一起站在火圈之中。 小蛇们在竹屋里寻不到人类的气息,只的围着火圈嘶叫。 一盏茶后,蛇群散了。 陆一实擦着冷汗道:“太邪门儿了!这不是冬天吗?怎么会有蛇出现?” 白氏和村长也一脸茫然,觉得此事太诡异了。 唯独陆江蓠和叶铁牛彼此对视一眼,隐约猜到这些蛇可能是来寻仇的。 一夜有惊无险后,村长和陆一实夫妇仍留在屋中;陆江蓠早早要去镇上治病。 小宝缠着她,也要跟去。 叶铁牛不知是顺路还是故意的,也跟着她们一起。 “阿蓠,最近小心些,那些蛇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叶铁牛率先打破沉寂,语气凝重道。 “我猜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它们是来复仇的。第二种,它们来抢玉髓芝的!”说起玉髓芝,陆江蓠便将它拿出来,一边走一边研究:“我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炼制它。” “不过,那天你和大黄命悬一线时,我给你们喂了这个。” 叶铁牛深眸流转,嘴角轻轻一扯:“难怪,自打那日后,我便感觉体内有股奇异的力量,使我的功力大增!” “哦?这么说,玉髓芝真的能增强功力?” 陆江蓠细细摩挲着灵芝表面,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炼制方法,便呶呶嘴,将玉髓芝扔给叶铁牛:“喏,给你吧!反正我们又不会武功!” 而且,这玉髓芝本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采摘到的。 “娘子,还我作甚?我早就将它送你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而且,我猜它不仅对修炼之人有溢出,对普通人也有好处!” 叶铁牛接着玉髓芝慢慢把玩了一下,嘴角邪魅扬起:“你们不是想练功吗?或许,它能帮你们!” 练功! 陆江蓠和小宝对视一眼,齐刷刷的盯着玉髓芝。 陆江蓠清眸流转,赞同道:“不错!玉髓芝确实有洗经伐髓的效果!我们把它吃了,兴许那些蛇就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叶铁牛也是如此想的。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道:“阿蓠,我们可能需要找一处安全僻静的地方,吸收玉髓芝的力量。你想想,我和大黄服下玉髓芝后,至少沉睡了几个时辰!虽然,那是在重伤的情况下。” 陆江蓠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于是,叶铁牛带着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确定里面没有危险,才让她们进去。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小宝新奇的张望着四周,兴奋问道:“娘亲,我们要在这里练功吗?” “对啊!练功要有仪式感嘛!吃了娘亲的仙丹妙药,你很快就成下一代的小英雄了!”陆江蓠边打量着周围边胡诌道,随意找一处石头坐下,将玉髓芝分为四份。 一份给小宝,一份给叶铁牛,另一份她自己吃了! 最后一份留给白氏和陆一实! 叶铁牛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髓芝,深幽含笑的眸光微微闪烁:“你们先吃,我为你们护法。” “好啊!” 陆江蓠也不客气,当即让小宝盘膝坐下,服下玉髓芝。 小宝嚼着晶莹的灵芝,感觉像浆果爆在口中;伴随着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液入喉,还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缓缓流淌入他的四肢百骸…… 小宝打了个激灵,浑身突然抽搐起来。 此时,陆江蓠和叶铁牛都还没服下玉髓芝;两人急忙扶住小宝呼喊:“小宝!怎么了!快醒醒!” 小宝痛苦的拧着眉,小脸皱成一团,眼睛翻着白眼,痛苦的抽搐抖动着。 陆江蓠脸色苍白,抱起小宝想帮他催吐。 可叶铁牛却按住她,冷沉道:“不行,不能乱动他!一定是玉髓芝的力量太强悍了,在他体内胡乱冲撞!” 只见他伸出双手到胸前,挽出一个复杂而奇异的印诀,缓缓推在小宝的胸口上游走,帮他引导体内的力量。 “小宝,能听见我说话吗?气沉丹田,周而复始的引导转动那股力量,跟着我的力量一起牵引它。”叶铁牛眯着双眼,手掌之间隐隐有股莹白的气息灌入小宝体内,一点一点帮他平息那肆意冲撞的力量。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陆江蓠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宝的气息终于稳定了。 而同时,她还察觉到小宝体内多了一股力量。 不过,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最让她意外的是,叶铁牛结印的手势! 那种繁复的印诀,她见过!! 曾经那个人也使用过同样的印诀…… 他,为什么会那个人的印诀? 正文 第93章:吸收玉髓芝 他不会真的是那个混蛋吧! 这一想法把陆江蓠吓了一跳,她摸着心脏,眯着清眸,一点点凑近叶铁牛身边。 此时,叶铁牛正闭着双眼,全神贯注帮小宝梳理力量;陆江蓠像个偷腥的小猫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美如玉冠的侧脸端详。 极近的距离,使她又长又翘的睫毛都快扫到他脸上了…… 陆江蓠揉揉额角,越看越觉得可疑。 于是,她心虚的伸出一只手,偷偷摸摸靠近他右脸的面具…… 就在她的爪子快要摸到面具时,叶铁牛蓦然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噙着笑意、潋滟又璀璨的眸子,像神秘的漩涡,仅看一眼就让人一点点不可自拔的沦陷其中。 “娘子,看够了吗?” 邪魅慵懒的声音,仿佛吟风弄月一般令人沉醉。 此时,小宝已无碍了,叶铁牛抱着他,似笑非笑的睨着心虚的某女。 陆江蓠像做贼心虚似得,一个激灵缩回爪子,干巴巴笑两声:“好看!你的面具好精美,可惜有点脏,我只是想帮你擦一擦!” “是吗?娘子不会是想偷偷摘我面具吧?”叶铁牛一眼戳穿某女的谎言。 陆江蓠心虚,却理直气壮的提起胸口道:“怎么可能!我又不好奇,为什么要摘你面具!错觉!你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错觉? 叶铁牛有些忍俊不禁,他见过强词夺理的,却没见过她这种连强词夺理都这么敷衍的人! 叶铁牛暗暗忍笑的看着她:“娘子,你若真想看,其实我可以给你看的!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真的?什么要求?” 陆江蓠浑然没为自己打脸太快而感到尴尬,反而兴致勃勃的盯着他。 叶铁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邪魅而笑:“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娘子嫁给我就可以了!” 卧槽…… 这混蛋无时无刻的在撩拨她! 陆江蓠保持着微笑,淡定的拿开他的爪子,“这个要求太难了!我恐怕终身都无法一睹阁下的风采了!再见!” 噗—— 小财迷要不要这么绝情? 还终身?他可等不了这么久…… 叶铁牛不死心的哄骗道:“娘子,不然我降低一点要求,我嫁给你如何?” 陆江蓠拨浪鼓般摇头,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敢娶你!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何还记得刚才那个印诀?” 然而,叶铁牛不以为然的低笑起来:“那是我修炼的功法基础,就像我忘记自己是谁,却依然记得武功招式一样!怎么?娘子想学?我可以教你。” 基础功法? 能使出那种印诀,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和那个人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第二种,他和那个人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者说他们学过同样的法术、印诀!这也能说的通…… 可是,究竟是哪种呢? “我需要你教吗?”陆江蓠扯出一抹极虚伪的微笑,然后盘膝坐下,像嚼糖果一样,慢悠悠的嚼着玉髓芝。 “阿蓠!” 叶铁牛见她一次吃下那一块玉髓芝,脸色骤变,想阻止她却已经晚了。 然而。 令叶铁牛吃惊的是,陆江蓠并未出现抽搐等不适应的症状,而是很平常的进入冥想状态。 其实也不是冥想,而是……她脑海里,某只因为欠债过多而沉睡良久的小d似乎也被唤醒了。 小d像小兽般嗅了嗅鼻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哇!好香甜的灵芝!主人,我还要!” 陆江蓠嘴角狂抽,糟糕!怎么把这小兔崽子唤醒了! 她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没有被催债的。 “没有了。”陆江蓠淡定传音道。 小d质疑的声音响起:“主人少忽悠我!我明明闻到还有灵芝的气息!” 有个傲娇又财迷的系统,陆江蓠着实很无奈啊。 “小d,你要时刻谨记自己是个系统,你要灵芝干什么?你又没有味觉!又不需要修炼!” 本以为这只是她和小d的日常互怼,谁知,小d居然哇哇大哭起来。 像极了在地上打滚儿撒泼、崩溃大哭讨糖吃的小萌娃:“呜呜呜……我不管!主人就是个骗子!一直不还钱,还不给我内丹吃,连灵芝也不给我吃!” “我是系统怎么了?系统就不能吃东西?系统就活该被拖欠银子、被主人鄙视吗?呜呜呜……我不要当你的系统!我强烈要求换一个主人!!” “呃……” 陆江蓠无奈的揉着太阳穴,谁能告诉她,有一个爱哭、傲娇的系统该怎么弄? 最终,陆江蓠被它哭的头疼,决定挽救一下自己冷漠抠搜的形象:“小d,差不多行了;我不给你吃灵芝和内丹,其实是为你好!这些都属于无证的垃圾食品,系统吃了会不健康!我怕你吃了拉肚子才不给你吃的!” 小d无语了:“主人是骗子!我又没有肚子,怎么会拉肚子?” 陆江蓠一脸奸诈的笑了:“对啊,你又没有肚子,又不会饿,为什么要吃垃圾食品?” 小d奶凶奶凶的掉着金豆子,吼道:“我不管!我要吃!吃了我就能……就能……” 陆江蓠柳眉一挑,好像听到了重点,“就能怎样?升级对不对?” 小d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儿有功夫理睬她? 于是,陆江蓠为了让小d升级也是拼了,悄悄掰了一块藏在手里。 蓦地,她手中的灵芝消失,似乎被小d吃了。 而小d也终于用那奶萌奶萌的声音说完那句话了:“吃了我就能……好过点!” “咳咳……”陆江蓠捶着自己胸口,差点就气绝身亡了。 “阿蓠?”身边,叶铁牛一直紧绷着神经观察着她,却发现她表情异常丰富;一会儿窃笑、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惊喜,一会儿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闭着眼睛在做梦呢。 “你没事吧?”叶铁牛见她咳嗽醒来,担心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陆江蓠淡然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突然,她闻到自己身上有股难闻的恶臭:“卧槽!我皮肤怎么这么脏!我是梦游到黑泥里去了吗?” 她身上的恶臭,就是附着在她皮肤上的黑色污渍散发的气味。 不仅她有,连小宝也有。 莫非,这就是吃了玉髓芝,洗经伐髓的效果? 彼时,天已经黑了,叶铁牛长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和揶揄:“娘子,看来今天你又没法去坐诊了!要不,你递辞呈吧?我养你!” “你?还是算了吧!还有,不准叫我娘子!” 陆江蓠没好气瞪他一眼,望着洞穴外面漆黑迷离的夜色,喃喃道:“天黑了,不知道蛇群还会不会再来?我们赶紧回家吧!” “嗯!”叶铁牛也担心蛇群还会来寻仇,抱起小宝便往山洞外走。 可刚走出洞穴,叶铁牛就僵硬了。 只见,方才还清晰的夜色,顷刻之间弥漫起白茫茫的雾气。 正文 第94章:封印 整座山林仿佛都被白雾笼罩着,别说回家了,他们就算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阿蓠,退回去!”叶铁牛冷声喊道。 然而,山洞里没人回应,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阿蓠!”叶铁牛提高声音,却仍然无人应答;瞬间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四周传来稀稀疏疏的爬动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他的脚踝…… 叶铁牛脸色冷若寒霜,双脚一震,一圈莹白的光芒自他双腿震开,周遭的毒蛇瞬间震碎撞在石壁上。 他眯起双眼,一手抱着小宝,一手结印。 可蓦地,他眼角瞥见怀里的小宝竟然变成一条大蟒蛇,呲牙咧嘴露出毒牙,朝他张开血盆大口! “小宝?!” 叶铁牛确实手抖了一下,他联想到那夜诡异的经历,却没有松开小宝,而是抱的更紧了! 因为他确信,他怀里的是小宝,绝不是巨蟒! 而他眼睛看到的幻象,一定是这毒雾的作用! 只见他指尖光芒一闪,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指尖蔓延而开,顷刻间,雾气溃散,小宝青面獠牙的模样溃散,又变回原本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小宝醒了,正瑟瑟发抖的望着叶铁牛。 因为他也产生了幻觉! 他看到的不是叶铁牛,而是面目狰狞的巨蟒,吐着猩红恐怖的蛇芯子,仿佛要吃掉他似得俯下蛇头。 而四周阴森恐怖,仿佛一直有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在说着:“死!死!” “啊!不要吃我!娘亲,救命啊!” 惊恐之际,小宝一拳捶在叶铁牛胸口,想逃脱蛇口,却被巨蟒咬住衣领,挂在牙齿上晃来晃去。 小宝好想哭,却忽然想起娘亲教他遇事冷静的话。 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张和恐惧,他望着巨蟒道:“大蛇蛇,我的肉不好吃,还塞牙!不如,我给你找一个肉多点的食物?” 肉多的食物? 叶铁牛下意识的想到了猪! 心里暗笑道:臭小子还挺能干的,遇到巨蟒都能不慌不忙讲条件?有气魄!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 只见小宝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一本正经道:“我带你去找我爹!我爹体格大,肉也多!你肯定能吃饱!” 别! 他现在已经饱了! 叶铁牛狠狠抽着嘴角,拎着他衣裳,像拎小鸡一般晃了晃:“臭小子,你看清楚,我是谁!” 说来也奇怪,叶铁牛用力晃了两下之后,小宝就清醒了。 他看到的不再是巨蟒,而是叶铁牛! “叶叔叔!”小宝发现对方是叶铁牛后,激动的伸出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哼!叫爹!刚才某些娃居然还想拿我去喂巨蟒呢!”叶铁牛俊脸阴沉,一边训斥儿子,一边观察四周。 方才他的印诀让雾气溃散开一部分,他才发现他们哪里是在山洞? 分明是站在瘴气弥漫的万丈悬崖之上! 无数碎石自他脚下滚落到悬崖下,连个回声都没有。 叶铁牛冷汗涔涔,连忙后退两步,倘若他们再迈出一步,恐怕就会毫无察觉的掉入万丈深渊! 好恐怖的幻觉! 那些蛇怕是记恨上他们了! 小宝望着深不可测的悬崖,紧紧搂住叶铁牛的脖子,担心的问:“爹爹,我们之前不是在山洞里吗?娘亲在哪儿?” 叶铁牛抬起深眸望向四周,却始终无法辨别方向:“我也不知道你娘在哪儿,先离开此地再说!” 然而。 两人刚退后两步,身后便传来沙沙声。 无数毒蛇像发疯似得扑咬向他们,似乎想将他们逼近悬崖边缘…… 叶铁牛背着小宝,侧身一躲,脚下踹去,几颗石子化为利器,瞬间击碎那些蛇脑袋! 可是,这些蛇浑然不怕死,前仆后继的围攻叶铁牛两人。 而小宝脸色唰白,似乎听到这些蛇都含着怨气的吐出一个字:“死!” “死!死!死……” 无数阴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 山洞里,浓雾弥漫。 “喂?叶铁牛!你怎么回事?”陆江蓠连续唤了两声,都无人应答,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了。 “桀桀桀……” 山洞四周突然传来诡异阴森的怪笑声。 那种沙哑诡异的声音,仿佛一直念着一个字:“死”! 陆江蓠拧起秀眉,心虚的后退着,忽然她退不动了! 她身后好像站着什么人挡住了她,一只苍白如死人的手,缓缓摸在她肩上,又黑又长的指甲突然伸长想掐入她肩膀里! 陆江蓠惊悚的转动着眼珠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搭在她肩膀上时,突然! 一张披头散发、脸色极度苍白、诡异的笑脸忽然偏落到她肩膀上,以扭曲逆反的姿势凝视着她!! 那双眼睛全是诡异的眼白,嘴角咧着诡笑,恐怖至极,突兀的出现在陆江蓠面前。 “啊!!鬼啊!” 陆江蓠似尖叫一声,猛然转身,狠狠踹打着身后的东西两脚,然后跌跌撞撞的想逃跑。 然而,身后却传来阴魂不散的桀桀怪笑声! 鬼头蛇身的怪物诡异大笑着,卷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陆江蓠脑袋! 陆江蓠慌不择路,这山洞明明一眼就望到头了,她却像鬼打墙似得,怎么也跑不出山洞。 巨石砸来,陆江蓠一边跑一边躲! 砰地一声! 巨石撞击在山石上,陆江蓠踩空,一头磕在一块石头上,血滴落出来…… 兹兹—— 沾了陆江蓠血的石头瞬间化为灰烬;而周围的雾气也溃散开来。 可同时,陆江蓠也彻底晕了,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雾气中,一条身长数丈,蛇头被灼烧的狰狞的巨蟒缓缓盘旋过来,偌大的蛇口竟然口吐人言:“桀桀桀!夫君,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音落,巨蟒露出一抹阴森的诡笑,卷起一根巨树,狠狠砸向陆江蓠的脑门! 巨树砸下,速度极快,掀起一阵劲风划过! 徒然,本该昏迷的陆江蓠突然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睛,瞳孔里仿佛盛放着一朵血色的曼珠沙华…… 而她的衣裳也顷刻之间蜕变成了妖异张狂的红色! 她轻轻一挥手,指尖一抹妖异的红芒闪过,参天巨树瞬间化为灰烬! 陆江蓠漫不经心的活动着手腕筋骨,用一种狂傲到不可一世的眼神看着巨蟒,冷笑着走来:“小蛇蛇,你在找死吗!” 正文 第95章:神秘力量 巨蟒看着仇人的气息骤变,森幽的蛇眼露出惊恐之色,巨大的蛇身不断后退:“你、你你是谁?” “我?” 陆江蓠红衣张扬飞舞,无风自动,笑意莹莹的,仿佛丝毫没有杀气。 可,即便她不生气,周身也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骇人气息。 那种恐怖极致的气息让巨蟒心惊胆寒,不受控制的想匍匐在她脚下;仿佛她在微笑间,就能随意捏死眼前的它似得。 “你、你也是妖?”巨蟒靠着玉髓芝修行百年,早就进化出灵智了;它吃过不少人类,可唯独没见过这种可怖的人类。 “妖?呵呵……” 陆江蓠眸中的笑意逐寸变冷,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一点,本想逃走的巨蟒像不受控制一般,露出惊恐痛苦的神情,蛇身不断抽搐扭曲。 只见,蛇腹下坚硬的蛇鳞突然划开一道口子,一颗晶莹如雪的内丹竟然缓缓悬浮出来,慢慢浮向陆江蓠的指尖:“区区百年小妖,也配问我!活着不好吗?” 脑海里,小d眼巴巴的望着漂浮的内丹,却丝毫不敢找陆江蓠要。 它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要被她揪出来才是! 内丹在她指尖闪烁着莹光,而随着陆江蓠的眼神变冷,她手一紧! ‘咔嚓’一声,内丹捏成粉碎,化作星星点点的鎏金飘散在空中。 脑海里,小d双眼氤氲着泪水,委屈巴巴的,却不敢哭出来,它心心念念的内丹……没了! “吼——” 巨蟒凄厉嘶叫着,庞大的蛇身痛苦的乱撞着石壁。 山石滚落,眼看山洞就要塌陷了,陆江蓠缓缓转身,看似步履缓慢,却眨眼已到洞穴之外。 而她转身之际,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指尖的一缕红光,痛苦挣扎的巨蟒顷刻间化为一堆灰烬…… 瞬间,白茫茫的雾气溃散,森林恢复夜晚正常的漆黑,四周的毒蛇仓皇逃逸。 陆江蓠撩起右手腕查看,只见她手腕上那两瓣、曼珠沙华花瓣隐隐泛着红光;她美眸微眯,又即刻撩起左手手腕查看。 只见原本莹白、空无一物的手腕上,隐隐冒出一瓣晶莹剔透的冰花花瓣,寒气肆意,瞬间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该死!”陆江蓠瑟缩了一下,像被寒冰冻住似得;左边的眉梢、眼睫毛上瞬间凝结出洁白的冰霜。 她手扶着树干,树干顷刻之间被冻结成冰棍! “混蛋!你以为……你还能封印我多久!!” 待她冲出封印,迟早会找他算账的! 然而,陆江蓠刚吼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 第二日。 日上三竿了,陆江蓠才昏昏沉沉醒来,清澈明亮的妙眸转动着打量四周,她竟然没有被鬼吃掉? 她想起床,却忽然发现小宝像只小松鼠似得缩在她怀里,“娘亲,你醒了?还冷吗?” “冷?” 陆江蓠茫然的摇摇头:“你娘是火炉,从来就没感觉冷过!” 小宝无语翻白眼:“哼,不知道昨晚谁一直喊冷,我才陪你睡的!姥姥还说你中邪了,浑身像冰坨子一样!” 冰坨子…… 陆江蓠感觉到不妙,急忙撩起左手腕一看,果然…… 冰花出现了! 他是不是也穿越了? “娘亲,你看什么呢?” 小宝凑上脑袋,也想看一看,陆江蓠却急忙收回手,催促道:“小屁孩,你怎么能看女孩子的手!快点穿上衣服出去!” 突然,陆江蓠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穿戴整齐,洗脸漱口,然后背着药箱疯狂奔向外面:“完了!今天月底了!我要挣钱还债!” 她刚跑出屋子,就冒冒失失撞在叶铁牛胸膛上。 叶铁牛顺手搂住她,狐疑的睨着她:“这么慌张做什么?” 陆江蓠推开他,本想继续狂奔的去,却忽然想到昨晚的事,不由问道:“对了,昨晚我们怎么回来的?那些蛇解决了吗?” 她还问他? 他以为是她解决的呢? 叶铁牛邪魅地一挑眉,勾唇道:“难道不是娘子解决的吗?” 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办到的,但直觉告诉他,最后破除毒雾和毒蛇的就是她。 就像她不知做了什么,那些狼群突然消失了一样…… 狼群那一次,他以为她拿出了什么厉害的武器,可后来她晕倒了。 而昨夜,他和小宝找到她时,她也晕倒了…… 她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 “我?你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有能力解决那么多蛇,我还当什么大夫?” 陆江蓠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旋即又急匆匆跑了。 叶铁牛看着她那坦坦荡荡的眼神,根本不像撒谎的样子。 难道真的不是她? …… 医馆里,苏木阴沉着俊脸,坐在陆江蓠的位置上,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桌子。 张大夫正在替人治病。 而他治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陆老二! 那日,李氏被村民抬着去了衙门后就一直没回来;于是,陆家二房和三房闹着分家。 最终,两兄弟把老太太藏在柜子里的钱找到了,平分之后,成功分家了。 由于陆老三伤的不算太重,便没有来镇上医治。 陆老二手肘断了,本想自己忍两日的,结果他痛的彻夜难眠,只能来治病了。 陆木槿听说父亲要来镇上治病,她当然不会错失接近苏木的机会。 张氏明白女儿的心意,也随着一起来了。 此时,张大夫正在给陆老二处理伤口,一边皱眉一边叹气:“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不早点来处理?这些血肉都坏死了,这条手臂恐怕也就废了。” 张氏埋怨哭诉道:“张大夫有所不知,我家男人是你们铺子里陆大夫的二叔!本想着她医术好,让她给治治的,谁知道那丫头只认钱不认人!我们拿不出钱来,她愣是不给我们治!我们可是她亲二叔呀,她真是缺德呀!” 此时,医馆里还有不少患者,听着张氏哭诉,也纷纷谴责陆江蓠太狠心了。 张氏心里暗笑,小贱人想赚钱,那她就坏了她的名声! 看以后谁还敢找她治病! 陆木槿自从上次被苏木狠狠打脸后,这次倒没有舔着脸上前打招呼,而是委屈哭泣道:“娘,你别骂了!都是一家人,她绝情是她的事,咱们要讲自己的良心!再说了,大姐姐昨日和叶大哥出门,至今还没回来,大伙都在担心呢,咱们不能在节骨眼儿上给她添麻烦呀。” 正文 第96章:做他的女人! 苏木越听,脸色越难看。 果然,她这两日又和那个叶铁牛在一起! 甚至连钱都不赚了! 陆老二听着自己婆娘和女儿一唱一和,也跟着怒斥:“担心啥?我看人家孤男寡女逍遥快活的很呢!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老子!” “爹,话不能这么说呀!大姐姐和叶大哥以前不是也三天两头在外面过夜吗?不也没出什么事吗?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因为昨晚的雾耽搁了,才没回家的。” 陆木槿看似帮着陆江蓠说话,却句句都在诋毁她的名声。 张氏眼角瞄着脸色愈发阴寒的苏木,阴损道:“木槿啊,就你太单纯了!啥叫没事儿呀?那小宝是从哪儿来的?” 张氏以为故意败坏陆江蓠的名声,苏木就会厌恶她,转而喜欢上自己的闺女。 哪知,他最后一句话直接惹怒了苏木。 只见,苏木缓缓起身,长身玉立道:“把这些诋毁陆神医名声的人轰出去!不准他们再踏进医馆半步!” “是!” 陆老二的手肘才刚刚涂了药膏,还没把骨头推回去呢,就被侍卫架着出医馆:“喂!我的手,我的手还没弄好呢!” 张氏和陆木槿更惨,直接扔出医馆,狼狈的摔倒在大街上。 陆木槿一张俏脸血色全无,苍白而不甘的怒吼着:“苏公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她根本配不上你!她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何苦这样维护她!” 张氏也不服气道:“就是!她都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了,哪里比的上我闺女干净!” “她心比你们干净!” 苏木俊脸阴寒,冷冷走出医馆道:“你们再敢乱嚼舌根,清风知道该怎么做吧?” 清风锐利如鹰的眸子扫过张氏母女的脸上,波澜不惊道:“知道!” “对不起,让一让!” 恰好这时,陆江蓠飞快穿梭在人群中,眼看到医馆了才刹住脚步,喘着粗气赶到。 她几乎是健步如飞的赶来的。 原本从村子到医馆,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的;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玉髓芝的作用,她体态步伐都轻盈了许多,足足缩短了一个时辰! 陆江蓠边喘气边瞧着二房一家,又瞧见脸黑如碳的苏木,不由得问道:“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 “陆姑娘,你还惦记着看戏?你还是先看看公子吧!” 清风用一种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陆姑娘看着挺聪明的,可似乎对感情一窍不通呀,比叶铁牛那只木头还迟钝! “老板?” 陆江蓠茫然的望向苏木,哪知,苏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喂,去哪儿?”陆江蓠被强行拽着进入茶楼雅间里,苏木稍稍用力一甩,便将她甩在地上。 “苏木你神经病啊!你拽疼我了!”陆江蓠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温怒的瞪着他。 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苏木就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微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质问:“这两天去哪儿了!” 苏木的力道大的惊人,仿佛要把她下巴捏碎似的。 陆江蓠疼的眼睛都红了,狠狠推打着他的手:“跟你有关系吗!混蛋,你快放手啊!” “当然有关系!我是你的……病人!” 苏木徒然眯着眼睛,本想将他和她的关系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病人’。 他也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和叶铁牛彻夜在一起时,就会控制不住的愤怒。 仿佛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趁着他发愣之际,陆江蓠猛地推开他:“苏木,你太混蛋了!就算你是我的病人,也没权利干涉我的人生自由!你的病,姑奶奶不治了!” 她就不明白了,别的病人都是求爹爹告奶奶来求她治病的! 他倒好? 还威胁她?凶她? 她再不挣脱,估计下巴都被他捏碎了! 陆江蓠起身,怒气冲冲想离开;却被苏木抓住手腕瞬间拽进怀里。 一瞬间,男人特有的龙涎冷香扑鼻…… 陆江蓠心跳漏了一拍,焦急拍打着他的手:“混蛋!你松手、松手啊!” 哪知,苏木虽然失明,却对屋中的摆设了若指掌,搂着她腰肢一转,翩翩然坐落在软榻上。 而她,就坐在他腿上!! 这姿势有点……暧昧呀! 陆江蓠温恼的咬着下唇,使劲儿掰着他的爪子。 可无论她怎么掰,苏木就是不松手!还气定神闲的斟起了茶水! 而他另一只手竟然暧昧地、慢慢地摩擦着她柔软的脸颊,“我给你一万两,和他断绝往来!做我的女人!” 卧槽…… 他这是想拿钱包养她吗? 脑子里,小d兴奋的打滚儿:“主人,快答应他!答应他,我们就有钱了!” 一万两,够他升好多级了! 陆江蓠嘴角狠抽两下,她对这个没有节操的系统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先把手松开!这样坐着不方便!” 然而,苏木非但没松开她,反而禁锢的越发紧了几分:“哪里不方便?” 他的声音很冷、很清冽、也很悦耳;听不出怒气,却能让人感觉到颤栗。 陆江蓠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她若是不答应,恐怕就出不去了。 于是,她忍着怒火道:“一两万?不如让我先考虑考虑?嫁人是大事,我也要回家和父母商量不是?” 苏木冷笑,不以为然道:“听清楚!不是嫁给我,只是做我的女人而已!” 不嫁?只是包养她? 他是这个意思吗? 呵,亏她之前还觉得他挺好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一家;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小宝失踪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帮她寻找孩子…… 这些事,一点一滴她虽然从未提起过,但她一直记在心里。 她处心积虑让小d升级,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他。 而他……竟然这样羞辱她! 没错,她确实爱钱!但不会出卖自己的色相! 一时间,陆江蓠怔怔的望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讽刺:“好啊!让我回去想一想,明日给你答复!” 说完,陆江蓠也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走过他身边,与他擦肩而过。 她答应了! 没由来的,苏木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那种感觉既像喜悦,又像期盼和她相处,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失落的是,她能因为钱答应他,兴许就能答应别的男人…… 不过,他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 “你想清楚!一旦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能和任何男人再有来往了!记住了吗?” 陆江蓠没有停住脚步,只是很随意的回应:“记住了!对了,月底了,老板该把月俸结给我了!别忘了还有上次买我隐私的钱一起结!” 苏木揉揉额角,本来满腔怒火的,却被她这句话气的哭笑不得。 她马上都有一万两银子了,还惦记着这点月俸呢? 陆江蓠回到药铺,整理账本,收了月俸和赚的外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给病人治病。 只不过,因为张氏母女的话,药铺里的病人似乎都不愿意到陆江蓠这边就诊。 而医馆外面,张氏母女一直幸灾乐祸的等着看陆江蓠的笑话呢。 她们以为,苏木一定会把陆江蓠狠狠教训一顿,甚至打一顿! 结果,没隔一会儿,她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依然当起了大夫…… 看着陆江蓠漫不经心的神态,陆木槿恨的眼睛都红了,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娘,我好恨她!我不想再等了!明天就把姨妈和表哥请来!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永远活在泥潭里!” 正文 第97章:发展连锁店 张氏也阴毒的剜着陆江蓠,狠狠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请!明天定让她滚回泥潭,一辈子都不能再跟你抢男人!” …… 张氏母女离开后,一个衣装华贵的妇人走进来。 妇人探着头瞧了两眼,径直朝陆江蓠走来:“害,蓠姐儿,可算让我找到你了!还认得我吗?” 陆江蓠上下打量着来人,“你是……李婶!” 那个布庄的李婶! 当初,她画了图纸给她,还成为李记布庄的御用设计师,占有两成的股份呢!! 后来李婶让绣娘们赶制衣裳,批量生产也需要些时间,她把这事儿忙忘了。 李婶拉着陆江蓠,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就是我!小丫头这么久不来看望婶子,我还以为你把婶子忘了!走,咱们出去聊聊?” 陆江蓠想着反正没啥病人,便和李婶出了药铺,边走边聊。 张大夫瞅着随意旷工的陆江蓠,心中一万个不平衡! 为什么同样是大夫,她想不来就不来,想不值夜就不值夜,想走就走? 不公平啊,他当掌柜这么多年都没这待遇!! 热闹的街上,陆江蓠和李婶寒暄了两句,便问道:“李婶,上次那批衣裳卖的咋样?” 李婶也是个直爽性子,扯着自己身上的华服到陆江蓠面前晃悠一下:“这还用问呀?你瞧,婶子都穿上丝绣棉服了!婶子按照你教的办法,批量赶制锦绣棉袄,然后运送去城里卖!你是不知道,我让绣娘赶制了一千件稠棉的小短袄,没到七天就卖光了!” 两人谈笑之间,已经到布庄了,李婶拿出账册和一叠银票:“来,这是你的两成!整整三千两!你快核对核对?” 三千两!! 这确实比她预料的还要出色。 陆江蓠眼眸噙着璀璨的莹光,数都不数一下便收起银票,微笑道:“核对什么?婶子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 李婶见陆江蓠如此信任她,瞬间欣慰的笑了:“丫头,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让绣娘制作短袄款式吗?” “短袄肯定要缝制的!不过不是稠棉的,而是低配版的粗布短袄!当然,稠棉也要再赶制一百套!附近城中肯定会掀起一波短袄风格的稠棉衣裳;许多布庄也会买回去仿制,所以,我们要放弃大城,要抓住最后一波乡镇热潮!然后,发展连锁店!” 陆江蓠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李婶却有些心疼:“可是,我才跑了两座城啊!也许衣裳款式还没流传那么快?远一点的城镇还没发现短袄款式呢?” 陆江蓠却摇摇头:“如果我们重点赶制稠棉短袄,很可能会积货,甚至亏本!还可能错失乡镇的机会!李婶,这是咱们第一次没有经验,衣裳赶制少了;等下一个款式,咱们要赶制更多的衣裳,并且同时派十几辆马车,同时销售往天泽国各城!” 李婶原本只是个最最普通的布庄老板,卖的衣裳都是绣娘赶制的,或者直接从其他城镇选的成品,款式非常大众化,一年到头根本卖不出多少衣裳。 大概一年下来,就只能赚点养家糊口的钱! 从未想过,自己运送一车衣裳,就赚了上万两银子! 没错,是上万两白银啊!! 若不是陆江蓠的注意,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上万两银子呀。 李婶虽然心疼银子,却非常信任陆江蓠,咬牙应道:“好!那就按蓠姐儿的办!对了,我还给你留了一套锦绣短袄裙!你要不现在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陆江蓠摇摇头:“等绣娘们赶制完毕,我再穿出去也不迟。” 李婶瞬间明白她的用意,连忙应道:“对对对!那衣裙就暂时放铺子里,改日再给你送过来。那咱们啥时候再设计一款新衣裳呢?” 陆江蓠认真思忖了一下,犹豫道:“李婶放心,我会尽快设计出新款式的。不知道李婶有多少名绣娘呢?” 绣娘这一块,也正是李婶担心的问题。 大热款,一千件花了整整一个多月,根本是供不应求啊。 李婶面色犯难道:“哎,别提了!我原本只有十个绣娘,自从你说了计划之后,我便多招了十几名!可还是不够!而且,为了赶制上一批短袄,许多绣娘都是彻夜不眠的工作!我合计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找你商量商量呢。” “总共才二十几名绣娘?这当然不行!想赚大钱,起码要办个工厂才行!不然,太浪费我的设计方案了!”试想一下,如果绣娘太少,她冬天设计的衣裳,春天才批量绣完,能成事儿吗? 即便像这次一样,衣裳成为爆款了,可是一个设计风格,也仅仅只赚到一千件衣裳而已。 太不划算了! 李婶听得糊里糊涂的:“啥叫工厂?到底咋弄呀?哎,蓠姐儿,婶子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其实,我这次找你,除了要将两成给你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你瞧瞧,婶子就是个大老粗!这做生意还没你精明,这些个主意、衣裳设计、都是你在出主意。所以,我想咱们把钱拿出来,多请些绣娘,把铺子搞大一点;咱们也别二八分了,就五五分!” “倒不是婶子不爱钱,而是,你占的太少,婶子难安心啊!说句实在话,有你这个鬼机灵在背后指使,哪家布庄都能火起来!婶子就是想火的更久一点,你让婶子安心点行不?” 李婶这次狠狠赚了两万多,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光靠她一人,是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的。 而蓠姐儿只占两成,万一她撂挑子走人;她可能就要错失很多、很多…… 与其以后闹矛盾,还不如早点解决。 “五五分?”陆江蓠脸上露出喜悦,却又有一丝顾虑:“可是,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管理啊。” 她当初只是想赚点外快而已,没想过把设计衣裳搞成主业。 “没事!你动脑子,婶子出力!另外,婶子也不会让你占便宜的,既然要请更多的绣娘,修建工厂什么的,这些钱咱们就一起出,咋样?”李婶爽言爽语道。 既然李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江蓠若再推辞就真的矫情了:“成!那我画一个图纸,先建工厂吧!绣娘方面,宁缺毋滥!并且必须能守口如瓶的!” “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乎,陆江蓠简单画了一张现代工厂的图纸交给李婶;然后押了一千两在李婶处,当做建厂和请工人的,到时候结清再多退少补。 次日。 苏木特意换了一袭纤尘不染的流云玉袍,腰间束着银色腰带,看上去玉树临风、风采迷人的坐在茶楼等着陆江蓠。 正文 第98章:她炒老板鱿鱼! 一想到某只小财迷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了,苏木的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坐在窗边,优雅暗笑的端着一杯清茶淡淡品尝。 而这时,清风忽然急急敲门:“公子!” “进来!”苏木心情愉悦,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一丝温润悦耳的浅笑。 清风暗暗观察苏木的脸色,犹豫:“公子,不好了!陆姑娘托人送来一封辞呈!” 辞呈…… 她不是答应做他的女人吗? 苏木俊美脸上的笑昀瞬间敛去,原本优雅闲适的神态顷刻变得乌云密布。 他缓缓眯起眼睛,朱颜不变,慢条斯理道:“哼,我倒是小看她了!为了那个山野男人,一万两都不要了!” 清风硬着头皮劝道:“公子息怒,万一陆江蓠只是暂时遇到什么麻烦了呢?要不然,咱们先看看她写了什么吧?” 苏木俊脸愈发危险,半眯着双眼,只冷冷吐出一个字:“念!” 清风拆开信封,本来还想宽慰一下他的,可他定睛一看信的内容,立刻虚心的退缩了:“公子,还是算了吧,要不您自己摸?” 苏木俊颜一沉:“念!我倒想听听她究竟说些什么!” 清风嘴角微抽,清清嗓子道:“公子,那我照着念了,你可别怪我呀!这些都是陆姑娘写的!” 然,他话刚落,就收到苏木一记幽冷的眼神。 清风擦擦冷汗,尽量平和念道:“混蛋!居然敢拿钱羞辱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娘像那种为钱卖身的人吗?!你给老娘听好了,老娘要炒你鱿鱼!你自生自灭去吧!记得让张大夫还我一百两!告诉他,我们赌约取消了!老娘不伺候你了!” 清风念完冷汗直冒,他都不知道该说陆姑娘勇气可嘉呢?还是太可爱呢? 竟敢骂他家公子! 骂公子就算了,竟然还惦记着银子! 她这到底是生气呢?还是使小性子呢? 苏木捏着茶杯,虽然不懂那句‘炒鱿鱼’是什么意思,但她其他话,他都听懂了。 他能感觉到她真的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她以为他会娶她?而自己却告诉她,只是做他的女人,所以她才感觉被羞辱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细细想来,昨日,她与他擦肩而过时,她的语气太过平静异常了,甚至有一丝冷意…… 苏木清绝出尘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道:“马上派人准备聘礼和轿子!” 清风一听,立刻单膝跪下阻止:“公子,请三思啊!您的身份恐怕不适合迎娶陆姑娘,而且,若是那些人知道了您的软肋是陆姑娘,恐怕她和小公子也会陷入危机。要不,我派人去把陆姑娘抓回来?” 苏木淡淡抬手,俊脸阴沉道:“不必!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即可!后果我自会承担!” …… 清晨,雾气萦绕,竹林的枝叶间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晨风微扬,翠绿的竹叶飘落下几片。 竹林间,叶铁牛和小宝正盘膝在两块石头上修炼。 两人明明分毫未动,额头间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竹屋里,灵魂设计师陆江蓠正在设计新款女装。 灶房里,白氏煮好了清粥,炒了几碟小菜呈上桌子,一家子生活朴实而温馨。 “阿牛,小宝吃饭了!阿蓠,扶你爹出来吃饭!” 听到喊声,小宝和叶铁牛缓缓睁开眼睛,两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相视而笑。 叶铁牛挑眉道:“感觉到身体里那股力量了吗?将它引到自己的双腿之上试试?” “嗯!” 小宝嫩手在胸前划出一个简易的印诀,试探着将力量灌注于双腿上,然后奋力一跑! 竟一跃而起,跨出成人都无法做到的几步距离,可突然,前方竹林里蹿出走过几个人影,小宝来不及刹住脚步,砰地一下撞到对方身上。 顿时,小宝和那妇人都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小宝!”叶铁牛一跃而起,瞬间落在小宝身边,将他扶起查看:“没事吧?” 小宝摇摇头,走前两步对那妇人抱拳道:“对不起婆婆,你不要紧吧?” 然而 那穿着藕色衣裳的妇人却不依不饶骂道:“哎哟喂,小兔崽子你眼睛瞎了呀!赶着去投胎还是咋地?跑那么快干啥!” 小宝咬了咬唇再次道歉。 而叶铁牛却皱起眉头:“你嘴巴放干净点!” “嘿,你这人咋不讲理呢?”那妇人还想咒骂时,身旁的张氏和陆木槿急忙将她扶起,并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 那妇人目光扫向小宝,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半蹲着牵着小宝笑道:“哟,你就是小宝呀!走,带奶奶去你家!奶奶有事跟你娘说道说道!” 奶奶? 小宝很纳闷,他哪儿冒出的奶奶呀? 他挠挠头,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只是普通的辈分称呼而已。 可叶铁牛却觉得她们来者不善! 他一把夺回小宝的手,冷酷道:“小宝没有奶奶!这里不欢迎你们,立刻离开!” 那妇人粗乱的眉头一皱,不赖烦的上下打量着叶铁牛:“你算哪根葱?这林子又不是你家!我们又不找你!我找我们家蓠姐儿,跟你这个外人有啥关系?” 说着,妇人便想来夺回小宝:“你这野蛮汉子,快放开我家小宝!别把我家小宝教坏了!” 妇人俨然一副‘小宝是我孙儿’的姿态,处处针对叶铁牛。 妇人身边除了张氏母女之外,还有一个肥头大耳,长相丑陋,满嘴龅牙的男子。 男子鄙视叶铁牛一眼,颐指气使道:“就是!你知道我们和阿蓠妹妹是什么关系吗?你一个外人凭啥不让我们见阿蓠妹妹!” “阿蓠妹妹!” “蓠姐儿!来人啊,野汉子抢人了!” 竹林离竹屋并不远,白氏和陆江蓠听着吆喝声,立刻上前查看。 只见,叶铁牛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执剑,气势凛然的挡住张氏等人。 张氏一见到陆江蓠二人,立刻从叶铁牛剑底下钻过来:“大嫂,你瞧瞧这叶铁牛干的好事!我们好心好意带着礼物来看看你们,他还拦着不让进!有这么待客的吗?” 陆江蓠不动声色端视着张氏母女身边的两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张氏的姐姐张绣芸和她儿子吴天宝。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来看他们干吗? 白氏也明白她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便不咸不淡拒绝道:“我们没啥好看的,礼物我也受不起,你们回去吧!” 张绣芸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四周:“哟大嫂,我们好歹是亲戚!听说蓠姐儿当上大夫了,你们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吧?” 陆江蓠不悦道:“亲戚?我娘又不姓张,哪儿有张家的亲戚?你们走错门儿了!” 张绣芸眼神一厉,冷怒而不悦的打量着陆江蓠,不阴不阳道:“哟,这就是蓠姐儿吧?在我们吴家,长辈说话,哪儿有你这小辈插嘴的份儿?” 正文 第99章:小宝的生父是他? 一旁,陆木槿暗暗勾起嘴角,她这个姨母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尖酸刻薄! 嫁到吴家才十几年,就把吴家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连吴家老太太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以后陆江蓠就等着受罪吧! 陆江蓠冷嗤一声:“幸好这里不是吴家!不过,你们吴家的狗,忽然跑到我家来乱吠也太没素质了!大黄还不出来送送你的同伴!” 大黄摇摇晃晃从屋中走出来,狠狠鄙视陆江蓠一眼:它不是狗!它是狼!是狼! 然,下一秒它朝着张绣芸等人狂吠:“汪汪汪!” 张氏和陆木槿看着大黄还活着,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日,她们砍了这死狗好几刀,它竟然还没死! 张绣芸和吴天宝也急急后退:“喂!你们干什么?咬伤了人,你们是要赔钱的!” 陆江蓠才不管这些,漫不经心的抱着手臂,优哉游哉吹着指甲:“大黄,尽管咬吧,我赔得起。” 瞬间,大黄发出警告的呜呜声,森冷幽寒的狼眼紧紧锁定张氏,一步一步靠近。 张氏吓懵了,连连后退大喊:“大嫂,快让这死狗离开啊!我们今天来不是找茬的,我们是有正经事找你谈啊!” 白氏皱着眉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赶紧走吧。” 陆木槿也吓得花容失色,狼狈喊道:“陆江蓠!难道你不想知道小宝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小宝的生父? 不是叶铁牛吗? 陆江蓠和叶铁牛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向彼此。 不过,五年前的事很诡异,他们同时失忆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连叶铁牛自己也不清楚。 白氏一听关系到小宝的身世,这才喊住大黄:“大黄,别咬他们,回狗窝去。” 然而,大黄根本不听白氏的话,凶狠的露出獠牙盯着张氏母女,那种凶神恶煞的眼神,仿佛要将她们撕碎似得。 “大黄,听姥姥的话,先别咬她们!” 直到小宝开口,大黄才不甘愿的呜咽一声,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坐下,凉飕飕的盯着张氏等人。 陆江蓠眸光慢慢掠过张绣芸母子身上,隐约猜到什么了,脸色难看道:“说!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谁知,张绣芸轻蔑一笑,径直撞开她道:“呵呵,你这什么态度?哪有请人办事招待别人喝西北风的?” 张绣芸一边说着,一边自来熟的往竹屋里钻,仿佛这就是她家似乎,也不问问别人放不方便,这屋瞧瞧,那屋看看,边瞧还边露出鄙夷的神色。 吴天宝一脸不怀好意的望着陆江蓠,大摇大摆走进竹屋。 娘俩钻进灶房,还打开米缸查看:“哟,看不出来,你们屋子挺简陋的,竟然吃得起大米呀。” 吴天宝看着菜板上的肉,扯着母亲衣袖道:“娘,你看!他们家还有肉吃!姨母果然没骗我们!” 白氏和陆一实紧跟其后,催促追问:“小宝父亲究竟是谁?你们倒是快说呀!” 张绣芸母子将整个屋子转悠了一遍,最终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的凳子上,略带嫌弃道:“陆一实,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明白?我今天带着天宝来,就是让小宝和他父子相认的!” “说实话吧,蓠姐儿呢太过泼辣,做我们吴家的儿媳妇呢还差了一截!要不是看在你们和小宝的面子上,我可不敢娶这么目无尊长的儿媳妇回家!” “做我们吴家的媳妇,以后要煮饭烧水、伺候我儿子、伺候公婆,这是做女人的本分!她若再不知天高地厚的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就要按照吴家的家规,到时候你们二老可别怪我!” “什么?!小宝的父亲是吴天宝?” 陆一实夫妇脸色苍白,齐刷刷的站起身看向吴天宝。 吴天宝长得脑满肠肥,又丑又猥琐,哪里配得上他们闺女? “不可能!” 陆一实当即就否认了:“我家小宝乖巧精致,绝不是吴天宝这种废物能生出来的!” 一旁,叶铁牛正欲开口说话时,张绣芸蹭地一下站起来。 “陆一实!你骂谁废物?咋就不可能了?实话告诉你,五年前我家天宝上门提亲被拒绝后,就一直惦记着蓠姐儿!于是,天宝就缠着木槿娘俩带着蓠姐儿赶集,然后天宝和蓠姐儿两个人在破庙里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蓠姐儿,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说!是不是那次就怀上了?” “呵,我好心让儿子来负责,你们还不乐意了?再说了,你们乐不乐意,小宝都是我们吴家的种!天宝就是小宝的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蓠姐儿,你若是还要点脸,就赶紧带着小宝乖乖回吴家!” “呵呵……我要点脸?” 陆江蓠一句话都没说呢,张绣芸就噼里啪啦说了一串了,还字字句句带着嫌弃恶毒之意。 “我哪里不要脸了?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你也不看看你儿子丑成啥样了?可能生出小宝这么漂亮的小孩吗!” “退一万步,就算他是小宝的父亲,那又怎样?我怀小宝的时候,你们怎么不上门提亲?我生小宝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认亲?我们穷的揭不开锅时,你们怎么不来相认?怎么?知道我是大夫,知道我赚钱了,就想认亲霸占我的钱财?” “我告诉你们,当年你们算计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 陆木槿没想到这贱人竟然如此能言善辩,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竟然有脸理直气壮的反驳。 “陆江蓠!当年你和表哥苟合,分明就是你自愿的!俗话说的话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你勾引……” 啪—— 陆木槿话还未说完了,就狠狠挨了一耳光。 她捂着侧脸,狠毒的盯着陆江蓠:“你干什么!” 啪—— 陆江蓠扬手,又是狠狠一耳光! 吃过玉髓芝和蛇内丹的陆江蓠,速度极快,力量也比寻常人大许多;她一把揪住陆木槿的头发,一边再次扬起巴掌! 啪啪啪! 连续几耳光之后,陆江蓠漫不经心的问:“看见了吗?一个巴掌也拍的响!” 正文 第100章:身世真相 陆木槿脸颊被抽的全是红痕,偏偏她娇弱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只能含着泪水,愤怒的推打着陆江蓠:“娘!姨母,救我!” 张氏和张绣芸猛然反应过来,一边怒吼一边扑向陆江蓠:“贱人!你敢打我闺女,我今儿不打死你!” 然而。 张氏姐妹正要冲上前帮忙时,叶铁牛和小宝挡在陆江蓠面前。 一大一小气势凌厉,小宝虽然没有气势,但招式摆的有木有样。 而叶铁牛长身玉立,负手而立,玄黑色衣玦微微扬起;深邃幽冷的双眼,仅仅一个眼神便让人心惊胆寒。 张绣芸看着小宝,哄骗道:“小宝,我是你亲奶奶!你怎么能挡奶奶的路?你应该跟奶奶一起打他们才是!你看,那边被打的人是你亲表姑!我们应该帮她!” 小宝呆萌而单纯的眼睛眨了眨,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张绣芸:“这位大婶,你脑子被驴踢了吧?那边打人的还是我亲娘呢!生我养我、教我识字的亲娘!我不帮我娘,而帮你们?是你傻还是我傻?而且,我不想那个丑八怪当我爹!我也不想让你这个坏人当我奶奶!” 丑八怪、坏人等字眼激怒了张绣芸,她恶狠狠道:“嘿,你这小畜生,咋那么没素质呢!跟你娘一样没教养!” 张绣芸怒骂着,抬手就想抽打在小宝脸上。 然而,有叶铁牛在,哪里会给她出手的机会? 张绣芸刚出手,就被叶铁牛一脚踹飞。 此时,陆江蓠也打的差不多了,拎着陆木槿衣襟一扔,便将张氏压倒滚在地上。 张氏看着被抽的脸颊红肿的女儿,心疼万分,哭喊道:“陆江蓠!你还有没有王法?当年的事,本来就是你和天宝心甘情愿的!你凭啥打我闺女出气?” 此时,竹林外传来乡亲们热闹的谈笑声。 这回乡亲们倒不是被吵架吸引过来的;而是被一顶华丽的轿子,以及一行侍卫抬着几十箱绑着红绸的聘礼而吸引过来的。 几十箱聘礼啊! 他们在村里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都想看看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谁知,轿子和聘礼竟然朝着蓠姐儿家的方向。 不料却看到院子里在吵架。 张氏姐妹看着有乡亲们经过,愈发哭喊的大声:“哎哟,我的命好苦啊!只想要孙儿认祖归宗,竟然被人打了一顿!大伙都来给我们做主啊!” 张绣芸甩着手帕,添油加醋的向乡亲们说起五年前的事:“大伙说说,当年他们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一时冲动偷尝禁果,我们当长辈的怎么会知道?直到我儿天宝前几日讲出五年前的真相,我这才急急忙忙的带着他来认亲!就是想对当年的事负责!结果,她和她姘头竟然出手打人!她阻止我们吴家的种认祖归宗,她还是人吗!” “呵,好一个情投意合!” 陆江蓠的声音清冷至极,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恨意:“当年,我还是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张氏母女骗我去赶集,可到了镇上,他们说要去破庙拜大仙!拜完大仙后,陆木槿给我喝了一口水,再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不记得那一天的所有事情!这席话,我敢用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发誓,句句属实,所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们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氏、陆木槿!你们丧尽天良算计我,这笔账我会慢慢向你们讨回来的!” 张氏在村子里早就失去人心了,比起张氏,村民们更愿意相信陆江蓠的话。 “太缺德了!连自己亲侄女都算计!太恶毒了,难怪生不出儿子!” “这木槿丫头看着老实,其实也是个搅屎棍!” “哎,难怪当年蓠姐儿都要被沉塘了,也说不清究竟怎么回事,也是个可怜人啊。” 陆木槿极力狡辩,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我也发誓,当年我们确实去破庙拜了大仙,她喝了水之后喊累,想休息一会儿,我和母亲还要去采办,就先行离开了!可我并不知道水中有药啊!哦!我知道了,那水囊是表哥送我的,一定是表哥放了药!” 陆木槿已经瞄到苏木的轿子和侍卫了。 他带着这么多人、这么多聘礼,肯定又是向陆江蓠提亲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自己的名声,同时她还要毁掉陆江蓠的名声。 她就不信,真的有男人愿意娶一个被丑八怪糟蹋、玷污过的女人! 她就是想让他亲耳听到陆江蓠到底有多肮脏! 吴天宝本想否认,但张绣芸暗暗扯扯他的袖子,抢先道:“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小宝是天宝的骨肉,你没有权利阻止我们带他回吴家!而且,不管你和天宝有没有拜堂成亲,你们既然有夫妻之实,又有了小宝,你就属于我们吴家的媳妇!以后要遵守吴家的规矩!” 张绣芸这番话可谓说的句句中肯在理,倒是让在场的村们都挑不出刺来。 村里人都有封建思想,认为女人应该遵守三从四德,未嫁时以父为天,出嫁后以夫为天。 蓠姐儿既然和吴天宝发生过那种事,又生了吴家的骨肉,自然就算作吴家的儿媳妇。 “蓠姐儿,家和万事兴,既然他是小宝的父亲,那你就跟他回吴家好好过日子吧。” “这样你和小宝也算有个归宿。” “对,小宝也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了不是?” 看到局势逆转,村民们纷纷劝导陆江蓠,张氏姐妹和陆木槿皆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 只要他们咬定小宝是吴家的孩子,就等于拴住了陆江蓠这颗摇钱树。 以后想吃白米饭,就吃白米饭!想吃肉,就吃肉!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就在村民们都认为小宝是吴天宝的儿子时,两道极阴沉的声音,掷地有声道:“谁说小宝是他儿子!” 冷若寒冰的声音,瞬间穿透全场。 一时间,所有人不禁都看向两道声音的来源。 是叶铁牛和苏木! 只见苏木轻轻挑起车帘,露出那张宛如传世美玉般惊艳的脸庞,白衣如雪,戴着镶嵌玉石的银冠,清朗俊美,绝世无双。 而叶铁牛染墨般深邃的眸中闪着锐利的寒芒,如利剑般刺向苏木,冷冷道:“小宝是我儿子!” 又是两道不约而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正文 第101章:真相大白 苏木皱眉,抬眸‘看向’叶铁牛。 而叶铁牛剑眉轻挑,半截冰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绝色容颜,玄色锦衣衬的他身姿欣长,挺拔如玉。 他抱着双臂,慵懒的倚着柱子,晨风吹过,几缕黑发轻轻拂过他的面颊,仅仅露出半张邪魅俊逸的轮廓,仿佛就夺尽了这世间的一切风花雪月。 那种自信笃定的笑容,轻轻在他唇边漾开,有种让人灵魂为之沉醉的惊艳之色。 “小宝是我儿子!” 仍是那句淡淡的、笃定的语气。 这下,不仅陆江蓠懵了;连苏木、吴天宝、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呵,你儿子?” 苏木缓缓走过来,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那你可知道,五年前,我也在那个破庙里醒来?只不过,不知何故,我被侍卫找到后,却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若非如此,我岂会放任我的妻儿被别人欺负!” 什么? 五年前,苏木也在破庙? 而且,他也失忆了? 如果说,只有叶铁牛一人在那天失忆,那叫巧合;可是,不仅叶铁牛、还有陆江蓠、苏木竟然同时出现在破庙里,又同一天失忆。 这似乎已经不是巧合了。 陆江蓠抬眸看着苏木:“你说,你是哪天在破庙?哪天失忆的?” 苏木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着,“五年前的二月初五!大约辰时到破庙的!那是我来清河镇的第一天!” “阿蓠,小宝失踪时,你问我为何要不惜一切帮你找回小宝;那时候我骗你了,小宝是我们的儿子,我自然会竭尽一切去救他!” “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什么小宝有几分像我吗?因为我是他父亲,他自然长得像我!” 这一刻,陆江蓠微微张了张嘴,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难怪他会送小宝那么珍贵的礼物,会不顾一切帮她找小宝! 难怪小宝和他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的气息。 难道,小宝真的是苏木的儿子? 而一旁,陆木槿原本幸灾乐祸的笑容渐渐僵硬,此刻已变得扭曲和煞白。 怎么可能! 小宝怎么可能是苏木的儿子? 当年,陆江蓠昏迷后,她明明就让表哥进去了呀! 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苏木了! 张绣芸眼看就要得逞了,怎么可能轻易放松? 她急怒叫嚣道:“你都说你失忆了,凭什么说小宝是你儿子?!我儿子可没失忆,我儿子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他和蓠姐儿寻欢……” 然而 张绣芸的龌蹉话还未说出口,叶铁牛和清风同时拔剑,瞬间横在她脖子上。 叶铁牛冷眸微寒:“闭嘴!你敢乱说一个字,我割了你舌头!” 苏木看似温润如玉,声音却带着杀气道:“割舌头作甚?肮脏龌蹉之人,杀了便是!我负责!” 张绣芸被两把刀驾在脖子上,瞬间吓得脸色苍白,腿脚发软:“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只是想带回我孙儿而已!” “呵,孙儿?” 叶铁牛忽然讽刺的笑了,“那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清楚,小宝究竟是谁的儿子!” 说着,他抬眸深深凝望着脸色苍白的陆江蓠,一点一点揭开自己脸上的面具;染墨般的眸子,在日光下仿佛多了几分潋滟的波光,璀璨而迷人。 当面具摘开,绝美的轮廓一点点露出来。 那是一张恍若天神般俊美的脸庞,精致的容颜让人呼吸一滞,乌发束起,白皙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比上等的羊脂玉还细腻几分;绝美、妖孽、绝世无双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叶铁牛没有毁容,也不是丑八怪,而是一位绝色美男! 那种目眩神迷的美貌,仅一眼就让人沉沦了。 当陆木槿看到叶铁牛的脸时,眼睛里的妒恨都快化作实质了!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俊美公子都围着陆江蓠转? 苏木如此,叶铁牛也是如此! 最让她痛恨的是,叶铁牛竟然不是丑陋不堪,而是仙姿佚貌的美男! 最重要的是,小宝就像叶铁牛的缩小版,五官气质几乎如出一辙! 任谁都能看出来,小宝就是和叶铁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竟然真的是叶铁牛的儿子!! 嫉妒和怒火像野草般疯狂在陆木槿心里滋长…… 叶铁牛摘下面具,仅仅一瞬间,便立刻重新戴上面具:“我说了,我就是小宝的父亲,不需要任何证明!”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张绣芸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拧着自己儿子怒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当初不是让你进去吗!你咋没成事儿呢!” 若是当初成事儿了,小宝是他吴家的人,那贱人就是她的摇钱树了。 吴天宝窝囊的挣扎着:“娘,你别打了!我都说我失忆了嘛,是你非要来的!” 苏木看不见,自然不知小宝和叶铁牛长得一模一样;他只是感觉到所有人的气氛都变了,似乎默认了叶铁牛的话。 他温怒呵道:“清风!究竟怎么回事?” 清风也颇为震惊,他一直以为小宝是公子的孩子,毕竟眉目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可是…… 谁会料到,小宝竟然会和叶铁牛更像…… “公子,恐怕是我们之前弄错了!小宝应该是叶铁牛的儿子!” 苏木微微侧目,脸色幽寒道:“为何!” 清风伏在他耳边悄悄重复一遍,苏木脸色唰地一下煞白如纸,踉跄的后退两步,像失了魂似得,一动不动的站着。 原本他以为小宝是上苍赐予他的礼物,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忽然照进黑暗中,温暖着他。 没想到……终究是一场空! 蓦地,苏木像旧疾发作,突然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公子!” “苏叔叔!” “苏公子!” 苏木突然呕血,瞬间让所有人乱了方寸。 陆木槿顾不得吃醋,也一脸焦急的围上前,却被侍卫一把推开:“闲杂人等让开!” 清风焦急喊道:“陆姑娘,快救救我家公子!” 小宝也隐隐含着泪水,摇着她的手恳求:“娘亲,你救救苏叔叔吧!我不想他死!” “我又没说不救,一个个干嘛看我!还不把他抬进去?” 苏木被抬进竹屋,清风让侍卫把守着门窗,不许任何人打扰陆江蓠和苏木。 叶铁牛冷然的目光扫过张氏等人脸上:“还不滚?大黄送客!” 大黄像只二哈似得坐在小宝身边,爱答不理的瞥他一眼,并不理会他。 小宝拍拍大黄的脖子,生气的瞪着张绣芸等人:“都是她们害我苏叔叔吐血的!大黄,咬她们!” “汪汪!” 上一秒还懒洋洋的二狗子,瞬间变得凶狠无比,直冲张绣芸等人扑咬上去。 “啊,这死狗来了!”张氏等人露出恐惧,吓的连滚带爬就逃跑了。 …… 竹屋里,苏木脸色苍白,眉心深处隐隐闪烁着一个诡异的图腾。 陆江蓠凑近细细观察,惊讶的发现,这好像是一只竖眼! 正文 第102章:认义父 竖眼! 人怎么会有三只眼? 苏木是二郎神吗? 陆江蓠想伸手摸一摸,可当她指尖触到他眉间那若隐若现的竖眼时,她右手的彼岸花花瓣瞬间妖艳地显现出来,一股诡异而澎湃的力量在她右手游走! “阿蓠……” 门外,叶铁牛突然感应到奇异的力量波动,正一掌震退清风,踢开房门。 蓦地,陆江蓠和苏木之间的力量被打断了。 陆江蓠被重重的弹飞撞翻桌子,而苏木眉间的诡异图腾也瞬间消失不见。 “阿蓠?刚才怎么回事?”叶铁牛进门便看见陆江蓠倒在地上,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了。”陆江蓠再次看向苏木时,发现他除了脸色发白,并没什么异样了。 奇怪! 刚刚苏木眉间明明还有诡异的竖眼的,怎么转瞬就不见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再替他把把脉。”陆江蓠打发走清风、叶铁牛等人,再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苏木眉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这时,苏木缓缓睁开眼睛,低沉道:“你在摸什么?” 我去! 这么快就醒了? 陆江蓠尴尬的收回手,一本正经道:“我在替你治病!既然你醒了,那你走吧!” 屋外,小宝、清风听见苏木的声音,立刻又推开房门进来。 小宝比清风还激动,一下子扑进苏木怀里:“苏叔叔,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还答应要教我练剑的!” 再次拥着小宝,苏木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当初他以为小宝是他的儿子,自然是倾注了一切去弥补他这五年的缺失。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小宝不是他儿子,这种强烈的失落感,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好,等过些日子,叔叔的病好些了就教你练剑。” 小宝嘟着小嘴,有些似懂非懂的问:“苏叔叔,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儿子,所以你以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疼我了?” 苏木一愣,有些虚弱的起身,没料到小宝竟然如此聪慧敏感。 他轻轻抬头‘看’向陆江蓠的方向,沉默了一下:“如果你和你娘愿意,你可以一直是我儿子。” 小宝不太懂他的意思,立刻兴奋的搂着苏木脖子蹭啊蹭:“我当然愿意啊!我娘亲肯定也愿意,对吧娘亲!” 顿时,某男的脸色黑了个底朝天。 自己的儿子居然不跟自己亲,反而和别人亲近。 若光是亲近就算了,居然还想拐走他娇妻成别人的妻子? 叶铁牛剑眉一扬,一手抱着手臂,一手无奈揉着额头:“小宝,你好像忘了,我才是你亲爹!” 小宝俏皮的嘟嘟嘴,懵懵懂懂的问:“那又怎样?为什么只能有一个爹?我多一个爹不好吗?你教我练轻功,苏叔叔教我练剑!” 小孩的思维太单纯了,陆江蓠无奈的摇摇头:“小宝,你目前是没有爹的!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只有我喜欢、你也喜欢的人,我嫁给他,你才能叫爹爹!做不成父子,你还可以和他们做朋友嘛!把那块玉牌还给你苏叔叔吧,那块玉佩……应该不是给你的……” 没有爹爹? 可是他很想要两个爹爹怎么办? 小宝眼睛里氤氲着湿漉漉的水汽,水汪汪的望着陆江蓠:“娘亲,你不喜欢叶叔叔和苏叔叔吗?” 陆江蓠嘴角微抽,着实没想到小宝会问这种深奥的问题:“小宝,这问题太有深度了,小孩子不适合问这些问题!乖乖把玉佩还人家,别那么财迷!” 小宝泪眼汪汪的望着她,吸了吸鼻子,咬着唇,依依不舍的取下玉佩戴在苏木脖子上:“苏叔叔,娘亲说过这个玉佩对你很重要!希望它保佑你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就能带你去看山川、看雪、看日出、看月亮和星星了……” 看山川、看日出日落、看繁花似锦…… 这是他曾经对小宝许下的承诺。 苏木捏着玉佩,心里压抑的慌,虽然小宝不是他儿子,可这段时间,他的的确确将他当亲儿子对待的。 人终究不是草木,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他只怨,当年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他? “小宝,叔叔送出去的玉佩,岂有收回的道理?这玉佩就是送给你的!除了你,叔叔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拥有它。别哭了,放心吧,叔叔还会像以前一样疼你!” 说着,苏木又将玉佩套在了小宝脖子上;然后抬起下巴道:“陆姑娘,既然我和小宝有缘,我想做小宝的义父,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叶铁牛正闷闷不乐呢,小蓠儿居然不肯承认他的身份,那他就只是小宝的叶叔叔。 而苏木这家伙要当义父,地位和身份岂不是比他还高了? 于是,某男冷然抱着手臂拒绝道:“我介意!小宝有我这个亲爹,哪儿还需要义父?” 陆江蓠柳眉一竖,一脚碾在他脚背上:“介意你个头!小宝的事让他自己做主!免得他长大了是个爸宝男!” 小宝揉揉含泪的眼睛,萌萌的问:“义父是父亲的意思吗?” 苏木苦涩笑道:“差不多吧。” 小宝一听,立时破涕为笑了,激动道:“那我要拜义父!” 清风提醒道:“小公子,拜义父需要敬茶,快去给公子端一杯茶来。” 小宝闻言,激动的端来一杯茶水,恭恭敬敬跪下:“义父喝茶,那以后我是不是还能常来找你玩儿?” 苏木优美的唇一勾:“小宝,叫义父太生疏了,以后要叫爹爹!” “……”陆江蓠嘴角抽抽。 “……”叶铁牛嘴角亦抽抽。 这混蛋就是故意占小蓠儿便宜的。 叶铁牛牵起小宝,握着他纤细的肩膀道:“小宝,亲爹和义父还是有区别的,不然会坏了你娘亲的名声!以后还是叫苏叔叔吧!” 再怎说,认得总不能比他这个亲爹地位高吧! 小宝机灵的转动着眼珠道:“好啊,反正我叫苏叔叔都习惯了!” 苏木告别时,忽然优雅转身对陆江蓠问道:“陆大夫,今日为何不来坐诊?再旷工可是要扣月俸的。” 陆江蓠狐疑的睨他一眼,高冷道:“我不是让人给你递了辞呈吗!” 苏木一脸茫然:“什么辞呈?清风,你收到过辞呈吗?” 清风愣了愣,瞬间秒懂公子的意思,拨浪鼓般摇头:“哪儿有辞呈?我没收到啊!陆姑娘,一个月期限到了,你不去找张大夫追债吗?一百两耶?” 陆江蓠摸着下巴琢磨道:“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要!” 就在陆江蓠等人准备启程时,竹林里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只见,两顶轿子落下,一群衙役拔出佩刀,团团将陆江蓠等在场的人全部围住。 刘夫人和县令夫人身穿丧服麻衣,头戴白色花,手指着陆江蓠道:“父亲,就是他们杀死了县老爷和我夫君!” 正文 第103章:他们就是凶手! 咦?那狗官和老色鬼死了? 即便是感染发炎也不可能死的这么快吧? 陆江蓠和叶铁牛对视一眼,心中皆感到疑惑。 尤其是叶铁牛,他下手很有轻重;那县令和刘老爷伤不至死的! 而这时,另一顶轿子里走出一位身穿八品巡抚官服的官员,头戴乌纱帽毛,目光威严赫赫的扫过陆江蓠等人脸上。 刘夫人和县令夫人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 两人能嫁给清河镇首富和县令并不是没有倚靠的。 而县令和刘老爷不敢轻易纳妾,也不敢当真惹怒这两个女人,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怕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是怕得罪她们的父亲,曹巡抚大人! 曹巡抚接到报信,自己的两个女婿纷纷离奇死亡,外孙变成不能人道的废人,立刻抛下一切赶来清河镇。 “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夫拿下他们!” 曹巡抚怒火中烧,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人扣押陆江蓠等人。 陆江蓠微微凝眉,冷然问道:“大人,你凭什么抓我们?县令大人和刘老爷死了与我们何干?” “贱人,你还敢说!” 刘夫人哭红了双眼,认为这一切都是陆江蓠引起的,扬起巴掌便向陆江蓠抽下来。 然而,刘夫人巴掌刚抽下来,就被陆江蓠一把捏住手腕:“大婶,你们冤枉我,我还不能辩驳了?” 刘夫人向来泼辣凶悍,连刘老爷都不敢招惹的,从未吃过如此闷亏;当即伸出另一只手想扯陆江蓠的头发,然后一顿胖揍! 谁知,陆江蓠反应极快,拽进的手忽然一松。 刘夫人瞬间就跌倒在地上。 县令夫人瞧见妹妹被吃瘪,立刻凶戾的呵斥道:“放肆!大胆刁民,我父亲八品巡抚在此,你还敢造次!你你们都死了吗?光看着干啥?还不抓住他们!” “慢着!” 清冷的声音响起,曹巡抚和两个女儿皆看向声音的来源——苏木。 县令夫人认出苏木就是当日拒绝医治她夫君和侄儿、妹夫的少年,立刻红了眼睛,指着苏木吼道:“父亲,就是他!拒绝医治朝廷官员!他想造反!” “呵呵,造反?” 苏木嘴角勾着疏冷的微笑,“那你可知,提起造反这两个字,都是要诛灭九族的?!” 曹巡抚眯着老眼打量苏木,发现此人器宇不凡,身边还带着不少侍卫,加上那几十箱聘礼,恐怕身份并不简单! 于是,曹巡抚昂首挺胸上前两步,扬起下巴,威严呵斥:“阁下是何人?为何阻挠官府办案?!” 苏木一袭锦罗玉衣,飘逸出尘,笑意在他嘴角缓缓绽开一朵深邃幽冷的冰花:“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巡抚大人平白无故抓人,只怕不妥吧?” “更何况……青山镇并非巡抚大人的管辖范围!巡抚大人这样越俎代庖,是不是太不把我天泽国律例放在眼里了!” 苏木这番话可谓字字珠玑,话中虽然没有一个字提起他的身份,却处处都彰显着居高临下的王者之气,对朝廷律法、官员管辖等等了若指掌,更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曹巡抚亦被他这番言辞震慑,心中暗惊,硬着头皮道:“哼!本官有上级手令,是名正言顺调查此案!另外,此案死者诡异蹊跷,本官有权利怀疑被告陆江蓠和叶铁牛二人是妖物!因为,当日在场者,只有他们二人安然无恙!” “妖物?” “安然无恙?” 陆江蓠和叶铁牛不约而同讥嘲起来。 陆江蓠冷笑道:“大人,清河镇所有百姓都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逃出衙门时,并非安然无恙!相反,我们身受重伤,浑身都是血!” 叶铁牛双臂环胸,墨色衣玦轻轻摇曳,一副遗世独立的风姿,“大人,当日所有百姓都亲眼所见,县令和衙役们、以及刘家父子都中邪了!是他们互相残杀才导致命案发生的,我们也是无辜受害者!说我们是妖物,更是无稽之谈!” 苏木静默而立,长身玉立道:“巡抚大人,你说他们是妖物,可有确凿的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按我朝律例是不可以抓人入狱的!” 曹巡抚暗中握紧拳头,威严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苏木。 他初来清河镇,也不知道这苏木究竟是何背景,竟如此嚣张,敢与官府作对! “好!你们若是清白的,可敢让我搜一搜屋子?!搜查屋子,这个权利本官总该有吧!” 一番衡量后,曹巡抚决定在没查清苏木的背景时,不和他正面交锋! 陆江蓠耸耸肩,“既是大人办案,我们自然不敢阻拦!请!” 曹巡抚冷冷对衙役们使眼色,微微抬手,众衙役立刻冲向竹屋,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搜查。 奈何,竹屋里根本没有什么证据! 衙役一番搜查后,陆陆续续撤回来。 又搜查叶家,仍然一无所获。 最终,曹巡抚阴骘的剜着陆江蓠二人,不甘的撤退离开了。 待众人走后,陆江蓠和叶铁牛皆感觉到一丝不安。 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 衙门后院里。 刘夫人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刘俊义,一边垂泪一边更咽道:“义儿,你快醒醒啊!娘不能没有你啊。” 曹巡抚皱着眉头,长叹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令夫人泣不成声道:“父亲,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妹夫和义儿跑来击鼓鸣冤,状告陆江蓠和叶铁牛二人;随后老爷就派人去抓捕这两人!我以为,老爷就像往常一样升堂,没想到隔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听见衙门里传来惨叫声,待我赶到时,就看见所有人像中邪了似得,发狂的互相攻击。” “然后,我命人抬他们去医馆医治,遭到拒绝后,就遇到了那个穿绿衣裳的大夫,她自称能治好老爷他们。可是,谁料当晚老爷和妹夫就……离奇的死了!” “他们浑身像被抽干了精血似得,变成两句干尸!我惊吓醒来后,立刻派人搜查那位女大夫;可是,我整个衙门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却在老爷和妹夫身上发现了蛇皮……” “蛇皮?”曹巡抚眯了眯眼,背脊一阵发凉:“冬天怎么会有蛇皮?!” 刘夫人姐妹也连连点头,觉得此事太过诡异:“是啊!我们也觉得太邪门儿了!” 正文 第104章:做假账被抓! 曹巡抚老谋深算的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难道真的有妖物作祟?” “妖物?!” 刘夫人姐妹对视一眼,皆是背后一阵阴寒发冷:“父亲,若真是妖物所为,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这仇就不报了吗?” 曹巡抚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这妖物连杀我两个女婿,此仇怎能不报?你们放心,灵虚子是颇有名气的捉妖师,我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到时候,无论是妖还是人,都逃不掉!” 县令夫人一愣,试探道:“父亲的意思是……” 曹巡抚阴冷的勾起嘴角:“他们不是要证据吗!那咱们就给他们证据!” 说到此处,县令夫人突然想起来:“父亲,我忽然想起来,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利用!前两日,清河村的村民抬过来一个疯婆子,由于老爷去世,我便将她关押在牢房里!她似乎是那陆江蓠的阿婆!” 曹巡抚父女三人对视一眼,皆阴毒的笑了:“好!就让她去!” …… 这两日,陆江蓠亦如既往的一边坐诊一边教小宝背诗写字。 而苏木以她不专心工作为由带走了小宝。 张大夫眼瞅着苏木领走小宝,狠狠蔑视陆江蓠一眼,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每天不好好治病,就知道利用孩子巴结苏公子!真是可耻啊!” 陆江蓠笑盈盈走到张大夫诊台前,弯着迷人眼睛凝着张大夫道:“张大夫是在说我吗?” 张大夫冷嘲一声,讽刺道:“是谁,谁心里清楚!老夫只知道,妇人就该遵守妇道!整天靠着美色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简直是不知羞耻!” 昨日结算月俸他才知道,陆江蓠三天两头旷工,竟然还赚了三百两! 五五分成的话,她一个月就赚了一百五十两!再加上从苏公子的外快,一个月两百两没问题! 而他呢? 他兢兢战战为这药铺奉献多年,却依然只有八两!! 这是何等悬殊啊!!他不平衡啊! “见不得光的事?”陆江蓠脸上仍挂着微笑,美眸却透着几分冷意:“张大夫,长了眼珠子若是不会自己看,不如就捐了吧!对了,你欠我的一百两银子什么时候还?一个月已经到期了!” “你!” 张大夫没想到这个女人说话如此毒辣,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他恶狠狠瞪着陆江蓠,冷怒道:“哼!一百两?我还真没有!我哪儿像陆大夫呀,随随便便就在老板那里赚到一百两了!等我什么时候攒够一百两,什么时候还吧。” 陆江蓠轻嘲的扯扯嘴角:“这么说,张大夫是赖定了?” 张大夫眼角轻视着她,不以为然道:“什么叫赖?老夫是真的没钱!一百两,谁能轻松拿出来?你是想逼死老夫吗?!” “再说了,陆大夫一个月赚那么多钱,还看的上这点小钱?” 此时,药铺里还有不少百姓。 百姓们听着一百两,纷纷表示理解张大夫的心情。 “一百两确实不是小数目啊,寻常人家要攒半辈子才还的上呀!就在宽限张大夫几年咋了?” “陆大夫,你们都是大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做人啊,也别太绝情了。” “就是嘛,张大夫没钱,难道要眼睁睁逼死人家一家人吗?” 张大夫看着病患们都站在他那一边,扬起眉梢,暗暗得意地挑衅陆江蓠。 听着众人的奚落声,陆江蓠摇头失笑道:“对啊,大家都知道一百两不是小数目,那一百两对我就不是小数目了吗?倘若让你们借一百两给别人,别人推三阻四不愿意还,你们损失一百两,你们高兴吗?” “我拿回属于我的银子,怎么就成绝情了?张大夫,你若真给不起也就罢了!可据我所知,你家中良田少说有五十亩吧?并且……张大夫身为掌柜,应该有不少油水吧?比如,这账目……” 昨日交账时,她淡淡撇了一眼张大夫的账目,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他在做假账! 一提起账目问题,张大夫的眼神就慌了。 她怎么知道的? 依照她和苏公子的关系,只要给苏公子吹吹枕边风,恐怕他做假账的事情立刻就会被揭发。 张大夫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心虚道:“什么油水?什么账目!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我再不还钱,恐怕你就要冤枉我了吧!罢了罢了,一百两而已,老夫就算卖田卖地,砸锅卖铁,借钱都会还你!” 陆江蓠懒散的倚在诊台前,不以为然的捋着袖子道:“张大夫,不要说的这么惨好吗?我现在就要一百两!多等一刻,我都怕自己管不住嘴,万一说漏什么,你可不能怨我哟!” “你!”张大夫面如猪肝色,手指着陆江蓠却骂不出一个字来。 这死丫头是故意让他下不来台的! 一百两,他确实有! 倘若他就这么拿出来了,就等于打脸自己。 若是不拿出来,恐怕她真的会和苏公子告状! 那他损失岂不是更大更惨? “好!给你!”张大夫咬着牙槽,恶狠狠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狠狠拍在陆江蓠面前:“拿去!把字据给我!” 陆江蓠心满意足的拿着银票弹了弹,笑眯眯道:“嗯,看来张大夫很富有吗?没等砸锅卖铁就拿出钱了!” 看着那一百两银票,吃瓜群众只觉得太打脸了。 “什么东西,原来是有钱不还啊!这种人也配叫大夫?” “就是,咱刚刚还为他说话呢!太不地道了!” 病人们齐刷刷反感张大夫此举,陆陆续续转去陆江蓠的诊台前治病。 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农户咳嗽着坐下,农户咳嗽的气都喘不过了,一边咳一边道:“陆大夫,我这两日感染了风寒,老是咳嗽,你看……” “别说话,咳嗽几声让我听听。”陆江蓠从农户的咳嗽声中听到了支气管和右肺的啰音。 很奇怪,以前必须要听诊器她才能听这般清楚的。 可自从吞噬了那颗蛇内丹和玉髓芝之后,她的听力异常敏锐。 敏锐到,几乎可以摆脱听诊器的束缚,就能清晰的听到病人的病变部位…… “确实感染了风寒!这几日一定要忌辛辣燥热,吃我的药,绝对不能喝酒!喝了酒会死人的,记清楚没?” 农户患的是很常见的支气管肺炎,所以,陆江蓠拿了常见的头孢,以及一些感冒药给他;并且叮嘱病人千万不能喝酒。 毕竟,头孢配酒,说走就走!这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是是是!大夫放心,我从不喝酒的!”农户很感激的答应着,拿着药,付了钱便出去了。 然而 谁也没注意到,张大夫正阴狠的盯着那农户的背影! 这死丫头抓住了他的把柄,是绝对留不得了! 喝酒就会死吗?呵呵…… 正文 第105章:人居然长出蛇鳞? 那农户拿了药,正准备离开,医馆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夫救命啊!有人被蛇咬了!” 只见,清河村的村民抬着几位脸色发紫,嘴唇发黑的病人,急匆匆来到医馆大堂里。 张大夫远远站着,只看了一眼病人的脸色,便知不好医治。 于是,他勾起一丝冷笑,故意张罗道:“哎呀,他们这是中毒了!快,快抬给陆大夫,她擅长解毒!” 蛇……又是蛇! 难道死亡谷的蛇还在报复? 陆江蓠凝起眉头,冷冷睨张大夫一眼,也没多做争辩,便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 这病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帮过她的周叔一家!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可记得他是被什么蛇咬伤的?” 村民们见是熟人医治,急忙道:“不知道啊!说来这事儿也诡异,这寒冬腊月天,居然有蛇在他们炕上筑巢!你们说,这事儿邪门不?” “是啊!太邪乎了!冬天怎么会有蛇呢?” “该不会是死亡谷的蛇大仙发怒了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的惊恐,有的害怕,都觉得此事太古怪了。 陆江蓠蛾眉紧锁,她自然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但她不能说破。 她慢慢掀开周叔的衣袖查看。 然而,当她缓缓掀开衣袖时,在场的村民、病人都吓呆了,纷纷退散开,惶恐的看着担架上的周叔。 只见被蛇咬过的伤口变成了紫青色,而周围竟然长出一片一片幽绿的蛇鳞!! “啊!这、这是什么?” “人怎么会长蛇鳞?” “妖怪!妖怪啊!” 此时,医馆里一片混乱,连张大夫也吓懵了,颤抖的指着病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江蓠蹙紧眉头,连续将周婶等人的伤口撩开查看。 果然,无一例外,他们伤口周围都长出了鳞片,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幽绿气息…… “这症状真的太诡异了!我也从未听过人身上长蛇鳞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而这时,脑海里忽然响起小k打哈欠的声音:“主人,他们中了妖毒!” 自从上次和布庄合作赚了三千两之后,她便将大部分银两给小d升级了。 小d吃了她一千两银子后,沉睡了一段时间,成功晋级为小k。 陆江蓠听到萌软的声音,脸上露出喜悦之色,默默在脑海中问道:“小d,你醒了?快说,什么是妖毒?” 小k咳嗽一声:“主人,请叫我小k,我已经全面升级了!你可以使用b超,彩超,等等医疗设备了!” 陆江蓠嘴角抽抽,压根就没心情听它瞎叨叨,温怒道:“啰嗦!我问你,这世上真的有妖?” 小k萌软的声音带着一丝鄙夷道:“当然有啊!之前那两只大蛇,就是妖啊!” “卧槽!这么说,我居然杀死了一只妖?”陆江蓠美眸中露出惊骇道。 一只?呵呵哒! 小k很想告诉她,其实她杀死了两只! 陆江蓠继续道:“等等!这妖毒该怎么解呢?” 小k沉默了一下,闷闷道:“主人,只有厉害的大妖伤人后,才能留下妖毒!百年小妖能有什么妖毒?” “什么意思?那这些村民的妖毒怎么解释?”陆江蓠缓缓眯起美眸,隐约捕捉到一丝异样。 小k泄气的扶额,一副很无奈的语气:“还有一种办法能产生妖毒!那就是人类抓住妖,用妖血炼制妖毒!” 用妖血炼制妖毒? 倘若真如小k所言那般,小妖是没有妖毒的;那么,这些村民身上的妖毒,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背后有一只大妖在作祟,要么是有人在蓄意控制妖毒! 陆江蓠冷冷眯着眼睛问:“到底如何解毒?” “呃,这个嘛……”小k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完呢,医馆外就传来喧哗声。 “让开,让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只见,两排衙役训练有素的闯进医馆,曹巡抚威严赫赫的走进医馆;而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穿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长。 曹巡抚一副公正廉明的清官做派,捋着胡须,威严道:“县衙有人击鼓,说同济堂出现了妖物,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苏木不在医馆中,张大夫身为掌柜,看准时机,连忙跪拜在曹巡抚脚下禀报:“大人请看!这几位病人身上皆长出蛇鳞,我等从未见过如此怪病,特请大人定夺!” 曹巡抚凌厉而阴翳的眸光一掠,一眼就看到了陆江蓠;他阴冷扯动嘴角道:“哦?人长蛇鳞?竟有如此怪事?” 他朝身边那位道长看去,客气道:“灵虚道长怎么看?” 灵虚道长拂尘一扬,他衣袍上的太极两仪图腾瞬间亮起耀眼的光芒,宛如两仪眼般旋转起来…… 灵虚道长并指结印,轻轻在眼睛前方拂过,仿佛开了天眼一般,然后并指指向太极两仪眼! 只见一簇莹光从他指尖注入太极图腾中,那图腾就如一面镜子,浮现出青山镇的全貌,山峦重叠,崇山峻岭,云雾缭绕,紧接着笼罩着一层乌黑的烟雾,遮挡了太极图腾中的画面…… 灵虚道长视线缓缓扫过四周,然神情严肃的摇头:“你们刚刚看到了吧?有妖气!这镇子上萦绕着黑色的妖气,说明有妖物作祟啊!” 妖物!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吓得惊慌失措了。 “道长,快抓住那妖物啊!免得它再害人!” “就是!道长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一时间,百姓们哀求的声音此起彼伏;灵虚道长靠着精湛的法术,让百姓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竟没有一丝怀疑。 陆江蓠拧着眉头打量那道长,总觉得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 而这位道长和曹巡抚,未免来的太凑巧了吧? 而这时,曹巡抚似醍醐灌顶一般,震惊的睁圆双眼道:“灵虚道长,我忽然想起了!前几日,我两位女婿也死于非命,死像太过蹊跷!本官派仵作检查尸体后,发现他们尸体一滴血都没有,并且在他们尸体上找到了蛇皮!” 说着,曹巡抚一抬手,衙役便呈上一块蛇蜕。 灵虚道长拿着蛇蜕,凝重的看了一眼道:“没错!这蛇蜕上也有妖气!此物八成就是那妖孽所留下的!” “等等!” 就在众人惶恐不安之际,陆江蓠漫不经心的轻笑开口了:“我想问一下,曹大人为何随身携带着妖物?难道曹大人早就料到会有人长蛇鳞,然后这位道长会出现,所以大人早早准备了蛇皮?” 正文 第106章:臭道士的秘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曹巡抚和这位灵虚道长一唱一和。 她甚至怀疑周叔等人身上的妖毒就是这位道士干的! 陆江蓠此话点醒了一些百姓,百姓们纷纷看向曹巡抚。 曹巡抚脸色阴寒,冷锐威严的眼睛直钩钩剐着陆江蓠道:“放肆!这几日,本官一直为命案奔波,自然会让属下带着证物!倒是你,三番两次阻拦本官找出真凶,莫非是心虚了?” “心虚?呵呵,我为何要心虚?”面对巡抚大人,陆江蓠依然是面不改色的微笑着。 “我只是怕大人被江湖术士蒙骗了而已,毕竟现在的江湖术士多如牛毛。” “大胆!”曹巡抚手掌重重一拍桌子,阴冷的眯起双眼盯着陆江蓠:“灵虚道长是本官特意从道观请来的,怎么可能是江湖术士!你如此针对道长,难道你和妖孽是一伙的?若气走了道长,青山镇的百姓该如何对付妖物?” 一句话,曹巡抚便将百姓们的矛头指向陆江蓠。 百姓们也觉得曹大人说的有理,万一灵虚道长真的撒手不管,他们岂不是没法对付妖物了? 而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幽冷的声音:“曹大人既然如此肯定灵虚道长的法术,而这些村民又中了妖毒,不如就请道长先救这些村民吧!” 众人散开,只见一袭墨色劲装、戴着银色面具,俊美邪魅的叶铁牛缓缓走到陆江蓠身边,安慰地看了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说“别怕,有夫君在!” 陆江蓠没好气的呶呶嘴,偏头不看他,似乎在说:“谁怕了!” 叶铁牛淡淡抿唇一笑,修眉挺鼻,极俊美的脸上流泻出缕缕漫不经心的魅惑,修身的玄黑色锦衣,衬的他像一支开在黑夜中的重瓣曼荼罗,绝美而妖冶! 他旋即看向曹巡抚:“大人觉得如何?” 曹巡抚一双眼睛阴骘的剜着叶铁牛二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本官觉得甚好!” 灵虚道长捋着胡须,抱着拂尘,眼神中透着一丝狡猾和阴狠流转在陆江蓠和叶铁牛之间,却一派笑吟吟的模样:“好!虽然尔等对贫道不敬,但除魔卫道,保护百姓一方平安本就是贫道的责任!贫道自当竭尽全力医治这些百姓!” 说着,灵虚道长拂尘一扫,双手六指结印;他胸前的太极图案再次亮起莹光! 只不过,这一次太极图案并未变成水镜,而是注出一簇光束照射在周叔一家身上…… 同时,他拂尘扬起,口中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咒语。 陆江蓠与叶铁牛对视一眼,两人皆眯起眼睛,难道这道士真的会法术? 只见,在金光照射中,周叔一家身上的蛇鳞正在缓缓消失…… 陆江蓠嗅了嗅,隐约从空气中嗅到奇异的香味。 突然,她手腕上的彼岸花图腾隐隐灼烧,在衣袖下泛起若隐若现的红光。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她似乎听到有什么在凄厉痛苦的嘶叫…… 可抬头望去,所有人都没反映,连叶铁牛都好像没听到异常的声音。 她皱起眉头,脸色不禁苍白了几分,下意识的按住手腕,佯装镇定。 很显然,那个凄厉的声音,只有她听得见!! 那是谁在惨叫? 为什么只有她听得见? 此时,陆江蓠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了,一双妙眸死死盯着灵虚道长。 而灵虚道长的法术已经完成,周叔等人身上的蛇鳞已经彻底干涸、脱落,一家人也缓缓醒来。 百姓见状,纷纷直呼:“高人啊!” 周叔也万分感激灵虚道长。 灵虚道长和曹大人暗中对视一眼,捋着胡须,满面笑容道:“诸位,今日贫道施展的法术已经到达极限,无法掐算出那妖孽的位置!明日贫道必定设法摆坛抓住那妖孽!” “道长英明!” 百姓们热情高涨,隐隐有种势不可挡的趋势。 周叔的怪病解了,百姓们簇拥着曹大人和灵虚道长等人回衙门,医馆的人也散了。 叶铁牛见她脸色难看不由关切道:“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差?” 陆江蓠紧紧捏着手腕,直到灵虚道长远去,手腕上的灼热才慢慢恢复平静。 而她发现,她右手越炽热,左手的冰花就越寒冷! 一冷一热,两股力量像在她经脉中互相冲撞,互相压制似得,使得她浑身都在轻颤。 没人发现,她脚下的地面已经凝出一层薄霜了。 “我、好冷!” 陆江蓠只虚弱的道了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叶铁牛怀里。 “阿蓠?”当叶铁牛抱住陆江蓠的身子时,手被狠狠冻了一下。 她怎么会这么冷? 他轻轻皱眉,来不及思索,趁着无人发觉她的异样时,抱起她便出了医馆。 …… 夜色清冷,幽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寒风轻拂,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衙门前。 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醒来的陆江蓠! 从小到大,她一直不知道手腕上那几瓣彼岸花是什么。 只知道那些花瓣里蕴含着某种力量,一直在控制着她;严重时,她还会失忆,会失控…… 而那个道士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她手腕上的彼岸花! 她想搞清楚那呼唤她的声音是谁,和她手腕上的图腾究竟有什么关联? 所以,她决定夜探衙门! 陆江蓠拿出自制的‘飞天神爪’扔进衙门墙上,然后试了试绳子,准备偷偷爬进衙门。 而这时,街道两旁的建筑上纵跃起另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影。 他抱着一柄剑,蒙着黑色面巾,露出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睨着那只努力爬墙、又一次次滑下去的小女人。 看着她费劲的蹬着墙,连续滑下去几次,某男终于憋不住,嗤笑出声了。 “呵呵,小财迷就这点本事,还想夜探衙门?” 音落,他脚下一踢,一截干树枝不轻不重的打在陆江蓠背上。 “嘶!谁打我!”陆江蓠爬到一半,后背被打了一下,回头看去正巧看到某男含笑的眼神。 那是一双绝色而深邃的眼眸! 只一眼,陆江蓠就认出了他是叶铁牛! 而这时,她的飞天神爪突然松动,陆江蓠睁大双眼,双手一划,仰面摔了下去。 叶铁牛剑眉微扬,纵身一跃,瞬间搂住她,带着她一跃而上,轻轻松松就到了衙门的房顶之上:“娘子,深更半夜你来衙门干什么?” 陆江蓠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心有余悸的温怒瞪着他:“那你又来干什么?” 叶铁牛长眸中噙着几分促狭,戏谑道:“我是看娘子来,才跟过来的。” 陆江蓠温恼:“你跟踪我?” “嘘!有人来了!” 叶铁牛突然一把捂住她的嘴,带着她悄无声息的跃到另一座房顶之上。 蓦地,陆江蓠再次听到那凄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正文 第107章:妖道! “你听见惨叫声了吗?”陆江蓠用手肘撞撞叶铁牛,压低声音问。 “惨叫声?”叶铁牛微微摇头:“你确定没听错?” “嘘!”陆江蓠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似乎正是从这间屋子里面传出来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揭开一片瓦,悄悄看向屋子里。 这一瞧,差点把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只见,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灵虚道长正在打坐,奇异的是他脖子和脸上爬满狰狞的黑色纹路,他的手指上长着鬼怪般尖尖长长的黑指甲,浑身萦绕着黑气,诡异而狰狞;与白天那个仙风道骨的形象判若两人! 突然!他像走火入魔似得,猛地睁眼! 那是一双狰狞、充满黑气的眼睛! “啊!” 灵虚道长魔怔般乱砸一通! 而他屋子里,似乎布着法阵,烛台、茶杯砸在墙壁上亮起一圈一圈、金色的八卦法盾! 与此同时,他道袍上的八卦图也隐隐亮着光芒…… 凄惨痛苦的叫声,似乎就是从那八卦图中传来的。 “娘子,你看到什么了?”叶铁牛见她脸色苍白,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便也将脑袋凑过来。 于是,叶铁牛恰好看到灵虚道长暴躁狰狞的一面。 “他才是妖?”房顶上,陆江蓠从缝隙中震惊的看着灵虚道长。 “不知道。”叶铁牛摇摇头,俊朗的眉宇间也露出几分凝重之色;与其说他是妖,他觉得这道长更像是中了妖毒! 尽管两人已经压低声音了,却还是被灵虚道长听见了:“谁!” 他凶狠暴戾的眼神狠狠瞪来,一根拂尘穿破屋顶,直冲两人方才的位置而来。 他拂尘一挥,身上的黑气被强制压了下去,脸色恢复如常,身子瞬间出现在房顶之上! 然而,房顶之上,除了乌漆麻黑的夜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奇怪!难道是老夫产生幻觉了?” 灵虚道长傲立于房顶斜角之上,眯着阴骘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环顾着四周。 而他脚下就是屋檐! 叶铁牛双手双脚撑着屋檐的柱子,胸膛前却吊着一只拖后腿的八爪鱼…… 陆江蓠憋红了脸,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双脚夹着他的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偏偏这时,她的衣玦缓缓滑向半空…… 这种诡异安静的时刻,只怕有一丝丝的风吹草动,臭道士都会发现他们! 两人眼睁睁看着她的衣玦滑下去,果然,灵虚道长皱起眉头,猛地从房顶跳跃下来。 可是,屋檐下也空空如也! “哼!”灵虚道长皱皱眉,厌烦的挥着拂尘进了屋子。 横梁上,陆江蓠一动也不敢动的平躺着,叶铁牛压在她身上,两人紧紧拥在一起;这一刻,两人四目相对,细弱的呼吸相互缠绵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直到灵虚道回到屋子,两人才尴尬起身,悄悄走到横梁边缘,从缝隙中观察着屋子里的情况。 只见,灵虚道长双手结印,他道袍上的八卦图立刻亮起绚烂的光芒,一圈一圈旋转起来,形成一道悬浮的水镜。 水镜之中,一朵冰蓝色、晶莹剔透的重瓣雪莲缓缓浮现出来…… 雪莲花很惊恐的颤抖着花瓣,时而幻化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女孩儿脸庞,凄楚的嘶叫着:“啊——” “别叫了!没人会救你的!你还是乖乖做老夫的炼丹圣药吧!” 看着水晶般的雪莲,陆江蓠蓦地睁大瞳孔,难道这就是……妖? 是它在惨叫? 雪莲的花瓣颤抖几下,竟发出人类的声音:“妖道!我千叶雪莲族,素来以解毒救人著称,从不伤人吃人,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那声音像七八岁的小女孩声音,尖锐却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和怨念! 面对雪莲的质问,灵虚道长轻蔑一笑:“哈哈哈,妖怎么可能不吃人?生而为妖,你就该死!” 声落,他伸出诡异的黑色指甲,狠狠一划,千叶雪莲像被人活生生剜掉一块肉似得,痛不欲生的尖叫起来。 它的花蒂上立刻悬浮出一滴冰晶般的液体! 就像人类的血一般,只不过是冰晶般…… 同时,一瓣晶莹冰蓝色的花瓣便从雪莲身上飘落出水镜。 灵虚道长急忙拿出一只玉瓶,小心翼翼的接住那滴冰晶和花瓣。 他将花瓣和冰晶一饮而尽,闭着眼,发出满足的叹息:“不愧是解毒的圣品啊!” 而他服下雪莲后,他脸上、脖子上的诡异纹路;以及阴森的黑指甲便一点点褪去…… 看到这一幕,陆江蓠隐约明白了。 白天替周叔等人解毒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这株雪莲妖! 她闻到的异香,是雪莲妖的血;她听到的惨叫,是雪莲妖被剜掉花瓣时的惨叫! 灵虚道长的脸色一点点恢复如初后,勾起嘴角,正想结印收起雪莲妖时;陆江蓠的手腕再次炙热起来,一瓣细长的红色彼岸花花瓣似乎从她手腕中飘入房中! 看似娇弱的花瓣,却在这一刻比暗器还锋利,轻而易举就破窗而入! 而这屋子四周的八卦盾瞬间亮起莹光,飞速旋转防御起来! 可下一秒,威风凛凛的八卦盾就被划为两半! 八卦盾失去防御后,整个屋子顷刻之间被火焰点燃,花瓣飘零之处,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妖孽!你竟还有同党!!” 灵虚道长脸色大变,厉喝一声,想收回雪莲妖,却为时已晚! 只见,一片毫不起眼的花瓣飘过空中,水镜瞬间被划为两截! 与此同时,他道袍上闪烁着光芒的八卦图也瞬间黯然失色,化为粉碎! 悬浮在虚空那株冰蓝色雪莲似乎愣了愣,嗖地一下,冲出房门,消失在夜空中。 “妖孽!你回来!” 灵虚道长怒不可遏,想冲出去抓住那株雪莲,却奈何被火海困住了。 “不好,衙门的人来了!快走!”叶铁牛剑眉一皱,拽起陆江蓠纵身跃出衙门。 可这时,陆江蓠不知为何又犯病了,浑身冰冷的发抖,意识昏昏沉沉的。 “阿蓠!”叶铁牛深深蹙眉看着她,他不明白她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会突然浑身冷若寒冰? 为何会突然晕倒? 她身上似乎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他抱着陆江蓠跃出衙门时,漫天火光之中,他隐约看到一片奇异的红色花瓣,细细长长的,飘零在夜空中……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花瓣…… 第二日。 衙门被烧了,灵虚道长重伤,整个青山镇的百姓都传开。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 而村子里,陆江蓠又被冻了一夜,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村道上,敲锣打鼓的声音不断靠近。 陆江蓠母子和陆一实夫妇都走出院门查看,只见灵虚道长、曹巡抚等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这边走过来…… 正文 第108章:她就是妖! “这是怎么回事?”陆一实远远望去,瞧着灵虚道长等人似乎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有些不解。 由于腿脚不利索,他已经很久没上街了,自然不知道青山镇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白氏摇摇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走,去瞧瞧。” 于是,她搀扶着陆一实迎着队伍走上去。 小宝也喜欢凑热闹,探出一颗小脑袋,睁着机灵的眼睛望着陆江蓠问:“娘亲,他们在干什么?” 陆江蓠眼看着曹巡抚等人越来越近,心中那份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昨晚的所见所闻让她感觉灵虚道长并非善类,而他和曹巡抚在一起,多半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甚至会殃及家人…… “小宝,用你的轻功帮娘亲送一封信给你苏叔叔好不好?对了,送完信,我就准你跟他住几天!” 说着,她随意从身上摸出一张白纸对折后递给小宝,并笑眯眯的嘱咐道:“对了小宝,记得带上大黄!” 小宝激动的睁圆双眼:“我当真可以和苏叔叔睡吗?” 陆江蓠很无奈的扶着额头,郑重其事的拍拍小宝肩膀道:“小宝,和男人睡是没有未来的!我建议你独立睡!快去吧!” “耶!太好了!” 小宝浑然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兴奋的手舞足蹈。 他正愁练了好久的轻功无用武之地呢! 于是,他小小的身子一跃,踏在树梢之上,完全没引起众人的注意就下山了。 大黄眼瞅着小主人飞走,朝着天空汪汪两声,也跟着飞奔出去。 “哎,儿子不跟我亲近,娘子也不管管他!” 冷不丁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慵懒,邪魅的从她身后响起。 陆江蓠一转身,便看见叶铁牛优雅翩然的倚在柱子旁,眸子里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睨着她:“娘子,你昨晚怎么了?” 她就猜到这个家伙会问这事儿! 毕竟,他应该遇见她好几次发病了吧? 正常人早就追问了,而他还一直隐忍到至今才问,算是沉得住气了。 陆江蓠无所谓的耸耸肩,微笑道:“如你所见,我身患怪病,时不时就会发作!指不定哪天就冻成冰棍儿了,所以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叶铁牛从未见过谁把怪病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他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走到陆江蓠身边:“身患怪病?娘子是怕连累为夫,才想赶走为夫吗?娘子如此用心良苦,那我更不能放弃了!” “呵呵……大难临头了,你还嘴贫,这份气魄还是可以的!”陆江蓠气定神闲的等着灵虚道长等人,她面上看似轻松闲聊,其实心里也没底。 毕竟她不会法术,而且,她的血确实异于常人。 若是让百姓们知道她的血如此霸道诡异,恐怕就算她不是妖,也会被当成妖! 叶铁牛眸子噙着一丝浅笑,灼灼的凝视着她,“娘子放心,无论如何,夫君都会保护你的!” 无论如何吗? 陆江蓠怔怔的看着他,阖了阖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转眼,敲锣打鼓的声音近了,所有村民簇拥着曹巡抚和灵虚道长来到竹屋前。 只见,灵虚道长手持着桃木剑,有板有眼的挥舞着木剑驱魔除邪! 而虚空中悬浮着一块泛着墨绿色幽光的蛇皮,忽然盘旋在竹屋上方…… 李氏不知何时被放出来牢房了,咋咋呼呼的喊道:“道长,这是啥意思呀?您不是说,这蛇皮蕴含着妖物的妖气,指向哪里,哪里就是妖物的藏身之所吗?难道它藏在这竹屋里?” “没错!” 灵虚道长一脸严肃的结印,开天眼,“错不了!这里妖气萦绕,阴气森森,必定藏着妖孽!你们若不信,可进屋搜一搜!这是一只蛇妖,她必然会留下蛇皮、蛇鳞等痕迹!” “道长,您这法术灵不灵啊?我们屋子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妖呢?” 白氏最初以为道长真能除妖辟邪,还想请他帮忙给陆江蓠驱驱邪,毕竟这孩子最近总是晕倒,莫名其妙的喊冷。 而且,竹屋里闹过两次蛇群复仇。 这些事搅合在一起,多少有些邪门。 没想到,这道长竟说妖怪就在她家里! 这可把白氏吓坏了。 陆一实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追在灵虚道长身后,看着道长和曹巡抚之间的互动,隐约猜到此时不简单。 于是,他忙挡在院门前:“胡说八道!我家没有妖物!你们赶紧走!” 曹巡抚眼睛一寒,威严一斥:“放肆!你敢阻拦道长抓妖,就是阻拦本官办案!来人,给我抓起来!” “等等!” 眼看两名衙役要押住陆一实了,陆江蓠冷冷走上前,毫无畏惧的望向曹巡抚道:“曹大人,你们口口声声说屋子里有妖物,可有证据?” “呵,证据都是要搜查才能找到的!你们若问心无愧,何不光明磊落的让道长搜一搜?”曹巡抚幽冷的盯着陆江蓠,那种眼神阴冷而威严,仿佛恶狼盯住了猎物一般。 “大姐姐,你虚心什么?该不会你就是那妖孽吧?!”陆木槿好不容易逮到陆江蓠出丑的机会,自然要拼命的落井下石了。 她诱导着说道:“大伙想想,自从一月前,大姐姐从深山老林回来后就性格大变!原本多温顺、明事理啊,后来变得多强势、泼辣?不仅拒婚,打长辈,还教唆别人砍长辈手指!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儿吗?” “而且,我一直纳闷,她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何时学的医术?难道大伙都不奇怪吗?” 张氏的烫伤至今还没痊愈呢,也跟着附和:“没错!听说她的医术还很奇特!开的药也千奇百怪,没准儿她就是妖变成蓠姐儿的!” 蹲过几天大牢的李氏,对陆江蓠算是恨之入骨了,狰狞着脸道:“道长,她就是妖精化的!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恶毒!她到处迷惑男人,不是妖是啥?你们快快把她抓走吧!” 听着这些对陆江蓠不利的声音,曹巡抚和灵虚道长暗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 灵虚道长扬起拂尘,一派正义凛然的作风:“不错!修炼成精的妖能幻化人形,以此迷惑人类!甚至能附在人身上,让人防不胜防!而妖的性格会与原本主人的性格迥然不同!妖性难改!” 说着,灵虚道长威严的盯着陆江蓠,捏出一个印诀,振振有词喊道:“孽畜!你还有什么话说!” 正文 第109章:栽赃陷害 被陆木槿和灵虚道长等人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惊恐的看着陆江蓠,尽量离她远一些。 仿佛离近一点,就会被她吃掉似得! 然而,被众人指责是妖,陆江蓠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漂亮的指甲,不以为然地轻笑起来。 “呵呵……” 淡淡的笑声,带着几分潇洒,几分轻蔑和藐视众生的味道。 她扬起绝美而白皙的脸庞,一双月眸弯成迷人的弧度,视线直直刺向陆木槿等人,一字一句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都没有!我很想问一下,我若是妖,还能让你们蹦跶到现在?!” 说着,她笑眯眯的望着李氏和陆木槿道:“我若是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 “另外,你们听说过妖会行医救人吗?倘若我是妖,我为何还要费尽心机的为人类治病呢?” 轻飘飘的几句话,瞬间让原本恐惧她、避讳她的村民们陷入安静之中。 没错,虽然蓠姐儿性格变了,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而且,她还替村里不少人治过病;无一例外,都是药到病除,为他们省下不少银钱呢! 这么好的大夫,没理由是妖啊! 陆江蓠虽然噙着微笑,眼睛却直钩钩盯着李氏等人的。 而李氏和张氏母女,皆被她那种不达眼底的笑容吓了一跳。 那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 李氏吓蒙了,急忙吼道:“道长,你听听!她开始威胁我们了!您别犹豫了,快抓住她呀!” 只要抓走了这贱人,她赚的钱,这个竹屋都归陆家了。 白氏和陆一实都是老实人,架不住她软磨硬泡,陆家很快就又有免费劳动力了。 这时,村长焦急的带头喊道:“道长,您别听她们瞎说!这是咱村的李寡妇,和他儿媳妇,一家子全是好吃懒做,坑蒙拐骗的主儿!她们的话信不得啊!不信,您问问村里人,谁敢信她们的话呀!” “蓠姐儿说得对,她若是妖,怎么会治病救人呢?咱村里、乃至整个青山镇,大半儿的百姓都被她医治过!她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是妖呢!” 村民们仔细想想,觉得村长说的很对,便也跟着喊:“没错!蓠姐儿肯定不是妖!” 叶铁牛不疾不徐、优雅从容的走到陆江蓠身边,俊美脸上挂着疏冷的笑意道:“你说我家娘子是妖,那她怎么不现形呢?妖总该露出原形吧?” 灵虚道长凌然眯起双眼,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随便施个法术唬弄一下,这些愚昧的百姓必定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只是没想到,这个陆江蓠的声望竟然比他还高! 他阴冷的眸光扫过全场,冷冷道:“诸位有所不知,妖很会迷惑人!有时候,它们会故意装柔弱,装好人博取人类的同情!因为这样能方便它们隐藏身份!” “妖吃人,不可能一夜吃光整个村的人!它们只会隔三差五吃一个人,或者根本不吃人,只吸收人类的精气!就比如……你们一家!” 灵虚道长拂尘指向周叔等人,勾唇冷笑:“之前,你们长蛇鳞,是中了妖毒!贫道虽已帮你们治愈,可你们依旧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整天犯困,这就是被妖吸走了精气的缘故!” “这竹屋里妖气弥漫,贫道愿以性命担保,这里面一定有妖物!若不能及时将它除掉,兴许还会有更多人长出蛇鳞!难道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这下村民们都不说话了。 陆木槿冷哼道:“大姐姐,要我说,真金不怕火炼,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让道长搜查便是!若没有妖,也能让大伙放心不是?” “对对对,蓠姐儿不如就让道长搜查吧,让大伙求个心安!” 陆江蓠云淡风轻的耸耸肩,微微笑道:“我并没有说不让道长搜查啊!搜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灵虚道长眼尾睨着陆江蓠,暗暗勾着冷笑,经过她身边时,拂尘一甩! 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飘入陆江蓠鼻息。 陆江蓠瞬间凝起秀眉,那腥气……好奇特! 她似乎在哪儿闻到过…… 而这时,小k突然惊呼道:“主人,不好!刚刚那是妖毒!” 妖毒!! 没错,方才的气味和周叔身上的蛇鳞气味是一样的! 这说明,周叔等人是被他下的妖毒! 这下糟了! 她中了妖毒,必然会长出蛇鳞;这下,不管那道士找到妖物没,她都会被冠上妖怪的名声! 不仅是她,可能连陆一实夫妇,以及叶铁牛都闻到那股妖毒了! 随着灵虚道长走进院子,村民们也紧跟其后。 只见,悬浮在空中的蛇皮像感应到什么似得,突然飞入竹屋,直奔向陆江蓠的闺房。 灵虚道长急急追上去,指着屋门问:“这是谁的房间?” 陆江蓠摇头失笑,一副早就看穿他把戏的样子:“我的!道长是不是想说,整个竹屋,就属我这间屋子妖气最重?甚至,所有妖气都是从我屋子里散发出来的?” 灵虚道长嘴角狠抽搐一下,该死的臭丫头,他准备的说辞都被她说完了,他该怎么说? “哼!这是事实!这间屋子里一定藏着妖物!” 说完,他跨入屋子里,在蛇皮的指引下,精准的在陆江蓠的床单下面找到一条完完整整的蛇蜕…… 那蛇蜕,有鳞有角,长达两米! 当灵虚道长拿出蛇蜕时,所有人都吓傻了。 李氏得意叫嚣道:“看吧!我就说她是妖吧!道长快杀了她!” 曹巡抚眼神阴戾的指着陆江蓠,恨红了眼睛:“孽畜!就是你杀害了我两个女婿!道长,我两个女婿身上找到的蛇皮,和您手中的一模一样!一定就是她干的!” “蛇蜕?我床单下怎么会有蛇蜕?”看着灵虚道长手中的蛇蜕,陆江蓠和叶铁牛皆露出震惊的表情。 陆江蓠转身问向白氏夫妇:“爹、娘,这两日谁来过咱们屋里?” 白氏看着那么大的蛇蜕,也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也没谁啊!” 突然,她想起什么,指着李氏喊道:“她好像来过!没错,昨日我搀着你爹练习走路,我们回来时,正巧碰见她偷偷摸摸从你屋子里出来!一定是她干的!” 正文 第110章:原形毕露 李氏眸光闪烁两下,伸长脖子吼道:“胡说!我啥时候来你家了!有谁证明我来过你家?你别动不动就冤枉我老太婆好不好?” 陆老二厌烦的拍着胸口道:“道长,她撒谎!昨日,我娘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陆老三凶狠瞪着白氏:“道长,别听她瞎扯!从她床单下搜出蛇蜕,说明她就是蛇妖啊!快抓住她!” “呵!” 陆江蓠冷眸凝着李氏,忽然就笑了:“我从未想过和你们过不去!可没想到,你们却始终不肯放过我们一家!那好,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对你们心慈手软了!” 李氏被陆江蓠冰冷的眼神盯的心虚,缩着脖子躲在灵虚道长后面:“道长!您听听,您可千万别放她出来!否则,她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 张氏也怕陆江蓠报复,急忙张罗道:“大伙都听见了吧!我们陆家任何人出了事,准儿是她干的!” 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抓捕陆江蓠了,曹巡抚威严罢罢手道:“行了!既然她就是妖,道长还不抓住她?!” “等等!” “道长,单凭一条来路不明的蛇蜕,就能证明我是妖?万一这蛇蜕真是别人藏进来的呢?” ‘证据’摆在眼前,陆江蓠和叶铁牛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气度。 两人抱着手臂,噙着微笑,像两个置身事外的吃瓜群众一样,一点都不紧张! 叶铁牛半阖着清眸,樱花唇边勾着一丝玩味道:“道长,为了让我们心服口服,不如让我娘子现出原形吧!我们从未见过妖长什么样!我想看看我娘子的真面目!” 白氏和陆一实互相搀扶着,陆江蓠是他们一手养大的,打死他们都不相信她是妖! 白氏算是看出来了,今儿这场驱邪大会,就是专门为阿蓠设的套! 她恨恨的咬牙喊道:“没错!我女儿孝顺善良,绝不可能是妖!除非你让她现出原形!否则,你们休想带走她!” “好!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贫道就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灵虚道长将桃木剑扔给衙役,双手结印,挥起拂尘! 拂尘中的妖毒再次弥漫! 妖毒无色无味,可偏偏陆江蓠却能看见妖毒的颜色,并且闻到气味! 她暗暗掐叶铁牛一把,压低声音道:“屏气!有妖毒!” 叶铁牛俊美无方的脸上勾着一丝玩味,巧妙的俯身在她耳畔道:“娘子想不想看这道士露出原形?” 陆江蓠睁圆美眸,激动的望着他:“你有办法?” 叶铁牛长眸睨着灵虚道长,薄唇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道:“可以试一试!” 话音落,叶铁牛暗暗拂动掌心;只见他掌心亮起一层层涟漪波浪,宛如水波般无形无色的扩散开来…… 而灵虚道长眼角瞥着陆江蓠还不妖化,暗暗心急,像耍猴戏般舞着拂尘,在空地中又写又画。 其实陆江蓠也不明白,她明明中了妖毒,为何没有反应呢? 难道又是彼岸花保护了她? 好一番折腾后,灵虚道长都累出冷汗了,陆江蓠还像没事儿人一样啃着苹果。 叶铁牛像看耍杂技似得,戏谑喊道:“道长,你行不行啊?我娘子怎么还不现原形呢?” 灵虚道长冷汗直冒,又恨又古怪的看着陆江蓠。 怎么可能! 之前经过她身边时,他已经下了妖毒,这会儿又挥了好几次拂尘,她怎么还不妖化呢? 他炼制的妖毒,霸道无比,只要沾染上一点点,不出一刻钟必定会妖化呀! 为什么她不妖化? 灵虚道长满头大汗,虚心的找借口道:“再等等!这妖孽法力高深,贫道还需要做一场法术,方能使她现形!” 陆江蓠优哉游哉的啃了一口苹果,笑意莹莹道:“好啊!我不逃走,我就等着道长做法!需要什么道具,乡亲们都帮着点!毕竟,道长坑蒙拐骗也挺辛苦的!” 这会儿,原本对灵虚道长深信不疑的村民都开始产生怀疑了。 做了这么久的法事,蓠姐儿一丝变化都没有!这道长不会是唬人的吧? “放肆!贫道乃是降妖除魔的正经道士!妖孽,你莫猖狂!你敢不敢喝下一瓶圣水?!” 说着,灵虚道长从他腰间的布袋子里拿出一只墨绿色的玉瓶。 在常人看来,这就是个普通的玉瓶。 可陆江蓠却看见玉瓶周身萦绕着妖气! 呵,她开始怀疑,这臭道士脑子是不是有病? 居然拿一瓶妖毒让她喝? 他以为她是傻子吗? 然而。 陆江蓠却故意装作懵懂,一脸单纯的问:“什么是圣水?” 灵虚道长眼角瞟着她,原本还以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妖毒才迟迟不显示出来;可此时见她单纯天真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高傲道:“圣水是贫道用道家符咒烧成灰,凝聚而成的!人类喝下可保平安,一辈子不被妖物侵害!而妖喝下,却立刻会现出原形!你敢不敢喝!” 村民们很好忽悠,听到喝圣水能保平安,纷纷心动了。 陆江蓠则挑眉,轻轻笑道:“我是人,有何不敢!不过,你确定你的圣水,人喝了没事儿?” 灵虚道长扬起下巴,傲慢道:“当然!” “好!我喝!” 陆江蓠豪爽应下,美眸中却流转着一丝丝狡猾。 叶铁牛本想阻止她的,但他抬手之际,却瞧见她冲自己眨眼睛…… 小财迷在玩儿什么把戏? 众人只见陆江蓠步步走向灵虚道长,而灵虚道长眯着眼将玉瓶递给她:“喝吧!” 陆江蓠接过玉瓶,却没立即服下,而是笑靥如花的看着灵虚道长:“我还想确认一遍,按照道长的意思,人喝下圣水是没事的,对吧?” “换句话说,倘若我喝下圣水,没有妖化,是不是代表我就是人呢?反之,若是露出原形,我就是妖,对吗?” “不错!”灵虚道长冷笑着,心想:喝下妖毒还想没事?怎么可能! “好!那我就放心了!” 于是,陆江蓠拿着玉瓶,扬起下颌,眼看着要服下圣水了,突然! 她含笑的眸光一冷,狠狠一脚碾在灵虚道长脚背上,趁着他惨叫时,利索的将圣水倒入他口中! 曹巡抚暗叫不妙,立刻喊道:“不好!妖孽要反击了!拿下她!” “我倒要看看,谁敢!” 叶铁牛上前一步,长身玉立在陆江蓠左右,并银色的面具泛着冷光,勾勒出他绝美的轮廓。 他的语气不重,却有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摄人心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与此同时,原本仙风道气的灵虚道长,此刻突然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正文 第111章:解决妖道 只见,他脸上、脖子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诡异的黑色纹路,浑身僵硬抽搐,骨骼增大,体格突然膨胀两倍,连道袍都撑破了! 而他的脸上长满毛发,耳朵变成狼耳,五指化为利,长满尖尖的指甲;脚撑破鞋子,露出一双类似狼人的脚,长满了黑色狼毛…… 完全妖化的灵虚道长,双目漆黑,体格庞大,像一只巨大的狼妖;发狂的捶打着地面和院子中央的木架子! “啊!!” 陆江蓠眨眨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怪物:“啊!原来你才是妖怪啊!好可怕,曹大人,你找的什么道士呀?这分明是妖啊!” 她花容失色,连忙躲到叶铁牛身后;从他侧腰探出一颗脑袋,委屈巴巴道:“大伙看见了吧?我不是妖,那道士才是妖变的!” 此刻,村民们早已吓的退散开,惊恐的喊着:“大人,快抓住这只妖啊!” 很显然,曹巡抚也不知道灵虚道长怎么突然变成妖了。 他急忙后退,推出两名衙役道:“上!抓住这妖道!” 衙役们哪儿见过妖呀?还没冲上去,连佩刀都没拔出来就怂了! 妖化的灵虚道长痛苦嘶吼着,披头散发,双眼狰狞的剜向陆江蓠:“是你!!” 他抬起粗犷的手臂便朝陆江蓠抓来! 叶铁牛顺手一推,将陆江蓠推入人群中,然后纵身跃起,狠狠踹在对方胸口! 灵虚道长巨大的身体晃悠着后退两步,仰天长啸一声,握成拳头,狠狠捶向叶铁牛胸口! 然而,叶铁牛身姿一闪,犹如鬼魅般,瞬间跃到他身后,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招,而他的左手则在剑身上结印! 霎时间,那柄普的剑瞬间镀上一层金光。 剑身旋转,顷刻幻化出数柄金剑,呈现出一副繁复的阵法图案,飞速旋转着并形成一处剑牢! 砰! 剑光闪烁,光芒万丈! 剑牢瞬间将灵虚道长囚禁其中! “这阵法是……伏妖阵?”陆江蓠皱着眉,怪异的看着叶铁牛。 伏妖阵,她曾经在那个人的书房里偷偷翻到过,就是眼前这样子的。 可是,他怎么会伏妖阵? 还有他方才结印的手势,分明和那个人如出一辙! 他学过法术? 陆江蓠捶着脑袋,苍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说起来,她和那个人相处这么多年都没看过他真正的容貌! 不然,她就能知道这家伙和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尘埃散去,叶铁牛宛若天神般翩然落地;如玉的身姿修长而优美,及腰的乌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而他深邃黝黑的眸子,就这样深情款款的望着陆江蓠;眉目如画,薄唇扬起完美的弧度,美得人神共愤! 这一刻,陆木槿死死咬着唇,心底的嫉妒都快发疯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叶铁牛竟如此俊美迷人? 她恨不得,此刻他宠溺的眼神看的是她,而不是陆江蓠! “娘子,妖道解决了,你想怎么处置他?”叶铁牛优雅如莲地落在陆江蓠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嗯,干得不错!”陆江蓠像好兄弟似得拍拍叶铁牛肩膀,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犹豫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呀。” 叶铁牛半阖着眸,睨着她搭在他肩上的爪子,宠溺一笑:“伏妖阵去压制他身体的妖毒!再过几个时辰,他的妖力会反噬肉身,到时候无需我们动手,他自会衰老而亡。” “哦,懂的还挺多的嘛。” 陆江蓠故意打趣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叶铁牛玉眉间染了一丝苦涩,有些茫然笑道:“如果我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使出来的,你信吗?” 陆江蓠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微笑,“嗯,看来想解开谜团,还要尽快帮你恢复记忆才行!” “好啊,那就多谢娘子了!” 叶铁牛微笑着对陆江蓠抱拳,转而看向一直躲在村民后面的曹巡抚等人道:“曹大人,眼下的状况,大人应该清楚吧?你请来这位灵虚道长,其实是个不务正业的妖道!他刚刚拿的圣水,是用妖血炼制的妖毒,人一旦沾染上,必定会长出妖的特征!” “而先前村民们长蛇鳞,也是这个缘故!可是,他为何要对素不相识的周叔一家下毒呢?若是他将妖毒下在水源中,那村子里应该不止他们一家中毒!” “可目前的情况,只有周叔一家人中毒!所以,我猜测这妖道还有同伙!” 声落,躲在人群中的李氏已脸色惨白,眼神心虚而躲闪。 没错!周家的妖毒是她串门子时下的! 没办法,是曹大人逼她找几个村民下毒的,而她名声太臭了,谁都不愿意和她接触;就隔壁老周的娘还愿意和她唠嗑,也是最好下毒的机会。 所以她就动手了! 帮凶是谁,曹巡抚自然心知肚明,他阴狠的剜着李氏,拂袖道:“本官自会查明真相!来人,打道回府!” 又没抓到陆江蓠,曹巡抚心有不甘的拂袖而去! 可他刚转身,就碰见迎面而来的压抑:“大人,有百姓击鼓鸣冤,状告陆江蓠治死了人!这是状纸!” “什么?医死人了?” 曹巡抚刚刚灰败的脸色顷刻之间又恢复了喜色,他拿过状纸一看,阴狠笑道:“陆江蓠,本官问你,你昨日可医治过一位农户,名叫孙有成!” “孙有成?”陆江蓠纵然脑子再好,也不可能将每个病人的名字都记住:“不记得!怎么了?” “哼哼!他感染风寒,昨日服下你的药之后死了!”曹巡抚冷冷一笑,威严呵道:“来人!把她抓起来!” 感染风寒? 难道是那个服用头孢的农户? 陆江蓠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还无法确定。 而此时,众衙役上前便想押住她! 然,叶铁牛手臂一伸,瞬间将她拽进怀里,气势凛然,一字一句道:“谁敢碰她一下试试!” 冷冽清越的嗓音,已经不似方才那般优雅淡然了,而是带着一丝杀气和冷意。 他只微微眯着眼睛,护着陆江蓠,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无形而令人心惊胆寒! 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叶铁牛的法术,谁敢硬碰硬的跟他打? 衙役们一个个围着陆江蓠二人,却不敢动手。 曹巡抚见众人不敢上前,气急败坏吼道:“放肆!衙门办案,难道你们想拒捕!” 陆江蓠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便冷冷道:“曹大人,真相尚未可知,我目前只是被告和有嫌疑而已!何来拒捕一说?而且……我的药绝不会吃死人的!我愿意和你对峙公堂!” 正文 第112章:医死人了? 说着,她拽了拽叶铁牛的手,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叶铁牛手臂圈着她的腰,比她想象中还要紧! 她只能使劲儿掰着他的手臂:“松手!事关我的名誉,我必须去!!” 叶铁牛眸光微深,隐约想到了什么,“好!我陪你一起去!” 自从上次进过衙门之后,他便看清衙门究竟是什么地方了,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去! 曹巡抚眼中闪烁着阴戾的光,他正愁没机会对叶铁牛下手呢,这傻子竟然自己撞上来了:“好!带走!” “阿蓠!” 白氏、陆一实担心的呼喊着,也急急忙忙追随着衙门的队伍一起下山。 自打陆江蓠穿越来之后,在村子里的名声越来越好,不少村民也跟着一起去衙门观看审案。 陆家二房、三房两家也幸灾乐祸的跟着去看结果。 陆江蓠等人刚到衙门门口,就看见一个披麻戴孝,穿着丧服的农妇带着两个小孩,守在担架旁,哭的撕心裂肺。 “青天大老爷啊!您得为我们做主啊!我汉子被医馆大夫治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 陆江蓠看到担架上蒙着白布,立刻想上前确认死者。 可衙役却立刻拔出佩刀拦住她:“嫌疑犯不得靠近死者!” 陆江蓠温怒:“我会检验尸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死因!” 然而,曹巡抚却冷嗤道:“呵呵,你听说过哪位县令让嫌疑犯检查死者?就算你会验尸,能作数吗?!来人,把她押进去候审!” “慢着!我家娘子胆小,我要陪她一起进去!”按常理,疑犯家属是不可以进入衙门候审区的;可叶铁牛眼神坚定,态度坚决,根本让人不容拒绝。 “放肆!你当衙门是什么地方!”曹巡抚怒吼一声,眼神锐利的盯着叶铁牛道:“叶铁牛是吧?你以为你武功盖世,就可以肆意妄为、藐视律法是吗!本官今日就告诉你,今儿就算你把衙门的衙役全打趴下,本官也必遵照律例办事!到时候,你就是朝廷的通缉犯!本官随时可以捉拿你!” “呵呵……” 淡若熏风的笑声,透着几分雍容自若。 叶铁牛抬眸直视向曹巡抚道:“好啊,大人可千万要按律例办事!” 音落,他抬起脚就想踹衙役! 陆江蓠见状,急忙挡在衙役面前,深深的凝视进他眼底道:“大哥别闹了!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应对的!你若进来陪我,谁替我破案翻身!” 只怕他这一脚踢出去,就正中曹巡抚下怀了。 到时候,衙门不仅能名正言顺的关押他,折磨他,甚至可以永远不放他;而他一旦反抗,就是殴打衙差,藐视朝廷! 一条条罪名就全落实了! 叶铁牛亦深深凝望着她,绝美脸上的微笑渐渐僵硬了:“万一他们欺负你呢?” 陆江蓠活动了一下手腕,已有所指笑道:“相信我,没人能欺负我!” “好,我信你!” 于是,叶铁牛、白氏等村民全部被拦在衙门外;而陆江蓠则被带入衙门中央,和那位农妇各站一方。 只不过,农妇是跪着的,而陆江蓠却站的笔直。 曹巡抚威震八方的坐在县官的位置上,重重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状告何人?有何冤屈一并道来!” 农妇哭哭啼啼道:“大人,民妇孙田氏,是死者孙有成的结发妻子!状告同济堂大夫陆江蓠!昨个儿,我汉子孙有成到她那儿拿药,晚上吃了药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最后人还没送到医馆就断气了!” 曹巡抚抬手,示意衙差掀开白布:“被告陆江蓠,你见到朝廷命官,为何不下跪?!” “下跪?” 陆江蓠倒是记得是有这么一条规矩,可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除了爹娘和死人,不可能跪其他人! 要她下跪,还真有点不自在! “大人,我们那里的风俗,只跪爹娘和死人!我跪您不吉利!” “啪——”曹巡抚脸色狠沉,又狠拍着惊堂木,威严呵斥:“你敢挑衅朝廷命官!来人,先将被告杖责二十,稍后再审!” “什么?二十杖?!”这下陆江蓠慌了,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跪就跪吧,就当给死人上坟吧! 她急忙喊道:“等等!我能跪!我跪还不成吗!” 然而! 她正想屈膝下跪时,手腕上的彼岸花炽热了一下,她竟然跪不下去!! 要命啊,这回不是她不肯跪,而是……她腿跪不了啊! 曹巡抚以为她在戏耍他,当即大怒道:“还等什么!拉下去,给我狠狠打!” 衙门外,白氏、陆一实等人都急哭了,疯狂推搡着衙役想挤进衙门里。 而陆家众人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一个劲儿喊着:“这种刁民,就该狠狠教训一顿!不然不服管教!” 叶铁牛眯着冷眸,暗暗握紧拳头,突然他五指展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波澜般推送出去。 陆江蓠被按趴在板凳上,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拂过她周身,紧接着,衙差的板子落下来! 她以为会很疼,吓得都不敢睁眼了! 然而,咦? 居然一点都不疼! 她咬着唇,清莹莹的眼珠狐疑的望着打她的衙差;他们表情狰狞,明明打的很费劲儿呀,却好像打在空气中似得,而她皮肤上漾起一层层的水波纹…… 这是法术! 陆江蓠下意识探向叶铁牛,而叶铁牛凝眉望着她。 脑海里,突然传来叶铁牛低沉而薄怒的声音:“娘子,脸疼不?你不是说,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陆江蓠咬着唇,可怜巴巴的对他眨眼睛,她都这样惨了,他还说风凉话,合适吗! 神识里,再次传来某男的声音:“别眨了!用意识交流!那个病人怎么回事?” 陆江蓠月眸一弯:“长话短说,我的药没有问题,除非和酒混合服用!可是,死者亲口说过,他不喝酒的!所以此事很蹊跷!” 叶铁牛冷声追问:“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江蓠重重点头:“你去查一查,昨天死者见过什么人,有什么人到过他家里!对了,马上打完了,我该怎么办?” 叶铁牛有些哭笑不得:“认怂啊!” 认怂? 她也想啊! 可她身体里的姑奶奶不允许啊! 怎么办?狗官还要逼她下跪呢! 正文 第113章:公堂对峙 一转眼,三十板子打完了。 陆江蓠一身淡蓝色的衣裙,裙角间绣着一片片淡绿色的小竹叶,美眸流转,精神饱满,娇美的脸上连一丝狼狈和疲惫都没有!还若无旁人的拍拍衣裙上的灰尘! 这哪里是受罚?分明是作秀! 衙门外,陆木槿恨恨盯着她,她就不明白了,正常人上公堂都吓得魂不附体,她居然像没事儿人一样,还有心思整理裙子?? 曹巡抚也发觉异常,死死盯着她,冷声呵斥:“她怎么回事?” 衙役们擦着冷汗,苦不堪言道:“不知道啊,属下打的很卖力,但好像对她没用!” “啪——” 曹巡抚恶狠狠一拍惊堂木,“妖孽!你使了什么妖法,竟敢藐视本官和朝廷!还不把她给老夫按跪下!” “等等!”陆江蓠把玩胸前的小辫子微笑道:“我不是妖孽,不过你们可能快变成妖孽了!” “你再胡说八道什么!来人,给她掌嘴二十!” 大堂之上,平民见了官员都必须下跪叩拜,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而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威严,他逮到机会,自然要狠狠折磨她! 然而,陆江蓠也不慌,坦然自若的微笑着:“大人难道忘了?方才在清河村时,灵虚道长扬了多少次拂尘?他的拂尘中藏有妖毒!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会中妖毒!包括大人和各位衙差大哥!好在,我已经快找出解妖毒的法子了!大人确定要我下跪、给我掌嘴吧?” 此话一落,整个衙门都哗然了。 曹巡抚脸色微微泛白,衙役们也露出恐慌的神情,连衙门外的陆家众人、和村民们都开始慌了。 陆木槿颤抖的摸了摸自己如花似玉的脸,然后抬起头,凶狠的指着陆江蓠:“大人,不能信她的话!她最擅长骗人、恐吓别人了!您别被她骗了!” “放肆!衙门重地,不得高声喧哗!是真是假,本官自会明断!”曹巡抚缓缓眯着眼,他也不确定陆江蓠这番话有几分可信度。 于是,他决定先缓一缓,不再纠结下跪之事;看看自己是否真的中了妖毒,再处决陆江蓠也不迟! “罢了,本官念你们之前抓妖有功,就饶过你这次!来人,带她指认死者!” “被告陆江蓠,你可认识此人?” 陆江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果然是那个拿头孢的农户! “认识!昨日,他确实找我开了些药,不过我的药没有问题!” 那农妇一听,立刻崩溃大哭起来:“都吃死人了,咋没问题!我汉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死的!你赔我男人,赔我男人,我后半辈子怎么办啊,呜呜呜……” 啪—— 曹巡抚见场面失控,又狠狠拍着惊堂木:“大胆!公堂之上,岂容打闹!来人,将藐视公堂的农妇张嘴二十!” 农妇一惊,颤抖着连忙磕头认错:“大人民妇知错了!恳请大人念在我新丧的份上,饶我这次无心之过!” 曹巡抚冷冷眯着眼,暗暗打量起这农妇来。 按道理,这些农妇目不识丁,不可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难道她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一点,不仅曹巡抚发现了,连陆江蓠也发现异常了。 这桩命案,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曹巡抚又拍一下惊堂木,严肃呵斥道:“好!本官念你新丧,便饶你这次!若再敢喧哗公堂,必将重罚!” 农妇浑身哆嗦,头还磕在地上,恐惧应着:“是是是!民妇感谢大人不打之恩,感谢大人……” 曹巡抚捋着胡须,继续审案:“既然被告说她的药没问题,而原告称死者是服药后才死亡的!那就请仵作验尸!” 立刻,仵作走上大堂,翻查着死者的眼睛和口腔,用银针刺入死者口腔中和皮肤中。 而拔出银针时,银针已经变黑了。 仵作当场断定死者是中毒而亡。 曹巡抚阴戾的盯着陆江蓠,嘴角扯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陆江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眼下,仵作的证词,农妇的口供似乎都对她不利。 陆江蓠眸光沉了沉,坚定道:“大人,民女的药没有问题!民女的账本上记载着给死者的药、以及银两!民女愿意亲自服下药,以试真假!若我无碍,是否能证明我的药没问题呢?” 话落,她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一本账本,还有一些药品。 曹巡抚冷厉的拍着惊堂木:“大胆!你身为被告,身上竟还带着药品!来人,把她的包拿过来!” 陆江蓠虽然不甘心,却很配合的摘下小包。 “大人,民女身为大夫,自然会随身携带一些常用药。至于,为何携带着账本,原因是我和同济堂的掌柜张大夫不和,我怕他动我的账本,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着。” 陆江蓠提起张大夫时,眼角瞟着那农妇脸色慌张,身子都颤了一下。 曹巡抚冷眼睨着陆江蓠,拿过她的小包翻找着,确实有一本账目,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小瓷瓶。 然而,他仅淡淡瞅了一眼,便将账本和瓷瓶扔到桌案上:“账本你可以随时伪造,药品是你自己开的,哪些有毒,哪些没毒,你可以自己选没毒的吃!所以,这些都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陆江蓠暗暗咬牙,冷冰的目光紧盯着曹巡抚:“大人连账本都未翻看,如何知道我伪造账目!而且,从被抓到此时,我根本没有时间伪造账本!” “另外,我的药虽然没有毒,但是和酒混合后,就会产生剧毒!可是,我亲口问过死者,死者从不喝酒的!大人不应该查查死者昨天的生活轨迹吗?” 一提到喝酒,那农妇哆嗦的更厉害了,慌忙叩拜道:“大人,我家汉子从不喝酒,就是她的药有问题!请大人明鉴啊!” “听见了吗?死者从不喝酒!那就证明,是你的药有问题!” 曹巡抚不问缘由,只听信农妇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陆江蓠的问题。 “来人!将杀人犯陆江蓠拿下,押入大牢!” 曹巡抚一声令下,衙役便上前押着陆江蓠。 陆江蓠难以置信,这狗官是有多糊涂啊?死者中毒而亡,就是她的药有问题?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且慢!” 陆江蓠清洌的声音在大堂中炸开,“大人如此草率就判我杀人之罪,我不服!也绝不认罪!在被押入大牢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这位大婶!” 正文 第114章:用刑逼供 曹巡抚黑沉着国字脸,扬声一斥:“身为杀人犯,你无权问原告!带走!” 她想翻案?那也要看他给不给她机会! “呵!” 陆江蓠冷冽的笑了:“曹大人,你在怕什么?怕我问出真相吗?民女不服,有权利问原告问题!” 而这时,衙门外的白氏、陆一实愤怒叫嚣着:“我们不服!昏官怎么判案的!死者中毒,凭什么说是我女儿的药引起的中毒!” “对!不服!” 听着众人的吆喝声,曹巡抚怒极了:“好!本官许你问原告!本官就不信你能问出什么名堂!” 陆江蓠莹莹一笑,转身对衙门外面的百姓和村民们以示感谢。 她看到白氏哭红了眼,泪流满面的望着她;看到陆一实心痛自责的眼神,看到村长担心的模样,还有村民们为她打气样子,以及陆木槿等人幸灾乐祸的嘴脸。 咦?叶铁牛呢? 他什么时候不见了? 陆江蓠呶呶嘴,也没在意,转身看着农妇:“大婶可识字?状纸谁写的?” 农妇垂着头,眼神躲闪,吞吞吐吐道:“我、我不识字!状纸是、是请师爷代写的!难道我们不识字的人就不能告状了!” 农妇鼓足了勇气,虚心吼道。 “哦,原来是县衙的师爷代写的!”陆江蓠美眸扫过那师爷脸上,抿唇淡笑道:“这么说,你文绉绉的说辞,也是师爷教你的?” 农妇咬着颤抖的牙齿,硬着头皮道:“师爷只是看民妇可怜,教我在大堂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到底想问什么!” 农妇回答的滴水不漏,连陆江蓠都找不出一丝破绽。 可是,她不相信衙门的师爷会平白无故帮人写状纸! 陆江蓠笑而不语,又问:“我想问,死者是早上到医馆拿药的,回到家应该是中午!那他中午可有吃药?” 吃药? 农妇极力想保持冷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颤抖,暗中瞟向师爷,结结巴巴道:“他、他没吃。” “哦?没吃?他咳嗽那么严重,回家竟然没吃药?”这回,陆江蓠笑了:“大人,若是死者中午没吃药,他就应该剩下两包药!因为账本上我写的很清楚,我包的是三包药!” “那剩下两包药呢?大人不妨让别的大夫验证一下,我的药是否有毒?” 听到这里,农妇心虚的转着眼珠,忽然喊道:“等等!我、我不知道他吃药没!” 不知道? 这倒是个很高明的回答。 陆江蓠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了:“哦?你丈夫咳嗽那么严重,你身为妻子,却不关心丈夫是否吃药?” 农妇被陆江蓠的咄咄逼问吓的脸色惨白,不断后退:“我平时要做家务,要忙田地,哪儿时间盯着他吃药?” “好!就算你不知道他是否吃药,大人不是想让我心服口服吗?就算死者中午和晚上的药,那还剩下一包呢?大人应该派人找到它!” 说着,她转而又看向农妇:“大婶,那你总该知道你丈夫的药在哪儿吧?” 农妇六神无主的摇摇头,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曹巡抚装模作样喊道:“来人,去死者家里搜查,务必要带回证物!” “大人,不必麻烦了!我知道药在哪儿!” 陆江蓠不紧不慢走到尸体,蹲下,捏开死者的口腔:“我想问大婶最后一个问题。你之前一直坚称你男人没喝酒,可是,他的口腔里有酒气!而死者曾对我说过,他从不喝酒的!所以,你撒谎了!或者,你故意逼他喝酒的!” “其次,我的药量很轻,即便死者喝了酒,也只会昏睡不醒,不会出现口吐白沫,死亡的现象;除非他一口气吃了两包!” 农妇见陆江蓠都猜中,惊吓踉跄两步,手心直冒汗,“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了,昨个儿,我汉子高兴,还真喝了两口酒!可是,就算他喝酒了,也是她的药害死了他呀!她自个儿不是说了吗?她的药和酒混合就会中毒,大人请明鉴啊!” 曹巡抚暗中窃喜,这农妇还算聪明。 只要她承认死者喝了酒,那就是陆江蓠的医疗事故! 然而,陆江蓠却皱起秀眉,指着农妇道:“大人,原告前后证词不一,混淆视听,她撒谎了!死者亲口和我说过,他从不喝酒的!一定是有人逼他喝酒的!” 农妇急忙跪拜道:“大人,我男人平时确实不喝酒,可逢年过节,偶尔高兴还是要喝一两杯的!民妇嫁给他十几年,他喝不喝酒,民妇还不清楚吗!” 啪! 曹巡抚狠狠一摔惊堂木:“事到如今,陆江蓠,这就是你的失责!这孙田氏和死者是老夫老妻,为何要迫害自己丈夫?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你休得推卸责任!” “此案已真相大白!来人,立刻让她签字画押!” “是!”师爷拟好罪状,两名衙役压住陆江蓠,硬拽着她的手指按着红泥,想让她认罪画押! “狗官!你眼珠子瞎了吗!原告目光躲闪,漏洞百出,你不闻不问!那师爷帮原告写状纸,本身就有嫌疑,你不查!却非逼着我认罪!我不服!” 陆江蓠一把踹在师爷裆下,狠狠撕了认罪书! 她已经被气疯了。 那么明显的勾结陷害,这狗官是脑子被门挤了吗! “反了、反了!辱骂朝廷命官、撕毁认罪书,殴打师爷,罪加一等!来人,给她用刑!”曹巡抚雷霆震怒,拍着桌子,立刻命人取来刑具。 那是一个夹手指的刑具! “用刑!” 陆江蓠被衙役压制着,眼中燃烧着怒火,眼睛里已经闪烁着一缕诡异的红光。 她,真的生气了! 两名衙役正要给她戴上刑具时,突然一阵疾风掠过! 一柄剑瞬间穿破云霄,震飞众衙役! “谁敢动她!” 冰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火和杀意,在飘渺的虚空中响起。 只见,叶铁牛恍若绝世谪仙般御剑而来,手中还拎着两个人! 正是恢复人形、虚弱狼狈的灵虚道长,和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李氏! 叶铁牛优雅的展开双臂,脚下的剑灵光一闪,瞬间消失了;而下一秒,灵虚道长和李氏就被扔到衙门之中! 叶铁牛也随之落下。 “说!把你们先前说的,再说一遍!” 正文 第115章:当众揭穿狗官 曹巡抚震撼的望着叶铁牛,当他看见李氏和灵虚道长出现时,便已经预感到叶铁牛要做什么了。 于是,他先发制人喊道:“大胆!擅闯衙门者,论罪当斩!还不把他抓起来!” 然而,叶铁牛微微凝眉,根本就没把衙门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微寒的眸光落在陆江蓠戴着夹子的手指之上,戾气弥漫:“不想死的,就乖乖别动!听他们把话说完!” 音落,他一脚碾压在灵虚道长胸口:“说!” 咔嚓一声! 灵虚道长惨叫着喊道:“我说、我说!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灵虚道长!我曾在灵虚道观学过法术,可因为太执着于长生之术,做出了一些有损道观名誉的事,就被道观赶出来了。于是,这些年我一直利用学到的法术招摇撞骗!清河镇根本没有妖,陆江蓠也不是妖,是曹大人花钱买通我,让我故意施法陷害她,让大伙误以为她是妖的!” “而那些长蛇鳞的百姓,其实是我炼制的妖毒,是曹大人为了制造恐慌,让大伙更相信我们的话,而故意让我释放的妖毒!这一切都是曹大人让我干的呀!” 灵虚道长说完,哀求的抱着叶铁牛的裤腿:“少侠,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答应帮我解妖毒呢?” “呵!你为了追求长生术,抓妖、喝妖血,还想解妖毒?等着吧!”叶铁牛一脚将其踹开,冷眼扫向瑟瑟发抖的李氏:“你呢!” 李氏佝偻瑟缩着身子,早已被吓的魂不附体了:“阿牛,我也是被逼的!前段时间,我被关进牢房里;那牢房里,衙役们拿犯人当乐子,每天吃馊饭,老鼠成群,被折磨的犯人肝肠寸断的惨叫着,我也怕啊!” “是曹大人找到我,将蛇蜕交给我,让我找机会放进蓠姐儿屋里的!” “周家的妖毒,也是我串门子时下在水里的!当时,我要是不答应,他们就会立刻杀了我,我、我害怕才答应的!” 叶铁牛幽寒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脸上:“大伙都听见了吧!这个曹大人,为了公报私仇,找来妖道,故意陷害百姓,愚弄百姓!这种人也配当八品巡抚!” 衙门外,所有村民、百姓也疯狂呐喊着:“打倒狗官!” “打倒狗官!” 百姓们一呼百应,群情激愤,什么烂鸡蛋、烂菜叶、烂石头都往衙门里砸。 望着造反的百姓,曹巡抚脸色铁青,也开始心慌了。 他重重拍着惊堂木:“反了你们!此人完全是诬陷!诽谤!屈打成招!你们没看见这妖刀和农妇被打成啥样了吗!区区一个妖道和农妇的证词,如何能信?!” “叶铁牛,你敢伙同妖道诬陷本官,本官定饶不了你!来人,把这目无法纪,扰乱公堂,诬陷朝廷命官的混账给我拿下!” 曹巡抚颠倒黑白,雷霆怒吼一通,却无人敢上前缉拿叶铁牛。 叶铁牛深邃而幽寒的目光定格在曹巡抚身上,无惧众人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向他:“巡抚大人,你勾结妖道,祸害百姓;连眼前这个漏洞百出的小小案子都审不出来,你凭什么做官!” “你、你想干什么!” “本官是按律法办事!来人啊,抓住他赏银一百两!”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衙役们明知自己打不过,还一拥而上,却一招被叶铁牛震飞。 曹巡抚看着英勇无敌、步步逼近的叶铁牛,恐惧不已,眼睛里露出惊骇之色。 他不断退缩着:“老夫可是朝廷命官!就算你要状告老夫,也要按正常的流程来!而且,你、你娘子医死人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本官这是实事求是!” 叶铁牛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深眸中闪过慑人的冷光,不疾不徐的逼向曹巡抚。 此刻的曹巡抚,早已没了先前的威风和威严,步步后退,“叶铁牛!你们不服可以找证据上诉,直到翻案为止!你若杀了本官,本官的恩师可是二品官员!他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你的娘子、家人、父母全部要变成通缉犯!” “木头,等等!” 陆江蓠最终还保持着一丝冷静:“他说的对!我们明明没罪,为什么最后要变成通缉犯?连累家人躲躲藏藏一辈子?” “我愿意多等两天!等你找到证据为我翻案!我要清清白白的走出衙门!” 叶铁牛脚步顿住,蹙起剑眉,目光如钩的盯着曹巡抚:“你敢对她用刑,我就算变成通缉犯也会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曹巡抚的狗命终于保住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恶狠狠剜着叶铁牛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戾气和阴险的光芒,拍了拍身上的官服喊道:“来人,把陆江蓠押回大牢,明日再审!” 就在这时,衙门外突然挤进一排排侍卫,“慢着!” 清冷、低沉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瞬间让穿透进来。 曹巡抚刚刚受惊,此时更是脾气暴躁,怒喝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公堂!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他奈何不了叶铁牛,还奈何不了这些人? “放肆的——是你!” 威严霸气的声音响起,众人散开,苏木牵着小宝走进公堂:“曹巡抚?呵,你好大的官威啊!” 又来一个挑衅他威严的百姓! 曹巡抚看着苏木,隐隐青筋暴怒,这清河镇的百姓都如此胆大妄为吗? 一个个都干跟衙门对着干? 刚才那个叶铁牛单枪匹马冲进衙门,威胁恐吓他就算了;这个苏木更过分,直接带人包围了衙门? 他们想干嘛?造反吗? “大胆刁民!你们见了本官为何不跪!难道,你们也想成为阶下囚吗!衙差干什么吃的?还不拿下他们!” 立刻,鼻青脸肿的衙役们围着苏木等人。 苏木负手而立,白衣如雪,不紧不慢拿出一块莹润的白玉令牌在曹巡抚面前晃了晃:“看清楚,是谁给谁跪?” 清风护在苏木左侧,凌厉一喝:“瞎了你的狗眼!看见三皇子,还不下跪!” “三、三皇子?”曹巡抚瞪大眼睛看着那龙形腰牌,天泽国,只有皇族才能佩戴龙形玉坠! 眼前这位当真是三皇子? 正文 第116章:他是皇子! “区区八品巡抚,也敢对我们殿下不敬!你是有几颗脑袋!”清风怒喝着。 曹巡抚吓破了胆儿,连滚带爬的匍匐在苏木脚下:“微臣参见三皇子殿下!微臣该死,不知公子竟然就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苏木不予理会,牵着小宝兀自走向师爷的位置。 三皇子?! 她的老板居然真的是皇子? 陆江蓠眨巴眨巴眼睛,乐呵呵的捂着嘴偷笑,小说诚不欺我啊! 长得帅、器宇不凡,身份神秘,还带着龙形玉佩的人几乎都是王爷、皇子!! 而衙门外面,百姓和村民们也惊呆了,纷纷跪拜喊道:“草民见过三皇子殿下!” 陆木槿、陆木蓝、以及张氏、王氏已经看傻眼了。 那个苏木竟然是皇子! 皇子啊,如果她们闺女巴结上了,哪怕是做个丫鬟、做个小妾都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张氏激动的暗暗给陆木槿递眼色:“死丫头,别惦记那个叶铁牛了!你一定要拿下三皇子,以后你就是王妃了!陆江蓠那死丫头见着你,还要给你磕头呢!” “对啊,若是嫁给三皇子,她就要恭恭敬敬给我磕头下跪!”陆木槿压低着声音,心里兀自在苏木和叶铁牛之间衡量着。 叶铁牛俊美无双,武功盖世,还会法术,确实让她心动了。 可是,相比之下,三皇子虽然有眼疾,美如玉璞,容貌也是一等一的绝色美男;虽然不会法术,但他的身份实在太闪耀了。 她太想把陆江蓠踩在脚下了! 比对一番,她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攀上三皇子这颗大树! “娘亲,他们没欺负你吧?我把义父搬来了,怎么样?我聪明吧?”小宝还没在苏木腿上坐稳,就看见陆江蓠了,激动的扑进她怀里。 陆江蓠摸摸小宝的脑袋,揉着被勒疼的手腕道:“臭小子,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搬救兵!” 叶铁牛站在陆江蓠身旁,薄唇微微勾勒:“小宝,你搬的救兵太慢了!你娘都挨板子了!” “那还不是怪你无能!连小蓠儿都保不住!” 苏木优雅坐在太师椅子上,抬起眸子冷‘看’向叶铁牛的方向。 他虽然看不见,但周身的气势一点不输给叶铁牛。 两人抬头看彼此的眼神,仿佛有电流在流窜,暗暗较量! “那还不是怪你们朝廷又黑又瞎,官官相护,连这种货色都能当官!”叶铁牛不甘落后的较劲道。 苏木悠然的喝着茶,语调微扬:“叶铁牛,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看的陆江蓠叹为观止。 陆江蓠嘴角狂抽,实在听不下去了:“等等!你们能不能等审案结束后再吵?大家都在听你们吵架呢!” 叶铁牛薄唇勾起,浅笑轻盈的看着陆江蓠:“好,我听娘子的!不跟他一般见识。” 苏木略略挑高剑眉,朱唇微启:“娘子别叫的太早了!容易打脸!毕竟,小蓠儿从来没承认过!对吧,蓠儿!” 这几日,他已经想通了。 他或许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财迷,不是因为小宝才喜欢她;而是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才会时时刻刻想留住她;所以才会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走太近,不喜欢她遇到事情总找别的男人帮忙,才会在得知小宝不是他的儿子时,有那种强烈的失落感…… 而她,好像一直没答应和叶铁牛成亲! 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他决定正大光明的求爱,追求她! 如此,儿子也是他的,小财迷也是他的! 蓠儿…… 这家伙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叫的这么肉麻! 她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陆江蓠如被雷劈的张了张口:“呃,老板你还是先审案吧!” 眼看着终于回归正题了,叶铁牛抱着手臂,眉梢一扬,傲娇笑道:“娘子确实从未答应过!不过,总比某些人连喊娘子的机会都没要好很多!” 苏木暗暗咬牙,“本王明日就去提亲!” 叶铁牛暗笑:“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苏木美如玉冠的脸微微泛寒,正要起身发怒时,陆江蓠气呼呼的叉着腰:“闭嘴!你俩能不能消停下!我脑仁都被你们吵疼了!先审案,审完了,你们去别处吵!” 曹巡抚、师爷等人齐刷刷震惊的看着陆江蓠。 她居然连三皇子都敢吼! 她是有几颗脑袋不够砍? 曹巡抚暗暗观察三皇子的脸色,本以为他会发怒,责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没想到! 三皇子只淡淡挑眉,俊美的脸上连一丝不悦都没有! 这下,曹巡抚瞬间明白了;原来,三皇子不算什么;这个小丫头才是王者! 他暗暗抹汗,看来这小丫头不仅是叶铁牛的心头肉,也是三皇子的掌中宝啊! 他这回算是捅大篓子了! 苏木沉默片刻,恢复之前的冷锐:“曹巡抚,你勾结妖道,祸乱愚弄百姓,栽赃良民之事,本王稍后在处置!对了,你办案无能,本王还给你带了个惊喜!” “清风,把他扔上来!” “是!” 只见,两名侍卫毫不客气的将张大夫和师爷都扔到大堂中央。 当农妇看见张大夫时,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陆江蓠吃惊的看着衣裳脏乱,鼻青脸肿的张大夫:“张大夫?难道是你在背后捅刀子?” 苏木波澜不惊的喝着茶水:“说!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 张大夫气馁的垂着头,痛苦又懊悔的捶着脑袋:“没错!这场命案是老夫策划的!当日,陆大夫发现老夫的账目有问题,并且以此要挟,逼着老夫还钱!老夫怕她和您吹枕边风,便想除掉她,恰好听见她嘱咐死者孙有才千万不能喝酒,否则会中毒!” “于是,我偷偷摸摸到孙有才到家里,本来想在他饭菜中弄些酒的,如此他就能中毒,陆大夫就会蹲大牢!可是,老夫到他家外的草棚时,却偶然发现他的妻子正和一个野男人苟且!” “于是,老夫就以此逼着她给孙有才喝酒;可孙有才滴酒不沾,老夫便让她将酒下在菜里面。” “果然,孙有才吃了药、混合了酒之后,昏昏沉沉的,却没有死!我和孙田氏怕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他意识不清时,再给他灌了一次药,又灌了不少酒!” “傍晚时分,孙有才口吐白沫,身体抽搐,最终咽气了。为了掩盖喝酒的真相,孙田氏特意给他清洗过身子,换了衣裳,还灌了不少水。” “而我则花钱买通了衙门的师爷,帮她写罪状,并且让师爷和曹巡抚暗暗知会一声,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正文 第117章:处置贪官! 苏木放下茶盏,悠然起身:“曹巡抚,你听清楚了吗?小蓠儿的药是没问题的,死者也确实不喝酒!问题在于,这两人恶意给死者灌酒喂药,才导致中毒的!” 连三皇子都开口了,曹巡抚还敢说什么? 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是是是,殿下所言极是,是下官疏忽了!来人,还不把这两个主谋,一个从犯抓起来!” 苏木疏冷一笑,清美的眼底却划过一丝冷意:“错了!还差一个!” 曹巡抚眼珠转动,脸上谄媚的笑容僵硬住,立时明白苏木说的是自己! 清风冷冷盯着曹巡抚道:“你勾结妖道,制造祸乱,栽赃良民,仅这一条就足够满门抄斩了!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们动手?” 曹巡抚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自己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在,逃也逃不掉了。 他缓缓摘下乌纱帽,不甘心的双膝跪下道:“老夫自己动手!只求殿下仁慈,放过老夫的家人!” 苏木面无表情,翩然若仙道:“你的事朝廷自有处决,押下去!” 蛇鳞、命案终于告一段落了。 曹巡抚当场被剥去官服,押了下去。 而张大夫、农妇、师爷等人全部也被打入狱中。 白氏、陆一实、村长等人纷纷冲入衙门内,白氏心疼的拉着陆江蓠检查:“阿蓠,没打疼吧?” 陆江蓠笑靥如花的转了一圈,拍着白氏的手宽慰:“娘,我没事!多亏了死木头的法术,那板子根本没打在我身上!” 白氏泪眼婆娑,欣慰笑道:“没事就好。” 大伙正皆大欢喜时,先前晕倒的灵虚道长突然睁眼,浑身冒着黑气,五指化为鬼爪,猛地抓向陆江蓠:“啊!” “阿蓠小心!” 叶铁牛大骇,来不及结印,下意识伸出上臂将陆江蓠拽到身后;而同时狠狠一脚踹在对方腹部之上! 鬼爪寒光凌厉,瞬间在叶铁牛手腕上爪出几道锋利的痕迹! 灵虚道长被踹飞,叶铁牛并未停歇,犹如谪仙般纵身跃起,并指在虚空中画着什么,下一秒,一道庞大的金色符盾瞬间笼罩住灵虚道长。 金光之中,灵虚道长痛苦吼叫着,黑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肆意流窜。 最终,灵虚道长被妖气反噬,痛苦而亡;而妖气也溃散了。 待黑气散开时,原本仅五十多岁的灵虚道长,瞬间白发苍苍,皮肤松弛干枯,宛如走到岁月尽头的老人一般,最终化作一点点灰飞飘散在空气中。 陆江蓠视线落在叶铁牛被抓破的手臂上有些发愣。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这混蛋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可是,他是喜欢小宝的娘亲,还是纯粹的喜欢她? 如果她不是小宝的娘亲,他还会喜欢她吗? 陆江蓠正犹豫时,突然,李氏像个疯子般跪爬在她面前,又惊又恐的哭诉:“蓠姐儿,你帮帮我,我身子骨老了,不能去牢房!你跟三皇子说说,我是被逼的!这些事不能赖我啊!而且,你和周家不都没事儿吗?” 陆江蓠后退两步,避开李氏的触碰:“没事儿就等于你没犯错?!你的事由朝廷处理,跟我无关!我帮不了你!” 李氏急红眼了,哭喊道:“你咋帮不了?三皇子不是喜欢你吗?你只要跟他打个招呼,我肯定就没事儿了!你去求求他吧,我可是你亲阿婆啊!” 都到这种时候了,李氏居然还厚着脸皮让她去向苏木求情? 陆江蓠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李氏,你脑子坏了吗?我们断绝关系了,我没有阿婆!你进大牢是活该!” “逆子!老娘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李氏知道陆江蓠心肠狠,便转而向白氏和陆一实磕头:“一实啊,儿啊!是娘对不住你们!娘给你们磕头,给你们认错!这么多年,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害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可是,我再错,一实也是吃我奶长大的,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让蓠姐儿救救我吧!” “我这次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不进牢房,我、我保证永远不打扰你们一家人。” 李氏也是没辙了,牢房里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张氏不阴不阳的翻着白眼儿,这段时间,李氏不管家的日子真是逍遥自在。 她才不想让李氏回来! 于是,她别开脸,也不帮李氏说句话。 而王氏和陆木蓝却不同,李氏在屋子时,多少会偏帮着三房,尤其是宦哥儿的学费,他们根本不用操心。 所以,她们是希望李氏回家主持大局的。 于是,王氏假惺惺的搀着李氏,责怪的瞪着陆一实夫妇:“娘,您是长辈,您怎么能给他们跪呢!大哥、大嫂你们再横,好歹也是小辈,让俺娘跪着求你们,你们也不怕折寿!” 陆木蓝想在苏木面前展示自己的善良与孝顺,也学着惺惺作态那一套:“就是!陆江蓠,阿婆再不对,好歹也养了你十八年!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陆木槿不甘落后,也假惺惺的更咽着:“大伯、大伯母,你们就原谅阿婆这次吧!咱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就算打算骨头还连着筋呢!阿婆被关进大牢,你们也面上无光啊!” 白氏眼眶红红,负气道:“瞧你们说的啥话?这事儿是我们说了算?她这是犯法了!你们应该去求殿下,而不是我们!” 陆一实叹着气,脸色痛苦,“阿珠说的不错,我们真帮不上忙。” 苏木负手凝立着,淡淡开口:“来人,把她带下去!” 李氏无望了,被侍卫拖拽着,唾口大骂:“陆一实,你个窝囊废!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你连你妻儿都管不住!呸,你不是个东西!” 李氏也被关押了,此事彻底告一段落了。 陆江蓠走到叶铁牛身边,眼角睨着他手臂上的伤道:“你伤怎么样了?” 叶铁牛缓缓转过脸,深邃温柔的眸中噙着一丝戏谑:“娘子在担心我?” 陆江蓠傲娇的抱着手臂,一翻白眼,“呵,谁担心你了!别自作多情!” 听着两人打情骂俏,众人顿时起哄笑道:“阿牛,蓠姐儿,你们啥时候办喜事啊?咱们也好喝杯喜酒啊!” “就是,咱村就属你们两最般配,那叫啥来着?郎才女貌!” 陆一实亦打趣笑道:“小子,阿蓠交给你,我们都放心!你可别让咱阿蓠等太久了!” 叶铁牛清咳一声,唇边勾着流水月光的微笑:“岳父放心,待我凑齐了一千两聘礼,必定再次登门求亲!到时候一定少不了大家的喜酒!” 这边欢声笑语,殊不知陆江蓠脸色极差,颤抖着捂着手臂出了衙门。 飘逸的轻纱广袖之下,她手腕上的花瓣又多了一道;已经有四瓣彼岸花瓣了! 而此时,她整只手臂的经脉、血管都亮起火焰纹路,仿佛在燃烧一样…… 正文 第118章:前世根源 这该死的彼岸花,它是在抗议吗? 它到底想干什么! 陆江蓠脸色苍白如纸,死死捂着手臂,踉踉跄跄的穿梭在街道上,不知不觉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她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浪漫的夜晚,星空璀璨,烛光浪漫;橘色的暖灯将屋子装点的温馨而浪漫;风姿优雅清贵的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拥着她,“蓠儿,生日快乐!” 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可相拥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冷凝,瞳孔突然变成血红色,五指化为爪,直接穿破他的胸膛,捏着他鲜红跳动的心脏。 几滴血溅在她脸上,而她却笑了;笑的那么诡异、那么妩媚、那么不可一世,却又充满怨恨:“哈哈哈!洛逸月,怎么样?挖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瞬间,寒冰弥漫,地板墙壁、花瓶、电视全部家具上凝结出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 “你就这么恨我吗?” 幽幽的声音,犹如天籁般虚无缥缈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恐怖的寒气瞬间将她震飞。 顷刻之间,她的左臂上绽放出一朵硕大的、晶莹透亮的冰花将她整个人都冻结成寒冰了。 咔咔—— 寒冰犹如玻璃般破碎,当她再次醒来时,他已经消失了。 地上除了一滩血,还有溅落的蛋糕,满地狼藉…… 她差一点就亲手杀了他…… 她唯一的亲人,他的哥哥,洛逸月!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自己父母,甚至连父母照片、遗像都没有。 长兄如父,这个成语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么多年了,她和他一直相依为命;可是,她时常会受彼岸花的控制,而突然对他痛下杀手! 看着满地的鲜血,她颤抖着逃了…… 而就在刚才,众人起哄成亲时,她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杀意…… 她忽然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失手杀了叶铁牛…… 不知走了多久,手臂筋脉的火焰渐渐平息,陆江蓠背靠着树干,失魂落魄的坐在雪地里。 突然,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为什么不答应他?” 只见,苏木缓缓从树干后面走出来,纤尘不染的白衣将他的身子勾勒得笔挺修长,俊美的脸上,凤眸潋滟,剑眉斜飞,好似精雕细琢的一块美玉。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这八个字仿佛为他而生的。 陆江蓠站起身子,蹙眉看着他:“你跟踪我?” 苏木负手凝立,唇边勾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玩味:“本王只是随意走走,碰巧遇到你而已!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何不和他成亲?” 陆江蓠柳眉一挑,怪异的睨着他:“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好像巴不得我嫁给他似得?” 这回轮到苏木怔愣了。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能把羞涩的喜欢二字说的如此直白! “呵呵呵……” 泠泠淙淙的笑声响起,苏木徒然伸手,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将她死死抵在树干上;一手撑在树干,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笑道:“本王当然不希望你嫁给他!本王只是好奇你拒绝他的理由!” 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的胸膛几乎都贴在她胸口上了! 陆江蓠踮起脚尖,眨巴眨巴眼睛,拍掉他的手,唇边凝着死亡微笑道:“老板,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要不这样,你给我一千两,我立刻告诉你?” “一千两?” 苏木翩翩一笑,皎如山涧明月,清俊而优雅道:“不如本王把全部家当都给你,你嫁给本王好了?” 嫁给他? 那他送的家产还算是她的吗? 古代的男人也都想空手套白狼吗? 等等…… 为什么苏木说要娶她时,彼岸花就没反应呢? 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陆江蓠还没搞懂彼岸花发作的原理时,小k在神识里激动的打滚儿:“主人,答应他!嫁给他,咱们就又能晋级了!” 陆江蓠隐忍着怒火怼道:“闭嘴!再吵,姑奶奶就一辈子不给你吃银子!” 苏木见她迟迟不语,以为她在慎重考虑,勾着比三月桃花还娇艳的唇问:“小蓠儿,考虑的咋样了?” 陆江蓠扬起柳眉,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老板,我是个矜持害羞的女孩子!要不你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矜持、害羞? 她和这两个词好像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苏木摇头失笑的凑上前,可突然,陆江蓠一脚踹向他。 然而,苏木反应极快,只优雅翩然的微微侧身,一招抓住她秀气的脚踝:“小蓠儿,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谁让你敢调戏我呢!” 陆江蓠被他抓着脚踝,一只腿站在地上,眼睛里闪过恼意,不服气喊道:“混蛋,你赶紧松手啊,我快站不稳了!” 苏木唇边始终勾着微笑,拽着她的脚踝,轻轻一用力;陆江蓠立时凌空旋转了好几圈! 突然,暗处刺来一道凌厉的剑光! 苏木轩眉一蹙,凭借着灵敏的耳力,判断出对方的剑招是刺向自己的! 于是,他一招将陆江蓠拉入怀里,揽着她,足尖一跃,飘逸的白衣宛如羽翼般优雅落在树枝上:“什么人!竟敢刺杀本王?” 即便面对十几名黑衣人,苏木优雅的气度丝毫不减,依旧那般波澜不惊,翩翩如玉。 黑衣人眼神凶狠,阴冷喊道:“呵,想不到病怏怏的三皇子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大家一起上,务必杀了他!” 陆江蓠看着对手,暗暗扯扯苏木的衣袖:“大哥,对方有十二个黑衣人,你能行吗?清风他们呢?” 苏木雍容自若的笑了:“我让他们别跟过来!” 陆江蓠愕然瞪圆眼睛,卧槽了!那他们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别怕!” 苏木勾着唇,一手搂住她,一手抽出腰间的折扇。 那折扇不是纸制的,而是由特殊的绢布制成,骨架为玉,轻轻一扬,扇中飞掷出无数银针! 嗖嗖! 银针划破长空,瞬间击中几名黑衣人要害。 而剩余的黑衣人眨眼之间已掠到眼前,苏木玉扇一展,扇骨之上突然冒出幽蓝色、类似孔雀翎的钢骨,一招划破迎面而来那黑衣人的喉咙,同时游刃有余的拉着陆江蓠避闪其他黑衣人。 可忽然,众人黑衣人互相暗中使眼色,阴笑的扔出一颗珠子! 漆黑的珠子一落地,瞬间释放出浓浓的迷烟…… 陆江蓠脸色骤然变幻,急忙喊道:“苏木,是迷烟!” 可话音落下,已经迟了! 正文 第119章:决裂 陆江蓠晃了晃脑袋,视线变得模糊,人影绰绰,全是叠影…… “哈哈哈,去死吧!” “小蓠儿!” 苏木屏住呼吸,吃力的晃了晃脑袋,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四面八方都是黑衣人,剑光凛冽,猛地朝他和陆江蓠刺下来! 苏木迈着虚浮的脚步,手臂一拉,将意识模糊的陆江蓠拉入怀中;可后背和手臂却被刺了两刀! 眼看着无数黑衣人凌空砍下,苏木只能抱着她就地一滚! 铛铛! 黑衣人扑空,砍在空地上! 苏木折扇一掷,玉扇旋转飞舞,瞬间射出数枚银针。 嗖嗖嗖! 只可惜,他此刻失去了精准的判断,银针刺入树干,使得树叶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仅有少量银针刺中黑衣人,却都未伤及要害! 玉扇飞旋一圈,本该再次回到苏木手中的,可黑衣人一剑斩在玉扇上,划出一缕火光,扇子虽然没被斩破,却被剑挑开,跌落在地上。 “受死吧!” 众黑衣人目露凶光,阴笑着挥起刀剑! 突然,“噗嗤”几声! 一柄雪亮的剑,从天而降,瞬间震飞众黑衣人。 叶铁牛从树梢之巅凌空跃下,在看到苏木和陆江蓠抱起一起时,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有帮手!快走!”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急忙召集伙伴想逃走,却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清风等人。 …… 风轻轻吹着,金色的余晖照在身上使人透着几分诗意的苍凉。 陆江蓠睫毛颤了颤,头昏脑涨的睁开眼,这似乎是一处山顶,远远望去,能眺望到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峰峦叠嶂,山峦起伏。 夕阳的余晖有些刺眼,她下意识伸手挡住余晖,可突然,一张戴着精美面具的脸俯下来,挡住了落日的光芒,深情缱绻的凝视着她…… 卧槽!她居然睡在叶铁牛的腿上!! 陆江蓠猛地坐起,“砰”地一下,额头撞在某男的脸上。 而某男一怔,戏谑地笑了,忽然翻身将她压下:“为什么突然跑了?” 又为什么会和苏木在一起? 阳刚的身体压着她,使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凌乱了。 陆江蓠极力控制自己,眼神闪烁,双手撑着他胸口:“我身体不舒服!不行吗!” “哦?身体不适?那为何他也在?难道和他在一起,你身体就舒服了?”叶铁牛俊美绝伦的脸上极力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眼神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大哥,你什么意思?该生气的是我吧?你赶紧起开!” 陆江蓠推搡着他,双手却被他摁在两侧。 她眼睛里闪过怒意,胸口剧烈起伏,却极力保持着冷静;她怕自己一怒会失控! 而叶铁牛深情的望着她眼底,如玉的眉宇间似有一丝隐忍的沉痛:“阿蓠,你认为我会信这么蹩脚的借口吗?我们已经有小宝了,我想娶你!给你们母子名正言顺的身份!” “娶我?我同意了吗?滚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陆江蓠眸中飞速闪过一缕红光,猛地抬脚,一脚将其踹开。 凌厉的脚劲儿令叶铁牛都微微震惊。 他紧锁着眉头,长眸中弥漫着意味不明气息:“为何不同意?” 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却好像一直没看懂她。 她脸上仿佛蒙着一层轻纱,他始终看不清她的容颜,看不清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她财迷、抠搜,可是当亲人遇到危险,需要花钱时,她又会毫不犹豫的花钱。 当他们在蛇窟时,她明明可以独自逃走,却又偏偏折回来救他! 当小宝受欺负时,她又那么霸道、绝决! 他不明白,她明明对他有好感,却为何屡屡拒绝他? 此刻,陆江蓠正背对着他,精致的脸蛋儿上血色全无,瞳孔紧缩,血红色的光芒渐明渐暗;她的左手蔓延出一层冰霜,已经凝结出晶莹的冰层了,左手的每个毛孔都是寒冷的;而她的右手,红光暗涌,暗暗和冰花抗争。 “还不明白吗!你连一千两都没有!凭什么娶我?还不……快滚!” 此时此刻,叶铁牛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呵呵,你就那么喜欢银子?!那你等着!” 叶铁牛美如玉冠的脸上闪过一丝低迷的苦涩,黑色衣玦一拂,转身便扬长而去! 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他的背影有些萧瑟,渐渐远去。 直到彻底看不见叶铁牛时,陆江蓠手臂上的彼岸花才隐没下去,封印它的冰花也随之暗淡下去。 陆江蓠跌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良久才缓过神,跌跌撞撞的朝山下走去。 翌日。 陆江蓠若无其事的带着小宝,早早到了医馆。 冬至一过,天越来越冷了,医馆里放着两盆炭火,温暖宜人;而苏木悠然坐在位置上,云淡风轻的品着茶:“到了?” 小宝一见着苏木便露出甜甜的笑容:“苏叔叔!你是在等我吗?” 苏木抱着小宝,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清浅一笑:“小宝猜呢?” 小宝呶呶小嘴,耸耸肩道:“哼,往日我来也不见苏叔叔这般积极,我娘要来,你才坐在这里的!大人心,海底针!苏叔叔,你变心了!” 噗—— 这话十足像个小怨妇控诉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似得! “哈哈哈……小公子像吃醋了!”清风和医馆里的众侍卫一哄而笑。 苏木则温润儒雅的揉着小宝的脑袋:“小宝,苏叔叔对你可从未变心过哟!‘变心’是用在异性上的。” 陆江蓠嘴角猛抽,苏木的解释,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她不重不轻的一巴掌拍在小宝肩膀上:“小宝,你看到对面卖糖葫芦的吗?还不快去背诗写字,被乘法口诀!完成任务有奖励哦!” “奖励?”小宝听到‘奖励’二字,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娘亲,我没听错吧?你要奖励我糖葫芦?” 这么久了,娘亲还是那么抠搜;除了买过包子、鸡蛋、面条、肉类等主食给他吃,好像从未买过糖葫芦给他! 陆江蓠抱着手臂,淡淡挑眉:“嗯!还不快去?” 小宝两眼冒金光,立马从苏木怀里跳出来,奔进内院,准备背诗、写字去了。 待小宝离开后,苏木起身道:“小蓠儿,既然张大夫不在了,你以后就是铺子里的掌柜,有权调动所有资源和人力。” “哦?当掌柜涨月俸吗?”陆江蓠勾着唇,似乎并不在乎,不咸不淡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整理着诊台道。 涨月俸? 呵呵,这丫头对银子还真是……执着啊! 他从未见过谁得知自己的皇子身份,还能如此平静淡定,甚至还要求他涨月俸的! 苏木薄唇勾起,翩翩如玉地笑了:“掌柜倒是没有涨月俸的规矩,不过,我倒是有笔生意想与你合作!” 正文 第120章:破系统吃钱太凶了! “什么生意?”陆江蓠挑眉,绝美清丽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起伏,也不知为何,自从昨日和叶铁牛分别后,我就莫名其妙的心情不爽! 而她到底在不爽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苏木负手凝立着,清润一笑:“听清风说,你的冻疮膏很神奇!抹过几次,冻疮就会消散?” 陆江蓠柳眉一拧,眼角扫过清风脸上,清风缩了缩脖子,连忙应道:“陆姑娘别瞪我,我只是如实上报而已。” “算是吧!那又如何?” 她流转着眼眸,眉头凝起,隐约想到什么道:“你是想多生产冻疮膏?让它流传的更远?” 苏木抿着唇,清莹而笑,“你知道北疆吧?北疆气候寒冷,驻守北疆的军队个个都会长冻疮!所以,我想请你多炼制些冻疮膏,为北疆的军队炼制!” “当然,北方的城镇,每当冬天,百姓们都会长冻疮,苦不堪言!你也可以多炼制些,将它售卖到其他城镇!” 陆江蓠托着腮帮子,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这主意似乎不错!那你说怎么合作?” 苏木抬眸‘望’着她的方向,眉宇间的笑意扩散:“军队那边需要我联络,我出药材和运送,你只管负责炼制!不如就按老规矩,五五开?” 又是五五开! 炼制那么多冻疮膏,不需要时间和精力吗? “第一,我不用你的药材,所以你只需要联络和运送!你二,我八!否则免谈!没别的事赶紧走,别烦我!” 苏木眉梢一挑,不由自主的笑了:“呵呵……小蓠儿还是老样子!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一个月你能炼制多少冻疮膏?” 陆江蓠懒洋洋撑着脑袋,眼眸若有所思的流转着,赶忙和小k沟通:“小k,冻疮膏不限量吗?” 小k睡眼稀松的打着哈欠,萌软的声音响起:“主人,这次又要多少冻疮膏?” 陆江蓠犹豫着道:“五千只?” 五千只!! 小k瞌睡都吓醒了,从小窝里钻出脑袋恼怒的瞪着她:“主人!你当我是变魔法吗!五千只没有!八十只,爱要不要!” 我去! 小系统越来越拽了! 陆江蓠揉着太阳穴,温怒质问:“你不是系统吗?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小k稚嫩的童音拔高:“大姐,是可以要多少有多少呀,但是有时间限制!比如冻疮膏,一个月最高限量就是八十只!” 陆江蓠纠结起眉头,原来系统每月还有限量啊? 她竟然一直不知道! 看来,想指望这破系统发笔横财是不行了! 沉默片刻,她抬头看向苏木,“数量我不确定!但我会尽量多熬制些冻疮膏!另外,如果我在药铺采购药材,你给我几成价格?” 苏木一愣,突然会心地笑出声了:“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需要我的药材?” 陆江蓠浑然不觉得打脸,笑盈盈的眨眨眼睛:“我考虑了一下,我自己找药材,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一批冻疮膏!这再过两个月就开春了,冻疮自己也会好。到时候,就算我熬制好了冻疮膏,又卖给谁呢?” “我照顾你生意,你就说乐不乐意吧!” 苏木莞尔笑着,绝美的脸上勾着几分玩味的趣味:“所有药材我可以给你成本价!我只有一个要求!” 陆江蓠满脸狐疑:“什么要求?” 苏木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绝美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变得凝重道:“我等不了一年了,我想尽快治好眼睛!” 已经有刺客暗杀他了,想必京都的人还会派更多人暗杀他。 他可能在清河镇待不了多久了,但在临走之前,他想看看她的模样…… 本以为她会推辞,谁知,她竟然想也不想道:“可以啊!我说过,只要钱到位,明天就可以帮你治病啊!” 苏木嘴角抽抽,额头不禁滑出一滴冷汗,语气带着一丝薄怒:“这么久了,你一直没替本王医治,就是因为钱不够?” 陆江蓠感受到苏木的怒气,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解释:“呃……老板不必动怒!此事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我的药需要先付钱,再医治!而且很贵很贵!如果我说这些因素都不是我决定的,你信吗?” 苏木眯着眼,显然不太信她这套说辞。 “要多少银子才能医治?” 陆江蓠默默传音问小k:“小k,咱们还差多少银子升级到小w?” 小k眼睛一亮,开始扒着手指计算:“还差……呃,初步估计一千万吧,主人要帮我一次性升级吗?” 一千万!! 陆江蓠眼珠瞪圆,差点吼出嗓子了:“死小k!你在坑老娘钱吧!最初每升一级一百两!到小k级的时候,是一千两一级!” “按照这样推算的话,你现在是小k,十一级!还剩下十五级,一万五千两足矣!!为什么宰我一千万?你当老娘没学过数学吗!” 小k呆萌的声音变得恼怒了:“笨蛋主人!从十二级到第十五级,就是一万两一级了!再往后,就是十万两一级!!到第二十级时,就不是需要银两了!而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卧槽! 十万两一级? 这破系统吃钱太凶了! 她已经养不起了! 如此算来,升到十五级时,就需要四万两银子;然后再从十五级到二十级,需要六十万! 加起来已经六十四万了! 再从二十级,升到小w,已经不是吞金银就能晋级了。 陆江蓠捂着额头,“这么说,一年之内我真没办法帮你晋级到小w,也没办法帮这混蛋医治眼睛了?” 小k:“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主人能帮我升级到小t,我可以可考虑提前挪用一次使用核磁共振!代价是,一个月内不能使用系统!” 陆江蓠仔细想了想:“可以!” 她可以先囤积一些常用药品嘛,等一个月之后,再使用也不迟! 苏木见她沉默,不由凝眉:“到底需要多少银两?” 陆江蓠摸着下巴思索,成本是六十四万,按照她以前的性格,至少要一百万,她才能接这单手术的。 不过,苏木好歹也帮过她好多次,她就给他个良心价好啦! “九十九万!我给你打了九九折!” “九十九万?”苏木俊脸猛抽,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正文 第121章:陆木蓝向她拜师? 他以为她会要几万,或者十万银两;没想到,她竟一开口就是九十九万两! 苏木沉默了。 清风以为陆江蓠故意找茬,温怒埋怨道:“陆姑娘,你的药是纯金做的吗?亏我家公子还一直帮助你!你若不想替我家公子治病直说嘛,何必为难我们?” 此时,不仅是清风带着怨气,连药铺的侍卫们都不满的望着她。 反倒是苏木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用手敲着桌子:“小蓠儿,本王只是个落魄皇子,若拿不出九十九万白银,你就真不打算给我治病了?” 陆江蓠咬着粉唇瞧着苏木、清风等人的表情。 莫非他们没有这么多银两? 他说的也对,他若是受宠的皇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中? 而且,昨天还有人暗杀他! 看来,他也是四面楚歌啊。 权衡一番后,陆江蓠忍着肉疼问:“那八十万?” 她的价格已经很低了! 若不是看在他救过她的份上,她压根就不接受议价! 苏木摇摇头,缓缓伸出五个手指:“我最多能拿出五十万。” 五十万?! 他以为是菜市场砍价吗?还是对半砍那种! 陆江蓠已经要哭晕了:“鬼才信你!这样吧,六十五万!不能再少了,不然我真的没办法替你医治。” 按理说,堂堂一个皇子讨价还价,确实显得有些掉价了;可苏木却不以为然,清俊绝美的脸上始终勾着微笑,优雅的气质丝毫没受影响,“六十万!我把醉仙楼给你,如何?” 醉仙楼? 那不是清河镇最贵的酒楼吗? 陆江蓠暗暗思忖着询问小k:“小k,六十万还差四万,能先赊账吗?” 一听到赊账,小k立刻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能!你休想赊账!本k不同意赊账!” 陆江蓠诱哄:“小k,我保证,这次一定在一个月内还清!” 小k狠狠鄙视:“得了吧主人!上次你赊三百两,也是月底才结清的!这才可不是几百两,而是整整四万两!你指不定几年才能还清!因此,本k拒绝赊账!” “……”陆江蓠无语了,现在的系统智商都这么高吗? 既然哄骗无效,陆江蓠索性不哄了:“好吧,那我就拒绝他吧!不过,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晋级是一万两,按照我赚钱的速度,可能十年后能赚够六十万吧!那我让他等十年吧……” “十年!”小k惊呆了。 它骨碌碌转动着眼珠,似乎拒绝主人,真的会错失良机呢。 于是,小k一咬牙,终于妥协了。 陆江蓠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成交!那你何时取银两和契约来?” “银两明日取来!醉仙楼的房契可以先给你。”苏木勾着唇,淡淡伸出手,清风憋笑的递出一份房契。 公子真是英明神武啊! 醉仙楼虽是清河镇最高档、最贵的酒楼,可生意却惨淡的很。 因为清河镇百姓清寒贫苦,平时根本没客人,这些年一直是入不敷出啊。 不知道陆姑娘接手醉仙楼后,会不会怒骂公子黑心黑肺呀? “好!”陆江蓠慢悠悠拿着房契琢磨,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其实她早就看穿了苏木的鬼主意,只不过,她已经想到拯救醉仙楼的办法…… 两人刚谈妥,医馆里便陆陆续续来了病人。 不过,为啥都是些正值妙龄的女子呢? 隐约之间,陆江蓠隐约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她正纳闷时,王氏和陆木蓝不顾瞧病的队伍,大摇大摆挤进药铺,挑剔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医馆的布置。 王氏东瞧西瞧,像逛自家店铺似得,满意的合不拢嘴:“啧啧,这医馆生意真好!你瞧,还有院子呢?要是咱们住在这里,就是城里人了,你哥离私塾就近了许多。” 陆木蓝用手帕掩着脸,含羞带怯的眼神频频瞄着苏木。 陆江蓠听着声儿,都懒得抬眼看她们,直接吩咐道:“排队治病!不排队就轰出去!” 既然陆江蓠都发话了,小厮们立刻上前轰人。 陆木蓝躲在王氏臃肿的身后,王氏急忙大喊:“嘿,蓠姐儿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治病的!我们是来拜师的!” 说着,她将陆木蓝拉到陆江蓠面前,取出挎在手腕上的篮子放在桌上,篮子里是半筐鸡蛋。 王氏赔笑道:“蓠姐儿,之前呢,我们两房之间有些误会!但那些都是老婆子逼着我们做的,我们也没法子不是?三婶今儿来呢,是诚心诚意给你道歉的,你就原谅三婶呗?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呵呵,三婶?你是谁的三婶?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婶子呢?” 陆江蓠不为所动,手里登记着病人的名字,地址,以及需要的药物,丝毫不耽误治病。 王氏被拆台,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不阴不阳笑道:“蓠姐儿,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三婶!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今儿呢,你妹妹木蓝想学医,你医术那么好,正巧可以教教她治病呀!” “你瞅瞅,这么大的药铺就你一个大夫,多累人呀?等木蓝学会了,也好帮你分担分担呀,你说是不是?” 陆江蓠皮笑肉不笑的扫过王氏母女脸上:“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们这么照顾我咯?” 王氏端着长辈的架子,眼尾半阖:“哎哟,都是一家人,帮谁不是帮呀?只要你教会木蓝,俺当婶子的保准少不了你好处!” “好处?” 陆江蓠轻蔑笑着摇摇头:“呵呵,啥好处?是卖了我给你儿子换秀才?还是半亩田地都不分给我们?还是绑架我儿子?又或者还是搬我家东西?嚼我家舌根?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之后,怎么还有脸皮来见我呢?” 她偏着头,一本正经地看着王氏道:“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如何把不要脸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呢?” 此时,药铺里的病人纷纷起哄笑起来。 王氏脸上的笑容敛去,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脸,用手指着陆江蓠骂道:“贱蹄子!你咋说话的!老娘咋说也是你长辈!让你教俺闺女,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拽上了?大伙说说,有她这么当侄女的吗?” 正文 第122章:如此厚脸皮 众人哄笑:“那也没你这样当婶子的呀!哈哈哈……” “就是!拜师求人,你还摆臭架子?谁敢收你闺女当徒弟呀?” “傻子才收她当徒弟!” 陆江蓠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只冷冷一喝:“来人,把她们轰出去!以后不准她们进入医馆半步!” 王氏今日带着陆木蓝来,其实有两个目的。 学医术赚钱,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是让木蓝接近苏木,当王妃! 而此刻,她们两个目的都没达到,自然不甘心被轰出。 王氏泼辣挣扎着,甚至不顾形象的咬着小厮的手腕! 母女俩狼狈挣脱小厮,愤怒吼道:“你们这些人不识好歹!等我儿子考上秀才,定要让你们挨板子!” 她吼完众人,又恶狠狠剐着陆江蓠:“陆江蓠!你就是个赔钱货!你娘生不出儿子,你们大房就你一个赔钱丫头,你说你这么好的本事,不传给我们,难道传给外人吗?” “整个陆家,就俺的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今儿你要是答应教木蓝医术呢,我就大方点,让宦哥儿过继到你们家,给你爹当个干儿子!来年我儿子考中秀才,就让你们大房也跟着沾沾光!这样总行了吧?” “嗤……” 陆江蓠顿了顿手,嗤之以鼻的笑了。 她缓缓抬起眼睛看着自信满满的王氏,讥讽地笑了:“大婶,你是脑子被门夹吧?要不要我给你治治脑子?就你那懦弱无能,好高骛远,还爱慕虚荣的儿子?白送我都不要!而且,以你儿子的智商,这辈子恐怕都考不上秀才!” “另外,我儿子不是外人,对我来说,你们才是外人!就算我白教别人,也绝不教你们!滚!!” 那“滚”字一落,王氏都被气疯了。 别人可以骂她泼辣,骂她不讲道理,就是不能骂他儿子考不上秀才!! 王氏怒极了,像个疯婆子似得指着陆江蓠破口大骂:“女人!你敢触我儿子霉头!我告诉你,今年我儿子要是没考上秀才,我跟你没完!!我儿子考不上秀才,还不是被你这贱蹄子触霉头给害的!” “呵呵!” 陆江蓠无语了,她往年没触她儿子霉头,他不照样没考上秀才吗? 她都懒得和这种泼妇解释,厌烦的挥着手吩咐:“来人!轰出去,轰出去!” 这回,小厮们动真格了,四个小厮架着王氏母女往外扔。 王氏泼辣吼道:“不要脸的女人,你又不是苏公子,你凭啥轰我们走?” 陆木蓝也不甘心的帮腔,肥硕的身子扑到苏木脚下哀求:“就是,连苏公子都没开口,你凭什么赶人!苏公子,我、我其实不想学医,我只是想见到你!我真的喜欢你……” 陆木蓝怕自己被轰出去就再也找不到机会表白了,索性鼓起勇气坦白。 然而,她本就生着一张大饼脸,五官粗糙,又肥又胖;而此时正涨红了脸,显得更加丑陋。 而苏木却生的极致俊美,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雅致风流。 两人容貌的差距,让众人瞬间捧腹大笑:“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不过,这癞蛤蟆居然是个女肥婆!不知羞耻!” “长她这样还敢追求三皇子?她怕是想当王妃想疯了吧?” 自从苏木昨日暴露出皇子的身份后,今日来药铺治病的几乎都是女子。 而她们的心思,其实和陆木蓝一样,都是想邂逅皇子,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情敌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因此嘲讽的言语也过了些。 听着众人的嘲讽,陆木蓝红着眼眶,紧紧拽着苏木的衣角哀求:“苏公子,我不是贪图你的身份,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你让我做丫鬟做小妾,或者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轰出去!”苏木留下来纯粹是为了看戏! 没想到,看戏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呸!什么玩意!等我儿子考中秀才,后悔死你们!”王氏母女被轰出去,仍然不服气的骂骂咧咧。 陆江蓠暗自摇头,处理完药铺的病人后,便拿着房契去醉仙楼交接。 她仔细想过了,清河镇人流量并不大,酒楼客栈肯定是开不走的。 民以食为天,她要将醉仙楼一楼变成大超市!再弄个积分卡,打折促销什么的!一定会吸引不少百姓光顾。 二楼有雅间,空间浪费较大,就改成涮火锅! 当陆江蓠拿着房契出现在醉仙楼时,酒楼的掌柜,厨子、小二都忐忑的看着她,甚至带着几分消极的情绪。 毕竟换了老板,他们指不定就要被解雇。 然而,陆江蓠并未解雇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月俸,以及会些什么手艺。 不得不承认,苏木开出的月俸一直高于市场价格,陆江蓠表示他们可以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而留下的人会按照原来的月俸支付。 酒楼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并表示不愿意离开。 也对,酒楼生意淡薄,他们既清闲,月俸又比同行高,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呢? 随后,陆江蓠找来木匠,画了图纸,定制了一批货架、和专用火锅桌等等。 这里没有电和煤气,但是可以用木炭代替。 而超市就比较复杂了,她不仅要卖米面油盐,还要卖蔬菜、碗碟等等! 而这些从哪里进货,她都需要慢慢找。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熬制冻疮膏,她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她打算找村长和白氏帮忙。 …… 夜幕降临,寒风凌厉。 陆江蓠、小宝、白氏夫妇、以及村长围成一桌,有说有笑的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村长孤苦无依,回到家时常也是冷锅冷灶;若是叶铁牛在,两人或许还能煮饭,炒菜吃;若是叶铁牛不在,村长就着干粮凑合凑合。 因此,陆一实夫妇便每天邀请村长一起吃饭。 而村长也实诚,时常会带些米面油盐回来,甚至会买些猪肉、蔬菜什么的;甚至提议要交伙食费。 陆一实和白氏最初是拒绝的,结果村长就不来吃饭了。 于是,他们只得同意他交些伙食费。 小宝睁着黑碌碌的眼睛在桌上流转了一圈,没见到叶铁牛后,望着村长问:“村长爷爷,叶叔叔去哪儿了?” 正文 第123章:开颅割瘤 村长叹了一口气:“爷爷也不知道啊!他只说准备聘礼去了!过几日就回来娶你娘,这不就人影儿都见不到了!” 聘礼…… 他去当赏金猎人了? 陆江蓠夹菜的手顿了顿,纤长的睫毛覆盖着眸子,心莫名的窒息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似得。 他竟然真的去赚一千两了! 她以为他会放弃的! 白氏嗔怪的推了推陆江蓠的手肘:“阿蓠,看你把阿牛折腾的!” 陆江蓠强压下心中的阴郁,扬起明媚的笑容道:“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还不是想多陪陪你们二老,怎么还怨上我了?” 白氏戳着她额头笑道:“臭丫头,阿牛就住对面!你嫁给阿牛,咱娘俩还不是天天见面?” 陆江蓠呶呶粉嫩的小嘴,俏皮的吐吐舌:“娘,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有正事和村长伯伯商量。” 村长笑着喝了一口小酒,“哈哈哈……这孩子,你需要帮啥忙尽管开口就是,还商量啥呀?” 陆江蓠将事先写好的冻疮膏配方递给村长,又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村长伯伯,您看您有时间熬制冻疮膏吗?” 村长除了爱酒,就喜欢专研医术;他拿起冻疮膏的配方,激动的眼睛都亮了:“蓠姐儿,这、这就是你冻疮膏的配方?你可知道,药方就是咱们这一行的命根子啊!你、你就这么拿出来给我看??” 陆江蓠莹莹一笑,很随意的夹着菜吃着:“村长伯伯又不是外人,所以我才只能和您合作呀!我会按照利润的三成付给您酬劳。” 三成!! 村长急忙罢手:“不不不!不就是帮你熬冻疮膏吗?药材你都出了,老夫就花费点时间,还要啥酬劳?你冻疮膏的配方就是给老夫最好的酬劳了!老夫可不敢贪心!” 陆江蓠摇头,眼神坚决:“村长伯伯,这可不是贪心,这是您应得的!您要是不答应,我也不敢麻烦您啊。” 村长左思右想,长长的叹了一声:“蓠姐儿,那我就要一成!我是有条件的,我希望这么好的冻疮膏能发扬光大,我也可以熬制出来,卖给村民!” 村长自知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过分了,如此一来,陆江蓠的冻疮膏就不是独一份了。 不仅不是独一份,很可能还会像大白菜一样普及。 陆江蓠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爽快的同意了:“好,就这么定了!我明日派人将药材推到咱家,熬制的事情就拜托您了!我会派人定制好瓷瓶,药膏就装在瓷瓶里。” 一转眼,第二天到了。 苏木如约取来六十万白银,足足装了十几只大箱子。 后院里,看着银芒璀璨的银两,陆江蓠眼睛都快怒放成白银的形状了。 “你们先出去,我清点一下,随后就到!” 打发走众人,她激动的扑在银子上,这么多银子,若不是狗屁系统太黑了,她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哼,臭小k!等你升级后,姑奶奶要百倍千倍的压榨你!” 陆江蓠哼一声,依依不舍的用手摸着银子,一箱银两瞬间转入系统中。 紧接着,一箱又一箱。 脑海里一直传来提示音:叮咚,正在升级中,正在升级中…… 直到所有银两耗尽,小k终于升级到小s了。 而陆江蓠终于能使用磁共振查探苏木的脑袋了。 为了避免被打扰,陆江蓠没有在医馆医治苏木,而是到对面的茶楼雅间里。 “你们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入房间。” 清风犹豫,“他们可以出去,我必须留下。” 陆江蓠不紧不慢的打开医药箱,缓缓拿出手术刀,钳子,棉花签,碘伏、各种型号的剪刀等等,漫不经心道:“你不出去,我治不了,你会打扰到我!” 苏木瞧不见,只听见她不断从箱子里拿出什么东西,似乎是利器?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而清风却看的清清楚楚,这女人拿的是尖锐锋利的刀,剪刀等等! 她确定是救他家公子的? 而不是刺杀公子的? 清风皱眉问道:“你不是医治我家公子的眼睛吗?为什么拿这么多刀子来?你想害我家公子!” 陆江蓠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曾经说过,你家公子很可能是脑子里有瘤子,所以我要先花费巨资检查他的脑子,如果真的是瘤子,我还要帮他开颅,取出瘤子!所以,这些不同型号的刀子、剪刀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另外,我需要检测他的血液,以防失血过多,配对好相应的血型!总之,你守住门口,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我只有一句话,如果我被打扰到,或者惊吓到,手抖了一丢丢,你家公子就没命了!你懂吗?” 陆江蓠这么一说,清风更不放心了。 苏木脸色微白,淡淡抬手,“就按小蓠儿的办!” 清风无可奈何,只得应声去当门神了。 一切布置妥当后,陆江蓠让苏木躺在榻上,脑海里询问着小s:“核磁共振仪在哪儿?怎么使用?” 难道要把庞大的仪器搬运到房间里? 可是,磁共振有辐射,周围和病人、乃至她身上不能有任何金属物质啊。 小s像餍足的小兽,发出萌化的叹息声:“主人,把你的手放到他头顶上,本s来慢慢扫描。” “嗯!” 陆江蓠戳了戳苏木的手臂,淡然道:“老板,把你身上带金属的东西,全部取下来,包括银子,剑、折扇等等。” 苏木未睁眼,只拧着剑眉问了一句:“为何?” 陆江蓠一脸正色道:“因为金属会干扰到我!” 苏木轻描淡写地笑着,缓缓睁开眼睛,虽然那双眼睛依然看不见,却异常的清澈动人:“小蓠儿,你该不会想刺杀本王吧?” “大哥,你在搞笑吗?刺杀你,清风他们能放过我吗?赶紧的,别磨磨蹭蹭!”陆江蓠瞄着他腰间的钱袋和玉扇,不等他动手,自己就先帮他扯下来,扔到门外。 随后将手掌缓缓放在他天灵盖上! 当小s开始时,她的掌心传来一股细细的电流,像蜘蛛网一般掠过苏木整个脑袋。 而苏木脑袋的立体图案就呈现在陆江蓠眼睛里,脑海里…… 他的前额、颅骨、眼窝、左脑和后脑,下丘脑,以及他脑袋上的每一根血管、淋巴,都清晰的放映在她脑海里。 突然,她在他视觉中枢的位置,发现了一块鸡蛋大的肉球。 果然是瘤子!而且瘤子正好压着视觉中枢! 等等!那又是什么? 只见,他的前颅处,也就是眉心的位置,隐约有一团淡金色的图腾在旋转! 正文 第124章:手术成功 这世界玄幻了!脑袋里怎么会有金光? 可是,还没等陆江蓠看清那团莹光是什么,突然! 那莹光释放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刺痛陆江蓠的大脑! 一股无形的冲击力将她弹飞至墙上。 而她脑海里,小s似乎也受到重创,稚嫩的声音变得虚弱:“那是封印!” 该死! 苏木究竟是什么人呀?脑袋里怎么会有封印? 陆江蓠扶着撞疼的后背,吃力的爬起来。 而苏木亦受到那股力量影响,虚弱的咳出一滩血,从床榻上跌落到地上:“蓠儿,你没事吧?” 陆江蓠捶捶后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我没事!不过,你好像有事。” 苏木轻轻扯着嘴角一笑:“是吗?刚才究竟怎么了?” 陆江蓠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犹豫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苏木唇边的笑容敛住,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意思?” 陆江蓠流转着美眸,稍稍犹豫,最后还是告诉他了:“你的脑子里有一股封印,把我震飞了!你应该是被封印反噬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已经确定你失明的原因了。” “我先给你抽血化验,确定血型,然后再开颅取出瘤子!初步判定它是良性的!” “好……”苏木紧锁着眉头,俊美如玉的脸上有些沉重,脑海里反复回忆着什么。 似乎想回忆起他的封印是如何来的? 只可惜,毫无结果。 一切准备就绪,苏木的血液检测是o型;于是,她从系统里买了o型血浆;以及苏木手术后,需要的各种药。 随后,陆江蓠搬出手术台,手术灯,以及心脏检测仪,血压仪等等仪器之后,用神识询问小s:“小s,你能坚持充电多久?” 小s沉默:“原本可以持续充电十二个时辰,方才受伤了,最多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我将陷入沉睡,一个月后才能重新启动。” 三个时辰,时间确实有点紧张! 而且,这里没有专业的护士,助手,遇到紧急情况也没人与她商讨对策!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后,对苏木沉声道:“把上衣脱了!躺到手术台上,因为人手不够,时间有限,我必须保证你大脑的供氧和供血,所以你不能睡着!我不会给你打全麻,只会让你意识清醒,但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不能动!不要紧张,保持呼吸平稳。” “呵呵,本王倒觉得你比我紧张呢?”苏木戏谑低笑两声,忽然抬手捉住陆江蓠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口上:“小蓠儿,你帮本王脱。万一本王不幸去世,也死而无憾了。” 陆江蓠俏脸抽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无语笑道:“开什么玩笑?姑奶奶可是顶尖的手术医生,你想死也死不掉的!别废话,赶紧脱!” 苏木优美的唇畔边勾起浅浅的笑容:“哎,好吧!既然你喜欢看本王的身材,那本王只能让你大饱眼福了……” 他一边轻笑着,一边优雅淡然的解开衣扣,一颗一颗,一层一层外袍坠落到地上…… 最终露出精壮劲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像奶油般丝滑细腻,完美的线条,虽然没有腹肌,却有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特殊的柔美…… 陆江蓠笑吟吟的,肆无忌惮的欣赏美男,“啧啧,这身材真是人间绝色啊!” 某女笑眯眯调侃着,顺手将心电仪,血压仪等等连接在他胸膛上;手不小心碰到他赤果的胸膛时,苏木精准地抓住她的手,邪气笑起:“小蓠儿,比起你的身材,本王可差多了!” “呵呵呵,王爷,你谦虚了!” 陆江蓠话落,一只麻醉针刺入他脖子上。 一阵冰冷过后,苏木失去了疼痛感。 陆江蓠绑好头发,戴好口罩和手套,脑海里不断呈现出苏木的结构图,找准位置,小心翼翼剃掉他的青丝;然后将手术台的灯光调整到适合的亮度,手术刀一点点隔开真皮层…… 血渗透出来,陆江蓠一会儿止血、一会儿消毒,神经高度紧绷,眼尾还瞄着几台检测仪上的数据。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苏木的血压逐渐降低,而此时陆江蓠已经看到瘤子,正全神贯注的割着肉瘤…… 肉瘤在他脑子里长了二十年,就像在他身体里生根发芽似得,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肉瘤上的血丝和错综复杂的视觉神经,中枢神经连接在一起;稍有不慎,苏木不仅无法恢复光明,甚至可能造成面瘫、口眼歪斜,多种并发症! 因此,陆江蓠格外谨慎! 待她注意到苏木血压过低时,她连忙从托盘中拿起升血压的药剂,扎入苏木胳膊上。 苏木的意识愈来愈模糊,耳畔是陆江蓠焦急的喊声:“苏木!不能睡!醒醒!” 苏木强撑着,却无法开口回应。 整整两个时辰后。 陆江蓠终于完美的避开错综复杂的血管和神经,摘下了瘤子。 瘤子摘下了,手术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她却不敢松懈,飞速给苏木消毒、止血、缝合伤口,然后输血…… 而她刚处理完伤口,手术台的灯就灭了,心率检测仪、手术台、等等设备迅速消失…… 陆江蓠意识到不妙,立刻搀扶住苏木,大喊道:“清风,进来!” 清风早就在门外等的坐立不安了,听到呼唤声,想也不想就推开房门进来。 只见遍地都是染血的棉花团,而陆江蓠脸上沾着血迹,浅杏色的衣裙上几乎被血染红了,双手血淋淋的;而公子脸色煞白如纸,意识昏迷,脑袋缠着厚厚的纱布,俊美男子硬生生被她包扎成了粽子! “你、你真的刨开公子的脑袋了?”清风震骇的问。 “不然呢?愣着干什么?快多派两个人来!” 苏木被小心翼翼抬到床榻上,陆江蓠仍不敢大意,守在床边,替他把脉,听他的呼吸和心跳,正在缓缓趋于正常,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她起身拿起一块手帕,慢悠悠擦掉手上的鲜血;一边给手术刀等工具消毒,一边整理工具。 清风看着她淡定的处理血迹,不由得吞咽着喉咙:“陆姑娘,那个碗里的肉,就是从公子脑袋里割下来的?” 陆江蓠仍然专心的整理着工具,狡猾笑道:“对啊!别扔了,留给你家公子做个纪念!对了,你们把地上清理赶紧,等会儿袋子里的血没了,派人叫我!” 她瞄着地上的青丝,奸诈的翘起嘴角。 不知道苏木醒来,摘掉纱布后,发现自己被剔成光头了,会不会气的想掐死她呢? 正文 第125章:发高烧! 茶楼雅间里,陆江蓠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给苏木量了体温,听了心跳,一切正常。 只需要打几天点滴,消炎止血即可。 为苏木换了点滴后,陆江蓠便去了药铺。 冬季为风寒感冒的高发季节,陆江蓠做了一上午手术,药铺门口便排了一串长长的队伍,老人、小孩都有! 病人们纷纷埋怨:“陆神医,你怎么才来呀!俺们都等你半日了。” 而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出人群,泪眼婆娑,眼睛鼻子红红的,上前就指着陆江蓠大骂:“你没时间当什么大夫!我闺女都快没气儿了!我告诉你,我闺女要是有啥三长两短,我、我跟你拼了!” 陆江蓠皱眉打量着来人,农妇身材单薄,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一副凶恶泼辣的面容,怀里抱着一个同样穿着灰棉袄的女孩。 这不正是周叔的媳妇,周家婶子吗? 曾经连鸭毛和鸭内脏都不肯卖给她的女人…… 陆江蓠有些震惊的扫过周婶脸上,凝眉道:“是你?” 周婶眼眶含着泪水,紧紧抱着孩子,负气吼道:“是俺咋地?要不是你心狠手辣把张大夫送进大牢里,俺闺女也不能病成这样!我告诉你,你治不好我闺女,我就天天来闹!” 陆江蓠微微蹙眉,眼神冷淡道:“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张大夫谋害他人性命,做假账,是罪有应得!怎么成我把他害了?另外,我看在周叔的面子上,可以医治你闺女!但结果如何,我无法确定,你若是不满意我的说法,你现在也可以走!” 周婶听到陆江蓠说无法保证,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哭嚎:“你、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没法保住我闺女的命,我凭啥把闺女交给你呀?” 陆江蓠温怒,这女人怕是个智障吧? 她有时间吵吵,还不如抓紧时间把闺女给她瞧瞧呢? “你女儿得了什么病?到底还治不治?不治就让开,别挡着其他病人!” 而这时,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缓缓从人群里响起:“大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周婶家灵儿病了半个月了,现在就剩一口气儿了,你不帮忙医治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家?你别忘了,当初你爹腿摔断时,周叔可是帮了不少忙呢!你这叫忘恩负义!” 陆江蓠循声望去,只见精心打扮过的陆木槿戴着精致的铜片,穿着一件崭新的淡紫色小短袄,短袄肩部有棉质的流苏,一簇一簇,随着她窈窕的身姿轻轻摆动,甚是好看;倒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短袄款式……不正是她设计的那款吗? 难道李婶的样式图走漏风声了? 陆木槿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新衣裳看,不由的扬起下巴,得意一笑:“大姐姐咋盯着我衣裳看呢?莫非你也喜欢这个新款式?” 陆江蓠但笑不语,仅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你们来做什么?” 张氏前几天被狗咬了,本想着伤口不深,就随便糊点草木灰就好了;可谁料,伤口腐烂了,越来越痛;夜里疼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儿只能来治病了。 她本想找村长的,但村长看了她的伤口,说处理不好会变成跛子,最好找蓠姐儿处理!保准能恢复如初! 她和木槿没法了,这才来镇上找陆江蓠。 张氏一贯喜欢和稀泥,笑呵呵道:“哎呀,蓠姐儿现在身份不同了,贵人多忘事也是正常的。老周媳妇就多担待点,要我说啊,你也别顾着哭了,好歹让蓠姐儿瞧瞧呀?” 周婶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一点点露出孩子的脸。 那是一张红彤彤的小脸! 小孩嘴唇发干,意识昏迷,脸颊通红,陆江蓠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发烧了! 她用手量了一下,小女孩额头滚烫,绝对是高烧! “孩子发高烧!温度不低于四十度!需要立刻降温!快包进去,把孩子衣服脱了,泡进冷水里。”陆江蓠快速吩咐着周婶。 可周婶却惊住了,生怕孩子染上风寒,急忙抢过灵儿捂在衣服里:“你尽瞎扯!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孩子发烧怎么可以用冷水洗澡?那不得咳嗽染风寒啊?俺老一辈都是说捂一捂,出一身汗就没事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排队的病人中不乏老人,有经验的,也跟着点头:“没错,这是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法子,挺灵验的!你就让周家媳妇捂吧。” 张氏阴阳怪气笑着:“蓠姐儿啊,你想挣钱也要有底线呀!说实话,俺木槿小时候发烧也是捂捂就好了;哪有用冷水泡澡的?你是想把灵儿弄的更严重?然后赚更多钱吧?” 陆木槿亦巧笑嫣然的奚落道:“大姐姐,做人要实在!做大夫更要对得起百姓!你可不能昧着良心挣钱啊!” 病人们纷纷起哄:“就是,这不明摆着宰人吗?” 看着陆江蓠的神医名声一点点被瓦解,陆木槿心中暗爽,忍不住翘起嘴角,一边看好戏,一边欣赏陆江蓠被数落的画面。 “呵,我害人?我挣黑心钱?” 陆江蓠深幽的目光迅速扫过众病人脸上:“那敢问一句,我何时将人治出毛病过?来看病的人,是不是都治好了?我再问一句,如果不是在我这里医治,换成其他大夫给你们治病,你自己算一算要多少银两?” 说着,她将目光定格在周婶脸上,“看在周叔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周婶!你既然不信任我,那为何来找我治病?” 周婶泪眼朦胧,心里满满担心着女儿的安慰,疯狂吼道:“因为你的药很灵!我找你,不是为了让我闺女更严重的!你只需要给我拿点退烧、止咳的药就行了!你少啰嗦,我女儿等不及了!” 陆江蓠理解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嘶吼,可是,她不能把药给她! “你也知道她等不及了!我奉劝你一句,灵儿烧的很严重!你每耽搁一分钟,她就多危险一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高烧好几天了!反反复复,应该一直没退下去吧?你应该找过村长,村长也束手无策了,才推荐你来的吧!” 正文 第126章:偷师学艺 周婶眸光躲闪,下意识的抱紧灵儿;因为陆江蓠太聪明了,她每一句话都猜中了。 没错,灵儿病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老周要下乡收购鸭子,根本没在家里;而老婆子嫌弃她生的女儿,根本不肯拿钱给灵儿治病。 灵儿就一直咳嗽着,拖着没医治。 直到几天前,灵儿越来越严重,精神也不好,甚至高烧不退。 她恳求老婆子拿钱治病,却被老婆子辱骂一通;她只能抱着灵儿去找村长赊账,村长善良倒是真赊账给她了。 可是,中药喝了两三副,灵儿一点好转都没有,连高烧都没退下来。 今儿,她又去找村长了;可村长却直摇头,说灵儿病情太严重了,而他也找不到原因,很可能没救了…… 村长让她带着灵儿来找陆江蓠试试,如果她说能救,兴许还有机会。 可是……这陆江蓠治病的法子太不靠谱了,竟然要让灵儿泡冷水? 那不是害了她吗? 她垂着头,不敢正视陆江蓠的眼睛,更咽道:“我就想问一句话,我闺女还有救吗?” 陆江蓠清丽漂亮的脸上一派严肃,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有救!但你若不按照我的办法,她或许撑不过两天了!” 当听到她说撑不过两天时,周婶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你能保证救活她不?” 陆江蓠皱起秀眉,这个周婶实在太顽固了:“不能!她烧的太久了,我不知道她的心肺功能衰竭没有!但我会竭尽全力抢救孩子!请你马上把孩子给我!” 周婶颤抖着手,紧紧抱着孩子,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过脸上,“我要一直看着俺闺女!万一、万一她走了,我也好陪着她……” 若是平时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病人,陆江蓠根本不会理会;而这一次,为了救人,她忍了:“好!” 周婶正要将孩子交给陆江蓠时,忽然,一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婆子三两下窜到前面,气冲冲的一把揪住周婶的头发就往地上按:“臭婆娘!铺子不管,农活不干,一天天就知道抱着你那要死不活的赔钱货瞎晃悠!治啥治呀,没瞧见她那死样根本救不活了?” 说着,周老婆子粗鲁地揪住周婶的头发往地上拖拽:“整天就知道花冤枉钱!你当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还不跟老娘回家干活去!” 别看周婶对陆江蓠泼辣,在家却是个软骨头,被周婆子拿捏的死死的。 周婶痛呼挣扎着,被老周氏拽的头皮生疼,眼泪直冒,拖出好长一段距离;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帮忙! 老周氏的毒辣霸道,一点都不输给李氏。 张氏母女扭着腰肢,也不装好人了,一脸看戏的姿态。 陆江蓠抱着病重的灵儿,对药铺的小厮招招手,喊道:“去,把那泼妇拉住!记住,可别让她摔着碰着,不然她讹诈起来,你们可要自己掏腰包!” 药铺的小厮其实都是苏木的侍卫,这点话自然听的明白。 于是,两小厮立刻架住老周氏,周婶这才挣脱魔抓。 药铺里,陆江蓠先将灵儿放平,从医药箱里翻找出一只退烧针,迅速给灵儿注射。 然后又抱着她进入内院,而内院里,小宝正在默写唐诗,忽然看见自己娘亲闯进来,还抱着个小女孩,立刻就放下唐诗,上前询问:“娘亲,灵儿怎么了?她脸好红啊!” 陆江蓠来不及解释,一边抱着灵儿,一边找木桶:“小宝,快去找个木桶,接满冷水。” 小宝意识到娘亲很着急,也不多问了,小小的身子一下子钻进屋子里,然后吃力的提着一个桶出来。 “小宝,转过脸去!女孩子洗澡,男孩子不能看!”陆江蓠麻利的替灵儿脱掉衣裳,将她放入水中。 小宝瘪瘪小嘴,很是乖巧的转身了。 陆江蓠掐算着时间,相当于给灵儿洗洗身子,又赶忙让小宝找来干爽的棉帕和衣裳。 可是,自从她们搬走后,苏木便取消了值夜;而张大夫几乎把内院都半空了,连被褥都没有,哪儿有干棉帕呀?更别提小孩儿衣裳了! 小宝冲进各个房里找能用的棉布,结果,陆江蓠没等他出来,便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灵儿,迅速将她抱进屋里。 而这一幕,恰好被周婶看到了…… 她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恶毒…… 周婶怔愣了一下,也急忙跟着进入屋子;此时,陆江蓠正在给孩子把脉,听心跳。 持续高烧,确实让孩子的心肺衰竭了,而且孩子左右双肺都有啰音,多半是支气管肺炎! 心肺衰竭必须要吸氧气才能保证正常呼吸。 偏偏系统沉睡了! 而她没有氧气瓶! 于是,陆江蓠先给孩子用了平喘化痰,扩张支气管的点滴,然后开始手工制作氧气瓶。 幸亏她有制作氧气的原材料,双氧水和二氧化锰! 她先将双氧水倒入瓶子里,再倒入二氧化锰,瓶子里立刻就冒出了泡泡;再剪掉废弃的输液导管当氧气管,用胶布黏在小孩的鼻子上,简易的氧气瓶便做好了。 氧气一吸上,灵儿的脸色就好转了许多,陆江蓠将体温计放入她的腋下,不多时,温度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五了。 周婶看不懂体温计,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眼泪顿时溢出眼眶:“降了!蓠姐儿,灵儿的温度是不是降了些?” “不错!那边有柴房,你去烧些热水,带会儿还要给她洗澡,擦拭动脉!” 陆江蓠指着院子内的灶房道,随后又将十两银子递给小宝道:“小宝,你请铺子里的叔叔陪你去一趟李记布庄,买两套女孩子的衣裳回来,是灵儿穿的!” 虽然她和李婶是合伙人,也算是李记布庄的半个老板了,但该给的钱,还是要给! 小宝拿着银两,笑的一脸财迷样:“哇!娘亲不是很抠门吗?为什么这次这么大方?” “我去!难道娘亲在你心里,就是个抠门的吝啬鬼?”陆江蓠凶巴巴吼道。 而小宝居然还敢点头?? 陆江蓠做着深呼吸,努力忍住想捶人的心情,露出死亡微笑道:“小宝,你周爷爷帮过咱们,所以这次就当我们还人情了,懂了吗?” 小宝眨眨纯真的双眼,看着微笑的陆江蓠,虎躯一震,连忙跑开:“懂了!娘亲生气,后果很严重!” 内院门口,张氏母女伸长了脖子张望,看着陆江蓠把十两银子交给小宝,两人震惊的互相递着眼色。 张氏心疼银子,悄悄埋怨:“她这是赚了多少黑心钱?十两银子,就这样送给人家??” 陆木槿暗自咬着唇,羡慕嫉妒恨道:“若是我学了医术,一定比她更厉害!” 她们今儿来,除了看病,就是来偷师学艺的。 正文 第127章:文盲还想超过她? 张氏小声问:“那刚才你学会了吗?” 陆木槿尴尬的摇摇头:“她动作太快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什么呀。” 张氏嗔怪的拧她胳膊一下:“没出息的东西,看我的!” “看够了吗?内院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就在两人想偷偷潜入院子时,陆江蓠不冷不热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张氏讪讪一笑,圆场道:“哎哟,我们是担心灵儿和周嫂!咱就进去看一眼!” 说着,不等陆江蓠同意,母女俩就像往屋里钻。 但陆江蓠像尊门神一样挡着门口:“病人还处于危险期,不能被打扰!来人,把她们拉出去。” 陆木槿俏脸染上几分薄怒:“陆江蓠,我们是看你忙不过来才想着帮你打打下手的!你别不识好歹!” 陆江蓠轻蔑地笑了:“呵,打打下手?我方才都听见了!你们分明是来偷师学艺的!” 然而,陆木槿咬着牙,不服气的扬起下巴:“是又怎样!你是怕我学会了,会比你更厉害吗?所以才那么紧张,怕医术被我学去了!” “嗤——” 陆江蓠很不厚道的憋笑出声了:“就你?大字不识还想超过我?我就算把瓶子递给你,你也不知道它的作用和原理!” 然,陆木槿可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陆江蓠不也是没上过学堂吗?不照样替人治病吗? 陆江蓠都能学会,她肯定没问题! 可她不知道的是,陆江蓠不仅上过学,而且是从三岁就上学,读了十几年的书呀!! “怎么你瞧不起我?那你敢不敢教我!我可以保证,一个月内绝对超过你!” 卧槽…… 这口气太狂了! 她不得不承认,陆木槿脑子比陆木蓝转的快多了,她差一点就上当了。 陆江蓠露出姨妈式微笑,“陆木槿,激将法对我无效!我就算教别人,也不会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木槿恨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因为你怕我超过你!” “错!因为你心术不正!拉出去!” 她摇摇头,真不知道陆木槿是狂妄呢,还是无知呢…… 一个月,她一个文盲就想超过她? 她真当治病是儿戏呢! 张氏母女被拉出内院,恼羞成怒和小厮撕扯起来:“哎,你们推啥推!大伙瞧瞧,天下哪儿有把病人往外撵的道理!没错,我们是和她有点过节;难道我们得罪了她,她就不给俺们治病了?她不是大夫吗?那若是哪天大伙也的罪了她,她是不是也把大伙轰走呀?太没规矩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氏的话粗理不粗,医馆大堂里,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张氏再接再厉,继续卖惨:“再说了,俺可是她亲婶子呀!就算她不认俺们,俺们也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是不是?所以,俺就好心让闺女去帮她打下手;结果,她倒好,鸡贼得很,生怕俺闺女学了她的医术,愣是把俺们撵出来了!” “你们说,她藏着掖着干啥呀?多一个大夫,大伙不就能早点治病,早点回家吗?哪还需要费一整天瞧病呀!” “是呀,是呀!药铺多一个大夫,咱们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张氏站在病人的利益至上,大伙儿自然也跟着吆喝。 陆木槿被拉出来,怀恨在心地哼道:“哼,她就是心胸狭隘,见不得我比她好,所以才不肯教我治病的!” “嚷什么嚷?” 陆江蓠缓缓坐到位置上,慢条斯理的凝视着张氏母女微笑:“如果一条毒蛇受伤了,我作为大夫就必须医治它吗?明知道它好了会反咬自己一口,我却不能拒绝?就因为我是大夫?任何人病了,我都必须治?” “张氏啊张氏!你就是那条毒蛇!别说天泽国的律例里,没有规定大夫必须医治任何病人这一条;就算有,我也不会治你!从你故意烫伤我儿子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仇人!就算你病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救你!” 说罢,她对小厮挥挥手:“拉出去!谁要是不满,可以一起出去!” 她就奇怪了,求医的,反而把她治病的拿捏死了? 这是什么道理? 刚才还跟着起哄的众人瞬间都不吭声了。 毕竟,清河镇就她一个大夫!而且,大伙其实也就是嘴上抱怨,心里都知道陆神医脾气不好,但治病是真灵验! 待张氏母女被拽出医馆后,陆江蓠唰唰唰写下一行字:招收大夫学徒!要求:会识字写字,品行端正。然后利落的贴在医馆墙外面。 这下,众人终于满意了。 原来陆神医不是不愿教人,而是陆木槿那姑娘品性不行,还不识字! 被拒之门外的张氏母女,气的咬牙,望着那告示,却一个字也看不懂:“这上面写的啥玩意儿?” 陆木槿死死捏着手:“还用猜吗?肯定写着骂我们不要脸之类的!” 而这时,小宝拿着两串糖葫芦,气呼呼走到陆木槿面前,叉腰念叨:“胡说!我娘明明写着:招收大夫学徒,以及学徒要求!白纸黑字写着呢,你为何要污蔑我娘!” 这下,陆木槿更尴尬、更觉得丢脸了。 连小宝都认识字,她却大字不识,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来! 陆木槿刚要抬脚绊倒小宝时,一位衣着华贵、发鬓精致,戴着金簪的妇人冷冷咳嗽道:“咳咳,你脚伸那么长,想故意绊倒小宝吗!” 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各抱着两沓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 而陆木槿眼尖的瞄着那叠衣裳,不正是她最开始看中的绵绸款式吗?肩部用雪白的兔毛装饰,简约大气,更衬人皮肤。 只可惜,这布庄老板要三十两一套,她只能买便宜的粗布款式。 而她这会儿带着衣裳来,难不成陆江蓠也买了?还买的稠棉款? 然而,小宝却一脸纯真笑道:“李婆婆,她绊不倒我的!” 他可是练过武功,学过轻功的! 妇人宠溺的摸着小宝脑袋:“是是是,蓠姐儿可真有福气,生了你这个鬼机灵!” 小宝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笑眯眯道:“李婆婆也生了个胖小子,也很有福气啊!” 妇人被逗乐了,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你这臭小子,嘴也太甜了!进去玩儿吧,婆婆正好和你娘商量点事儿!” 陆木槿阴飕飕盯着李婶,和张氏对视一眼道:“娘,那贱人怎么和布庄老板扯上关系了?” 张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这布庄老板和那贱人在谋划着什么大事!咱们先听听!” 正文 第128章:扩大生意 李婶走近医馆便直爽的笑起:“哟,蓠姐儿正忙着呢?那你先忙,我坐一会儿。” “行。” 陆江蓠笑着点点头,陆陆续续将病人看完之后才松了口气。 病人走了,药铺就空了。 李婶笑着将两种档次的袄裙递给她,乐呵呵道:“阿蓠丫头,幸亏听了你的意见,没有再赶制稠棉短袄,不然我们真的要亏惨啊!前阵子,运送棉花的车队回来了,说城里的布庄到处都是这种稠棉的短袄,仿的那叫一个真啊!” “因此,价格一家比一家低!这可是稠棉啊,有的十几两银子就卖了!你可记得,咱们成本都要十银子呢!而现在,稠棉短袄不断下跌,咱们这粗布短袄还卖的出去吗?” 陆江蓠凝着眉,眼光瞄了一眼门外偷听的两人,起身关上药铺大门,然后不紧不慢给李婶沏了一壶茶:“我也没想到,信息不发达的古代盗版也仿的这么快。一个月不到,各大城都开始流行短袄风了。” 她寻思着问道:“李婶,现在粗布短袄赶制了多少件?” 李婶伸出一根手指头,面色堪忧道:“大约一千件,而且棉花成本太贵了,又远远不够,这可咋整啊?我今儿来,就是想问还要不要继续进棉花,继续赶制粗布短袄?” 棉花成本贵,这就导致棉衣的价格贵,粗布短袄的成本也跟着贵。 而村镇里,百姓连饭都吃不起,哪儿有闲钱来买衣裳? 陆江蓠拧着秀眉,认真思索道:“不!立刻停止制衣,应该尽快将粗布短袄销售到各大乡镇!否则,稠棉短袄价格跌到接近成本时,咱们的粗布短袄就卖不出去了。” 毕竟,两种等级的衣裳,价格相差不大,百姓自然会选面料更高端的稠棉。 李婶也怕失去先机,这不,已经着手在清河镇卖粗布短袄了! 她焦急的拍着腿,“对!哎哟,可是我这边人手不够啊!清河镇布庄要卖,而且咱们还在建工厂,我要盯着进程;还要招秀娘,这儿我走不开啊!可是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这咋办呀?” 陆江蓠看出李婶的心思,随意笑道:“李婶,你是不是想让我去?” 李婶用手帕捂着嘴一乐,大大方方承认了:“哎,阿蓠丫头太聪明了!婶儿确实有这心思,为啥呢?因为婶没有外乡的搭线人!找不到熟人,咱的路子就没打开,别说卖衣裳了,只怕刚当就会被找麻烦!” “那些乡镇布庄老板很排斥外乡人!所以,婶儿寻思着你这丫头又聪明又伶俐,没准你能想到法子,搭建起这条线!” “不过,婶儿也知道你忙,你若是实在不得空,要不咱派个信得过的人去?” “不仅要信得过,还要能胜任才行啊!”陆江蓠伸着懒腰,捶着自己的肩膀,“还是我去吧!正好我也想涨涨见识!对了李婶,你人脉广,可知道哪里进米、面、锅碗瓢盆最便宜?” 李婶听她答应亲自前往,高兴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好!我就知道你丫头有气魄!不过,你打探那些干啥?” 陆江蓠眼睛瞄着她,神秘一笑:“暂时保密,你就说有没有拿货便宜的地方吧。” 李婶似懂非懂的笑了:“那行,婶儿不问了!你要打听的地儿,还真有!” …… 五日后。 医馆内院里,灵儿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并且没有反复发烧,精神状态也不错。 这日,灵儿正打着点滴,周婶端着面条一口一口喂她。 由于灵儿病情严重,陆江蓠便让她们母女住在医馆里;而她为了方便观察灵儿和苏木的病情,索性也住到医馆里了。 老周氏上门闹了几次,都被陆江蓠轰出去了。 咚咚—— 周婶听见敲门声,忙放下碗筷,前去开门;见着是陆江蓠,她有些羞愧笑道:“蓠姐儿来了?我、我正寻思着找你商量呢!我琢磨着孩子烧退了,咳嗽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今儿就回去了?这几天的药费、还有伙食钱、灵儿的衣裳等我家老周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补上。” 这一次,她是真心想感谢陆江蓠来着。 若不是她,恐怕灵儿早就没气儿了。 而且,这几日,她也看的清楚,蓠姐儿又是为灵儿买衣裳,又是照顾她们母女的饮食,还让她们住在医馆里;而她自己也住在医馆里,不分昼夜的照顾灵儿。 小宝也十分乖巧可爱,还时常教灵儿识字,给灵儿讲故事;有啥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会拿一份给灵儿。 这份恩情,她这一辈子都会记着。 “这次就免了吧,就当我还周叔的人情吧。另外,灵儿是否痊愈,还需要我再观察一下。” 说实话,陆江蓠对周婶的印象并不好,这个女人曾经三番两次羞辱她,若不是看在周叔的面子上,她根本不愿意理会她。 陆江蓠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周婶更加尴尬羞愧,“这咋行呢?老周只是帮忙抬了一下你爹,根本没法和你比!我知道,我之前让你难看过,闹过些矛盾;我今儿是真心实意跟你道歉,谢谢你救了我闺女一命!” 说完,周婶还对她深深鞠一躬。 既然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陆江蓠若再放不下,岂不是显得她小肚鸡肠了吗? 她淡淡抿唇道:“没事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着,她拿着听诊器,径直走到灵儿床边,仔细听着灵儿的肺部情况。 “灵儿恢复的不错,咳嗽症状减轻了许多,体温也正常了;但是,肺部仍有啰音,炎症还未完全消退。你若现在带她回去,很可能病情会反复。” “但是我今日会离开清河镇一段时间,我会配好药,请村长给你上药;吃的药也要按时吃哟……” 灵儿听到陆江蓠要离开,眼中浮起不舍之色,“蓠姨,小宝也要去吗?” 陆江蓠纠结着秀眉,佯装生气道:“哦,原来灵儿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小宝呀?” 灵儿才八岁,正是单纯的年纪,她撅着小嘴:“我当然舍不得蓠姨和小宝呀!小宝走了,就没人陪我玩儿了!也没人给我讲故事了!蓠姨,你让小宝留下来好不好?” 明明她才是姐姐,可是,在小宝面前,她就像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一样。 她也想像小宝那样,酷酷的,什么都懂。 周婶见孩子过分了,急忙呵斥:“灵儿,不可以这样!小宝过几天就回来了,你着急啥呀?” 陆江蓠噗嗤一笑,刮刮灵儿的鼻尖儿:“好啦,灵儿别摇我了!我本来就不打算带小宝去的!他应该会在镇上住一阵子。” 灵儿见陆江蓠发话了,激动的拍手:“好啊好啊,那我也要在镇上住。” “嗯,那灵儿好好养病吧,养好了才能玩儿。” 苏木那边病情也稳定下来,陆江蓠将村长请到药铺坐诊,白氏和陆一实帮忙熬制冻疮膏,一切准备就绪,她也该踏上新的旅途了。 正文 第129章:假扮叶铁牛? 青石板上,三辆马车缓缓驶出清河镇。 街道旁,白氏搀扶着陆一实,周婶牵着灵儿,以及村长和药铺的伙计们,纷纷冲马车里的陆江蓠挥手送别。 陆江蓠掀开帘子,探出那张绝美秀气的脸庞,噙着浅笑,也对他们挥着手。 第一次离开这个镇子,她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看着那些熟悉的人一点点后退远去,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穿越来场景。 一张俊美冷酷的脸悄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好几天不见他了,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茶楼雅间里,苏木凝立在窗前,靠着灵敏的耳力听出陆江蓠的方位,俊美出尘的脸,脑袋愣生生被包扎成了印度阿三。 他单手负于身后,一手紧紧捏着窗棂,“臭丫头,剃光本王的头发还想逃之夭夭?” 木制的窗棂被捏的粉碎,木屑唰唰地往下掉。 清风擦着冷汗,陆姑娘命可真硬啊! 剃了公子的头发,居然还没被掐死!若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被掐死八百回了! “公子,陆姑娘嘱咐过,你不能颠簸,不能受寒,不能吹风,更不能沾水!若是伤口裂开了,就、就……” 苏木俊脸阴寒,愈发用力的捏着窗棂:“就怎样?” 清风虚心地缩缩脖子,硬着头皮道:“就还要再剔一次头发!这是陆姑娘的原话!” 苏木用力一拍,窗棂彻底废了:“她好大的胆子!给本王治病治到一半就敢跑路!本王像那么好欺负的人吗!去,派人拦住马车,把她给本王抓回来!” 他恼她剃了他的头发,恼她不守着他,更恼她拒绝他陪她一起! 既然她不让他陪,那就只能委屈她陪他了! 清风有些犹豫:“可是陆姑娘好像要办事……” “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了?”苏木素来优雅的声线变得充满危险的气息。 清风头皮一紧,立刻单膝跪下:“是,属下立刻去办!” 殊不知,陆江蓠早料到苏木会千方百计阻拦她,所以,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达一圈;实际上,她的车队早已经到清河镇大门外等着她了。 …… 清河镇外,三辆马车正停在林荫小道上休憩,三位车夫围在一起啃着干粮抱怨:“那陆大夫怎么还不来?该不会耍咱们吧?” “谁知道呢!” “我听说,陆大夫是个绝世大美人!这一路上,就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和她一个娘们儿在一起,你们就没想过干点啥?” “哈哈哈……就你猴精!别的事先不说,这趟车费得咱们说了算!不然,咱们走到一半,撂挑子走人,她一个女人能咋办?只能任由咱们宰!” “对对对,就这么办!” 三人正乐呵呵商议着时,忽然抬眸看到一个少年公子从远处踱步而来。 欣长的身姿裹在一袭月牙白的素色长衫中,长衫下摆绣着栩栩如生的竹叶,窄袖简约,清雅而不失风度,竹叶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甚是优雅。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少年公子还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目光净澈透亮;手里还拿着一把佩剑,一副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少年公子走到车队前,淡淡道:“走吧!” 三位车夫傻眼了:“走、走?和我们约定的,不是一位姑娘吗?” 少年公子眉梢一挑,冷淡道:“我是她夫君!叶铁牛!” “叶、叶铁牛!” 三个车夫吓傻了,连忙追问:“就是那个大闹县衙,打了狗官,收了妖道的叶铁牛?” 少年公子凝眉,淡粉色的唇微微翘起。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在清河镇出名了? 她故作冷漠道:“正是!再啰嗦,连你们一起打!” 瞬间三人的脸色吓白了,腿脚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他们还以为是陆姑娘带队,没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叶少侠带队! 那这趟车费,哪还是他们说了算? 然而,运送衣裳的马车里却忽然传来稀稀疏疏声,然后突然探出一颗小脑袋喊道:“叶叔叔?” 突兀的声音,竟吓的三个车夫急忙躲到少年公子身后:“啊,这这马车里怎么还装着个小孩呀!” 那刚才他们的谈话,这小孩儿岂不是都听见了? 小宝推开周围的箱子,灵活的从马车窗子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落到‘叶铁牛’脚下。 他咬着手指,纠结着眉头,围着‘叶铁牛’转悠:“你是……”娘亲! 没错! 这冒牌叶铁牛,就是陆江蓠假扮的! 她一个女孩子行走江湖,太招摇了!所以,她就换了身男装!冒充某人装装气势! 不等小宝说出口,陆江蓠一把捂住他的嘴,故作高冷道:“小宝,我是你爹!还不叫爹爹?” 嗤—— 小宝也偷看过不少江湖话本,他见过女扮男装胡诌的,就是没见过娘亲扮成爹爹的…… 小宝聪慧过人,立刻就心领神会了,乖巧的拉着陆江蓠的手喊道:“爹爹!带我一起呗?我爹可是有求必应的!” 陆江蓠眯眯眼睛,危险的捏捏小宝嫩呼呼的脸颊:“你都这样说了,爹能不带你吗!走吧!” 车夫三人冷汗涔涔的望着陆江蓠母子上车的背影,只能老老实实架着马车上路了。 马车上,小宝扑进陆江蓠怀里,紧紧搂着她脖子悄悄道:“娘亲,他们是坏人!” 陆江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知道!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小宝鄙夷的眼神扫过她,撅着小嘴道:“娘亲一点武功都不会,还是我保护你差不多!要是叶叔叔在就好了,肯定没人敢欺负咱们!” “切!我生起气来,他也不是我对手好吗!” 彼岸花虽然会偶尔失控,但一旦她遇到危险,却绝对会保护她! 只是,到如今她也没搞清楚这朵彼岸花究竟是什么…… 她甚至分不清,它是邪是正…… 车轮滚滚,马车整整行驶了一天,临近夜幕时,才赶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不夜镇。 顾名思义,这里的小镇不宵禁,夜晚有夜市,非常热闹。 马车驶入不夜镇时,陆江蓠和小宝都被眼前的繁华热闹景象吸引了。 镇子四周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花灯映着绿树,银花火树、灯火阑珊,商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有耍杂技的,有卖各种糕点小吃的,非常热闹。 而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喊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舟车劳顿一天了,小宝已经迫不及待想下马车逛逛了;一听见有人落水,他眼珠一转,轻灵的身姿一下就飞出马车,踩着拥挤的人群肩头,瞬间掠到湖面之上。 “小宝!” 正文 第130章:意外救人 陆江蓠冷呼一声,掀开帘子,对车夫吩咐道:“前面有家客栈,你们先去客栈歇着!” 说完,她就挤入人群中。 也不知为何,原本热热闹闹的商贩、百姓们一听到有人落水,几乎全部拥挤过去,连商铺都不管了? 那些喷火的、耍杂技的,也立刻不耍杂技了,钱也不收,一窝蜂涌向湖边。 这不夜镇和普通乡镇区别很大,不仅装扮的灯影重重,中央还有个湖心亭;湖心亭连接着长河,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漂浮着一盏一盏漂亮的莲花灯,将整个湖面装点的梦幻而璀璨…… 而此刻,莲花灯中央,一颗脑袋浮出水面呛着水,不断挣扎着挥着手臂:“救命!救命啊!” 湖岸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女带着哭腔呼喊:“谁救救我的孩子!快帮忙拉我女儿一把呀!” “救救你们,救救我女儿!” 然而。 围观的百姓们表情却变得非常麻木且诡异,纷纷冷漠退避几步,避开孕妇的央求。 众人虔诚的望着湖水中挣扎的女孩,露出诡异而麻木的微笑:“河神要她,不能救!不能救!” “没错!会带来灾难的!” “河神保佑我们不夜镇风调雨顺!” 孕妇眼泪汪汪,眼睁睁看着女儿的手一点点沉下湖里时,恨不得自己跳下去救人;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子轻如飞燕般掠过,蜻蜓点水的踩在莲花灯上,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小女孩的手! “快看!那小孩会飞!” “他踩翻了花灯!这是要招来河神的报复啊!” 众人震惊的望着小宝,而小宝毕竟只有五岁,就算他轻功再好,也拽不起一个沉水的女孩。 “呀!你好沉啊!” 小宝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小女孩的手,刚将女孩拽浮出水面,他脚下的莲花灯却忽然翻了! 瞬间,他连同小女孩一起掉入湖水中! 哗啦啦,水花溅起一丈高! 众人像拜神一样高呼:“河神报复他了!” 孕妇眼瞅着希望破灭,还害了另外一个孩子,吓得脸色发青,肚子隐隐作痛,顾不得臃肿的腹部扑在湖边捞啊捞:“孩子!我的孩子啊!” “小宝!” 陆江蓠惊呼着,拨开人群,猛地扎入水中,又溅起无数水花。 湖水下面,黑漆漆的,一切都变得朦胧和模糊,陆江蓠什么也看不清;她在周围捞了一圈,都没捞到小宝和女孩。 忽然,她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游过来…… 陆江蓠憋着气,猛然转身,却只依稀看到一道黑影由远而近? “娘亲!” 陆江蓠正想朝黑影游去时,突然又听到小宝呛水的声音! 在她身后! 那黑影又是什么? 陆江蓠来不及多想,转身游向小宝,凭借着她敏锐的听觉,没一会儿,她便找到两个孩子了。 找到小宝时,小宝还紧紧牵着那女孩的手…… 她拎着两个孩子,湿淋淋的游到岸边;那孕妇连忙接过两孩子,呼唤着自己的女儿:“月儿!” 此时此刻,陆江蓠也顾不得别人,拍着小宝的脸唤道:“小宝!醒醒!” 小宝毫无反应,陆江蓠便扯开他的衣襟,按压着他胸腔。 庆幸的是小宝刚掉下去,陆江蓠没按几下,他就呛着水醒了! “咳咳咳……”小宝迷迷糊糊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娘亲,他虚弱笑了笑:“娘亲!” “臭小子,你吓死我!”陆江蓠眼睛里蒙着湿漉漉的水汽,紧紧拥抱着他,心情却很难平复下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小宝已经深深在她心里种下了根…… 而她也早已把他当做自己亲生孩子了! “月儿!呜呜呜……大夫,月儿还有救吗!”孕妇肝肠寸断的哭泣着,不断摇着自己孩子。 不知何时,孕妇的丈夫和一位大夫已经赶到。 大夫试了试小女孩的鼻息,摇摇头:“夫人,小姐已经没气了。” 那孕妇悲痛欲绝,颤抖的捂着自己嘴,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抽自己耳光:“都怪我!若不是我提议来这镇子游玩,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的月儿啊,是娘害了你!” “夫人,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若是我跟着你们娘俩,月儿也不会……”那丈夫搂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夫人,也是满脸后悔。 陆江蓠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粉嘟嘟的脸盘子,梳着精致的发髻,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小宝,你先待一会儿,我去看看。” 她放开小宝,走到小女孩面前,先替小女孩把把脉,又试了试女孩的呼吸。 “确实没有呼吸了。” 陆江蓠扯开小女孩衣襟,用同样的手法替小女孩做心肺复苏,反复几次之后,索性掰开女孩的嘴,给她渡气。 “你、你干什么!” 那丈夫见陆江蓠行为放肆,顿时瞪大眼睛怒吼起来。 孕妇却止住哭声,拉住他:“夫君,方才就是他和那位小公子救了咱月儿。” 而此时陆江蓠还穿着男装,试问哪个爹能容忍别的男子当面羞辱自己女儿的? 他脸色难看,恼怒斥道:“荒唐!就算他是月儿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如此轻薄我们女儿!你个蹬徒浪子,赶紧住手!” 那大夫也怒不可遏:“这是哪家的轻浮浪子!太不要脸了!” 此刻,百姓们也不纠结毁花灯的事了,而是用一种惊世骇俗的眼神望着陆江蓠:“不要脸!禽兽!连小孩的清白都要玷污!打死他!” “对!打死他!” 众人怒气冲冲,正想揪起陆江蓠衣裳时,小宝却奶凶奶凶挡在她面前:“不许你们说我娘亲坏话!我娘亲是大夫,她不是在欺负她,她是在救人!哼!” “娘亲?”孕妇夫妇吃惊的看向陆江蓠。 只见陆江蓠浑身湿淋淋的,虽然束着男子的发鬓;白衣却紧紧贴着玲珑的曲线,纤腰如柳,肩若削成,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女儿身。 可是,就算是女儿身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吧! 那老爷还算理智,深沉的声音中透着悲痛:“姑娘,尹某感谢你出手相救!但请你休要再让小女难堪了!” “难堪和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 陆江蓠忙碌着手中的活儿,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可当那老爷瞧着陆江蓠不肯罢休时,温怒对身边的护卫呵斥道:“来人,把她拉开,莫让她羞辱小姐了!” 陆江蓠刚被推开,那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滩水渍从她口中呛出:“咳咳……” 正文 第131章:敢卷她的款逃跑? “活了!死人复活了!” “快跑!诈尸了!” 不夜镇的百姓非常迷信,看着小女孩醒来,纷纷惊恐的四散逃离。 百姓一逃,湖边便空荡荡了。 那孕妇不顾一切的抱紧小女孩,又哭又笑的流着泪:“月儿,我的月儿活了!太好了!” 那位老爷也非常震惊,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是月儿?” 小女孩极虚弱的喊了一声:“爹爹……” “是月儿!真的活了!没事就好,月儿别怕,爹娘都在呢!” 男人热泪盈眶的抱着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忽然想起方才施救的陆江蓠。 可抬头望去,陆江蓠母子恰好转身离去;朦胧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像融入夜色中的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美丽而和谐。 陆江蓠边走边教育某娃,那淡淡的语气不像训斥,更像是母子俩的聊天:“看见了吗?以后还是要少管闲事!否则迟早会引火烧身!” 小宝像个小少侠般抱着双臂,俊脸酷酷的,撅着冻的发紫的唇愤愤道:“他们太过分了,娘亲明明是救人,他们为什么要骂娘亲?” 陆江蓠眼尾扫过立在不远处的男人身影上,狡黠地笑了:“小宝,这就是人心难测啊!” 这时,一直追在陆江蓠两人身后的尹老爷面皮抽搐了一下,尴尬的上前挡住她去路,郑重的抱拳表示歉意:“姑娘且慢!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怪。” “人之常情,算了。” 陆江蓠神色淡淡,只挥挥手,便绕开了这些人。 男人面上有些尴尬,对身旁的夫人说着什么,那孕妇便从袖袋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男人微笑着上前,亲自递上银票:“姑娘,这是尹某的一点心意,感谢两位冒死救下小女!” 陆江蓠缓缓与小宝对视一眼,两人看着银票的面值瞬间露出财迷的微笑。 小宝亦笑眯眯抱拳,一副江湖小少侠的气派道:“苏叔叔说过,真正的做好事是不图报恩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我去…… 这臭小子居然拒绝了! 他为何如此不知节俭? 他不知道他老母亲已经破产了吗?她还欠着四万巨款呢! “哈哈哈,好一个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胸和气魄,真是后生可畏啊!”那老爷见小宝语出不凡,朗朗大笑的同时,也不由得细细端详陆江蓠母子。 细看之下,尹老爷也颇为震惊;这小男孩五官精致绝伦,皮肤白皙,衣着低调却内敛,眼睛炯炯有神,浑身透着一股机灵活泼的气息,竟比他见过的任何小孩都漂亮!! 难以想象,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如此灵秀动人、粉雕玉琢的娃娃? 尹老爷满意的打量着小宝后,又将目光挪到陆江蓠脸上;这姑娘虽然带着面具,穿着男装,看不清长相,但脸部轮廓优美,肤若凝脂,身材纤细,气质高雅不凡,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他真挚的笑着:“姑娘,虽说这对你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们夫妇而言,却是千斤难买的恩情啊!之前的误会,还请见谅。” 陆江蓠正愁没机会收银子呢! 她芙蓉玉面上仍然保持着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宝说的不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既然是阁下的一番美意,若是我们再拒绝,岂不是负了阁下的一番心意?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陆江蓠美滋滋的收了银票,一路上得知这家老爷姓尹,夫人姓柳,小女孩名叫尹馨月,比小宝大一岁半;而他们也是路过不夜镇,想找个地方歇脚。 于是,便与陆江蓠同路了。 一行人刚到客栈,陆江蓠目光随意扫过大堂里,没瞧见三个车夫,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小二哥,之前,有没有驾着三辆马车的外地人在这里住宿?” 店小二不耐烦的挥着脏兮兮的擦桌帕:“没有!” “没有?” 难道那三个家伙真的驾车逃跑了? 她分明嘱咐他们住最近这家客栈呀! 为了确认小二的话,陆江蓠快速查看了客栈的马厩,空空如也,没有一匹马,更没有马车! 走出马厩,她问道:“不夜镇还有几家客栈?” 小二不屑道:“不夜镇是个小地方,只有这一家客栈!” 陆江蓠眸子一冷,顿感不妙道:“他们果然逃了!小宝,你留在这里,我去追马车!” 小宝负气的呶着嫩嫩的小嘴:“娘亲,我要跟你一起!就算你不同意,我自己也会跑来找你的!” 陆江蓠秀眉高挑,捏捏他粉雕玉琢的脸蛋道:“好吧!既然你要跟着,那就当娘亲的侦探好了!” 小宝眨着净澈粼粼的眼睛,俏皮的吐吐舌:“娘亲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咱们找回马车的!” 于是,母子两人在地上寻找着马车碾压的痕迹,根据痕迹判断,马车是使出镇子方向的。 于是…… 小宝一跃上房顶,娇小轻灵的身子宛如夜莺般在红砖绿瓦之上一纵一纵,转眼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而陆江蓠虽然不会轻功,但形如鬼魅,速度惊人,惊丝毫不比小宝慢。 “哇塞!” 尹馨月看着在屋顶翩若惊鸿、飞檐走壁的小宝,惊愕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娘,他好厉害啊!” 尹家夫妇也非常吃惊,这小娃娃不得了呀,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夫! 尹老爷也赶忙招呼着自己的护卫追上陆江蓠母子,万一这对母子遇到什么困难,他们也好帮帮忙。 …… 幽暗漆黑河道上,几盏花灯稀稀落落的漂流在河流上。 陆江蓠和小宝追出没一会儿,就看到三辆马车停滞在河岸边。 暗处,小宝从树梢跃到陆江蓠面前:“娘亲,他们在那儿!” 陆江蓠凝着眉,没有立刻上前,隐约察觉不对劲儿:“小宝,如果是你偷盗了马车,你会刚跑出镇子就歇息吗?” 小宝摇摇头:“我才没他们那么傻!我会跑很远才歇息!” 没错,这就是她觉得不正常的地方。 “走,上前瞧瞧。”她牵着小宝,小心翼翼走上前。 两人缓缓靠近马车,突然,死寂的马车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嘶叫声! 一道庞大的黑影瞬间从马车里冲向母子两人! 正文 第132章:诡异小镇 陆江蓠脸色大变,一掌推开小宝! 黑影速度快如闪电,几乎一眨眼就到陆江蓠面前了! 而她还没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也来及思索,下意识伸手去抵挡! 冰凉粘滑的液体黏在她手上,似乎是个吸盘,飞速吸着她的血…… 陆江蓠嘴角一勾,敢吸她的血? 这怪物是活腻了吗? 索性她懒得抵抗了,仍由那怪物吸着手掌的血! 下一秒,那怪物便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吸盘和喉咙发出灼烧的声音,滋滋的冒着白烟…… 而这时,被推开的小宝怒了:“放开我娘!” 小小的身子爆发力十足,足尖一点,凌空跃起,狠狠一脚踹在那团看不清面目的怪物身上! “啊!!” 怪物缩成一坨黑色的粘液滚在地上,只露出一张狰狞、像吸盘的人脸,凄厉惨叫着。 鲜红的血,不断从那张恐怖的人脸口中喷涌出来! “小宝,快回来!” 陆江蓠担心小宝被吓到,然而……她低估了小宝的战斗力! 小宝只愣了愣,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怒火冲天的揪住那团黑东西砸来砸去,“让你欺负我娘亲!我揍死你,摔死你,打死你!” “呃……”陆江蓠扶了扶额,这孩子有点暴力啊! 那怪物被打的晕头转向,连连吐血,黑色粘液化作触角,将小宝狠狠一扔! 而它则一溜烟缩进河水中! 小宝双脚踏着树干,稳稳落在地上,还想追出去时,却被陆江蓠拎住衣领:“小宝,有个成语叫穷寇莫追懂吧?它已经下河了,你要下去吗?” 小宝“哼”一声,像个小大人似得负气责怪着她:“娘亲太笨了!你都不知道跑吗?刚刚要不是我,你就被妖怪吃了!” “我笨?”陆江蓠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鼻尖,要不是怪物先喝了她的血,烧成了重伤,凭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打败怪物? 小宝眼眶红红,眼睛里蓄满泪水,小小的身子轻颤着,倔强的瞪着她,“就是你笨!要是娘亲被吃了,我怎办?” 天知道当时他看见娘亲被怪物咬住时,心里到底有多恐惧、多害怕…… 稚嫩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倔强的质问,却让陆江蓠的心蓦地温暖。 她叹了一声,紧紧拥着小宝:“小宝,你还是太不信任娘亲了!你看……” 她摊开掌心,粉红的掌心上赫然有五个小孔! “这是那怪物吸血留下的!还记得咱们在山里时,我给你展示过,我的血可以烧焦泥土!妖怪嘛,无非就是吸血吃人,可我的血会烧到它们,所以它们不敢吃我!” 小宝抓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的看,猛然明白了:“这么说,它不是被我打吐血的!它是被娘亲的血烫着了!难怪它一直在冒烟儿……” 突然,小宝想到了什么,激动的睁大眼睛:“这么说的话,那以后咱们所有妖怪都可以不怕了?” 陆江蓠投去一记孺子可教的眼神:“不错!而且,娘亲还有杀手锏没使呢!但,这是属于咱们两个人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叶叔叔、苏叔叔都不能说!懂了吗?” 小宝傲娇的别开脸,负气道:“切,我又不是大嘴巴!我才不会把秘密告诉别人呢!” “聪明!” 陆江蓠笑眯眯对小宝竖起大拇指,搂着他的小肩膀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三个车夫怎么样了?” 小宝撅着嘴,温怒道:“他们太过分了!居然敢偷咱们马车,待会儿看咱们怎么收拾他们!” 然而,不等他们收拾,那三个车夫已经遭到报应了。 只见三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面如土色,身如枯槁,皮肤干枯,仿佛身体的血液被吸干了似得。 而且……胸腔被刨开,心脏被吃了…… 场面十分血腥残暴,惨不忍睹! 小宝吓的不轻,忙扑进陆江蓠怀里,不敢多看:“娘亲,他们死了。” 而这时,尹老爷的护卫也赶来了。 看着这血淋淋的画面,护卫也吓懵了,急忙退缩着回去报官。 不到半刻钟,尹老爷一家和几名护卫,以及县令等人一起赶到现场。 尹夫人母女没敢走太近,只停在远处观望情况。 县令巡视一番后,对陆江蓠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江蓠眸光微微闪烁,她知道是河妖干的,但若说出来,只怕会引起恐慌。 “我们也不知道!我和小宝赶到时,他们已经这样的!不过,有一团蠕动的黑色怪物忽然从他们身上冲出来,跑进河里了!” 听到黑色怪物时,县令和衙役们互相递着眼色,似乎知道些什么,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县令犹豫道:“既然出了命案,所有人暂时都不能离开不夜镇!来人,把进出镇子的路封锁起来!” 发生了命案,尹老爷一家并不想留在不夜镇了,不卑不亢抱拳道:“为何要封锁镇子?实不相瞒,我们还要赶路。” 县令摆着官谱儿,不耐烦道:“一来是为了查案,二来,为了防止那黑色怪物再祸害百姓。再者,这深更半夜的,你们若再遇到那黑色怪物怎么办?” 尹老爷犹豫了,没错万一他们遇到那怪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于是,陆江蓠和尹老爷一家被迫留在了客栈。 而客栈门口,店小二的态度变得非常嚣张,直接将陆江蓠等人轰出客栈:“你们惹怒了河神,这里不欢迎你们!” 店小二撵人,其余商贩、客栈老板、乃至百姓都纷纷围着陆江蓠和尹家唾骂。 “没错!不夜镇不欢迎你们!” “快滚!你们惹怒河神,会给不夜镇带来厄运的!” 看着被扔到地上的包裹,尹老爷怒了:“你们太过分了!哪有什么河神?百姓们莫要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看,我夫人身怀六甲,这天也黑了,天寒地冻的;我们还带着两个孩子,不让我们住店,想让我们冻死吗!!” 陆江蓠凝眸观察着那些骂骂咧咧的百姓,总觉得他们的表情有些麻木阴森…… 而且,这县令似乎知道些内情,却不知何故不愿透露。 县令见百姓们和尹家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喊道:“几位,让我们给百姓说说情。” 灯笼摇曳,县令和百姓们聚在一个明暗交界的角落里,悄悄对其中一人嘀咕了两句。 那人又以同样的方法,悄悄伏在旁边人耳边说着什么。 于是,他们以悄悄话的形式,一传十,十传百,然后百姓们纷纷露出诡异而麻木的微笑…… 陆江蓠冷冷眯起美眸,唇边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因为她听到两个字:祭祀! 正文 第133章:她就是个生意精! 随后,县令带着亲和的微笑道:“你们放心住下吧,百姓们已经接纳你们了;等案子一结,你们就可以出镇了。” “几位客官,里面请!” 原本凶巴巴的店小二,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热情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尹老爷皱着眉头,也觉察到这镇子有些诡异了。 陆江蓠淡若熏烟的笑了笑,牵着小宝率先进入客栈。 而这时,那县令、小二、以及百姓都诡笑看着小宝…… 那种阴森诡异的笑容,令小宝背脊都发凉了。 一进入房间,小宝就对陆江蓠道:“娘亲,这镇子的人好可怕!” 陆江蓠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宝,这镇子有妖物作祟!记清楚,不要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水!” 小宝乖巧的点点头。 母子两人刚换上干爽的衣裳,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咚咚!客官,听说你们落水了,本店为你们准备了热水和饭菜,现在送进来吗?” 落水? 陆江蓠面色一沉,连忙抓起小宝的手把脉,可是系统沉睡了,她根本查不出异样! “进来吧!” 陆江蓠接过水桶,望着木桶里浑浊的水,不由的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水?怎么如此浑浊?” 那小二赔笑道:“这就是我们不夜镇普通的水啊!这个季节,我们不夜镇所有水都是这样子的。” 所有水都这样子? 陆江蓠眸光幽幽问道:“那煮饭烧菜的水也是这种?” 小二:“当然,这有啥奇怪的?” 陆江蓠紧蹙着眉头,眸光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那店小二,店小二微笑着,看上去很自然,却总透着一丝僵硬,就像中邪似得。 “放进来吧!” 陆江蓠嗅了嗅木桶里的水,除了浑浊之外,似乎也没有啥异常的。 关上门,小宝好奇的趴在桌上,只见几碟小菜里都有少量细细的沙子,热腾腾的白米饭夹杂着那种极细的河沙,若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娘亲,他们的水为什么有沙子?” 陆江蓠把玩着茶杯,茶杯里沉淀了一层薄薄的沙子,她勾着唇淡淡道:“因为那妖就在河里,而他们的水源就是那条河!” 说着,她放下茶杯,拍拍手叹气道:“小宝,看来咱们只能啃干粮了。” 翌日。 不夜镇白日里恢复了平静,就如最最普通的小镇一样,百姓们该劳作的劳作,青石铺成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逛街的人都没有,也没有耍杂技的和各种商贩,还不如清河镇热闹。 陆江蓠询问了店小二才得知,不夜镇是以夜市为主,白日里只有极少部分铺子会开着。 “原来如此,那我们去逛逛布庄。” 为了更好的推销衣裳款式,陆江蓠特意换上了女装,正是她要出售的一套短袄裙。 李婶的主意是,拉一辆马车到镇子上吆喝着卖;而陆江蓠却觉得这种办法太耗时间了,并且会得罪当地的布庄。 所以,她决定将衣裳批发卖给每个镇子的布庄,并且建立长期的稳定合作,这才是王道! 清冷的布庄门前,大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妇人伤心的哭泣声。 陆江蓠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人家在哭呢。 “为什么偏偏是阿木?他才八岁啊!” “哎呀,不是已经找到人替阿木了吗?你就别哭哭啼啼了!” “说的轻巧!万一那两个孩子不干,咱阿木还不是得死!” “放心,镇子都封路了,他们跑不了!” 妇人的哭声这才渐渐末了。 陆江蓠眸子微沉,隐约已经猜到什么了。 她勾了勾唇,大摇大摆带着小宝走进布庄:“掌柜的,谁跑不掉了?” 突兀的声音将掌柜夫妇吓了一跳! 两人震惊的望着陆江蓠母子,有惊恐、亦有狠辣:“你、你听见什么了!” 陆江蓠弯着月眸,打量着布庄里的衣裳款式,一脸人畜无害笑道:“我只听见你们说谁跑不掉了!究竟是哪个倒霉蛋跑不掉了?” 掌柜夫妇见她没听见之前的对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躲闪道:“我们说的是凶手!两位客官是买衣服?还是买布匹?” 而陆江蓠却直摇头,让小宝从马车里取下一套粗布短袄裙装:“掌柜的,我们是来卖衣裳的!小宝手里这一套,和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掌柜可有兴趣进购一批?” 掌柜一听不是来买东西,而是卖东西,脸色立刻变得不耐烦了:“出去、出去!我们不进外地货!” 这么排斥外来生意? 难怪如此落后! 陆江蓠长叹一声,意味深长的拍拍小宝肩膀道:“小宝,既然他们不进咱们衣裳,那咱们留下也没意义了!趁着白天,咱们赶紧去下一个镇子吧。” 掌柜夫妇一听,急眼了,赶忙挡住陆江蓠的去路:“咱们镇子已经封路了,你们不能离开!” “封路?那也要看能不能拦住我们呀?对吧,小宝!” 小宝会意,纵身一跃到房梁上,笑吟吟道:“没错!我们不走路,我们从树上飞过去!” 看着飞檐走壁的小宝,掌柜夫妇惊呆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阴狠:“等等!让我们买你的衣裳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陆江蓠挑眉笑着,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什么要求!” 掌柜指着小宝,阴森森道:“今晚便是岁旦节!我们不夜镇会举行猜灯谜!我希望他参加!” 岁旦节? 不就是元旦节吗? “可以啊!不过,那要看掌柜能进购多少套衣裳了?”陆江蓠漫不经心的笑着。 掌柜面色难看,伸出一根手指头:“十套!” 十套就想买小宝涉险? 是他傻?还是她傻? 陆江蓠绝美的面容扬起死亡微笑,深吸一口气:“五百套!否则免谈!” 掌柜又急又为难的拍着大腿怒喝:“五百套?我要卖多少年才能卖出去!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然而,对于这些问题,陆江蓠早就想好对策了。 “掌柜的,你也可以发展下线啊!现在,我是生产厂家,你是一道贩子,你再卖给二道贩子不就行了?至于价格嘛,你还可以赚一点差价!你先打上欠条,卖了衣裳之后,再还钱给我也是一样的!” 掌柜阴沉沉的思索着,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眼下他最担心的是今夜的灯会! 正文 第134章:祭祀河神 “好!我答应你!” “我以十三两一套的价格卖给你,你转手可卖到十五两左右!先付钱吧!至少要付这批货物的百分之五十定金!也就是三千二百五十两银子!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会拟一份契约!契约内容,是将你妻儿、以及你自己、还有布庄抵押给我!可同意?” 陆江蓠也不是傻子,欠条可以不认账,卖身契却不能! 提到‘儿子’时,掌柜夫妇立刻露出戒备的神色:“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儿子!” 陆江蓠微微一笑,神秘道:“我不仅知道你有儿子,还知道他叫阿木,今年八岁!怎样?抵不抵押?” 掌柜夫妇面露惊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为了稳住陆江蓠母子,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成交!” 反正祭祀一过,这女人只怕就会疯了! 他白捡一批货,哪儿还在意什么契约啊! 陆江蓠写下订单和契约,掌柜三两下就签字了。 陆江蓠吹了吹契约上的墨迹,小心翼翼的收起契约,笑道:“对了,看在咱们是合作伙伴的份上,你们不打算告诉我祭祀的实情吗?没准儿我能帮你们哟?” “祭祀?啥实情!” 掌柜夫妻两慌乱的推搡着陆江蓠:“我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赶紧走吧,只要记得今夜必须参加灯谜会就可以了!” 但陆江蓠却不是那么好哄的。 她优雅的身姿一转,干脆坐到凳子上,自顾自的捶着肩膀道:“参加灯谜会,该不会就要选去当河神的祭品吧?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祭品应该要两个吧?一男孩儿一女孩儿?” “由于祭祀需要小孩儿完成,百姓们都不愿意让自己小孩冒险,所以镇上的人都习惯把小孩子藏起来!以免被发现?” 看着陆江蓠慢条斯理的陈述着事实,掌柜夫妇已经惊的目瞪口呆了:“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陆江蓠笑了笑,青葱白指慢悠悠敲着桌子:“我猜的!你们真是愚蠢!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河神呀!若真是神,怎会残害小孩儿的性命?你们就当真看着自家孩子送去当祭品?” 提起当祭品,掌柜夫人眼中噙着泪水,泣不成声的掩着脸:“如果可以,谁愿意把孩子送去死啊!俺家大儿就是被选中成为河神的祭品,再也没回来过!谁料到,这回抽签又抽到俺们阿木!俺就这一个儿子了呀!” “可若不送祭品,河神发怒了,我们全镇的人都活不成!” 陆江蓠凝眉追问道:“为何?难道你们不能逃出镇子?” 那掌柜见纸包不住火了,这才低沉反问道:“若是逃的出去,谁不会逃呀!想想你的马夫,他们就是逃出镇子时被吃的!这个镇子只能进,不能出!谁想擅自逃出去,那怪物就会吃掉谁!” “而且,若我们不献上孩子,那怪物就会制造水患,淹没村子和镇子!到时候所有人都的死!” 陆江蓠托着下巴,不紧不慢的揉着太阳穴:“嗯,制造水患确实挺麻烦的!” 不过,她的彼岸花似乎恰好是它的克星呢! 那要不要赚点外快? 那掌柜见她紧锁眉头,以为她后悔了,冷哼道:“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签了字据,你儿子必须成为祭品!” 然而。 陆江蓠根本就不担心祭祀,反而笑吟吟对掌柜道:“要不,你去问问衙门,我帮你们除掉水妖,你们能给我多少报酬?” 掌柜夫妇见她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儿子,不禁有几分信了:“你当真能除妖?” 陆江蓠幽幽一笑:“当然!不然我为何不担心小宝?” 那掌柜激动坏了,当即请示了县令,县令表示若她真能除掉水妖,愿意给一百两作为酬劳! 而陆江蓠却要价:五百两! 县令表示自己与外界失去联系已久,不夜镇百姓都是自产自销,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两。 陆江蓠却表示,可以打欠条! 还可以帮她介绍大顾客,抵消债务! 譬如:介绍一名小顾客,可以抵消五百钱;如果介绍一名大客户,就按照客户进购的数目计算,以此类推! 若超过五百两,陆江蓠还可以分红给县令。 于是,在陆江蓠三寸之舌的劝说下,县令不仅答应了,还听陆江蓠的,给府上的丫鬟买了统一的‘工作服’!! 夜幕降临,寒风徐徐。 不夜镇又恢复灯火阑珊的热闹场景。 百姓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欢歌载舞,好不热闹。 街道的宽阔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擂台,四周挂满各色花灯,每一盏花灯下坠着一张纸条。 这就是猜灯谜! 擂台中央坐着县令,县令身后还站着几名衙役;四周挤满了百姓,热闹非凡,却无一人动花灯。 这时,尹老爷一家缓缓挤进人群,尹老爷惊叹道:“不夜镇还真是奇特!夜里竟然如此繁华!” 尹馨月嬉笑的指着一个花灯道:“爹,我知道这个花灯打的什么字!” 尹老爷浑然没意识到危险,温和笑道:“哦?月儿说说看。” 尹馨月拉着花灯下的纸条念着:“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的水光照古月,碧波伸出好泛舟!谜底是一个湖字!” “哈哈哈!好一个湖字!月儿诗词学的不错!”对于女儿出色的表现,尹老爷十分满意地笑了。 啪啪啪—— 擂台上传来不紧不慢的鼓掌声。 只见县令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道:“小姑娘如此博学多才,不如上擂台再猜几个?若都猜中了有奖励哦!” 尹馨月非常乖巧温婉,还有些怕生,黑溜溜的眼睛看向父母;得到父母允许后,才步步生莲的走向擂台! 而这时,一道稚嫩却霸道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方响起:“她猜不中!我一个人猜就可以了!” 只见小宝身姿如燕,足尖点着百姓的肩头,潇洒落在擂台上,眼看尹馨月要跨上最后一阶擂台,他顺手将她推了下去! “月儿!” 尹馨月跌倒在地上,幸亏尹氏夫妇离的很近,当即接住了她。 尹馨月挣脱尹氏夫妇,温怒瞪着小宝:“谁说我猜不中!我偏要猜!” 说着,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步走向擂台:“陆小宝,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正文 第135章:腹黑的小宝! 今夜,小宝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窄袖锦衣,勾勒出他小小的身姿颇有一股灵动出尘的气质;黑黑的眼睛像水晶葡萄一般分为清澈,配上那张精致绝伦的五官,俨然就是叶铁牛的缩小版。 小小年纪却自有一股矜贵活泼的气质,可看向尹馨月时,那双眼睛里却多了一丝无奈:“娘亲说过,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比!你赶紧下去吧!” 尹馨月本是温婉矜持的性子,可被小宝这么一闹,也沉不住气了。 “你是怕输给我吧!怕输就不要上台呀!” 小宝随意瞄了一眼花灯上的字谜,傲娇的抱着手臂:“切!这种考幼儿园小朋友的字谜,我会输?” 苏叔叔可是教过他好多好多字呢! 尹馨月笃定的挺起胸口,“既然不怕,那我们就比一比,你若输了,就要向我道歉!” 小宝眼角余光瞄着她,有些傲气道:“切,那天我救你,你还没给我道谢呢!” 好端端的猜灯谜,变成了两个萌娃的斗嘴。 一男一女,祭品够了,县令微微笑道:“两位小朋友,不如你们就比一比?正好让我们都瞧瞧,谁最厉害!” 面对身高和气势绝对碾压自己的县令,几岁的孩子多少有些害怕和胆怯。 连尹馨月也不例外,虽然有些局促不安,却落落大方的点头。 而小宝却不以为然,丝毫不害怕,反而傲娇的仰着下巴问:“光比输赢有什么意思?我若赢了,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县令捋着黑须,脸上满是笑意,以为一个小孩子能提多大的要求? 于是乎,县令笑呵呵就答应了:“好!只要本官能办到,必定帮你达成。” 小宝灵动的眸子里神采飞扬,露出几许狡猾的笑意:“好,那我就比吧!你是一方父母官,堂堂的县令大人可要说话算话哦!” 县令嘴角抽抽,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小孩儿的气魄和智商,丝毫不比他娘亲差多少呀…… 台下,尹老爷也十分惊讶小宝身上这份自信和气魄。 小小年纪,便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自有一番风骨和傲气;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呀…… 他愈发好奇小宝的父母,究竟是怎么的世外高人! 县令也来了兴致,亲自念着字谜:“窗前江水泛春色,猜一味药材;两位谁知道?” 尹馨月对药材一窍不通,自然猜不出;而小宝却不同,他时常在村长身边,而村长非常喜欢教小宝认识中药。 因此,小宝算是中药、西药都认识一点。 他挠了挠头,不确定道:“难道是空青?” 县令震惊的看着他,朗朗大笑起来:“没错,谜底就是空青。” 旋即,县令又随机扯下一张字谜:“一点一横长,一撇到南洋,南洋有个人,只有一寸长,打一个字。” 尹馨月默念了一遍,小嘴一抿,巧笑嫣然道:“谜底是府字! 小宝偏着脑袋,脑袋里浮现出‘府’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县令捋着胡须,继续出题:“这个比较难,你们可听好了!虫入凤窝不见鸟,七人头上长青草;细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这首诗每一句打一个字,连起来四个字是一个成语。谁来猜猜呀?” 这回,尹馨月陷入了思考中。 而小宝却不假思索喊道:“风花雪月!” “好!这么难都能猜中!”看着两个机灵聪慧的娃娃,县令心中泛起一阵惋惜;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孩子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优秀的孩子! 只可惜…… 猜灯谜仍在继续,而另一边,陆江蓠已孤身到了不夜镇边缘! 她拿出一只瓷瓶,狠狠摔在地上,瓷瓶中的人血缓缓流淌在地上,飘散在空气中…… 霎时,平缓的河水汹涌翻滚,水花扑打着河岸,寒风阵阵! “哗啦”一声水响,河流中央突然隆起一团,一只可怖的触手迅猛地朝陆江蓠刺来! 黑色的触手,快如疾风! 而陆江蓠却不避不闪,心里默念着:“快变身!” 她催促地拍着彼岸花,可彼岸花却似偏偏和她作对一样,毫无反应!! “大哥,快变啊!” 狰狞凶狠的触手转眼刺到陆江蓠面门,她正想躲开却已来不及了,突然! 一柄雪亮的剑,擦着她精致的脸颊,直直刺穿那触手! 黑乎乎的粘液四溅,一道人影拎起陆江蓠一跃而上,瞬间避开粘液。 只听见那人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戏谑的念道:“娘子,我又救了你一次!” “死木头?” 陆江蓠震惊的看着和自己戴着同款面具的某人,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不夜镇? 而叶铁牛挑着眉,玩味儿的目光打量着她脸上的面具,忽然轻嗤笑起:“娘子很惊讶吗?从你们一出清河镇我就跟着你们了!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让小宝叫你爹爹的!是不是太想念我了?” “想你个头!赶紧收妖啊!”陆江蓠一脚将他踹下树。 “嗷!” 河水中的怪物凄厉怪叫着,被刺穿的触手,掉落在地上的粘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凝聚! “挡吾者,死!” 湍急的河流中,怪物仰天咆哮,无数触手翻搅着河水,愣是将河水逆流,卷成了漩涡,疯狂的吞噬着周遭的山石树木。 叶铁牛手执玉剑,凌空而起,剑刃划破漩涡,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形成一道恐怖而绚丽的水幕! 砰! 水幕炸开,河水愈发汹涌澎湃,宛如涨潮一般,瞬间淹没这片树林! 叶铁牛拎起抱着树干的陆江蓠,飞速掠向镇子:“快去通知小宝和百姓!” “你呢!”焦急之中,陆江蓠回眸望了他一眼。 “我当然要抓住它!”暗黑中,叶铁牛只淡淡冲她扬起一抹清绝而邪魅的笑容,便施着法术,没入洪水之中。 而他的剑则飞至她脚下。 陆江蓠踩着剑上,那剑就嗖地一下飞出去。 擂台上,小宝和尹馨月仍难分伯仲,百姓们催促喊道:“时辰不早了,干脆就当他们都赢了吧!” “对!让他们给河神送祭品吧!” 台下,尹老爷夫妇听出不对劲儿,忙问道:“什么送祭品?” 这时,县令才满面笑容解释道:“这是咱们不夜镇的规矩,猜灯谜的魁首,待会儿要给河神送祭品,送完祭品才能回来。” 尹夫人担忧问道:“河神庙在哪儿?多久才能回来?” “二位放心,河神庙不远,孩子们送完就回来!二位不是本镇人,所以不能跟随,就请留步这里!其余各家准备祭品!”县令始终保持着微笑,回答的毫无破绽。 可就在这时,夜幕中急速划过一道亮光,气势如虹地落在擂台上! “所有人听着,想活命的立刻往山上跑!洪水泛滥,马上要淹没镇子了!” 正文 第136章:彼岸花现身! “什么?涨洪水了?” “怎么可能?时辰还没到呢?河神怎么会发怒?”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却似乎不太相信陆江蓠的话。 陆江蓠用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神看着县令怒道:“我夫君去杀河妖了!河妖大怒,河水已经淹没了镇口那片树林!话已至此,你们爱信不信!” “小宝,带上你的朋友,快跑!立刻,马上!” “月儿,夫人,快往山上跑!” 第一个响应陆江蓠的竟然是尹老爷一家。 而陆江蓠也拉着小宝飞速往山上跑。 这一刻,百姓们也慌了,纷纷尖叫着逃窜。 “你不是说你能解决河妖吗!” 县令怒吼着,却拼命往县衙跑,因为他的女儿还藏在县衙里。 陆江蓠拉着小宝的手,跑出一段儿距离,突然将他推给尹老爷:“小宝,你跟他们先走!我稍后就来接你!” 音落,陆江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折回镇子。 镇子里还有很多百姓未逃出来,而此刻河水已经吞噬到街口了! 倘若河水真的淹没了镇子,必然会给镇子的房屋造成不可挽救的损失,甚至是她的马车和衣裳! 小宝被她一推,猝不及防倒在尹老爷脚下,尹老爷抱起他,想继续狂奔,可小宝却拼命的挣扎呼喊:“娘亲!我不走!我要去救娘亲!” 小小的人儿,黑黝黝的眼睛里浸着泪水,甚至狠狠劈了尹老爷一掌,从他怀里跳出来,毫不犹豫的追着陆江蓠的脚步。 “娘亲!” 可他刚往回跑几步,就看见气势涛涛的河水卷起数十丈高,如同汹涌翻滚的海浪一般,瞬间吞没陆江蓠的身影。 小宝怔住了,泪水模糊了眼睛,小小的身子急剧颤抖着哭喊着陆江蓠。 “小宝!”尹老爷也吓坏了,嘱咐自己妻儿先逃。 他回头想救小宝,可这时,整个镇子突然弥漫起浓浓的水雾,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 周遭的一切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谁也看不清谁,唯有一缕艳丽的红色花瓣缓缓飘零在空中。 花瓣所及,水雾融化,不断发出融化的滋滋声。 另一边,河水漩涡中央,河妖露出真身,是一只长着苍白娃娃脸的怪物,身子黏糊糊的,黑的发亮,类似于水蛭;而它的头部张开像一朵长满锯齿、恶心丑陋的花,可化作无数触角,锋利无比! 而头部合拢,则像一张阴森诡异的娃娃脸,乌黑的唇,阴狠的眼睛,嘴巴里不断发出愤怒的咆哮! 而它越咆哮,河水旋转越剧烈。 可忽然之间,河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减蒸发…… 望着自己周围缩减的河水,河妖脸上露出惊恐和震惊;它藏身于河水中,才能和这个人类僵持这么久,一旦河水干枯,它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类的对手! 河水蒸发的同时,四周弥漫着浓浓的白雾,飘飘渺渺,笼罩着整个小镇。 叶铁牛指尖在虚空飞速画着什么,只见暗金色的伏妖盾闪烁着光芒,可望着眼前白茫茫的浓雾,他怔愣了一下! 又是浓雾? 不知为何,他脑海的第一反应就是陆江蓠。 伏妖盾已生成,化作一道金色光芒笼罩着河妖。 金光璀璨,河妖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冒着白烟,痛苦而凄厉的在河床上打滚儿。 “嗷!”河妖尖叫一声,脑袋足地,化作触手,飞速钻进干枯的河床里。 没错! 一眨眼的功夫,河床已经干枯了。 金色流光追逐着它,河妖便在淤泥中拱起逃窜。 叶铁牛足尖一掠,双手结印,操纵着伏妖盾眼看要罩住河妖时。 一缕艳若红梅的花瓣轻飘飘地划破了伏妖盾! 只听见‘咔’地一声,金色的伏妖盾破裂,溃散为点点光芒飘零在空中。 看似轻柔的花瓣飘零在河道上,淤泥融化,河妖浑身着火,嘶叫着冲出淤泥! 可任凭它怎么挣扎打滚儿,身上的火焰就是不灭。 最终,河妖一点点萎缩,烧成一堆灰烬,一颗晶莹如明珠的妖丹缓缓悬浮在空中。 嗖! 妖丹飞向叶铁牛身后的参天大树,一只芊芊玉手轻轻捻着妖丹,像拿着玩具那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妖丹。 “你是何人!” 又是那缕诡异的花瓣! 清河镇衙门着火那一次,难道也是因为这缕娇艳的花瓣? 蓦地,叶铁牛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眯起长眸,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慵懒妖娆到极致的红衣女子,雍容自若的半躺在树枝上。 茂密的树叶遮挡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修长雪白的美腿,飘逸的红色长裙,轻轻从枝桠垂下来。 有种致命的美感! 犹如绽放在黑夜里的曼珠沙华,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张狂到不可一世! “呵呵……” 女子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轻蔑中带着几许玩味儿:“你不是口口声声叫人家娘子吗?怎么?换了身衣裳就不认识了?” 此刻,陆江蓠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诱人的唇边蚀着冷笑,修长如玉的手把玩着妖丹,优美妙曼身姿裹在绝艳的红色轻纱之中,如雪肌肤若隐若现,一颦一笑之间都透着妖媚的气息,与平日那个衣装规矩,腹黑财迷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是阿蓠?” 叶铁牛足尖一点,轻轻落在树下,看着那张与陆江蓠一模一样的脸时,他震惊的无以复加。 若非方才她开口,他很难相信眼前妩媚动人的女子就是阿蓠! “你不是阿蓠!你是附在她身上的妖!” 叶铁牛指尖一绕,莹白的光芒顺着他指尖形成一道特殊的符咒。 符咒凝成一簇莹光,直刺向陆江蓠眉心! 然而。 陆江蓠只勾着红唇,媚眼含笑,抬手轻轻一拂,莹光璀璨的符咒瞬间溃散了。 “呵呵呵,男人果然都靠不住啊!之前还卿卿我我,转眼就要杀了人家!啧啧啧……真是令人心寒啊!” 清淡讽刺的笑声,飘荡在林子里;她明明在笑,可叶铁牛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杀意! “放开阿蓠!”叶铁牛双手合并结印,凌空跃起,掌心萦绕着金光,金光凝成一个诛妖法阵的图腾,瞬间印向陆江蓠胸口。 “呵呵……正愁没机会解决掉你呢!” 正文 第137章:洛逸月是谁? 妩媚含笑的声音,却弥漫着杀气。 叶铁牛的掌风袭来,陆江蓠媚眼中的笑意寸寸冷凝,右手腕处红芒涌动,轻轻一拂,她纤细的掌心便荡漾出一圈恐怖血红色火焰。 火焰看似毫无实质,轻柔如水波,实则恐怖之极! 波澜之处,恐怖的温度瞬间摧毁了周遭的树木、山石。 即,以陆江蓠为中心,周围的树干、树叶等等统统在一瞬间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而叶铁牛的诛妖阵也犹如被灼烧一般,在顷刻之间崩碎。 叶铁牛大骇,只感觉热浪滚滚,他身上的衣玦都开始灼烧,融化了! 好可怕的火焰气息! 仿佛让人置身沸腾的火山之中。 他急急旋转,身姿犹如鬼魅一般,掠出一道弧线,形成残影却只能勉强与火浪擦肩而过,堪堪避开! 而他的衣角却在那一瞬间化作了灰烬! 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幸亏她没有太认真的打,火浪只荡了一圈就溃散了。 而原本绿树成荫,茂密的树林顷刻之间成了焦土。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细细缕缕的火息…… 叶铁牛脚踩着符盾,凌空立着,蹙着眉头凝望着她:“阿蓠!快醒醒!别让她控制了你!” “嗤——” 陆江蓠轻蔑笑着,绝美妖异的脸上尽是讽刺:“就算只剩一秒,我也能挖出你的心!” 音落,叶铁牛脚下的符咒粉碎,陆江蓠身影一晃,方才还躺在树枝上的她,一个呼吸就到了叶铁牛面前,并且用一只手就狠狠掐住了他脖子。 叶铁牛从未如此狼狈过,竟然在一只女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他绝色俊美的脸微微憋红,即便此时,那股冷傲邪魅的气质也丝毫不减:“你究竟是什么妖?为何要附身在阿蓠身上!” “哈哈哈……附身?太有趣了!” 陆江蓠不可一世的笑着,可那笑容里却是浓浓的讽刺。 下一瞬,她就将他死死抵在树枝上,妙曼柔软的身段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了。 她勾着优雅迷人的微笑,一手掐着他脖子,一手撕开他衣襟,在他胸膛上肆意撩拨:“如果我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信吗?” “你就是她?”怎么可能? 叶铁牛眉头紧锁,凤眸眯着,单手捏住她灵巧的下颚,邪魅之气更胜以往,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脖子还被人家掐着,暧昧笑道:“你在唬谁?除非……你让她出来!” 可他话音刚落,他的掌心突然召唤出一股恐怖的寒冰之气! 晶莹剔透的寒冰,瞬间打在她后背! 而陆江蓠彻底被激怒了,暗红的瞳孔里充满了恨意和戾气:“是你!洛逸月!” 她猛地加重力道,仿佛要一把拧断他的脖子! 而寒冰印在她背后,凝成一朵硕大的冰花。 寒冰冻结住那一刻,陆江蓠身上的红裙以极快的速度褪去,恢复如初…… 而陆江蓠也彻底失去了意识,缓缓从树上坠落下去。 “阿蓠?” 叶铁牛将她已经恢复,张开双臂也跟着坠下去,并一把抱住她。 此时,她又像往常那般哆嗦颤抖着,浑身冰冷刺骨,脸色惨白,像只被冻伤的小猫儿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阿蓠,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叶铁牛蹙着眉头,紧紧抱着她喃喃自语;陆江蓠像冻坏了,毫无意识的朝他衣裳里面拱,突然,他发现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光! 他轻轻掀开一看,竟然是几缕奇异的花瓣,细细长长的,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像长在她雪白的皮肤上似得。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一下,却被灼烧的指尖冒白烟。 这究竟是什么花? 竟然如此霸道! 还自带火属性? 叶铁牛俊朗的眉头越皱越深,忽然想到什么,又忙撩起她另一只手腕查看。 果然,她左手腕上还有一朵花,冰晶色的;而她每次寒气发作,就是因为这朵冰花造成的。 难道这冰花在封印她? 可是,她的修为早已非寻常妖能比,又是谁给她种下冰花的? 方才她喊的洛逸月又是谁? “娘亲!叶叔叔!” 白雾茫茫中,隐隐约约传来小宝哭泣的喊声,他竟凭着记忆摸索到了镇口。 “小宝,我们在这里。”叶铁牛拉回神智,抱起陆江蓠快步走向小宝。 不夜镇没有被淹没,只是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浓雾,浓雾整整持续了一夜才渐渐消散。 第二日,百姓们惊讶的发现河水干枯了,浓雾也散了。 县令和百姓们都围在湖旁边,心急如焚的讨论着: “大人,河水干了,以后咱们怎么生活呀?” “就是,那河妖除掉了吗?” “河水还会不会回来?” 县令也忙的焦头烂额:“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这时,尹老爷和几名护卫从河床上走回来;护卫抬的担架上,堆积着不少白骨。 尸骨累累,有的是一具完整的孩童骨架,有的七零八落,拼凑不完整。 尹老爷叹着气道:“河床没有问题,经过一夜浸透,已经积了不少清水!不出数日,河水就能供上百姓们的需求!” “可是,县令大人不解释一下这些尸骨吗?” 百姓们看着尸骨,几乎都瘫软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我的儿啊!” 有的上前认领,有的跑去河道里挖寻…… 整个镇子都笼罩着一片灰色的哀云。 三日后,不夜镇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河床里的尸体、遗骸全部被挖出来;而县令也主动写了奏折呈递给上级。 陆江蓠也醒了,百姓们得知是她和叶铁牛杀了河妖,都非常感激,纷纷送来水果、干粮什么的。 不夜镇口,漆黑的焦土上,三辆马车缓缓行驶而过。 而他们刚走,尹家的马车后脚就追了上来。 “吁!” 马车停下,尹老爷夫妻带着尹馨月走下马车,抱拳道:“陆姑娘,叶少侠,这次多亏了你们才挽救了这个镇子!也挽救了小女的性命!尹某在此谢过二位了!” 既然对方如此诚恳,陆江蓠和叶铁牛也带着小宝走下马车:“尹老爷不必客气!那日,多谢你帮忙照顾小宝!” 尹老爷为人耿直,爽朗笑道:“谢什么,我不是没救成吗!哈哈哈……” 小宝睁着那双分外纯真的眸子望着尹老爷,也抱拳谢道:“尹伯伯,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打你的!” 正文 第138章:亡灵之花! 尹老爷打趣大笑:“哈哈,你这小子,人不大,劲儿还挺大的!不过,尹伯伯并没觉得你错了!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保护好身边人!小宝拼尽一切保护你娘那股劲儿,可比许多大人都做的好!” 得到原谅,小宝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开心道:“谢谢尹伯伯!我会一直保护好娘亲的!你也要保护好月儿姐姐和柳姨哦!” “哈哈哈,会的!三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临到分别时,尹馨月还躲在尹老爷身后,有些失落的望着笑容灿烂的小宝。 她一直以为小宝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因为那天他推了她,害她跌下擂台,还大言不惭! 可是,直到刚才父亲才告诉她,小宝那次是在救她! 那些在河道里发现的尸骨,都是被选中去当祭品的! 小宝推她下去,是不想让她成祭品! 片刻之后,尹馨月和父母上了马车,她撩开车帘,深深望着小宝,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谢谢还没说出口,马车已经缓缓驶过,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尹夫人掩着唇揶揄道:“月儿,你再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再对小宝说咯!毕竟,天泽国这么大,你们很难再遇见了。” 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尹馨月眼睛里氤氲着雾气,终于鼓起用力撩开车帘,却发现他们已经上了马车! 那句谢谢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由于陆江蓠的车夫死了,叶铁牛便在镇上随即找了三位要出镇的百姓当车夫。 他们刚想启程时,又有三人追上来。 这回是布庄的掌柜一家! “女侠!我们夫妻是特意来感谢您二位的!感谢你们救了我儿子!阿木,快谢谢女侠!” 掌柜夫妇按着身边那个胖乎乎的小孩,很客气地对陆江蓠一家鞠躬。 陆江蓠淡定的揉揉额头:“好好做生意,早日还钱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掌柜的也是老实人,拍着胸口保证:“女侠放心!您那批衣裳确实值那个价!而且,您之前的提议非常好!现在镇子能自由出入了,我一定努力赚钱,争取尽快还您钱!还希望女侠以后多多指点指点!" 陆江蓠满意的微笑起:“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你敢逃走,我就抓一只恐怖的妖怪来吃掉你们!好自为之吧!有问题可以到清河镇医馆找我!” 掌柜擦着冷汗,连忙鞠躬道谢:“是是是!一定还钱!” 马车渐渐远去,叶铁牛深邃的眸子里噙着戏谑,一直注视着陆江蓠。 看她财迷恐吓别人,他忍不住轻笑问道:“娘子,他这是欠了你多少钱呀?” 陆江蓠叹了一口气:“哎,生意不好做呀!六千多两白银呢!” 突然,她想到什么,一个激灵坐直身子:“不对!我答应捉妖,县令还欠我五百两呢!他答应先给一百两现银,再欠我四百两的!快停车,倒回去!” 叶铁牛和小宝缓缓对视一眼,齐刷刷的扶额,然后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 日落黄昏,马车里,小宝已经睡着了。 陆江蓠撩开帘子,看着马车驶入一片四面环山、青山绿水、风景颇为秀美的山谷,她的心情也跟着悠然起来。 “你手腕上的花,是什么花?” 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幽幽的响起,不知何时起,叶铁牛正用那双噙着几许邪魅笑意的眸子看着她。 “咯咚”! 他发现了! 陆江蓠脸上的微笑变幻,眸子里倏地闪过几分冷意;但转瞬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神态,随意的撩起手腕:“你是说哪一朵?” 叶铁牛笑意弥漫,亦慵懒自若睨着她:“呵呵,看来娘子的秘密还真多!你左边的冰花,应该是封印右边的那几缕花瓣;是什么人给你下的封印?” “那红色花瓣是妖?” 呵,她就知道任何人看见她的异样,都会说她是妖! 陆江蓠丝毫不以为然,手肘撑在车窗上,单手托着下巴,吹着凉风,继续欣赏着美景微笑道:“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怕就别跟着我们呀!现在走还来得及!” “呵,怕?” 清淡悦耳的声音落下,叶铁牛突然张开臂膀,一把将她捞入怀中,火热的吻当头落下! 她的初吻啊!! 陆江蓠猛地推开他,扬起玉掌,纯黑的瞳孔里有红光若隐若现。 叶铁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紧紧抵在车壁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的眼神凝视着她:“娘子,我是认真的!现在吻也吻了,孩子也生了,一千两,我已经凑齐了!不要再拒绝我了!等我们回清河镇就成亲好不好?” “呵,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胆大呢?你就不怕我哪天失控会杀了你吗?”陆江蓠深深地直视进他眼底,眼眸弥漫着讥讽,心底却隐隐弥漫着窒息的痛楚。 叶铁牛忽然俯下身,优美的唇瓣几乎贴在她耳根轻语:“放心,我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的!我会想办法,除掉封印在你体内的妖!” “呵呵呵,就凭你?” 此时两人举止太暧昧轻佻了,陆江蓠眸中的红芒若隐若现,而她手腕上的冰花也淡淡泛着光芒;她极力压制着彼岸花,猛地一推,便将他轻易推开。 她赶忙闭目凝神,全力压制着彼岸花。 若不是前几日彼岸花受冰花镇压,这会儿,叶铁牛早该是死牛了! “阿蓠?”叶铁牛见她脸色苍白,右边额头渗着汗水,左边却凝着冰霜;如此极端怪异,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于是。 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凝聚着晶莹似雪的寒霜,缓缓注入陆江蓠左臂之中。 果然,原本僵持不下的力量,由于叶铁牛的加入,很快就镇住了暴躁的彼岸花…… 彼岸花被震住了,可陆江蓠却冷的直哆嗦,颤抖着缩成一团。 叶铁牛紧紧抱着她,眉头紧锁,这样反反复复的镇压,她会时常发病,甚至会损伤她的身体。 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此刻,陆江蓠已经清醒了,像一只小猫儿般蜷缩在他怀里:“那叫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据说是开在冥界的死亡之花!” 正文 第139章:财迷到极致! “彼岸花?亡灵之花?” 叶铁牛眉头一蹙,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它是何时封印在你身体里的?” 陆江蓠摇摇头:“我自幼便与它相生相伴!” 就算它是妖,她也并不觉得它是大奸大恶的妖。 因为,这么多年来,它一直保护着她;而且,它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可它唯独对哥哥充满恨意和敌意! 而这份敌意,似乎也转到了叶铁牛身上…… 她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铁牛沉默良久,皱着剑眉,忽然又问:“那冰花呢?谁封印的?” 说到冰花,方才他好像也使用了寒冰之气呢? 陆江蓠突然从他怀里钻出一颗脑袋,仰着白净的小脸,古怪的看着他:“我的……” 不行! 不能说兄长! 到时候,他问她哪儿来的兄长?她又该怎么解释? 叶铁牛隐隐感觉她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微微眯眼,略带危险的睨着她:“你的什么?” 陆江蓠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两眼一翻,来了个浮夸的晕倒。 叶铁牛嘴角微抽,戳了戳她耷拉的脑袋:“娘子别装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没交代?” 然而,任他怎么戳,她就是不醒来。 最后,叶铁牛勾着嘴角,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哎,娘子睡着了!本来还想将这一千两交给你保管的,看来还是我自己保管吧!” 一千两! 这才几天啊,这货居然真的赚到了! 陆江蓠耷拉的脑袋突然昂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银票:“还是我帮你保管吧!男子汉要一言九鼎!刚刚的话我可听见了!” 突然,车轮卡在石头缝里,猛地晃了一下! 两人猝不及防滚到了车板上,呼吸交缠,两片软软的唇瓣碰在一起…… 四目相对,陆江蓠尴尬,某男凤眸中却噙着似笑非笑。 他唇舌一勾,正要加深这个吻时,马夫突然焦急喊道:“陆姑娘,不好了!前面有土匪正在打劫另外一队车辆!快让后面的马车调头!” 陆江蓠眨眨眼,别开脸道:“听见了吗?有土匪!” 叶铁牛的吻擦着她脸颊而过,俊美脸上保持着绝美的微笑,可他的手却暗暗攥紧了:“娘子放心,我马上赶走他们!” 陆江蓠瑟瑟发抖的缩进他衣裳里,露出一张雪白精致的脸,纯真道:“赶走干什么?他们是土匪呀!” 叶铁牛不解,“所以,娘子的意思是杀了他们?” 陆江蓠见他不懂自己的意思,焦急的从他衣裳里伸出一只手敲敲他脑门:“笨死了!他们是土匪,他们抢劫别人!那是不是很有钱呢?我们应该为百姓伸张正义!抢劫他们!” 叶铁牛看了她好几秒,嘴角轻轻抽搐:她这是财迷到什么境界了?连土匪都要抢劫一波…… 叶铁牛当然不会明着说,只是俊眉间的笑意扩散:“娘子果然持家又赚钱!” 此刻,天已经黑了。 前方,一群衣着狂野的土匪们举着火把,挥舞着染血的大刀,凶神恶煞地与另一只车队厮杀! “哈哈哈!二当家的,这里有个漂亮小妞!” “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林阳镇首富的女儿!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哟,哈哈!兄弟们听见没?竟然抓到一个首富千金!那咱们岂不是要做首富的女婿了?” “我呸!你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几个快堵住他们!” 陆江蓠撩开帘子,火光照应下,看到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拼命的往她这个方向跑来。 突然,那女子指着陆江蓠大喊:“你们看!这里有个更漂亮的女人!你们抓她呀,干嘛都抓我!” “……” 陆江蓠嘴角狠抽,她本想救人来着,但现在突然就不想救了:“马夫,调头!不管闲事了!” 马夫巴不得逃离这是非之地,连忙调转了马车。 而那女子居然还厚脸皮的向马夫呼救:“你们救救我!等我回家,一定重重有赏!” 看着劫匪和慌张逃跑的女人,陆江蓠似乎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还悠然自得的啃起了苹果:“重重有赏是有多重呀?要是有一万两白银重,我就救你!” “一万两??” 女人睁圆眼睛,用一种恼怒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江蓠:“你这人怎么没有同情心啊!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陆江蓠趴在车窗上,优哉游哉的和她聊了起来:“钱重要!马夫,土匪快追上来了,再开快点吧!” 马车加快奔跑,女人追着马车跑,渐渐落后了。 她气的咬牙怒吼:“你们敢不救我,我爹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们!” 陆江蓠啃着苹果,拍着心口,一副浮夸的演技:“大小姐,我好怕怕呀!一万两,买你的小命,考虑一下哦!” 女人气疯了,直跺脚喊道:“好!一万两就一万两!” 她就不信,她不给,这女人还能抢钱不成! 然而,她太低估陆江蓠了,只见陆江蓠从窗棂探出笑意莹莹的脸问:“我只接受现银!或者值钱的东西抵押也行!” 女人咬紧牙关,一边狂奔一边怒吼:“你!先救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拿了钱,会不会过河拆桥!” 陆江蓠清灵动人的妙目幽幽流转着,摸着下巴思索:“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若是不答应,你连拆桥的机会都没了!马夫,快马加鞭,别让她追上了!” “啊啊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女人已经气哭了,却不得不抹掉眼泪、追着马车狂跑:“好!我身上有五百两银票,还有这个玉佩,这玉簪,玉镯,玉耳坠,加起来也够几千两了!” 陆江蓠扔掉手里的苹果,月眸噙笑:“嗯,这还差不多!” 可就在陆江蓠伸手要接住这些宝贝时,树梢上突然扔下一张巨大的渔网! 渔网瞬间笼罩了黄衣女子,然后一收,悬吊在了树干上! 而另一张渔网则罩住了陆江蓠的马车! 马匹受到惊吓,居然……翻车啦!! 幸亏叶铁牛及时抱住她,她才没受伤。 而这时,山谷四周,另一队土匪突然点燃火把包抄了过来。 连同陆江蓠的三辆马车都被团团围住了。 而那女人的队伍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狐皮大氅的男人走过来,沾着鲜血的大刀直接横在马夫脖子上,拎着马夫滚下马车。 然后一脚踩在马夫脸上,狂放大笑:“哈哈哈,今儿真是运气好呀,竟然一次收获两只车队!说,你们马车里都装了些啥值钱玩意儿?” 正文 第140章:勒索土匪! 马夫是从不夜镇的村民中挑选的,哪见过这种场面啊,早就吓破胆儿了。 “各位好汉饶命,我们只是路过的!里面除了一家三口之外,全是棉衣!” 话刚落,一名土匪就踹翻马夫:“去你妈的全是棉衣!老子刚刚分明听到里面还有个美人儿!” “他说的没错!马车里就是有个比我还漂亮一百倍的美人!” 被悬吊在树上的女人恶狠狠喊道,虽然她不愿意承认那恶毒女人比她美,但这种时候,美貌是一种罪恶! 她更希望土匪们有了美人,就放她一马! “哎,马车翻了,马儿也受伤了,又要花两笔钱!” 马车被渔网罩住,陆江蓠仿佛没听见土匪的哄笑声,还自顾自的算着损失。 “娘子放心,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咱们让他们赔!” 优雅迷人的声线,带着几许笑意和宠溺,完全忽略了马车外的土匪,居然还想让土匪赔钱?? 土匪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古怪的看着马车,怎么感觉这两人是傻子呢? 看见土匪,他们居然不慌不忙? 土匪们有种浓浓地、被无视的感觉。 那穿着大氅的二当家半眯着眼睛,充满暴戾喊道:“马车里的人,滚出来!” 一声吼后,二当家示意身边的刀疤男前去押他们出来。 刀疤男割开渔网,雪亮的弯刀狠狠砍在马车轮子上:“小美人,出来让小爷们好好瞧瞧!” 啪!啪! 刀疤男话刚落,就被狠狠甩了两巴掌。 其余土匪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刀疤男就被一脚踹飞砸向二当家! 二当家冷眼眯起,脚下一趔,伸手接住刀疤男;而刀疤男身上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竟将二当家一起震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我的娘子也是你们能调戏的!” 马车里传来清冷而慵懒的语气,似乎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气。 土匪们见二当家都吃亏了,顿时心生警惕,纷纷举着刀剑对准马车。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缓缓掀开帘子,优美欣长的身姿缓缓走出马车…… 这是一个气质出尘,戴着一片银色面具的男子,黑衣如玉,墨发如瀑,只露出半张绝美到极致的轮廓,一双黑眸流转着清冷而潋滟的波光,充满风情的睨着马车里的人儿。 “娘子,外面风大,我找他们赔钱便是,要不你就在马车里待着吧。” 男人语气宠溺,凤眸勾着惑人的微笑,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其中。 “不行!马车翻了,里面不舒服!” 女子的声音清丽而随意,透着几分娇怒,几分优雅。 土匪们都开始想象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等清灵悦耳的声音?配的上这个身姿如玉,俊美邪魅的男人? 帘子被叶铁牛掀起,陆江蓠佝着身子,慢慢走出来。 从不夜镇出来,她便换回了女装,穿着一袭月牙白的窄袖锦群,领口用银线绣着几瓣桃花瓣,袖口绣着云纹;白衣衬的她肤色晶莹似玉,墨黑色的长发用发带绑着精致的发髻,剩余长发垂在后背,卷翘的睫毛下莹着一双灵秀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 腰如杨柳,面如桃花,步履之间飘逸出尘,宛如一块无瑕美玉铸成的玉人一般。 刹那间,整个山谷都安静了。 这对夫妻真的太美了! 宛如山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一般。 “娘亲,叶叔叔!马车怎么停了?”这时,另一辆马车里传来小宝睡眼稀松的声音。 “小宝,我们马车被土匪损坏了!正在找他们赔钱呢!”陆江蓠云淡风轻的叹气道。 “土匪?我还没见过土匪呢!” 小宝揉搓着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突然来了精神,跳下马车端详着山谷里的众人。 “原来这就是土匪呀!也没有很凶嘛。” 旁边的土匪们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们居然被一个小娃娃鄙视了?? 二当家从陆江蓠夫妇的盛世美颜中清醒,刀眉一扬,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抓住那小崽子!” 抓不住那男人,那抓这个小的总行了吧? “还想抓我?” 小宝嘴巴一撅,足尖点在地面,踩着土匪的脑袋,一眨眼就飞到陆江蓠和叶铁牛身边了,然后还不忘对土匪们扮个鬼脸。 这回,众土匪更震惊了。 这一家三口颜值逆天就算了,连个小孩都能飞? 而他们居然连个小孩都抓不住?? 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刀疤男举刀怒吼:“兄弟们,这兔崽子瞧不起咱们!宰了他们!男人一律剁手,女人留下享用!哈哈哈!” 叶铁牛挑眉睨向小宝:“小宝,学了这么久的武功,难道你只会轻功?你娘太冷了,你去对付他们,我帮你娘取暖。” 音落,他脚尖一踢,一把长剑飞向小宝。 小宝小小的身子一侧,利落接住长剑,温怒的瞪着叶铁牛:“叶叔叔,保护老婆和孩子不是你该做的事吗?我还是小孩子呀!” 叶铁牛潋滟唇边勾着不变的微笑,云淡风轻地说:“小宝,男子汉要言出必行,你不是说要保护你娘吗?别磨蹭了,放手去吧!砍伤别人也没事儿,你娘会医术!爹也会帮你的!” 小宝嗔怒的咬着唇,轻功他是学会了,可是打这么多人,他还是害怕的。 他委屈巴巴的看向陆江蓠,希望娘亲帮帮他,结果…… “小宝使劲儿打!他们受伤了,娘亲才好勒索他们!加油!” 小宝嘴角一抽再抽,他究竟有对什么样的父母呀! 一个眼里只有老婆,一个眼里只有钱! 居然让年仅五岁的他去冲锋陷阵?而他们自己则坐在旁边烤火、嗑瓜子?? “兄弟们冲啊!活捉这小兔崽子!” 数十名土匪凶神恶煞的冲上来,小宝咬着唇,埋怨叶铁牛一眼,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剑格挡! 脑海里浮现着叶铁牛教他的一招一式,小小的身子还没有剑高,却舞的像模像样的。 稚嫩的手挽着剑招,剑气荡漾,唰唰唰地和土匪们打起来。 “哈哈哈!大伙瞧瞧,这两个窝囊废自己躲起来烤火,却派个小屁孩糊弄咱们?” “他们这是在羞辱咱们!待咱们抓了这小崽子,定要他们磕头叫爷爷!” “不准你们侮辱我爹娘!!” 土匪们粗俗的话激怒了小宝,小宝纵身跃起,剑气一扫,震翻一排土匪! “小兔崽子还挺横!” 刀疤男眼中戾气一凝,猛地掷出手中的铁锤! 小宝虽然吃过玉髓芝,练过剑法,可毕竟年幼;身高、气势和力气上都不如成年人;眼看铁锤要砸到小宝胸口时,叶铁牛指间夹着一块石子,轻轻一扔! 铛! 铁锤轨迹偏转,小宝后腰弯起,仰面一跃,踩着铁锤一个旋转,铁锤便调转方向砸向刀疤男! 而这时,一柄雪亮的刀剑突然、毫无征兆的刺向陆江蓠后背! 正文 第141章:她才是真正的土匪! 殊不知,陆江蓠耳力惊人,早就听见身后的动静了。 偏偏这时小宝也被数名土匪围攻着,好几次险些被砍到! 叶铁牛深眸一眯,右掌微微抬起,一股无形的波浪卷起地面的石子;随着他手轻轻一挥,无数石子瞬间化为利器,快如疾风震向围攻小宝的人。 而这时,锋利的刀尖已刺到陆江蓠后背衣裳了! 叶铁牛运筹帷幄,早已洞悉了一切,掌风微微向后一推,刀被震弯了! 偷袭的是二当家,他胸口好似被巨石砸中,狠狠呕出一口鲜血,重重砸在地上! “你去帮小宝,我来对付他。” 陆江蓠莹莹笑着,轻盈的身姿走在草地上,每走一步,地面就冻结一步…… 看到这一幕的二当家早已吓懵逼了,“你是人是妖?别过来!” 陆江蓠漂亮极致的脸上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不紧不慢的朝他走过去,蹲着身子,然后轻轻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刺骨的寒气瞬间蔓延至对方全身! “好汉放心,我是好人!我只是想和你算一算该赔偿多少钱而已!” 声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土匪们惨不忍的嚎叫声! 叶铁牛和小宝似乎在玩耍,又像在比赛谁打的土匪多,父子俩速度极快,一击击中一土匪,快的连土匪都没法反应! 不一会儿,小宝就找到了窍门。 他虽然力气不够大,但利用轻功和剑法结合,那些土匪根本奈何不了他! 而且他身子小,灵活轻便,随便哪里一钻,土匪还没摸清头脑就被打趴下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土匪一个接一个地重叠砸成一堆! “啪啪啪”! “打得好!小宝好棒!下次就这么打!”看着愈发坚毅的小宝,陆江蓠忍不住激动鼓掌。 “娘子,我也打了很多土匪,我也需要鼓励!”看着老婆眼睛里全是那抹小小的身影时,某男酸酸道。 “呃……你也很棒!”陆江蓠很敷衍的鼓鼓掌,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算盘,快速拨了两下。 “车马损失费,时间损失费,加上精神损失费,小宝的出场费,夫君的劳务费,我的惊吓费,总用三万两!各位好汉,给钱吧!” 噗—— 三万两!! 到底他们是土匪?还是她是土匪? 众土匪睁圆眼睛,就差把眼珠子掉下来了。 而叶铁牛挑挑剑眉,绝美的凤眸里噙着宠溺迷人的微笑:“各位听见了吗?我家娘子胸怀大度,只要你们赔了钱,不会伤害你们性命的,对吧娘子!” 陆江蓠笑吟吟的把玩着发丝:“那当然!我这么善良肯定不会和他们计较的!再说了,损坏他人财物,赔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赶紧的,我们还要赶路呢!” 胸怀大度?善良?? 他确定这些词是形容这个女人的吗? 那二当家脸上横肉直抽搐,脸上、手上都结出冰霜了。 这女人太邪门儿了,轻轻碰他一下,他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似得,浑身冻的直哆嗦。 他阴骘的睨着陆江蓠两人:“呸!臭娘们,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老子没钱!” 陆江蓠为难的扶额,一脸纠结的开解起土匪:“好汉,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为了这些俗物赔上自己的性命呢?” 听着陆江蓠的开解,众土匪莫名地想吐血! 金钱是俗物,那她此刻又在干什么? 然而,陆江蓠一边说,脚跟一边碾在二当家胸口。 唰地一下! 二当家厚重的大氅上都凝结出洁白的冰霜了。 他冻的脸色发紫,紧紧抱着双臂哆嗦:“笑、笑话!老子若是有钱,还当什么土匪?总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就不信这臭娘们真的敢杀人! 陆江蓠难过的摇摇头:“哎,又是一个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人!没钱也好办!那就剁掉手脚,拿去喂狼吧!我是养狼专业户,正愁没有饲料呢!” 说着,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柄大刀递给叶铁牛,对他眨眨眼道:“夫君,你懂的!” 这句柔柔的‘夫君’可把叶铁牛乐坏了! 可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用外袍紧紧裹着她;美若桃花的唇边勾着笑意,同样是轻描淡写、波澜不惊的神态:“怎么办?我家小娘子只想拿回补偿而已,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了!” 音落,他手腕随意一翻,大刀斩落!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山谷。 叶铁牛精致而修长剑眉一凝,“咦?砍偏了?竟然只砍掉一根手指头?那再来!” “等等!我说、我说!” 二当家意识到这对夫妇是认真的,急忙狼狈求饶:“大侠饶命!我们确实没有三万两!我身上只有百十来两银子!你们若嫌弃不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山寨拿!” “银子都可以拿走!恳请二位大侠绕我们这一次!” 叶铁牛挑眉,垂眸对陆江蓠倾城一笑:“娘子,饶不饶他们?” 陆江蓠拢紧他的衣裳,像只贪婪的小猫似得蹭在他胸口,搓着手,哈口气道:“好说,好说!那就先让他们把身上的所有银子交上来,待会儿再让他们去取!” “还是娘子善良!” 说此话时,叶铁牛眉梢眼角都含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可转而看向土匪时,他深邃的眼睛里却弥漫着让人不敢违逆的冷光:“听见了吗?还不赶紧赔钱?” 众土匪不知是被震慑住了,还是另有所图,纷纷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保平安。 二当家和刀疤男暗中交流着眼神,也上缴了一些碎银子,银票和首饰! 陆江蓠烤着火,缩在叶铁牛胸口,却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清点着财物,一边吩咐马夫:“你们三个去挨个挨个收身!发现私藏的人,直接剁了!” 马夫早已将陆江蓠夫妇看做神明了,又是杀妖,又是打土匪,他们这辈子都没过的这么刺激过。 “是!”有陆江蓠夫妇撑腰,马夫也有了底气。 土匪们吓蒙了,生怕女魔头一不高兴,就真把他们剁了。 于是,众土匪们都不敢藏着掖着,纷纷又交了一轮。 看着堆积的宝物和碎银、银票,陆江蓠这才展颜笑起:“嗯,当土匪果然有钱!加上首饰玉器、竟然有七百多两呢!” 陆江蓠将银两打包好,再让几个土匪将马车扶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她笑眯眯的对那位二当家勾勾手指:“这位好汉,你过来一下。” 那位二当家脸上怒意横生,奈何打不过叶铁牛,只能乖乖走到陆江蓠身边:“女侠,您还有什么想吩咐?” 陆江蓠本想让他回山寨拿银子的,可忽然!幽暗的山谷里无端端飘起了细如薄纱的鎏金,星星点点,宛如梦幻的仙境一般! 山谷深处传来阵阵阴森可怖的女子笑声:“呵呵呵!你们逃不掉了……” 正文 第142章:趁火打劫 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里,狰狞而充满怨气,听得众人背脊发凉。 陆江蓠和叶铁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喊道:“有妖!” 小宝也下意识挨紧陆江蓠,三个马夫急忙和陆江蓠一家聚在一起。 而土匪们听到这笑声,纷纷露出恐惧、惊骇的表情:“妖怪来了!快跑啊!” “啊啊!救命啊!你们谁放我下来呀!”树枝上,悬吊着的黄衣女子亦惊慌失措的尖叫着。 此刻,众土匪都忙着逃命。 而陆江蓠等人也不紧不慢的收拾着马车,根本没人搭理她。 眼看着众人要离开了,那女子带着哭腔哭喊:“一万两,求求你们别丢下我!我会被妖怪吃掉的!” 听到‘一万两’这个数字时,正准备上马车的陆江蓠忽然回眸,玩味儿的看着她:“别忽悠我们了!你身上又没有一万两。” 女子见陆江蓠松动,慌忙喊道:“我叫何莹莹,我爹是林阳镇首富;等我到家了,一定会补齐给你的!” 陆江蓠缓缓挑眉:“好像挺划算的!小宝,去放她下来!记得先收银子,再写欠条,还要盖手印!” 小宝呶呶小嘴,娘亲就会使唤他!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小宝才五岁,别人还在玩泥巴,他已经懂很多很多东西了。 小宝收了玉佩、玉簪等,又随手写了张欠条让何莹莹签字,这才放她下来。 有妖和土匪在附近,何莹莹不敢太过嚣张;她揉着手腕,眼睛却恨着陆江蓠,咬牙切齿默念着:“恶毒女人,走着瞧!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然而。 当她看见俊美不凡、风姿卓然的叶铁牛时,立马就换上一副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眼神! 好美的男子! 跟随父亲做生意这些年,她也见过不少眉清目秀的男子,可从没有人像他这般风流雅致、清贵儒雅的公子! 朦胧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使他看上去像谪仙般俊美优雅,明明唇角勾着浅笑的弧度,却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虽然他戴着面具,看不清容颜,但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位万中无一的俊美男子! 于是。 何莹莹盈盈一笑,自来熟的挽住叶铁牛手臂:“公子,谢谢你救了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叶铁牛瞳眸一冷,周身寒气弥漫,身姿轻轻一侧,轻易避开何莹莹的触碰:“救你的是我家娘子!你应该好好报答我家娘子!” 没错,若不是阿蓠开口,他根本不会理会这女人的死活! 何莹莹扑空,不满地撅嘴,冷哼道:“她那是惦记我的银子!我凭什么要感谢她!公子,有妖怪,我害怕!我想和你们坐一辆马车,姐姐不会介意吧?” 她一边说,一边不死心的拽着叶铁牛的衣袖。 陆江蓠眸光落在她拽着叶铁牛衣袖的手上,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她有种冲动,想把这双爪子砍下来! 没由来的,陆江蓠有点冒火,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怒气:“我介意!一万两,我只答应救你下来!没答应载你!” 何莹莹就知道这女人会吃醋,故意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拉着叶铁牛袖子摇啊摇:“公子,你娘子好凶啊!你们答应救我的,若是不载我,你们怎么补齐欠款呢?” 陆江蓠暗暗握拳,强忍着怒气,磨牙霍霍:“我们有欠条,就不劳烦大小姐亲自出面了!马夫,驾车赶路!” 然,她越生气,何莹莹越得意,纠缠着叶铁牛撒娇:“公子,你看看她又凶我!像她这种恶毒、贪财、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呵呵!”听着这女人的辱骂,陆江蓠忽然笑了:“我配不上他?那你是不是想说,这世上只有你能配的上他?那你问问他答不答应呀?” 说完,陆江蓠眯着眼,凶巴巴的看向叶铁牛。 叶铁牛抬眸望着她,暗暗窃笑。 小财迷生气了? 他还以为她不会为他吃醋呢? “谁说我娘子配不上我?我娘子能配十个我!而且,我娘子凶吗?那这天下没有比我娘子更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了!” 叶铁牛睨着陆江蓠温柔而笑,连瞧都没瞧何莹莹一眼,手腕轻轻一翻,连她抓过的袖子都割断了! 何莹莹揪着一截断袖跌倒在地上,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叶铁牛拂了拂袖,像清理脏东西似得。 看着求生欲超强的某人,陆江蓠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哼,我本来就很温柔!” 何莹莹容貌姣好,身材婀娜,从未受过如此打击,她恼怒的尖叫着:“我不管!你们收了钱,就必须救我!” 说着,她不管不顾想爬上马车! 而这时,山谷里突然传来惨叫声:“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被杀害了。 何莹莹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想往叶铁牛怀里扑去。 叶铁牛皱眉,眼中划过一丝厌恶,毫不客气一脚将她踢下马车,顺带连鞋子也扔出去了! 陆江蓠莫名有点想笑,这家伙还不会有洁癖吧? 难怪她第一次抱他大腿时,被他无情且厌恶的扔出去了! “大小姐,我夫君的鞋子和袖子被你损坏了!五百两,赔钱吧!” “另外,你想坐马车也可以!车费一千两,共计一千五百两!拿钱来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外面有妖怪,小心被吃掉!” 这会儿,何莹莹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哪儿还顾得了多少钱啊。 居然从怀里又摸出一叠银票:“一千五百两!我要上车!” 陆江蓠和小宝盯着银票,母子俩眸光流转,这女人居然还藏着银票! 小宝接过银票,狡黠一笑:“你可以上马车了!但是去另外一辆!我爹娘不喜欢外人打扰!”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一直说娘亲坏话! 还想和他抢爹爹!!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去其他马车? 可其他马车没有武艺高强的人保护她呀! 何莹莹又急又怒,带着哭腔吼道:“你们这是欺骗!我就要坐这辆马车!” 争吵之间,不远处传来激烈的炸裂声。 陆江蓠夫妇掀开帘子一看,只见虚空中莹亮着一道水蓝色的波光,波光凝成符盾形状,在虚空中炸开! 密密麻麻的飞蛾扑向其中! 叶铁牛凝眉:“有其他捉妖师!” 陆江蓠蹙着眉头:“该死!他们把妖蝶引过来了!” 何莹莹趁着他们发愣时,迅速钻入马车:“妖怪来了,你们必须保护我!” 正文 第143章:叶铁牛的身份? 漫天的蝴蝶飞舞,五彩斑斓,看上去美妙而梦幻。 可下一瞬,蝴蝶所掠之处,草木尽数枯萎! 蝶翼划过草木,草木竟被割断了! 树干上尽是蝶翼划过的痕迹,锋芒而锐利…… 叶铁牛一双深眸微眯,深沉地落在不远处夜空中的水色法术之上,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什么画面。 脑袋隐隐刺痛,他对小宝道:“小宝,保护好你娘亲,我去看看!” 小宝戒备的盯着何莹莹,然后依偎在陆江蓠怀里,一直替她暖着手,像个小男子汉般点点头:“叶叔叔放心!我会保护好娘亲的!” 而陆江蓠却忽然开口:“屏气凝神!那些鎏金细沙有妖毒!而且,他们已经来了!” 只见,几位容貌不俗的青年男女飞身而至,他们手持着玉剑,优美潇洒的挥舞着玉剑! 他们剑尖一挽,一圈水蓝色的光晕如波浪般扩散开! 看似柔弱的蝶翼,一只一只,碰撞在波浪之上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之声。 扑哧、扑哧! 几人同时施展法术,夜空中的妖蝶终于绞杀殆尽了。 “这只蛾皇太狡猾了!每次都派这些虾兵蟹将出来愚弄咱们!” “妖孽,有本事出来和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别吵了,屏住呼吸!这些鎏沙是那蝶妖翅膀上的粉末!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那里有几辆马车,我们去马车里避一避!” 陆江蓠的彼岸花似乎感应到什么,红芒暗自涌动,忽然变得狂躁不安。 她死死握住手腕,极力压制;可彼岸花越汹涌,冰花释放的寒气越浓烈。 她冷声一喝:“马车上有人!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那几位捉妖师脸色一沉,一道女声娇斥道:“放肆!我们是水云宗的弟子!” “若不是我们刚才拼命保护你们,你们早就被妖蝶划成粉末了!” “就是!借你们马车用一用怎么了?” 马车帘子被强行掀开,陆江蓠也总算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了。 来者五人,三男两女,统一穿着淡蓝色素衣,披着白色轻纱;腰间缀着一块圆形的黄玉,栩栩如生的雕刻着水波云纹。 三位男子容貌一般,但气质傲人,竖着银冠,配着那身飘逸的宗门服饰,倒颇有几分姿色。 而那两位女子,容貌姣好,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梳着飞仙鬓,两朵淡粉色的珠花随意点缀在发间,更衬的她们淡雅出尘,清丽动人。 两个女子,一个嗔怒嚣张,一个冷傲如雪。 而方才掀开帘子,盛气凌人的正是那位嚣张跋扈的女子。 “秦香,不要欺负普通百姓!” 云清雪语气淡淡,美眸掠过陆江蓠绝美的脸上时,闪过一丝的惊艳和嫉妒。 但一句“普通百姓”就将她和陆江蓠的身份差距显示出来。 没错! 眼前的女子再美,她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而已! 但她掩饰的很好,红唇间漾着清淡的浅笑;只在陆江蓠脸上停顿了几秒,便又被叶铁牛的容貌吸引。 男子墨衣如玉,身姿欣长,两缕墨发从额际垂落,冰银色蝶翼面具泛着冷光,露出一双旖旎而充满风情的眼睛,云淡风轻的搂着怀中女子。 可抬眸之间,那双潋滟含笑的凤眸转瞬变得冰冷而充满危险:“我想,我家娘子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鎏光旖旎,灯影朦胧,马车内的淡淡灯光,为他身上镀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男人仅闲适地坐着,浑身却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势。 矜贵儒雅、冷傲而邪魅! 这、这男人太像她熟悉的一个人了! “墨师兄?”云清雪几乎下意识的喊出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名字。 “什么?清雪师姐,你说他是我们水云宗的第一天才墨师兄??”清香亦捂着嘴,一脸震惊道。 “清雪师姐,他怎么可能是墨师兄?” “就是!墨师兄怎么可能不认识咱们?又怎么可能沦为一个普通人?” “清雪师姐肯定认错人了!墨师兄不是回朝廷了吗?这会儿应该在国公府呀!” 水云宗的几个男弟子听到“墨师兄”的名讳,也忍不住凑上前观望,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云清雪听着师弟们的讨论,理智渐渐清醒。 对啊,他若是墨师兄何须他们救他?又怎会如此无礼的对待她? 可是……此人的眼神、轮廓、气质都像极了那个人! 她眸中流露出悲切,不死心的追问:“墨师兄,是你吗?” 而,叶铁牛此刻心系着陆江蓠,根本无暇听他们猜测:“阁下认错人了!在下姓叶!” 姓叶? 那就一定不是墨师兄了! 云清雪愣了良久,死心了。 既然不是墨师兄,水云宗那三位男弟子就不客气了。 “让你们下来,就赶紧下来!哪儿这么多废话!” “我们若中妖毒了,谁来保护你们?你们还不是照样要死!” 音落,男子伸手便抓向叶铁牛衣襟。 叶铁牛冷眸一眯,白皙匀称的手指微微一绕,一点莹光绽放,无形的力量像辐射般扩散,瞬间将水云宗众人震开! “我家娘子受不得寒气,你们若再敢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被震开的男弟子满眼惊讶,感觉到一阵难看。 他一个宗门弟子,居然被一个普通百姓震退了? 而且,他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 “好狂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住手!” 云清雪微微凝着柳眉,别人没看清这男人使的什么招式,她却看清了! 他使的也是法术! 而且手法和墨师兄极像! 云清雪死死盯着他脸上的面具,仿佛要透过面具,看清他的真面露似得。 她若有所思地抱拳道:“叶公子也是修仙中人?不知是哪个宗门的同门呢?” “与你们何干!你们想借用马车也可以!一千两白银!不许破坏马车里的衣物!另外两架,随便选!”此刻,叶铁牛只想打发走这些人,因为他感觉到陆江蓠的温度在急剧下降,身子在抽搐。 她又犯病了! “一千两?你和那群土匪是一伙的吧!”杜遥怒喝。 “清雪师姐,我们就上第二辆马车!看他能怎么着!” “真是好心没好报!咱们救他们,还不给咱们借马车!” 云清雪清纯动人的脸上也有几分难堪,还有些失落…… 因为,墨师兄对她疼爱有加,断然不会羞辱她的! 而这个男人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趁机敲诈他们! 正文 第144章:他是墨云珩! 她清淡地扯扯红唇,从发间取下一只白玉簪递给叶铁牛:“我们没有一千两!不过,这只玉簪也许不止一千两,不用找了。” 天泽国,一向有赠簪引情的说法,这女人赠送簪子,莫不是想引起小财迷误会? “小宝,拿着玉簪!你娘应该会喜欢!” 叶铁牛紧紧搂着陆江蓠,眸光只淡淡扫了一眼玉簪,根本没有去接。 云清雪脸上的微笑僵住,美眸清冷,转身离去。 打发走云清雪等人,何莹莹也开始对叶铁牛暗送秋波,尤其是看到他击退那水云宗的弟子时;那双眼睛里的崇拜和花痴都快化作实质了! “哇!公子不仅武艺超群,居然还会法术!太厉害了!” 何莹莹瞧着陆江蓠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便肆无忌惮的坐到叶铁牛身边撒娇。 不知为何,小宝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酷酷的挡着她:“哼!你离我叶叔叔这么近干什么!娘亲说过,女孩子要自重!” “叶叔叔?” 何莹莹从小宝的话中抓到重点,勾唇追问道:“这么说,公子不是你爹?那你和你娘缠着人家干吗?” “太聒噪了!” 叶铁牛淡淡一抬手,一道掌风瞬间将何莹莹扔出了马车! “小宝,你也去别的马车!” 叶铁牛的声音低沉,有种不容置喙的气势。 小宝咬着唇,委屈的摇摇头:“我不去!我要守着娘亲。” 他虽然小,但看得出娘亲在隐忍着痛苦。 他伸出小手想帮陆江蓠暖和暖和,可肉嘟嘟的小手触碰到她手时,他整个人都被冻的一哆嗦,嫩手上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绒。 “叶叔叔,娘亲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 小宝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和焦急,泪眼朦胧的望着叶铁牛问。 “小宝别哭,我睡一觉就没事了!听话,你先去别的马车!” 陆江蓠闭着眼,靠着马车,极力隐忍着痛苦,声音沙哑道。 “嗯,那娘亲要快点好起来!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小宝黑碌碌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虽然不舍得,却还是乖乖下了马车。 小宝刚下马车,陆江蓠左手的皮肤已经凝结出一层洁白的寒霜了,她再也承受不住那两股力量的撕扯,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滋滋滋—— 血溅到车板上,瞬间将马车的木板、铁皮都融化了,冒着缕缕白烟儿…… 好恐怖的力量! 叶铁牛第一次见到这种被封印着、单凭着血液就能灼烧一切的妖。 可是,这是阿蓠的身躯,阿蓠的血! 人类的血液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他不禁开始思索起那只妖说的话:她就是那只妖,那只妖就是她…… 另一辆马车里,水云宗的弟子坐在一起,何莹莹和云清雪两个女子坐在一起,小宝蹲在角落,闷闷不乐的抱着膝盖。 看着和自己一起被赶出来的小宝,何莹莹愈发肯定这孩子不是叶公子亲生的! 不然,为何会赶他出来? 打架那么危险的事,也是让这小子干! 世上哪有亲爹会这么虐儿子的? 于是,何莹莹得意洋洋的逗着小宝:“你叫小宝是吧?快说说,你娘和叶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该不会你娘死皮赖脸纠缠着叶公子吧?” “你才死皮赖脸!” 小宝粉嫩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老气横秋的叉着腰:“叶叔叔就是我爹!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啊!倒是你,一直缠着我爹,你眼珠子都快掉在我爹身上了!” 何莹莹鄙视的剜着小宝,同样趾高气昂的掐着腰:“得了吧你!叶公子若是你爹,为何把你也赶出来了?还有,打架的时候为什么让你上?我看呀,你就是个跑腿儿的!” “至于你娘,呵,贪慕虚荣、又病怏怏的!只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迷惑了叶公子而已!否而哪儿轮得到她呀!” 云清雪和秦香对视一眼,两人皆不以为然地笑了。 在她们修仙弟子中,这些凡人再美,都不过是低人一等的凡夫俗子罢了。 “你这个坏女人!不准你说我娘亲坏话!”小宝恼羞成怒,一把推倒何莹莹。 他毕竟是修炼过的,而何莹莹只是个柔弱女子。 这一推,何莹莹就重重摔倒在马车甲板上。 她也没料到,这小兔崽子的力气这么大,竟让她在水云宗弟子面前出丑? 何莹莹怒不可遏,扬起一耳光便抽向小宝脸颊! 耳光刚抽下来,却被云清雪抓住:“住手!你好歹是一个大人,怎么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云清雪扔掉何莹莹的手腕,微笑着摸摸小宝的头顶:“小宝是吗?你说叶公子是你爹?那他和你娘成亲了吗” 小宝闷不做声地摇摇头:“没有。” 云清雪眸光微微闪烁,唇边勾着徐徐笑意:“那叶公子就不算你爹,以后可别乱叫了,不然别人会笑话的……” 会笑话吗? 可叶叔叔巴不得他叫他爹爹! 可惜娘亲没有答应,他才不敢叫爹爹的! 小宝哼一声,避开云清雪的触碰,隐隐觉得这个姐姐的笑容,就像娘亲教的一个成语“笑里藏刀”! 云清雪清眸含笑,可这笑意却有些意味深长。 虽然这个男人不承认墨师兄的身份,但她一定会想到办法揭开他的面具! 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她思念的那个人! 众人在马车里休整一会儿,秦香问道:“清雪师姐,咱们今晚不会要在马车里过夜吧?” 云清雪蛾眉微凝,沉默一会道:“我去找叶公子询问一下情况,也许他们知道出山谷的路。” 秦香眸子一转,笑吟吟道:“师姐,我跟你一起吧。” 剩下水云宗三个男弟子面面相觑,也跟着下了马车。 然而。 当他们走到另一辆马车前时,惊骇的发现,整辆马车都被寒冰冻住了,凝结着厚厚的冰柱,连地面都冻结成冰块了…… “叶公子!你没事吧?”云清雪凝眉喊着,纤细白嫩的手轻轻触碰着冰柱,瞬间感觉寒气窜入四肢百骸…… “这是……灵力!” 灵力,这是判断一个普通人能否修仙的基本标准;普通人若有灵力,便会被宗门挑选,成为修仙者。 而这世上,拥有灵力之人少之又少;而他们就是拥有灵力,并且被水云宗选中的天之骄子! 云清雪满是惊骇的看着冻结的马车,这是何等恐怖的灵力才能造成如此壮观的冰雪? 冰系灵力…… 墨师兄也是冰系灵力,而且,她实在想不出,除了他,还能有谁能释放出如此恐怖的冰系灵力! 她愈发觉得,这个叶公子就是墨云珩!! 正文 第145章:击退蝶妖! 咔嚓—— 寒冰破裂,冰柱尽碎! 叶铁牛一袭玄墨色衣玦从马车里一跃而下,怀中抱着被冰霜覆盖的陆江蓠,而她从头到脚盖着厚厚的衣裳,云清雪等人根本看不见陆江蓠的情况。 “小宝,叫上马夫!我们找一处地方生火!” “嗯!” 又一次被忽视的云清雪有些薄怒了,傲慢道:“叶公子,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鎏金细沙有妖毒,恐怕我们早就中妖毒了!这个山谷就像鬼打墙一样,我们来回走了数次,都没走出去!” 叶铁牛低头看了看已经失去意识的陆江蓠,又遥望了一眼四周:“那些土匪呢!” 藏在树上和草丛里的土匪们听见呼喊,纷纷站起来:“我们在这儿!各位大侠,我们山寨就在山谷里,不如都去山寨避一避吧?” 他们一直躲着不敢走,就是怕自己一出去就被妖怪吃掉了。 有这些大侠随同,他们也放心些不是? “带路!” “马夫把车赶上!” 幽静的山谷里,草木繁盛,山谷深处,一处怪石嶙峋的后面赫然露出一道青石垒的寨门。 寨门墙之上,火盆静静燃烧着,岗哨上的土匪耷拉在墙上,显然也被妖蝶攻击了。 整个寨子中弥漫着鎏沙,火把通明,里面不断传来惨叫声。 密密麻麻的妖蝶四处飞舞,割伤土匪。 漆黑的夜空中回荡着阴森诡异的笑声:“哈哈哈,你跑不掉了!” 那声音,轻柔而妩媚,却瘆人的很,听的人头皮发麻。 水云宗的弟子和众土匪们吓得风声鹤唳,纷纷摆出一副作战的姿势。 “那妖在里面!” 水云宗几人虽然傲慢无礼,却立即召唤出各自的玉剑去对付蝶妖。 云清雪握着剑,临行前深深地回眸看了一眼叶铁牛:“叶公子,妖魔作乱,你不去帮忙吗?” 叶铁牛根本不理会云清雪,抱着陆江蓠径直走向一处厢房。 “三位,麻烦去取几个火盆来!小宝去搜罗些棉被!” 一转眼,陆江蓠被安置在两张简陋的长凳上,长凳下面燃着三个火盆;她就被放在长凳上烤着,脸色依旧苍白,清丽的眉间染着霜雪。 好在,她手腕上的曼珠沙华已经安静了,冰花也在渐渐收敛寒气。 她皮肤上的寒霜正在慢慢融化,一滴一滴浇在火盆上,冒着烟雾。 小宝蹲坐在叶铁牛身边,玲珑乖巧的脸庞映着火盆里的光,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担忧和郁郁寡欢:“娘亲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她会不会死掉?” 叶铁牛垂眸看了小宝一眼,搂紧他道:“胡说什么呢!你娘不会有事的!我会想办法治好她的!” 他仔细想过了,要嘛除掉封印的那朵彼岸花;要嘛帮她解开封印! 可除掉那朵彼岸花,阿蓠会不会也跟着消失? 而解开冰花封印,万一那妖趁机作乱又该如何? 所以,这两种办法他暂时都无法办到。 外面,妖蝶狂舞,时而传来惨叫声,时而传来法术炸裂的声音。 突然,那蝶妖尖叫一声,充满怨念的笑道:“哈哈哈!区区几个小捉妖师就想抓住我?做梦!” 一阵飓风掀起,房顶直接被羽翼划为两半! 房子倾斜,寒风头顶灌入,火盆熄灭了! 叶铁牛眼神一寒,美如玉冠的脸当即阴沉起来:“小宝,把火点燃,守好你娘。” 旋即,他身姿一纵,自斩开的房顶处一跃而出;这是一只化形的妖,长着人首人身,容貌娇美,额前有一对漂亮的触角,背后却有一对非常艳丽的蓝色翅膀。 而叶铁牛这一出现,恰好引起云清雪的分心,蝶妖巨大的翅膀狠狠一划! 云清雪几人的玉剑擦出火花,玉剑断裂,眼看就要削掉云清雪的脑袋时;叶铁牛双掌结印,繁复的金色图腾一圈一圈亮起,瞬间挡在云清雪面门! 兹啦—— 蝶翼划在金色符文上,就像无比锋利的剑划在盾牌上一般,火光四溅,云清雪被震飞,嘴角溢出一丝丝殷红的血迹,眼看要砸在坚硬的石柱上时。 叶铁牛纵身跃起,手掌一挥,云清雪便感觉后背被人扶了一下,稳稳落地。 于此同时,叶铁牛指尖萦绕出一圈莹白色的光芒,光芒如丝如雾荡漾开,蝶妖翅膀触及光芒,像被灼烧一般,嘶叫着,飞落到对面的房顶上,呲牙咧嘴剜着叶铁牛:“呵呵呵……竟然还请了厉害的捉妖师来对付老娘!” “嘶……”蝶妖狰狞地吐着细长的舌,恶狠狠地放下:“好!今日你有帮手,老娘明日再来取你狗命!” 音落,蝶妖翅膀一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蝶妖一消失,那成千上万的蝴蝶也跟着飞走。 云清雪一手捂着心口,漂亮的脸上有几分红晕,几步上前与叶铁牛道谢:“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叶铁牛连看也不看她,冷漠转身,只丢下一句话:“它吵到我娘子了!” 云清雪脸上的微笑凝固,一双妙眸冷沉沉的望着陆江蓠所在的厢房…… 秦香等人从地上爬起,扶着后腰,凑过来问:“他不是打伤蝶妖了吗?怎么走了?应该一鼓作气,杀了那蝶妖啊!” 云清雪绝美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眼底的冰冷道:“他应该是担心那位姑娘吧!” 秦香不满地冷哼:“那女人真是个累赘!” 云清雪勾勾红唇,沉默地转身而去。 第二日,阳光明媚,暖阳高照,天空中的鎏沙已经消失了。 陆江蓠虽然脸色苍白虚弱,却已经醒了。 敞亮的大堂里,二当家和刀疤男正热情招待水云宗的弟子、以及陆江蓠一行人。 陆江蓠优雅的喝着粥,叶铁牛浅含着笑意帮她夹菜,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 而陆江蓠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仿佛一点病都没有。 气氛有些尴尬,二当家道:“感谢各位少侠,昨夜仗义相救,这碗酒我先干了!” 云清雪姿态清高,对这位二当家的感谢并不感冒,只是眸光若有若无的瞟着叶铁牛。 秦香埋怨地盯着陆江蓠:“哼,若不是有些人拖累,昨夜我们就抓住那蝶妖了!有些人啊,拖累大伙儿,还有心情喝粥?” 陆江蓠失笑地摇摇头,凝眉对二当家道:“你们山寨的狗吠的厉害,你确定不管管?” 瞬间,大堂一片安静。 秦香听出陆江蓠的指桑骂槐,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斥道:“你这个废物!你骂谁是狗!” 陆江蓠云淡风轻的夹着菜,细嚼慢咽道:“谁应就是谁呀!” “你!” 秦香怒不可遏,俏丽的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有种你再说一遍!” 正文 第146章:好一朵盛世白莲! “呵呵……” 陆江蓠慢条斯理的抬起那双绝美动人的眸子,噙着优雅迷人的微笑道:“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的!我倒是很好奇,我就进怎么拖累你们了?我是吃你们粮了?挡你们道了?还是被蝶妖当人质了?” 秦香被问的一时哑巴,何莹莹站起身道:“你还有脸问?昨夜,要不是你生病,叶公子照顾你,云姑娘他们根本就不会受伤!更不会放走蝶妖!” “这下好了,蝶妖逃走了,指不定今晚还有更恐怖的妖术等着咱们呢!” 陆江蓠巧笑嫣然地摇摇头,悠闲自若的托着腮道:“哦,原来如此呀!我特别好奇,我的夫君不照顾我,难道非要和你们一起捉妖才是对的?名门正派的弟子,都像你们这般不知羞耻,强词夺理吗?” “最后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算哪根葱??” 漫不经心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笑吟吟的,却带着浓浓的狂傲和不可一世! 这下,云清雪和剩余几个弟子脸色都难看起来。 云清雪柳眉一凝,蹭地一下站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们!” 叶铁牛抬起冷冷的目光掠过水云宗弟子身上:“我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救你们是情分!不救你们是本分!倘若昨夜你们没遇见我们一家,你们又当如何对付蝶妖?” “救了你们,你们非但不知感谢,还对我娘子出言不逊;你们不是不知羞耻是什么?” 云清雪双手攥紧,死死掐着掌心,一双秋水灵眸死死盯着叶铁牛:“对我们修炼之人来讲,斩妖除魔是大义!牺牲个人,拯救更多人,这才是上上之选!哪有什么不知羞耻!” “没错!而且,你和叶公子根本就不是夫妻!小宝亲口告诉我们的!你一个女子不洁身自好,整日与叶公子勾勾搭搭、搂搂抱抱、还共处一室,还信口叫夫君,这才是没羞没臊呢!” 针对陆江蓠,怎么能少得了何莹莹呢? 何莹莹此话一落,云清雪和秦香等人皆讥讽的笑了。 这回看她还如何狡辩! “呵……”陆江蓠几乎为她的顽固失笑了:“谁说我们不是夫妻!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这叫事实夫妻!” 云清雪眯起双眼问:“你的孩子,难道不是和别人生的吗?” 秦香娇斥:“就是!你们连婚都没成,怎么可能和叶公子有孩子?” 然而,看着陆江蓠和水云宗的人对峙,叶铁牛漫不经心的看向小宝:“小宝,各位,这回你们可亲耳听见了,娘子亲口承认我们是夫妻了!以后可不要耍赖皮哦!” 陆江蓠嘴角抽搐,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混蛋故意不帮她,就是想逼她亲口承认? 小宝清澈分明的眼珠望着陆江蓠,重重点头:“娘亲,我可听见了哟!大人也要一言九鼎,信守承诺!” 叶铁牛优雅起身,一手搂着陆江蓠,一手若无旁人的捏着她下巴邪魅的笑:“娘子这回赖不掉了吧?都怪你一直不答应和我成亲,连咱们小宝都误会了! 云清雪攥着双手,紧紧盯着叶铁牛追问:“叶公子,小宝当真是你亲生的吗?他虽然年幼,却也有知情权!莫要为了维护他人,就欺骗这么无辜的孩子!” “呵!小宝是不是我儿子,与你们何干?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们一家的私事评头论足?” 叶铁牛冷嗤笑起,终于抬起眼眸认真地看了一眼云清雪。 那眼神,冰冷彻骨,冷酷而无情,甚至划过一丝的杀气! “你!”云清雪咬紧贝齿,深深盯着叶铁牛,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却始终说不出辩驳的话。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我们是怕你被这女人迷惑了!”秦香温怒道。 “你敢辱骂我们水云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狂!”另外一位水云宗弟子怒拍桌子,双掌交叠结印,正要大打出手之际,门口忽然大喊:“大当家到!” “诸位既然都到了我七星寨,就都是客人!何必为些小事伤了和气?” 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挺拔,略显单薄的男子走过来。 男子留着短须,胡渣邋遢,衣裳不修边幅,头发也随意用发带绑着,一副乞丐的模样。 陆江蓠暗暗诧异,这位大当家穿的居然没有二当家和刀疤男好! 体格也略显清瘦了些,不过这大当家的五官倒是挺端正的。 大当家坐在首位上,淡淡抬手:“各位请坐!来者是客,我等本该尽地主之谊的,但那蝶妖凶猛,今夜还会再来!所以,各位用完膳就赶紧离去吧!” “这碗酒,就当是在下给各位赔罪了!” 大当家豪爽的灌下一碗酒,而二当家和刀疤男脸色不愉,猛然站起身:“大哥,你什么意思?他们都是会法术的高人!让他们走了,咱们山寨不就完了吗!” 而且,那对夫妇打劫了他们好多钱!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刀疤男亦温怒道:“大当家的,这事儿可不是儿戏!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咱们山寨的弟兄们惨死?” 谁知,那大当家不慌不忙又倒了一碗酒,淡定道:“二弟、三弟放心!蝶妖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此事就不用劳烦各位少侠了!” 云清雪脸色沉沉,冷傲起身道:“既然贵寨用不着咱们,那我们水云宗告辞!” 水云宗弟子鱼贯而出。 忽然,云清雪止住脚步,不经意的回眸看向叶铁牛:“叶公子,别人都下逐客令了,你们不走吗?” 陆江蓠明眸含笑,轻淡地看向那位大当家:“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久留。不过……之前贵派的二当家,损坏了我的马车,还欠我两万九千两百多两银子,现在可以结清了吧?” “……”云清雪嘴角猛抽,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连土匪也打劫? “……”大当家亦抽着嘴角,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陆江蓠夫妇。 这女人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他们才是土匪!不是慈善家! “姑娘,只是一辆马车而已,我赔你一百两银子,赶紧下山去买辆新的吧!” 陆江蓠却不以为然地笑了:“普通马车是不值钱,可是,我的马车跟随我多年,是我心爱之物,岂是区区百两银子就能买到的?” “更何况,你们山寨的人,对我出言不逊,意图不轨!没有刚才的数目,我是不会绕过他们的!” 正文 第147章:当圣母的代价! 云清雪与秦香等人相视一眼,嘴角勾起轻轻的嘲讽。 秦香高傲的抱着手臂讽刺:“这事儿真新鲜!我第一次遇见碰瓷土匪的!我说那位姑娘,你能不能善良一点?没瞧见人家山寨正遇到困难吗?” 何莹莹骄傲的扬起下巴,没好气道:“就是!人家还面临着蝶妖的威胁呢,昨晚好歹还收留你们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你是有多缺钱啊!你若是真缺钱,可以来我林阳镇,要多少,我可以借给你呀!” “你有钱借给我?那不如把你欠的账先还了吧!还差五千两,还吧!” 陆江蓠仍是那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优雅微笑地看着何莹莹。 何莹莹脸色微僵硬:“我、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歹毒心狠的女人!你不就是随手救了我吗?就要讹诈我一万两!我已经把首饰家当全给你了,你还催我?” 云清雪眼中划过浓浓的鄙夷之色,却没开口。 秦香却是个沉不住气的,鄙视道:“呵呵,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就是举手之劳吗?至于勒索别人这么多银子吗?而且,又不是你救的!你不就是仗着叶公子才敢肆无忌惮的敲诈别人吗!还真有脸了!” “叶公子,这个女人只是在利用你,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吗?” 陆江蓠眸中的笑意不减,目光不偏不倚直视着秦香等人:“圣母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我就想问一下何姑娘,你的车队和人马呢?男的好像都被杀了吧?你的丫鬟呢?” “我猜,等咱们一走,你的丫鬟就会沦为这些男人的玩物吧!举手之劳?冒昧的问一句,若不是我们救了你,你觉得你是什么下场?自以为是、狂妄清高,水云宗的弟子都这么不长脑子吗?” “你!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秦香咬牙切齿的怒喝。 “叶公子,你就放任她如此辱骂我水云宗吗?若不给我们道歉,我们即便打不过你,也要为宗门的名声战一战!”云清雪也恼羞成怒的瞪着叶铁牛。 她以为她这般说,叶铁牛多少会不悦,管束一下陆江蓠。 然而! 她想错了! 叶铁牛轻慢笑着:“娘子何必与一群蠢猪较劲儿?他们愚蠢,就让他们愚蠢吧,别气坏了身子!” 小宝亦单纯懵懂地望着陆江蓠:“娘亲,你曾经不是教过我吗?保持优雅风度的秘诀就是:不和智障争论!你怎么也犯同样的错误?” 噗—— 云清雪气的想吐血! 这对父子,一个骂他们愚蠢,一个骂他们是智障! 欺人太甚了! 陆江蓠似笑非笑的挑眉,摸摸小宝脑袋:“嗯,小宝说得对!是娘亲太冲动了!” 云清雪纵然再沉得住气,也架不住这一家三口的腹黑毒舌;清丽脱俗的脸上满是怒意,断剑一指,指对准陆江蓠:“你什么意思!有本事别靠男人,和我单打独斗一场!” 云清雪以为,陆江蓠之所以能嚣张狂妄,全是仰仗叶公子。 没了叶公子,她算什么东西? 她只怕连她一招都接不下吧! “好啊!不过,你若输了怎么办?”陆江蓠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睨着云清雪道。 “输?我会输给你?”云清雪美眸中尽是浓浓的讥笑意味,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百姓! 秦香等人也跟着起哄:“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了!我知道我们清雪师姐有多厉害吗?” “就是!清雪师姐是我们水云宗百年难遇的天才!除了墨师兄,还没有人能打败清雪师姐!” “臭丫头,你要是赢了,我们给你磕头道歉!不过,你要是输了,你就要给咱们磕头道歉!” “对!还要把清雪师姐抵押的玉簪还给她!” “行啊!若你们输了,我也不用你们磕头,你们道歉加赔偿一千两精神损失费就行了!没问题吧!” 陆江蓠笑容狡黠,明眸善睐,好似明珠生晕,美玉出釉,丝毫没有胆怯,反而笑的格外明媚动人。 “哼,可以!但你会为你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的!” 云清雪玉容清寒,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脑海中已经构想出陆江蓠狼狈惨败的画面了!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 而且,这个叶公子给她的感觉就是墨云珩! “娘子?”叶铁牛担心她的寒毒再次发作,剑眉凝的更深了。 “放心,我没事。”陆江蓠笑的很自信,缓缓走出席间:“就在这大堂比试吧!” 大当家轻轻锁着眉头,“既然两位要比,那就比吧!正好在下也想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有什么本事!” 然,二当家和刀疤男却眼神躲闪,有些坐立难安。 云清雪冷哼:“秦香,把你的剑借给这位姑娘!我不占你便宜,要比剑,你我一起拿着剑才公平!” 陆江蓠也没拒绝:“好啊!” 秦香怨毒地盯着陆江蓠,双指一绕,想施展法术故意让陆江蓠难看,可突然,她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法术施展到一半就化作烟雾溃散了,剑也落到了地上。 陆江蓠慢吞吞的捡起剑,轻轻弹了弹:“是把好剑,可惜断了!来吧,开始!” 云清雪看她笨拙的蹲在地上捡剑,心中愈发料定她不会武功,更不会法术! 因此,她赢定了! “分花拂柳!”云清雪断剑一划,看似凶猛,可她自己却惊骇万分!因为,她竟然无法施展出全力?? 究竟怎么回事? 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顾不得自己身体异常,一剑划向陆江蓠。 然,陆江蓠衣玦一闪,形如鬼魅,几乎一眨眼就出现在云清雪身后。 自从在清河镇吸收了蛇内丹和玉髓芝后,她的速度、听觉、视觉早就非常人能比了。 云清雪一剑扑空,震惊万分,她猛然回身,想催动剑招时,视线却愈发模糊,头痛欲裂,只感觉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她用断剑指着陆江蓠,怒问:“是你!一定是你对我下毒了!” 陆江蓠身影一动,快速疾风,手中断剑随意一挽,铛地一声,云清雪的剑被打落了! 同时,她被陆江蓠的速度震惊,跌倒在地上。 纤细的脖子处,已然横着陆江蓠的剑:“你输了!” 云清雪咬着牙,浑身燥热发软:“我不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才赢了我的!” 陆江蓠冷漠的睨着她,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讥意:“我给你下毒?你看看你的同伴?你们还真是愚蠢的可怜!当真以为你们帮了这些土匪,他们就会感激涕零,然后放你们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早就在饭菜里放了药,等着我们发作呢!” 正文 第148章:中了妖毒! 云清雪不信,可回头发现,秦香和何莹莹、以及那三位师弟都满头大汗的瘫软在地上。 事实摆在眼前,秦香仍然不肯相信,恼怒质问:“既然是土匪下的毒,那你们为何没事?明明你们也吃了饭菜呀!” 陆江蓠挑挑眉,随意将断剑扔到秦香脚下:“因为我是大夫!任何药都逃不过我的嗅觉!我知道饭菜有毒,所以悄悄给自己人放了解药啊!” 何莹莹气恼地靠着墙指责:“好啊,原来你一早就知道饭菜有毒,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还故意让我们中毒,你安的什么心思呀!” “呵呵……”陆江蓠莞尔失笑地看着对方:“我为何要告诉你们!你们既然不是我朋友,又没给我钱,还不给我好脸色,我凭什么要帮助我讨厌的人呢?而且,你们一个个方才不是还很同情他们吗?” “放心,这次我不会敲诈你们了!这些土匪也是善良人,也许他们只是热情好客,想留你们下来深入交流,彻夜畅谈而已!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没办法,她实在太反感这些自以为是、喜欢道德绑架的人了。 说罢,她转身,笑眯眯的看向众土匪。 那大当家皱起眉头,一摔酒碗发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显然,这位大当家也被蒙在鼓里。 他踉跄两步,冲二当家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赶紧把人家放了!” 二当家见事情败露,阴狠的狂笑着:“放了?放了他们谁替咱们杀蝶妖?大哥,不是小弟要为难你!大伙都知道,那蝶妖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为了咱们寨子里的兄弟们,你就牺牲一回,别怪当兄弟的狠心!” “你瞧瞧咱们山寨,原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自打你来山寨之后,老寨主去世,把山寨传给了你!你说说,你立下那些破规矩能干啥呀?” “什么收留难民,什么不劫百姓,只劫贪官,不杀人!兄弟们早就不服气了!这那一条是土匪干的事儿?” “不怕告诉你,我们带队每一次都是烧杀抢掠干净的!大伙多久没玩儿过女人了,这些漂亮的娘们儿,你说放就放?你不想要,咱们兄弟们可都等不及享用了!是不是,兄弟们!” 二当家早就惦记一把手的位置了,暗中勾结了不少人。 而今日之事,他也早有预谋! 利用这些捉妖师卸下大当家的戒备心。 没想到真的成了! “哈哈哈!是!” 在场众土匪露出邪光,猥琐放肆的大笑着,尤其是看着云清雪和秦香、何莹莹等几个美人的眼神时,更是肆无忌惮、充斥着浓浓浴望! 这下,云清雪几人吓傻了,脸色惨白,不断后缩着抵着墙壁:“叶公子,救救我们!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这些恶人为非作歹吗?” 叶铁牛也是个狠人,笑的云淡风轻道:“他们还被蝶妖威胁着呢,能有什么坏心思?你们能不能善良点?多体谅体谅人家?” 之前这些人是怎么羞辱陆江蓠的,现在这番话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们脸上。 云清雪咬着牙,死死剜着叶铁牛的脸。 高傲如她,如何能放下尊严苦苦哀求别人? 然而,秦香却被吓傻了,眼睛里蒙着泪水和恐惧,狼狈的对陆江蓠磕头恳求:“叶公子,陆姑娘,之前是我们误会了!还请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 何莹莹也怂了,紧紧揪着衣襟哭泣:“我不要被他们糟蹋!你们救救我,要多少钱都可以!” 陆江蓠故作为难,长叹道:“哎,赚钱太多了,我现在已经对钱财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咳咳!” 听到她这句话,叶铁牛和小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对钱财没兴趣? 估计,这就是她本年度最大的谎言了! 可转眼,陆江蓠就笑眯眯的看向二当家等人:“各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欠我的钱交上来,我好拿钱走人!” 二当家和刀疤男齐刷刷的嘴角抽搐,眼角抽搐。 他们刚刚还在庆幸这女魔头不喜欢钱了,结果,下一秒,她就找他们要钱了。 “两位,我想方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山寨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已经很穷了,根本拿不出两万白银!要不,我给二位写张欠条!三年之后,必定还齐两万两!” 二当家自认为加上山寨所有兄弟都打不过这一家三口,所以想先将他们打发走,再处置这些人。 但,陆江蓠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欠条?人心难测,我已经不收欠条了!你看,她也写了一张五千的欠条,现在还没还呢!”陆江蓠这一趟出来,尽收些欠条,她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二当家眯着眼,“那姑娘想怎办?” 陆江蓠纠结着秀眉,摸着下巴思索:“要不,把你们的命抵押给我吧!我这人除了喜欢钱,就只喜欢一件事了:那就是改造坏人!” “你耍老子!” 二当家听出陆江蓠话中杀意,眼睛一厉,挥手喊道:“兄弟们!抓住这个女人!老子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两个人!” 叶铁牛凤眸深邃一眯:“不自量力!” 他掌风一抬,桌子瞬间掀起砸向扑来的众土匪! 可这时,陆江蓠慵懒的走到叶铁牛身边,一把按住他手腕道:“夫君何必出手?他们已经中了妖毒,算着时辰差不多也快发作了!” “妖毒?!” 众土匪面面相觑。 刀疤男与二当家眼神对视,纷纷露出惊恐之色:“难道是昨晚那些鎏沙?” 可他们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呀! 二当家凶神恶煞呵斥道:“什么妖毒!一定是她忽悠大伙的!别听她瞎编,杀了他们,拿回属于咱们的财物!” 陆江蓠摇摇头,惋惜长叹:“真是愚不可及啊!难道你们以为昨晚的蝶妖,制造鎏沙细粉就是为了制造障眼法?飞蛾、蝴蝶的孕育方式是通过将虫卵寄生到蔬菜叶子上;而蝶妖孕育子嗣的方式则是通过寄生到人体内,利用人体的营养和温度,孵化虫卵!恭喜你们,很快就会生一堆蝴蝶宝宝了!” 轻快愉悦的声音,让土匪和云清雪等人皆露出恐惧的表情。 而下一瞬,一名土匪小喽啰捂着喉咙痛苦的倒在地上呕吐起来:“呕……” 果然! 呕吐物中竟然发现一些肉眼可见的虫卵,有的甚至已经孵化了,还在蠕动着恶心的身躯…… 正文 第149章:他面具掉了! “啊!” “竟然真的有虫卵!” “二当家的,怎么办?我们可不想死呀!” 此刻,所有人都吓懵逼了,土匪们乱成一团。 看着地板上令人作呕的虫卵,云清雪胃里一阵翻滚干呕,她难以置信的盯着陆江蓠:“昨夜,你们也吸入了鎏沙,为什么你们没事?” 陆江蓠远离呕吐物,兀自找一张凳子坐下,懒洋洋的把玩着指甲说到:“很简单啊!蝶妖的虫卵孵化需要正常人的体温,而我昨晚恰好发病了,体温低的吓人,别说虫卵了,就算是妖也无法寄生!而小宝和木头一阵跟我在一起,温度也很低!” “因此,即便他们吸入了鎏沙,也只有少量的,或者根本不能存活。” 秦香又委屈又气愤:“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的!” 陆江蓠眨眨灵眸,谦逊微笑道:“别这么说,我还没有这么缜密,只是巧合而已。” 云清雪咬着牙,不甘的追问:“那现在怎么办?” 陆江蓠眼角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叶铁牛,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何莹莹生怕自己吐出一堆蝴蝶,狼狈的跪爬到陆江蓠脚下,苦苦哀求:“我再给你一万,求求帮我驱除虫卵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跟你作对了!你若是不救我,你那五千两欠款也收不到了!我爹没有见到我,是不会轻易给你银子的!” 陆江蓠偏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思索:“一万两,还挺诱人的!我可以试试,不过效果不敢保证哦!因为你们腹中的是妖卵,并非普通虫卵。” “试一试?万一我死了怎么办?”何莹莹含着眼泪,嗔怒的问。 “你死了的话,那我就不要你的欠款了呗!” 陆江蓠轻描淡写的摊着手,冲她幽幽一笑:“不过,医治呢还有机会,不医治呢,你肯定会死!自己掂量吧!” “好!我答应还不行吗!” 最终,何莹莹又签下一张一万的欠条给陆江蓠。 陆江蓠心满意足的拿着字据吹干墨迹,从腰包里拿出一只墨绿色的玉瓶,轻轻在她鼻尖嗅了嗅。 何莹莹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顺畅了,浑身那种无力感正在一点点消失。 秦香和云清雪一脸怒容看着陆江蓠,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太过刺眼。 云清雪恨恨盯着她,却对二当家道:“给我们解毒!我们自有办法对付妖卵!” 二当家眯着眼,还在犹豫中。 刀疤男焦急催促道:“二哥,咱们就给他们解毒吧!不然,咱们都得死!” 二当家恼怒地一拍刀疤男脑袋:“你傻呀!你给他们解毒了,他们会放过咱们吗?” 刀疤男顿时领悟了。 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们眼睁睁等死吗!” 陆江蓠笑嘻嘻的趁火打劫:“你们可以学习何姑娘破财消灾呀!” 二当家深幽地盯着她:“你当真会帮我们解毒?” 为什么他觉得这女魔头比这些水云宗的女人更可怕呢! “当然!一码归一码!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治病救人!”陆江蓠笑的无比单纯,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越是笑的温柔单纯,越是危险。 “好!我们可以拿钱买命!可你如何保证不会变卦,不会迫害我们!”二当家虽然害怕,脑子却还是很清醒的。 “这个嘛……你们好像没资格提条件吧?”陆江蓠慵懒的撑着侧脸,一脸优雅闲适的笑着。 而这时,云清雪忽然开口:“且慢!” “你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所以,只要跑你帮我们解毒,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并且尽量帮你们驱除妖卵!我以水云宗的名誉起誓!” “好!我还是比较相信你们水云宗的人!” 二当家向刀疤男递出眼色,刀疤男拿出一盒香膏在他们鼻端嗅了嗅。 云清雪、秦香等人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盘膝调理着。 二当家、刀疤男以为找到了水云宗当靠山,当即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废物带下去,晚上就将他扔给那蝶妖,说不定咱们山寨的危机就解除了。” “慢着!我有说过放过你们吗?” 陆江蓠含笑的嗓音一寸一寸变得冰冷,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叶铁牛亦看出她的用意,绝美迷人的笑意在他唇边蔓开:“怎么办?你们惹我娘子不高兴了!” 二当家等人见势不对,连忙站到云清雪等人一边:“云姑娘,你答应要救我们的!快帮我们杀了他们!” 这水云宗的人和陆江蓠夫妇不对头,二当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料定水云宗的人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然而,云清雪睁开眼,对秦香交换一个眼神。 秦香早就想宰了这二当家了,嗖地一下,一脚踹在二当家腹部:“敢对我们下毒!你们活腻了!你们这种禽兽,根本不值得我们救!” 二当家震怒指着云清雪:“你们出尔反尔!” “错!答应你的人是我!他们却没答应!” 云清雪缓缓起身,淡雅如莲地拍拍衣裙,而秦香和那三位师弟迅速出手,将二当家等人打的人仰马翻,并将他们绑起来。 二当家党羽被制服,大当家也闻了解药,云清雪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高傲慢的姿态。 而陆江蓠早预料到她会如此,所以也懒得亲自动手,只搂着小宝,默默的和叶铁牛坐在一旁观战。 大当家虽然不修边幅,胡渣邋遢,却为人耿直,心系着山寨中的百姓:“各位,我代表他们向诸位道歉!可山寨中还有许多无辜百姓,无父无母的孤儿!恳请诸位救救他们!” 云清雪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扬着尖尖的下巴,骨子里自带一股傲慢的气息:“不用你求!我们若不想救人,方才就不会给你解毒!” “你立刻召集山寨中的百姓,秦香、三位师弟,我们先施展驱妖咒试试!妖卵也是妖,兴许能行呢?” “好!” “娘子,既然没我们事了,那咱们走吧!”叶铁牛牵着陆江蓠的手,起身离开,与云清雪擦肩而过之时,突然! 云清雪藏在飘逸白纱下的指尖微微闪烁一缕水蓝色的波纹! 波纹如烟如雾,看着柔弱,实则凌厉,直冲陆江蓠面门而去! 陆江蓠美眸一凛,瞳孔已滑过了红光;叶铁牛却突然拉着她的手,脚尖一转,那波光徒然改变轨迹,竟落在了叶铁牛的蝶翼面具上! 啪嗒—— 银色的面具滑落! 正文 第150章:他的青梅竹马? 这才是云清雪出招的真正目的! 眉飞入鬓,五官深刻,绝美的容颜好似开在暗夜中的优昙花,如玉如琢,美的惊心动魄,却又神秘至极! “墨师兄!竟然真的是你!” 当云清雪等人看清叶铁牛的真容时,一干人等震骇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云清雪美眸含着悲痛,深情缱绻的凝望着他,仿佛心中的万千思念都在这一刻决堤了,张开双臂便要抱住他。 然,叶铁牛一袭黑衣如画,俊美的脸上毫无波动,不予作答;在云清雪抱住他之前先将陆江蓠揽入怀中,墨衣色衣玦微微晃动,他迎风而立着,眼睛幽冷而阴沉,充满杀气:“再敢动我妻子一分,绝不饶你!” “墨师兄,是我呀!我是雪儿啊!你怎么了?为何不记得我们了!” 高傲如云清雪这般的女子,此刻声音也带着颤抖和痛楚,眼睛却很是怨毒的盯着陆江蓠:“是不是她给你吃了什么药!下了什么蛊,害的你忘了过去?” 他不是说过会守护她一生一世吗? 不是说会娶她为妻吗?为什么、为什么娶了别人? 秦香等人亦激动的围上前:“墨师兄,清雪师姐没有说谎!你以前不是最疼师姐吗?为何如今这般狠心?” 卧槽! 大型的认亲现场啊! 这个云清雪的眼神儿,干嘛那么恨着她? 她该不会是叶铁牛以前的老相好吧? 不知为何,陆江蓠心里有点不爽了! 她一脚跺在叶铁牛脚上,挣开他的手,从他怀中转出来:“看来你不用我帮你找记忆了!喏,好好处理一下吧!小宝,我们走!” 小宝水灵灵的眼睛充满幽怨地看叶铁牛一眼,撅着小嘴,最终默默走了。 走出他们视线后,小宝扬着小脸,闷闷不乐的问:“娘亲,叶叔叔会不会又丢下我们?” 他不想当没爹的孩子! 不想娘亲为了照顾他,生活的那么辛苦! 陆江蓠柳眉一皱,回头看了一眼,死木头居然没追上来!! 她磨牙霍霍的叉着腰,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得,想捶死他的心都有了! “小宝,我们不能决定别人的想法和决定!如果他真的再次抛下我们,那只能说明,他不配做你父亲!不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难过……可懂?” 小宝没说话,只是眼睛里朦胧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渐渐垂下了头。 看着失落而乖巧的小宝,陆江蓠的心更疼了。 “走吧,我们去马车里取驱虫药!” …… 山寨里,云清雪激动而痛楚问道:“墨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和那种女子在一起?你真的和她成婚了吗?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云清雪像连珠炮一样发问,心却疼的痉挛了。 叶铁牛欣长身姿凝立着,浑身依然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只冷冷看她一眼:“你叫我墨师兄?这么说,你认识我?我的全名叫什么?” 云清雪见他终于愿意和她说话了,声音略带更咽道:“我们当然认识!而且,我们是同一个师傅,我们一起修炼,一起捉妖,一起学习法术,我们从五岁就在一起形影不离了!你怎么能忘了我?你甚至说过会、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叶铁牛幽冷的看着她,脑海里只有零星的碎片一闪而逝。 他的潜意识里,确实一直提醒着他,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事! “我问的是,我的名字!我以前的身份!” 看着悲痛万分的她,叶铁牛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脸上的冷漠也淡了几分。 云清雪美目噙着泪光,倔强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 “呵,看来我从你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告辞!” 尽管他很想恢复记忆,很想找回以前的身份,可脑海里却总浮现出那张清冷又绝美的脸庞,还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瞪着他。 只怕某个小财迷已经生气走了! 云清雪死死捏紧双手,骄傲使她眼眶里的泪水不能滑落出来;她望着他绝决而冷酷的背影喊道:“今夜子时,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包括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复仇!” “你若不来,我会带着师弟师妹连夜离开!就不打扰墨师兄和娇妻恩恩爱爱了!” 说完,云清雪骄傲的转身离去。 复仇? 他有什么仇? 叶铁牛脑海一阵刺痛,他隐约看到一个小男孩在血泊中哭泣,大雨倾盆,雨水被血水染红,汇聚成坑洼的细流,四周遍地尸骸;小男孩哭泣着摇着自己父母,最终被强行拖拽着离开…… 而画面中,小男孩的模样,正和小宝如今的模样一模一样…… 他知道,那不是小宝,那是年幼的他! 叶铁牛捂着胀痛欲裂的头,脚步有些虚晃,他跄踉的扶着墙壁,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恰好云清雪等人还未走远,刚好听见叶铁牛晕倒的声音。 “墨师兄!” “墨师兄!” 云清雪脚尖一点,飘逸衣玦扬起,她瞬间落在叶铁牛身边,焦急的搀扶起他。 马车本就停的不远,陆江蓠和小宝取来药箱,折回来时,正巧看见云清雪将叶铁牛的胳膊搭在她肩上,搀着他起身。 她惊愕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宝瞪着一双铜铃,奶凶奶凶吼道:“你们干什么!不许碰我叶叔叔!” 小宝下意识上前推着云清雪,却被秦香厌恶的推开:“哼,是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师兄!” 小宝跌坐在青石地上,稚嫩精致的小脸一片苍白,黑黑的眼珠里浸染了泪水,无助的望着晕倒的叶铁牛。 他讨厌别人和他抢爹爹! 他当了五年没爹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爹爹的! 一向圣母的云清雪只冷傲的看小宝一眼,却并不呵斥秦香,眸子里还滑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似乎挑衅,又似嘲弄,仿佛在说:没有云珩师兄撑腰,你算什么东西! 陆江蓠凝眉垂眸,淡淡看着跌倒的小宝,美眸中一点点染上慑人的冷意,指尖萦绕着红芒;突然身影一闪,一把掐住秦香的脖子,轻而易举将其拎离地面:“敢动我儿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她手一扔,秦香被狠狠砸在青石地上,看似优雅缓慢的动作,实则快到极致,一脚碾在她胸口:“给我儿子道歉!否则,你的肋骨保不住了!” 正文 第151章:是公主又怎样? 陆江蓠眼神清冷而凌厉,充满杀气,墨黑般的瞳孔中飘絮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妖异光芒。 此刻,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速度之快,快到云清雪和其他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放开香香师妹!”水云宗其余人喊道。 “你也会法术?”云清雪也一脸震惊的望着陆江蓠。 “很惊讶吗?呵,真以为你们水云宗天下无敌了?不怕打击你们,就算你们整个宗门的人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入我的眼!” 陆江蓠轻蔑的眼神扫过云清雪等人脸上,“我只给三个数,给我儿子道歉!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 秦香怨毒的恨着陆江蓠,根本不相信她敢动手,跋扈叫嚣道:“贱人!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整个天泽国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她这番嚣张的话,陆江蓠嘲弄的笑了:“呵呵,好啊!我倒要看看,整个天泽国怎么不放过我了?” 话落,她薄纱轻袖一挥! 啪!一声脆响打在秦香白皙清秀的脸蛋儿上。 秦香捂着红肿的脸,愤恨、难以置信、怒火各种情绪交织在眼里,含恨的眼睛里像淬炼着剧毒一般阴骘:“你敢打我!我是天泽国唯一的公主!我父皇母后不会绕过你的!等墨师兄醒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二!” 陆江蓠不为所动,只勾着冷冷的笑意:“你是公主,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连敌人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就敢招惹是非?别说你只是区区天泽国的公主,就算你整个天灵大陆的公主,也奈何不了我!” 什么叫狂傲嚣张? 什么叫不可一世? 陆江蓠将这两个词演示的淋漓尽致了。 云清雪紧索着秀眉,渐渐开始认真思索陆江蓠的话。 天泽国能修炼灵力的人少之又少,这女人不仅能修炼灵力,面对公主还敢如此嚣张,莫非她的身份比公主更高贵??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 可若真是如此,她们恐怕就得罪不起她了。 云清雪的心思,只是正常人的思维;连秦香也是如此猜测的。 她咬着唇,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尤其是见到陆江蓠冰冷的眼神、竟让她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畏惧感,绝望慢慢袭上心头,她委屈的望着云清雪,“清雪师姐,救我!” 云清雪暗暗记恨,却碍于秦香的公主身份不得不救她。 “三!” “等等!” 在陆江蓠脚下加重时,云清雪突然开口:“我代秦香师妹向小宝道歉便是!这样,你可满意?” 陆江蓠如画般的玉眉一挑,“那你开始吧!记得拿出点诚意来!” 开始? 她以为她已经道歉过了呢! 云清雪暗恼,她是故意为难她的! “好,小宝,我代师妹秦香向你道歉!是我这个当师姐的没管束好他们!” 不痛不痒的道歉,非但没让云清雪感觉到羞辱,反而让她看上去更为宽宏大度,善解人意…… “哼,你放开我叶叔叔,我就原谅你!”小宝虽然人小,但心思却很活络敏感。 “小宝,你叶叔叔是我青梅竹马的师兄!我和他自幼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他晕倒了,我只是想救他而已!不会害他的!” 云清雪故意加重‘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等字眼,就是想让陆江蓠嫉妒。 因此,她这番话既是对小宝说的,也是对陆江蓠说的。 小宝似被她说动,似懂非懂的问:“你是大夫吗?我娘亲可是神医!枯骨生肉,死人复生那种神医!你能跟我娘亲比吗?” 懵懵懂懂的一句话,便把云清雪推入尴尬之地。 她哪儿会什么医术?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这女人和云珩师兄待在一起而已。 这时,陆江蓠漫步走到小宝身边,牵着起他,云淡风轻道:“你们尽管耽搁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从妖蝶孵化的速度来看,再过几个时辰你们腹中的虫卵化蝶,就会破腹而出!到时候,我可没有死而复生的本事!” “而且……他头部和胸口有重伤!若处理不妥当,他会变成一个智障的!” 水云宗众人和大当家等人一听只有几个时辰了,都开始乱了方寸了。 秦香几人心慌喊道:“师姐,不如咱们先驱妖卵吧!” 大当家也跟着劝说道:“云姑娘,还是先将儿女私情放一边,大义为先吧!” 此时此刻‘大义为先’几个字好似无声的讽刺一般打着云清雪的脸。 云清雪也分不清陆江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纵然心中万般不甘,却只能将墨云珩交到她手中。 令众人震惊的是,陆江蓠一个纤纤瘦瘦的弱女子,竟然直接抱起叶铁牛,径直踢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她丝毫不费劲的样子,这力气竟比云清雪还厉害几分! 转身之际,陆江蓠扔出一瓶药给马夫:“你们三个、还有何莹莹,每人服三粒!这药能驱除普通虫卵,但是否能驱除妖卵,还有待考证!” 三位马夫相视一眼,毫不犹豫扭开瓶盖,服下三粒。 何莹莹犹豫了一下,她信不过陆江蓠,便道:“我还是先用云姑娘她们的法子吧!” 大当家也提议:“各位,山寨的百姓们都聚集在坝子里了,劳烦诸位现在就过去吧。” 云清雪柳眉紧蹙,深深剜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吧!” …… 床榻上。 叶铁牛脸上有些苍白,即便是晕厥也紧紧皱着眉头。 小宝瘦小的身子站在床边,担忧的问:“娘亲,叶叔叔怎么了?” 陆江蓠沉默着,一边替他把脉,一边翻开他的眼睛,叹气道:“他受到刺激了,记忆快要复苏了。” 小宝咬着唇,睁着那双又大又黑、分外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问:“那他恢复记忆,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陆江蓠心中叹气,小宝终究还是喜欢这块木头的…… “他要是敢不要你,那你就换个爹!小宝去旁边看着,娘亲要给他扎针。” 她曾经给他诊断过,他脑袋里有淤血,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旧疾。 而导致他失忆的是脑袋里的血块! 所以,从答应帮他找回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给他吃活血化瘀的药。 他的记忆松动,大概有刺激的作用,也有药的作用…… 而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银针帮他疏通经络,加速药效的吸收! 陆江蓠拿出银针,找准穴位,一根一根扎入他脑袋中;不到半刻钟,他全身的重要穴位上都扎上了银针…… 昏睡中的叶铁牛开始露出痛苦的神情,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意识半晕半醒,脑海里浮现出一副一副熟悉的画面…… 正文 第152章:记忆松动 “木头?” 陆江蓠皱眉呼唤着他,按理说,就算淤血排出,他也只会慢慢恢复记忆。 可他却似乎恢复的太快了! 又或者,他心底深处一直藏着一份执念。 是对云清雪的感情吗? 可为何他又会如此痛苦? 其实,看到云清雪和他相认那一瞬间,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以为自己守住了本心的,可直到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或许是对他有好感的! 可是……他和云清雪之间…… 陆江蓠摇摇头,不愿意再多想,见他神志不清,也不敢再激进他,便迅速一根根收回银针。 直到收回最后一枚银针时,叶铁牛突然捉住她的手腕:“阿蓠……” “你醒了?可有想起什么?” 陆江蓠下意识挣脱他的手,脸上的神情很淡漠,像生气,又像漠不关心。 叶铁牛摇摇头:“好像闪过一些画面,可我却看不清。” “既然如此,那你休息吧。” 陆江蓠收起银针和医药箱,语气和眼神都显得有些疏离。 毕竟,在他没弄明白他和云清雪之间的事之前,她不想再陷入更深了。 “娘子生气了?”叶铁牛坐起身,苍白却美如白玉的脸上透着一丝苦涩的戏谑。 陆江蓠脚步停住,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娘子了!” 说完,她加快脚步,想出门去诊治马夫和那些百姓。 叶铁牛脸上的笑意加深,下床,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她:“娘子吃醋了?” “呵呵,吃醋?你觉得我会吃醋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如此轻浮!” 陆江蓠温恼地推着他,可越推,他抱的越紧,低沉含笑的声线,隐隐透着一丝沉重和心痛的意味:“这不是轻浮!无论我是否恢复记忆,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妻子、小宝是我儿子的事实!” 这一刻,陆江蓠没有再挣扎,只是仍由他抱着她,染墨的瞳眸有些迷茫的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就算我异于常人也无所谓?” 那日,他已经发现她身体的秘密了,她的血能灼烧一切,她体内封印着强大的彼岸花,这些都无所谓吗? 她怔怔的望着他,眸子里不经意地氤氲了一缕缕的雾气。 因为,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她后,还能淡定如常的说出这番话! “当然!此生此世,无论你我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妻子!” 他深情缱绻的凝视着她,眉目之间尽是浓浓的情谊:“以后,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一起面对!总能找到法子的,对吧!” 真的有法子解决吗?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陆江蓠美眸中的雾气渐浓,“如果没有办法呢?” 他轻叹一声,温柔的捧着她的脸,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苦涩地笑了:“没有办法,那我也认了!” 然而,他刚说完,陆江蓠眼中就闪过妖异的暗红。 她猛地推开他,转身,紧紧握着手臂:“还是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再说吧!” 说完,她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小宝像个小吃瓜群众似得,奶凶的望着叶铁牛:“哼!叶叔叔,你要是敢和坏女人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你了!也不会喊你爹了!我会换一个爹!哼!” 叶铁牛一抬手,像拎小鸡仔似得拎起小宝:“小宝,威胁爹爹可是不对的哟!不过,你应该不想爹爹和你娘亲分开吧?” 小宝负气的恼着他:“哼,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叶铁牛唇边蔓延开一朵浅浅的微笑:“儿子果然聪明绝顶!” …… 山寨宽阔平坦的坝子里,云清雪几人布置了阵法,若有似无的水波灵光微微浮动,坝子中央坐着一些老弱病残的百姓。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大当家道。 “嗯。”云清雪五人点点头,指尖萦着灵光,正欲施法时;大当家的心腹从草屋里拉拽着一个衣着褴褛,身材娇小,模样清秀可爱的小女孩出来。 “等等!让这孩子一起吧。” “我不去!我不去!”小女孩拼命挣扎着,一双机灵的眼睛里充满惶恐的望着云清雪等人。 “不能施法!施法会死人!我不要去!”小女孩恐惧的挣扎呐喊着。 云清雪不悦皱眉。 秦香亦温怒斥责:“你个小屁孩,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到底治不治?我们可没时间陪你们耽搁!” 大当家亲自抱着小女孩进入阵法:“当然要治!各位请!小莲别怕,有叔叔在,不会有事的!” 小莲似怕极了云清雪等人,瑟瑟发抖的缩在大当家后面:“我不想治,放我离开!” 然而,云清雪可不会管她的叫喊,双指结印,与秦香和另外三人结成一道奇异的五角星芒阵法。 阵法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瞬间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百姓们毫无反应,谁也没看见小女孩脸色苍白到极致,指尖氤氲着光芒,似波纹般扩散…… 突然! 云清雪美眸一凛,玉剑凌然指向小女孩:“她是妖!” 只见,小女孩浑身冒起白烟,像被灼烧了一般,痛苦的滚在地上:“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想救他们!” “妖!!” 一句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小莲怎么会是妖呢?” 百姓们惊恐之余,急忙四散开了,生怕被小莲祸及似得。 大当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急忙挡在小女孩面前:“等等!你们一定搞错了!小莲还只是个孩子!” “放肆!你没看见她被阵法灼烧,浑身冒白烟吗?”云清雪怒斥道。 此刻,悬浮在头顶之上的阵法仍然在旋转,散发着淡淡光芒。 小女孩痛苦的打滚儿,手指缓缓幻化成一片嫩绿的莲叶,身子化作莲杆,脖子间蔓出一瓣雪白的莲花瓣…… “大家看清楚,这是一只狡猾的莲花妖!” “没错,我是妖!可我从未害过人!”莲花妖的声音依旧是稚嫩颤抖的女童声。 “妖言惑众!妖就是妖!世上哪有不害人的妖!她指不定就是那蝶妖的细作!”云清雪的声音显得冷傲如雪,没有丝毫动容。 “方才她施展妖术,指不定就是想祸害大家!” “师姐,和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她便是!” 云清雪和秦香几人瞬间召唤出玉剑,飞身而跃,剑端一划,瞬间凝成一道水蓝色光芒,直刺向小女孩要害! “住手!杀了她,你们都要死!” 正文 第153章:她也是妖? 清冷凌厉的声音响起,陆江蓠已闪身挡在小女孩身前。 叶铁牛见状,亦皱起眉头,双手结印,顷刻之间凝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挡在陆江蓠面前。 云清雪的灵力刺在屏障之中,就如同刺在水中一样,被弹了回去。 而同时,笼罩在头顶的五角星芒阵也破碎了! 她暗自恨着陆江蓠,握紧拳头,冷声质问:“你们究竟知不知道她是妖!她只是幻化成小女孩的模样!” “我知道啊!人有好坏之分,妖也有好坏!她只是一株莲花妖,只会救人,不会害人!这样的妖也要被诛杀吗?” 陆江蓠抬起目光,毫不畏惧的迎上云清雪愤怒的眼神。 方才她挡在小莲花面前时,秦香四人都收住剑法了;唯独云清雪没收住,反而刺向她心脏,她分明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冷傲正义! 云清雪眼神中带着微微轻蔑,只当她是没见过妖的凶残,冷冷开口道:“真是可笑!妖怎么会有好的?我只知道,是妖就该杀!呵呵,看来你还真是见识浅薄呢!” 陆江蓠嘲弄地笑笑,伸手摸摸小莲花的头顶。 小莲花居然很享受的蹭了蹭陆江蓠的手,抖抖花瓣,摇身一变,变做刚才那副萌萌的小女孩模样:“姐姐,你身上的香味好强大、好熟悉啊!之前我们见过的,在妖道身边的时候!” 妖道? 她是那只逃跑的雪莲妖! 陆江蓠挑眉慵懒而随意笑了:“小妖,记性倒是挺好!” 云清雪听着她们的对话,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竟然和妖为伍!你该不会也是妖吧!墨师兄,我们一起施展伏妖阵,抓住她们!” 叶铁牛蹙眉,不着痕迹的挡在陆江蓠面前:“这只小妖我也认识!难道我也是妖?” 什么? 云珩师兄竟然也和妖认识? 这还是当初那个冷酷邪魅、睥睨天下的云珩师兄吗? 大当家也挥着手劝道:“诸位,这位陆姑娘所言不错,人分好坏,妖也分好坏!有的妖温和善良,从不伤人!小莲是我救回来的,在这山寨中住了一个月,并没有伤害大家对不对?”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驱除蝶妖的虫卵,而不是针对小莲,诸位觉得意下如何?” “呵!真没想到,云珩师兄竟然也会与妖为伍!” 云清雪眸中带怒,却不得不妥协道:“好,看在这些无辜百姓的份上,我就暂且不追究她!先给大家驱除虫卵吧!” “等等,不能施法!不然,会害死他们的!” 小莲却心急如焚喊着。 “小妖,你休得胡言乱语!我们水云宗弟子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岂会害人!你若再破坏我水云宗的声誉,我必杀你!”云清雪傲然凌厉道。 陆江蓠凝着柳眉,细细琢磨着雪莲妖的话:“她说的没错!我突然想到了,妖卵孵化除了需要营养和温度之外,还需要吸收灵气!” “若是凭空气中的灵气,它们自然孵化的很慢!可若是你们注入的灵力,反而会促使它们提前孵化!” “而且……灵力越强之人,妖卵会孵化越快!” 话刚落,云清雪便感觉腹中一阵刺痛,秦香和其余三人也纷纷脸色难看,捂着肚子栽倒在地上。 陆江蓠不为所动,慢悠悠笑道:“看吧,若不是这小妖提醒,这些人都要像你们一样生蝴蝶宝宝了!” “你!”云清雪恨的咬牙,都这种时候了,这女人竟然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墨师兄,救我们!”秦香腹痛难忍,感觉腹中像有千万虫子在蠕动乱爬,甚至在撕咬蚕食她们的胃部…… “阿蓠……”看着云清雪等人倒下,叶铁牛也有些不忍了。 毕竟,若她们所言属实,他和她们就是同门…… “哼,喊我干嘛?”陆江蓠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旋即对三个车夫道:“你们把手伸出来!” 三个车夫伸出手,陆江蓠凝着的眉头加深了:“我的药有效,但效果不佳!他们体内仍有妖卵顽强的活着!” 云清雪忍着剧痛冷笑:“你不想救我们直说便是!何必编出这番假惺惺的话骗师兄!我知道你恨我,怕我抢走师兄!但你也不能因为讨厌我,就让这么多无辜百姓跟着陪葬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吗? 妖卵发作了,还这么能挑拨离间? 陆江蓠嘴角抽抽,淡漠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救不了你们!” 叶铁牛凝眉,语气更深了:“阿蓠,别使小性子了,快救救他们。” “使小性子??” 这混蛋居然听信白莲花的话了? 陆江蓠百口莫辩,“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立刻就想到解决之法了?反正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而这时,一直躲在陆江蓠身后的雪莲妖探出呆萌的脑袋道:“姐姐,我有办法救他们!妖蝶能控制虫卵,让它们孵化或者死亡!只要咱们找到那只蝶妖,杀了它,或者控制它,它的妖卵自然会死亡消散!” 陆江蓠从容淡定的摸着下巴,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如何引诱蝶妖出来呢?” “我去!” 大当家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又似解脱的神情,从容不迫的站出来:“她要找的是我!她杀了我,气自然就消了!放心,我会让她治好大家的!” 说着,一向不修边幅的大当家走回屋子,片刻之后又走出来。 此时的他换了一身干净爽朗的长袍,胡须亦剃的干干净净,墨发绑着发带束在身后,俨然一副谦谦有礼的儒雅书生模样。 “绿蛾本性不坏,是我害了她!各位,请撤掉山寨的结界,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 陆江蓠与叶铁牛双目对视一眼,两人皆听出这位大当家和蝶妖有些故事! 叶铁牛右手轻轻一挥,笼罩在山寨虚空的无形屏障缓缓消散。 嗡嗡嗡—— 山谷方向,瞬间传来漫天蝴蝶飞舞的声音。 “哈哈哈!负心汉!你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老娘今日就要杀光你山寨所有人,为我兄长报仇!” 狂妄充斥着恨意和怨气的声音,似音波般回荡在山谷里。 众人抬头,只见天空黑压压的被蝴蝶遮住光芒,而漫天蝴蝶凝聚成一张妍丽的人脸,两鬓别着一对小小的、碧蓝色的蝶翅,妖异而美艳! 正文 第154章:陆江蓠的怒火 “负心汉,去死吧!” 蝶妖翩然凌空,眼中充满仇恨和怒火,化作人形,伸出一双延伸的手,掐向大当家的脖子! 叶铁牛和陆江蓠彼此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彼此默契;只见叶铁牛双手向上结印,修长的手指结出漂亮的印记。 唰! 蝶妖上空凝成一道暗金色符咒! 蝶妖大怒,妖媚的脸瞬间变成扭曲狰狞,两只眼睛变成两颗黑洞,飞出无数狰狞的蝴蝶! 可这时,叶铁牛的阵法完成,蝶妖左右两边,连接这地面形成一道暗金色牢笼! “嘶——”蝶妖嘶叫着,纯黑的眼睛染成了红色,碧蓝色的臂膀也化作血红色,宛如刀刃一般疯狂斩着牢笼! “楚羽!!我要杀了你!” 尖锐刺耳的声音震耳欲聋,伴随着她蝶翼的滋滋声,咔嚓一声! 牢笼碎裂! 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空中! 叶铁牛、陆江蓠双双震惊! 蝶妖竟然破除锁妖阵了! “阿蓠,你带小宝先走!这蝶妖的修为已经超出我能力控制之内了!”叶铁牛凝紧眉头,将小宝扯到陆江蓠怀里,便将他们母子推开。 漫天彩蝶,气势滔天,仿佛将整片天空都遮住了。 那种浓烈到怨气和恨意,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连同为妖族的小莲也感到恐惧,紧紧躲在陆江蓠身后:“姐姐,我们快逃吧!这只蝶妖已经疯了!” “哈哈哈!楚羽,想不到吧!当年你为了攀附权贵,不惜出卖我和兄长!害我兄长惨死在臭道士手中!今日,你又想故技重施!请来这帮毛头小子诛杀我!”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绿蛾吗!!去死吧!统统都去死!” 滔天的杀气,宛如实质一般,压的每个人都呼吸困难! 蝶妖张开漂亮的羽翼,密密麻麻的蝴蝶瞬间从她身后飞涌而出。 一双双惊艳的蝶翼在阳光下泛着寒芒,锋利如刀,直直冲向坝子中的百姓和叶铁牛、大当家等人! 尽管大当家一直在喊:“绿蛾!你要恨、要杀杀我一人足矣!不要在残害无辜了!” 大当家张开双臂,挡在百姓的最前面,那双清明的眼睛深深的望着蝶妖。 可蝶妖的眼睛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哈哈哈!无辜?好一个无辜啊?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这些无辜究竟是怎么被分成一块一块的!我要你尝尽这世间的所有痛苦,要你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你而死!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无数蝴蝶袭来,百姓们毫无缚鸡之力,吓得慌忙逃跑。 而水云宗的人勉强支撑着身子,驭着玉剑艰难的与蝴蝶周旋着。 叶铁牛指尖萦着寒霜,一圈一圈如波澜般荡漾着,而围绕在他身边的蝴蝶纷纷冻结成冰,一圈一圈落在地上。 可是,蝶妖前仆后继,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云清雪趁着斩杀蝴蝶之际,缓缓靠近叶铁牛,同时眼角不经意扫了陆江蓠一眼。 这一瞥,她却发现惊人的一幕! 明明陆江蓠就在站最前面,这些蝴蝶居然不敢伤她?径直从她面前分散开了? 为什么? 秦香手背、脸颊、脖子、乃至大腿、腰间,浑身被蝴蝶划出数道伤痕,恰好倒在陆江蓠不远处;她也瞧见陆江蓠的神奇之处了,恼怒吼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陆江蓠勾着嘴角,瞳孔渐渐变成暗红色,不仅不逃,反而一步步走向蝶妖:“玩儿够了没?玩儿够了就召回你的蝴蝶宝宝们停下!不然,我可要将它们化为灰烬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明明很清淡,有种居高临下,雍容自若的气势。 蝶妖看着波澜不惊的陆江蓠,微微讶异:“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妖蝶好像很惧怕她? 而她举手投足之间弥漫出的那股气息,看似轻描淡写,却沉甸甸的令她忍不住颤栗…… 那种颤栗,仿佛来自灵魂深处…… 她是…… 陆江蓠美眸含笑,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一点,一缕血色的曼珠沙华花瓣飘零到空中,轻轻飞扬着! 刹那间,空中盘旋凶猛的蝴蝶犹如一团熊熊烈火,瞬间燃烧了整片天空…… 所有蝴蝶连成一片,尽数被引燃。 看着漫天滚滚的火焰,云清雪、秦香、以及何莹莹等人全部惊呆了。 这是多恐怖的法力,才能瞬间毁灭所有妖蝶? 原本,云清雪在陆江蓠面前还很自傲,毕竟她会法术,而且修炼颇有天资! 而陆江蓠只不过是长得惊艳些罢了! 此时看到她轻轻一指,就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法术,她的自尊心受到严厉的打击! 原来,她之前说整个宗门都不放在眼里,竟不是狂傲,而是她真的有这种实力! 何莹莹和秦香等人也吓得脸色大变。 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陆江蓠自然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一缕妖异的红光宛若藤蔓般瞬间缠住蝶妖! “啊!” 蝶妖瞬间惨叫起来,被红光缠绕之处冒出隐隐的火光,好似烧红的烙铁一般,烫的蝶妖痛苦尖叫。 陆江蓠却不以为然,绝美妖异的脸上仿佛在欣赏美景一般把玩着红光:“哎,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惹怒我的人、或妖都没有好下场……” 音落,她婉转着指尖,暗红色的眸子里噙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邪气! “啊!”蝶妖叫的更凄惨了,浑身好似要着火一般。 “住手!住手!不要伤害她!不是她的错!” 正当陆江蓠想结束蝶妖的生命时,大当家突然冲出来,双手死死握着红光,“不要杀她,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我恳求你,放过她吧!一切罪孽,都由我替她还!” 男人含着泪,悲痛欲绝的望着痛苦、且奄奄一息的蝶妖;他的双手也冒着白烟,皮肉烧焦,好似要点燃了一般。 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紧紧抓住火光! 这一刹那,陆江蓠愣住了。 “阿蓠!”叶铁牛看出陆江蓠的异常,脚尖一划,绕开云清雪,一把强行将她抱入怀中,控制着她的双手。 霎时,红芒溃散,她的瞳孔也恢复如常。 而另一边,绿蛾望着楚羽被烧焦、溃烂的双手,也傻愣愣的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要背叛她! 为什么现在又要救她! 正文 第155章:凄楚的真相 大当家楚羽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悲切和自嘲:“绿蛾,我不杀博仁,博仁因我而死,到底还是我负了你……你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绿蛾面颊,她猛地推开他:“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骗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下仇恨了吗?我告诉你,不会!永远不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让妖卵蚕食这些人!” 看着眼前被仇恨扭曲了面容的女子,楚羽心如刀绞,神情之间满是痛苦:“哈哈哈……我从未想过要负你,更未想过要害你!当年的一切都非我所愿……” 陆江蓠施了法术,又触动了冰花封印,脸色苍白如纸,被叶铁牛紧紧搂着,细细听着楚羽和蝶妖的故事。 原来,这位大当家曾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青年才俊,曾写过很多诗词画作,可惜他出生贫寒,没有人脉和关系,无人欣赏他的诗词。 赶考途中,他偶然救下一位受伤的女子,她就是绿蛾! 那时的绿蛾单纯善良,为报答少年书生,便帮他一起卖画卖诗词。 美人卖画,自然引得无数风流才子哄抢,楚羽的经济条件也得到了改善,每次还给绿蛾买很多蔬菜瓜果,甚至教她写字吟诗。 渐渐的,两人互相生了情愫。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绿蛾的兄长看在眼里,兄长反对绿蛾和人类来往,想带走绿蛾,却被她拒绝。 兄长犟不过妹妹,便一路尾随两人来到京都。 到了京都,绿蛾的美貌引来不少人的窥觊,楚羽为救绿蛾还被揍了一顿,险些废了双手,最后还是绿蛾出手救了他,经历过这些,两人也愈发相爱。 可楚羽为救绿蛾,也的罪了不少权贵,同时也被考官的千金看上了;再后来,他一举考中状元,原本满心欢喜的想迎娶绿蛾为妻的;可考官却亲自前来说媒,希望他入赘府上。 楚羽拒绝了,考官觉得颜面尽失,当即离去! 可那位千金小姐却一直对楚羽念念不忘,甚至不吃不喝,考官没办法,便用楚羽的家人和前程作为威胁。 楚羽痛苦不已,一边是家人,一边是心爱之人,他无论选哪一边,另一边都会受到伤害! 楚羽的反常之举,被绿蛾发现了,于是,她使出妖术救了他的家人。 可这一暴露,楚羽的家人和考官都知道她是妖了!并且将此事告诉了楚羽,楚羽最初不信,直到家人瞒着他找来捉妖师设下陷阱抓捕绿蛾时,绿蛾露出原形,他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绿蛾被打伤,她的兄长大怒,化作妖蝶杀了楚羽的家人!却又恰好被楚羽看见了! 楚羽伤心欲绝,以为是绿蛾杀了他的家人。 他怨过她、恼过她,恨过她,却从未想过要报仇杀了她…… 可偏偏,绿蛾的兄长还找到他,拿百姓的命威胁他,逼他对绿蛾说那些诛心的话! 无奈之下,他答应了。 绿蛾也想找他解释清楚,于是,两人相约在一处破庙见面。 殊不知,却被考官利用,早已埋伏了强大的捉妖师等候在此! 最终,绿蛾的兄长惨死捉妖师之手,绿蛾重伤,以为楚羽攀附权贵,故意设陷阱害他们兄妹! 这就酿成了一个悲剧的故事! 听完整个故事,陆江蓠忽然有些感概,人和妖相恋真的那么难吗? “怎么可能?你没有娶那个贱人?!” 绿蛾没想到她心心念念这么久的报仇,真相却是这样的。 楚羽眼中含着泪花,满是苦涩和心酸道:“若我真娶了她,又怎会落魄到当土匪呢?绿蛾,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为了复仇,牺牲了多少人?我父母死了,你兄长也死了,难道还不够么?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放过他们吧!” “放过他们?他们会放过我吗?那个捉妖师还没死!那个狗官也没死!我不甘心!” 一时间,绿蛾接受不了事实,咬牙痛恨地吼叫着。 “不甘心,那就去找害你的人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拿无辜之人撒气!” 陆江蓠轻描淡写的声音充溢着冷意,即便她很虚弱,亦掩盖不了那种骨子里的尊贵霸气…… 绿蛾哆嗦一下,愤怒回斥:“我没有杀无辜之人!死在我手下的没有冤魂!他们都是辜负女子的负心汉,本就该死!!” 楚羽亦赤红着双眼恳求:“陆姑娘,绿蛾说的没错!她这些年确实做了许多错事,可她杀的,的确是那些恶贯满盈的负心汉!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 哦?原来是只专杀负心汉的妖? 陆江蓠闭了闭眼,沉默一会儿才道:“念你万年修为不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妖卵,趁我还没后悔之前,赶紧消失!否则……” 绿蛾恨恨咬牙,双手如飞花落舞般结印;一缕一缕丝雾从百姓、水云宗等人身上回归到她本身。 做完这一切的绿蛾虚弱极了,呕出一口淡绿色的鲜血,奄奄一息倒在楚羽怀中:“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你说那番话,是你真心的吗?” 当初他说:人妖殊途,他是人,而她是妖!他不可能和一只妖在一起! 他说,若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妖,他根本不会救她! 他说,他是真心喜欢那位小姐的! 他说,他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吗? 楚羽张了张嘴,眼眶里泛着泪光,刚想说什么时;一柄玉剑,泛着阵阵锋芒,瞬间刺向绿蛾面门! “妖孽!你滥杀无辜,受死吧!” 玉剑袭来,风驰电掣! 看着锐利的剑刃,楚羽脸色大变,毫不犹豫的扑到她身前! 噗嗤—— 利剑刺穿楚羽的胸膛,血,在他胸口绽放出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楚大哥!”绿蛾睁圆双眼,一声撕心裂肺尖叫震退了云清雪。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挡过来!” 绿蛾泣不成声,泪水滑过脸庞,心痛的无法呼吸;到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他的心意了。 “对不起……当年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楚羽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泪水划过眼角,他脸上却露出幸福的微笑:“此生,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坚持遵从自己的内心……我其实……一直都在等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你死!你不是要等我吗?现在我来了……我不报仇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绿蛾哭了,像个人类女子那般伤心欲绝的哭着;她双手紧紧捂着伤口。 可伤口仍在不断溢着鲜血…… “愚蠢!竟然有人类为妖挡剑!” 云清雪心底也有些感触,可理智告诉她,蝶妖必须铲除! 秦香冷喝:“清雪师姐,各位师弟,成这蝶妖虚弱之际,咱们快除掉她!否则,等她恢复妖力,必会找咱们报仇!” 正文 第156章:妖性发作 于是,水云宗几人纷纷扬起剑,足尖一点,白衣飘逸,再度刺向绿蛾! “住手!” 此情此景,连冷酷如斯的叶铁牛都动容了,他宽大的袖袍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水云宗众人震开。 “哈哈哈,人类亦不过如此!你们害死我楚大哥,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绿蛾抱着楚羽,含泪的美眸中渐渐露出恨意,晶莹碧蓝的蝶翼颤动,一只只漂亮的蝴蝶盘旋在她身后旋转!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时,雪莲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清秀瘦小的身子渐渐化作透明的莹光…… 像一串飞舞的萤火虫,星星点点的落在楚羽的伤口之上。 而此刻,楚羽脸色煞白如纸,意识朦胧,十指紧扣着绿蛾的手,伤口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痊愈了…… 血止住了。 伤口也愈合了。 楚羽虽然虚弱,却友好的向小莲点头感谢。 小莲也因消耗过度,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落在陆江蓠肩上。 而此刻,陆江蓠好像被触动了,呆滞的望着楚羽两人,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心好像被刺痛了,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皮肤上冻结着一层雪白的薄霜;她一把推开叶铁牛,手捂着心脏,视线一暗,一头栽倒在地上。 刹那间,地面凝结出一层晶莹的寒冰,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冻结全场! 寒气弥漫…… 百姓们吓懵了,急忙后退避开凝结的寒冰。 云清雪等人亦惊骇至极,连忙祭出水蓝色光芒阻挡,才没被寒冰冻结。 叶铁牛和小宝等人也被逼的急急后退。 “阿蓠!” “娘亲!” 他想上前抱住陆江蓠,却被云清雪拉住手腕:“师兄,她会冻伤你的!” 但叶铁牛怎会被她拉住? 他抱起陆江蓠便往厢房而去,小宝也紧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烛火被寒气冻熄,烛台、桌子、以及床榻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小宝冻的哆嗦,精致乖巧的脸上凝出一层白霜;可小雪莲却丝毫不受影响,晶莹的花瓣微微绽放,摇摇晃晃,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好舒服啊!我有办法救她!” “快说,什么办法?”叶铁牛皱眉问道。 “我是雪莲,生长在千年雪山之巅,我可以吸收她的寒气呀!而且,你也可以吸收她的寒气修炼!不仅能帮她减弱封印,还能帮你迅速提升!” 小雪莲绽放着花瓣,寒气一点点飘渺萦绕在花瓣之间,使它愈发冰润如雪…… 叶铁牛皱着眉头,有些犹豫,吸收她封印释放的寒气,削弱封印力量? 可封印削弱后,她身体里那只妖岂不是很容易逃出来? 可封印不除,她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动手吧!小宝出去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们。” “嗯!” 旋即,他盘膝到凝结着寒冰的床榻上,双掌与陆江蓠相对。 一缕缕莹白的寒气从她左手的冰花汇入他之间。 寒气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是刺骨的寒冷;可对于他而言,却是最有利的修炼条件…… 朦胧的梦境中,漆黑的夜空有繁星点缀,又似有幽绿的极光弥漫。 陆江蓠躺在一片血色花丛中,她猛地睁眼,抬眸眺望,四周是一望无尽的花海! 血色的曼珠沙华,一朵一朵延绵不绝,如火如荼的绽放着,像无数人的鲜血凝成一般…… 陆江蓠揉揉额头,凝望着空旷的四周喊道:“这是哪儿?” “呵呵呵……做人太久,你连我们的根都忘了?” 幽幽的笑声,漫不经心的从虚空中传来,似遥远又似无处不在。 “你是谁!”陆江蓠微微蹙眉,语气淡定,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隐约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呵呵,怎么?被封印太久了,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傲慢的声音充满不屑和讥讽。 “你是我手腕上那朵曼珠沙华!你是妖!”陆江蓠面色凝重地猜测道。 “哈哈哈!妖?花晨啊花晨!你是有多愚蠢?我只是你的妖性而已!他以为封印了你的妖性,教你识字做人,学医救人,你就当真是人了吗?哈哈哈……你只不过是个不完整的替代品而已!!” 尖锐刻薄的声音带着恨意,无处不在的飘荡在空中。 什么妖性?什么替代品?谁是花晨?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谁是花晨……” 陆江蓠捂着头,脑袋像要炸裂了似得,疼痛难忍,视线愈发模糊,依稀看见黑暗渐渐消逝,脚下延绵不绝的曼珠沙华悬浮到空中,一朵一朵、一片一片化为齑粉…… “呵呵呵……别急,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蓦地,陆江蓠满头大汗的醒来,不知为何,这次寒冰消退的有点快! 窗外,天已经黑了,夜色正浓,幽暗的屋子里,仅有一盏油灯在燃烧着。 小宝趴在她怀里呼呼睡着,一朵雪莲蹭在陆江蓠左臂上,也睡的正香…… 突然,陆江蓠听到了咯吱地关门上,一道人影从窗前快步走过。 看那人影的打扮像是……死木头! 山寨后山,一片漆黑茂密的树林里。 叶铁牛一袭墨衣,仙子绰约的凝立在树下:“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树林暗处,缓缓走出一道妙曼的人影,一袭月珑轻纱的白衣衬的她飘逸清丽,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仙子,美丽而冰清玉洁…… “呵呵,那要看师兄想知道些什么。” 叶铁牛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俊美邪魅的脸上波澜不惊:“我没时间听你明知故意!你若不说,总有一日,我自会想起的!” 说罢,他便冷漠转身。 云清雪见他要离开,脸色不悦,声音有些急了:“云珩哥哥!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可以忘了我,忘了过去,但你怎么能忘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还有你家族的亡国之仇!” 叶铁牛止住脚步,猛地转身握住她双肩:“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云珩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忘了吗?才五年而已,你怎么可以先娶别的女人!” 云清雪顺势抱住他脖子,更咽哭泣道:“你叫墨云珩!是天泽国国公府的世子!而在五岁之前,你是……” 咔嚓—— 一截枯枝断裂声,打断了云清雪的声音。 两人回眸看过来,正好瞧见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陆江蓠复杂的凝望着他们…… “嗨,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只是……打酱油的!” 正文 第157章:隔阂 陆江蓠看似笑的轻松,踉跄的脚步却出卖了她,扶着树干迅速往回跑。 她刚刚看到什么了? 叶铁牛劈腿!! 不,她和他没有正式在一起,人家不算劈腿,是正大光明的幽会!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那么慌呢? 对啊,做贼心虚的是他!他都不慌,她慌什么? 陆江蓠平复心情后,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不慌不忙的撤退。 “阿蓠……” 叶铁牛见她误会,也顾不得打听血海深仇,推开云清雪便大步流星追上陆江蓠:“阿蓠,你听我解释,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本以为陆江蓠会生气、或者甩脸子之类的。 然而,她却只冲他微微一笑,还帮他拍拍衣襟上的灰尘,微笑道:“解释什么?这种低级的手段我闭着眼睛都猜得到!我知道你想早点记起你的过去,所以,我并不生气。你们继续聊吧,再不聊,明天就没机会了。” 说完,还不忘帮他捋捋衣襟:“去吧!” 叶铁牛轻嗤一声,那低沉的笑声里有几分寂寥,几分邪魅,更多的是苦涩…… 她不生气…… 是因为不爱吗? 这一瞬间,他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睛里找到一丝丝的怒气或者怨气,可是她掩饰的太完美了! “你当真不介意我和她继续聊?” 她没看见刚才云清雪抱着他吗? 陆江蓠愣了愣,一向灵澈动人的眸子迷茫了一下,旋即扬起迷人的微笑,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介意?你查你的身世合情合理,我支持你!并且希望你早日恢复记忆!加油!” 而且,她刚刚好像听到云清雪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貌似以前还很深情那种…… 那他恢复记忆后会怎么选择? “呵、呵呵……”叶铁牛忽然笑了。 只是这笑容里藏着多少心酸和讽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既然是你期许的,那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希望呢?不送了,我和雪儿还有很多话没聊完!” 陆江蓠眸子颤了颤,木讷的说了一句:“哦,那你们慢慢聊。” 说完,她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微笑敛去,眼神里尽是藏不住的失落…… 而看到她转身的刹那,叶铁牛的心,仿佛也空了一角…… 陆江蓠,你是没有心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潇洒坦然的离开? 为什么这么随随便便就将他拱手让人了? 是懒得争?还是,从始至终她从未对他动过一分感情? 不远处,云清雪白衣出尘,清冷如画的看着不欢而散的两人,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 翌日。 大当家和绿蛾在雪莲妖的治疗下,已经没有大碍了。 二当家、刀疤男一伙山匪被绑成一串,送去官府! 而他们送去官府,势必也会牵连整个山寨;所以,大当家决定解散山寨。 “大当家的,山寨不能散啊。” “就是,山寨散了,我们去哪儿呀?” 大当家叹气:“诸位,楚某能力有限,山寨确实不能再经营下去了。即便官府不抓咱们,咱们也很快连粥都喝不到了!” 坝子里,三辆马车整装待发,马夫整理着包裹,小宝像个大人般收拾着行囊。 从不用胭脂水粉的陆江蓠顶着一双熊猫眼,坐在铜镜前用粉黛遮住自己的黑眼圈…… 一番折腾后,陆江蓠终于用粉黛遮住了自己的熊猫眼,还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绝美的妆容;转眼她就恢复那个清丽出尘,优雅迷人的女子。 陆江蓠和小宝走出屋子,就看见这些贫苦百姓落泪哀求的模样。 “各位若是没去处,可以去清河镇!正好我建了一处工厂,需要绣娘和家丁!寨中可有会纺织刺绣的?” 纺织?刺绣? 这不是人人都会的眼见活儿吗? 大娘们面面相觑,“陆姑娘,刺绣活,寨子里的女人都会!连小孩子都会!山寨中兄弟们的衣裳、鞋袜还有成亲用的鸳鸯绣枕都是咱们做的!” “可是,咱们这么多人,你当真养得起我们?” 陆江蓠揉着额角微微笑道:“我可养不起你们!你们要自己养自己!我招绣娘,每日会发工钱给你们,管一日三餐和住宿!至于你们其他花销,我可管不了!” “哟!管吃管住,还拿钱给咱?还有这等好事?” 大伙一听陆江蓠招绣娘的待遇,立刻开怀笑起来。 陆江蓠失笑的摇摇头:“好事儿谈不上,但解决温饱应该没问题!你们谁愿意去,我清点一下人数,然后写一封推荐信给你们。找到李记布庄后,自有人安排你们衣食住行。” “好好好,我去!” “我也去!我汉子死了,就剩我们孤儿寡母了,不去还能干啥?” “阿蓠姑娘,我这种年纪的也可以去吗?”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的老妪慢吞吞走上前问道。 “阿蓠姑娘,那我们男人干什么?我们可以去吗?” 何莹莹意识到陆江蓠的强大后,也不敢造次,结结巴巴道:“听说你们下一站要去林阳镇,我家就在林阳镇!我想搭顺风车,车费一百两,到了再付没问题吧?” 面对众人连珠炮似的发问,陆江蓠痛苦的扶着额头,开始后悔自己的偶尔善心…… 最终,她都同意了。 老人可以管吃住,但没有工资。 男人呢,可以做工厂的护卫,也可以开垦荒地,种田种地,酒楼忙不过来,还可以当小二,多种利用…… 随即,她拿出纸笔,快速写下一封写交给众人。 看着众人都找到满意的归宿,大当家终于欣慰的笑了,“陆姑娘,这次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安排他们。” 不知陆江蓠是心情不好,还是整晚没睡好的缘故,脸上的表情很冷淡:“谢我什么?我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被怼了,大当家也不生气,和绿蛾眉目传情,眉梢眼角间都流露出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都收留了他们,谢谢你!而且,若不是你那一鞭子,我和绿蛾恐怕也无法弥补今生的遗憾!!” 绿蛾站在楚羽身边,深深地看了陆江蓠一眼,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而这时,水云宗众人也恰好走出来。 “其他人可以走,那两只妖不能走!” “不错!蝶妖和莲花妖,必须跟我们回水云宗,接受长老们的审批!” 绿蛾美眸微眯,杀气弥漫出来;这些愚蠢的人类莫不是忘了?若不是她收回妖卵,他们早就身首异处了! “哦?审判?我若不让呢?” “这两妖,我放定了!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从我手底下抢走?” 陆江蓠轻轻一抬手,吓得秦香等人拔出玉剑,防备的连退数步。 “多谢!”楚羽和蝶妖相视一眼,十指紧扣,对陆江蓠抱拳致谢。 紧接着,两人化作一道光束,瞬间消失在水云宗众人面前…… 雪莲妖浑身花瓣一抖,亦如一颗流星般划破长空,消失在天际。 “好了,妖都跑了!有本事去追吧!” 陆江蓠嘴角噙着嘲弄的弧度,抬眸时正巧看到叶铁牛打开房门! 而云清雪竟和他一起走出来…… 就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正文 第158章:分道扬镳? 两人彻夜畅谈,并肩而行,一路有说有笑,似乎感情增进不少呢…… 陆江蓠眉梢一挑,转身并不想理会二人。 然,素来清傲的云清雪,破天荒的微笑着和她打招呼:“陆姑娘,早啊!你为何避着我和师兄啊?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生气? 是啊,她气的失眠了一整晚呢! 可纵然她再不想理睬他们,转身时,脸上还是扬起一抹明媚迷人的笑容。 神态依旧那般的漫不经心,轻描淡写,仿佛漠不关心似得:“我想,误会的是你。我为何要生气?我要走了,你们若是没聊完,可以留下来继续聊。” 云清雪眼中浮起惊讶:“你不打算跟师兄、还有我们一起走吗?” 他们?? 难道死木头要和他们一起走? 也是,人家找回了记忆,当然是迫不及待找回原来的身份! 又怎么会和她一起继续做生意? 陆江蓠眸光微微闪烁,抬眼深深凝视着叶铁牛问:“你们要去哪儿?” 这一刻,叶铁牛亦深邃的凝望着她。 四目交汇,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陆江蓠心想:若是他开口和她走,昨晚的事,她就不计较了。 毕竟,她相信他的人品! 可当叶铁牛看见她依旧光彩照人,脸上没有一丝疲惫和憔悴时,心中那种失落感更浓了:“京都有急事,我们要先去京都!你和小宝跟我一起走吗?” 他既然这样问,心中便是渴望和她一起的。 可陆江蓠的心却蓦地跌进了谷底。 她随意的打着哈欠道:“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宝上车!” 小宝看看一脸冷漠的陆江蓠,再看看微微蹙眉的叶铁牛,扬着一张委屈巴巴的脸问:“叶叔叔,你不要我和娘亲了吗?” 小宝白净粉嫩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舍,就这样泪蒙蒙的望着他。 这副我见犹怜的小可怜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叶铁牛刚想开口,云清雪就心疼的将小宝拉到自己面前道:“小宝,叶叔叔怎么会不要你?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哼,你果然是抢我爹爹的坏女人!” 小宝凶巴巴瞪着她,生气地推开她,转身就跑。 而他这一推,竟将云清雪推到在地上,好巧不巧,手掌还被石子划破了! 秦香恼怒:“师姐!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叶铁牛也皱眉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云清雪被搀扶起来,一脸温婉宽厚的阻止道:“师兄,我真没事,小孩子顽皮是很正常的。” 叶铁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并未呵斥小宝,只不咸不淡的说教道:“小宝,不可以骂人,更不可以推人,懂吗?” 云清雪摔倒,让小宝也愣住了。 他傲娇的抱着双臂:“哼,我根本没用力!是她自己摔倒的!” 云清雪脸色难看,尴尬的附和:“师兄,小宝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没站稳,你就别怪他了。” 可从始至终,叶铁牛根本就没有责怪小宝…… 他刚刚看的分明,她确实是自己倒下去的! “既然师妹这么说,那看来是我们错怪小宝了!” “……”云清雪一怔,嘴角微抽,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就当真不让小宝道歉了? “……”陆江蓠沉重的心情稍微好转,这死木头总算还没眼瞎! 他要是敢让小宝道歉,她一定会和他绝交! “哼,本来就错怪我了!叶叔叔,你不是教过我,错怪别人要道歉吗?那你和他们为什么不给我道歉?” 小宝傲娇的扬着下巴,小小年纪,已经腹黑的很了。 这回,轮到叶铁牛面部抽搐了,压低声音道:“小宝,我是你爹!” 小宝呶呶嘴,“爹也要道歉!娘亲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爹难道比天子还大??” 叶铁牛有些头痛的扶额,他已经养出一枚小腹黑了! “好吧,是爹爹误会你了,爹爹向你道歉!” 说此话时,叶铁牛还不忘看着秦香等人。 秦香等人别开脸,冷哼着小声嘟囔:“师兄偏心,分明就是他恶意推倒师姐,还骂师姐,你还包庇他!” 小宝撅着殷红的小嘴,睁着那双犹如黑宝石的眼睛,满脸纯真的问:“我听见了,你们还在冤枉我!你们为什么不道歉?” 秦香简直气疯了,这小屁孩还揪着他们道歉不成? 看着委屈又生气的小宝,陆江蓠缓缓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稚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宝,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慧眼的!不过,云姑娘这身子骨还真是娇弱呢!你好歹是修炼过的成年人,竟然连站都站不稳,实在是不可思议!” 云清雪瞳孔微眯,她本是想让她难堪的! 没想到,师兄竟然还是站在她那一边…… 而且,还让她自己下不来台! 她脸色微微苍白,莞尔一笑:“也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让陆姑娘见笑了。”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故意提起昨夜之事,她就是想刺激陆江蓠。 陆江蓠笑容微沉,“既然如此,那我们告辞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牵着小宝缓缓走上马车,小宝有些生气又焦急的望着无动于衷的叶铁牛:“叶叔叔,你不来,娘亲会生气的!昨晚娘亲骂了你一夜,眼睛都熬成熊猫眼了,你再不来就……” 小宝话未说完,就被陆江蓠捂住嘴巴:“小崽子废话太多了!谁说我生气了!还不快进来坐好!” 叶铁牛剑眉一扬,她真的生气了? 还骂了他一整夜?还把眼睛熬黑了? 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想到这里,叶铁牛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韵,抬眸看去,刚好看到陆江蓠冷漠不悦的眼神:“娘子,小宝说的是真的?” 陆江蓠扬起虚假的笑容,没所谓道:“怎么可能?小孩儿做梦呢!别当真!马夫走吧!” 叶铁牛轻轻扯动嘴角,挑眉道:“哦?可我怎么瞧着,娘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陆江蓠手撑着车窗,笑容愈发迷人:“谁是你娘子?叶公子可别乱喊了!哦,不对,应该叫你墨公子才对吧!祝你们京都玩的愉快,再贱!” 马车缓缓驶出,车帘放下,里面传来小宝委屈的声音:“娘亲,他不要我们了!我们换一个爹爹吧!” 陆江蓠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淡淡开口:“你想换成谁?” 小宝骨碌碌的眼珠一转:“换成苏叔叔吧!苏叔叔不会惹娘亲生气!也不会喜欢坏女人!而且很有钱!还会武功!娘亲,我们走了快半个月了,我好想苏叔叔!不知道他眼睛好了没?” 正文 第159章:分别 小宝也趴在窗帘缝隙里偷看:“娘亲,叶叔叔真的走了!” “嗯!” 陆江蓠只回应了一个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得,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心情也沉甸甸的。 不是说,无论他和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他的妻子吗? 不是说,他此生此世只有她一个妻子吗? 男人的誓言真的这般靠不住吗? 马车里,一簇莹光微微闪烁,雪莲妖化作小女孩模样,端坐在马车里,晃荡着双腿:“我怎么瞧,都觉得这小子不像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倒更像是在赌气!也许过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嗯? 陆江蓠和小宝齐刷刷看向她:“你不是和蝶妖一起走了吗? 雪莲妖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笑眯眯捂着唇:“我又回来啦!姐姐,人家舍不得你嘛!” 陆江蓠嘴角抽抽,颇为无奈的扶额。 而小宝气呼呼的叉着腰:“叫谁姐姐呢!你明明和我一样大!你应该叫姨!” 小雪莲也站起小小的身子,傲气的扬起粉嫩白皙的脸颊:“我都五百岁了!怎么可能跟你这小毛孩一样大?我就叫姐姐!姐姐好美,姐姐好香,姐姐好厉害!” 小雪莲一边撒娇,一边摇着陆江蓠的手腕,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姐姐,我的花瓣被妖道剥了,只剩下最后几瓣了!原本我可以幻化为成年女子的,可现在,我只能幻化为小孩,你就可怜可怜我,留下我吧!我保证不跟你添乱!” “你知道的,我这点修为出去只有两种选择。要嘛被同类吞噬,要嘛被捉妖师炼化!我不想被人类抓到!” 可此时,陆江蓠哪儿有心思理睬她? “你刚刚说,他在赌气?你确定?” 小雪莲眼眸一亮,瞬间明白她的心思了,不由得掩唇娇笑起来:“姐姐,你算是问对人了!别看我修为被吞噬了,我可是情感百事通!!” “感情方面的事,就没有我不懂的!你放心,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等他发现你没追上去时,他一定会追回来的!” 是这样吗? 陆江蓠将信将疑的睨着她,阴郁的心情略微好转。 她想:若是他追上来,方才的事他也可以不追究! 毕竟,这些都是白莲花的招数,她一眼就看穿了。 可她生气的是,他居然没有立刻推开她!! 还傻乎乎的,真的信了白莲花的话! 然而,半刻钟过去了,叶铁牛仍没追上来。 陆江蓠愈发烦躁:“你不是他会追上来吗?” 小莲咬咬唇,心虚道:“也许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陆江蓠有些恼了,“停车,大家赶路累了,先休息一下。” 小宝迷茫的望望不远处的山谷,小声提醒:“娘亲,以前赶一天路都不休息,这回怎么才走一会儿就休息了?” 陆江蓠捂着肚子,闷闷不乐道:“我肚子疼,想休息一下不行吗?” 小宝似懂非懂的‘哦’一声,嘟囔道:“刚好我也肚子疼,那我们多休息一会儿吧。” 不知道笨蛋爹爹能不能赶上来? 可是! 半个时辰过去了,仍然不见叶铁牛的踪影。 日头当晒,马夫已经打瞌睡了。 何莹莹坐在另一辆马车里,无聊的下车询问:“陆姑娘,我们啥时候启程?你该不会在等叶公子吧?” 陆江蓠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下马车:“谁说我等他了!我下去方便一下,你们就在马车里等吧。” 何莹莹有些幸灾乐祸,撩起车帘时,小莲化作一朵雪莲钻进小宝衣裳里。 “小子,你娘和叶公子吵架了?” “与你何干!”小宝冷哼,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切,要不是看你们顺路,鬼才愿意和你们同行!”何莹莹阴阳怪气的抱怨。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 陆江蓠望穿秋水,也未等到她想见的人…… 她渐渐笑了。 笑的讽刺而心疼。 什么山盟海誓,也不过如此…… 回到马车,陆江蓠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微笑,可马车里,谁都能感觉到她的失落和压抑。 “走吧,我们去林阳镇!” …… 林阳镇。 繁华的街道路口,何莹莹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着熟悉的街道,激动的张开双臂喊道:“终于到了!前面就是我家!” 这两日,雪莲妖一直藏在小宝身上不敢现身,她怕被陆江蓠揍一顿! 陆江蓠撩开窗帘,从面色看上去,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 小宝凑上来,指着一只纯白的狐狸兴奋道:“娘亲,你看!好可爱的狐狸,我想养一只!” 陆江蓠也注意到林阳镇的摊贩上,有很多贩卖狐狸、兔子、雪貂等动物的;甚至还有卖貂裘,皮毛。大氅等等的…… 何莹莹得意洋洋道:“这有啥稀奇的?我们林阳镇以出售狐皮为名!这些狐狸都是要剥皮,做成漂亮的貂裘卖到京都,一件价格就顶你十件衣裳!” “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让我爹娘送你们一人一件狐裘披风!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小宝气恼的嘟着小嘴:“我不要披风,我要一只狐狸,活的!” 何莹莹翻着白眼儿,用一副看乡巴佬的眼神打量小宝:“只要你们答应我的要求,别说一只狐狸!你选十只也没问题!” 可陆江蓠直接放下帘子,淡漠的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何莹莹咬唇气恼道:“我还没说呢!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想拿到剩余的欠款!” 陆江蓠细眉一挑,果然,这女人一路上的安分守己都是装的! 一到林阳镇就暴露出本性了! “无妨!你赖账,我就召一只妖,吃了你家人便是!” 淡淡的声音,却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何莹莹知道陆江蓠法力惊人,嘴巴一瘪,委屈道:“我只是想学法术而已!你就答应我吧!你若教我法术,我再加一千两白银!” “别说一千两,一万两也不可能!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灵根!” 以何莹莹这种嚣张跋扈的性子学了法术,指不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儿呢! 何莹莹灵秀的脸庞渐渐变得扭曲,眼睛里的光芒也变得阴冷狠辣…… 呵,这贱人瞧不起她? 那她就好好招待招待她! 毕竟,这可是林阳镇,她土生土长的地盘呢! 正文 第160章:过河拆桥 何府,两尊石狮威武凝立在大门前,鎏金镶匾,府邸恢弘,俨然是一片大宅子。 区区小镇上,竟有如此气派的府邸。 比清河镇的刘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三辆马车停下,何莹莹迫不及待从马车里跳下来。 何府的小厮见状,立刻上前恭迎:“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派人寻你呢!” 何莹莹挥手:“我回来了!你们还不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说着,她正欢快踏入门槛时,忽然想起身后的马车:“陆姑娘,你们赶了两天路也辛苦的紧,要不进屋坐坐?” 陆江蓠连车帘都懒得撩起,不冷不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不必了!你把欠我的银两结清就行了!” 何莹莹冷笑:“行吧!那你等着吧!” 反正她都回家了,她倒要看看,她不给钱,这女人又能咋地? 何府里,一身肥膘、披着厚重狐皮的何老爷,和浑身绫罗绸缎,戴着珠光宝气的女人焦急的拉着何莹莹的手:“莹莹,你没事吧?你爹听说那一带有劫匪,派人去打听,看到你们摔破的马车,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爹,娘,我没事!” 何莹莹将遇到劫匪和被陆江蓠勒索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更咽道:“爹娘,那个欺负我的坏女人就在门口!我的金玉首饰都在她那儿!而且,她手里还捏着女儿的欠条!我们要不要还她?” 何老爷虽然有钱,却也不是大善人;他脸色一沉,挺着大肚子道:“还啥还?她欺负我宝贝女儿,还想索要如此高的钱财?不能这么算了!” 何夫人附和:“没错!必须让她把莹莹的玉坠、玉簪啥的还回来!” 何莹莹撅着嘴仔细想想,觉得爹娘说的有理:“可是,她会法术!我们的家仆可能打不过她!” 何老爷和夫人眼珠子一转,透出厉色的精光:“那就报官!说她偷了你的东西!反正县令是你大伯,咱怕什么?” “嗯,她傲气的很!咱先晾她一阵子!”何莹莹得意道。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何府外,陆江蓠等的不耐烦了,起身走下马车,不慌不忙走到何府大门前:“让你家小姐出来!” 何府的小厮见她气质斐然,丽质天成,便没过多刁难她,只冷冷道:“我家小姐刚刚吩咐了,不见客!” 不见客?! 呵,这个何莹莹果然过河拆桥。 陆江蓠早料到如此,讥讽一笑,也不过多纠缠,转身走向马车:“走吧,遇到无赖了!” 不过,想从她手中赖账,那是不可能的! 回头,她就派人抄一千份欠条,贴的满大街都是! 她倒要看看,他们何家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然而。 马车刚启程,何府便走出一群小厮。 小厮们拿着木棒,气势汹汹的围着三辆马车。 何莹莹搀扶着何老爷,勾着小人得志的笑容走出来:“陆江蓠,把我的玉坠、玉簪、玉镯,还有一千五百两银票还来!” 马车停下,陆江蓠从车窗里露出那张绝美动人的脸,扬着迷人而轻嘲的微笑道:“那是你抵押给我的!怎么?到家了、有靠山了就要翻脸不认账了?” “什么抵押!你不过就是载我一程而已,竟然偷我的金银财物?我刚刚回屋,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玉器银票都不见了!不是你偷了,还能是谁?”何莹莹眼神里闪烁着阴毒的光,非但不承认,还反咬一口。 何府建在繁华地段,此刻被家丁围住,自然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 何夫人更是大张旗鼓的吆喝:“大家快来看啊!这个衣着光鲜靓丽的女人,竟然是个贼!说实话,我们何家不缺这点钱,但是那套玉器是我们何家祖传的遗物!必须归还!” 百姓们不明真相,对陆江蓠指指点点喊道:“这女子是外乡人吧?长得人模狗样,咋尽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不要脸,赶紧把玉器还人家!” “我们林阳镇不欢迎小贼!滚出镇子!” 各种辱骂滔滔不绝,小宝气呼呼的鼓着两腮,纵身一跃,跳下马车,小小的身子挡在马车前:“你们胡说八道!明明是她被土匪抢劫,我和娘亲救了她,她自己送给我娘亲的!!” 一瞬间,百姓们看着小宝愣住了。 何夫人怕节外生枝,目露凶色,扬手便想教育小宝:“小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和你娘学骗人勒索!” 凌厉的耳光落下,小宝轻轻仰面,脚下一滑,不仅避开了耳光,反而踹倒了何夫人。 何夫人捂着屁股,脸色憋成了猪肝色,一脸丑态喊道:“小兔崽子,你咋那么没教养啊!来人,给我按住他!老娘要亲自教育教育这兔崽子!” “打我儿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掀开车帘,妙曼迷人的身姿走下马车,笑容单纯,声音悦耳,语态从容、不急不缓;一袭窄袖绵绸短袄,搭配着浅绿色百褶裙摆,衬的她皮肤雪白,身材愈发窈窕纤细,俏皮而生动,就如三月枝头的桃花,给人一种惊艳而优雅的视觉冲击。 何老爷猥琐的目光肆无忌惮扫在陆江蓠脸上,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这确实是个罕见的美人儿! 何老爷看的入迷,何夫人愈发生气:“贱人,你坑莹莹的财物,到底还不还?再不还,我们就报官了!” 陆江蓠拿出三张按了手印的字据,淡淡抖了抖,然后在众人面前缓缓晃过:“各位看清楚!是这位何大小姐自己心甘情愿抵押给我的!另外还欠我六千多两银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你们如果要报官,那就报吧!不过何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府邸妖气很重啊!你们自求多福吧!” 妖气…… 何莹莹回眸看了一眼何府,有些心虚的挽着何夫人:“娘,要不咱们给她吧!她真的会法术!” 她其实也不是真想害她。 她只是觉得这女人命太好了,有叶公子那种俊美的夫君,自己又美若天仙,还会法术,偏偏还这么小气毒舌! 她只是嫉妒她,想整整她而已。 奈何,何夫人没见过妖,根本不信这些邪乎的东西:“什么妖!我看你就是狐狸精变的!来人,快去找官府来!把这个小贼关入大牢里!” 可突然,商贩笼子里的狐狸、兔子、雪貂等等齐刷刷发出嘶叫声,拼命的撞击着笼子! 一只雪白柔亮的狐狸,猛然从何府中蹿出,直接扑向何夫人的脸! 正文 第161章:风花雪月 “啊!” 何夫人惨叫一声,捂着脸,本就狼狈的大饼脸上赫然多了几道血色的爪印! 狐狸抓完人,迅速窜上房顶,小脚踩着瓦片,稀稀疏疏逃跑了…… “狐狸挠人了!”百姓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何府不会真有妖吧?” “这些狐狸一向温顺,怎么突然发疯了?” 街道上,笼子里的动物们突然发狂的怪叫着,声音尖锐急躁,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何夫人吓懵了。 意图不轨的何老爷也倍感恐惧,回过神来,忙向四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不明所以,用棍棒恐吓着笼子里的动物,却毫无意义。 那些狐狸嘶叫的更尖锐了,眼睛赤红,像受刺激了一样…… 何莹莹慌了,开始相信陆江蓠的话了:“你还杵着干什么?你不是捉妖师吗?赶紧去除妖啊!” 陆江蓠偏头,无动于衷的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何莹莹愤怒的咬唇:“我们刚刚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陆江蓠认真的看着她,偏头问:“玩笑?那你看我笑了吗?” 这女人可是诬陷她,栽赃她,诋毁她的名声呀! 还想让她帮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行了!那六千多两银子,姑奶奶不要了!你们是死是活,我可不想管!” 陆江蓠拉起流鼻血的小宝,快速坐上马车,并吩咐道:“走,随意找家客栈歇脚!” 马车缓缓使远,街道两旁的动物仍然诡异嘶叫着。 马车上,陆江蓠抱着小宝晃了晃:“小宝,清醒清醒!方才的事是你做的?” 小宝摸了摸鼻息溢出的血迹,脸色苍白,趴在她怀里喘气:“我不想看到娘亲被那个坏人欺负!娘亲,我们救救那些狐狸吧!它们想回家见狐狸娘亲,不想被剥皮!这是它们告诉我的……” 陆江蓠一边皱眉,一边拿起秀娟帮他擦拭血迹:“你当真能听见它们说话?” 小宝憔悴的点点头:“娘亲,是真的!它们好可怜啊!我们帮帮它们吧!” 陆江蓠何尝不知皮草的残忍! 一件狐裘披风,至少要杀十几只狐狸才能完成! 而整个林阳镇都是靠此维持生计的! 有需求,就有市场,才会有伤害! 而她要做的就是改变需求,或者彻底将皮草碾压下去,这样皮草无人问津,自然就不会有伤害了…… “好!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再暴露这项天赋了!懂没懂?” “嗯,我答应。” 小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接下来,母子俩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寒夜漫漫,浓雾渐渐弥漫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夜空之中,两道白影从天际掠过,径直落在空荡荡的街上。 下一秒,浓雾中走出两位身穿白衣、玉树临风、容貌绝俗的美男子! 白衣如流水淡烟,长身玉立,浅紫色的眼睛宛如上等的紫琉璃,勾魂摄魄,动人心弦…… 最令人诧异的是,两人的容貌竟是一模一样的! “风花,他们说的镇子是这里吧?”男子唇边勾着似兴奋又似不羁的笑意,妖孽的脸上却总透着几分邪气。 “应该是!不过,这么多年了,她的容貌恐怕早就变了!” 名唤风花的男子笑容清浅,给人一种温柔内敛,如沐春风的感觉。 “呵呵,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了,她的曼珠沙华是不会变的!”雪月嘴角轻轻一裂,眼睛里透着浓浓的趣味和邪气。 “要不要比一比,看谁先找到她?”雪月暗暗兴奋说道。 突然,风花止住脚步,拽住他的手腕:“嘘,你听!有同伴在惨叫!” 雪月亦停住步子,凄惨的狐狸叫声回荡在一家院子内,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格外清晰。 雪月紫眸一眯,脸上划过一抹浓烈的嗜血笑意:“呵呵,敢动我们族人,我就去灭了他全族!” 风花眉头皱起,想拉住他,却是慢了一步。 何府大宅子里。 烛火通明的屋子中,何府夫人脸上缠着纱布,裹的跟粽子似得,怨恨的盯着屋子中央的几只白狐:“小畜生,敢抓老娘的年!老娘不剥了你们的皮就不信钱!” “给我打!狠狠打!” 小厮面面相觑,犹豫道:“夫人,这狐狸打伤了,皮毛剥下来就没那么漂亮了!” 何夫人冷哼:“少罗嗦!让你们打就打!不漂亮了就拿去当次等货卖!” “是!” 有了这话,小厮们扬起皮鞭,肆无忌惮的抽在狐狸身上。 啪! 伴随着一声尖亢的叫声,狐狸雪白的皮毛上瞬间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阵诡异的风吹开,屋外狂风乱作,吹的枯叶簌簌飘落。 寒风树叶灌入屋子,何夫人睁不开眼睛,连忙吼道:“废物,快关门啊。” 偏偏这时,一只浑身雪白,绒毛纤长,眼睛泛着紫光的狐狸,大摇大摆走进来…… 何夫人浑然没觉察到异常,狠狠拍起桌案:“又来一只小畜生!把它的皮也剥了!” 狐狸似浑然不害怕一般,迈着优雅的脚步,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噬骨的冷光! 唰唰唰! 狐爪挥动,竟直接抓破了那两人的喉咙! 瞬间血流如注,小厮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瞪圆双眼倒在血泊之中。 “啊!救命啊!”何夫人从未见过如此暴躁残忍的狐狸,已经吓的花容失色,急忙后退了。 “你是什么东西!别过来,别过来!” 这只狐狸似乎已经超越她认知的恐怖了,她脑海里忽然想起陆江蓠的话。 难道,这就是妖?? “你别过来!我府上有捉妖师!你逃不掉的!” 何夫人泪水涟涟,一边后退一边威胁叫喊。 可是,整个院子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所有人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 更令她绝望的是,那只紫眸狐狸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一个俊美妖孽的男子!! 这不是妖是什么? “捉妖师?呵呵,放心……你府上所有人很快都会来陪你的!” 雪月噙着嗜血的微笑,紫眸泛寒,手掌染着鲜血,漫不经心的走向何夫人;邪肆的声音却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用那只染血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慢条斯理的将血迹擦抹在她脸上,然后狠狠一扭! ‘咔嚓’一声,脖子断了! 正文 第162章:她成了替罪羊? 风花闪身进入屋子,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精致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月,够了!” 雪月邪气的勾勾嘴角,慢慢将手上的血擦在何夫人身上,不动声色道:“怎么?你怕了?” 风花如云白袖一拂,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明明可以用幻术,让他们自相残杀的,为何要暴露身份?若是真招惹来捉妖师,对我们找她有什么好处?” 雪月却不以为然,将手擦拭干净后,回眸一笑,那种烂漫纯真的笑容,仿佛方才嗜血杀人的不是他一般。 “放轻松……她看到命案,一定会主动来找咱们的;这次可是我赢了!” 两人刚走出屋子,雾气缭绕的院墙上掠过两道身影。 风花、雪月对视一眼,两人紫眸一沉,瞬间朝着黑影掠过的方向而去。 何府后院的马厩里,养的不是马儿,而是一排排铁笼,笼子里养着许多狐狸…… “唧唧……”黑影落地,沉睡的狐狸们被吵醒,发出亢奋的叫声。 “嘘,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两个小小的身子还够不着高出的笼子,这不正是小宝和小莲吗? 两人分工合作,快速撬开笼子,悄悄道:“你们快逃吧,逃的越远越好!再也别被抓回来了!” 突然,小宝惊觉到身后一阵冷风拂过,猛地回头,就瞧见两个白衣美男凝立在身后,薄雾绵绵,使他看不清对方的脸,犹如两个白衣厉鬼杵在哪儿! 小宝一个激灵,拉起小莲就想一跃逃走。 可他刚刚跃出两步,那白衣美男就如鬼魅般,瞬间挡住他的去路。 雪月脸上勾着玩味的笑容:“人类小孩?你们偷偷摸摸在干什么?” 小莲望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紫眸,下意识脱口喊道:“妖!你是妖!” 雪月挑眉,抬眸看去,轻嗤笑起:“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音落,他紫眸微微泛起璀璨的紫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宝,“小子,回答我。” 小宝像受到蛊惑一般,竟然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目光呆滞,木讷道:“我们在救这些狐狸,它们太可怜了。” 小莲挡在小宝身前,亦极力维护道:“两位狐妖大人,小宝是好人,你们放过他吧!” 雪月指尖一绕,一缕紫色光芒缠住小宝,轻轻将他悬浮在空中,妖孽的脸上勾着嘲弄的笑意:“什么时候妖和人类相处的如此和谐了?哥,你说要不要把这小孩吃了?或者,让他当替罪羊?” 风花拎起雪莲妖,紫眸微眯;雪莲妖在风花手中,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只能变为一朵晶莹的雪莲花。 风花漫不经心把玩着雪莲花,淡淡开口:“算了!看在他们放走咱们族人的份上,让他们走吧!” 雪月似乎不满这个决定,耸耸肩,手一松,小宝便摔在地上:“好吧,你说了算!谁让你是大哥呢!” 旋即,风花白袖重重一拂,所有铁笼瞬间被打开…… 小莲牵起地上的小宝,宛若一缕轻烟,转眼就消失在房顶之上…… …… 第二日。 客栈大堂中,陆江蓠和小宝正在吃饭。 小宝顶着一双熊猫眼,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嚼着馒头。 小二和掌柜正在唠嗑:“你们听说了吗?何府出大事了!何夫人死了!” “听说,何夫人是被狐狸报复了,浑身肉皮被咬的面目全非!可惨了!” “还有一件事,整个林阳镇的狐狸、兔子、雪貂等等都逃走了!就在昨晚!” 何夫人死了? 还是被狐狸咬死的? 陆江蓠皱着眉,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小宝,小宝像整夜没睡好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小宝,你怎么没精神?” 小宝趴在桌上,懒洋洋道:“娘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好像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两只大狐狸要吃我!” 小宝答非所问,让陆江蓠愈发怀疑,她压低声音问:“放走狐狸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不过,他有这么大本事吗?一夜之间,放走所有动物? 而且,偏偏何夫人在这种时候被狐狸咬死了…… 小宝憔悴的抬起头,茫然地摇摇头:“娘亲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江蓠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凝视他:“你就装吧!” 小宝无力解释,苍白的小脸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娘亲,我好累,头好疼。昨晚的事,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嗯? 陆江蓠见他不似撒谎,倒像真的不舒服。 于是,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一摸,可把她自己吓坏了! 小宝发烧了…… 她脸色微微变幻,连忙抱起小宝对小二吩咐:“小二,烧点热水送上天字三号房。” 可抬头望去,小二和掌柜都在打哈欠,脸色苍白憔悴,也是一副没睡好的状态。 陆江蓠锁着的眉头愈深了,她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整个镇子似乎有妖在报复百姓…… 屋子里,陆江蓠迅速从药箱中翻出体温计,然后给小宝测量。 三十八度七! 已经属于高烧了! 幸亏在系统沉睡前,她买了不少退烧药。 陆江蓠给小宝贴上退烧贴后,又喂了退烧药,正打算给小宝洗澡降温时,房门被强行推开。 一行穿着衙役衣裳的人闯进来。 为首之人穿着九品官府,身材肥胖,一脸油腻,一进门目光就肆无忌惮的打量在陆江蓠身上:“你就是陆江蓠?” 而县令身边正是何家父女! 何莹莹眼睛红红,穿着丧服,脸色惨白如纸,眼圈青黑,指着陆江蓠哭泣道:“大伯,就是她!昨日,就是她和娘大吵一架,夜里娘就被……” 何老爷躲在衙役身后,同样也是穿着丧服,面如土色,“大哥,咱们林阳镇从未出过这种怪事!这几个外乡人一来,咱们镇子就死人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而且,昨天她和我夫人吵架时,街上的动物就突然发狂了,半夜就全逃了!还活活啃食了我夫人!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种怪事啊!一定是她施了什么法术,放跑了那些狐狸,害死了我夫人!或者,她自己就是妖!” 这县令是何老爷的亲兄长,也就是何莹莹的亲大伯,自然也向着何家。 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来人,把这几个外乡人带到衙门审问!” 正文 第163章:趁火打劫 陆江蓠起身,不慌不忙打量着眼前众人。 无一例外,他们看上去似乎都很憔悴,脸色不正常的苍白。 “杀人?我要杀人连一撮灰都不会给你们留!还会给你们机会来抓我?” 何莹莹含泪的眼睛里充满仇恨和怒火,上前揪住陆江蓠的衣裳质问:“陆江蓠,你敢说不是你?你敢做不敢承认吗!你这个女人视钱如命,昨日没捞到好处,就害死我娘!你怎么那么歹毒!” “呵呵,我是视钱如命,但我还没丧尽天良到杀人的地步。我的灵力是火,大小姐你不清楚吗?若真是我做的,现场一定会有火焰扫过的痕迹!甚至,我轻轻一点,你整个何府都会瞬间化为灰烬!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在我没生气之前,赶紧消失吧!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秒你们会不会变成灰烬!” 陆江蓠抱着手臂,语气轻描淡写,神态淡漠,仿佛不是在接受衙门的审问和调查,而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何莹莹愣住了,她说的有道理。 她亲眼见过陆江蓠施展的火焰有多厉害! “也许、也许你还会其他法术!不然,你如何解释那些狐狸突然发狂?” 陆江蓠轻蔑地摇摇头,不紧不慢坐在床边,一边拧着帕子帮小宝擦拭动脉降温,一边平淡道:“那你们可以询问一下掌柜和小二!昨日,我们到客栈后,就一直没离开客栈。” 何县令将掌柜等人找来问话,在得到肯定答案后,何莹莹仍然不死心:“你们法术那么好,根本不需要离开客栈!除了你,我娘根本没和别人结仇!” “呵,你娘确实没和其他人结仇!但她和妖结仇了!而且,你们整个林阳镇的人都中了妖毒!连小宝也不例外,你们确定要抓我?” 陆江蓠漫不经心说着,精致的脸上明明勾着迷人的微笑,眼神却冰冷而充满讽刺。 直到此刻,何莹莹等人才发觉小宝似乎生病了! “和妖结仇?” 陆江蓠的话让县令、何家众人、乃至客栈的掌柜都哗然了。 “什么妖?这世上哪儿有妖?” “没错!我们怎么可能得罪妖呢?” “就算你想逃脱罪责,也要编个像样子的谎话吧!” 林阳镇的百姓们根本不信这世上有妖,可何莹莹却亲眼见过的。 她惊骇的睁圆眼睛,将何老爷和县令拉到一旁:“爹,大伯!凶手可能真的不是她!我见过她施展法术,她要捏死咱们,只要淡淡抬手就能把咱们烧成齑粉……” 县令有些不信:“她真这么厉害?” 何莹莹凝重地点头:“我亲眼看见她抬手之间,把漫天妖蝶烧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看陆江蓠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若他们真得罪这么厉害的捉妖师,要灭他们,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县令皱眉道:“那不抓了?” 何老爷擦着冷汗点头:“这不废话吗?当然不能抓!可若不是她杀了夫人,又是谁杀的?” 何家众人面面相觑一眼,心中皆有了答案,“难道真是妖做的?” 何老爷吓惨了:“可是,妖为何偏偏盯上咱们何家?它下一个会不会杀我们?” 思及至此,何老爷对陆江蓠抱拳,讪讪笑道:“陆姑娘,听莹莹说您是厉害的捉妖师,之前是我们眼拙了,险些误会了您!您看,这些妖如此猖狂,连您在这儿呢,它们都敢肆无忌惮的杀人!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要不,您把它们抓出来教训教训?” 县令眸光闪烁,也跟着担心妖物猖獗,万一闹大了,只怕他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他亦擦着冷汗,心虚劝道:“这位陆姑娘,你说你是清白的,可在没抓到真凶之前,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你说有妖作乱,那你就把妖抓住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本官也难办啊!” 陆江蓠替小宝擦拭的手一停,嘴角扬起冷笑的弧度:“县令大人这算是在威胁我吗?可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了!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拉到!” “不过,看在何姑娘是我欠债人的份上,我可以友情提醒一下各位。这个妖应该是吸食百姓的精气的,因此,百姓们会出现疲惫、憔悴、头晕目眩、体质较弱的人就会像小宝一样出现发烧昏睡等症状。” “他若再多吸几天,恐怕你们林阳镇百姓全都要变成呆滞、迟缓、木讷的老人家了!” 什么? 何家众人、和掌柜等人互相看着对方,一脸震惊道:“难怪,我们今天都很困很累,像几天几夜没睡似得!” 一时间,所有人都恐慌了。 何莹莹美目中露出不甘和恨意:“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抓住这只妖!” 陆江蓠勾起虚伪的微笑:“我这个人,见钱眼开,最不喜欢别人欠我钱了!你们早点把钱还我,也许我会考虑考虑如何拯救你们!” 何莹莹气的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不忘敛财! 然而,何老爷也是狠人,当即从他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莹莹这丫头也真是!欠了陆姑娘钱也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们早就给陆姑娘了!陆姑娘,她欠你多少?” 陆江蓠伸出几根手指,慢吞吞笑道:“欠款六千五,加上五百利息,一共七千!不过,想请我捉妖嘛,价格另算!看在大家都是老熟人的份上,就马马虎虎给你们个友情价,一万吧!” “共一万七千!” 一万七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何老爷都快要被气晕了。 偏偏在这位强大的捉妖师面前,他还不能表现出半点不乐意的样子。 何老爷憋屈着怒火,极力保持着微笑:“陆姑娘,要不我先还莹莹欠的钱,等您抓了妖,我回头再给你补上!” 陆江蓠试了试小宝的温度,不咸不淡笑道:“介于你们昨日的行为呢,我已经学聪明了!概不赊账!一万两买你们的命,不值得吗?” 县令对何老爷暗暗点头。 何老爷咬咬牙,心一横,“好!一万两就一万两!但你们必须搬到何府住!” 陆江蓠一边数银票,一边应道:“没问题!不过,想驱走这妖,我还需要各位配合!” 正文 第164章:狐妖复仇 “怎么配合?”何老爷追问。 陆江蓠走进屋子,打开窗棂,往街道随意一瞧,街道上百姓们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状态;而笼子里的动物都被放走了,但商贩们仍挂着狐皮等售卖。 “这妖应该是冲着那些动物来的!他们能放走第一次,就能放走第二次!你们若不想丢了性命,就别卖狐皮、貂皮了;客栈酒楼也别售什么狐肉、貂肉了!” 何老爷和县令对视一眼,立马摆手拒绝:“这怎么能行?我们林阳镇就是靠狐皮生存的!不卖这些,我们的生意怎么办?而且,我们与各大城都有合作,订单早就接了,就等着送货呢!怎么可能说不干就不干?” 何老爷哭丧着脸道:“你知道毁约是要付十倍违约金额的啊!陆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再想想其他法子成不?” 酒楼老板亦跟着诉苦:“陆姑娘,何老爷说的是啊!咱们镇以皮毛为生,动物剥皮后,肉都销往酒楼和客栈!可咱们镇人口少,哪吃的完那么多狐狸肉?也是要销往其他城的呀!不能违约啊!” 陆江蓠早猜到这些人不会轻易罢手的。 她板着脸问:“那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生意重要?若你们执迷不悟,那我也救不了你们!” 何老爷和众人对视一眼后,面色为难道:“不如这样吧,收妖的银两还可以往上浮一浮,只要姑娘把这妖邪抓住就成,其他事不用姑娘操心?你看如何?” 陆江蓠扶着窗棂俯瞰整条街,冷笑一声:“不如何!剥狐皮本就不对,你们不收手,我不会去抓妖的!另外,何老爷先还钱吧!” 说着,她便伸手向何老爷讨要。 何老爷等人看着漫不经心的她,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这样吧,我们先召集镇上的商人商讨一下,若是大伙都同意呢,我们也没啥意见是不?傍晚之前,一定给姑娘答复。” 陆江蓠看向何家众人,笑而不语,只淡漠的挥挥手:“去吧。” 这些人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 他们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她抓了妖,再重操旧业罢了。 待众人离开后,陆江蓠走到床边,此时小宝已经退烧了,脸色却仍然有些苍白。 “小莲,你和小宝昨夜去哪儿了?” 一朵雪莲缓缓从小宝身上钻出,幻化为一个呆萌的小女孩:“姐姐,我们哪儿也没去!” 陆江蓠秀眉一凝,美眸投去一记危险的眼神:“嗯?” 雪莲虚心的垂下头,两根手指戳啊戳:“我们去何府了,遇到两个坏妖!” 陆江蓠皱着眉头,微微惊讶:“两个?长什么模样?” 小雪莲像犯错的孩子,偷偷瞄陆江蓠一眼:“两个长得很美很美的男子,紫色的眼睛,很厉害的样子!姐姐,我们还是别管闲事了……” “紫眸?” 陆江蓠摸着下巴分析:“小说里一般拥有紫眸的美男,要么血统尊贵,要么身份高贵!而且,很可能是紫眸狐狸!” 小雪莲惊愕的望着她,呆滞的小嘴都合不拢了:“姐姐,你怎么知道!” 啪、啪,啪—— 话音刚落,客栈门外便响起一串慢条斯理的鼓掌声。 “我该夸你料事如神呢?还是夸你聪明绝顶呢?” 优美、缓慢带着几分邪气的声线华丽丽的插进来。 只见,一位白衣如画的绝色男子缓步走进来,俊美雕刻的五官,有棱有角,俊美异常;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宛如紫琉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英挺的鼻梁,似桃花般粉嫩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优雅。 尤其是此刻,那双充满多情的紫眸正勾着放荡不羁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直视着陆江蓠,薄唇便漾起目眩迷人的微笑:“好久不见,花莀!” 短短一句话,雪月唇边的微笑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冰冷! 花莀是谁?? 这家伙不会认错人了吧? 陆江蓠眨眨眼,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美男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陆江蓠……” “认错人?呵呵,你这张脸就算挫骨扬灰,我也不会忘记!” 雪月笑意延绵,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骨子里的仇恨! “所以,小莀莀是自己乖乖交出来?还是要我亲自搜你的身呢?”雪月噙着迷人的微笑,水晶般的紫眸却一直睨着她,优雅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她。 “交什么?”陆江蓠被问的一头雾水,她下意识的步步后退,总觉得这美男对她敌意很深呢? 突然,她后背撞在一个僵硬的胸膛上,清幽的冷香扑入鼻尖,耳畔冷不丁的传来一道清洌、宛如吟风弄月般好听的声弦:“阿莀还是自己交吧,不然,月真的动手,我可管不住他。” 陆江蓠转身,恰好就撞进风花怀里,又是一个白衣飘逸,紫眸含着风情的绝色美男。 五官容貌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雪月那股邪魅狂狷的邪气;反而有种谪仙般风姿绰约、温润如玉的气息。 “分身术?还是双胞胎?” 而陆江蓠居然神经大条的伸手捏了捏风花的脸,“真实的!那就是双胞胎了?不过,这紫眸也太美了吧?像樱花一样,落满星辰,简直就像漫画里的人物一样!” 陆江蓠的爪子一捏再捏,力道不重,就像捏玩具一样;完全把风花和雪月整懵逼了。 寻常人遇到仇敌,不都杀的分外眼红吗? 她居然分不出真假?还捏风花的脸??还捏上瘾了,最后还赞美一番?? 风花嘴角微抽,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力道微重,紫眸中的笑意凝了几分:“阿莀,装疯卖傻可不是你的风格!还是说,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不知为何,看到她和风花互动时,雪月觉得异常刺眼;连眼眸里的笑意都敛去了,变得冰冷而充满戾气…… 他冷冷一扯嘴角,一把掐住陆江蓠的脖子,偏头邪笑:“小莀莀,你这些把戏对我们已经没用了!找你只为两件事,第一报仇!第二,拿回妖皇令!” 说着,雪月五指张开,掌心紫气弥漫,昏睡中的小宝瞬间不受控制的悬浮到空中。 “你若是不给,这小子可就惨了!不知道从这里摔到街上,会不会砰地炸裂呢?” 正文 第165章:妖皇令! 什么妖皇令,什么复仇? 陆江蓠根本就听不明白! 望着渐渐悬浮起的小宝,她美眸生寒,可偏偏彼岸花没有反应! 她只得稳住这两妖,故作妥协道:“我给!我有说过不给吗?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聊?” 风花凝眉盯着陆江蓠,直觉告诉他,她不可能乖乖交出妖皇令的。 不过,这里确实不适合动手。 于是,风花朝雪月点点头。 雪月紫眸含笑,手指随意一甩,毫不顾忌小宝的死活,将他重重砸向木床。 “小宝!” 陆江蓠脸色大变,脚下一掠,迅速接住小宝。 她和小宝都砸在了床上,陆江蓠刚松一口气。 突然,雪月身影一闪,蓦地将她紧紧抵在墙上;修长挺拔的身姿抵着她柔软纤细的身子,手指暧昧的刮在她下颌上;紫眸泛起点点流光,直勾勾凝着她的清眸,直到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他才俯身在她耳际,轻轻喃呢:“这小鬼是你什么人?这么紧张……” 陆江蓠睁着一双明澈却空洞的眼睛,乖乖回道:“他是我儿子。” “儿子?呵呵……”雪月噙着微笑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杀意,转而挑衅地看向风花,戏谑笑道:“你听到了吗?她竟然和别人生了孩子……” 风花脸上温润内敛的笑容凝固,淡漠道:“这孩子不是她生的!他没有妖气!” 雪月却笑了,修长的手指在她锁骨若有若无的撩拨:“说起来,她也没有妖气!是不是咱们找错人了?不然,大名鼎鼎的花莀女王怎么会轻易被我控制呢?” “可是这张脸却和千年前一模一样……美的真让人难以下手呢?” 他一边邪魅低笑,抵着陆江蓠,像情人之间的亲密喃呢在她耳边耳鬓厮磨:“宝贝,不要耍花招,乖乖抱着我。” 而陆江蓠眼睛都不眨一下,竟当真伸出手臂搂住雪月的脖子。 雪月嘴角邪邪扬起,紫眸充满玩味的笑意:“吻我。” 此刻,两人的身子几乎都贴在对方身上,陆江蓠像个失去灵魂的精致娃娃,踮起脚尖,眼神呆滞,粉嫩的唇一点点靠近雪月的薄唇…… 突然,风花微冷的声音打断两人:“玩够了?” 他一把拽过陆江蓠的手腕,拉着她径直走出房门,下楼,走出客栈,动作一气呵成,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给雪月留。 而雪月也不以为然,坏笑着纵身从窗棂跃下,恰好落在风花和陆江蓠身边:“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被迷惑了!” 风花不语,只是淡淡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拉着陆江蓠继续绕开人群。 雪月慢条斯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来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呢……别忘了我们的血海深仇!” 风花脚步放慢,俊美的脸上有一丝丝的冷气:“我不会忘!” 音落,两人宛如一缕紫雾,转眼消失在人潮之中。 简陋的破庙里,铜像歪斜倒着,满地枯草,像许久没人来过了。 突然,两缕紫雾飘至,风花、雪月、和陆江蓠出现在破庙之中。 雪月散漫的倚在柱子旁,满脸戏谑:“该办正事了!你打算怎么让她交出妖皇令呢?” 风花不理睬他,兀自抬起陆江蓠的下颌,晶莹似琉璃般的眸子深深望着陆江蓠眼底:“花莀,妖皇令在哪儿?” 然而,陆江蓠神情麻木的回应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 风花和雪月都皱起眉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年就是她带走了妖皇令! 风花摸着她的脸庞,剑眉上挑,紫眸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认真的看着她:“你再仔细想想?” 突然,陆江蓠睫毛颤了颤,呆滞的眸子里勾起一抹异样的光芒,她忽然拿出一只针筒狠狠扎向风花! 而风花似早有察觉,竟然你在她抬手指间,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并按住她的手腕! 殊不知,陆江蓠笑的妩媚迷人,另一只镇定剂从他腿上缓缓注入…… 陆江蓠眨着迷人的眼睛,笑吟吟问了一句:“妖皇令是什么鬼?” “你没有被魅惑……” 风花俊脸凝重,身子缓缓倒在地上。 而这时,雪月也反应过来,唇边的笑意不知是讽刺,还是冷笑:“呵呵,我就猜到你不会轻易被迷惑的!要是花莀当真轻易被抓住,那就不是花莀了!” “花莀又是谁?那朵曼珠沙华的名字吗?” 陆江蓠漫不经心的捋着发丝和衣袖:“对了,你们还没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呢?” 雪月渐渐眯起紫眸,有些嘲弄的笑起:“呵呵,你连我们的名字都忘了?” 陆江蓠揉揉太阳穴,有些无奈道:“其实,我不是来和你们吵架的!我是来和你们合作的!” 然,下一秒,她就被雪月掐住脖子,轻易的拎了起来:“合作?你忘了千年前那次合作,你害的我们有多惨吗!” “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何不能动弹了!” “咳咳咳……” 陆江蓠被掐着脖子,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喉咙痛到变形,剧烈咳嗽着:“混蛋!你想救他,就先放我下来呀!” “放你?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拿不到妖皇令,我也要杀了你!” 雪月眼中弥漫出浓烈的杀意,五指用力,陆江蓠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被掐断了。 倒在地上的风花剑眉蹙起:“月,我没事!先放开她……” “呵呵,你说放就放?你心疼她,我可不心疼她!” 雪月邪肆笑着,非但没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眼看陆江蓠挣扎越来越弱了,徒然,她猛地睁眼,妖异的红眸中盛放着一朵美轮美奂的曼珠沙华,光华万丈,红裙摇曳,唇边勾着一丝冷冽的微笑…… 她抬起手,指尖掷出一缕红芒! 雪月瞳孔紧缩,脚步一点,纵身避开红芒的同时,也将陆江蓠狠狠摔开,并且五指猛地张开,一股强劲的紫色光芒化作无数锋利的细针,瞬间打向陆江蓠胸口! 无数针尖,风驰电掣,足以将陆江蓠钉成筛子! 只见,陆江蓠身影如风,宛如一缕红色丝雾,穿梭在针尖之中。 铛铛铛! 她柔韧的身姿绕着铜像一圈,那些细针便纷纷落在铜像上,发出闷响声! 陆江蓠双足落地,恰好落在铜像下方。 滴答、滴答,伴随着滋滋声,妖异的血,滴落在地上,硬生生灼烧出一块窟窿…… 正文 第166章:是谁先变了心? “呵,不愧是九尾狐族的二公子!一出手就打伤了人家!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陆江蓠抬起手,随意抹掉嘴角的血迹。 若不是她被封印千年,又屡屡为救这具脆弱的肉身而受伤,她又怎会被一个九尾狐打伤? 雪月紫眸中闪烁着兴奋和嗜血的光芒,语气依旧慢悠悠的:“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花莀!只可惜,你马上就要变成一缕亡魂了!” 他五指一收,钉在铜像上的细针猛地收回,借助收力,铜像应声而倒! 巨大沉重的铜像砸下来,陆江蓠不死也要残废! 然而,眼看着铜像倒塌,陆江蓠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她指尖弹出一簇火焰,铜像顷刻间融化,庞大的身躯一点点萎缩,流露出一滩滩铜水…… 她倒是无碍,可眼角突然瞄到倒在地上的风花时,笑意凝固了。 黄铜溅落,风花却动弹不得! 她冷眸一扫,抢在雪月之前,一把拎起风花退到一边,笑容妩媚的望着对方:“好久不见,风花。” 风花怔了怔,扯着嘴角的苦涩道:“是啊,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一枚象征着风花的紫针突然没入陆江蓠后心! 是风花! 陆江蓠眸子一冷,突然一闪身,晶莹的紫针与她面门擦肩而过,刺穿柱子,柱子瞬间灰飞烟灭! 她踉跄的扶着门框,自嘲的笑起:“果然,人和妖都是会变的!” 当年钟情于她的风花,竟然有朝一日也会对她暗中下杀手! “你说的没错,心都是会变的!我也想问一句,是谁先变了心呢!”风花的神情不再温润如玉,紫眸变得深邃疏离,充溢着她看不懂的心痛和隐忍。 此刻,陆江蓠手臂上的冰花隐隐发作,寒气弥漫,让她看上去很是虚弱:“可不是吗!这话我也想问你!我现在给你们两最后一次机会,滚!否则,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手杀了你们!” “哈哈哈,你还想杀我们?就像当初你杀害我父母一样?” 风花怒极反笑,那双闪烁着泪花的紫眸中有恨意,有悲切,还有无尽的痛苦…… 所有情绪糅合在这双眼睛里,让那种隐忍的痛楚都快化为实质了:“那个男人就这么让你痴迷!他需要妖皇令,你就当真来抢!还不惜杀了我父母和族人!!” 她知不知道,当得知那一切都是她做的后,他恨不得掐死她! 她知不知道,当她再次撞进他怀里时,他有多心痛! 一千年了!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思念她,不去回忆那些与她有关的记忆! 可当她再次捏着他的脸时,明明经过一千年才彻底将她遗忘的,刹那间就崩溃了…… “胡说!我没有抢,明明是……咳咳!”陆江蓠捂着心口蓦地呕出一口血。 血是鲜红的,溅落在地上,一半凝结成冰渣,另一半却将地面烧出个窟窿…… 她实在太痛苦了,寒冰和火焰像拔河一样撕扯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和经脉。 “罢了!我不想和你们废话!赶紧滚!”陆江蓠强撑着扶着破败的门,而木门瞬间凝出层层寒冰。 “呵,她好像受伤了。现在是杀她的最好时机!”雪月眯着眼睛,双掌结印,面前已经浮起成百上千枚银针! 风花凝眉,深深闭了闭眼,不愿去看她受伤的样子:“再等等!在没拿到妖皇令之前,还不能杀了她!” 雪月侧目看向他,上挑的紫眸里含着几分邪气和讥讽:“是为了妖皇令?还是舍不得她?” 风花负手凝立,绝世无双的脸上一派正色:“你觉得呢?” 陆江蓠极力隐忍着寒毒,眼看着风花和雪月两人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咬牙怒骂了一句:“混蛋!” 旋即化作一缕红色丝雾,消失在破庙门前。 风花紫眸微凛:“逃了一千年不够,还想逃?” 声音落下之际,破庙里早已没有风花的身影了。 雪月紫眸渗着冷笑和戾气,喃喃自语的念着:“呵,你心里果然还有她!” 风雪掩盖的树林里,陆江蓠扶着枯树,踉踉跄跄的走着,那一袭红裙不知何时已退却,悄然恢复了之前那身藕粉色的儒裙;睫毛和眉梢之上都凝着一层白霜,她扶着树干,树干顷刻被冻结成冰树。 突然,一双黑色的鹿皮靴出现在她视线中,白衣随着寒风轻轻摇曳,纤尘不染,风雅多姿,恍若谪仙…… 这不正是抓走她的那两只妖吗? “呵呵,看来今日是逃不掉了!” 陆江蓠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虚弱的倒在地上。 风花宽广的袖袍下,暗暗握紧拳头,看着她倒下,眉宇间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在她倒地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她的身子寒冷刺骨,仿佛被丢进了冰窟窿似得。 “花莀?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火属性,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寒气? “好冷、好冷……”陆江蓠哆嗦着,意识朦胧的她只能拼命往风花怀里瑟缩。 风花抱起她,掠向破庙。 雪月漫不经心倚在破庙的石墙上,勾着不咸不淡的笑意讽刺:“你居然带她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放她走呢?” “她好像被封印了。” 风花想放下她,奈何陆江蓠太冷了,像只八爪鱼似得,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尽力将她自己的身子藏到他怀里取暖…… “花莀?放手!”风花疏冷的声音拨高两分,想将她扯下来。 可陆江蓠却根本不管,脸贴到他胸膛上,蜷缩成一团;最终风花心软,忍不住看她受冻,当他想拥紧她时,突然又看到她手腕上的冰花…… 是那个人的冰花! 他封印了花莀? 风花紫眸一幽,手用力一扯,将她扔到地上,冷漠的说了一句:“自讨苦吃!” 寒冰一次比一次延长,已从最初的一会儿,到煎熬一整夜,再渐渐到现在需要三天…… 也就是说,这整整三天三夜,陆江蓠一直处于生死煎熬的状态。 中途她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风花再度动了恻隐之心,帮她烧火取暖,甚至用灵力驱除寒气,都没有太大作用。 直到三日后,陆江蓠才渐渐恢复意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量着四周:“这不是破庙吗?我还没死?” “你不仅没死,你还睡了我,整整三天三夜!” 一道温润却淡漠的声线突然从她头顶传来。 正文 第167章:小宝被抓! 睡了他? 什么意思! 陆江蓠吓得一个激灵坐起,发现自己竟然在那位紫眸美男怀里…… “你究竟是谁?”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风中凌乱的望着风花。 “我是谁?” 风花好看的剑眉蹙的更深了,修长如玉的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俊脸凑近,深邃的紫眸中透着几分恼意:“你睡了我,还不记得我?” “大哥,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们!而且,我不是故意的,我都冻成冰棍了,应该办不成什么事吧……” 陆江蓠偏着脑袋,咬着手指,有些心虚的看向风花。 她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 风花抬起眼皮睨着她,视线落在她泛着粉润光泽的唇上,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直视着他:“你不是花莀!你是谁!” 花莀是不会忘记他的,更不会露出这种单纯心虚的表情! 陆江蓠有些恼了,狠狠推开他,吃痛的揉着自己下巴:“我当然不是花莀!我叫陆江蓠!” 她起身拍着自己身上的干草,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糟了,我睡了三天三夜,那小宝呢?” 她刚跑出破庙,身后的风花紫光一闪,瞬间挡在她面前。 猝不及防,陆江蓠又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了! 冷香扑鼻,风花凝着紫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是花莀,你怎么会有她的彼岸花?甚至有她的记忆?” 风花一步步逼近,陆江蓠一步步后退。 “从一开始我就在琢磨,为什么你身上没有妖气,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甚至怀疑找错人了。可直到真正的花莀出现,我才确定你就是花莀!” “而现在,你又失忆了。有两种可能符合你的症状。第一种,有人将花莀的魂魄封印在你这个凡人体内。” “可若是这种情况,杀了你,封印就算破了!但花莀三番五次救你,那就证明不能杀你!她需要你!”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有人用特殊的封印,封印了你的妖性和记忆!让你看起来像一个人类!” 陆江蓠一手揉着头,锁眉道:“所以,我还是花莀?还是妖?” 那给她下封印的人……是洛逸月吗? 风花见她陷入沉思,徒然冷声问道:“那个孩子……是你和他生的?” 陆江蓠脑海一顿浆糊,还没来得及理清这些关系,就被风花嫌恶的甩开。 “你果然很令人失望!” “哼,我自己都没活明白,懒得和你解释!”她担心小宝,再次推开风花便朝小镇方向跑去。 最初繁华的街道上,凄凄凉凉,地上撒满白色纸钱,各家商铺挂着白幡…… 整条街上确实没有狐皮、狐狸等货物出售了,可街上的人大部分都穿着丧服,表情哀怨,甚至有人在哭丧…… 这林阳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江蓠正狐疑之际,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道:“道长要处决妖了!快去看呀!” 道长?妖? 难道何老爷请了别的捉妖师? 而且还抓住了另一只狐妖? 抱着好奇的心里,陆江蓠也跟着拥挤的人群前去围观。 只见,衙门前无数人围成一个大圈子,台子上,一名身穿灰色道袍、头发灰白的道长拿着铜钱剑在施法…… 糯米撒了一地,纸钱也燃尽了,一番有模有样的施法过后,县令走出来。 令陆江蓠震惊的是,县令也穿着丧服,旁边何莹莹红肿着眼睛,亦是披麻戴孝的服侍。 县令满脸哀愁,义正言辞道:“各位乡亲们,这几日林阳镇可谓人心惶惶,怪事连连!大伙都知道,自打本官找你们商议之后,谁偷偷售狐皮就被残忍杀害了!酒楼老李偷售狐肉,当夜也被杀害!整个酒楼,十几口人,无一幸免啊!” “还有偷售狐狸的,全家也死于非命!连本官的胞弟、你们熟知的何老爷也被杀害了!何府七十多口人,全部被血洗!若非当夜本官的侄女何莹莹来衙门询问一些事情,恐怕连她也难逃一劫!” “而就在昨夜,道长赶到了!我们故意猎杀狐狸,引诱那妖孽现身!你们猜怎么着?道长终于抓到那罪魁祸首了,竟然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小孩!!” “正是那几个外乡人的小孩!之前本官还纳闷呢,那小孩娘亲怎生的如此美貌动人?这小孩也跟瓷娃娃一样,精雕玉琢似得,漂亮的不似真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妖幻化的!” “之前,那女人讹本官和何老爷,我们没给,所以它们就恼羞成怒,屠杀了整个何府恐吓我们!” “这妖孽残害了我们这么多人,本官这就让他们将其推上来,给你们看一看他的真面目!” 人群中,陆江蓠听到‘外乡人’和‘小孩’等字眼,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们说的是小宝! 果不其然,几个衙役抬出一个笼子。 铁笼里,小宝像动物一样被关进笼子里,棉袄被扯坏,身上还有鞭痕,脸色苍白,蜷缩着抱着膝盖,看到众人时愤怒喊道:“我不是妖!他才是妖!” 那道长甩着拂尘,捏着道家的法印,冷冷笑道:“你不是妖,那你怎么会和妖为伍?你看看你身后这只莲花妖,连原形都现出来了,不是妖是什么!” 另一个笼子里,一朵洁白如玉的莲花缓缓悬浮在里面,泛着淡淡灵光。 而这个笼子的结构,明显和小宝的铁笼有所不同,四个角落贴着符纸,似乎禁锢着雪莲妖。 百姓们看着被关押的凶手,这几日积压的恐惧和怒火到达极致了,红着眼睛,含着血泪疯狂叫喊:“杀了他们!” “他们不死,不足以平息民愤!” 一时间,无数烂菜叶、臭鸡蛋纷纷砸向小宝和莲花妖。 小宝抬手躲避着,怒喊道:“你们别信他胡说!我是人,他才是妖!他是狼妖,我亲眼见过他半夜变成长满毛的怪物!” 雪莲妖亦摇着花瓣娇声大喊:“你们相信我,它真的是狼妖!等处决了我们,它会吃掉你们所有人!” 然而。 小宝和雪莲妖稚嫩的声音被百姓们淹没。 仇恨已经使他们红了眼睛,一心只想杀掉小宝和雪莲报仇! 那道长阴测测睨着小宝一眼,他一直跟踪风花雪月两兄弟,又亲眼看见他们带走了那个女人。 那么,那个女人就是他们一直要寻找的人! 妖皇令一定在她身上! 他只能通过这种法子引出那女人。 正文 第168章:霸气侧漏的风花 道长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既然大伙呼吁杀妖平民愤,那贫道就随了你们心愿!这两只妖凶残歹毒,祸害无辜生命,今日,老夫就拿它们祭奠冤魂!” 声落,他猛地扬起铜钱剑,本是晴空万里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惊雷直引着铜剑,劈向小宝的铁笼! 这雷霆一击,必然会将小宝劈的灰飞烟灭! 陆江蓠吓傻了,急忙大喊:“住手!” 刹那间,冷冽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陆江蓠眼睛里闪烁着一缕缕红色光芒,拳头我的死死的。 此刻,她那袭衣裳依然是那身柔和灵动的藕粉色,浑身的气质却变得凛然充满杀气。 她暗暗摸了摸彼岸花,它受伤了,又有封印束缚,无法再次现身了! 那么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是她!她就是这个小孩的娘亲!肯定也是只妖!”县令对道长的话深信不疑,看到陆江蓠出现时,顿时惊恐的指着她。 何莹莹望向陆江蓠,泪眼朦胧中充满了恨意:“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 百姓们闻言,也慌乱的退散开,生怕被波及的模样。 而百姓们一散开,陆江蓠就彻底暴露在道长的视野中。 窈窕的身姿,绝美的脸,冰冷的眼神,无疑与花莀一模一样…… 真的是她! 看到陆江蓠出现时,道长勾起嘴角,铜钱剑指引着雷电猛地斩向陆江蓠:“妖孽受死吧!” 陆江蓠不会武功,更不会法术,自然不可能和他硬拼;她唯一擅长的是速度,以及……能灼烧一切的血! 雷电斩下,她踏着摊贩,几乎化作了一道残影冲向道长! ‘哐’地一声巨响,雷电击中地面,青烟四起,愣生生将地面电出一个巨大、焦糊的坑洼! 陆江蓠一跃上台子,道士冷笑涟涟:“臭丫头,连法术都不施展,是不是太狂妄了!” 谁知,他话刚落,一串血珠撒向他面门! 道长眯眼,脸上戾气尽数显露,扔掉铜钱剑和拂尘,抬手结印,一道淡青色的灵力瞬间凝成一方盾牌,挡住血珠! 滋滋滋—— 血珠溅落在青盾之上,盾牌顷刻溃散,化作丝雾飘散在空中。 望着溃散的青盾,道士脸上没有意外,反而笑的愈发得意忘形:“哈哈哈,听说你被封印了,如今看来,传言是真的!” 否则,凭她花莀的力量,刚才那一滴血就足以穿破青盾使他灰飞烟灭了! “妖孽!交出东西,饶你不死!” 道士冷笑,手掌翻转一凝,一柄青色略宽的剑瞬间在他掌心凝聚而出,直直刺向陆江蓠面门。 可就在这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浮动,皎月升空,天际传来一道遥远却又悦耳的声音:“风狼,你似乎忘了,她是我的人!” 空旷的天际,风花凌空而立,宛若天神降临,白袍似白云舒卷,猎猎作响,紫眸深邃而清冷,周身的气质也不似先前那般温润儒雅,而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而他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宛如藤蔓一般张扬舒展开,美到极致,却也妖异到极致。 “愚蠢的人类,看清楚了!本尊才是妖,你们肆意屠杀我狐子狐孙,本尊杀你们几十人怎么了?你们若再敢抓本尊狐孙,剥狐皮,本尊会踏平你们镇子!让你们所有人灰飞烟灭!” 嚣张、狂妄,在此刻演绎的淋漓尽致。 何莹莹、县令以及百姓等人全部吓的四散逃跑。 这一刻,没人再怀疑小宝是妖了。 风花这番话,不仅帮雪月承认了罪行,还洗清了小宝和陆江蓠的嫌疑,最后还不忘恐吓百姓,让他们不敢再犯! 可谓一举三得! 道士面上的笑容僵硬,眯起双眼,冷冷仰视着风花:“呵,狐族大公子,果然有气魄!不过,这个女人贫道要定了!” 道士纵身跃起,揪住陆江蓠的衣裳便想逃走。 然,虚空中的风花只轻描淡写的扯动一下嘴角,“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道士拎着陆江蓠刚跃到房顶,两道紫光就随之而至,紫光化作风花和雪月的模样,一个温雅如玉,一个邪肆张扬,一前一后堵住他。 而陆江蓠亦勾着唇角,突然用她带血的手扣住道士的手腕! 滋滋…… 道士的手腕,一点一点直接被灼烧的焦黑…… “啊!”道士痛苦地仰天长啸,道袍被撑破,露出健硕的、长满狼毛的厚背;脸逐渐变长变尖,露出狼嘴和獠牙,手脚蜕化,逐寸逐寸变为狼爪子! 底下,乱成一锅粥的百姓们看到道长变成狼妖时,更加的惊恐,纷纷找地方躲藏。 道士在变回狼妖之际,瞬间将陆江蓠推下屋顶! 雪月高挑剑眉,不以为然的抱着手臂凑热闹。 风花眉头皱成了川字,指尖一缕紫雾萦绕着陆江蓠,将她稳稳载入地上。 陆江蓠震惊地抬眸看向风花,恰好他也深深凝视着她,优雅而清冷的说了一句:“你若是敢逃,我必饶不了你!” 陆江蓠嘴角抽抽,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我不逃,你也饶不了我呀! 旋即,风花雪月两人,和狼妖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房顶只见,所过之处,瓦片粉碎,房屋坍塌,青色飓风伴随着紫色雾气转瞬间消失在街道之上。 陆江蓠快速跑上台,用血融化了关押小宝的铁笼。 “娘亲!这几日你去哪儿了!害我一直担心你!”小宝脏兮兮的扑进陆江蓠怀里,眼睛里浸着泪水,之前佯装的坚强和勇敢,在此刻统统化为粉碎,像个普通小孩子一样依偎在她怀里。 “我去捉妖了,后来寒毒发作了,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现在了。”陆江蓠也紧紧抱着他,看着脏兮兮的他,和浑身的鞭痕,心疼的问:“疼不疼?谁打的?” 小宝脸上滑过泪水:“不疼!娘亲回来了就不疼了。” 这一刻,陆江蓠用尽全力拥紧他,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对不起,娘亲以后不逞能了!我们快点走!” 她抱起小宝之际,转身扯掉镇压雪莲花妖的符纸,淡淡说道:“你走吧,别跟着我们了。” 若不是他们带着妖,又怎会给小宝招来这么多麻烦。 没了符咒,雪莲一下子就飞出笼子,花瓣绽放,一缕缕灵光像一串细小的萤火虫般落在小宝身上…… 小宝的鞭痕竟奇迹般,一点点治愈了。 正文 第169章:终于逃离魔爪 “娘亲带上雪莲吧!这次若不是她和狼妖周旋,我可能早就被狼妖吃了!”小宝可怜兮兮的央求着陆江蓠。 “好吧,听小宝的!” 就在陆江蓠准备带着小宝和雪莲离开时,何莹莹突然从几案底下爬出来:“等等!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害我爹娘的!” 陆江蓠转身看着憔悴充满恨意的何莹莹,沉默了一会儿:“是狐妖!不过却不是刚才承认的那一只!应该是另外一只!我相信,你们若再售卖狐狸、狐皮、狐肉等动物的话,他应该会血洗整个镇子!不想死就改行吧!” 说完,她迅速转身而去。 何莹莹痛哭流涕的掩着嘴,“改行说的轻巧!这么多人,突然改行如何生存?而且,大批订单还等着赔偿,我们哪有这么多银子赔偿!陆江蓠,你帮我报仇,我把何府所有银票都给你!” 此时此刻,陆江蓠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若是那两只狐狸打完架了,就该她倒霉了! 她带着小宝快步离开。 可何莹莹却不肯罢休,“帮我杀了那只狐狸,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出镇子!” 陆江蓠恼了,一把推开她:“我受伤了,打不过这两只妖!你若再想着报仇,只会枉送了你这条命!” 何莹莹倒在地上癫狂的又哭又笑:“我只要报仇!我只要为爹娘报仇……” 陆江蓠摇摇头,不予理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何府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她匆匆来到客栈,三个马夫还焦急的在客栈里踱步:“小公子被抓了,陆姑娘又失踪了,咱们要不要去救小公子?” “怎么救?那是官府和道士!咱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怎么斗的过他们?” “可是,陆姑娘对我们不夜镇有恩,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三人一阵沉默,叹气地摇摇头:“只能请菩萨保佑了!” 三人双手合十,诚心祈祷着。 而下一秒,门口便传来陆江蓠的声音:“三位,你们还没走?” 马夫三人听到陆江蓠的声音,见到小宝平安归来,纷纷露出喜色:“陆姑娘,你们没事就太好了!都怪我们太无能了,帮不上什么忙,眼睁睁看着衙门的人把小公子带走了。” 其实,她刚刚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他们只是在不夜镇随机选的普通百姓,在此刻还没带着马车逃逸,足以见得人品可贵了。 陆江蓠微微一笑:“各位不必觉得内疚!你们这种时刻还没抛下我们母子,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说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三张银票:“每人一百两,这是你们的报酬!辛苦各位将剩余的货拉到不夜镇,交给阿木父母打理。” “一百两!陆姑娘,您拿错银票了吧?当初谈好的价格是五十两!这也太多了……” “对对对,太多了!走几天货,值不了这么多钱。” 陆江蓠却笑着将银票推回几人手中:“不多!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淳朴善良的品质远远比这一百两值钱,我和小宝就不和你们同路了!你们即刻启程!兴许以后还会劳烦到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手里拿着一百两银票,内心激动,手有些颤抖。 一百两啊!他们这辈子的吃喝都不愁了! “好嘞!陆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不夜镇找我们!告辞了!” 打发走马夫后,陆江蓠拉着小宝回屋子,迅速收拾包裹,药箱等等,然后母子两换上身褴褛的衣裳,画着鬼都不认识的妆容,探头探脑的走出客栈。 只见,机灵秀气的小宝变成了皮肤蜡黄、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除了一双眼睛格外灵动之外,满脸的麻子…… 陆江蓠则拄着拐杖,背着包裹,佝偻着身躯,看上去面容松弛,俨然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小宝滴溜溜的眼珠转了一转后,在街道上没发现风花雪月,才会陆江蓠招招手。 于是,陆江蓠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出客栈。 小宝看着她涂黑的门牙,忍不住偷笑:“娘亲,我们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陆江蓠嗔怪他一眼:“叫阿婆!为了安全回到清河镇!快走,少说话。” 两人刚走出几步,风花、雪月迎面而来,刚好与陆江蓠母子擦肩而过…… 陆江蓠和小宝对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继续龟速慢行。 而风花、雪月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走出林阳镇,陆江蓠母子还碰上一辆牛车,牛车拉的是干草,两人索性装个彻底,让牛车载了他们一程。 十日之后。 陆江蓠换了无数交通工具和造型后,最终是靠着两头驴回到清河镇的。 望着熟悉的街道和小镇,小宝激动的跳下驴背:“娘亲,我们终于回来了!” 陆江蓠亦跳下驴子,望着熟悉的小镇有种久违的感觉:“走吧,我们去药铺和你苏叔叔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家看姥姥和姥爷!” 母子俩牵着驴子没走几步,就听见街上有人幸灾乐祸喊道:“快!衙门口看热闹了!李氏昨个儿出狱了,回到陆家大院呢,又被二房和三房轰出来了!大冬天没地儿住,活活挨了一夜冻!这会儿又跑到衙门来告状,状告陆老二和老三不给屋子住,不给饭吃!” “这陆家人可真逗!李寡妇再凶恶,这罪也受了,苦头也吃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收留她!这不又闹上了!” “这回可了不得!咱们县来了个清官老爷!听说李寡妇没人赡养,当即传审了陆家二房和三房!这两王八羔子推三阻四,结果连断绝关系的陆一实家也被牵连进来了。” “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陆江蓠没想到自己刚回镇子,陆家就又闹出幺蛾子了。 小宝有些生气的撅着嘴:“娘亲,他们说的好像是祖婆!” 陆江蓠摸着下巴点点头:“走吧,我们也去瞧瞧,说不定能看到你姥姥和姥爷呢。” …… 衙门里,李氏穿着褴褛,蓬头垢面,脸上沾了黑灰,身材依旧臃肿,即使吃牢饭也没瘦下来。 她跪坐地上撒泼哭喊:“青天老爷啊!您可一定要为老妇做主啊!我生了三个儿子,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拉扯大,帮他们成家娶亲,甚至帮他们拉扯孩子!这会儿,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翅膀硬了,一个个都不肯替我养老!” “昨个儿我回家,还被他们狠心轰出来了!寒风吹的我直哆嗦,我就在那鸡圈里凑合了一晚上!还不如让我继续睡大牢呢!我真是瞎了眼啊,竟生出这些不孝子!” 正文 第170章:李氏赡养纠纷 尹县令初到清河镇,还不了解情况,只听了李氏的一面之词便皱起眉头,温怒地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你们竟如此大逆不道,连父母的生养之恩都忘了吗!” 陆老二脸色为难,心虚喊道:“大人,我们二房也没说不养她呀!可是,我们家有三兄弟,凭啥就让我们二房养呢?” “您不知道,当初没分家时,我娘老偏心三房;现如今,三房不肯养她了,推给我们二房?世上哪儿有这种道理?” 陆老三自从腿被叶铁牛刺穿后,便落下了残疾,一瘸一拐的跪在大堂中央:“大人,冤枉啊!我们家四口人吃粮食,还要供一个上私塾的娃子,我又瘸了腿,哪儿能养的起五口人啊?” “我想着,二哥他们只有三口人,算上俺娘也才四口人!二哥二嫂又勤劳,娘跟着他们肯定不会吃苦,跟着我们只能饱一顿饿一顿!我也是一番好意啊!谁料到,二哥二嫂狼心狗肺,愣是狠心不让娘进屋!” 没错,昨天李氏回到陆家,第一时间便是想跟着三房。 因为王氏脑子笨,心眼没张氏多;另外,她平时偏帮宦哥儿,赚的银两多数都补贴给了宦哥儿;想着宦哥儿一家一定会念及这份情谊收容她。 谁知这些畜生,一个个都巴不得赶她走! 她活活冻了一夜,二房和三房都不肯松口! 她没辙了,这才告上了衙门。 二房张氏一听,阴阳怪气道:“老三,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不狠心,你咋不让娘进你们屋?难道小时候娘没给你吃奶、没拉扯你吗?明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送神难!我们一旦接手娘了,只怕以后娘的生老病死就都归我们管了!你不是娘的儿子吗?你凭什么不尽孝?” 三房王氏没好气的翻白眼儿:“这还没开始,你咋知道我们不管娘?而且,你们二房生了个女娃娃,负担小,既不用上私塾,又不用操心彩礼聘礼娶媳妇;作为兄长,你们条件好点,多担待点怎么了?” 张氏叉着腰怒喝:“谁说我闺女不上私塾?凭啥我们就该多担待点?” 眼看双方要动手撕扯起来,“啪”地一声惊响,吓得众人哆嗦着缩回手。 尹县令皱眉怒斥道:“放肆!这是公堂!不是你们吵架的菜市场!你呢?作为陆家的长子,你为何不赡养老人?” 陆一实和白氏互看一眼,恭敬道:“大人有所不知,因为一些事故,我们和陆家早已断绝了来往和关系!这是断绝关系的文书,请大人过目。” 文书呈上,县令只扫了一眼,重重将文书拍在桌案上,皱紧眉头呵斥道:“荒唐!血缘亲情,养育之恩岂能是一纸文书能断绝的!本官命令你们立刻商议出赡养之法!否则,你们三人挨个受罚!” 这下,陆一实和白氏都愣住了。 他们家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安宁,绝不能这么被打断了! 白氏温怒:“大人,这白纸黑字,双方还盖了手印,为何不能作数!” 县令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态:“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岂能被一张纸割断?不管你们当初有什么恩怨,她如今只是个年迈的老人!你们作为儿女,理应照顾她衣食住行,替她养老终生!!” 李氏见这县令不认文书,眼珠一转,突然磕头喊道:“大人,不用商议了!我想跟着大房!一来,当年我带老大也是最辛苦困难的;二来,大房这些年生活宽裕,又是开医馆、又是办工厂的,他们随随便便从牙缝里漏一点,就够我这老太婆吃喝了!” 张氏、王氏、以及陆家兄弟听到李氏的决定后,纷纷亮起眼睛:“没错!青天老爷说的对!不如就按娘的意思办!” 张氏亦笑呵呵道:“老爷,这是个好法子!娘跟着我们只会受苦受累,跟着大哥大嫂却能安享晚年!这是最好的办法!” 对他们来说,甩掉了李氏这个麻烦,当然是最好的。 可陆一实和白氏脸色却难看到极点:“大人,请你明察啊!我们生活是宽裕,也养得起她!可您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我拒绝赡养她,原因有四!第一,她不是我生母!她只是我后娘,没有生育之恩!至于养育,与其说是她养我,倒不如说是我养他们一家!!” “从小到大,我作为长子,事事要让着老二、老三!我这两个弟弟不成气候,一个好赌,一个好色!我既要在镇上干活,又要回家耕田种地!我和妻女辛苦劳作,却没吃过一顿饱饭!喝粥从来是他们吃米,我们喝米汤!他们吃菜,我们吃菜汤!我还要替三房儿子交私塾费,买笔买纸!” “第二,她和陆家人寒了我的心!当初,我在镇上时,他们为了给三房儿子获得秀才名额,竟卖我闺女给人做小妾!作为一名父亲,此事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们!” “第三,我摔断腿时,他们觉得我废了,不想拿钱医治,甚至还要我闺女拿钱分给他们!” “第四,我外孙失踪,竟然是我这位后娘亲手策划绑架的!还将我外孙卖给人贩子!再后来,竟然还偷窃到我家里!这就是她为何被关进牢房的原因!”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让我永生难忘!我绝不会赡养她!就算老爷判我坐牢,我也不会养这种心肠歹毒之人!” 尹老爷听着陆一实的苦诉,面露疑色:“竟有这种事?”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根本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母亲! 白氏赶忙叩拜:“大人,此时整个清河镇和村上的百姓都可以作证。” 李氏生怕事情黄了,忙哭诉道:“大人,那时我被猪油蒙了心,确实干了不少糊涂事,可是在大牢里我已经悔改了!” 说着,她狼狈的转过身,对着白氏二人就是一阵磕头:“一实啊,是娘对不住你!娘真的悔悟了,娘给你们磕头赔罪行不?我知道你腿脚不方便,就让我留下吧,我照顾你,你媳妇就可以干农活了不是?我只想做点事情,弥补这些年对你们的亏欠!你们别赶我走行吗?” 李氏一边磕头,一边哭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陆一实两口子到底是小辈,如何能承受李氏下跪磕头? 两人赶忙搀扶,陆一实到底是李氏拉扯大的,终归是心软了。 白氏暗暗扯着他袖子,提醒他不要犯傻时。 突然,她视线落在李氏脖子上露出的一块玉坠上! 那是…… 正文 第171章:遇到故人 那是阿蓠的玉坠! 那玉坠关系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怎么会在李氏身上? 蓦地,白氏想起来,那次李氏到竹屋偷盗,她只检查了钱袋,根本没检查枕头底下! 难道就是那一次她偷走了玉坠? 一下子,白氏脸色苍白了。 李氏注意到她的视线,慌忙将玉坠藏好。 她积攒的所有银子都被二房、三房搜刮走了,唯独戴在身上这块玉佩还留着。 若是让她的两个败家儿子看到,恐怕这玉佩也保不住了。 县令揉着额头:“既然你们都各自有原因,那就这样,你们三人轮流照顾老人!例如,李氏第一个月住在大房家里,第二个月住在二房家里,第三个月住在三房家里!吃喝拉撒,你们都要管,一家都不落下!如此公平了吧?” 陆一实叹气,他不忍看着李氏落得如此田地,但想想李氏的所作所为又不禁摇摇头。 白氏却慌了,若是李氏将玉佩送给二房、三房;她再想要回来,岂不是更麻烦? 索性她就不说话了。 这时,公堂外突然传来一道反驳的声音:“不公平!大人,我们已经和陆家断绝关系了,为何还要赡养她?” 陆江蓠和小宝走进公堂,摘下黑色帽檐后,露出那张绝美动人的脸,拱手道:“还请大人明察!” 尹老爷定睛一看,微微惊讶道:“陆姑娘?小宝?怎么会是你们?” 小宝抬起灵动的眼睛一瞧,惊喜道:“尹老爷,怎么会是你?” 陆江蓠也有些震惊:“原来尹老爷就是新上任的县令啊!” 尹老爷朗朗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咱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分呢!不过,哪位陆姑娘的父母?” 陆江蓠漫步走到陆一实二人身边,落落大方的介绍道:“这位是民女父亲,这位是我母亲。不知县令夫人和令小姐可好?” 在陌生的镇子遇到熟人,尹老爷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好好好!就是馨月一直念叨小宝!” 公堂上,李氏、二房和三房看着陆江蓠和新县令唠嗑,心中不免有些嫉妒陆江蓠的好人缘;同时也担心这新县令放水! 张氏甩着手帕,讪讪赔笑道:“哟,原来大人和我们家蓠姐儿认识呀?不会因为是熟人,大人就偏向大哥一家吧?” 王氏气呼呼的叉着腰:“就是呀,大伙都看着呢!大人您可要公事公办啊!” 她想着,若是她有陆江蓠这人缘,随便和县令大人打个招呼,宦哥儿指定就成秀才了! 偏偏啥好事都让那贱人占尽了! 张氏和王氏这番话,等同断了尹县令的后路。 即便尹县令有心帮陆江蓠,也只能叹气问道:“陆姑娘,这李氏再不对,她也磕头道歉了!本官看她的样子也像诚心悔过的,她虽然没生你父亲,却也有养育之恩的!不如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陆江蓠皱着眉头,她也知道此事难办了。 难就难在她和尹县令是旧识! 若继续僵持,尹县令也会为难;若尹县令妥协,又会被传成徇私枉法! 这时,白氏上前挽着陆江蓠的手道:“阿蓠,县令大人说得对!你爹始终是吃她奶长大的!没有她拉扯,你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自然也就没有你我!罢了,既然她知错了,那就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就按照大人的法子办吧,我们作为大房,就从我们开始吧!” 一个月内,她要想办法拿回那块玉佩,否则恐怕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白氏一开口,李氏、张氏、王氏都笑了。 陆江蓠也不再反驳,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若她再犟,只会得罪了尹县令,还会在百姓口中落个不孝心狠的名声! “好吧!希望你是真心悔改的!” 李氏忙不迭的答应:“当然,当然!我现在只想弥补你们!” “弥补就算了,你只要安分守己就行了!” 陆江蓠懒得看她,转身后尹县令寒暄道:“尹大人,既然案子结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陆姑娘且慢!”尹老爷客气笑道:“姑娘的医术,尹某是见识过的!是这样的,我家夫人最近快临盆了,不知姑娘可否帮忙诊断一二?” “当然可以!小宝,你们在外面等等,我很快就出来。”陆江蓠吩咐道。 尹老爷笑道:“在外面等岂不是见外了?小宝,馨月上私塾也快回来了!待会儿你们就在府上吃个便饭,正好感谢你们上次的帮忙。” 陆一实夫妇都很震惊,阿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新县令认识的? 两人看上去关系还挺亲近的? 尹县令平易近人,没有官威,陆江蓠倒是愿意结交,便爽快的答应了:“好!那就有劳了。” 李氏既然跟了大房,也笑呵呵的跟着留在府上吃饭。 眼见着李氏留在县令府上,二房和三房慢吞吞离去,眼珠流转在李氏身上,各存了心思…… 陆老三见王氏走不动,不由皱眉责怪:“臭娘们儿,瞎瞅啥呢这是?” 王氏拉了拉他,压低声道:“你傻呀!没瞧见你娘进了县令大人的门槛呀?那就是说,娘搭上县令这条线了!咱们宦哥儿考秀才有希望了呀?” 陆老三一听,脸上也露出喜色:“对呀!那我改名儿哄哄她,说道说道此事!” 王氏嗔怪道:“干啥改明儿呀?你现在就去说!这可关系到宦哥儿一辈子的前途啊!” 陆老三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应道:“行,那你随我一起去。” 这会儿,陆江蓠一家已经进了后衙,李氏也跟着进去了。 但陆老三和王氏已经被衙役拦在外头了:“衙差大哥,我们是陆江蓠的亲叔,能不能忙帮让刚刚跟着进去那个李老太出来一下?我们有重要的事忘了和她说!” 衙役冷淡的撇一眼后,离开一人,没一会儿,将李氏带了出来。 后院里,尹夫人见到陆江蓠也非常高兴,一阵寒暄后;陆江蓠帮尹夫人把脉:“夫人脉搏很稳,胎位正常,孩子的心跳也很正常;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应该还有七天左右!恰好卡在除夕夜左右,建议夫人这几天就可以请稳婆了。” 尹夫人笑着连连道好:“那就好,那就好!有陆姑娘这番话,我这悬着的心就踏实了!不过,我最近老是呼吸困难,孩子之前挺喜动的,最近感觉不到他胎动,让我挺担心的!” 正文 第172章:得寸进尺! 这时,恰好李氏走了进来,笑呵呵接话道:“哎哟,夫人就放一百个心吧!孩子嘛,有时候动的厉害,有时候不咋动,都是正常的。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的。” 尹夫人不了解陆家的情况,看着莫名其妙走进来的李氏,尴尬一笑:“这位是?” 不等陆江蓠开口介绍,李氏就自己介绍道:“嗨,我是蓠姐儿的阿婆!亲奶奶!” 同行的小宝不满地呶呶嘴:“切~以前不让我和娘亲吃饭的时候,怎不见你说是娘亲的亲奶奶呢?” 李氏嗔怒瞪小宝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别人会说你爹娘没教好!” 李氏那种眼神儿自带凶相,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老人模样。 陆江蓠冷笑:“我觉得,小宝说的一点都没错!别人说话,旁人插什么嘴?!不知道的,还以为父母没教好呢!” “另外,李婆婆的话太让人误会了!当着尹夫人的面,那我重新再介绍一遍吧!这位是我父亲的后娘,也就是我的后阿婆!曾经因绑架小宝、偷窃等罪被关进大牢里,昨日刚放出来!我父亲念及她的养育之恩,所以和另外两位叔叔一同赡养她,这个月轮到我们了。” 陆江蓠也不怕丢人,索性一股脑儿将李氏的丑事全抖出来了。 主要是,李氏跟着他们进了衙门;以李氏贪婪的性格,她怕李氏利用这层关系为难尹夫人和县令。 尹夫人完全不了解状况,尴尬的看看小宝,又瞧着陆江蓠并不愿理睬李氏;而白氏和陆一实之间的表情也很微妙,便知这里面怕是有不少故事。 出于礼貌,尹夫人也招呼着李氏坐:“原来是这样,那阿婆快坐!” 李氏黑着脸,难堪的坐了下来,阴阳怪气道:“是啊,我是犯了些混账错!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被你们逼急了,我一把老骨头了,能干出那些丢尽脸面的事吗?” “再说了,我再做的不对,我始终是你长辈!哪有当着外人面,这么数落长辈的?你爹娘都还没开口呢!太不像话了!” 陆江蓠无语极了,几乎要为李氏的厚脸皮失笑了:“呵,方才在大堂上,是谁哭着喊着知道悔过了?怎么转眼就开始变脸了?你若是不想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去击鼓鸣冤还来得及!我们就算拼着挨顿板子,和被百姓指着鼻子臭骂,也绝不会妥协!” 李氏恨恨望着陆江蓠,心里恨的入骨,这贱人向来手段高明,心狠手辣,万一她当真愿意挨板子也不赡养她,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二房和三房都是穷鬼,没有油水可捞! 兴许还要吃糠噎菜过苦日子! 只有跟着一实两口子,她的后半辈子才能衣食无忧。 想到这里,李氏忍了:“罢了,我老了!说不过你们年轻人!你们尽管欺负我吧,我一把年纪了,不跟你们计较!” 尹夫人尴尬笑了笑,忽然捂着肚子深吸一口气:“嘶!瞧我光顾着说话,肚子又疼了一下!准是这小子踢我呢!” 气氛缓和了,陆江蓠淡淡笑道:“这样吧,夫人进屋,我给你查一查,顺带吸一下氧气。” “那敢情好啊!” 尹夫人扶着隆起的肚子起身,李氏连忙热情的搀扶:“哎哟,夫人可当心,慢点呀,我搀着你走。” 尹夫人既然已经知道陆江蓠和李氏不和,自然不会表现的太亲切:“不必了,有丫鬟扶着我就够了。” 李氏却过于热情,嗔笑道:“哎呀,没事儿!丫鬟哪儿能有我们心细呢?” 尹夫人不好推辞,只能仍由她搀着进屋。 陆江蓠跟在身后,不紧不慢道了一句:“我和夫人检查胎儿,其他人都退下吧。” 李氏没好气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女人,咱也想沾沾喜气不是?” 陆江蓠声音一冷:“我检查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李氏冷眼一凝,嘴里嘟囔了一句“啥玩意儿!”才不甘离去。 屋子里,尹夫人悄声道:“你阿婆一直这样说话?” 陆江蓠亦悄悄笑道:“别理她!你若和她走近了,更会得寸进尺!” 随后,陆江蓠让小宝取来药箱,她假装从药箱中拿出药,其实是在制作氧气。 恰好,这是系统重启的第一天,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叮咚声:“叮咚!主人,我是小t,你什么时候还钱?” 卧槽,一开机就催债! 陆江蓠:“小t,作为一名系统,你说话要将点艺术感!” 小t呆萌而生气的声音传来:“哼!主人还钱、还钱!” 陆江蓠:“好啦,等我卖完衣服就还钱!你先帮我打个彩超!我保证,下个月之前,一定还钱!” 小t气急了:“哼!我信你个鬼!你个女人坏得很!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钱呢?” 陆江蓠一边制作氧气罩,一边郁闷道:“大哥,养你很贵的!四万白银啊,你让我去抢银行啊!关键是,这里也没有银行!不然,我以前的存款也可以给你!” 小t像个呆萌的小孩,咬着手指,偏着头问:“当真?你可别骗系统哦!等你回到现代,记得把账户上的钱转给我哟!” 陆江蓠扶额:“大哥,我还能回到现代吗?” 小t‘咯咯’笑起,笑的像个偷腥的孩子:“等我升级到26级,也许能哟!” 陆江蓠娇躯一震,两眼放光:“当真?” 小t得意洋洋道:“这还能有假?我可不像某些不讲信用的人。” 陆江蓠尴尬的嘴角狂抽,嘴角上扬,赚钱又多了一个目标! “好!为了回现代,我会尽管凑齐银两的!不过,眼下你还是要帮我打彩超!” 最终,小t一边抱怨一边帮启动了彩超模式。 陆江蓠按照正常的彩超步骤,在尹夫人肚子上涂抹上一层凝胶,手放到肚子上,一点点的感知,脑海里呈现里面的情况…… 羊水有些浑浊,胎儿很乖巧的闭着眼含着脐带,不过…… 胎儿脖子上竟然缠绕着脐带! 难怪尹夫人会感觉呼吸困难,感觉孩子不爱动了! 不过,仔细一瞧,脐带绕颈两圈,脐带也足够长,她用手轻轻推着胎儿,试探她的反应。 胎儿睁开眼,踢了一下肚子,看样子呼吸和心跳都是正常的…… 片刻后,尹夫人焦急问道:“陆姑娘的检查手法真奇特,不过,孩子怎么样?” 正文 第173章:探口风! 两人走出屋,恰好尹老爷、李氏、及陆一实夫妇迎上来。 尹老爷问道:“孩子咋样?” 陆江蓠沉默了一下,“孩子目前是健康的,不过有脐带缠着她脖子,两圈!目前还算松,威胁不到她的生命。” 此话一出,尹老爷和尹夫人都有点懵:“脐带缠着脖子?那可咋办呀?” 尹夫人慌了:“我听许多老人说,脐带绕脖子很容易生下死胎,陆姑娘是这样吗?” 看着紧张的尹家夫妇,陆江蓠抿唇笑起:“若是缠的紧,确实会造成胎儿窒息死亡!尹夫人放心,你家宝宝没事,只是两圈而已,而且很松。若真缠紧了,我哪儿还有空和你们闲聊?说不定已经帮你生产了!” 尹氏夫妇听了陆江蓠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正当众人松懈时,李氏走过来,阴阳怪气道:“哎哟,我说蓠姐儿呐,你就别老吓唬尹夫人了行吗?说的跟你亲眼看见似的!孩子在肚子里,究竟什么情况咱谁也不清楚呀!咋就知道孩子脐带绕脖子呢?” “要我说,这孩子能动,那就是正常的!偶尔呼吸困难,也是正常的!夫人就放一百个心吧,孩子肯定健健康康的!” “而且,夫人这肚子怀的尖,肯定是个男孩儿!对了夫人,你喜欢吃酸还是喜欢吃辣?” 尹夫人尴尬笑笑,不管李氏身份如何尴尬,但此刻人家说的是吉利话,她也就客套回道:“我自打怀上后,总没有啥胃口,偶尔喜欢些酸的果子。” 李氏一听,激动的拍手:“酸的好啊!酸儿辣女,夫人这胎肯定是一位小少爷!” 尹氏夫妇对视一笑:“儿女都好!只要孩子健康就行!走吧,咱们去饭厅用膳。” 忽然,尹夫人似乎想到什么,挽着陆江蓠悄悄问道:“陆姑娘觉得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陆江蓠淡淡笑道:“夫人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尹夫人抿唇笑起来:“我和老爷想法都一样,男孩女孩都好!不过,自打我见过小宝后,我倒是想要个像小宝这样乖巧又懂事,能文能武的臭小子!你就告诉我吧,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也好准备衣裳了。”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委婉道:“其实女孩也可以能文能武的!夫人走吧。” 尹夫人愣了愣,旋即懂了。 用膳之前,尹馨月回来了,见到小宝,两小孩还有些尴尬。 李氏胡吃海喝的同时,还不忘对尹氏夫妇吹一堆彩虹屁,然后试探的转移话题:“哎哟,尹小姐不仅模样俊俏,矜持有礼,这是在镇上的私塾上学吧?” “正是。”小馨月落落大方回道。 李氏高兴的一拍手:“那真是太巧了!我孙儿也在那私塾里!馨月才去不熟悉,我让我孙儿多照顾照顾你!他比你大,再过段时间就该考秀才了!尹大人,听说这秀才老难考了,有没有啥窍门呀?” 陆江蓠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和白氏对视一眼,两人对李氏这点心思一目了然。 这老太婆可真有意思。 三房都这么对待她了,她还惦记着帮宦哥儿考秀才呢? 她睡鸡圈时,怎么不见宦哥儿同情她呢? 尹夫人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打趣笑道:“考秀才有啥窍门?就多读书,多勤奋些呗,是吧老爷。” 尹老爷神经大条,浑然没感觉到饭局的气氛僵硬,“夫人说的没错,多读书,多思考,读书万卷,自然下笔如神!” 李氏嚼着肉,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说了等于没说! “我是想问……” 李氏还不死心,还想问具体些时,尹夫人连忙转移话题:“小宝,你上次可猜中不少字谜,你在哪儿上的私塾呀?不会和馨月一个夫子吧?” 小宝睁着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道:“我没有上私塾,都是娘亲和苏叔叔、叶叔叔教的。” 提起叶铁牛时,小宝下意识瞄了一眼陆江蓠,见她不语,他也跟着垂着头。 尹老爷大笑起来:“哈哈哈,对了,叶公子呢?怎么会和你们一起回来?” 陆江蓠夹菜的手微微顿住:“他要忙其他事情。小宝,以后你也去私塾学习吧,我忙不过来,没时间教你了。” 小宝情绪低落的嘟着小嘴巴:“那可以让苏叔叔教我啊!苏叔叔文采天下一绝,肯定比夫子教的好!” 陆江蓠无语:“你苏叔叔眼睛都没好,怎么教你?” 尹夫人瞧着陆江蓠母子的神情有些异样,以为他们口中的苏叔叔也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夫子,好奇问道:“小宝,这位苏公子又是何许人也?当真比夫子厉害?” 小宝扬起下巴,精致可爱的脸上尽是得意的风采:“那当然!我苏叔叔俊美无双,才华横溢,不仅教我背诗学字,还教我练剑!哼,比不负责任的某人好太多了!娘亲,你答应过我,要苏叔叔当我爹的!” 尹氏夫妇不知道苏木的身份,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苏木的真实身份啊。 小宝的话,直接将陆一实,白氏吓到变脸色。 尤其是白氏,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宝,这种话不可以乱说!” 李氏奚落笑道:“小宝,你可真逗!苏公子是堂堂三皇子,怎么可能娶你娘这种未婚生子的女人?就算他想娶,那皇上能允许吗?” 尹老爷和尹夫人吓了一跳,差点筷子都拿不稳了:“三、三皇子?你可别开玩笑了,三皇子怎么会在这种小镇上?” 李氏得意笑道:“瞧大人说的,我能拿这事儿骗您吗?这三皇子不仅在镇上,还和我们家蓠姐儿关系极亲密,还是小宝的义父呢!” 李氏那种得意的嘴脸,就好像她自己和三皇子关系多亲密似得。 而她这样说也是有目的的! 抬出三皇子的身份,吓唬吓唬尹老爷,没准儿他们为了讨好三皇子,也会顺带着巴结巴结她,然后就让宦哥儿当秀才了呢? 尹老爷脸色徒然变幻:“陆姑娘,那位苏公子,当真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陆江蓠点点头,“尹大人不必惊慌,三殿下很随和的。” 然而。 话刚落,尹府就有护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人,外面有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带着几名侍卫,说是来拜访您的!这是他的拜帖!” 正文 第174章:苏木也要回京? 尹老爷正纳闷呢,他初来清河镇,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人拜访? 他接过拜帖一瞧,看到末尾的名字时,蹭的一下站起来:“快,快随我去迎接三殿下!” 衙门外,苏木一袭白衣如画,飘逸出尘,俊美的五官在阳光下似乎泛着一层迷人的光泽,眼睛蒙着一段薄薄的白绫,乌发如墨,玉树临风! 尹老爷冷汗涔涔,带着众人上前迎接:“下官参见三殿下!” 尹老爷一家,李氏、以及陆一实夫妇都毕恭毕敬的跪下叩拜。 唯独陆江蓠漫不经心的站着,小宝更是激动的扑上去,一把抱住苏木的腰上:“苏叔叔,太好了!我好想你啊!” “臭小子,还知道想我?想我怎么不早点回来?” 苏木一手抱起小宝,另一手轻轻捏着小宝肉嘟嘟的脸蛋儿,语气亲昵,声音优美,依旧那般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的眼睛正在恢复期,戴着白绫能感觉到模糊的光影。 即便看不清,他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陆江蓠的方位。 他抬手扯下白绫,露出俊美异常的五官,秋水为神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还有些畏光,模模糊糊的倒映出陆江蓠绝美的容颜…… 四目交汇,苏木侧目,依旧看的不是太清晰;他剑眉一挑,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怎么?小蓠儿被本王的美貌惊呆了?” 陆江蓠勾唇浅笑起:“老板,在眼睛没好彻底之前,还是把白绫戴上吧!不然容易伤到视网膜!” 苏木温润一笑,将白绫递出:“那小蓠儿帮我戴吧。” 陆江蓠翻翻白眼儿:“清风,给你主子戴上。” 清风嘴角抽抽:“陆姑娘,殿下叫的是你。” 陆江蓠摇摇头,“可是,我今天好像放假呀!” 苏木清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忽然轻笑起来:“小蓠儿,你请假一个月,我好像还没同意!你是打算扣一年的月俸,还是怎么办?” 陆江蓠抱着手臂,脑袋微微一偏:“哎算了,不就是举手之劳吗?至于威胁我吗?” 陆江蓠想着,要不是她缺钱,才不会理会他的威胁。 她慢步上前,拿起白绫轻轻帮他系上,润白的白绫系在他脸上衬的他皮肤愈发晶莹如玉,美轮美奂…… 苏木勾着薄唇,抱着小宝,陆江蓠悉心的帮他系白绫;三人站在一起,就像温馨的一家三口一般;浑然没注意到还忐忑跪在地上的尹老爷一家。 “都起来吧!” 苏木淡淡开口,尹老爷等人才敢起身:“下官不知殿下也在此镇中,本该是下官拜访您的,实在是有失远迎,还请殿下勿怪。” “无妨!本王只是来接小宝和小蓠儿的!”苏木抱着小宝淡淡罢手,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 “是,是!那殿下进去坐一坐,喝杯热茶吧?” 尹老爷冷汗直冒,开始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得罪陆江蓠。 不然……他这个县令位置还没坐热乎,恐怕就要被赶走了! 苏木淡漠开口:“不必了!本王和小蓠儿有事要谈。” 李氏想趁机和苏木拉拢关系,干笑道:“小宝,你快下来,你多沉啊,别累着殿下。” 然而,苏木并不理会李氏,连瞧也不瞧她一眼;抱着小宝,精准的一把抓住陆江蓠的手腕:“小蓠儿,是时候该算算我们之前的账了!走吧!” 尹老爷等人不知所措,不知是该跟随,还是不跟随呢? 最终,尹老爷等人选择跟随。 但苏木止住脚步,冷声道:“不用跟来!” “是!”尹老爷一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在街道上,陆江蓠挣开苏木的手,似笑非笑打趣道:“殿下的假发做的不错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苏木偏头,俊脸上浮起几分温恼:“你还有脸提这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蓠儿知不知道,擅自剃掉皇子头发可定死罪!” 陆江蓠不以为然的呶呶嘴:“大哥,我要给你开颅啊,有头发会影响视线,甚至会黏到血肉!剃掉头发是第一步!怎么样?眼睛恢复如何?” 苏木勾唇,俊美脸上的笑容有些惆怅:“叶大夫说,再过三天就能摘白绫了!” 小宝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苏木眼睛已经能看见了,激动的搂着苏木脖子问:“太好了!苏叔叔的眼睛能看见了?那我们就可以去看日出日落了!” 苏木沉默一下,抬手温柔的摸摸小宝脑袋:“可以啊!只要小宝让你娘跟我一起回帝京就可以。” 回帝京…… 那意味着他也要走了? 一时间,陆江蓠和小宝愣了愣,两人异口同声道:“你要走了?” 苏木透着白绫,深深凝视着陆江蓠:“嗯,京都来信,需要我回去一段时间,你们……跟我一起走吗?” 其实,京都的信早就传来了。 只是他不愿离去,一直想等到她回来,等到他眼睛复明,然后亲眼见见她的模样罢了。 小宝眼睛里蓄满泪水,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紧紧搂着苏木脖子更咽:“你不能走!爹爹不要我和娘亲了,你也不要我们了吗?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们的!” 听着小宝沙哑更咽的声音,苏木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舍! “你和叶铁牛怎么回事?” 陆江蓠眸光黯然,却强撑着扬起笑容,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态:“什么怎么回事?我和他本来就没事!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而已!” 苏木一阵沉默,忽然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一下考虑我的建议。去到京都,我可以更好的照顾你们!甚至可以请父皇为我们指婚!这样,小宝就不会再被人指指点点了……” 小宝含着泪花,无声的哀求陆江蓠,扯着她衣袖摇啊摇:“娘亲,我们去帝京玩玩嘛!” 看着小宝的模样,陆江蓠确实心疼了:“小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好好和你苏叔叔玩几天吧!” 苏木却不急,雅致一笑:“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三天!三天后,是我摘白绫的日子,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告诉我答案。” 陆江蓠却淡淡挥着手:“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无论何时,我的答案都一样。”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被赶来接张氏的陆木槿听到了。 三天后,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苏公子了…… 正文 第175章:勒索白氏! 竹屋里。 李氏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老大媳妇,今晚多烧点肉,就尹府那个红烧肉好吃!可惜尹府太抠门了,一盘子也没夹几筷子就没了!今晚多烧点!” 陆一实虽然腿还没完全利索,但也没闲着,在家编写筛子、箩筐啥的还不成问题。 他没好气道:“阿蓠说的对,不该把你接到屋里的!咱们家可不比尹府,咱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别老是找茬!” 李氏一副嫌弃、不乐意的嘴脸:“我吃块肉就成找茬了?咱家又是开医馆、又是开工厂的,小宝义父还是三皇子,这随便赏赐咱们点啥玩意都够咱们一辈子吃喝了!咋就不能吃肉了?我告诉你们啊,今晚必须有肉,不然我就告诉大伙你们偷偷吃肉,给俺吃烂菜叶子!说你们虐待俺们!” 陆一实气疯了,一脚踹开箩筐:“阿蓠一个月没在医馆了,哪有多少工钱?而且,她和李嫂子合伙办工厂,哪儿还有多余的钱?!你是想逼死我们吗?” 李氏阴阳怪气的翻着白眼儿:“哟,老实巴交的一实也开始骗人了?你们装给谁看呀?有钱办工厂,没钱买肉吃,谁信呢!” 陆一实还想争论,被白氏劝住:“算了,你去摘几颗菜回来;刚好家里还剩最后一块肉!趁着阿蓠和小宝都在今晚就把它煮了。” “好吧!” 白氏支走陆一实后,拽着李氏手腕道:“不是想吃肉吗?进灶房烧火呀!你若还想过从前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那就趁早离开!想留在这个家,多少都要做事!” 李氏满眼轻蔑的看着白氏:“我都这把岁数了,你还想指望我干活?就不怕周围邻居嚼你舌根吗!” 白氏冷着脸:“你要是烧火,今晚就有肉!你要是不烧火,今晚就没有肉!自己看着办吧!” 李氏犟不过白氏,偏偏她又嘴馋的很。 “行,不就是烧火吗?俺烧火就是!” 李氏刚走到灶房,白氏猛地一把将她扑在地上,然后扯开她领口的衣襟,竟然没有玉坠! 白氏咬牙切齿的问:“你把玉坠藏哪儿了!拿出来!” 她一边质问,一边在李氏身上搜查。 李氏早料到白氏会找她要回玉坠,故意装疯卖傻道:“什么玉坠!那是我老李家祖传下来的!” 白氏怒极了,死死揪住她衣襟问:“我呸!你不要脸!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块玉坠是阿蓠的!你要是不交出来,待会儿我就告诉阿蓠,你偷了她东西!看她怎么处置你!” 李氏这种泼辣无赖的人,也不是吓大的,当即吆喝喊道:“哎哟,来人啊!打人了!不孝儿媳妇打婆婆了!” 白氏又气又怒,无可奈何,只能捂住她的嘴巴:“那块玉佩上刻着阿蓠的名字!仍你编多少谎话都没用!我知道你不会白白拿出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和你交换!” 玉坠上有字? 她日夜贴身佩戴,咋没发现呢? 不过,交换这主意不错! 李氏也不喊不闹了,拐杖一打,推开白氏,兀自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道:“好啊,我要这个家的掌家权!你要是能说通蓠姐儿那死丫头,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我就把玉坠还你!” “你要当家做主?” 白氏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不可能!这个家是阿蓠做主!你这辈子都别想打这个主意!我知道你不想跟二房、三房过苦日子!张氏和王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最多能说服阿蓠,让你一直跟着我们住!但前提是,你不要再找茬了!” 李氏精明的转动着眼珠:“我凭啥相信你?万一你们出尔反尔呢?” 白氏咬着牙,忍气吞声道:“等我说服了阿蓠,可以立个字据!现在可以把玉坠还我了吧!” 字据肯定是要立的! 不过,白氏这么看重这玉坠,说不定它值不少钱呢? 于是,李氏得意笑道:“可以!不过,我还要加一个条件!除了要一直养我之外,还要再给我一万两银票!” 一万两,应该够她后半辈子花了吧! 白氏急眼了:“一万两?呵呵,你做梦呢!你以为我闺女赚钱多轻松啊?她一个月月俸才一百五十两!你倒是好,一开口就一万两!我们上哪儿去给你弄一万两啊!” 李氏洋洋得意的笑道:“开啥玩笑,连工厂都能开的起,还请那么多绣娘!区区一万两,哪儿多了?我不管,你要是不给这个钱,我就算砸了那玉坠,也绝不会给你!” “你!你就是个贼!” 白氏急哭了,那玉佩一旦泄露出去,死的可不是一人两人! “一万给不了!我最多给你一千两!一千两也不少了,你答应的话,我过两天就给你!你不答应,我没辙了,只能告诉阿蓠!到时候,小心你人财两空,啥好处都捞不到!” 李氏犹豫的想了想,俗话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万一白氏真做出狗急跳墙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一千两就一千两吧!但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儿,明儿你去找县令夫人,让他们将宦哥儿定为今年的秀才!就这两件事,若成了,玉佩就还你!” 白氏咬咬牙,恨恨道:“我和县令夫人根本没交情,人家凭什么听我的!” 李氏恨道:“你尽管去说,就冲你是蓠姐儿她娘,县令夫人卖你几分面子,保准儿会同意。” 白氏亦知此事不妥,但为了拿回玉坠,也别无它法了:“行,我只管说,至于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傍晚,陆江蓠和村长、小宝三人是一起回来的。 三人刚坐上桌,李氏见着饭桌上多了村长,脸上有些嫌弃:“哟,村长是闻到肉香了?也来蹭饭吃?” 明明只有一块五花肉,这多一个人,她就要少吃几块肉。 真搞不懂陆一实两口子脑子究竟怎么想的! 天天请别人到家里白吃白喝,傻不拉几的! 村长尴尬笑道:“是啊,你不是也来蹭饭吗?” 李氏腰杆挺的笔直,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是蹭饭的!我吃我大儿子的饭菜,合情合理!” 陆江蓠冷冷挑眉:“村长伯伯不是外人,你也不是我爹的娘!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氏恶狠狠剜陆江蓠一眼,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陆江蓠,关键是,真把这贱人惹恼了,她也得不到好处! 索性,她一门心思打起了肉的主意! 小宝刚夹起一块红烧肉,突然,李氏一个喷嚏打过来:“阿嚏!” 好巧不巧,喷嚏打在红烧肉烧…… 正文 第176章:喂狗! 李氏露出虚伪的笑容,招呼着大伙道:“哎呀不好意思!打喷嚏这种事我也控制不住是不?没事儿,大伙快吃!” 陆江蓠脸色冷沉,重重的放下筷子:“你是故意的吧?这还让大家怎么吃?” 别说这盘红烧肉了,连整桌菜都沾了飞沫…… 小宝亦嫌弃的放下红烧肉:“娘亲说过,飞沫里有细菌!” 陆一实亦皱着眉头,看着满桌子菜为难,继续吃吧,有点恶心;不吃吧,又太浪费了。 白氏亦不动筷子了。 村长叹气,这李氏来了,以后一实两口子怕也不得安宁了。 李氏见众人不动筷子,狼吞虎咽的夹着红烧肉往嘴里塞:“你们咋了?嫌弃俺们不是?快吃呀!这以前生活条件没这么好的时候,打个喷嚏,不还是照样吃吗?穷讲究!” 陆一实摇头叹气,看着陆江蓠问:“阿蓠,要不咱们今晚就凑合一顿?” 李氏一边舔着筷子,一边将红烧肉往她碗里扒,生怕别人抢她肉似得。 看着吃相狼狈的李氏,陆江蓠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一把夺过那盘红烧肉,毫不犹豫倒在地上:“大黄吃肉!” 这下,李氏、陆一实等人全懵了。 李氏‘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干什么呀!那是肉呀!你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好端端的一盘肉,你宁肯喂狗也不肯给俺吃!要是传出去了,看村里人怎么骂你恶毒,欺负老人!” 陆江蓠扒掉肉后,淡定的拍拍手:“你敢作妖,我就敢这么恶毒!你要闹要嚼舌根,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村长伯伯都在这里,大伙究竟是说你对,还是我对!” “不过有一点,小宝说的对!唾沫里有细菌,整桌菜都不能吃了!村长伯伯,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了,咱们就着白米饭吃吧!小宝,把菜倒入狗盆里,好好犒赏下大黄。” “嗯!那大黄可要好好感谢太婆呀!不然,它还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呢!” 小宝一边应着,一边倒掉桌上的菜,李氏慌了,爬起来又争抢又怒骂:“你个败家玩意儿,啥好东西都往狗盆里倒!这些是菜呀,你们不能吃,我能吃!凭啥倒掉呀!你们这是合伙欺负我,我明儿就上镇子告状去!” “随便告!” 陆江蓠态度强硬,夺过盘子,一一将菜倒入狗盆里。 李氏这种人,她若得逞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甚至更多次! 若不能将她震慑住,恐怕每顿都要吃她的飞沫了! 李氏急哭了,坐在地上哀嚎吆喝,嘴里咒骂着陆江蓠如此恶毒之类的话。 而陆江蓠等人淡定的吃着白米饭…… 最后,待他们吃过了,各自回屋后,李氏骂的口干舌燥,才爬起来不心甘的扒着白米饭。 早知道这贱人会如此强硬,她就不该打喷嚏的! 好好的一盘肉,她还没吃几块,就便宜那条死狗了! 第二日。 陆江蓠有很多事要忙,村长的冻疮膏已经熬制的差不多了;正好运往镇上,交给苏木。 而昨日她回来的匆忙,还没和布庄的李婶谈过这次那批衣服的事。 同时,她还要去看看从寨子里,投奔她的那些工人、绣娘等等。 以及她的酒楼,也改装的差不多了;开超市需要的各种生活物品,也会陆陆续续运到酒楼。 再过十来天就是除夕夜了,白氏和陆一实等人也忙的不可开交。 布庄里,陆江蓠将这次运货过程中,遇到的一些大概和李婶谈了一下。 李婶捂着嘴,惊的下巴都快掉了:“这么凶险?又是怪病,又是劫匪,连马夫都死了!哎哟,早知道这么凶险咱就不跑这些小镇子了!那你和小宝都没事吧?” “李婶放心,我们没事。对了,工厂建的咋样了?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人来咱们工厂应聘?”陆江蓠省略了遇到妖的事情,因为百姓虽然听过妖的传说,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对妖天生有敌意和恐惧。 说起这事儿,李婶儿笑意连连:“蓠姐儿这事儿办的漂亮!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绣娘呢!你找来那些老妈子,绣功都不错!一个个绣的花样可多了!就是有些太老了!还有些身强体壮的男人,咱们工厂要男人干啥?” 陆江蓠抿唇笑了笑:“男人可以做侍卫,巡查!看看绣娘们有没有偷懒,出厂时,看看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还有咱们厂子夜里总要有人守着吧?万一有贼人翻墙进去,偷咱们的新样式;而新样式走漏出去,咱们下一款就别想爆红了。” 李婶儿想想,觉得也对:“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你把咱们辛苦赶制的衣裳交给不夜镇那家人,真的靠谱吗?万一他拿着衣裳卖了钱,不给咱们咋办呢?” 陆江蓠明白李婶儿的意思,万一阿木一家逃了,至少那批货就等于亏的血本无归。 风险确实太大了! 所以,陆江蓠拿出这次从山寨和何莹莹那里坑到银两:“这里有六千两,就当李婶儿这批货的利润了!原本一千套,我以每套十三两白银的价格出售的!五百套,就是六千五百两!剩余五百套,就当是我私人垫给阿木一家的!另外,我还欠着李婶五百两!” 李婶儿急忙推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那家人不守信用!哪能让你一个人全垫着呀!” 陆江蓠明白,她和李婶儿是因利益聚拢的,自己擅自做决定,肯定会惹李婶儿心里不满的。 她推回银票,微微笑道:“这么重要的事儿,我没跟你商量本就不对!我自己垫着也没事,若是他真跑路了,就算我一人的!这责任确实在我!你若是不收下,我心里也难安!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带我去看看工厂,看看那些绣娘吧?” 说实话,陆江蓠擅自将衣裳押给他人,确实让她心里有点不自在。 但她既然愿意自己一力承担,她也就释然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就收下了。我这就带你去瞧瞧,顺便看看咱们这一季的新款式!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咱们所剩的棉花不够,可运送棉花过来的时间太长了,加上这会儿已经快到年底了,也没有车队愿意去南方运送棉花到咱们这儿!” “要等到过完年,车队才会开往南方拉棉花!可过完年都开春了,咱们的衣裳是冬天穿的呀,根本赶不上时间!” 正文 第177章:黑心生意 对于棉花不够这个问题,陆江蓠也感到非常棘手。 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走出布庄,准备去工厂瞧瞧;刚好碰见隔壁周叔的老婆正在卖鸭子! 自从陆江蓠救了周叔的女儿灵儿之后,周婶对陆江蓠的态度改观了太多,连带着和布庄的李婶儿都和气了许多。 周婶儿看着陆江蓠二人经过,连客人都顾不得招呼,急忙追上前:“蓠姐儿!等等!你啥时候回镇上了?喏,这个鸭子新鲜的,拿着呀!” “原来是周婶儿!那行,谢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周婶以前对她有什么偏见,既然误会解开了,她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陆江蓠接过鸭子,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子递给她。 但周婶却急忙推拒:“婶儿送你的,哪能要你钱!对了,上次灵儿治病的钱还没给呢!多少钱,我这会儿一道给了。” 陆江蓠笑了笑:“那周婶要是这么见外的话,这鸭子我也不敢收了。” 周婶干笑两声:“行,那我不提了,但这鸭子你得收下!让你娘好好给你和小宝补补身子!” 李婶在一旁笑呵呵的打趣道:“哟,铁公鸡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咋不送我一只呢?” 周婶没好气碎了一句:“去!你想吃呀?自己来买呀!看在蓠姐儿的份上,老娘给你打九折!” 李婶儿翻着白眼儿,拍拍衣裳笑道:“就你还敢打折?你还是好好卖你的鸭子吧,别让你家那位老巫婆逮着又是一顿臭骂!” 提起老周氏,周婶就窝了一肚子火:“嘿,你这人嘴咋那么欠抽呢?要不是看在你上次帮我骂那老东西的份上,我才不给你打折呢!好心给你打折,你还不领情!有钱就瞧不起人呢?” 这李婶儿和周婶儿向来水火不容;只不过,因为陆江蓠的关系,两家僵硬的关系才缓和几分。 两人没事儿斗斗嘴,有事儿呢,邻里之间多少也会互相帮衬点。 眼看两人又开始日常斗嘴了,陆江蓠赶忙阻止:“好啦,你们都别吵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就在刚才,她看到地上的鸭绒时,脑子里忽然有了灵感! 刚穿越来时,她穷的买不起棉衣,不就是用鸭绒给小宝缝制的衣裳吗? 穿着效果也挺暖和的,一点也不必棉花差! 在这里,鸭毛是无人问津的东西,若用鸭绒代替棉花,这就大大降低成本,提高了利润啊! “什么好主意?” 李婶儿和周婶儿异口同声的问。 陆江蓠将鸭子放在摊位上,从一旁捻起一戳鸭绒道:“其实,我们三家可以合作,达到共赢的效果!” 旋即,她招呼着周婶儿先将鸭子收回屋里,他们三家人坐下,一起谈一谈合作细节。 周婶也爽快,“行,我去收拾收拾,多弄两个菜;做生意嘛,我也不太懂,你们和老周商量着办就行了。” 于是,陆江蓠、李婶儿便进了周家的铺子。 老周一听要合伙,也来了兴致,忙招呼着陆江蓠二人坐。 周家的铺子有些破旧,光线也不太好,仅有两个屋,一个屋用来放清理出来的鸭子,另一个屋是灶房,主要用来烧水,烫鸭子,摘鸭毛,堆放宰杀鸭子用的。 两间屋子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冬天味儿小,夏天可就难受了。 李婶儿嫌弃的扇扇鼻子,“我说老周呀,你这地儿太脏,太窄了,就不能换个干净,宽敞的地儿卖鸭子吗?” 周叔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妹儿啊,现在生活不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夜暴富了?想买哪个铺子就买哪个铺子?这卖鸭真赚不了多少钱!养鸭的农户成本就贵,我收也就贵,我就赚了一点中间差价!若是卖太贵了,咱老百姓谁吃得起呀?” 李婶儿嗔笑,半信半疑道:“周黑鸭,你骗谁呢?整个清河镇、清河村就你一家卖鸭的,还走家窜户的收鸭子,你不赚钱,谁赚呢?” 周叔皱着眉头,拍着心口发誓:“我老周一只鸭子收成三两半银子,卖四两银子一只,肥一点的卖四两五一只!可是,买了鸭子,还要花时间烧水淋烫,拔毛,弄干净!这就耗费了不少时间!镇上的人买鸭就是图新鲜和不用自己摘毛!” “哎,挣的这点钱,也就勉强能维持整个周家的生活罢了!这生意就比老老实实种田的好一丢丢!对了,蓠姐儿说要合作,快说说看,怎么合作?” 陆江蓠仔细听着周叔的感叹,脑子里突然又有了点子:“周叔还记得一开始我跟你买鸭毛吗?我要谈的就是这鸭毛!我们按五文钱一只向你收购鸭毛!这样的话,你卖一百只鸭子就是五百文!这可以算作周叔的额外收入!” “另外,周叔向农户收购鸭子时,也可以问农户有没有鸭毛。你可以给农户一文钱一只,或者两文钱一只;拿到手后,再卖给我们五文钱一只!这主意如何?因为普通农户养了鸭子,多少会留一两只自己吃!你可以让农户将鸭毛留着!这样积少成多,也会有不少收入!” 这主意对老周而言,自然是百利无害的。 可是,老周不明白的是,这样做对她有啥好处呀? 老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蓠姐儿,你想帮我们,我心意领了!可你费那么大劲儿,收鸭毛干啥用啊?你要是就为了帮俺,俺老周可做不出这种事!上次俺出远门收鸭子,听说灵儿病的都快没气儿,愣是你给抢回来的!我一直惦记着怎么谢你呢!你这反倒过来帮我,不行、不行……” 李婶儿也纳闷了:“蓠姐儿,咱们做生意,和鸭毛有啥关系?” 陆江蓠早料到这两人的反应了,神态自若,微微一笑:“李婶儿,咱们不是却棉花吗?可以用棉花和鸭绒混合,这样做出来的衣裳会更轻薄,更保暖!也会大大降低我们的成本!” 鸭毛和棉花,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价格! 李婶儿有些迟疑,她做衣裳十余年,也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未听说用鸭绒和棉花混合的,这不是缺斤短两,鱼目混珠吗? “蓠姐儿,这鸭绒是省钱了,可是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咱们既然要做生意,就要做本分的生意,不能坑蒙到老百姓头上不是?而且,咱这李记布庄开了十几年,不能因为糊弄百姓而砸了招牌呀?” 周叔听出李婶儿的意思了,也跟着劝说:“蓠姐儿,你李婶儿说的不错!黑心生意,咱不做也罢,图个良心是不?这事儿我不能答应你!” 正文 第178章:羽绒服先河 陆江蓠有些无奈的扶额,她就想卖个羽绒服,怎么就成黑心商家了? 这李婶儿和周叔究竟把她想象成什么人了? 陆江蓠又好笑,又好气道:“两位,难道我陆江蓠在你们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品吗?赚黑心钱?坑老百姓的钱?” 李婶儿和周叔对视一眼,两人急忙罢手否认:“当然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不能用鸭绒代替棉花……真没有别的意思!” 陆江蓠扶额叹气,“早知道你们这样想,我就该把小宝那件衣裳带来的!周叔应该还记得我之前买过鸭毛吧?那时候我们还在陆家,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本想给小宝买一件暖和的棉衣穿,结果银两不够,只能买鸭绒代替!但混合了鸭绒的棉衣非常暖和,比棉花还暖和!而且轻便!” “我不是说拿鸭绒愚弄老百姓,而是,我们一开始就要告诉顾客,这是全新的类型,叫羽绒棉!你们若是还不信,可以托人回村里,让我娘将小宝那件羽绒棉服拿来对比!” 陆江蓠说的一套一套的,李婶儿已经动摇了,毕竟如果成功,她们就开创了先河!关键是能省下一大笔成本费用!简直不要太完美! “鸭绒当真能抵御寒冷?” 陆江蓠知道李婶儿和周叔心有顾忌,索性喊来周婶:“婶子,你先别忙活了,能不能请你去一趟药铺,然后让人回村子给我娘带一句话?” 周婶一愣:“你娘?你娘不是在镇上吗?怪的是,她还和老李氏在一起!” 陆江蓠轻轻皱眉,有些疑惑道:“今儿不是赶集呀,她们来镇上干什么?” 她问的随意,周婶回的也随意:“嗨,总是买东西吧!我瞧着她们往县衙的方向去了,你现在追去,没准儿还能碰上她们。” 县衙? 娘去县衙干什么?还和李氏一起去? 陆江蓠没有多想,索性道:“那我明日将衣裳带来给你们瞅瞅!但成与不成,这事儿都要保密!周叔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若是大伙都知道鸭绒能做衣裳了,鸭绒就没那么好收了,而且价格会越来越高,到时候我们成本贵了,衣裳自然也就贵了!” “明白,明白。” 周叔和李婶儿都应了下来。 起身时,陆江蓠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周叔,我有一个法子,只需两三分钟就能除掉鸭毛;等我回去调制好,明日给你一起带过来。” 两三分钟除掉鸭毛? 这对于干鸭贩子这行的周叔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呀! 周叔又惊又喜:“当真两三分钟就能除掉一只鸭毛?蓠姐儿没骗我吧?” 陆江蓠起身,轻浅笑了笑:“我骗你作甚?今儿就谈到这儿吧,我们先去看工厂,就不留下来吃饭了,白让周婶忙活了。” 陆江蓠和李婶儿一边有说有笑的走出周家,周婶追出来:“蓠姐儿,午饭快好了,要不再坐一会儿,把饭吃了再走吧?” “下次吧,主要是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今天就算了,下次一定好好品尝周婶的手艺。” …… 工厂建在山脚下,至于厂子的模型,是按照陆江蓠给的图纸设计的,非常简单化,与现代简单工厂类似。 只不过,不是钢筋结构,而是木制的房梁,砖土垒起来的,有点像现代的大鹏。 短短一个月,就完全建成了。 看着完美的工厂外形,李婶称赞道:“多亏你丫头这设计,不然,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种结构,这样不仅建造的快,还能容纳更多人!要是建造成房子那样,估计要三个月,而且也容不下多少绣娘。” 陆江蓠一边参观,一边点头:“工匠手艺不错!迄今为止,绣娘招了多少?” 李婶心里默默算着:“加上你找的,大约一百来号人吧,够不够?要是够了,咱就不找了。” 陆江蓠摇摇头:“不够!至少要两百人!甚至更多!冬季快结束了,咱们再多找些绣娘,赶在过年之前把那批衣裳赶制出来。过年了,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富贵人家都想添置一声新衣裳!咱们正好可以赚一波,等大伙过完年,就该绣春装。” “行,那我托人再问问。” 没一会儿,陆江蓠便遇到那些山寨的弟兄和大娘们。 “陆姑娘!是陆姑娘回来了!” “陆姑娘,我们在这儿!” “陆姑娘,这儿真不错,不仅供吃喝,还能拿钱!” 陆江蓠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温和笑道:“各位还习惯吗?” 山寨众人笑着异口同声喊道:“习惯!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提心吊胆!唯一遗憾的就是咱们大当家没跟来!” 有兄弟起哄笑道:“人家大当家风流快活,哪儿会想到咱们呀!” “行,你们住的惯就行!我不过,我有几句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这里不是山寨,不可以随意打架,不能强抢别人东西!还有一点,厂里的衣裳样式不能透露给别人,更不能私自回家秀同样的款式!一旦发现,立即开除,绝不姑息!” 陆江蓠的话掷地有声,所有绣娘也回答的很整齐。 巡视完工厂后,陆江蓠本想去巡视一下酒楼,结果半道上碰到了白氏和李氏:“娘,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李氏眼神躲闪,躲在白氏身后掐她一把:“你闺女问你话呢?” 白氏脸色有些苍白,且难看,干笑道:“哦,咱家里没菜了,我来买菜!” 李氏瞧着时机刚好,悻悻笑道:“哎,你们娘俩聊吧,我自己先回去。” 临走时,李氏还不忘对白氏使眼色。 白氏挽着陆江蓠,“阿蓠,既然遇到了,就陪娘逛一逛。阿蓠,娘最近没钱买菜了,你最近手头宽裕不?” 阿蓠还没嫁人,本该是他们做父母的养孩子。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她居然伸手向孩子讨钱,这种感觉简直糟糕又尴尬。 陆江蓠也没问买什么,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怪我,这段时间忙坏了,忘了给娘拿菜钱!” 白氏看着那单薄的一百两银票,心中愧疚,摇摇头道:“阿蓠,这些不够,家里开销变大了。” 陆江蓠狐疑的看看白氏,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还是没问缘由,直接又拿出两张银票:“我最近手里紧,娘先拿着三百两用,用完了再告诉我。” 白氏为难的开口:“我看上一个玉坠,老板要一千两银子,能不能给我一千两?” 正文 第179章:直接硬抢 一千两! 什么玉坠要一千两? 陆江蓠狐疑的凝视着她,“娘,我刚刚和李婶儿交账了,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要不咱过段时间再买?” 白氏犹豫,过段时间万一李氏后悔,把玉坠当了,或者送给二房、三房了呢? 白氏为难的抓着她手,急切道:“阿蓠,那块玉坠对娘真的很重要,我怕别人买走了,你真没钱?还是不相信娘?” 陆江蓠眸光有些深邃,白氏的反应太反常了。 白氏一向勤俭持家,连一件好衣裳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怎么会突然舍得买一千的玉坠? “好吧,那娘带我去瞧瞧吧,如果那真是一块好玉,我就去找李婶儿借点钱!” 可她这么一说,白氏更紧张了,“你这孩子,就是个玉坠嘛,有啥好瞧的!你就是信不过娘!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娘自己想办法去!” 白氏佯装委屈的生气,抽出手抹掉湿润的眼角。 陆江蓠见状,愈发觉得有问题:“娘,您别生气啊!我没说不给啊!行行行,我不去瞧了行吧?那这样吧,你先回家,我去借点银子,晚上之前就给你。” 白氏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心疼的摸摸陆江蓠的发丝:“好孩子,娘知道为难你了,但这件事真的对娘很重要,娘也希望你不要插手,好吗?” 不要插手? 看来白氏是料到她会去查了。 陆江蓠点点头,微微笑着挽着白氏的手:“好吧,我不插手。” 白氏日常嘱咐两句,临走之际徒然眸光闪烁的问道:“阿蓠,你和三皇子……没什么关系吧?” 陆江蓠不解地轻笑着,“娘到底想说什么?我和三皇子能有什么关系?” 白氏一脸愁容,三番两次欲言又止:“最好不要和三皇子走太近了!咱们是平民,身份悬殊太大,只图平平安安就好,不求飞黄腾达。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和阿牛没在一起,也不能和三皇子在一起,明白吗?” 白氏的神态,像是藏着什么心事,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又不方便对她说似得。 “娘在想什么呢?我不会和苏木在一起的。” 苏木给她的感觉很奇特,一开始,她确实被他的容貌惊艳了;可越到后面,她越觉得和他不合适…… 苏木的控制欲太强了,不适合她这种自由散漫的人。 她稍稍和别人有一点点接触,他就开始吃飞醋,甚至想掌控她! 而她很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而且,他的身份确实是一大阻碍…… 也不明白,为何小宝会那么喜欢他? 白氏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娘先回去了。” 和白氏分别后,陆江蓠本想折回布庄借点钱的,结果遇到了县令夫人:“尹夫人,好巧!” 尹夫人欲言又止:“陆姑娘,其实我是专程找你的!方便聊一聊吗?” 陆江蓠感觉尹夫人有什么重要事要说,便应下了:“好啊。不如我们去酒楼坐一坐吧?” 她正好可以悄悄酒楼改装成什么模样了! 酒楼一楼是超市,已经摆好了货架,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二楼是雅间,用作火锅等等,已经做好了专用灶台,看着非常新鲜。 尹夫人第一次见到在酒楼里设灶台的,那灶台精巧美观,看着一点也不降档次,反而给人一种新鲜感:“这雅间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设计如此独特?” “这是火锅桌!夫人有孕在身,不适宜吃太辣了,咱们就吃鸳鸯锅吧!”陆江蓠一边介绍着酒楼,一边点菜。 酒楼是她,她自然是将酒楼中好吃的全上了一遍。 火锅底料是熬好了,煮沸了才端上来,雅间的灶台一边加火,一边煮菜。 尹夫人看着眼前的新鲜玩意儿,打趣道:“这地方倒真有趣!这吃法也挺新鲜的!” “那当然,这家酒楼是我的,以后尹夫人可要常来,我给九折优惠哦!”陆江蓠一边涮着牛肉,一边为自己的酒楼做宣传。 尹夫人笑容展开,优雅又不失礼貌:“原来是陆姑娘的酒楼啊,难怪装饰如此奇特!这火锅还挺好吃的,以后一定让我加老爷和馨月也来尝一尝。” 说着,她为难地看看陆江蓠道:“可是,方才白伯母拜托的那件事……挺为难的!老爷为官清廉,恐怕帮不上陆姑娘什么忙了?” “帮忙?” 陆江蓠美眸流转,有点莫名其妙的笑了:“我娘请尹大人帮什么忙?” 尹夫人微微诧异:“陆姑娘竟然不知道?” 这么说,白氏就是瞒着陆姑娘来恳求老爷的? 陆江蓠柳眉微挑,莹莹一笑:“实不相瞒,我确实不知情,尹夫人直说无妨。” 尹夫人流转着眸子,既然不是陆姑娘的意思,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说开了也不会得罪陆姑娘! “是这样的,今早,伯母和你家那位老太太一起来府上,恳请老爷通融一下,给你家表弟提示一下!可是,这种事怎能随便提示?而且,考题还没下来,老爷自己也无法预知秀才的考题……所以,这事儿挺为难的。” 陆江蓠优雅地擦擦嘴,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我娘竟然会为宦哥儿求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多半都是李氏怂恿的,请夫人和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回去弄清楚情况的。” 娘不可能这么糊涂,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李氏! 难道,李氏拿什么东西威胁娘? 看来,她不插手都不行了!必须差清楚才行。 …… 下午,天边还挂着夕阳,小路上的积雪还没融化。 陆江蓠和小宝回到竹屋,支开小宝后,她便将借来的银票悄悄交给白氏。 白氏拿着银票很感动,当即支开她去买只鸭子回来,说是好好犒劳一下她。 陆江蓠笑容纯真,似乎浑然没起疑心,转身便向周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看不见陆江蓠的背影时,李氏才偷偷从屋里钻出来,拉着白氏去一处偏僻的山坳里:“快,银票拿出来!” 白氏揣紧银票,眼中含着怒气:“你先把玉坠拿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氏满眼嫌弃,唠唠道:“啧,玉坠我藏着呢!你信不过我,我还信不过你呢!我戴着身上,万一你抢了玉坠,不给俺钱咋办?” 白氏气恼:“那我把银票给你,你不给我玉坠咋办?你要么现在拿出来,要么不交易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李氏冷笑一声,拄着拐杖重重敲敲石头:“下贱娼妇!你好生看清情况!是你直接交上来,还是让我们动手呢!” 只见,陆木蓝和宦哥儿两兄妹手里拿着棒子,一左一右围拢过来,不怀好意的盯着白氏。 原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交出玉坠! 并且暗中通知了宦哥儿和陆木蓝! 她那两个儿子和媳妇都靠不住,脑子稍微笨点的,就属木蓝和宦哥儿了! 正文 第180章:闹到公堂上! 白氏愤怒极了,她怎么也没料到李氏这种时候还耍阴招! 更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被陆家赶出来睡鸡圈时,陆家无人出面帮她;她竟然还想着宦哥儿两姐弟!! 她紧紧抱着银票,眼睛里迸射出恨意和冷光:“你们别过来!李氏,你当真恶毒!活该睡鸡圈!” 李氏露出凶相,扬起拐杖就朝白氏脑袋打下去:“贱货,你算什么东西!敢骂老娘,老娘可是你婆婆!老娘要你拿出来,你就必须拿来!” 李氏蛮横无理,想的也很彻底:那就是直接动手! 她就不信这臭娘们能打的过他们三个人! 而且,就算他们抢了她银票,谁能证明呢? 量她都没胆子告诉蓠姐儿真相! 她捏着玉坠,就等同捏着白氏的软肋,就算在家没有实权,只要掌控了白氏这条好狗,也差不多等于掌控了这个家了! 李氏刚刚那一拐杖,白氏躲开了! 可宦哥儿却从背后偷袭,一棒子打在她后背上! 白氏一个踉跄趴在地上,手中的银票散落出来,嘴角溢出一缕缕血丝:“你们、你们好恶毒!亏我为你的秀才,还拉下脸去和县令大人讲情面!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宦哥儿冷冷扯扯嘴角:“大伯母,要不是你那贱胚子女儿不肯嫁给刘老爷,老子早就考上秀才了!还用得着你去求情吗!你这叫自作自受!” 宦哥儿没考上秀才,一直将错误归结在陆江蓠身上,连带着对曾经供养他、帮他交学费的大房也生出了恨意! “钱,钱!这都是钱啊!” 银票散落出来,李氏哪还顾得了打人啊?立刻就扑上去刨银票了! 陆木蓝和宦哥儿也睁圆眼睛,贪婪的扑上去抢银票:“阿婆,你不能太自私了,说好分我们一人一百的!” “那是我的银票!你们休想拿走!” 白氏恨的咬牙,趴在地上抬手便去抢,还不小心扯烂了一张! 李氏顿时破口大骂:“贱人!好好的一百两被你撕烂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这可是一百两,一百两啊!能买多少布匹猪肉了!败家婆娘,给我按住她!狠狠的打!” 陆木蓝和宦哥儿两人对视一眼,姐弟两人一起上按在白氏身上。 而这时,一道劲风袭来,两人还没看清呢,就被一脚踹飞砸在碎石上! “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打我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江蓠! 陆江蓠扶起头发凌乱,额头流着血的白氏,冷若冰霜的盯着李氏和陆木蓝姐弟:“你们好样的!抢钱都抢到家里来了!我说娘为什么要一千两银票呢,原来是你怂恿的!” “银票拿来!否则,我待会儿就送你们三个一起去吃牢饭!” 李氏视钱如命,抱着银票,一脸阴狠的模样:“凭啥给你!老娘是你阿婆,是你娘的婆婆!儿媳妇拿钱孝敬婆婆,那是理所应当的!什么抢钱、什么衙门!你少吓唬人,就算到了衙门老娘也有理由!” “呵呵……孝敬你?那我娘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们当真以为我只是吓唬你们的吗?” 陆江蓠眼神冷的可怕,像一柄冰冷噬骨的利比在李氏等人的脖子上,有种摄人心魄的毛骨悚然! “银票你们尽管拿着!不过这一次,我要你们永远出不了牢房!” 她扶着白氏一步步离开,也懒得和这些地痞无奈争抢! 提起牢房,李氏浑身都是一哆嗦! 她再也不想回到牢房里,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她猛地挥起拐杖,眼神凶狠,朝着陆江蓠后脑勺砸下:“贱人,去死吧!” 然,陆江蓠的听觉何其敏锐? 她拉着白氏往侧边轻轻一避,李氏瞬间扑空,陆江蓠趁势一脚踹出! 李氏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碎石上,撞出一个红胞,她扯着嗓子哭喊:“来人啊,救命啊!打死人了,恶毒孙女要打死我这老寡妇!快来人啊!” 看着李氏后脑出血,宦哥儿和陆木蓝也慌了:“阿婆脑袋流血了!陆江蓠你可真歹毒!这事儿闹到衙门,你就是毒打老人,照样没好果子吃!” 李氏趁机滚在地上吆喝:“哎哟,我头痛啊!站不起来了!” 陆江蓠回眸冷淡的看了一眼三人,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放心,我会让衙役帮你站起来的!我是大夫,你就算真的脑残了,我也能说你装的!我倒要看看,大伙是信你,还是信我!” 这下,宦哥儿慌了。 若真闹上衙门,他在衙门留了案底就不能参加秀才考试了! 宦哥儿摇着李氏:“阿婆,快还给她,她就是个疯婆娘!要是把咱们三都告上衙门,我的仕途就全毁了!” 陆木蓝也害怕了,“我还没嫁人呢!阿婆,你快拦住她呀!我这么清白的黄花闺女上了衙门,哪户人家还敢娶我呀?” 李氏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抱着银票紧紧不放:“怕啥!县令老爷都说了,我对陆一实有养育之恩,白氏是我的媳妇!婆婆打媳妇、教训媳妇是理所应当的!闹上衙门我也不怕!” 看着陆江蓠远走,李氏愈发得意洋洋。 她将银票一藏,玉坠也藏起来,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没拿,那县令老爷能有什么办法? 李氏将撕烂的银票递给木蓝:“拿去,这是你的,黏好还能继续用!待会儿那贱人告状,你们只管打死不承认便是!” 旋即,李氏又递出一张银票给宦哥儿:“没良心的家伙!这回阿婆可是帮你大忙了!等你当上秀才可别忘了阿婆!记住了,待会儿无论怎样都不能承认!” 宦哥儿和木蓝颤抖着手接过银票,一百两啊!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挨一顿打也值了! 宦哥儿咬咬牙,收起银票:“走,咱们找地方藏起来!” 此时正值下午黄昏,陆江蓠扶着白氏赶到镇上,击鼓鸣冤! 咚咚咚—— 轰隆隆的鼓声传遍清河镇每一条街道。 下午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少数商贩老板,和住在镇上的百姓。 听到击鼓声,众人都忍不住好奇,放下手头的活儿跑去衙门看热闹。 衙门后院里,尹大人正摸着尹夫人的肚子叹气:“哎,还好陆姑娘通情达理!要不然这回可真为难我了!” 尹夫人扶着肚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可不是吗?我猜,一定是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太让伯母来求情的!都怪你,谁让你把那老太太硬塞给陆姑娘家的?我瞧着,陆姑娘家最近就不太平!” 话音刚落,衙门外就传来击鼓声。 衙役上前禀报:“大人,是陆姑娘在击鼓!” 正文 第181章:尹县令断案 “陆姑娘?”尹县令大吃一惊,连忙穿戴整齐出去审案。 “我猜,又是那老太太作天作地了!”尹夫人扶着肚子也要跟上去,却被尹老爷拦住:“哎呀夫人,你就在院里好好歇着,我待会儿回来讲给你听就行了。” 尹夫人拍开她的手,嗔怪道:“我就站在幕后偷听!你可长点心吧,别帮着恶妇欺负好人!” “是是是,我尽量帮着陆姑娘!” 尹老爷也没办法,自家夫人喜欢陆姑娘,馨月又喜欢和小宝玩儿;而且,夫人快要生产了,在这个陌生的镇子上,他也只信得过陆姑娘。 于情于理她都会偏帮着陆江蓠一点。 院门里,尹县令看到头破血流的白氏时,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打伤了令堂?” 陆江蓠脸色有些难堪,仍不忘礼数,拱手道:“大人,我要状告恶人李氏、以及陆家三房的宦哥儿和陆木蓝!三人合伙抢走我娘手里的一千两银票!并且对我娘大打出手!” 尹县令本就正直的脸,此刻也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狠狠一拍桌案:“荒唐!这李氏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来人,去将李氏、陆木蓝、宦哥儿三人抓过来!抓的时候,仔细搜查他们家中!” 不多时,李氏和宦哥儿姐弟被衙门押着带到了衙门,陆老三和王氏一路哭喊拉扯,完全莫名其妙,也跟着来到衙门。 而二房则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来衙门看戏! 这番来回折腾,天色已经黑了,衙门里灯火通明。 衙门外有百姓提着灯笼看戏,有的举着火把凑热闹! 尹大人威严赫赫,重重拍着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宦哥儿和陆木蓝头一次见到官老爷,早已吓的六神无主了,两人腿脚一软,普通跪了下去:“草、草民宦哥儿!” 尹大人仔细打量着宦哥儿,兀自摇摇头。 原来他就是宦哥儿? 好歹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怎么如此懦弱胆小?见到官府就连话都说不利索,这种人怎么配得上秀才? 尹大人威严一喝:“放肆!本官问的是全名!再敢愚弄本官,刑法伺候!” 宦哥儿被吓懵逼了,阿婆不是说这新县令是熟人吗? 怎么一上来就给他下马威? 宦哥儿一哆嗦,赶紧磕头道:“草民陆有宦……” 陆木蓝亦颤抖着磕头,不敢正视县令大人的眼睛:“民女陆木蓝。” 李氏已经是老油条了,自以为和尹老爷、尹夫人套过几次话,就有些交情了,“哎哟,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我们不是见过面吗?都是老熟人了!” 啪—— 惊堂木的声音拍的众人心惊肉跳:“放肆!这里是公堂,不是攀谈的地方!回答本官,堂下何人,姓氏名谁?籍贯何方?这些都是师爷要记笔录的,你若故意不回答,休怪本官刑法伺候!” 看着尹县令手中的刑法牌子,李氏一阵心惊肉跳。 这县令白天还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肯定是听了陆江蓠的挑唆! “大人,民妇陆李氏,清河村人士!” 尹大人又问:“原告陆江蓠状告你们抢走白氏的一千两银票,可有此事?” 李氏三人早已对了口供,齐刷刷的摇头否认:“大人,这是诬陷!我老寡妇哪儿有那么多银票啊?那些衙役不是搜过吗?不也没搜到吗?” 尹大人浓眉皱起,威严的眼神扫向宦哥儿姐弟:“你们两也没有拿?抬起头来,看着本官的眼睛回答!” 宦哥儿和木蓝都吓傻了,兴许的抬起头,细细密密的冷汗从额头直冒:“没、没有。” 尹大人冷笑:“那案发时,你们在何处?有何人证明?” 宦哥儿没想到还要问这些,当即慌乱的撒谎:“我在家看书,一直没有出门!大人不信,可以问问我爹娘!” 陆木蓝亦撒谎道:“我在家煮饭,当时我娘就在边上烧火,我娘可以作证!” 衙门外的王氏和陆老三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不太明白自己儿子女儿为何会被抓,但还是迫不及待冲进衙门作证:“没错、没错!我们一家都在一起,这两孩子是清白的!” 而这时,张氏却喊道:“大人,我可以作证,宦哥儿和木蓝下午出了陆家院子,傍晚时分才慌慌张张的回来!” 这下,宦哥儿二人慌了。 王氏和陆老三为维护自己孩子,怒气冲冲的朝张氏吼去:“大人,不能信她的话!她生不出儿子,一直嫉妒我家宦哥儿,想方设法害我儿!她的话不能信啊!” 啪! 尹县令威严怒喝:“放肆!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随意吵架的地方!谁真谁假,本官自有定论!没有本官的允许,谁再敢擅自多言,直接掌嘴!” 这一番呵斥,直接让王氏、张氏等人吓懵了。 旋即,他看向宦哥儿三人:“第一,父母家人不能的说辞不能作为陈堂公证!现在,本官在给你们三人最后一次机会!若还不如实招来,本官就要用刑了!” 宦哥儿和木蓝哆嗦着,偷偷瞄向李氏,见李氏对他们暗暗摇头。 三人口风一致:“没有,我们根本没见过白氏!” 一向软弱的宦哥儿,忽然鼓起勇气质问:“大人,我们不承认,你就要屈打成招吗?你是收了陆江蓠多少好处,处处偏帮着她!” 尹县令失望地冷笑了:“本官是公事公办!有人证证明你们出了陆家,而与你们的口风不一致,本官有权利怀疑你们撒谎!也有权利杖责你们!” “来人,把这三个人按住,先杖责二十!” 这会儿,连李氏也慌了,她以为这个县令温和好讲情面,没想到还是这般冷酷无情。 连她这一把年纪都要打! “大人,且慢!” 眼看李氏三人被按趴在板凳上,公然行刑时,陆江蓠忽然开口阻止:“大人,可否容民女问他们几个问题后再行刑不迟?” “好,你问吧。”对于陆江蓠的要求,尹大人自然应下。 陆江蓠拉着白氏走向中央,“大人和诸位请看,我娘额头有伤,可请其他大夫或者仵作验伤!这伤口的淤青和李氏的拐杖纹丝合缝!” 说着,她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拐杖,将拐杖递给众人看:“大人请看,这拐杖上头还有血迹!所以,李氏撒谎了!她不仅在场,还打伤了我娘!” 正文 第182章:玉坠是陆家的? 说罢,陆江蓠的目光看向木蓝和宦哥儿:“至于他们两个,当时被我踹翻在地上,那条路全是碎石铺成的,手上肯定会有摩擦的痕迹!大人不妨让他们露出双手和手肘检查!” 尹县令点点头。 两名衙役拉开宦哥儿姐弟两的手检查。 两人手肘和手腕处果然有石子划伤的痕迹。 宦哥儿惊慌失措的挣扎:“这是我们不小心摔倒划伤的!就算我们有伤,也不能证明我们就在现场啊!” 陆江蓠抬眼看着宦哥儿二人手上的伤,“这伤口很新鲜,一看就是刚划伤不久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啊!事已至此,你们若还不如实招供,大人可就正要用刑了!” 尹老爷也冷声道:“李氏,你们谎话连篇,证词不一,本官要罚你们杖责二十!来人,打吧!” 三人被按在地上,衙役拿着厚重的木板站到三人身边时,陆木蓝已经吓哭了:“我招,我招!别打我!是阿婆让我们埋伏在后山,等着大伯母上钩的!阿婆给的一百两银票,在这儿!我还给她就是了!” 陆木蓝又惊又恐,哆哆嗦嗦着从鞋垫里拿出折叠好的一百两银票! 证物呈上来,尹老爷怒拍惊堂木,冷锐的目光盯着李氏婆孙两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宦哥儿死死咬着唇,自己妹妹已经招供了,他不得不盘算着挽救自己:“大人,是阿婆逼我们的!我们只是孩子,她以长辈的身份让我们帮她,我们也是被逼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把黑锅全推到阿婆头上。 反正阿婆的名声已经臭了! 李氏恨恨剜宦哥儿两人,咬牙数落道:“呸!不成器的玩意儿!大人,我拿我儿媳妇的钱,有啥不对?这天底下,哪个不是婆婆管家?她只是个外人,我拿钱管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您总不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责罚我一顿吧?” “那您也别责罚我一人了,您把全天下管家婆婆都拉来责罚一顿啊!” 事实摆在眼前,李氏推卸不掉责任,开始诡辩了。 尹县令恼羞成怒:“没错,普通人家婆婆管家是正常的!但你有句话说错了,媳妇怎么会是外人?媳妇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是你们陆家的功臣!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外人?” “另外,大房早就与你和陆家断绝关系了,这是看在你当初的养育之恩才好心将你接回去住,并且不是常住!是轮流只住一个月,你哪有资格管家?这钱都是阿蓠姑娘挣的,哪里轮得到你来管家?” “本官命令你,赶紧将一千两银子还给阿蓠姑娘!” 尹老爷一边判决,一边摇头,他还从未见过像李氏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之前见她凄楚可怜,还真以为是她的子女不孝;现在看来,这全是她自己作的! 还钱,那是不可能的! 李氏抠门,可是远近闻名的! 到了她兜里的钱,再还给别人,那不是要了她的心肝吗? 她快速转动着眼珠,狡辩道:“大人,其实这是个误会!我真不是抢白氏的钱!这钱是白氏从我这儿买玉坠才给的!” “白氏,你快给大人解释啊!我现在就把玉坠给你!这玉坠啊,可是我们陆家的祖传宝贝!” 说着,李氏很不雅的从自己贴身衣兜里摸出一块血色的玉坠,然后赶紧递给白氏。 白氏生怕旁人看见,连忙将玉坠藏在袖子里。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二房、三房就打起了主意:“什么传家宝?我们怎么不知道?娘,你这可不公平啊,凭啥传家宝给老大媳妇?” “就是,既然是陆家祖传的,那咱们哥三必须平分啊!” 此时,陆老二、陆老三两口子,已经顾不得之前县令的呵斥了,冲到大堂中央,便要抢白氏袖子里的玉坠! “既然是咱陆家的东西,就不能落在外人手里!大哥一家早就和陆家断绝关系了,这宝贝玉坠根本就没他们份!” 白氏的玉坠被扒拉出来,她生怕玉坠被摔碎了,抱紧玉坠大声怒喝道:“放屁!这玉坠根本不是陆家的东西!这是我的玉坠!” “谁信你啊!这玉坠是从娘身上拿出来的!娘说是陆家祖传的,就是陆家的!” “就是!你们家那么有钱,还跟我们抢陆家的东西,不要脸!” 大堂乱成一团,尹县令也气急败坏的狠狠拍着惊堂木:“住手!都住手!” 衙役们上前拉开众人,白氏死死抱着玉坠,狼狈的站起道:“大人,李氏撒谎了!这玉坠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一直将它藏在枕头底下,可是那次李氏带着二房、三房来拆家偷东西,不仅拿走了钱袋,还拿着我的玉坠!和玉坠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方上等丝绸绢布!” “当时,我并未察觉玉坠不见了!只拿回了钱袋!直到前两日,李氏在衙门里和我们磕头,我才看见她脖子上挂着我的玉坠!所以,我才答应先接她到竹屋住的,我本想拿回属于自己的玉坠,可她却拿着玉坠要挟我!” “我想拿钱息事宁人,悄悄拿回玉坠!可她竟然使阴招,让木蓝和宦哥儿埋伏在那儿,既不拿玉坠出来,还想霸占我的银票!那一千两银票是阿蓠从布庄借的啊!” 这会儿,白氏终于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李氏慌了,她没想到白氏也出尔反尔。 她都把玉坠还她了,她还倒打一耙!这不是让她陪了玉坠又要丢钱的节奏吗! “大人,她胡诌的!玉坠是我们陆家祖传的,一直佩戴在我身上!她这是诬陷我!就是想霸占我的玉坠!” 张氏甩着手帕,尖酸刻薄道:“大人,若这玉坠是大嫂的,她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偏偏这时候说?而且,还拿一千两赎回玉佩?” 王氏扯着嗓子附和:“她这是心虚!不然,拿回自己东西,哪儿需要赎啊?” 陆木槿也适时插嘴道:“大人,我记得母亲说过,大伯母是逃亡到咱们村的!当时穿着褴褛,打扮的像乞丐,可乞丐怎么会有祖传玉坠呢?” 白氏紧张了,焦急的辩解:“要不是她威胁我,我会舍得拿一千两赎吗?大人,这玉坠是我的,千真万确啊!” 尹大人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捋清一千两的案子,这会儿又涉及玉坠! 他叹气道:“来人,把玉坠呈上来,本官瞧一瞧。” 正文 第183章:拒绝赡养 白氏慌乱的捏着玉坠,有些紧张。 陆江蓠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娘,没事的,先将玉坠交给大人瞧吧。” 白氏欲言又止,这玉坠涉及阿蓠的身世,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现在…… 白氏叹气,不舍得交出玉坠。 尹大人拿着玉坠细细揣摩,“玉质通透,莹润沁人,还是罕见的血玉……这种玉坠,我整个天泽国也找不出几块来!白氏,这玉坠当真是你祖传的?你祖籍何方?为何会成为难民?流落到清河村?” 白氏身子一颤,她就知道会引出这一堆问题。 一旦有人查到她的身份,她就暴露了。 白氏眼神躲闪,垂着头道:“民妇姓白,名叫白珠,家中父母曾是商人,因此家境殷实!所以,民妇也能识字写字,可后来家道中落,父亲生意惨白,债主找上门,非要将我拉去抵债!我爹娘惨死,府邸被收购,我只得带着仅存的银两逃离南方,不知不觉才来到清河村!还请大人明鉴!” 这时,陆江蓠站出来作证:“大人,我可以证明我娘没撒谎!我的诗词、写字都是娘教的!我娘若非大户人家,绝不可能有识字写字、作诗的机会!倒是李氏等人,大人也说了,这块玉整个天泽国都难有几块,不知道陆家何时这么富有了?竟然拥有这种质地的玉坠当传家宝?” 李氏还想强词夺理:“谁说我们陆家就没有富过?没准儿我们祖上几代就是商人!” 衙门外,那些凑热闹的百姓纷纷起哄:“得了吧,就你们这种德行,还富贵人家?你们祖上十八代都在村子里,也没熬出个商人!还买得起这种玉坠!骗鬼呢!” “就是,大人我们可以作证,陆家在清河村几代都没富贵过!” 尹大人冷冷开口:“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本官宣布,这玉坠是白氏的!李氏、陆有宦立刻归还一千两银票,否则本官让衙役当庭搜查你们衣物,到时候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宦哥儿虽有不甘,在尹大人凌厉的眼神下,还是交出了一百两。 李氏就没那么好忽悠了,她干笑道:“大人,整整一千两呢,我怎么会藏在身上,我放在竹屋里了,我这就回去取给她!” “站住!你仗着年迈,本官就不好搜查你吗?” 尹县令冷冷一个眼神,两名衙役上前按住李氏:“先脱掉她鞋子,慢慢搜!” 李氏被按住,又羞又怒:“来人啊,县官非礼了!连我这个老太婆都要非礼!” 尹县令真的失望至极,这种人直到这一刻还不知悔改。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同情她! “李氏,律法里有一向刑法,叫果刑!专门针对那些偷窃、私通等犯人的!你偷窃玉坠在先,预谋抢劫在后,现在拒绝归还罪加一等,刚刚诽谤朝廷命官,罪加二等!按照律例,本官还可以先让你掌嘴二十,再杖责三十,最后关押大牢!” 李氏这才明白尹大人是动真格了! 臃肿的身子颤抖着,连忙叩拜在地上:“我招!我招!银票都藏在我鞋袜里呢!” 她拿出鞋袜里有味儿的银票递给白氏,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大儿媳,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不是怕你们赶我走吗?才想出这种馊主意,想着身上有银票,就算你们赶走我,我也不至于饿死啊!你就再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再也不打这些歪主意了。” 白氏抢过银票,恼怒斥道:“你怕你饿死?那你知道这一千两是阿蓠借来的吗!你这种人,自私自利,我可不敢再留你了。” 陆江蓠正有此意:“大人,李氏的为人您也看到了!我们收留她,她却一点都不知检点!看到桌上的肉,故意打喷嚏,想独占一盘肉,连小宝想吃块肉都不成!这次是偷玉坠、抢银票,下次是什么?” “她对我爹的养育之恩,我们一家早就还清了!这些年,一直是靠着我爹微薄的月俸养家糊口,我娘当牛做马干活,还要伺候她!我们已经还清了,和李氏、陆家没有半点关系了!恕我们不能再赡养她了!” 李氏听陆江蓠这话的意思,当即又坐在地上卖惨哭嚎起来:“哎哟,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人老了就该被人嫌弃,被人欺负不成?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好意思拿到衙门来说事!” “大伙知道吗?我完喷嚏后,她宁肯把肉给狗吃也不给俺们吃!还让俺们吃白米饭!他们一家却躲在屋里大鱼大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凶恶的孙女啊!我真是白养他们一家子了!” 张氏和王氏互相看了一眼,两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陆江蓠不收留李氏,那么照顾李氏的责任就要落在他们两家头上! 他们可不想多一张嘴吃饭! 关键是,这张嘴还不是省油的灯! 张氏阴阳怪气的奚落着:“大人,您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蓠姐儿在咱们村上好歹也算富贵人家,没想到竟然吝啬到这种程度?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娘晕倒在陆家门口,要不是俺娘心善,你娘白氏早就饿死街头了!哪儿还有你什么事呀?做人不能这么忘本!” 王氏也跟着讽刺冷笑:“可不是吗?蓠姐儿,虽说你现在发达了,有几个臭钱也不能这么欺负咱家老太太啊!当年你未婚生子,败坏了陆家的名声,村里人都嚷着要拉你沉塘,是谁拦着大伙和村长说情的?要不是咱们陆家给你娘俩一口饭吃,你和小宝没准早就成孤魂野鬼了!老太太就馋一口肉,做错一点事情,你就把这些年对你的恩情全忘了?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陆老二鼓起勇气吼道:“就是,说好了每家轮流照顾娘,每家住一个月,这才住两天,老太太一个人能吃你多少粮啊!你们凭啥不养?” 尹老爷被陆家人吵吵的脑仁疼! 他初来清河镇,连陆家的状况都没搞清楚,连陆姑娘是未婚生子都不知道。 “闭嘴!谁在公堂大吵大闹,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旋即,他看向陆江蓠问道:“原告陆江蓠,你怎么说?” 正文 第184章:慈母多败儿 陆江蓠失笑的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你们陆家人的脸皮怎么如此之厚呢?当年我娘的事情我不清楚,那就说我未婚生子的事吧!第一,是二房陆木槿给我下药对吧!你们害我失了清白,还想装好人??” “大人可以将村长请过来,此事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是她——陆木槿害我所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第一个说要我沉塘的就是你们二房的陆木槿吧!三婶、二婶你们非但不维护我,还和村民一起起哄,辱骂我,糟践我!是村长伯伯见我可怜,才劝说大家的吧?” “另外,你们不轰走我,那是因为我走,我爹娘就要走!你们不想失去我爹娘这两个免费劳动力,才勉为其难将我留下对吧?” “至于什么没有虐待,你王氏随便从村里拉一个人问问,我和小宝在陆家过的什么日子?三五顿没饭吃那是正常的,饿得挖树根你们都要抢!连一尺粗布你们也要抢!还故意羞辱烫伤小宝,小宝身上全是针眼和淤青,你们这叫没虐待?” “王氏、王氏,我今儿就告诉你们!想要我赡养李氏,门儿都没有!” 白氏听着陆家人无耻的言论,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收留我?呵呵,真是厚颜无耻!当年我是晕倒在陆家门口,但救我的人却是陆一实!你们若不是看着我包裹里的银票和首饰,你们会收留我?会认同我和一实的夫妻关系吗?你们才是唯利是图之人!” “当年,我逃难到清河镇,险些遭人欺负,是陆一实救了我!他听闻我没地方去,便找了处破庙给我住。当时他还在镇上帮人修房子,每天发了工钱还帮我买吃食。后来,我们关系越来越亲密,就有了夫妻之实,没过多久就有了阿蓠。” 对于白氏的话,众人都没起疑,但陆江蓠却听出些漏洞来。 既然娘和爹有了夫妻之实的关系,为何不早点成婚? 她记得村子里的人议论过,白氏也是未婚生子…… 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陆家的种? 因为她听人议论,白氏晕倒在陆家门口时,怀里已经抱着婴儿了。 虽然陆一实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陆家众人看在银子的份上,这才勉强承认了这桩婚事…… 白氏更咽着,眼神却有些躲闪:“这些事我都记得,该还的恩情我已经还了!还请大人秉公办理!” 尹老爷总算将陆家两代人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他叹气道:“李氏行迹可憎,又是偷盗、又是抢强,确实不适合再和陆江蓠一家住了!之前是本官不了解情况,误判了!现在本官宣布,先将李氏、陆木蓝、宦哥儿三人各大二十大板!” “念及宦哥儿和木蓝是被胁迫,又是初犯,打完就可以回家了。李氏关押大牢,三个月后释放!” 听完尹县令的判决,王氏、张氏当场就不服气了。 尤其是王氏听到要打自己儿子和女儿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大人,冤枉啊!他们还是孩子,您怎么和两个孩子计较呢!” 啪! 尹县令威严一呵:“谁若不服,一缕掌嘴二十!被告加刑十杖!” 这下,王氏哭的更惨烈了,噗通跪在大堂上磕头:“大人,这二十板子我替宦哥儿挨!再过些时日,他就要考试了,若他这个时候受了伤,还咋参加考试呀!” “您要打要罚,就罚我吧!我皮糙肉厚,我替他挨!” 宦哥儿畏畏缩缩在一旁,心疼的看着王氏,却没吭一声;甚至期盼的看向县老爷。 陆江蓠摇摇头,慈母多败儿这句话用在王氏身上,简直太深刻了! 她继续这么惯下去,宦哥儿只会成为一个连基本礼孝都不会的废物! 尹老爷极度失望的望着宦哥儿:“陆有宦,你忍心你娘替你受罚?一个没有孝道的人,妄为人子女啊!来人,把王氏拉走,打!” 宦哥儿心中充满恨意:“我娘疼我,愿意为我受罚,你凭什么不同意!你可知道,我这个时候受伤了,就等于这一年的学费、时间全白费了!这才是对我娘最大的不孝!” “强词夺理!还愣着干什么,狠狠打!” 尹县令扔下杖责令,衙役便粗鲁的将三人按趴着,一板子一板子落在三人屁股上。 宦哥儿心胸狭隘,满是怨恨喊道:“等我也当上官吏,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跪在我脚下求我!” 陆木蓝被打的哇哇大哭,一直喊着:“娘,救我,呜呜……” 李氏最为狡猾,一开始还挣扎,可打了几板子后,直接装晕了。 尹县令到底心慈手软,看到李氏晕倒也不忍再继续了:“来人,将晕厥的李氏拉下去!念在她年迈的份上,今儿就不继续行刑了!” 看着李氏被衙役架起,二房和三房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氏被关进牢房也好,他们就不容担心赡养问题了。 就在两家人齐齐松懈时,陆江蓠突然流转着眼珠,好心的站了出来:“大人且慢!李氏虽然可恶,但她现在受了伤,身子年迈,只怕吃不消牢狱之灾了。不如就让二房、三房接回陆家赡养着吧!扔在牢房里,没人照顾,没人给她上药,恐怕她熬不过去了。她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太不义了!” 她站在边上,可看的清清楚楚,陆家众人就巴望着老巫婆去牢房安度晚年呢! 既然他们总给她添堵,那她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不是? 李氏能将她家搅的鸡飞狗跳,用不了多久也能把陆家搅的人仰马翻! 而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尹县令微微一笑,对陆江蓠的胸怀大度很是敬佩:“好,陆姑娘这胸怀着实令人佩服!那就按陆姑娘的提议办吧!” 瞬间,张氏、王氏等人的脸都垮了。 张氏含沙射影骂道:“合着县令大人办案是听蓠姐儿的呀?大伙说说,大人这是不是徇私枉法?” 李氏害的宦哥儿姐弟挨板子,王氏对她也恨透了:“大人,您是县令还是蓠姐儿是县令?咋地?她说咋办就咋办呀?那以后大伙谁还信你呀?讨好蓠姐儿不就成了吗?” 尹县令面色难看,狠狠拍着惊堂木:“荒唐!李氏是你们陆家的老人,本官要徇私枉法,也是帮你们枉法!本官不是瞧着她年迈,又刚挨了刑法,岂会轻易饶恕她?” “本官好心让你们将人领回去,看来你们是不乐意赡养她才这般污蔑本官吧?行,你们拒绝赡养老人,本官秉公执法,就将你们一起抓入大牢,也好互相照应着!来人,将他们一起抓去牢房!” 正文 第185章:小宝入学测试 这下,陆家众人慌了。 张氏、王氏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不去牢房,我们是愿意赡养她的!” 二十杖很快就打完了,最后宦哥儿和木蓝是被抬着出衙门的。 看着三房落难,张氏忍不住冷嘲热讽两句:“啧啧,这娘也真是的,活生生害宦哥儿挨了顿板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考秀才啊!” 平日里,三房各种阴阳怪气羞辱她没儿子;这回总算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终于甩掉了李氏这个麻烦,陆江蓠扶着白氏走出来。 王氏、张氏恨得牙痒痒,王氏尖酸刻薄道:“没看出来,蓠姐儿这么歹毒?为了几个臭钱就把我儿子、木蓝告上衙门!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针对陆江蓠,张氏和王氏向来是不谋而合的,她做作的摸了摸发鬓,皮笑肉不笑道:“是啊,给老人吃白米饭,自个儿却躲在屋里大鱼大肉,你们可真够抠门的!” 陆江蓠扶着白氏走过他们面前,忽然冷冷回眸一笑:“是啊,总比某些人巴望着老人家去吃牢饭好吧?再说了,我们好歹还给她吃白米饭,不知道你们有白米饭吃吗?” 顿时,二房、三房都哑然了。 自从分家后,两家没了经济来源,日子就越来越差劲。 陆老二懒惰又好赌,加上右手废了,一直没去镇上干活,闲在家里吃闲饭,连农活都没搭把手。 陆老三腿瘸了,也找不到合适的活计;也在家当太爷,家里不仅要养木蓝这个大胃王,还要养宦哥儿这个上学堂的,时常还要买笔墨纸砚等等,日子比二房过的还糟心。 王氏本来还想缠着陆江蓠赔医药费的,但陆江蓠的钱岂是那么好讹的? 一番唇枪舌战后,陆江蓠带着白氏离开了衙门。 陆老三舍不得花钱请人抬宦哥儿姐弟,便和王氏一人背一个,慢吞吞的爬着山路。 陆老二本想让老三搭把手的,结果陆老三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他只得自己背着李氏,一家人抹黑的走着山路。 第二日。 周家的铺子里,李婶儿、周叔、陆江蓠坐在一起商讨鸭绒的事。 陆江蓠怕两人不同意,还特意拿了小宝那件鸭绒棉服给他们试一试。 李婶儿摸着料子感叹:“还别说,这鸭绒还真暖和!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周叔也试了试:“这么说,这些鸭绒还有点用处?” 陆江蓠笑了笑:“怎么样?你们现在同意用鸭绒代替了吧?” 说着她还从药箱里拿出一坨凝固的棕榈蜡,“周叔,之前给你提过,可以快速除掉鸭毛,这东西叫棕榈蜡,是纯天然植物蜡,从树上刮下来的,也是最安全的蜡。时间不够,我只收集到这么一点,若是收集多了,就可以很快黏掉鸭子上的毛囊。” “当然,因为我们要收集鸭绒,所以前期还是要靠人工除毛,除掉大部分羽毛后,挑选出细腻的鸭绒!” “你只管将鸭毛给我便是,我会找人挑选鸭绒;并且,鸭胗和鸭肠、鸭肝、鸭血我也要收购!周叔觉得鸭胗和鸭肠什么价位合适?” 这可把周叔乐坏了,原本一只鸭赚不了一两银子,现在这废物变宝,也能赚不少钱呢! “蓠姐儿还要这玩意儿干啥?以前是你们生活条件不好,为了填饱肚子才吃这玩意儿的,咋现在还要这些呢?” 陆江蓠笑意加深,也不藏着掖着:“实不相瞒,我的酒楼快要开张了,需要长期订购这些东西!你就说一个价位吧。” 周叔有些为难,一来他不清楚价格,二来蓠姐儿这算是变着花样照顾他生意了,他又怕自己价格说高了。 “要不一只鸭子整套下来就给五文钱吧!” “五文钱?” 陆江蓠惊讶的笑了:“周叔还真是实在人,要不这样,整套下来我给二十文!若是周叔有空就帮我清理干净些;鸭血要放红薯粉,加适量清水,搅拌后将鸭血放入干净的碗里!我这可不是黑心注水呀,这样做是为了使鸭血更加嫩滑。” “行!叔一定给你弄满意!” 鸭绒的事儿算是定下来了。 由于苏木要离开了,所以陆江蓠又帮小宝联系了学堂。 清河镇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因此只有一家学堂;这日,陆江蓠和苏木亲自送小宝入学。 置办学堂的夫子是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曾经也考上了秀才,本想再继续考探花,却年年失策;最终也只能做起了教书育人的工作。 整个学堂在街上的一处简陋院子里,仅有一个夫子。 陆江蓠等人走进院子时,就看见夫子正拿着书和戒尺,坐在前面朗读;院子里坐着稀松的两排学生。 有十七八岁像宦哥儿那么大的,也有像尹馨月那么小的孩子;不过,整个学堂只有馨月一个女孩子。 可见这古代对学习和知识有多不重视呀! 尹馨月看见小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埋头窃笑着。 夫子见三皇子亲自送小宝过来,非常震惊、也非常惶恐! 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此生能见到皇子,简直是八辈子积的福了。 夫子惶恐不安,急忙迎上前:“草民见过三殿下。” 苏木白衣翩翩,宛如谦谦君子般微微一笑:“夫子不必拘礼,小宝,还不见过夫子?” 夫子擦擦冷汗,非常恭敬谦卑的退至一旁:“想必这位就是陆神医了?那这位就是小陆公子了?” 小宝落落大方的对夫子拱手:“小宝见过夫子,以后还请夫子多多关照。” 夫子虽是秀才,也算是有功名在身了,对付普通富家子弟还是有一套的;可面对小宝时,还是失了底气! 毕竟对方可是三皇子的义子!若是教的不好,岂不是要被砍头? 夫子冷汗涔涔道:“殿下,草民这里破败不堪,论学识和才华,草民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殿下,恐怕难以胜任……” 苏木的眼睛仍蒙着白绢,但从周围陈旧的房屋气息便能感受到那种简陋的气息:“无妨,你只需正常教育小宝即可!小宝年幼,很多字都还不认识,恐怕不适合混为一谈教学;夫子不如让年幼的孩子分开教学?从基础的识字、认字开始?” 既然苏木开口了,夫子哪敢不从,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是是是!殿下说的在理!” 陆江蓠将夫子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笑道:“那夫子要不要出题目考考小宝?” 这学堂虽然破旧,但这位夫子的名声还是很大的,毕竟整个学堂就他一个夫子,而且是有功名在身的夫子! 因此,夫子有规定,入学者必须先答过考题才能入学。 夫子抬起袖子擦着冷汗道:“这陆小公子还年幼,很多字不认识是正常的,那老夫就简单出一个题目考考他,答不上来也没关系,毕竟孩子还小。” 正文 第186章:初露锋芒 夫子以为小宝和寻常百姓家的小孩一样,五岁的年纪,恐怕还没学习握笔写字呢。 所以,他随便拿着书本让小宝认几个字,就算出题了:“陆小公子请看,这是什么字?” 小宝随意瞟了一眼书本,自信满满道:“这是忠、孝、廉、耻、勇!是国学里面的一段话!娘亲教过我!” 国学? 夫子和苏木满头疑惑:国学是什么书? 难道他们看的书还不如陆姑娘这个女子多? 这种难堪的问题夫子自然不会问,他满意地笑着捋胡须:“很好,那你可知这几个字的意思?” “当然。忠是忠诚、忠真的意思,孝是孝道、孝心的意思……” 小宝不仅诠释了夫子的问题,还补充道:“娘亲说过,我们为人不仅要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还要忠孝廉耻勇!” “好!说的好!” 小宝一番话下来,夫子完全被震惊了。 这哪里是山里养出来的孩子?这等觉悟和学识,只怕再过两年自己都赶不上他了。 夫子教了这么多学子,偏偏没有一个成器的! 唯独尹县令的千金,尹馨月还能入他的法眼;学识、诗词都非常优秀,可以说比他其他学子优秀太多太多了,可偏偏她是个女儿身! 这辈子都不可能考取功名! 不考取功名,那学来有何用? 他前半辈子的夙愿是考榜首,后半辈子的愿望就是寄托在这些孩子身上,希望培育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状元才子! 尹馨月是指望不上了,这陆小宝却非常有潜力! 于是,夫子像捡到宝贝似得,来了兴致,笑呵呵的继续考:“陆小公子如此优秀,那老夫再考考你的诗词!咱们简单一点,就以‘月’字为题,背诵一首关于月的诗词即可。” 小宝偏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夫子说的背诵,那他可以背诵娘亲教的诗吧? “那我就背诵一首‘静夜思’吧!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宝一边朗朗上口的背诵,一边摇头摆脑,气派十足。 而旁边的夫子眼睛瞪圆,惊愕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静夜思? 这么优美、又朗朗上口的诗,他怎么没听过? 莫非是他自己作的?或者是三皇子作的? 然而,一旁的苏木也听得非常诧异! 这首诗自然不是他教的,那就只能是小蓠儿教的! 没想到小蓠儿还真是博学多才呢…… 陆江蓠漂亮的脸上看似隐忍含笑,心里早就笑到肠子打结了! 看这夫子的表情,小宝入学的事基本就妥了。 谁也没注意到,旁边那些少年们忿忿不平的眼神,以及爬在担架上听课的宦哥儿那震惊又憎恨的表情! 小野种不就是仗着巴结三皇子才受夫子另眼相看的吗?臭得意什么呀! 陆江蓠和苏木并肩走出书院,她怕苏木陷入太深,这几日故意躲着他。 两人刚走出来,陆江蓠便故作潇洒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小宝,我酒楼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苏木剑眉微挑,唇边勾着潋滟的笑容,徒然精准的挡住她的去路,似笑非笑道:“我有那么面目可憎吗?小蓠儿为什么躲着我?” 陆江蓠理直气壮的狡辩:“我躲着你?想什么呢?我都忙的脚不沾地了!而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殿下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苏木不恼也不气,她绕走哪边,他便挡住哪边:“难道,你还放不下叶铁牛!?” 叶铁牛…… 这三个字像忌讳一样,突然让陆江蓠脸上的微笑变得凝固:“不要再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了!我为什么放不下他!从他放弃我那一刻,我和他就不可能了!和你也不可能!” 陆江蓠的情绪莫名的有些失常,她一把推开苏木,冷漠的与他擦肩而过。 她不想和他闹僵的,但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既然给不了他期待的为难,那就不要给他留任何幻想的余地…… 她始终知道自己不是寻常人,甚至可能是妖;而风花和雪月也迟早会再次找到她! 以他们的性格,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对苏木下手…… 她不想他受牵连,也不想他死…… 远离他,反而是保护彼此的最好办法! “为什么?” 就在她走出两步时,苏木徒然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再次将她扯入怀中:“为什么不可能?我偏要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呢!” 他也给她解释的机会,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当街便是一吻…… 柔软的唇带着一丝微凉的气息,轻轻的印在她温温软软的唇上,刹那间,两个人都僵硬了! 苏木下意识想加深这个吻,而陆江蓠却一脚跺在他脚上,猛地推开他,恼羞成怒道:“混蛋!再敢无礼,我让小宝……” 然,陆江蓠话音未落,苏木便直接将她抱起:“你让小宝怎样?你别忘了,我现在不仅是你老板,还是你的合伙人!你的大批冻疮膏还等着我去护送,以及汇款呢!” 陆江蓠嘴角抽抽,轻轻咬唇瞪着他:王八蛋,这厮居然威胁她? “那又怎样!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能自己走路!” 她越挣扎,苏木抱的越紧,“小蓠儿,方才的惩罚可还满意?你若再闹,本王不介意再多惩罚你几下!前面就是闹市了,你确定还要闹?” 被苏木这么一提醒,陆江蓠心中一惊,连忙心虚的看向四周。 幸亏书院位置偏僻,周围是一条死胡同,没人看见苏木刚才亲吻她的画面;不然,她就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放我下来!你知道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吧?你不希望我和小宝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吧!趁没人看见,赶紧放我下来。” 苏木止步,俊朗的眉头皱了皱,最终轻叹一声,将她放了下来。 “阿蓠,我是认真的!你和小宝需要人照顾,小宝也需要父亲!你忍心让他一辈子被人指责吗?” 不得不说,苏木的话也有道理。 可是,她不可能因为小宝需要父亲,就把自己交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你说的很对,但我需要慎重考虑!不是还有一天吗?我先回去了……” 临走之际,苏木对着陆江蓠的背影喊道:“明日午时之前,我在茶楼等你!” 书院木门里,宦哥儿将两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中默念着:茶楼?意思是说,陆江蓠明日和三皇子茶楼私会? 呵,贱人,终于被他逮到把柄了! 走着瞧!这贱人害他既丢颜面,又挨了板子;他也要让她声名狼藉! 正文 第187章:小宝打人! 书院里,夫子按照苏木的提议,将年幼的小宝和尹馨月、以及另外两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放在一起,让他们在屋中练习写字。 而夫子讲完一篇诗词,便去上茅房里,让众人自己参悟或者休憩一会儿。 宦哥儿一瘸一拐趴在担架上,周围的同窗都是老熟人了。 他们本来就瞧不上宦哥儿,成天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嘲笑宦哥儿。 “陆有宦,你胆儿挺肥的呀!听说你昨天抢钱了?还被告上衙门,最后挨了板子?哈哈哈……” “可不是吗?我爹娘还去凑热闹了!他们陆家人可真不要脸!连我女神的钱都敢抢!刚刚你们看见没,陆神医不仅人美医术好,还和三皇子的关系很好呢!” “我要是你,有陆神医这种姐姐,巴结巴结她,早就当上秀才了!” “别说秀才,以陆神医和三皇子的关系,就算给个状元当也是信手拈来啊!你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有胆子和你姐对着干?还要不要脸?” 宦哥儿被众人戳着额头,一顿冷嘲热讽,怒火早就压抑到极点了。 “你们懂什么!那个贱人,她就是个狐狸精!之前和叶铁牛不清不楚,现在又和三皇子勾勾搭搭,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还当成宝?还要去阿谀奉承?我才做不到!” 宦哥儿这一吼,屋子里的小宝听见了,小小的身子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瞪着宦哥儿道:“你在骂我娘?” 宦哥儿看着小宝就一肚子火气。 他从八岁就在书院读书识字,整整十年了,也没听见夫子一句夸奖! 这野种倒好,靠着巴结三皇子,刚才就受到夫子的青睐,还对他赞不绝口,甚至还专门重点教育小宝! 这些都是他努力争取,却得不到的! 而这野种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那种愤恨,不公平,恼羞成怒,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他脑海里,使他整张脸都扭曲了:“没错!我就是骂你娘是骚货!是肮脏下贱的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都不知道睡了多少个男人了!” “而你就是个野种!有娘生,没爹疼的小畜生!” “住口!” 开口的是尹馨月,她薄怒的瞪着宦哥儿:“你凭什么辱骂蓠姨!你好歹是个书生,怎能如此污言秽语!” 越有人维护,宦哥儿心中越不服气,凭什么所有人都维护那贱人? “凭什么?就凭她下贱!实话告诉你们,刚才我还瞧见她和三皇子搂搂抱抱在一起,还听到她私会三皇子!她不是靠出卖身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爹、还有三皇子、叶铁牛等等平白无故凭什么帮她?指不定,她和更多人有一腿呢!” 小宝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有一腿?” 尹馨月比小宝大些,又是女儿身,自然懂这些词汇的侮辱性。 她悄悄伏在小宝耳边说了两句,小宝眼睛瞬间变得凌厉了。 而宦哥儿等人却浑然不知,还狂妄自大的嘲笑起来:“哈哈哈,你连这都不明白,夫子还指望你考秀才替他扬名立万?简直可笑之极!” “不准你骂我娘!” 小宝怒了,轻盈的身子一跃而起,一下子就从屋檐下飞到院子中,骑在宦哥儿身上,然后一顿猛揍! 其余起哄的学子都愣住了,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居然有轻功? 宦哥儿娇生惯养习惯了,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劲儿喊着同窗的名字:“救命啊!十年的哥们儿,你们就看着我被打死吗?” 那些学子虽然整天嘲笑宦哥儿,可小宝当着他们的面揍人,似乎也太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而且夫子对小宝的特别照顾,已经让他们起了嫉妒心。 于是,几人挤眉弄眼,故意抱住小宝劝架:“哎呀算了,宦哥儿就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动手吗?” “就是,宦哥儿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几人故意戏弄小宝,侮辱性的拍着小宝的脸,向他求证。 “小子,宦哥儿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娘不会真的和那些男人都睡过吧?” “听说,你娘未婚生子,你娘究竟和谁生的你?你不会是三皇子的私生子吧?” “哎呀,这事儿我都听说过!他爹不是三皇子,好像是那个叶铁牛!不过,他怎么不要你了?不会是他发现你娘乱搞关系,所以把你们母子甩了吧?” “你们太过分了!” 尹馨月越听越羞,更多的是愤怒,跑过来挡在小宝面前:“我告诉你们,小宝很厉害的!你们再激怒他,他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众人以为尹馨月恐吓他们,嘲讽笑道:“啧啧,就他这种小身板,能把我们咋办?尹小姐,要我说呀,你就别和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玩儿了,和我们玩儿吧!哥哥们学的比你们多,夫子不在时也能教教你们!你顺便也提携提携咱们呀!” “滚开!” 小宝怒吼,一把推开尹馨月,整个小身板都散发着怒火和凌厉的气息。 旋即一个摔跤撂倒一人,那双小拳头飞快的揍在那人脸上、眼睛上:“说了不准骂我娘!我打死你们!”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用在这些人身上简直再恰当不过了。 没一会儿,小宝就打倒了所有人,还将众人揍的鼻青脸肿。 夫子上完茅厕回来,刚好看到小宝恶狠狠揍人的一幕:“住手!陆小宝,你在干什么?书生怎么能蛮横无理的打人呢!” 这时,一旁助威呐喊的尹馨月连忙帮小宝维护:“夫子是他们合伙羞辱小宝,小宝忍无可忍才动手的!” 夫子以为小宝明事理,讲仁义,和这些不学无术的学子不一样,他失望的喊道:“陆小宝,老夫命令你现在住手!” 然而,小宝已经打红眼了! 他骑在一名学子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揍。 宦哥儿被揍的口鼻流血,鼻青脸肿地从担架上滚落下来:“夫子,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他就丧心病狂的揍我们!您看,他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 小宝听着宦哥儿的话,眼睛里的怒气更浓了,一个凌空跃起,一脚将宦哥儿踹飞到墙角,然后骑在他身上狠狠抽耳光:“都是你!是你带头辱骂我娘的!你要跟我娘道歉!!不然,我要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正文 第188章:书院闹事 宦哥儿被揍的嗷嗷大叫,嘴里还不服气喊着:“我说的是事实!” “你还敢说!” 小宝怒吼着,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一拳又一拳,宦哥儿门牙都被揍掉一颗! 夫子也气急了,愤怒的上前拉开小宝和宦哥儿。 谁知,小宝力气极大,谁也不认,猛地一推,夫子摔倒在地上,额头都碰出血了…… “哎哟,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住手!” 夫子捂着流血的额头,怒指着小宝呵斥:“陆小宝!你连夫子都敢打,简直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你再不停手,老夫就要将你从书院除名了!” 一下子,小宝看到夫子额头的血,也慌了。 宦哥儿趁机推开小宝,狼狈的躲在夫子后面挑唆:“夫子救我们!我们真的只是开玩笑!他心胸狭窄,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小宝只愣了愣,清灵澈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你们侮辱我娘是玩笑?那我和你们还只是切磋呢!手下败将!” 夫子看着满口狡辩的小宝,怒气横生,失望透顶:“陆小宝!纵然你有三皇子撑腰,这书院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向师兄们道歉!” “我道歉?” 小宝不服气的指着自己:“他们羞辱我娘,夫子为何不让他们道歉?为什么还要我道歉?” 夫子信了宦哥儿等人的话,以为真是开个玩笑,毕竟小宝才五岁,分不清玩笑也是正常的! 因此,他板着脸道:“陆小宝,男儿应胸怀大志,海纳百川,你连区区一个玩笑都接受不了,将来如何成为一名胸襟宽广之人?和那些小肚鸡肠的市井小民有何不同?” 若换成别的孩子被夫子这般威严的教训,早就乖乖认怂了;可小宝却仍倔强的咬着牙:“夫子的大道理我听过!但是我叶叔叔和苏叔叔都教过我,男儿若连自己父母亲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胸怀大志!我维护我娘有什么错?夫子不问问他们就进如何羞辱我娘的,凭什么要我道歉?该道歉的是他们!” 夫子着实愣住了。 小宝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的,但他是夫子,他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来呢? 而且,他第一天若不能驯服小宝,今后恐怕就无法管教他。 “陆小宝!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今日,你若不道歉,老夫这书院就不再留你了!” “不留就不留!夫子不分黑白,还没有我苏叔叔教的好!” 小宝终究是个孩子,任性又不懂藏拙,负气的哼了一声,便翻墙冲出书院了! 看着翻墙的小宝,夫子简直气到炸裂了,直呼:“好好好!你要走了就别回来了!” 尹馨月没办法翻墙,只得吃力的打开大门,“小宝说的对,夫子不管是非黑白,不配为人师者!” 尹馨月也负气离开了。 夫子气的戒尺都砸了! 当日中午,王氏母女来抬宦哥儿回家时,发现宦哥儿脸上的淤青,当即就找到夫子询问。 一番询问后才得知是被小宝打的! 王氏气疯了,挽起袖子怒喝:“反了!老娘的宝贝命根子,我都舍不得打一下!凭啥被他那贱种打成这样?” 陆木蓝拉拉王氏的袖子,对她使眼色道:“娘,你瞧他们!好像都被打了!” 这时,其他学子的父母也怒吼着:“究竟是谁丧心病狂?打伤我们孩子!” 夫子将原话转告给众家属,本想劝他们算了。 但王氏却凶狠狠道:“算了?我们孩子伤的这么重,不花钱治病呀?万一打出个好歹,以后谁负责?各位,我建议咱们一起去医馆找那小兔崽子算账!顺便让陆江蓠赔咱们汤药费!” 王氏也不傻,她一个人斗不过陆江蓠。 这么一群人,总有几个厉害的,总能让那贱人出点血吧? 而这些家属也不是吃素的,起哄喊着:“没错,找她算账!” 义愤填膺的一群人,刚走出书院,就碰上了陆江蓠带着小宝迎面走来。 幸亏她今日在医馆坐诊,看到小宝居然逃学?还气冲冲的跑到对面茶楼,便冲出去拉住他、询问了情况。 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受了多大委屈…… “算账是吗?正好,我也想找你们算账!”陆江蓠牵着小宝,笑容淡定的掠过宦哥儿等人脸上。 王氏无语,蛮横地扯着嗓子吼:“你算账?你儿子打了人,你还有理了?你瞧瞧把孩子眼睛都打肿了,门牙都打掉了,这让他以后咋吃饭,咋谈媳妇呀!今儿你不赔钱,我就上衙门告你!” 王氏心疼的摸着宦哥儿肿得像猪头的脸,宦哥儿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有钱有人脉,他是怕了她了。 而王氏一开口,众家属也跟着愤怒起来:“没错!蓠姐儿,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咋地?现在仗着你有几个臭钱就开始蛮横无礼,欺压咱们老百姓了是吧?你儿子打伤我们孩子,这是事实,夫子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 “没错!你就说这事儿怎么赔吧!” “赔?” 陆江蓠轻轻一笑,粉白色的衣裙随风翩翩摇曳,绝美的笑容在她唇边绽放,依旧是美的惊心动魄,云淡风轻。 “没错!是该赔!不过,在赔偿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王氏眼尾轻蔑睨她一眼,冷笑道:“你还敢提要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赶紧赔钱!” 陆江蓠回以同样轻蔑的笑容,只是那一丝微笑在她脸上只维持了几秒便冷凝了,幽冷的目光不紧不慢扫过躲在众家属身后的学子脸上:“我要他们诚心的向我和小宝道歉!” “我们孩子道歉?” 众家属错愕的指着自己孩子,都以为自己听错:“陆江蓠,你是脑子不好使吧?你眼睛瞎了吧?是你儿子把我们孩子打了!应该道歉的人是你和你儿子!” “就是,打人还傲慢?你就是这么教育你儿子的吗?难怪如此没教养!” “蓠姐儿,平时看你斯斯文文,没想到你竟是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这事儿我都听夫子说了,孩子们就开个玩笑而已,你家小宝就动手打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你要是不赔钱,不道歉,咱们就到衙门说理去!” 没想到陆江蓠根本不怕,反而幽幽一笑抬头看向众人:“好啊,那就去衙门说理!” 正文 第189章:以牙还牙 还真上衙门? 众人惊呆了,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闹到衙门让人看笑话多不好? 夫子见状也赶紧出面劝和:“诸位,大伙都是街坊,为这种小事闹到衙门还不至于!陆姑娘,大伙说的不错,小宝确实太缺乏管教了,就是个玩笑而已,哪能打师兄打夫子呢?” “大伙都是实在人,你就向大伙道个歉,这事儿就完了;咱们都是斯文人,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有辱斯文不是?” “呵呵……” 陆江蓠失笑的摇摇头:“我以为夫子博学多才,明辨是非,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夫子可知他们究竟是如何辱骂我和小宝的?” 夫子早上被小宝骂一通,现在又被陆江蓠指责,也是怒火中烧、不可遏制:“你、你说谁不明是非?老夫是翰林院亲笔提点的秀才!你一介女流竟对老夫指指点点?不管他们如何闹,陆小宝动手打人就是错了!你这般教育孩子,你会毁了他!好好的一根苗子,就让你这无知妇人给毁了!” “呵呵!”陆江蓠真的被气笑了,一个劲儿的摇头。 “罢了,以夫子的三观,教不了我儿子!即便教了,我儿子也会被你顽固扭曲的三观所影响!” “既然夫子不问他们究竟辱骂了什么,那我来告诉大家吧!” 说着,她眸光一凛,一脚将宦哥儿踹翻在地,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一把揪起宦哥儿的衣襟,很羞辱的拍拍他脸问:“你以为你多干净?你不过是个一无是处,连字都写不好的废物野种罢了!这些年,你爹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你娘靠什么养家糊口?指不定也是靠卖身子供你上书院呢!哦,那天我还看见你娘和一个老男人眉来眼去,还进了那男人的屋呢!你怎么没追上去看看呢?” 此话一出,王氏的大饼脸,又黑又红。 其余家属们则目瞪口呆,纷纷用异样嫌弃的眼神打量着王氏。 王氏慌了,倒不是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这种谣传会害死人的!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见人啊? 王氏怒不可遏,当场就揪起陆江蓠的衣襟,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娼妇!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男人,我啥时候和人家勾搭了?你不要污蔑我的名声!” 然而,她的巴掌刚落下,就被陆江蓠一把抓住了。 她嘲弄的勾起嘴角:“怎么?你敢做还不让人说实话呀?我本想着给你们留点面子的,可谁让你儿子不知好歹呢?怎么?他可以如此羞辱、污蔑我的名声,我不可以实话实说?我还没有你儿子说的一半恶心呢!造谣生事,无中生有,你儿子才是高手!你好好问问他,他是怎么编排我是非的?” 说罢,她凌厉的目光扫向其余几个学子:“还有你们!你们是怎么围堵小宝的?亏你们还是学子?呵,我看你们学的东西都喂狗了!不知道名节对女子有多重要吗?那要不要我编排一下你们父母的是非?” 其余学子眼神躲闪,狡辩道:“这些都是陆有宦说的!我们只是想向小宝求证而已!” “哦?现在不开玩笑了?又改口求证了?” 陆江蓠的眼神充满讽刺,一手扔掉宦哥儿,顺手一巴掌就抽在刚刚开口的学子脸上。 同样羞辱性的拍着他的脸,冷冷笑道:“听说你是隔壁老王家的儿子,小子这是真的吗?” 这下,那位被拍脸羞辱的家属也炸毛了! “胡说!什么老王,我们隔壁住的是老孙!” 陆江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他是老孙的儿子呀!你们关系还真乱!” 那位家属气不打一处来,羞红脸辩驳:“放屁!我和老孙清清白白,你凭什么冤枉我们!我儿子就是我丈夫的儿子!你凭什么这么羞辱人!” 陆江蓠撒开手,退到小宝身边微微笑道:“你们为何要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就如同你们儿子和小宝开的玩笑一样!怎么?你们孩子可以肆意羞辱我和小宝?我们不能以牙还牙?” 王氏和众家属怒火燃烧到极点:“陆江蓠,你这是开玩笑吗?你分明就是在毁我们名节!” 陆江蓠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笑道:“原来你们也知道这不叫开玩笑啊?那为何刚才夫子、还有你们都说这是开玩笑呢?” 笑着笑着,陆江蓠的眼神变冷了:“你们想要汤药费,可以啊!先给我和小宝道歉!如果不道歉,那我们就上衙门掰扯掰扯!另外,是你们先造谣的,别怪我派人编排你们!” 这下子,夫子豁然明白当时小宝为何那么愤怒了。 他以为这些毛孩子当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污言秽语,竟如此不堪入耳! 他有些羞愧的摇摇头:“原来事情缘由竟是如此,那我赞成小宝的做法!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不好好学习,竟无中生有,如此下作!太令我失望了,老夫命令你们赶紧道歉!道歉完就赶紧滚,老夫这里不收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整天八卦造谣之人!” 夫子要赶人走? 那些学子们、以及宦哥儿等人都吓傻了。 而那些家属听闻后,既恨自己儿子不争气,又恨陆江蓠霸道;一个个揪着自己儿子耳朵怒骂:“窝囊废,听见没?赶紧和蓠姐儿母子道歉!你说你们这些废物,整天除了吃就是嚼舌根,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能不能争点气,好好学习,考个秀才出来!气死老娘了!” 那些学子被父母数落,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耷拉着脑袋道歉:“对不起!” 这些父母见陆江蓠脸色依然不愉,也陪着笑脸表示歉意:“蓠姐儿,这事儿确实是这些小兔崽子不对!你消消气,我们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们!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医药费也不用付了,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活该挨打!” “但你能不能别让夫子赶走他们?他们都学了十年了,这马上又要考试,夫子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将他们除名啊!” 陆江蓠见这些人态度还算诚恳,便不想再深究了:“既然大家道歉了,那我也不多计较了!至于夫子教不教他们,那是夫子的事!与我无关!” 她牵起小宝,正欲转身离去时,王氏焦急的拦住她:“咋就不赔了?我儿子辱骂了你,你刚刚也羞辱了我儿子和我!扯平了,汤药费你必须赔啊!” 正文 第190章:王氏名声尽毁 陆江蓠止步,冷静从容的抬眸看着她,嘲弄一笑:“有道理!可是,你和你儿子给我们道歉了吗?说到底,要不是你儿子造谣生事,煽动其他人,他们会挨打吗?会被夫子除名吗?” “你不仅该向我和小宝道歉,还该和大伙都道歉!” 这下王氏急眼了。 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你瞎扯什么?都扯平了,我们凭什么还要向你道歉?你害我名声受损,你咋不向我道歉?” 陆江蓠目光冷冷一扫她脸上:“既然你不道歉,那我就不可能赔汤药费给你!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可不像某些人捏造谣言哦!” 人言可畏,有时候假亦真时真亦假。 反正王氏这回的名声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就是要他们也尝尝名声被诬陷的滋味…… 王氏气疯了,恨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的追着陆江蓠:“贱人,你胡说八道!老娘清白的很,你给我回来向大家解释清楚!” 而周围的家属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眼神里都带着厌恶和嫌弃。 最终,王氏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仅没要到赔偿,反而使宦哥儿被书院除名了。 其余学子倒是保住了书院的名字。 这番折腾,陆江蓠也不想把小宝送去书院了。 冬日里,午后总是暖洋洋,陆江蓠牵着闷闷不乐的小宝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怎么了?娘亲已经帮你教训坏人了,怎么还不开心呢?” 小宝眼睛里氤氲着泪水,仰着白净乖巧的脸蛋儿望着她问:“娘亲,叶叔叔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提起叶铁牛,陆江蓠心里总是压抑的慌:“怎么又提他?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忘掉他吗?” 小宝肉嘟嘟的小手抹着眼泪,声音抽噎道:“他们说我是野种!我想要爹爹!我想要他回来!” 陆江蓠很无奈,小孩儿哭闹找爹爹是正常的,可是她也不知道叶铁牛在哪儿? 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也不见他回来。 恐怕他恢复记忆,根本不愿回这里了…… 陆江蓠揉着太阳穴:“小宝,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那些都不重要!以前没有他,你不是照样和我、还有姥姥姥爷过的很开心吗?如果他真的爱小宝,那他一定会回来找小宝;如果他不会来,那就代表他不配做小宝的爹爹,你觉得呢?” 小宝眼睛肿的像核桃,委屈的抽泣道:“娘亲,我们为什么不跟着苏叔叔一起去帝京找他呢?那次我听到了,他就是在帝京!苏叔叔正好也要去!我们可以搭顺风车!” 陆江蓠无奈扶额,蹲在小宝面前捏捏他细腻的脸蛋问:“好啊,原来你一直想和苏木走,就是为了去找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利用苏叔叔,他会不会生气呢?” “而且,万一他又离开了帝京怎么办?万一他正在回来的路途中,你刚好错过又怎么办?而且,我们走了姥姥和姥爷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家那些人有多恐怖?” 小宝迷茫的望着她,泪水顺着眼角滑过脸庞,旋即默默的擦干眼泪,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望着小宝倔强又可怜兮兮的背影,陆江蓠的心都疼了…… 她也不想这么狠心! 可是,她现在确实走不开。 于是,陆江蓠追上小宝,牵着他冰冰软软的小手道:“小宝,要不这样,等娘亲手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然后安顿好姥姥他们,咱们就去帝京找他?” “真的?”小宝的眼睛里还噙着泪花,清澈的好似洗涤过的黑水晶一般,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当然!你娘亲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陆江蓠自信满满的拍着胸口保证。 然而,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小宝的眼神儿都开始变成不确定了。 娘亲的人品?好像确实让人信不过呀…… 第二日。 这日便是苏木摘下蒙着眼睛的白绫的日子,也是苏木和陆江蓠相约的日子。 而陆江蓠浑然已经忘了这件事,并且是她酒楼重新开张的大喜日子! “凯德楼”这就是陆江蓠的酒楼的新名字! 起源于现代的凯德广场,只可惜她规模没那么大! ‘凯德楼’前,噼噼啪啪两串鞭炮响彻整个街道。 陆江蓠一家都穿着新衣裳,笑容满面,正在剪彩! “各位,今日凯德楼新开张,里面有锅碗瓢盆,米面柴油,各种酒水,蔬菜肉类应有尽有!二楼还有雅间火锅,今日一律八折优惠!” 清河镇地方小,有什么事都会惊动镇上的百姓们。 陆江蓠这两串鞭炮,直接将清河镇的百姓都吸引过来了。 加上今日赶集,相邻几个村都来镇上凑热闹了。 一堆人围堵在‘凯德楼’面前,打趣笑道:“啥叫八折啊?” 陆江蓠无语,难怪大伙都只看,不进来抢购! “比如大米原价五百文钱一斗米,现在只卖四百文一斗!” 旋即,她拍拍手掌,两个小厮抬出事先写好的优惠价格对照表! 顿时,百姓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四百文一斗米!四百八文一斗面粉?快看,里脊猪肉二两银子一斤!!” 大伙瞧着价格表,惊的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一下子,所有人疯狂涌入凯德楼抢购这些比平常便宜不少的东西。 里面每样东西都标有价格,付了钱,会赠送咱们的袋子装,还会写一张类似购物清淡的贴纸。 门口有四个身强力壮的护卫,仔细检查出来之人的东西是否完整。 没有购物的走另外一边,莲花妖则藏在一名护卫身上,能看穿对方是否偷拿了东西! 一切准备的妥妥当当,陆一实夫妇笑着欢迎客人,看着热闹的酒楼,夫妻两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陆江蓠环顾一眼四周,忽然问道:“娘,小宝呢?” 白氏随意回应:“小宝今早不是和你一起下山的吗?” 陆江蓠纳闷,“娘是不是看花眼了?我什么时候和小宝一起下山的?” 超市开业在即,她天还没亮就走了,那时小宝还在熟睡呢! 她正要问清楚时,尹县令携尹夫人母女一起前来恭贺:“哈哈哈,陆姑娘生意兴隆啊!这酒楼才新开张就这么热闹,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 陆江蓠没想到尹县令一家也会来凑热闹:“承大人吉言!以后大人来本店买东西,一律有优惠哦!大人要不要进去逛逛?” 尹县令笑着捋捋胡须:“陆姑娘的生意,我们当然要支持了!以后什么油盐柴米,可都在你家买了!不过这会儿人太多了,我夫人这身子不方便,就不进去挤了。我倒是听夫人说贵楼有种新鲜吃法,叫啥来着?火锅?” “我夫人回来后是馋的不行!这不,我们都来尝尝这火锅究竟是什么美味佳肴,把我夫人馋的半夜都想吃!” 陆江蓠笑靥如花,非常热情的搀着尹夫人,为其引路:“夫人无论什么时候想吃,只要酒楼还没打烊,都可以来吃!走,你们是今日的第一桌,我给你们打八折!” 正当几人聊的尽性时,她偶然听到有人谈论:“咱们快点买,买完好去看热闹!” “有啥热闹?” “来之前,我看见陆家一家子鬼鬼祟祟往茶楼方向去,你信不信待会儿准有热闹看?” “是吗!看指定有热闹,走走走!” 正文 第191章:陆木槿冒充她? 茶楼? 那不是苏木的地盘吗? 陆家人去茶楼干什么? 陆江蓠也觉得只要陆家人出现,保准儿没好事发生! 而且,小宝失踪一上午了,她心里总有点不安心。 于是,她安顿好尹老爷一家,便称有事先离开了。 一个时辰前。 殊不知,一个身材纤细,穿着藕粉色衣裙,戴着斗笠的女子牵着小宝的手走到茶楼前。 这套衣裙和曾经苏木送给陆江蓠那套一模一样,连斗笠和装扮都和陆江蓠如出一辙! 两人站在茶楼前,小宝仰着小脸问:“娘亲,我们为什么要来茶楼见苏叔叔?难道你想通了?” 斗笠下的女子眉清目秀,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微微上扬,只回应了一个字:“嗯。” 嗯? 娘亲昨天还坚持不同意呢?怎么一晚就想通了? 小宝挠着头发,满眼迷茫的嘟囔一句:“大人真奇怪!” 茶楼门前,两名侍卫见到是‘陆江蓠’和小宝,没有阻拦,而是很恭敬的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原来是陆姑娘和小公子!这边请,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掌柜亲自迎接,表现的非常热情和恭敬。 ‘陆江蓠’甚至都不需要开口,掌柜便亲自引路。 ‘陆江蓠’微微颔首,眼睛里溢满期待和兴奋。 这招果然有用! 若不是她和娘听到宦哥儿母子俩在辱骂陆江蓠,她压根就不知道苏木和陆江蓠相约在茶楼见面! 没错,她正是陆木槿!! 而这身漂亮衣裳和装扮,足以让所有人将她误会成陆江蓠! 连小宝都骗过了! 那么,从未真正见过陆江蓠的苏公子呢?岂不是手到擒来! 装饰雅致古风的屋子里,苏木凭窗而立,背对着房门。 听到脚步声时,他俊美如玉的脸上终于漾起一丝笑意…… “苏叔叔,我和娘亲来看你了!” 苏木缓缓转身,绝美的脸上勾着风度翩翩的笑容,蒙在眼睛上的白绫已经摘下;这一次,他总算清晰的看见小宝的容貌了…… 一只小小软软的小不点冲进他怀里,小孩不及他腰间高,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黑黝黝的眼珠,看上去机灵又可爱;粉雕玉琢,软嘟嘟的,简直将人心都萌化了。 苏木抱起小宝,捏捏他粉嫩的脸颊:“原来小宝长的这么可爱呀!” 小宝惊讶的望向苏木琥珀色的眼珠,眼珠一眨一眨:“苏叔叔,你真的能看清我了?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就能去看雪看日出了!” “嗯!”苏木宠溺地刮刮小宝鼻尖,目光早已被站在不远处的曼妙美人吸引:“你来了!” ‘陆江蓠’轻轻点头,便不再多言。 斗笠下,陆木槿神色躲闪,紧张的捏着手帕,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能不能摆脱贱民身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看这一局了! 苏木淡淡挑眉,薄唇边勾着潋滟的笑容,拍拍小宝肩膀道:“小宝,让掌柜给你准备好吃的,我和你娘单独说一会儿话。”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 小宝应了一声,跑开了,鬼机灵的对苏木眨眨眼。 待小宝一走,陆木槿更紧张了。 苏木眸光温柔似水,眉梢眼底皆是藏不住的愉悦,他一步步走向陆木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怎么还戴上斗笠了?” 说话间,他抬手便要摘掉她的斗笠。 陆木槿紧张极了,满脑子都是‘如果换成陆江蓠本人在此,她会怎么做?’ 她退后一步,似很随意的拍开苏木的手:“我感染了风寒,嗓子都沙哑了,怕传染给你和小宝。” 时间太仓促了,她没办法模仿陆江蓠的声音,只能沙哑着嗓音说话。 “哦?怕什么,我只是看看你的模样而已!清风一直絮絮叨叨说你是罕见的大美人,难道大美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是说,你怕我看见?”苏木打趣笑着,优雅从容的步子始终未停下,声音透着一丝暧昧撩人。 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壁上! 陆木槿心中恼恨清风多嘴,同时更加紧张了,脑子飞速运转着。 她必须快点得手! 不然,真的陆江蓠出现,她就穿帮了! “我说了,我真的感染了风寒!你要是想看,等我们聊完,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苏木将她抵在墙上,俯下身,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暧昧的嗓音低笑起来:“小蓠儿要跟我聊什么?我们现在就聊呀!” 陆木槿眼睛睁的又大又圆,呼吸凌乱,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三殿下平时就这么和陆江蓠聊天的吗?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让她无法反抗,只能仍由一点点撩开面纱…… 不行! 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陆江蓠的美貌是那种一眼就能惊艳所有人,甚至让男人冲动、无法自拔迷恋她的;而自己的容貌最多算清秀可人,还不至于让男人看了就想爱上自己! 她怕苏木失望,然后就不带自己走了,那她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等等!我口渴,我们喝杯茶再聊!” 关键时刻,陆木槿一把按住苏木的手,使劲儿推开他,慌张走到茶壶前。 她快速给自己斟茶,又给苏木斟了一杯。 而她端起苏木那一杯时,指甲里的粉末不经意的抖落在里面,在她转身之际,茶杯摇晃,将粉末拌匀了。 “殿下也渴了吧?喝吧,喝完我们谈谈去帝京的事。” “你答应了?”苏木疑惑凝眉,看着扭捏带着怯意的‘陆江蓠’,隐约有种陌生的感觉。 是因为他恢复了视力,她害羞了? 为何她的言行举止都像很紧张呢? 陆木槿紧张的捏着手绢,故作淡定:“嗯,我想好了。” 嗯? 苏木的疑虑加深,褐色的眸子变得深邃幽深,唇边却扬起不动声色的微笑:“那就太好了!不过,你的父母和酒楼怎么处理?” 陆木槿眼神闪烁,她怎么知道陆江蓠会怎么处理? 她喝了一口茶水,紧张道:“先喝了我再告诉你。” 苏木笑意绵延,端起茶杯一点点递到唇边,眸子微敛,落在橙色的茶水上,微微扬起薄唇,然后仰头…… 正文 第192章:带人捉奸 苏木仰头,眼看要喝下茶水时,陆木槿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苏木的手一滑,眼看到唇边的茶杯洒落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陆木槿也被吓了一跳! 苏木冷冷勾唇,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夺下她的斗笠;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没有一丝犹豫:“你不是阿蓠!” 纵然他失明,看不见真正的阿蓠长什么样。 但阿蓠身上的香味始终是一种奇异的花香,很幽淡,不会让人觉得浓烈,却又恰到好处的让人无法忽视! 而清风说过,阿蓠容貌绝美,比帝京的第一美人也丝毫不逊色。 可这张脸,虽然秀气可人,却失了灵气,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只能算个小家碧玉! 陆木槿脸色惨白,挣扎着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我!” “还想狡辩?阿蓠从不用胭脂水粉,更不会用香薰!最重要的是,她早就拒绝我了,不可能忽然改变主意!更不会在我面前畏畏缩缩!你究竟是谁?” 苏木眼神嘲讽而冷厉,手腕的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陆木槿的手腕了。 这下,陆木槿真的慌了。 被识破了,她该怎么办? 她索性紧紧抱住苏木的脖子,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老板,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我就是阿蓠!我想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苏木厌恶至极,猛地用力拉扯着她。 可陆木槿也铁了心,两条手臂死死搂着他脖子。 苏木用力拉扯,‘噗嗤’一声,陆木槿的衣裳被扯破,领口衣襟被拉扯的松散凌乱…… 两人皆是一愣。 苏木嘴角狠抽,想推开她;而陆木槿却灵机一动,突然尖叫起来:“啊,非礼啊!殿下不要啊!” 苏木冷怒一喝:“放肆!再不松手,本王对你不客气!” 陆木槿脸颊又羞又红,反正她的名声都毁了,这事儿若传出去,她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 而这时,茶楼外李氏、王氏、宦哥儿等人来势汹汹嚷嚷道:“让那不要脸的娼妇出来!” 清风本在茶楼陪小宝,听着叫嚣声,两人才不明所以的走出来。 清风温怒一扫:“嚷什么!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滚!” 昨日,王氏和宦哥儿可谓惨不忍睹。 王氏名声被毁,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 宦哥儿就更惨了,屁股的伤还没好,昨日又被揍了,最后还被书院除名。 他们母子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所以决定跟踪陆江蓠,来个捉奸在床,也让她尝尝名节被毁的滋味。 这不,他们一家伙同李氏一起来闹了。 只要把陆江蓠这贱人拉下水,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那些家产,银票什么的,不都成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王氏叉着腰,泼辣嚷道:“大伙快来看啊!陆江蓠偷人了!她表面上干干净净,背地里早就和三殿下勾勾搭搭在一起了!大伙快看,这野种都在这儿,她肯定就在楼上苟且!” 李氏亦恶狠狠吼道:“没错!这下贱胚子,我早就将她许配给叶家了!她这是私通的重罪啊!她怎么对得起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阿牛呀!怎么对得起老村长呀!” 王氏和李氏的大嗓门一喊,附近的摊贩都围过来瞧热闹了。 茶楼就在医馆对面,自打张大夫蹲大牢,陆江蓠又出差后,医馆的大夫就变成了村长。 村长听着呼喊着,也跟着许多病人一起出来瞧:“你们在胡说什么?蓠姐儿和阿牛两人感情一直很好,蓠姐儿也不是那种人!都给我回去!” 王氏阴阳怪气的甩着帕子:“村长你还在帮那贱人说话?我们亲眼瞧着她和小宝一起去茶楼的,现在小宝被支下来了,你觉得他们在上面干什么?” 李氏亦凶狠道:“村长,且不说她和三殿下亲否清白?她一个女人家,单独和年轻貌美的男子在一起,这不就是不守妇道吗?而且,宦哥儿亲眼看见那贱人和三殿下亲热搂抱在一起,对不对啊?” 宦哥儿恨透了陆江蓠,咬牙恨道:“没错!她还和三殿下约定今日在茶楼私会!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上去看看!” 小宝很讨厌这些人整天说自己娘亲的是非,奶凶凶的叉着腰道:“你们胡说什么!我娘亲和苏叔叔在谈话!” 清风冷着脸,一夫当关的挡在门前:“我再说一次,这里是殿下的私人地方!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王氏等人互相看一眼,索性大喊起来:“哎哟,什么谈话还要把小孩子和侍卫支开?我看她就是在私通!” 宦哥儿指着清风谴责:“清风侍卫你这般护着她,她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李氏亦不肯罢休,不依不饶嚷着:“娼妇偷人都偷到三殿下头上了!我们陆家的脸早就被她丢光了!你们说,这种人不浸猪笼还留着干什么呀!” 村长眼神坚定道:“我相信蓠姐儿,无论你们怎么诋毁,她不可能做出逾越本分的事情。你们说呢?” 然而。 镇子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围观的百姓们都在交头接耳的猜测着什么。 “村长还是别太老实了!李寡妇和老三媳妇说的也有些道理!” “就是,你家阿牛多久没回村了?这女人啊,指不定耐不住寂寞了!” “要我说,干脆让大伙上楼瞧瞧?是不是清白的,咱们有眼睛!若蓠姐儿当真是清白的,也免得遭人非议不是?” 听着大伙嘲笑讽刺的声音,王氏总算舒了一口气。 就算他们没进到茶楼里,这些流言蜚语足以让陆江蓠名声扫地。 清风拿不定主意,这事儿可大可小,万一真的毁了陆江蓠的名声,公子恐怕又要怪罪他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徒然从众人身后响起:“你们刚刚说谁在偷人?” 清冷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嘲弄…… 众人回过头一瞧,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不正是陆江蓠吗? 正文 第193章:捉奸变逼婚现场? “陆江蓠?” “娘亲?你怎么会在外面?” “怎么可能?你不应该在茶楼上吗?如果你在这儿,那茶楼里的人是谁?” 这下,不仅小宝和清风呆住了;连王氏、李氏、宦哥儿等人都懵逼了。 他们明明亲眼看见她走近茶楼,而且,一直没有出来呀! 陆江蓠淡漠扫过众人脸上:“我为何要在楼上?你们都围在这里看什么?” 旋即,她走近小宝,捏捏他脸颊问:“臭小子,大清早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一直找不到你!” 小宝更纳闷了,满是疑惑的问:“娘亲,我们早上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陆江蓠一脸无语:“开什么玩笑?你姥姥眼花,你也产生错觉了?” 小宝却坚持称他和陆江蓠一起起床,并且来到茶楼的! 徒然,清风和陆江蓠对视两秒,两人很快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恰好这时,楼上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 清风脸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带着众侍卫冲上茶楼。 陆江蓠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和小宝一起跑上茶楼。 王氏母子三人既愤怒也好奇,趁着没人把守茶楼,也跟着上前查看。 没人发现张氏正躲在暗处紧张的跺脚! 她和木槿一心想拴住三殿下,没想到二房会在这个时候闹腾! 这事儿要是不成,她闺女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张氏紧张之余,索性也跟着众人上前围观,必要之时,她也要为自己女儿争取一把! 待众人赶到雅间时,眼前的画面让所有人呆若木鸡! 雅间里的人,居然真的不是陆江蓠,而是陆木槿!! 而此刻,陆木槿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衣襟被撕裂;两人正扑到在地上,姿势极其暧昧…… 这一幕,陆江蓠似早料到一般,神情淡定,只挑挑眉道:“原来他们口中伤风败俗,不守妇道之人竟然是你?陆木槿!” 小宝就纳闷了:“可是,她为什么穿着娘亲的衣裳?还打扮成娘亲的模样?” 小宝神刀补一句,瞬间让大伙猜到了七八分。 陆江蓠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倚着门框笑吟吟道:“这就要问问陆木槿小姐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的出现,让陆木槿更加楚楚可怜将脸缩进苏木胸膛上:“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来向三殿下告别的,没想到殿下竟然……” 陆木槿抽抽噎噎,泪眼婆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苏木厌恶之极,扒拉下她,有些狼狈的起身捋着衣裳,抬眸之际,恰好看到陆江蓠抱着手臂,一副没心没肺,优哉游哉向他招手,还一脸忍笑的模样。 身姿窈窕,面若桃花,眸似秋水,肤如水晶,还憋着坏笑,这才是真正的陆江蓠! “嗨,老板你们在干什么?” 似笑非笑的语气,不仅没生气,还带着几分揶揄。 苏木拍拍身上的灰尘,温怒道:“看不出来吗?这个女人冒充你,还想勾引本王!” 旋即,他冷冷看向清风:“还不把她扔出去!” 然而,陆木槿岂能轻易罢手? 她揪紧领口,狼狈的跪到苏木脚下,抱着苏木的腿不肯撒手:“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是你的让你了,你毁了我的清白,不能就这样抛弃我呀!” 一旁,王氏和李氏、宦哥儿等人一脸震惊,又无地自容的表情。 他们本来是抓陆江蓠红杏出墙的! 没想到抓到的竟然是自己人! 陆木槿好歹是陆家人,她丢脸,陆家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不要脸!肯定是这小蹄子勾引殿下,殿下才把持不住的!”王氏恨恨道,毕竟,她女儿木蓝也倾慕三皇子,只可惜她既没身材又没样貌,想冒充都冒充不了! 李氏却飞快转着眼珠,盘算着其他事情。 若是木槿当上王妃,陆家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她也能享福啊! 于是,李氏一巴掌抽在王氏脸上,怒道:“胡说什么!你们刚刚都聋了吗?没听见木槿在尖叫吗?那说明木槿肯定是被胁迫的!木槿啊,你别怕,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平白无故毁咱们黄花大闺女的清白!三皇子,这事儿闹到这种地步,你必须对我们木槿负责!” 这时,张氏也从人群里钻出来,似惊愕的看着自己女儿,连忙冲上前抱住她:“木槿,这到底是咋回事?你不是送别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陆木槿凄凄艾艾的扑在张氏怀里更咽:“娘,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女儿的清白被毁了,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恕女儿不孝,不能在伺候您了!” 说着,陆木槿就泣不成声的撞向桌案的角! 苏木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总算明白小蓠儿为何会和这些人断绝关系了,为何会每每狠心对待这些人了! 因为稍有不慎,这些无耻之徒就会利用百姓的舆论和仁慈,制造对自己不利的流言! “按住她!”苏木冷冷开口。 清风反应迅速,在陆木槿扑向桌角时,抢先一步挡在了前面。 陆木槿被弹回来跌倒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没脸见人了!” 张氏心疼的抱着女儿,趁机逼婚:“殿下,我们贫苦百姓身份再低贱,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您不能这样肆意玷污了她的清白又不负责任啊!至少应该给她一个名分是不是?我们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当正室夫人,您好歹让她在您身边做个小妾什么的,免得遭人笑话呀!” 张氏哭的撕心裂肺,深情演绎着‘母女情深’的戏码。 百姓们也渐渐倒戈,站在了受害者陆木槿一方,谴责道:“老二媳妇说的没错!咱们就算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女,也不能随便被人糟践!” “没想到貌似潘安的三皇子,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呸!亏咱们之前还很尊敬他!” “三皇子若是不给人家黄花闺女一个交代,咱们就算闹到皇家也有理!” “呵,可笑!本王根本没碰她!是她扑上来,硬抱着本王的!”苏木冷冷拂袖,一双锐利冰寒的褐色眸子狠狠盯着陆木槿。 陆木槿只知道哭哭啼啼,一个劲儿摇头:“既然殿下不想负责,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那你就去死呀!清风别拦着!” 开口的是漫不经心看戏的陆江蓠。 她慢悠悠的把玩着指甲道:“撞墙和撞桌角多没意思呀!根本死不了,只会晕一下而已!你要诚心想死,就从这里跳下去!清风,去在下面摆满尖锐的刀剑,满足一下陆姑娘的心愿!这样跳下去,准会肠穿肚烂,死的透透的!快去吧!” 正文 第194章:腹黑的陆江蓠 清风嘴角狠抽,这女人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公子都被威胁了,她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清风看了一眼苏木,却见苏木冷着俊脸,居然对他淡淡颔首…… 意思就是,公子也同意这种胡闹法? 清风摸不着头脑,挥了挥手,手下的侍卫就去照办了。 陆江蓠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对陆木槿笑道:“请吧,陆木槿!” 陆木槿这下慌了。 她当然不想死,她只是逼迫苏木妥协而已。 她若真死了,那她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陆江蓠,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就算你恨我,也不能将我往死路上逼啊!别人都劝人活着,你居然劝人快点死!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啊!” “我怎么不是人了?不是你要死的吗?怎么搞得像我逼你似得!我只是很单纯的想满足你的愿望而已!”陆江蓠人畜无害的耸肩道。 “没错,你不是一直嚷着不想活了,没脸见人吗?你倒是跳啊!”清风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死,故意威胁他家公子呢。 “你们……!好,死就死!我死给你们看!”陆木槿泪眼朦胧,站在窗边往下瞄了一眼,满地尖刺,吓得她腿都软了。 张氏暗中恼恨陆江蓠破坏计划,一把抱住陆木槿,哭喊道:“木槿,你不能死!不能想不开啊!苍天啊,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皇子玷污了别人清白,还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谁来替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伸冤啊……” 李氏态度强硬喊道:“三皇子,木槿寻死觅活你也瞧见了!你必须给她一个名分,让她以后好做人啊!” “呵呵……你们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连皇家也敢讹诈?” 苏木翩翩如玉的脸上满是嘲讽:“本王说过了,本王是清白的!本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岂会对她这种姿色平平之人有企图?另外,她口口声声说本王欺辱了她,那本王想请问一下,本王到底是怎么羞辱她的?她倒是说出来让人分辨分辨?” “殿下,这种事让我怎么启齿?”陆木槿脸色又羞又红,扑在张氏怀里,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张氏等人脸色也不好看,“殿下这不是在羞辱我们吗?木槿已经这样了,你还让她当着大伙描述,天下哪有这样的!” 百姓们纷纷起哄揶揄,也觉得这种事不能拿到台面上谈。 这时,陆江蓠却不紧不慢的笑出声了:“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女子初次有落红,可是,这满屋子都没有落红,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殿下和陆木槿根本没发生什么。第二嘛,木槿妹妹难道早就是不洁之身了?所以才没有落红?” 陆江蓠摸着下巴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理会陆木槿难堪的脸色:“那么,木槿妹妹到底是哪种呢?是早就脏了身子,还是想赖着人家三皇子呢?” 这个问题明显是一个陷阱,无论陆木槿选哪个,都会身败名裂! 此话一出,众人像醍醐灌顶般醒悟,一个个用异样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陆木槿。 而苏木也转危为安,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微笑。 不愧是小蓠儿! 无论何时都这般狡猾! 这下百姓们开始催促追问:“哟,木槿丫头倒是说话呀?到底咋回事儿?该不会是想当王妃想疯了,故意陷害人家三殿下吧?” “没准儿她早就勾搭上野男人了!身子脏了,这会儿想甩锅给殿下呢?” 不知不觉中,众人的舆论开始偏向苏木了。 陆木槿死死咬着下唇,一双含恨的眼睛似乎要在陆江蓠身上戳千百个窟窿一般。 都怪她!都怪她! 她眼看就要成功了,这个贱人不但把她拉下水了,还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无论怎么选,她以后都会抬不起头做人了! 她痛苦的捂着耳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一通乱吼,她便想冲出人群,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苏木不会轻易饶过她:“拦住她!诬陷皇子乃是重罪!你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那就去衙门说!” 这回,终于轮到陆木槿和张氏等人慌乱了。 苏木玉容冰冷,“来人,拿下他们!将他们抓去衙门审问!为了表示公正,此案公开审理!” 公开审理? 那就意味着她将在全清河镇百姓面前丢脸? 陆木槿吓傻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不!不!我不去衙门!我和三皇子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殿下,想和殿下一起离开这里!殿下,我现在名声已经毁了,你就带我走吧?我可以不做妾室,让我做个贴身丫鬟也行!” “呵,还不死心?就你这种心机,我家公子才不敢留你在身边呢!指不定哪次又被你害了!” 清风一眼看穿陆木槿的苦肉计。 张氏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退而求次哀求:“殿下,您声明大义就原谅这丫头一次吧!她对您好歹也是一片痴心啊!她名声坏了,在这里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您就发发慈悲带她离开行吗?” 李氏咕噜转着眼珠,指望着陆木槿飞黄腾达肯定不行了。 于是,她也降低要求了:“殿下,不管怎么说,俺们木槿的名声现在都被毁了,你不娶她也行,好歹赔偿一点名誉损失吧?一百两银子就够了!” 呵呵! 事到如今,这李氏居然还想着讹诈苏木? “她名声毁了?那本王的名声呢?” 苏木对这家极品,简直厌恶到了极点:“而且,你们好像忘了,诬陷皇族是重罪!拉去衙门,重大二十大板!” “是!” 又要杖责? 李氏之前被打了几板子现在还疼呢! 李氏想开溜,却被护卫押着;张氏和陆木槿也被强行带走。 陆木槿恨红了眼睛,不甘的吼着:“殿下,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对一个喜欢你的女子!我恨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陆木槿等人被拖走,宦哥儿、王氏等人心虚也跟着开溜了。 闹剧结束了,陆江蓠也想跟着人群离开,却被苏木叫住:“阿蓠留下!” 正文 第195章:尹夫人早产 陆江蓠嘴角抽抽,指着自己鼻尖微笑:“我留下干嘛?我酒楼开张,要不殿下移步去酒楼?我给你打八折?算是帮你践行??” 苏木无语了,他都要离开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陆江蓠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她漆黑的眼睛,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唇边的笑容依旧那般轻描淡写,“殿下不必说了!我很感激殿下这几个月的照顾!祝殿下一路顺风,有缘再见!” 说完,她深深看一眼苏木,牵着小宝的小手,缓缓转身,优雅利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苏木恼了,俊朗的眉头皱起,声音沙哑,甚至有些低沉:“你到底……有没有心?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也是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不跟我走?” “想好了再回答!你若是答应,即便是违背父命,我也会为你和小宝争取!你若是不答应,我们此生恐怕就要各奔东西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江蓠愣了愣,回眸对他微微一笑:“明白!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女!后会无期……” 看似冷漠,实则她的内心也是有波澜的;苏木根本就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如何能和她走在一起? “呵呵……果然冷漠无情!” 望着陆江蓠远去的背影,这一刻,苏木忽然笑了,可这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说不清的苦涩…… “公子,要不属下去把陆姑娘绑了?”清风在一旁也看的焦急,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陆姑娘那么倔强?就是不肯接受公子呢? 论身份地位,论金钱财力,论容貌身材,公子哪样都不输给那个叶铁牛啊。 在他看来,陆姑娘聪慧精明,精通医术,容貌惊为天人,与公子又很投缘;若是不能在一起,实在太惋惜了! 苏木沉默了良久良久,看着空荡荡的长廊深深叹气:“不必!按照计划行事便是!她会自己追到帝京的!” 清风挠挠后脑勺,犹豫问道:“公子,这样好像比绑架陆姑娘更严重吧?” 苏木兀自坐下,优雅地拎起一壶茶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慢把玩着勾起嘴角:“谁叫她那么没心没肺呢!” 清风嘴角抽搐,抱拳下去办事了。 陆江蓠和小宝有说有笑,还未走到凯德楼,便遇到两个衙门的护卫急匆匆赶来:“陆姑娘,不好啦!我们家夫人被人撞了一下,早产了!快跟我们去衙门!” “什么?摔的严不严重?”陆江蓠也没多问,牵着小宝急急忙忙跑到凯德楼,因为她的药箱还在里面雅间里呢! 临走之际,她还嘱咐小宝去找姥姥玩。 衙门里,尹老爷连审案的心思都没有,心急如焚的在产房前走来走去。 尹馨月也满脸担忧的趴在门缝上偷看。 屋子里不断传来稳婆焦急的呼喊:“夫人快醒醒啊,你不能晕啊!你晕了怎么生孩子啊!” 丫鬟们进进出出,不断端着一盆一盆的热水进去,不一会儿又端着血水出来…… 没一会儿,稳婆满头大汗,双手染血的走出来:“大人,这单活儿我接不了!夫人昏昏沉沉,没力气生不下来啊!而且,夫人好像是难产,大出血啊,我帮不上忙呀!” 尹老爷都快急疯了:“你不是稳婆吗?你不是经验丰富吗?赶紧想办法救人啊!两条命啊!!” 稳婆也急啊,但她急也没用,女人没力气,怎么可能生孩子嘛。 她焦急的咬着牙:“要不,大人选择一个吧?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夫人大出血,您必须找大夫才行,民妇只负责接生,不会帮人止血啊!” 尹老爷捂着头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不该让夫人去拥挤的地方! “就不能两个都保吗?” 稳婆为难道:“大人,恕民妇多嘴啊!民妇帮人接生这么多年,很少见过流这么多血的,流血多的产妇,一般都保不住!您要是保小,民妇还能拼命将夫人肚子挤一挤,扯出孩子!您别犹豫了,快选吧!再不选,恐怕两个都保不住……” 尹老爷的心跌入谷底,痛苦的掩着面哭泣:“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一边是陪我同甘共苦的夫人,一边是我未出世的孩子!老天爷,你让我怎么选!” 而这时,屋内的丫鬟脸色煞白的冲出来禀告:“大人,夫人彻底晕了!怎么唤都唤不醒!” “夫人……” 尹老爷和馨月也顾不得忌讳,泪流满面的跑进屋里。 父女两人在床前哭成一片,无论怎么摇晃,尹夫人就是醒不过来,床单已经被血浸湿透了…… 尹老爷已经绝望了。 所有人都明白,女人生孩子晕了过去,就意味着一尸两命! 这是古代亘古不变的铁律。 可就在这时,陆江蓠提着药箱匆忙赶到:“大人,现在什么情况!” 尹老爷见到匆匆赶来的陆江蓠,就犹如见到了救星,急忙拜托:“陆姑娘,麻烦你一定要救活我夫人,如果孩子保不住没关系,一定要保住我夫人!” 陆江蓠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快速扫尹老爷一眼。 这种时候还坚持保大人性命的,看来尹老爷对尹夫人也是真爱了。 她拿出听诊器听着胎儿还有心跳,然后迅速收起:“大人放心,我既然来了,两个都能保住!所有人都出去,我没有吩咐进屋子,谁也不能进来!” “对了,大人派人去凯德楼找一名侍卫,把我的莲花拿过来!迅速!” “好!” 打发走所有人后,陆江蓠迅速掀开被子查看宫口情况。 宫口还未打开,破腹产还来得及! 陆江蓠和系统沟通后,又做了一次彩超;她记住胎儿的位置,拿出麻醉针,手术刀、止血吊瓶等等。 由于尹夫人失血过多,她首先要做的不是剖腹,而是止血,补血液! 一番血液检测后,显示尹夫人是o型血,系统血库里正好有o型血。 于是,她先为尹夫人注射止血针,随后又挂上血袋,输入血液。 另一边手则挂上消炎吊瓶,注射麻醉针,一切准备就绪。 这才找准位置,开始迅速做手术…… 剖腹产对于顶尖的手术医生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取出了胎盘和婴儿。 “哇哇……” 屋外听着孩子呱呱的哭叫声,所有人的神经都松了一口气。 陆江蓠喊道:“产婆进来抱孩子去清洗!顺便把莲花给我带进来!” 产婆笑着赞叹:“这陆姑娘真的神了!这产妇都晕了,她就究竟咋帮产妇生的孩子?” 她一边佩服一边推门而入,却看到孩子被放在床榻一边,尹夫人躺在一台诡异的东西上,腹部被血淋淋的划来,都还没来得及缝伤口!! “啊!你、你杀人了!” 正文 第196章:剖腹取子 稳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瘫软在地上哆嗦起来。 陆江蓠依旧淡定的为昏迷的尹夫人消毒,准备缝合伤口:“闭嘴!抱着孩子出去!” 稳婆吓的腿脚哆嗦,像看怪物一样恐惧陆江蓠,抱着孩子踉跄的跑出屋子:“杀、杀人了!她、她杀了夫人……” 说完,稳婆将孩子塞给尹老爷,连赏钱都没讨就跑出县衙了! 尹老爷抱着还未清洗的孩子,递给丫鬟,旋即拍打着房门:“陆姑娘,我夫人可好?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稳婆说你杀人了!” “杀人?我像那么傻的人吗?在衙门里杀人?” 陆江蓠的声音依旧很淡定,聊天之际,手上的活儿一点也没闲着,“大人请相信我,我只是保全夫人和令千金而已!待会儿你们就可以进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 雪莲释放着柔和的光晕,如柳絮一般轻轻飘落在尹夫人腹部和伤口…… 血止住了,伤口缝合了,陆江蓠并未让雪莲将尹夫人全部治愈。 一来那样不利于夫人缩宫,派出淤血;二来消耗小雪莲的法力。 只要能保住性命,慢慢养,正常坐月子即可…… 陆江蓠将雪莲收入袖子里,将沾满血的手洗干净道:“大人,馨月,你们可以进来了。” 尹老爷父女进屋,没见着奇怪的仪器,只不过夫人手臂上还连接着透明液体;另一只手臂连接着一袋血…… 造型很奇怪,但夫人很安静。 尹老爷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感觉到她的呼吸,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夫人还在!那稳婆不知道胡说什么,居然说你杀人了!” 陆江蓠笑的很随意:“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和她解释了!夫人本可以顺产的,但由于早产和夫人昏厥,我只能选择剖腹产子!所以,我有必要和大人说一下,夫人腹部有一条伤口,是我刨开她的腹部,取出孩子时留下的!这几日,每日需要消毒再重新包扎,也不能动,不能吃东西,最多只能沾湿一下嘴唇,直到一天后夫人能正常排尿了才能进食!” “什么!剖腹取子……” 尹老爷只听到这四个字就腿软了,脸色苍白,额头冒冷汗,难怪稳婆会吓的撒腿就跑。 这法子太残忍了! “这、这……活人剖腹还能活吗?” 尹老爷声音都带着颤抖,他从未听闻这么残忍的接生方法。 陆江蓠就知道他们对被吓到,淡定解释道:“当然啦!这只是个小手术,成功率很高的!大人只需按照我的办法,保证夫人没事!” 尹老爷擦着冷汗,指着吊瓶和血袋问:“好、好……那这些东西是?” 陆江蓠都一一解释了一遍,为了防止出意外,她亲自守着尹夫人。 毕竟,这古代没有护士,也没人懂得如何照顾剖腹产的妇女。 血袋输完后,直到傍晚,尹夫人才缓缓醒过来。 这时候麻药的药效已经退却了,而她的吊瓶里有缩宫的药剂,加上伤口的疼痛让尹夫人脸色憔悴,苍白无力:“陆姑娘,我的孩子还好吗?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孩子没事!我让他们抱给你瞧瞧吧!” 陆江蓠拉开门吩咐着什么,尹老爷急忙抱着孩子赶过来:“夫人,夫人辛苦了!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尹夫人此刻还沉浸在刚见到孩子的喜悦中:“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是男孩儿吗?” 尹老爷摇摇头,笑称:“是女儿!女孩儿好啊,以后长的像夫人一样美!夫人受苦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这几日你可要好好养着,陆姑娘说你暂时不能吃东西,还要连续打吊瓶,所以你就好好养身子吧!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嗯!” 为了方便照顾尹夫人,陆江蓠这几日都要留在县衙里。 直到吃晚饭时,尹府派出去找小宝的人回来禀报:“陆姑娘,凯德楼和茶楼、医馆我们都找遍了,没找到小宝公子。” “没有?那我爹娘呢?”陆江蓠在衙门忙活了一天,刚歇口气,本想将小宝接到尹府住几天,结果又找不到人。 “陆老爷和夫人已经回村上了!陆姑娘,是否需要我们去村子里走一趟?”侍卫问道。 陆江蓠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天寒地冻的,从镇子走到清河村至少要一个时辰,来回就是两个时辰,她也没必要麻烦人家。 “算了,小宝应该是和我爹娘回去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始终有一丝不安。 毕竟,自从她穿越到这里,小宝夜里几乎没离开过她…… 第二日,陆江蓠早早将吊瓶打上,抽空去凯德楼看一看;她想着,白氏和陆一实一定还会来镇上帮忙,因此也一定会带上小宝。 果不其然。 她刚走近凯德楼,就瞧见陆一实忙前忙后摆着货架,白氏乐呵呵的擦着桌椅:“阿蓠的鬼点子真多!不过,咱们今日可不能再这样降价了!不然要亏死了!” 陆一实罢罢手:“你呀,就是妇人之仁!咱阿蓠多聪明?亏不了的,她那个办会员的法子,就将老百姓都拴住了!咱们昨天清算的时候发现,昨天一天的销量,就拿回一半的成本!再过两三日,准儿能将这些货的全部成本拿回来!” 这时,陆江蓠进屋寻了一圈,没瞧见小宝的身影,不由问道:“爹,娘,小宝呢?” 白氏擦桌子的手一顿:“小宝不是在你哪儿吗?” 咯咚—— 陆江蓠脸色苍白,瞬间有种强烈的预感:“小宝怎么会在我哪儿?我昨日不是让他跟你们在一起吗?难道你们回村上,没带着他?” 这下,白氏和陆一实两口子都意识到出问题了:“不对啊!昨日儿是清风亲自接的小宝,说是护送他到衙门找你!咋地?清风没送到?会不会小宝半道上改变主意了,又想去找三皇子?所以在三皇子那儿?” “清风?!” 陆江蓠来不及解释,立刻狂奔向茶楼。 果然,往日茶楼外都会有护卫把守,今日茶楼紧闭,还从外面落锁了!! 意思就是,茶楼里面根本没人了! 难道苏木走了? 还带走了小宝? 望着落锁的茶楼,陆江蓠狠狠踹了一脚:“苏木,你个混蛋!开门!!” 茶楼鸦雀无声,她调头跑向医馆。 医馆门口,村长刚到,正摸出钥匙慢吞吞打开:“蓠姐儿,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陆江蓠心急如焚,推开医馆大门,跑进后院里,后院一个人都没有! 连往日里的小二、护卫都不见了!! “苏木这个王八蛋!你究竟搞什么鬼!” 正文 第197章:陆江蓠的身世 陆江蓠一拳砸在柜台上,脸色愤怒,她正要冲出医馆时,村长忽然喊住她:“蓠姐儿,等等!昨日殿下就离开清河镇了,你现在追也追不上了!不过,殿下临走之前,亲自交给我一封信件!说是必须今天给你!你先看看信上怎么说?” 陆江蓠接过用蜜蜡封好的信件,拆开一看,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本王带小宝去帝京了,想要回小宝,就拿着玉佩来帝京吧!另外,为了补偿小蓠儿,医馆和茶楼都送你了!地契和房契附上!” 陆江蓠愤愤将地契拍在桌案上,怒骂一声:“混蛋!不是说各走各的吗!” 村长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责怪道:“蓠姐儿不可辱骂殿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陆江蓠愤愤道:“苏木将小宝带走了!” 村长一惊,“什么?小宝被带走了?这殿下也真是的,再喜欢小宝也不能带走啊!那现在怎么办?” 陆江蓠咬牙紧绷着脸问:“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村长指指镇口的方向:“出镇子往南,可是你现在追也来不及了呀?” 陆江蓠还抱有一丝希望,万一苏木良心发现在半途中等她呢? 于是,陆江蓠急急忙忙跑到衙门,找尹老爷借了一匹马,又借了一名侍卫。 她不会骑马,但可以让侍卫骑着马载着她追。 片刻之后,一匹马儿飞奔在大街上,径直出了镇子! 可令陆江蓠失望的是,他们追了许久,也不见苏木的车队! 只在路途中看到了苏木车队留下的痕迹…… 直到傍晚时分,陆江蓠和侍卫才骑着马儿回到衙门。 尹府的管家在衙门外焦急等候着,见到陆江蓠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家夫人还需要陆江蓠的医治;若是陆姑娘就此离开镇子,那夫人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尹老爷亲自迎接上前:“陆姑娘,怎么样?找到小宝了吗?” 陆江蓠摇摇头:“他被殿下带到帝京了!” 此事说来,尹老爷也感到自责,“哎,这事儿也赖本官,要不是夫人难产……陆姑娘和小宝也不至于分开……不过,陆姑娘放心,三皇子为人正直,又宠溺小宝,必定不会为难他。等夫人身子好转,本官必定派人随姑娘一起去帝京找到小宝。”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陆江蓠滴水未进,脸色有些憔悴,“罢了,大人不必自责!说起来夫人早产,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没事儿,等我处理好清河镇这些事,去帝京找他便是!” “嗯!” 接下来几日里,陆江蓠一家都住在镇子上。 尹夫人的伤口也在一天天愈合,凯德楼生意非常火爆,每日都有特价商品引得百姓们早早就来排队了。 而火锅逐渐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中,由于火锅材料便宜,价格也非常实惠;来吃火锅的,几乎都是镇上这些商户,或者摊贩什么的。 火锅店便由陆一实和白氏经营着,两口子吃喝睡都在凯德楼。 医馆由村长经营守着;布庄和工厂由李婶儿盯着,倒是茶楼一直空缺着。 镇子上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没有多少人愿意闲钱喝茶聊天。 她想出售茶楼呢,价格又太低了;改为其他用途呢,陆江蓠又舍不得! 因为茶楼布局雅致,摆设高雅,拆了实在太可惜了…… 一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了! 街道上充溢着浓烈的新年气息,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红灯笼,红色窗花,剪纸等等…… 这日,陆江蓠请工厂的工人、绣娘、以及凯德楼的掌柜、小二;还有周叔一家、李婶、老村长等人一起在凯德楼吃火锅团年。 大伙吃饱喝足后,陆江蓠便给大伙结了工钱,提前让大伙回家团年。 大伙拿着手里的银子,无一不感动。 他们这些人,有的是村里吃不饱饭的农户,有的是无家可归的土匪,有的是签了卖身契的,能拿点月俸就很知足了;陆江蓠不仅请他们团年,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提前发了月俸,给他们放假;这些往年他们想都不敢想…… 大伙都知道小宝被三皇子带走了,担心陆江蓠关了酒楼来年就不开了,拿着钱迟迟不肯离去。 “陆姑娘,咱们来年还继续干吗?” “当然!即使我去帝京找小宝了,你们也要照常经营酒楼。周叔会定期补货,刘掌柜还是掌柜!凯德楼就请您多照顾照顾!大家别磨蹭了,赶紧回家团年吧!” 该走的都走了,陆江蓠从山寨带来那些人却都没离开。 “阿蓠姑娘,你也知道,咱们这伙人也没地儿去,能不能让咱们就在工厂过年啊?” 陆江蓠盈盈一笑:“当然可以!有你们帮我守着工厂和酒楼,我当然更放心了!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们若是无聊了,也可以来村子找我和爹娘,不过我家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山寨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开怀笑道:“太好了!以后工厂就是咱们家,阿蓠姑娘就是咱们大当家!阿蓠姑娘放心吧,我们一定守好厂子!” “行!这里收拾完,你们也回去吧。” 又过了两日,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大年夜,竹屋却显得有些清冷。 院子里,米饭热腾腾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满满一桌鸡鸭鱼肉,却只有四个人吃…… 陆一实和村长碰了一杯,郁郁寡欢的叹气:“往年在陆家,虽然一桌子人各怀鬼胎,桌上也没有几块肉,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喝着粥都觉得香甜;这小宝不在身边,笑声都少了许多……” 这顿年夜饭村长也吃的没味儿,感概道:“是啊!往年阿牛再忙,这几天总是在家的!虽然我们两人年夜饭也吃的简单,但好歹有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也不知道阿牛现在何处?” 陆江蓠自嘲地扯扯嘴角:“他恢复记忆了,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了吧;恐怕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村长早就问过小宝,也猜到是这样了。 只是,相依为命在一起五年,叶铁牛突然走了,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 村长喝了口酒,点点头:“也罢,他本就不是我儿子!以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蓠姐儿也不必再为他伤心难过,伯伯支持你去找三皇子!” 提到这事儿,白氏眼神躲闪,手不禁抖了一下,焦虑不安的望着陆江蓠:“阿蓠,你真要去帝京找三皇子?可你走了,酒楼的生意咋办?要不,我和你爹去帝京接小宝,你就别去了!” 陆江蓠抿了抿唇,淡淡摇头:“娘,爹腿脚不方便,你带着他颠簸对身体不好!你们看着酒楼也是一样的!我又不留在帝京,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 “不成!我和你爹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你这孩子咋那么犟呢?这回就听娘的行吗?” 白氏好说歹说,可陆江蓠已经下定决心了。 白氏只能干着急,团完年便拉着陆一实到墙角紧张道:“孩子他爹,你快帮我想想法子,一定要阻止阿蓠去帝京啊。” 陆一实不解,“为啥要阻止她呀?阿蓠接小宝回来,这不是喜事吗?” 白氏捏着玉佩都快急哭了,忐忑不安道:“当年我撒谎了!我不是什么落难的千金,我是……在皇宫当差!阿蓠也不是我女儿,而是……” 正文 第198章:杀人夺玉 “而是什么?”陆一实紧张的追问。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阿蓠不是他的女儿,当年他救下白珠时,白珠怀里便紧紧抱着阿蓠。 他是见她们母女实在太可怜了,才好心收留她们。 可后来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白珠,为了骗家人同意这门亲事,他才谎称阿蓠是他的女儿…… 只是,让他吃惊的是,白珠竟然是在皇宫当差的!! 白珠吞吞吐吐,咬牙小声道:“阿蓠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女儿!是公主!和三皇子应该是兄妹!所以,我们不能让她去帝京!更不能同意她和三皇子的事……” “公主!!” 陆一实险些吓的腿软,他竟然养了一个公主! “可是,阿蓠既然是尊贵的公主,你为什么要带走她?” “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我不得不照做!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这块玉坠就是皇后娘娘赐给阿蓠的信物!而且,皇后娘娘曾下过命令,她的属下一旦发现我的踪迹,就会了结我!所以,我只能躲的远远的!” “皇后娘娘心狠手辣,如果看见我,一定不会留我活口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蓠去帝京,懂了吗?” 白珠忐忑不安的环顾着四周。 殊不知,拐角处三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墙后,将白氏方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氏、陆木槿和李氏!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事情,陆家算是在村子和镇上都抬不起头了。 尤其是陆木槿! 她走到哪儿,村民们就骂骂咧咧到哪儿,甚至大张旗鼓朝她吐口水,各种辱骂、羞辱她。 她像个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人人厌恶、唾弃;就如当初的陆江蓠一样! 自打她们挨了板子后,陆老二愈发厌恶她们母女;嫌弃她们母女丢脸,大过年都出去鬼混! 昨夜,他竟为了赌钱,将陆木槿输给了赌坊老板!! 因此,张氏特意带了几颗白菜,拉着没脸见人的陆木槿前来恳求陆江蓠出手摆平此事。 而李氏则是想趁机改善改善伙食的…… 哪知道,她们居然偶然撞上了这么大的秘密!! 李氏和张氏都露出惶恐的表情,难怪那贱骨头长得如此明艳动人,一点也不像白氏,也不像老实巴交的陆一实…… 原来人家是公主! 而陆木槿却死死掐着掌心,美眸里淬炼着浓烈的恨意和嫉妒。 老天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她有那么多人喜欢,有那么多钱,还有那么高贵的出身? 而她,却沦落到人人嫌弃的地步? 徒然,‘咔嚓’一声,陆木槿踩碎了一截枯枝。 陆一实夫妇二人双双露出惊恐的表情,急忙追出来:“谁!” 张氏和陆木槿到底心虚,转身就想逃跑。 但被财迷心窍的李氏拽住:“跑啥跑啊!咱又没做错啥事!要错也不是咱们错!” 张氏母女都是聪明人,顿时明白李氏话中的意思了。 白氏二人走出墙角,正好与李氏三人迎面撞上。 几人目光交汇,气氛有些冷硬尴尬。 白氏心虚问道:“你们来干什么?你们啥时候来的?听到什么了?” 白氏越心虚,李氏越得意,皮笑肉不笑的围着她转悠:“哟,老娘是真没瞧出来啊!蓠姐儿居然不是俺们陆家的种?你居然还偷抱了皇后的公主?难怪蓠姐儿模样水灵俊俏,脑子也灵光,竟然是公主!你们说这事儿要是闹到衙门,你们两口子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陆一实两人一听,顿时脸色都变了。 “你们可别乱来!有些话不能乱说!”白氏脸色煞白如纸,心跳如打雷,已经开始威胁了。 陆一实也慌了,“娘,你们听岔了!什么公主、什么皇后?我们根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再说了,以你们现在的名声,说这种梦话谁会信啊?” 李氏一时语塞。 张氏却转着眼珠,盘算道:“别人信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大哥大嫂,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算来算去也没意思!要不这样,你们拿出两百两银子,就当给我们的封口费了。我们就当啥也没听见?” 两百两银子,她正好可以帮家里的死鬼把赌债还了! “才两百?你脑子是不是傻!” 李氏恼怒一把扯开张氏,得意笑道:“蓠姐儿那酒楼生意那么好,两百两怎么够?起码一万两!要不,你们让蓠姐儿直接把酒楼让给我们?反正她又不是陆家的子嗣,以后酒楼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便宜我们呢?” 白氏咬着牙冷笑:“你们还真不要脸!酒楼也好,厂子也罢,都是阿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凭什么便宜你们?她既然不是你们陆家人,那你们又凭什么来抢她的东西!你们想来勒索,门儿都没有!” 自打她上次被李氏无止境的勒索,她就明白了,对这些贪婪的人,越妥协,她们越会得寸进尺! 李氏的计划失败,气急败坏的抡起拐杖又砸向白氏脑袋:“你个白眼狼!我跟我儿子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拐杖落下,陆一实眼看要砸在妻子头上,他焦急将白氏推开,自己挡了上去! ‘咚’地一声闷响! 陆一实头顶溢出血,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此刻,李氏等人也吓懵了。 白氏连忙扑到陆一实身上哭喊:“你们太过分了!来人啊,救命啊!打人了!” 李氏三人本想逃跑,可白氏喊的太大声了,没准儿他们还没跑远,就被村民逮住了。 陆木槿眼神露出狠色,转身扑上去狠狠捂住白氏的嘴:“闭嘴!我们不是有意的!” 可白氏常年劳作,力气很肯比陆木槿大,一口死死咬住她的手指! 陆木槿怒极了,搬起一块石头,想也不想,狠狠砸在白氏脑门上:“疯狗!松口,松口!!” 重重的石头,连续砸了两次,直到温热的血溅在陆木槿脸上时,她才猛然惊醒的停下。 可这时,白氏后脑勺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了…… 张氏和李氏捂住嘴巴,吓得腿脚都在哆嗦。 张氏惊恐的上前试探白氏的鼻息:“还有一口气儿……脑袋都戳破了,肯定活不成了!闺、闺女,你杀人了……” 陆木槿一听,吓得捂着嘴,跌坐在地上:“我不是有意的!我落得这般田地,都是她们害的,我只是太恨她们了!” 李氏也恐慌了,踉跄着想逃离:“我没动手,人是你们杀的!” 看着自私自利逃走的李氏,陆木槿眼睛里只有恨意;她捡起石头,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时,突然发现旁边的玉坠…… 蓦地,她脑海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正文 第199章:冒名顶替 她不想进牢房!更不想挨板子! 也不想过这种战战兢兢,东躲西藏,受人白眼的日子了! 她要过富裕的生活! 于是,她扔掉石头,拿起玉坠追上李氏:“我们不能逃!陆江蓠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说你没动手,可大伯头上的伤,就是你打伤的!阿婆猜猜,陆江蓠会不会联想到大伯母的死也是你造成的??” 李氏害怕极了,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她扔掉拐杖,狠毒的怒瞪着陆木槿:“好你个贱人,你竟然想冤枉我!你想让我背黑锅,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拉你下水!” 陆木槿一把捏住李氏的手腕,目光凶狠道:“阿婆,我没有想让你背黑锅!你瞧瞧这是啥?我料定陆江蓠那贱人并不知情,我们可以拿着这块玉坠远走高飞,冒名顶替!” “难道阿婆就不想过富裕的生活吗?只要阿婆不说出此事,我保证会带你们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李氏心慌意乱,看着陆木槿手中的玉坠时,顿时明白她的意图了。 她想夺过玉坠,陆木槿的手却一缩:“阿婆,这东西只有放在我手里才能发挥它的价值!你拿着也它,它就只是一块玉坠而已!趁着陆江蓠没回来,我们赶紧将大伯和大伯母处理了!” “处、处理……?” 李氏虽然阴狠歹毒,但真让她杀人灭口,她也害怕呀。 事到如今,为了掩盖罪行,为了闺女的幸福,张氏也狠下心肠问:“木槿,快说怎么处理?” 陆木槿眸子冰冷,咬牙道:“他们身上有伤,我们可以将他们扔下悬崖,伪装成自己摔死的!” 于是乎,三人开始行动了。 此时正是白日,他们抬着人出去指定被人发现。 于是,陆木槿让李氏回陆家制造笑话,让左邻右舍都去瞧热闹,顺道拖延陆江蓠回家的时间! 而她和张氏二人趁机将尸体藏推到悬崖下! 周家屋子里。 陆江蓠并不是来串门子的,而是被周婶请到屋里给老婆子瞧病的。 陆江蓠放下药箱,一边给周老婆子把脉,一边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咳血的?” 周叔焦急道:“就半个月前吧,她最开始只是咳嗽,咳着咳着就带着一点血迹;她以为是嗓子出血,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这两天一咳就一滩血!昨日不是大年三十吗?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团年,本来今儿也不好意思找你的,可她实在咳的太厉害了!每次咳嗽都吐一滩血,太吓人了!这究竟是啥病啊?” “多半都是肺痨!也就是肺结核!” 听着周叔的描述,陆江蓠已经猜到周婆的病了,为了验证,她还需要多花些时间检验。 “肺结核是慢行转染病,你们照顾老人时,都要戴上口罩!尽量避免孩子接触吧,接触病人后要消毒洗手!” 说着,陆江蓠递了一包口罩给周叔等人,而她自己也戴上了口罩。 一番化验后,确定了陆江蓠的猜想是对的!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我尽量医治吧,这种病治疗时间很长,也很费钱;你们想好了吗?”陆江蓠郑重的问。 周叔是个孝顺的老实人,只掩面沉默了一下:“治吧,能让她多活几天就活几天,我们尽力就行。” “行!” 随后,陆江蓠拿出吊瓶,注入治疗结核病的药物,输入病人静脉中。 为了方便省事,陆江蓠将其与吊瓶也注入了药物,教周婶盯着吊瓶没有了,便换上新的。 最后还开了一些口服的药物,如果算上检查费用的话,至少要五百两…… 周叔送陆江蓠到门口时,问道:“蓠姐儿,俺娘的病多少钱?我听说这些瓶瓶罐罐都不便宜吧?” 陆江蓠轻叹一声:“确实不便宜!” 周叔追问:“没事儿,你说,究竟多少银两?”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周叔就给三百两吧,这会儿拿不出来也没关系,以后有钱再慢慢给也行的。” 三百两! 这个数字还是让周叔愣了好一会儿。 “行,叔手里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等着,叔先给你五十两!剩下二百五十两银子,叔给你写个借条!” 周叔虽然心疼钱,但还是很积极的写了欠条。 两人刚走出周家,就听见隔壁陆家又在吵吵闹闹的,村民们都围在陆家看笑话呢。 陆江蓠听着李氏哭嚎的声音,挑眉问道:“这大年初一,李氏也不消停消停,吵什么呢?” 周叔失望的摇头:“还能有啥?听说陆老二昨日赌钱,把媳妇和女儿都输了!” 陆江蓠循声望去,正瞧见李氏揪着陆老二的衣裳哭嚎:“大伙说说,他还是个人吗?你咋不把你自己输了呢!你还有脸回来?是不是不把这个家搞垮不罢休啊!” 村长也在陆家院子里。 陆老二没想到老太婆今儿居然向着张氏母女说话,不耐烦道:“不是你嚷着要吃肉吗?我这不是想着赌一把,赢点肉回来吗?谁知道越赌越大……” 陆江蓠没兴趣看陆家的热闹,失笑地摇摇头,便转身离开。 谁知,李氏眼睛尖,老远就瞧见站在周家门口的她了! 眼看着她要走,李氏拍着大腿咒骂起来:“我造的什么孽啊!要不是陆江蓠那贱骨头,我们一家能这么惨吗?老天为啥不开眼啊,让好人命那么苦,坏人却吃香的喝辣的!” 陆江蓠听着咒骂,凝了凝眉,不予理会继续走。 李氏见这招不起效果,索性爬起来,飞快钻出人群,一把抱住陆江蓠的腿:“你个贱人不准走!我儿子落得今天这副田地,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害折了他的手臂,他能靠着赌博营生吗?这笔赌债你必须负责!” 陆江蓠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我负什么责?我让他去赌的?他们不帮着刘老爷抓我,他的手能断吗?起开!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不想和你们吵吵!” 村民们也纷纷觉得李氏无理取闹,陆家无论啥事都赖在人家蓠姐儿头上。 村长亦失望透顶的摇头:“李寡妇,你积点德吧,人家蓠姐儿招谁惹谁了?你自己管不住儿子,又赖人家!赶紧松开,不然大伙报官了!” 正文 第200章:尸首 李氏转着眼珠子,也不知道张氏母女处理好没。 为了拖延时间,她抱着陆江蓠双脚死死不松手:“我就是不松手,你们能咋地?蓠姐儿,今儿你多少都要赔点钱!我可都听说了,你工厂招绣娘,养着一帮子白吃白住的人;要不你让俺们也去你工厂当绣娘?你工厂不是还招护卫吗?你瞧瞧你两个叔叔咋样?” “他们可是你亲叔啊,如今过的如此落魄,家里都没米下锅了,过年一块肉也没吃上!你就当行行好,让俺们也去你工厂干活吧?就当照顾照顾亲戚?” 陆江蓠无语了。 她真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 “我确实招绣娘,但不招品性不端的人!你赶紧起开,不然别怪我踹人了!” 李氏不知哪根筋不对,挑衅地指着自己脸:“行啊,你踹啊!往老娘脸上踹,我不讹你百八十两我就不姓李!” 陆老二一听工厂,眼睛立刻就来劲儿了:“蓠姐儿,俺娘说的对!你反正缺人手,找俺们和找别人也是一样的!俺是你亲叔叔,你帮衬帮衬亲戚咋地了?俺也能当护卫,也能帮你盯着大伙呀?这外人哪儿有自家亲戚靠谱呀?” 今日二房闹架,三房一直在屋里没出来参与;这会儿听到提起厂子的事,王氏一家四口也推开木屋房门走出来。 最先开口的是陆老三:“二哥说的对!蓠姐儿,你也别不识好歹了!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你给咱们比外人月俸高一点点就行了!这事儿你一个小娃娃也做不了主,去将你爹娘找来,俺亲自给大哥大嫂说道说道!我倒要看看大哥大嫂有多狠心,宁肯帮衬外人,也不肯给自己亲兄弟一个机会!” 张氏亦阴阳怪气的冷笑:“呵,大伙瞧瞧,这就是蓠姐儿的真实嘴脸!有几个臭钱了,连亲叔叔都不认!要不是她家,我们三房能落到这种地步吗?现在俺汉子腿瘸了,宦哥儿挨了板子,至今伤还没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要干农活,又要照顾这两父子!连口粥都快喝不上了,你那么有钱,接济接济咋了?” 陆木蓝亦冷哼:“就是!又不是让她白给钱!我们还要帮她绣衣裳呢!” 村子里,有不少妇女都在陆江蓠厂子当绣娘;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也就闹的整个村子都知晓了。 大伙都羡慕能去当绣娘的,因为陆江蓠不仅钱给的高,待遇也不错,还能照顾家里;这厂子为不少农户改善了生活。 陆江蓠讽刺的笑笑,冷冷的目光环顾在陆家众人脸上:“我是有钱!但我的钱,是靠我的智慧和劳动赚来的!凭什么要接济你们?就你们这种品性,别说花钱请你们,就算白送给我,我也不会用你们!” “工厂是绝对不会收你们的!就算你们找到我爹娘闹事,他们也做不了主!你们一没本事,二不会刺绣,三人品还不行,我凭什么当冤大头供养你们两家人?” “你们就像吸血虫,一旦被你们盯上了,我的厂子恐怕也会被搅的天翻地覆!所以,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音落,她猛地推开李氏,冷漠的转身而去。 任凭李氏如何喊冤辱骂,她就是冷着心肠走过。 一路上,有不少妇人巴结,也想来厂子当绣娘。 陆江蓠不便推脱,让她们在年初到镇上,带上刺绣的东西,一起到李记布庄应聘,谁绣工好就招谁! 众人这才甘心离去。 村长和陆江蓠一道回竹屋,可已经到了饭点了,竹屋里冷冷清清,连一丝烟火都没有。 陆江蓠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跑进屋里喊了几声:“爹、娘?” 空落落的屋子里无人应答。 村长站在院里询问:“咋回事?会不会去摘菜了?” 陆江蓠跑进灶房瞧了一眼,屋子里有菜有肉,根本不需要摘菜…… 屋子里整洁如初,也没留什么纸条,看上去一切都很平常。 村长又道:“没准儿是走亲戚呢?” 陆江蓠当即就否定了这种说法:“不会的,我们就只有陆家这一门亲戚。村长先坐着,我到处去找找,没准能碰上他们呢!” 可陆江蓠在四周寻了一圈也没遇见陆一实两口子。 她不得不向周围的邻居打听,可邻居都说去瞧陆家的热闹了,没瞧见白氏二人! 直到下午,陆一实夫妇还没回来。 陆江蓠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了,当即请村长找来村民帮忙寻找,又请村长找来县令派衙役们到镇上,山上搜寻…… 直到傍晚时分,大伙儿依然一无所获! 陆江蓠心中担忧,生怕与回家的陆一实夫妇错过了,便跑回竹屋查看;可天都快黑了,屋里依然是冷锅冷灶,她已经预感到他们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否则,他们不会这么晚还不会来。 “汪汪……” 正当陆江蓠悲痛欲绝时,大黄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自从大黄那次受伤后,白氏怕它再咬伤别人,就将它拴在院子里的狗窝旁边。 她想起了当初自己在雪地里,小宝就是靠着大黄找到自己的! 于是,她解开大黄的绳索,摸摸它脑袋道:“大黄,带我去找我爹娘!” “汪汪!” 大黄奔出院子,在院子外的墙角莫名的刨土;陆江蓠没耐性道:“大黄,别磨蹭了!我爹娘不在这儿!” 大黄嗅了嗅鼻子,似听明白了她的话,又拖着陆江蓠跑了一段儿路程。 可越跑,陆江蓠越心惊;因为这个方向是……悬崖!! 果然,跑到悬崖边上时,大黄一直朝着下面吼叫。 这一刻,陆江蓠心慌了。 纵然她是穿越来的,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白氏和陆一实对她犹如亲生父母一般,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在心里,她早已将他们当做亲生父母了。 “爹!娘!”陆江蓠趴在悬崖边呼喊,可下面根本无人应答。 大黄沿着悬崖边,一边狂奔一边狂吠:“汪汪汪……” 而陆江蓠也跟在它身后,一人一狗狂奔着,心却已经临近崩溃了。 半柱香后,陆江蓠和大黄狂奔绕到了悬崖下面。 只见,碎石地上,两具身体重叠抱在一起,陆一实垫在地上,白氏被他紧紧护在上面;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大片石子;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就那样空洞的望着崖顶…… 正文 第201章:吊唁抢家产! “爹、娘……” 这一刻,陆江蓠的声音都颤抖了,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遏制不住的往外流淌……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突然? 陆江蓠悲痛欲绝,失魂落魄走上前时,突然! 大黄咬住她的裤脚,在她身边大叫起来:“汪汪汪……” 只见,岩石暗处几双绿油油的眼睛露出来。 晶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尤为突出,几只恶狼呲牙咧嘴的盯着陆江蓠…… 而有的狼嘴里居然还嚼着血肉!! 这一刹那,陆江蓠泪水决堤了,恨意滔天,捏紧的拳头隐隐闪烁着红光。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彼岸花的力量了! 因为她知道,她一旦使用这股力量,风花雪月、还有那些妖魔鬼怪很快就会寻着气息找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 陆江蓠也不知这话是问老天爷,还是问这些恶狼。 她的眸子渐渐染成红色,明明噙着水雾,眼神却那么冰冷! 她五指一张,几匹恶狼瞬间不受控制的悬浮到她面前! 一缕细弱的红光飘零落在恶狼身上,像燎原的星火,顷刻点燃了几匹狼的毛发,一眨眼,几匹凶狠的狼转瞬之间就化作了灰烬落在碎石地面。 红芒溃散,陆江蓠脸色憔悴,一步步走向陆一实和白氏的尸体旁边;明明仅有几步,可她却感觉每一步都那么的沉重……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明明昨天还一起有说有笑团年的,明明说好一起去帝京寻找小宝的。 可现在,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脸庞,她没有哭天抢地,没有大哭大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跌坐在他们身边,鼓足了勇气才试探两人的脉搏。 陆一实身体僵硬且冰冷,早已经没有呼吸了。 庆幸的是,白氏还有微弱的脉搏…… 陆江蓠泪眼朦胧,不知是悲是喜,抹掉眼泪,连忙从袖子里拿出莲花妖:“治愈她!” 莲花妖也感觉到陆江蓠的悲痛,只怕自己治不好,这人就会生吃了自己! …… 整整一夜,直到莲花妖彻底支撑不住,抖着花瓣钻回她袖子里。 白氏的脉搏虽然稳定了,可她伤的是大脑,必须用仪器检查,并且手术才能确定伤情…… 这时,大黄带着村长等人赶来帮忙。 众人抬着担架,将白氏和陆一实抬回村子里。 陆江蓠忙着抢救白氏,连陆一实的葬礼都是村长帮忙张罗的。 尹老爷和衙役们也没回镇上,大伙都在议论,这大房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好端端的没必要寻短见啊! 这事儿要么有邪门的东西作怪,要么就是谋杀。 竹屋院子里围着一堆人,各有各的说辞;大门紧闭着,陆江蓠在屋里给白氏检查。 初步检查结果是:白氏的脑干受损,是那种不可修复的脑损伤!会直接导致成为植物人…… 雪莲妖只能治愈外伤,可不可逆转的脑损伤,却也无能无力了。 床边,陆江蓠有些麻木,眼眶红红的,紧紧抱着白氏更咽:“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陆江蓠低声抽泣了良久,门外传来村长的敲门声:“蓠姐儿,我和大人可以进来吗?你好歹吱个声,别吓唬大伙儿啊。”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是陆江蓠最煎熬,最难过的时候。 都担心这丫头会一时想不开,再闹出个好歹来。 陆江蓠抹掉眼泪,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没事,你们进来吧。” 村长和尹县令进屋后,一番安慰吊唁,开导着陆江蓠。 陆江蓠目光有些空洞,苦涩道:“村长伯伯放心,我会熬过去的。我娘和小宝还等着我照顾,我不会倒下的,我爹的丧事还有劳您多多帮衬,谢谢。” “谢啥,你爹也走了,以后连陪我这老头儿喝酒的人都没了。”陆一实去世了,村长心里也不是滋味,一夜之间像苍老了十岁一般。 尹县令叹气问道:“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呀。对了,你们最近得罪谁没有?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相拥跳崖呢?你爹娘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仇人? 陆江蓠第一反应就是陆家!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除了陆家,我们在村上还真没有仇人!” 提起陆家,陆江蓠突然想到昨日李氏等人大吵大闹,似乎一直不见张氏母女出现? 于是,她怕自己记错了,连忙向村长问道:“村长伯伯,昨日陆家吵架时,你可瞧见张氏和陆木槿路面?” 村长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没有!咋地?你怀疑是她俩害了你爹娘?可你有啥证据?” 陆江蓠捏紧拳头,冷着脸道:“整个陆家只有她们没露面!她们就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陆木槿勾引三皇子未遂,臭名远扬,恨透了我;很可能报复我!这就是她们的动机!” “陆家众人里面,李氏张扬跋扈,但真要她杀人,她应该没那胆儿。王氏看似泼辣,但脑子笨,欺软怕硬,而且当时在场,也不可能是她!唯独张氏和陆木槿母女,当年就因为我漂亮,提亲的人多,她们就设计毁了我的名声和清白!如今,她们名声毁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这两人阴狠歹毒,笑里藏刀,最喜欢背后捅刀子了!” 尹县令点点头:“行!待会儿本官就去陆家审问!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动他们。” 然而。 两人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见,陆老二、陆老三等人在院子里假惺惺的哭喊起来:“大哥!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去了!” “大家兄弟一场,以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就不提了;你放心,蓠姐儿和大嫂,还有陆家的产业,我们两兄弟会帮你照顾好的!” 大伙听着这话,都明白陆家人来的意思了。 没错,他们吊唁是假,分家产才是真的! 周叔怒斥:“陆老二、老三!你们还要脸吗?一实家早就和你们陆家断了关系,他家的产业哪轮得到你们照顾?这说的好听叫照顾,说的不好听叫分家产!” 陆老二诡辩道:“不管好不好听,我大哥只有一个闺女!咱农村的风俗大伙都清楚吧?我大哥的家业不可能交给一个外人打理!这闺女就像泼出去的水,迟早都是别人家的,总不能把我大哥辛苦打的家业拱手送给别人吧?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正文 第202章:嫌疑人失踪 农村确实有这种风俗,家业传儿不传女! 正因如此,大伙才想着法子都要生儿子!若没有儿子继承家业,那一生就白忙活了! 要么送给有儿子的亲戚,要么便宜了闺女的婆家人! 村民们指指点点,虽然乡里有这规矩,但一实刚死,他们就来争抢财产,太不道德了! 听到陆老二、陆老三等人的声音,陆江蓠气愤的走出屋:“你们闹够了没有!滚出我家!否则别怪我放狗咬你们!” 陆老二一听来气了,挽起袖子,理直气壮喊道:“陆江蓠!我们是来吊唁大哥的!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大哥都死了,你还不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 陆老三冷笑:“你让我们滚?实话告诉你吧,大哥不在了,以后连这竹屋都是我们两兄弟的!大哥那些家业也需要我们来继承!你就别啰嗦了,赶紧把那些地契房契交出来!免得大哥劳累一生的劳动成功,变成别人的了!” “放屁!” 连旁边的村长都听不下去了:“你们陆家还有没有良心了?且不说一实的家业都是靠蓠姐儿辛辛苦苦打拼起来的,哪有你们的份!光是这竹屋就是老夫的!你们凭啥抢走?你们怕是忘了,一实家和你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你们什么都休想捞到!不信你们问问县令大人!” 尹县令冷沉着脸,缓缓走出来:“没错!天泽国律例上是不认同‘什么家业传儿不传女的说法的’!这是陆姑娘的家产,那就是她的家产!旁人再窥觊,那就是犯法!另外,本官怀疑陆一实夫妇的死伤,就是你们造成的!一方面,你们想争夺家产;另一方面,你们身败名裂,想向陆姑娘一家报复!” “而整个村子,陆一实夫妻只与你们接过仇!你们有杀人动机,也是最大的嫌疑犯!” “来人,将陆家所有人一柄带去衙门审问!” 又去衙门! 陆家众人现在听到衙门都头皮发麻。 陆老二两兄弟对视一眼,懵逼在原地:“大人,你、你说谁杀人了!你凭啥说我们杀的人?” 王氏亦跟着吆喝:“大人,你有啥证据证明是我们杀的人?你不能因为和蓠姐儿家关系好,就平白无故冤枉好人呀!” 陆老三洪亮的声音不服气吼道:“就是嘛!大人也别去衙门审了!就在这儿审吧!大哥大嫂失踪那会儿,我们陆家正吵架呢,村里人都可以作证!不信,您问问他们!” 尹县令扫向众村民的目光,众口一词,看来这陆家众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可这时,陆江蓠红肿冷锐的目光扫过陆家众人时,发现少了三个人!! “不对!李氏、张氏和陆木槿呢?当日,张氏母女也没有露面,她们去哪儿了?” 提起张氏母女,陆老二的眼神躲闪起来:“我怎么知道这两个丢人现眼的娘们儿去哪儿了!” 王氏见陆老二吞吞吐吐,冷嘲热讽道:“呵,她们还能去哪儿?跟人跑了呗!咱们是一直小瞧了二嫂啊!居然偷男人,听说还是镇上的人!” 这本是家丑,被王氏抖出来,陆老二只觉得颜面扫地,猛地一巴掌抽在王氏脸上:“闭嘴!我们二房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嘴!” 实实在在的一巴掌,顿时将王氏抽飞,跌倒在地上。 王氏捂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骂道:“本来就是!你自己没本事,成天就知道赌钱,把闺女都输给赌坊了!人家母女不跑才怪!你活该当绿王八!” 骂着骂着,王氏又转向牛高马壮的陆老三:“还有你!人家打你婆娘,你咋地不知道护着人呢!你还是不是男人!” 谁知,陆老三非但不帮忙,反而嫌弃的推开王氏:“臭娘们儿,给你脸了是不是?张氏是娼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错,自打王氏大闹书院后,陆江蓠随便编排她几句是非,王氏的名声也毁了,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就连陆老三和宦哥儿姐弟,也日渐反感她。 王氏撒泼打滚儿哭喊道:“我不活了!儿女嫌弃我,男人对我呼来喝去,连外人都敢打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陆江蓠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么巧?张氏母女偏偏这种时候逃走?那个男人是谁!” 王氏泪眼汪汪,狼狈的摇摇头。 陆江蓠又锐利看向陆老二。 陆老二冷哼道:“你想知道?行啊,把酒楼、工厂的房契地契都交出来,老子就告诉你!” 陆江蓠面无表情:“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去衙门说吧!” 尹县令适时开口:“没错,知情不报视为包庇罪!” 陆老二慌了,这才支支吾吾道:“什么包庇罪!我就是想诈诈她,我要是知道那奸夫是谁,早就打上门去了!” 尹县令皱起眉头,本以为这是一桩简单的复仇案,可现在没有证据,连嫌疑人都跑了。 “立刻带人封锁镇子!不许任何人出镇,另外挨家挨户搜查嫌疑人张氏、陆木槿二人!” 陆江蓠面如白雪,冰冰冷冷的目光扫过陆家等人身上,连宦哥儿和陆木蓝都到齐了,为何李氏不在? 这种时候,李氏最喜欢凑热闹了,不可能缺席的! “等等!李氏去哪儿了?” 陆老二鄙夷道:“谁知道呢!昨儿吵架散去后,她和那对贱人母女就都不见了!” 这下,陆江蓠发现了端倪,“大人,李氏不对劲儿!李氏和张氏向来不和,张氏也没那么好心,逃走还带上她!她们之间一定有问题!” “而昨日,李氏更像是故意制造热闹,吸引大伙的注意力!还一直纠缠着我,她似乎知道什么!一定要找到她!” “嗯!大伙都听见了吧?谁家看见嫌疑人李氏、张氏等人一定要到衙门报案!提供线索者,赏银五十两!抓到嫌疑犯者赏银一百两!若有故意包庇者,本官将按律例处置!” “来人,将陆家其余人带回衙门审问,并录笔供!” 随后,尹县令带着陆家众人离开了。 大伙吊唁安慰陆江蓠后,也纷纷散去。 半个月后。 元宵结束了,陆一实的葬礼也落幕了,白氏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衙门那边依然毫无进展,李氏、张氏母女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几乎可以确定,陆一实夫妇的死伤与三人脱不了干系! 酒楼、医馆、工厂均已重新开张。 而这几日,她一直留在医馆里,撰写一些药方交给村长,并且留了不少常用的药物,教村长如何使用。 打点好一切,陆江蓠扶着白氏坐在简易的轮椅上;打算带着白氏一边医治,一边去招小宝,然后再找凶手! 可她刚将白氏扶到椅子上,转身拿包裹时,烛火突然摇曳,蓦地熄灭了! 正文 第203章:去妖界? 当她再转身时,椅子上的白氏已经不翼而飞! 陆江蓠警铃大作,浑身紧绷,猛地呵斥:“谁!” “呵呵……阿莀又不记得我了?” 轻盈悦耳,宛如吟风弄月的声音除了风花还能是谁? 陆江蓠紧绷的身子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而男人正俯身伏在她耳边,用清冷又温怒的语气质问:“我好像说过,你敢逃走,我不会饶过你吗!” 猝然,修长的手指抚摩在她脸上,另一手粗鲁的拽过她,低头就是一吻! 凉薄的唇瓣轻轻咬着她,淡紫色的眼睛,像晶莹的宝石一般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漂亮…… 陆江蓠心跳漏了一拍,猛地一口咬在他唇上;而同时,她的掌心已经被自己悄悄划破了,猛地一巴掌抽向风花! 却在落下之际,被风花一把捏住:“呵呵,阿莀想烧死我吗?看来月说的对,你早已经变心了!” 陆江蓠手腕被捏住,温怒瞪着那双妖异晶莹的紫眸:“混蛋,放开我!我娘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你娘?阿莀在和我开玩笑吗?你是说这个凡人是你娘?” 风花三分轻蔑七分玩味的眼神睨着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个人究竟给你灌输了什么,竟然让曾经睥睨天下的花莀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睥睨天下? 那是她前世的性格吗? 陆江蓠极力想挣脱风花的束缚,手腕和下巴却被他捏的更紧,似乎带着某种恨意,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手腕和下颌传来的痛楚,使她眼睛里闪烁起了泪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放手!你把我娘怎么了!” 望着她美眸中的泪光,风花迟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呵,那你要问问月了。也许已经被他吸干血气了吧?” 音落,微弱的烛火重新亮起。 戏谑玩味的声音响起:“啧,我是那种残忍嗜血的人吗?不过,这个凡人好像对小莀莀挺重要的?要不这样,你把妖皇令交给我,我保证还你一具全尸!” 优雅迷人的声线,明明充满笑意,却有种令陆江蓠心惊胆寒的感觉。 她循声看去,只见雪月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白氏毫无意识的跪倒在他旁边,而雪月的手就掐着白氏的脖子! “怎么样小莀莀?这生意还划算吗?” 看着这对兄弟,陆江蓠忽然笑了,眼眶里却莹润着泪光:“你们太过分了!既然你们这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爹刚死,我娘瘫痪了,唯一让我有点念想的儿子也走散了;而我唯一的兄长也不知所踪!我也好累,好想知道真相,不想被人抛弃,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你们干脆点杀了我吧……” 陆江蓠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风花,晶莹清澈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就那样直视着他。 看着这样倔强又脆弱的她,蓦地,风花的心像针扎了一下的疼。 他见过嚣张如女王般的她,见过冷漠嗜血的她,见过天真烂漫的她,唯独没见过她流泪脆弱的样子…… 这段时间,陆江蓠一直强撑着,可直到这日,她内心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多日不眠不休,她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噗咚一声! 还没等风花反应过来,陆江蓠已经晕倒了。 “阿莀!” 风花抱住她,玉眉皱起,心脏在隐隐作痛。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了? “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了?”不远处,雪月眯起紫眸,俊脸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先离开再说。” “那这个凡人怎么办?” “放了她,让她自身自灭吧。” 雪月讽刺地扯扯嘴角:“呵呵,大哥还真是善良!不该杀了她,让你的小莀莀也体验体验失去至亲的滋味吗?” 风花抱起陆江蓠,微微皱眉看向雪月:“你若真想让她恨你,那就随你!不能让她记住你,让她心里一直恨着你似乎也不错!对吗?” 音落之际,风花意味深长的视线直视向雪月的紫眸。 四目相望,雪月脸上的戏谑消失了,紫眸紧缩:“呵,你什么意思?” 风花面无波澜,紫眸深邃道:“月真的不明白吗?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冒充我接近阿莀的事,我一无所知吧?你处处为难她,无非是想吸引她的目光罢了,可她至始至终看过你一眼吗?” 雪月眸光冷冷,双拳握紧:“呵,你知道?” 他难以置信的笑了。 笑的苍凉又可悲!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抢走她!从小到大,我一直做你的影子!明明是孪生兄弟,为什么你能在阳光下,我却要活在黑暗中?为什么你不愿做的事,父亲却要我去做?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却全都是为你沾的!可到头来,连我最喜欢的女人你都要抢走!你不觉得你才是最虚伪,最过分的吗!” 风花看着情绪激动的雪月,轻轻皱起眉头:“月是不是忘了,阿莀爱过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若非你冒充我,她根本不会理睬你!” 雪月笑了,笑的锐气满盈,邪气肆意:“大哥怕是也忘了,当初是谁为了巩固妖界的权力娶了别人的?!若非如此,小莀莀又怎么会伤心欲绝的离开妖界遇到那个凡人呢!!” “怎么?现在妖界的权力得到了,又想挽回小莀莀?不过,现在的她好像完全失忆了呢!既不爱你,也不爱我!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依然还爱着那个凡人,所以才一直抗拒你,而真正的花莀也不肯出来见你……” “呵……” 风花只轻蔑一哼,抱着陆江蓠纵身跃到房顶之上;而当他垂眸看着怀中昏睡的女孩儿时,心莫名的揪痛起来。 他好像真的弄丢了曾经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孩儿…… 他后悔了。 …… 三日后。 寒风呼啸而过,陆江蓠头昏脑涨,被冷风刮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虚弱的睁眼,周遭是一片片棉花般的白云,而自己则坐在一只体型巨大的彩雕身上!! 她慌忙坐起,“这是哪儿?” 头顶传来风花优雅的声线:“回妖界的路上!” 妖界!! 她去妖界干什么? 她目前还是人啊! 陆江蓠虚弱的挣扎:“放我下去,我头晕要吐了!” 正文 第204章:故人重逢 风花凝眸:“阿莀,不要耍花招了!到了妖界,我会想办法解开你身上的封印,到时候你若还不交出妖皇令,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谁稀罕你保了!你不放我下去,我就吐你身上!” 陆江蓠是真的头晕目眩,故意装作呕出的样子。 风花俊脸沉沉,不得不踩着彩雕下降高度:“这样好点没?” “不行,快停下!我真的憋不住了!” 陆江蓠一板一眼的假装呕吐,她要的不是降低高度,她要的是停下! 她还要去找小宝,而不是去妖界! 风花深深吸一口气,实在拿她没辙,最后彩雕落入一片森林。 陆江蓠连忙跳下来,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自从有了上次她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经验,这次风花学聪明了! 寸步不离的跟着,连她作呕,他都站在身后,时不时还替她拍拍背:“阿莀何时变的如此不堪一击?连飞行这点小事都头晕呕吐?” 陆江蓠扶着树干,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又不像你们身强体健!我发烧了,你看不出来吗?” “发烧?”风花是妖,根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一本正经的问:“这是何意?” 陆江蓠毫不顾忌的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大哥,我生病了!你还让我吹冷风,我会死的!” 说着,她连站都站不稳了,若非扶着树干就要跌倒了。 风花见她脸色惨白,嘴唇也苍白,一副很虚弱的模样,连忙将她一把抱起来:“凡人之躯如此脆弱,那就更要快些解除封印,等你恢复妖身,病自然就好了!” “……”陆江蓠嘴角抽搐。 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吧? 忽然,她捂着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等等,我肚子疼!我想上茅房!” 风花愣愣地望了她几秒,轻笑一声,一眼就看穿某女的小把戏。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她冷冰冰的好…… 还没等他反应,陆江蓠已经从他怀里跳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你们不许跟来!” 不远处,雪月倚着树干,自嘲的扯着嘴角:“看样子,小莀莀并不想跟你回妖界呀?” 风花玉容不变,眼尾只淡淡扫他一眼,身影一闪,化作一缕淡紫色的烟雾消失在原地。 草丛里,陆江蓠一边警惕观察着风花二人有没有追上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后退。 可她退着退着,忽然有东西挡住了她! 她扭头一看,一双优美的大长腿映入她的眼帘…… 白衣飘逸,身姿如玉,玉树兰芝,这不正是风花吗! 只见,风花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清绝的紫眸里凝出几分薄怒…… 他微微俯身,一把拎起她的后领,像拎小猫小狗那样拎起:“阿莀,又想逃跑?看来你精神的很,根本没有生病,那就继续上路……” “不要!” 陆江蓠可怜巴巴的抱住他的脖子,“我不要坐大雕!我真的病了,不信你摸摸!而且,我饿了,很饿很饿;你先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搂着他脖子时,袖子滑落,纤细皓白的手腕就露出来;而她手腕上还有一圈紫淤,正是他那夜生气是捏她手腕造成的…… 就连她白皙小巧的下颌处,也有两个淤青的印记! 看到这两处淤青,风花又莫名的心软了:“我可以带你去吃东西!但你要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离开我了!” “可以!” 陆江蓠灵动的眨眨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荒郊野外,一处简陋的酒家,陆江蓠、风花、雪月三人坐下。 “有人吗?”陆江蓠吆喝一声,屋内却并无人应答。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主人出来招呼。 陆江蓠嗅了嗅鼻子,用手扇了扇:“你们闻到一股奇怪的腐臭味没有?” 风花优美的嘴角微微扯动,视线落在茶杯里偏红的茶水上,淡淡道:“这地方有妖气,阿莀可要小心了……” “是吗?我怎么瞧着这里好像没人住呀?” 陆江蓠一边自顾自说,一边四处张望,并朝着发出腐臭味的屋子里走去。 她本想找机会开溜,但风花忽然牵住她的手:“这里确实有妖,阿莀还是不要乱跑为妙!” 陆江蓠使劲儿掰着他的手,心想:白痴,她当然知道有妖了! 她就是想激怒这只妖,然后乘他们打架之际,她好开溜啊! 雪月慵懒邪魅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机,一只手明目张胆牵起她另一只手,冰冰凉凉的指尖暧昧的在她手背挑逗:“小莀莀胆子可真大!明知道里面都是死人,还敢往里跑?还是说,你宁愿跟死人待在一起,也不愿跟某些人待对吧?” 陆江蓠嫌恶的想甩开抓着她左右手的两只狐狸,奈何两人抓的太紧,她使劲儿甩也甩不掉! 风花表情微妙的变化,手用力一拉,便将她拽入自己怀中,用一种微冷的语气道:“你是说你自己吗?” 就在两人火药味十足时,三人身后突然冷不丁的响起一道沧桑的声音:“三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吃饭呢?” 冷不丁的声音,像嗓子里含了一把沙子似得,着实吓了陆江蓠一跳。 陆江蓠三人缓缓转身,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 只见,一位穿着灰色粗布麻衣,面皮松垮,满脸褶子的老妪突然站在他们身后。 老妪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面目狰狞,手里提着古老的油灯,露出一双长着狰狞的脓包疙瘩的手招呼着三人:“屋子好久没人住了,都发霉了,三位先到外面坐一坐吧。” 风花、雪月打量老妪时,老妪也在打量他们。 当她看见风花两兄弟的紫眸时,颤巍巍的身子瞬间哆嗦了一下,抱拳道:“原来是同道中人!” 风花俊脸清冷,“既然知道,那就好好招待吧。” 老妪拱手,神情十分恭敬:“是是是。” 陆江蓠十分无奈的扶额,这画面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这两混蛋究竟什么身份?老妖好像很怕他们呀?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混淆视听的路人都没有,太不适合逃跑了! 于是,她故作嫌弃道:“两位大哥,这里太阴森可怕了,我不想在这里吃饭!而且,妖能招待我什么好吃的?我们去城里吃吧?” 嗤! 雪月嗤笑出声,“小莀莀,你好像也是妖啊。今日正好让你尝尝我们妖族的特色美食,新鲜人肝!还有砰砰跳动的心脏哦,切成一片一片沾酱吃,简直是妖界一绝啊!” 人的心肝…… 还沾酱吃? 陆江蓠脑海里已经构想出那副扭曲而血腥的画面了。 画面让她极度不适,她捂着嘴,跑到一旁干呕…… 而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在酒家前,一道久违的声音像做梦一般传来:“酒家,来几碗阳春面!” 这声音是…… 叶铁牛!! 正文 第205章:相逢不相识! 陆江蓠猛地回头,果然见到那抹熟悉的背影,还是那么熟悉的玄墨色锦衣;不同的是,锦衣用的布料是最上的苏州绸棉,肩头和袖口皆有金线刺绣,看似简约,实则华贵,愈发显得他身形修长而优美,如玉如画! 此时的他,佩着银冠玉带,腰间挂着莹润玉坠,黑白交叠的领口,无一不彰显出他的尊贵与优雅…… 他早已不是那个穿着侍卫装惊艳天下的叶铁牛了! 而此刻,那双曾经只深情注视她的绝色长眸,正微微下阖,温雅深情的注视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 “小心点。” 他率先下马,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抱下马。 从始至终那双如墨深潭的眼睛里都噙着温柔似水的浅笑。 似乎感应到陆江蓠的视线,他抱着白衣女子回眸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交汇,陆江蓠美眸里写满了震惊和复杂,喃喃的喊了一声:“木头……” 她以为她可以克制住的。 可直到他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她才发现,她好像无法真正开心了,她的心好像也缺了一角;无论是小宝、还是白氏、又或者赚再多的钱都无法将那空缺的一角填满…… 她以为他和云清雪真的是处理急事了。 她以为他会很快处理完,然后来找她…… 可是,直到她和小宝回到村子,他也没有追上来。 她以为,过年他总会回来吧? 就算不回来,至少送来一封书信吧? 但她万万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他恢复记忆了之后,仿佛将这五年的记忆,连同小宝和她都当垃圾一样丢掉了…… “呵,这就是你的急事?” 陆江蓠望着他,自嘲的笑着问,极美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而叶铁牛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塑,俊朗如玉眉宇间的冷漠,让她陌生的心惊…… 那是一种天生的冷漠,难以靠近的疏离气息。 亦如当初她和他第一次在雪地里见面时一样,无情的可怕! 墨云珩深邃的瞳眸只微微眯了眯,似乎有些不悦,抱着女子转身走入酒家,随意找一桌坐下…… 而他怀中的女子,正是云清雪!! 他身后,还有秦香,以及当初在山寨的另外两名水云宗弟子。 以及一位身穿浅蓝色锦衣的俊美男子,和一些护卫…… 蓝衣美男摇着折扇,凑近墨云珩微微一笑:“什么情况?这女孩,你认识?” “不认识!” 墨云珩端起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回答的干脆利落。 而他身边,云清雪和秦香等人的神色皆有些异常。 “陆姑娘,原来是你啊!真是好巧啊,我和夫君路过此地,听说这一带有妖邪作乱,没想到遇到你了。你也是来捉妖的吗?” 云清雪清丽的脸上勾着浅淡温柔的笑意,说话间,还特意挽住墨云珩的手腕。 而墨云珩非但没推开她,反而与她十指紧扣…… 望着那双紧扣的手,陆江蓠忽然觉得是那样刺眼! 墨云珩另一手抬起云清雪的下巴,似不满她的目光注视着别人,似笑非笑的问:“雪儿认识她?” 云清雪妙眸含笑,有些羞涩的依偎进墨云珩怀里:“嗯!我和秦香他们与陆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对吧秦香?” 此刻,秦香已经完全被旁边那一桌的风花、雪月迷住了。 她从未见过谁将白衣穿的如此绝妙出尘的! 两个美男的容貌都不俗,修目挺鼻,容貌极为俊美绝世;一个优雅翩然,一个慵懒邪肆,惊艳绝伦的容貌瞬间就让人沦陷了。 尤其是那两双似玉似琉璃的紫眸,像囊括了夜空的星辰,美得不可一世! 秦香咽了咽喉咙,盯着风花、雪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连连应着:“是啊、是啊……” 雪月轻佻地勾着嘴角笑了笑:“小莀莀,你这么盯着他看,他不会是你的小情郎吧?那我哥可要真吃醋了!” 风花俊脸神色如常,正端着一杯茶,淡淡开口:“阿莀回来,我们该走了。” “阿莀?” 陆江蓠还未开口,云清雪却疑惑的看向她:“两位是不是认错了?我记得这位姑娘好像叫陆江蓠吧?” 本以为云珩哥哥和她在一起了,这个女人应该会很快病死,或者孤独而终;一辈子都困在穷苦的乡镇里,再也不会和云珩哥哥见面了。 可没想到她这么能耐,短短两个月时间,身边又勾搭了两位绝世美男! 而且还和云珩哥哥相遇了! 陆江蓠仍死死盯着墨云珩没开口。 为什么才两个月不见,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不是变了,是好像不认识她了? 是他装的?还是真的不认识她了? 一时间,无数种可能盘旋在她脑海里,她就站在那里,僵硬的盯着他。 而从始至终,他连正眼都为瞧她一眼…… “阿莀?”风花清雅的声音有些冷意,起身走到她身边,深幽的紫眸冷淡的扫过墨云珩脸上,一种莫名的敌意在那双紫眸里蔓延。 “走吧。”但他转瞬看向陆江蓠时,绝美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风花牵着她的手,像牵着小孩子似得,将她一步步带离那里。 看到这一幕,秦香咬着牙,一拍桌子起身挡住风花的去路:“这位公子,你们是被她的美貌骗了吧?她不叫阿莀,她叫陆江蓠!而且,陆姑娘换男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上次见面,你还和你夫君如胶似漆,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人呢?” “对了,我没记错的话,她和那个男人还生了一个小孩,都五岁了!都当娘的人了,还如此不知检点?你知不知羞耻啊?” “夫君?”风花紫眸轻微眯起,微冷的看向陆江蓠:“你的夫君是谁?” 秦香光顾着逞能,没瞧见云清雪的脸色都苍白了。 不过,看这两位美男冷怒的表情,似乎被陆江蓠欺骗了? 云清雪怕秦香说漏嘴,便柔柔起身道:“公主,别多管闲事。也许陆姑娘也是不得已呢?两位公子也莫怪陆姑娘,她应该不是有意欺骗两位的。” 好一句不得已! 既然彰显出她的大度善解人意,又落实了陆江蓠水性杨花的秉性。 看着沉默不语的陆江蓠,风花温怒:“那个孩子,当真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 陆江蓠咬着唇,眼睛直钩钩盯着墨云珩,却正好撞上他鄙夷嘲弄的眼神。 仿佛他也认定她是那种勾三搭四的女人…… “呵……” 陆江蓠扬起白净的小脸蛋,满是嘲讽的笑了笑:“对啊!我的夫君就是他呀!孩子也是我和他生的,不服气吗?” 正文 第206章:他失忆了! 瞬间,空气凝固了。 云清雪俏脸雪白,心都悬吊在嗓子眼儿了。 她虽然和陆江蓠相处短暂,但从她和云珩哥哥的矛盾就可以看出,这女人是一个极度高傲自尊的人! 她以为,云珩哥哥负了她;她绝不会像那些普通女人一样死缠难打。 甚至会否认和云珩哥哥的一切。 没想到,她竟然也和那些平凡女人一样?这般不知廉耻的纠缠? 而墨云珩脸上的嘲讽凝固,终于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可笑!本世子怎么可能认识你!” 陆江蓠挑挑秀眉,这混蛋果然失忆了? 这算什么?间接性失忆? 连她和小宝的痕迹都忘的干干净净? 墨云珩身边的蓝衣公子噗嗤一声笑喷了,轻浮的打趣:“我说这位美人,你容貌也不差,何必死盯着有妇之夫呢?不如换成我如何?” “呵,有妇之夫?确实哈!” 陆江蓠挣脱风花的手,一改方才失落的神态,落落大方走到墨云珩对面;一双噙着复杂笑意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忽然伸手想捏住他的下颌,却被他一把反捏住手腕:“再放肆,休怪我削掉你的手!” 音落,他嫌恶的松开手。 陆江蓠踉跄两下,撑着桌子明媚一笑:“风花、雪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的容貌和我儿子一模一样!如果儿子不是他的,简直天理难容啊!” 说罢,她偏头,妙眸一弯,笑眯眯的望着墨云珩问:“死木头,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不认我就罢了,连小宝都不认!讽刺的是,他还一心想来帝京找你,呵呵!” 而这时,云清雪猛地反应过来,她生怕陆江蓠再说下去,会勾起墨云珩的回忆。 她俏脸惨白,似乎心痛的踉跄两步,扶着额头,震惊的望着墨云珩:“云珩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和她有孩子了?” 墨云珩看眼云清雪单薄的身子晃晃悠悠,眉宇间落满心疼和关切,连忙大步上前搀着她:“雪儿,别听她胡说!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我根本不认识她!” 望着悲痛的云清雪,墨云珩抬起眸子,狠狠盯着陆江蓠冷笑:“姑娘为了骗本世子,还真是煞费苦心,连儿子都编造出来了?可本世子怎么不记得有儿子了?”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四目对视,俊美的面孔,冷锐的剑眉,那双狭长的眸子透着丝丝缕缕的冰寒杀气…… 仿佛陆江蓠再敢啰嗦,他就会扼住她的脖子似的。 “呵呵,这么维护她?” 陆江蓠嘲弄地笑了笑,旋即失笑的拍拍手:“好一对伉俪情深的佳人啊!不过,我可不是胡说的哟!我可是有证据的!喏,你可以瞧瞧这个笔迹是不是你自己的!” “这可是当初你请我医治失忆时签下的契约!还说什么等你恢复记忆,你的所有家产都归我,而你自己也归我!你,我可以不要!但欠我的钱不能不给!” 说着,陆江蓠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摆在他面前。 黄纸之上,黑字劲挺有力,行云如流水,字尖的笔锋、一撇一捺都和他的笔迹如出一辙! 这一刻,墨云珩自己都震惊了。 同在他身边的侍卫,以及蓝衣公子都惊讶的下巴快掉地上了…… 他们世子的笔迹颇有风骨,很难模仿的…… 可这字迹怎么会一模一样? 云清雪掩着唇,颤抖着身子,泪水隐在眼眶里:“云珩哥哥,她怎么会有你的字迹?难道你和她真的有什么吗?” 听到这话,陆江蓠都忍不住翻白眼儿了:“云姑娘,他失忆了,你也失忆了?两月前,在不夜镇外的山寨里,你亲眼看到我和他,还有小宝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怎么?抢了别人男人,转头就忘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抢别人的男人,其实我还有很多!喏,那边还有两个,你打算什么时候抢走呢?” 云清雪精致的脸气的又羞又红,指着陆江蓠气急骂道:“你、你无耻!两个月前,你的夫君明明只是一个猎户!你怎么说是云珩哥哥?不信,你问问公主和两位师弟!他们也在场!” 秦香和水云宗的弟子自然向着云清雪说话。 纵然秦香是公主,可云清雪却是水云宗宗主之女,身份凌驾于她这个公主之上! 毕竟,若她不进入水云宗,她就只是个普通人。 “没错!陆江蓠,你要点脸吧?你是不是见着墨师兄容貌绝世无双,就故意碰瓷?” “就是,你的夫君我们都见过,不过是个乡野村夫罢了?怎么?你摆脱了莽夫,又勾搭上了那两位公子?” “两位公子,这女人就是个靠男人上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奉劝两位尽早看清她的真面目吧!” “是啊,上次在山寨,我们好心救了这女人,这女人还趁机勒索我们!简直可恶至极!” 墨云珩长眸森冷,唇边蚀着冷笑:“连公主和水云宗一干弟子都这么说,那就证明是你在撒谎!至于这个笔迹,应该是江湖骗子的小把戏罢了。” “江湖骗子?呵呵……” 陆江蓠轻蔑的笑了,芊芊玉指捻起那张契约,淡淡一撕:“罢了!是你把我弄丢了,我不要你了,也不要银子了!等你后悔那一天,不要来找我!” 她转身之际,随后一扬,纸屑才墨云珩眼前飞舞而落…… 那一句‘是你把我弄丢了’像魔音一般烙印进他的脑海里,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松。 心脏莫名的紧缩了一下,抽疼的厉害。 看着面无血色,眼眶湿漉漉的陆江蓠时,风花的心也疼了一下。 她是在为别的男人伤心吗? 然而,陆江蓠走至风花身边时,画风突变! 她一下子扑进风花怀里哇哇大哭:“呜呜呜,那混蛋伤了我的心,风花哥哥帮我报仇!揍他、揍到他满地爪牙!” 风花哥哥……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 风花挑挑剑眉,仍然一眼识破了她的心思:“阿莀,你不会趁着我们打架,又偷偷逃走吧?” 雪月抱着手臂邪魅一笑:“小莀莀,你不会以为我们还会傻傻上你的当吧?” 陆江蓠嘴角抽抽,可怜巴巴的揉着眼睛:“你们不会看着我被他欺负了,还让我忍气吞声吧?我上次没保证,这次我可以发誓!就对着这片天,对着这块地,对着这个酒家发誓,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逃走了!” 正文 第206章:她是打脸专业户! “噗——” 墨云珩身边的蓝衣公子被茶水呛到。 “我第一次见到发誓这么随便的?连酒家都不放过……” 风花负手凝立,不为所动。 雪月似笑非笑,眼神玩味…… 陆江蓠有些恼了:“风花哥哥,我们之间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你不帮我,我自己动手!” 风花挑眉,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轻笑:“既然阿莀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帮你,你岂不是要怨我一辈子?但我出手,可不仅是教训那么简单的,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你使劲儿揍!” 陆江蓠没有一丝犹豫道。 心里却盘算着墨云珩能拖延多久? “好啊!月,你上!处理干净点,不要留下活口!” 风花的嗓音依然优美无波,嘴角勾着微笑,那双紫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墨云珩,杀气弥漫…… 雪月亦是如此。 霎时间,雪月抬手,掌心里凝聚着一团紫色的光雾。 光雾弥漫,仿佛一瞬间空间都扭曲了。 简陋的酒家里,突然飞刺出一条长长的舌,直直偷袭向墨云珩后背! 陆江蓠站的远,看着突然偷袭的巨型癞蛤蟆,不由替墨云珩捏了一把冷汗! 只听见云清雪喊了一声:“有妖气!” 然后便响起墨云珩紧张的声音:“雪儿!” 陆江蓠脑海一片混沌,身子一晃,便倒在风花的肩膀上了。 风花浅淡的扯扯嘴角,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出紫雾。 奇异的是,他每走一步,身后的紫雾便浓郁一分。 而他却丝毫不受影响,那紫色的光雾寻常人而言,那就是致命的幻觉,而于他而言,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背景…… 可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强劲的灵力波动。 ‘咔嚓’‘咔嚓’! 紫雾被冻结,化作一块块破碎的冰渣坠落在地上。 而地面,飞速裂出一道长长的寒冰纹路,但凡被寒冰冰封的树木山石,顷刻之间化为冰雕。 而那冰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追在风花身后…… 地面冻结,空气骤降,寒冰笼罩! 好强大的冰系灵力! 风花微微止住脚步,抱着陆江蓠转身,轻轻一跺脚,寒冰崩裂,急速飞驰的冰纹瞬间弹起,地动山摇,连地面都裂开一道一丈宽的裂口…… 裂口将风花和冰纹隔开,而墨云珩就站在朦胧的紫雾之中,手里抱着云清雪,目光冷冽的盯着风花。 风花紫眸敛着光芒,慢条斯理勾着笑意:“看来你还有些本事!连月都失手了!既然我答应了阿莀要除掉你,那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风花微微垂下紫眸睨着陷入梦境的陆江蓠,潋滟地扯扯嘴角,将她放到一边。 身姿一闪,紫光浓烈,铛铛铛,紫色细针铺天盖地而来! 树干旁,陆江蓠悄悄眯起一只眼观战;只见前面像笼罩了一层紫色的雾气,偶尔能听到树木倒塌,山石爆裂的声音!她根本看不清情况! 不过,风花、雪月都不在!那真是太好了! 幸亏脑海里的小t早早提醒了她这紫雾的作用,不然她可能真的陷入幻境了。 趁着众人打的热火朝天,陆江蓠偷偷退到草丛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树林里…… …… 清河镇,陆江蓠失踪的消息传遍整个镇子。 村长、李婶儿、尹老爷等人急坏了。 陆老二、陆老三等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各种理由霸占陆江蓠的财产。 而尹老爷一边派出大量人手寻找陆江蓠,一边压制着陆家等人侵吞她的产业。 这日,尹夫人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尹老爷脸色阴沉,拿着一张信件走进来,一把将书信拍在石桌上。 尹夫人疑惑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尹县令皱眉苦脸的叹气:“我升官了!” 尹夫人和馨月一脸茫然:“升官?为何升官啊?” 馨月也不解的问:“爹爹升官为何还一筹莫展?” 尹县令揉着太阳穴叹气:“升官就意味着调职,虽然这次是调离去帝京,可我受之有愧啊!升官原因有二,书信上说我剿灭土匪窝,此为一功!其二是,推荐陆姑娘的冻疮膏给边疆的战士们,缓解了战士们的冻疮之苦,此为二功!可这两处功劳,哪儿是我的?” “剿匪一事,陆姑娘提过,是土匪自愿散去,多少跟陆姑娘有关。至于冻疮膏更是三皇子推荐的,陆姑娘和叶老村长亲自熬制的,我这不是抢了他们的功劳吗?” “更令本官头疼的是,皇上最近恰好染了怪疾,听闻陆姑娘医术惊人,特意命本官护送陆姑娘一道上京!” “可是陆姑娘已经失踪三日有余,这让本官上哪儿去呀找呀?” “前两件事兴许是三皇子故意提携夫君,所以夫君不必太在意!等到了帝京,你带上礼品亲自登门感谢便是!棘手的是第三件事!估摸着,也是三皇子为了逼陆姑娘来帝京的说辞!可他应该不知道陆姑娘家中的变故,夫君不妨先飞鸽传书给三皇子,询问一下殿下该如何处理?然后再做打算……” 尹夫人是大家闺秀,这些官场上的门道多少也懂一些。 尹县令焦头烂额的叹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 一个月后。 繁华的帝京城门口,几顶华丽的马车停在城门外等待侍卫检查。 马车里,几个穿着薄纱,打扮艳丽的美人瑟缩抱在一起。 她们手腕上都戴着一个银镯,镯子上雕满弯弯曲曲的符咒,乍一瞧,以为是浮雕和花纹。 一位侍卫装扮的男子,拿着银镯给最后一位美人戴上;美人脸色瞬间苍白,手腕上的白兔图腾也瞬间隐没在皮肉里…… 侍卫拿着银镯,对一位妖异邪气的黑衣少年恭敬道:“公子,她们的妖印都被遮住了。只剩下这个女人了!” 只见,马车铁板上倒着一位红衣女子。 女子容颜绝色,肌肤如雪,眉间坠着一串别致的眉心坠;轻纱裹着妙曼的身姿,露出她优美的锁骨,长裙从侧面开叉,妖娆妩媚,雪白的美腿若隐若现,只一眼,就令人浮想联翩! 黑衣少年冷冷扯动嘴角,戏谑地睨了一眼红衣少女,随意抓起她的手腕;指尖细细密密抚摸在女子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几瓣细长而鲜红的曼珠沙华花瓣显得格外惹眼。 “小美人真是个谜团!你究竟是什么妖呢?” 正文 第208章:被抓了! 侍卫回禀:“公子,她的妖印应该不完整。而她另一只手的冰花,应该是封印。” “不完整的妖?呵,有意思!” 妖魅的少年随意松开手,邪气坏笑道:“行了,给她戴上吧!” 银镯戴在女子手上,女子感到手腕传来灼热的刺痛感,皱着眉头,虚弱的睁开双眼。 模糊的视线,陌生的面孔,让她迷茫了好一会儿。 “你是谁?这时哪儿?” 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陆江蓠! 她趁着风花雪月和墨云珩大战时开溜,却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竟然还有别的妖族也藏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她不得不召唤出彼岸花的力量,虽然解决了那些妖,可她却寒毒发作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便在这陌生的马车中了…… “呵呵,我是谁?” 黑衣少年邪气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是你的主人!伺候好本主人,你才能活命,懂了吗?” 主人? 这都是些什么鬼? 陆江蓠头痛欲裂,浑身无力,虚弱的任由他捏着下巴;手腕上的刺痛,让她忍不住低头查看:“这是什么?” 她的手腕上何时多了一个银镯? 不对,她的妖印也不见了! “呵,你是哪里来的小妖?连锁妖镯都没见过?不过,本公子很好奇,你身上没有妖气,却有妖印,你究竟是什么妖?” 黑衣少年冷嗤一声,看着她迷茫又苍白的脸庞,笑容愈发邪恶,仿佛很享受她慌张的神情。 “锁妖镯?你知道我是妖?!” 陆江蓠一个激灵吓醒,眸子倏地变冷,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 可她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手上却一点劲儿都没有。 她想召唤妖力,却也毫无反应! 她知道,一定是这个破镯子的作用! 少年看着她挣扎,黑眸璀璨,笑意不达眼底;一把将陆江蓠拽扯到他腿上,肆无忌惮的目光暧昧的扫过她曲线玲珑的身姿上:“小美人,你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这里的美人和你一样,都是妖……不想被发现,就乖乖老实点!” 这时,城楼的护卫要检查马车,只见少年邪邪一笑,亮出一块金令,侍卫就恭敬放行了。 少年回头邪气的对陆江蓠一笑:“到了地方,好好将身子洗干净,今夜本少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听到此话,其他姑娘都吓的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陆江蓠满脑子疑惑,此人抓那么多妖做什么? 她暗暗捏紧拳头,试图召唤彼岸花的力量,可她连续试了数次都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 她正暗暗焦急时,黑衣少年似乎感应到什么,徒然回眸邪魅一笑:“小美人儿,在帝京不要试图使用妖力哦……” 陆江蓠冷哼一声,并不理睬他。 脑海里,小t焦急而呆萌的声音响起:“主人,你总算醒了!快夸夸我,要不是我用仪器给你加热,你早就冻死了!加热一次五百两,你什么时候还钱?” 陆江蓠无语了,她又被催债了:“我的系统大哥,现在是催债的时候吗?没看见我正落难吗?” 小t骄傲地冷哼:“哼!你果然是个骗子!” 陆江蓠暗暗催促:“小t,为什么我使不出妖力?小雪莲去哪儿了?” 小t冷哼:“妖力使不出来是正常的!锁妖镯禁锢了你的妖力!就算没有锁妖镯,这整座大城上空笼罩着一层结界,不仅能隔绝妖、还能压制妖力施展。所以,小雪莲在帝京外时,根本就进不来!” 陆江蓠震惊了。 透过马车帘子望着碧蓝的天空,无形的穹顶,竟然笼罩着一层透明的结界! 也就是说,妖是无法进入帝京的! 即便混入帝京了,也无法施展妖术! 可是,如此庞大的结界,究竟是谁才能设下呢? 陆江蓠正陷入沉思时,马车突然停住。 马夫禀报道:“公子,前面有两辆马车堵住了去路,我们绕道吧?” 黑衣少年冷冷勾起薄唇:“谁那么不长眼,敢挡我们叶家的路?” 马夫回道:“好像是沐王府的马车,和国公府的马车。” 黑衣少年俊脸阴晴不定,撩起马车帘子一瞧,森冷道:“呵,沐王府那个废物瞎子回来了?皇后娘娘还真是仁慈,竟让他活到了现在……不过,那国公府的马车里怎么是一对年轻男女?” 侍卫道:“那是国公府失踪五年的世子!” 国公府?失踪五年?瞎子? 不会是死木头和苏木吧? 陆江蓠美眸里突然来了光,冲到马车前,连忙大喊:“苏木!救我!” “苏木!” “死木头!墨云珩!救命啊!” 集市吵杂,喧嚣不断,各种叫卖声淹没了陆江蓠的声音。 而她刚喊两嗓子,就被黑衣少年死死捂住嘴巴。 不远处,沐王府的马车里探出两颗脑袋,正是苏木和小宝! 小宝睁着清灵的眼珠,紧张的四处张望:“苏叔叔,我刚刚好像听到娘亲的声音了?” 苏木亦凝起眉头观察着周围:“是吗?会不会听错了?小宝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你娘那么聪明,又有我的腰牌,如果真到了帝京,应该会第一时间找到王府与你见面!” 小宝失落的放下帘子:“可是,为什么尹大人都快到了,娘亲还没到呢?” 苏木亦放下帘子,皱着眉头叹气:“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娘一定还活着!我会加派人手寻找她……” 小宝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而另一辆马车上,墨玉衡似乎也听到什么动静;撩开布帘,却只看到沐王府的帘子刚放下来。 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一个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孩子?? 一定是眼花了!怎么会有孩子和他容貌相似呢? 就这样,两辆马车擦肩而过。 而叶家的马车调头,绕道而行。 黑衣少年黑眸眯起,掐着陆江蓠的脖子冷笑逼问:“小美人不简单呀!你怎么认识三皇子和墨云珩呀?你跟他们什么关系?说!” 少年加重力道,陆江蓠喉咙都快被掐变形了,艰难吐出两个字:“朋友!” “朋友?哈哈哈,你在天方夜谭吗?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将军怎么可能和你一个妖做朋友?”少年阴戾的笑了。 他毫无怜香惜玉的掐着她脖子,用一种阴骘而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冷笑:“你知道本公子抓你们是做什么的吗?” 正文 第209章:邪气少年! 陆江蓠下意识问:“做什么?” 少年伏在她耳边,指尖极暧昧的轻抚在她肌肤上,森冷而嗜血的笑道:“你们妖的用处可多了!修炼成妖的美人比普通美人美艳,更得那些达官贵人的欢心!既可供人玩乐,妖血还可入药,妖丹可用来欣赏,也可以炼药……” “不过,以你的容貌和身材炼药可惜了!怎么着也要我玩够了才行!对了,要不要本公子帮你今夜办个花魁大赛?我想,以你的姿色,一定能夺得花魁吧?” “呵呵呵,就这么定了!寒宇,吩咐下去!就说霓虹阁新招来一批雏儿,要办个花魁塞,宴请各方达官贵人!我想,这么热闹的场景,你的三皇子和墨世子应该也会来吧?” 王八蛋! 他竟然贩卖妖,供人玩乐? 而且,似乎不仅是玩乐,还要拿妖炼药? 想到这里,陆江蓠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他若真办个什么花魁大赛,她岂不是要被当成青楼女子? 那小宝以后还如何抬头做人? 而且。 她还不能透露和苏木、墨云珩的关系。 若是她以妖的身份和苏木有牵扯,苏木身为皇子,必然会受到牵连。 而墨云珩…… 她倒不怕他受牵连,但小宝会背上一辈子的耻辱! 所以,至少她不能以妖、或妖姬的身份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直到陆江蓠快断气了,墨衣少年才阴冷的松开她:“呵呵,你倒是挺有骨气的!我喜欢!到地方了,美人们下车吧……” 马车在一处奢华的阁楼停下。 霓虹阁! “美人们好好梳洗打扮,今晚本少可安排了一出好戏给你们看哟……” 黑衣少年勾着妖异的笑容,眼睛却直钩钩盯着陆江蓠。 少年跳下马车后,霓裳阁的管事连忙恭敬迎接。 旋即,一排排彪形大汉手持着鞭子,凶神恶煞的盯着马车里的姑娘们,像赶牛羊一般,将她们赶入霓裳阁! 在这里,沐浴不是在单独在屋子里,而是一处水雾弥漫的浴池。 浴池四方有狮头喷水,而浴池四面都站着整整齐齐的侍卫,侍卫面前摆放着一个桌案,上面放着一堆铁链! 毫无疑问,沐浴完后,她们也要戴上铁链成为奴隶或者牲畜般,供他们娱乐驱使! 而这些侍卫就这样色眯眯的、毫不避讳的欣赏着众美人沐浴…… 其余女子纷纷褪下衣衫,走入浴池中,唯独陆江蓠呆愣愣的望着这些侍卫。 众侍卫凶狠的眼神立刻瞪向她:“你赶紧滚下去!” 她眼眸流转,悻悻干笑道:“大哥,能不能帮我和你们主人通报一下,告诉他我想通了,我现在就想伺候他!”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眼神鄙夷,却不敢怠慢,打扰了公子的雅兴,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走吧!我们引你过去!” “好啊!” 一路上,陆江蓠规规矩矩跟在护卫后面,一边暗暗记着路线。 一处落满桃花的院落前,护卫和陆江蓠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伸吟…… 护卫们如雷劈般僵硬在原地,紧张禀报道:“公子,美人送到了。” “美人?公子还传了其他美人?”娇滴滴的声音,带着醉人的低吟和几分嗔怪,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怎么?吃醋了?” 叶承欢玩味的低笑,肆无忌惮的在美人身上寻欢作乐,可眼睛里却透着慑人的寒意:“外面那个,赏给你们了!” 几名护卫欣喜若狂。 陆江蓠宛如雷劈般僵硬在原地,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少年竟如此草率、阴毒、可怖。 她妙眸一幽,猛地推开房门:“等等!我有几句话想和公子说清楚!” 房门被推开,妖孽俊美的少年衣衫凌乱,正和美人深情忘我的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好事被打扰,少年眼中弥漫着杀气和戾气:“哦?居然是你?呵,看来你是等不及想伺候本公子了?” 少年似乎还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肆无忌惮的吸着美人发丝上的芳香;扫过陆江蓠的眼眸里却充满了鄙夷和轻视。 陆江蓠略微挑眉,豪放的目光,自上到下打量着少年。 然后嘴角抽搐,露出虚伪又不失礼貌的姨妈笑:“啧啧,小小年纪身材倒是不错!就是嫩了点!” 嫩?! 美少年冷笑一声,亲吻美人娇躯的动作一僵,终于抬起头,眯起冷眸,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女人了。 “呵,小妖,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本少没用!来人,拉下去!” 护卫闯进来,拽着陆江蓠离开。 陆江蓠温怒大喊:“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墨云珩什么关系吗?我可以把他的秘密都告诉你!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你也配和公子做交易?你们是听不懂公子的话吗?还不将她拉出去?” 这回,妖孽少年还没开口,妖娆妩媚的美人却先口了。 少年似笑非笑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悠悠开口:“等等!让她说完,本少倒想听听她想合作什么?” 妖孽美少年一开口,他怀中的美人不悦了,嗔怪的撒着娇:“公子,这些小妖就是想勾引你!你不爱我了吗?我们做我们的事,她说她的,两不误嘛。” “好啊,还是美人想的周到!” 俊美少年勾起她的下巴,邪佞一笑;可笑意未达眼底,他突然将她推到地上。 “你们几个没听见吗?好好伺候媚娘!把她伺候舒服了……” 美人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连忙爬到少年脚边求饶:“公子,饶了媚娘吧!我以后不敢了!” 然而,上一秒还在温存缠绵的少年,这一秒就变得邪恶无情,捏着她的下巴笑道:“这怎么行?本少一向言出必行,媚娘这不是让本少为难吗!下去吧,好好享受!” 陆江蓠看似波澜不惊,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这个少年看着只有十八九岁,容貌俊美妖孽,人畜无害;心底却如此阴暗,性格乖张,阴晴不定。 最终,媚娘被拖走,侍卫也跟着退了出去。 此刻,少年只罩着一件宽松的黑丝长袍,松松散散,慵懒性感的坐在太师椅上,露出大片性感迷人的胸膛和腹肌…… “在谈交易之前,本少也想问一句,你嫌本少嫩,那你又多少岁了?” 陆江蓠挑眉,很随意的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十九岁!” “十九岁?呵呵呵!” 少年妖孽地笑了,可那笑意没达眼底,就变为冰冷的杀意。 正文 第210章:完美反杀! 他突然闪身到陆江蓠面前,一把掐住她,将她轻易拎离地面:“小妖,你骗鬼呢?十九岁就修炼成人形的妖?呵呵,你是把本少当傻子玩弄吗?” 陆江蓠倒是忘了这茬! 这混蛋认定她是妖了! “我真的只有十九岁!而且,我不是妖,我是人!”陆江蓠艰难说道。 “你不是妖?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妖印?”少年阴冷的戾笑。 “你先放我下来,我慢慢跟你解释!”陆江蓠看似痛苦挣扎,手里却突然多了一根针管! 噗嗤—— 针管快准狠的扎入少年脖子处,少年的视线立时变得模糊,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陆江蓠也跟着摔倒。 少年只感觉浑身无力,四肢渐渐僵硬,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吃力了:“你、给本少扎的、什么……” 陆江蓠抽出针筒,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嘛是剧毒!半个时辰后,你就会化为一滩血水!叫化骨水!所以,你最好乖乖告诉我,我的玉佩在哪儿?不然,你可能就要英年早逝了!” 叶承欢露出讽刺的笑容:“呵,没想到我叶承欢风流一世,今日竟栽在你个无名小妖手里!你想要回你的东西,然后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反正本少玩儿也玩儿够了,能拉你一起垫背,黄泉路上也不孤独了!” 叶承欢阴骘嘲讽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陆江蓠,倒真有种视死同归的感觉。 “是吗?你玩儿够了,可我还没开始玩儿呢!” 陆江蓠冷漠的笑着,从桌上随意拿起茶杯砸碎,然后一步步走向叶承欢。 叶承欢双眼阴寒至极的盯着她,以为她要对自己动手,冷笑道:“小妖,你这些把戏威胁不到本少!” 然而。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她竟没有划伤他,而是划伤她自己的手腕! 一串血珠从她手腕处滴落在地上,地面顿时冒起滋滋滋的白烟…… 宛如剧毒洒在地面一般! 陆江蓠冲他眨巴眨巴眼眸,将血溅落在少年腿上! 少年浑身麻木,但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右腿被灼烧出一大片焦黑…… 他冷汗淋漓,想挣扎着推开陆江蓠,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究竟是、什么妖!!” “我吗?我说了我是人,如果是妖的话,应该叫死亡之花,曼珠沙华吧!” “被下毒的滋味怎么样?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你要是不说,我又要开始了?” 陆江蓠邪邪地扬起嘴角,血液突然对准少年两腿中央…… “慢!我说!” 叶承欢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女人逼到如此狼狈的份上:“玉坠没在我身边,你让人进来,我吩咐他们去取!” 陆江蓠眯起幽寒的美眸,突然凶巴巴捏着对方的下巴:“这位弟弟,我由衷的希望你学聪明一点!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解药我有,但我没安全之前,绝不可能给你解药!正如你所言,要死一起死!” 叶承欢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戾气、杀意尽显无疑,可偏偏奈何不了陆江蓠:“我凭什么信你!” 陆江蓠灵动的眼珠一转,认真道:“小弟弟,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是从来不会骗人的!我们做妖的也是有骨气的,而且,我云清雪向来一言九鼎!” “云清雪?呵,本少记住你了!” 叶承欢心想:这女人是智障?还是脑残?居然敢自报家门? 她就不怕,等他恢复了全城通缉她吗! 恨归恨,他怕再和她僵持下去,自己就化为脓水了。 于是,叶承欢只能妥协,咬牙道:“你的东西,在屏风后面本少之前穿那套衣物里!记得你的承诺!否则,就算本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云清雪!!” “ok!” 陆江蓠比了一个ok的手势,立刻跑到屏风后面翻找,果然找到了苏木给她的玉佩,还有两张房契,一些银票,唯独不见那朵雪莲妖。 她狠狠一脚碾在叶承欢烧焦的腿上:“我身上那朵雪莲妖呢?” 叶承欢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极讽刺的笑了:“那种无法化形的小妖,根本连帝京的城门都进不了!自然是被隔绝在外面了!” “好吧!” 陆江蓠搜罗完屋中的宝物,还顺手剥下叶承欢的衣裳,扯下他的银冠,竖起头发,带起宽大的帽檐,乍眼一看,外形已经分辨不出她是谁了。 “好啦,姐姐现在就帮你解毒!” 于是,陆江蓠又凭空变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针筒。 只见她笑的人畜无害,拿起针筒,狠狠扎入叶承欢脖子! 为了摧残某人的内心,陆江蓠还特意拍拍昏睡的叶承欢微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拿错药了!这只和方才那只剧毒是一样的!你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想遗言!” 临走前,陆江蓠还特意狠狠碾了碾他的手指回敬他,然后野蛮的将他塞到床底下。 然后故意打翻烛台…… 一场熊熊红烈火,正在酝酿。 “小弟弟,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再见!” 走出房门时,陆江蓠戴着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冷酷邪魅,气场十足,傲慢吩咐道:“把霓虹阁现有的所有银票、银子装起来,搬到马车上!希望我坐上马车时,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否则……” 许是叶承欢行事太乖张了,护卫们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话刚落,几名侍卫便被恐惧支配着去取银票了。 侍卫一走,陆江蓠捏了捏手心里的冷汗,加快脚步…… 霓虹阁外,阳光明媚,陆江蓠拉了拉帽檐,若无其事的坐上马车,压低声音道:“出帝京!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后,叶承欢就会恢复知觉,她若再不跑,只怕会被他剥掉一层皮! 马夫也被叶承欢的恐惧支配着,驾着马儿在繁华的大街上疯狂冲撞。 趁着这个时间,陆江蓠打开箱子,箱子里竟然装着整整一箱银票! 陆江蓠随后一挥,银票被收入系统中。 再打开另一个箱子,全是真金白银! 陆江蓠勾勾嘴角,照单全收了。 一炷香后,马车刚好驶出帝京城。 只可惜,陆江蓠在外面寻了一圈也没找到雪莲妖…… 手腕上的锁妖镯闪烁着淡淡莹光,灼烧的陆江蓠手腕都红了一圈! 该死! 这锁妖镯居然在缩小! 她连忙划破另一只手腕,血滴溅在锁妖镯上,镯子上的符文光芒大作。 原本的银镯,此刻像烧红的烙铁一般…… 好在她的血太霸道了,锁妖镯上的符文光芒渐渐暗淡,最终咔嚓一声,发出断裂之声…… 锁妖镯断了,陆江蓠手腕上烫出一圈红印,彼岸花的花瓣渐渐显露出来…… 陆江蓠盘膝而坐,闭着双眼,感受着四肢百骸渐渐恢复力气;她睁开眼,活动一下筋骨,眸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瞳孔一点点变成红色…… 是时候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了! 正文 第211章:母子相见 下一瞬,马车渐渐远去,她却突兀的出现在了城门外。 碧蓝的天空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陆江蓠红眸淡淡眯起,指尖一弹! 一片细细的花瓣飘过空中,一点点扶摇直上,飘零落在帝京高高的穹顶屏障之上…… 嗡—— 庞大的结界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 彼岸花瓣竟然一点点溃散了? 而结界仍然在…… 陆江蓠不死心,连续试了几次,结界固若金汤,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而此时,她手腕上的寒气已经发作了。 她恼恨的咬着牙,愤愤进入帝京之中。 此刻,霓虹阁内燃起熊熊烈火,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 而霓虹阁内,所有人乱成了一团,有的四处逃窜,有的帮忙打水灭火…… 陆江蓠戴着斗笠站在暗处观望,只可惜没能打碎这结界,再加上那些妖手腕上有锁妖镯,就算逃出霓虹阁,也会被抓回去…… 初春的夜,还透着一丝微凉。 沐王府大门前,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扶着沉重的铁门用拉环敲着门。 大门打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谁呀!” 陆江蓠已经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手里的玉佩滑落,已然冻成了冰玉…… “这是什么人呀?竟敢敲王府大门?” 那人瞧着陆江蓠戴着面巾,打扮古怪,本想将她扔出去的;却在碰到陆江蓠衣裳时,瞬间冻的指尖发颤! “来人,快请清风大人!” 当清风和苏木赶到时,陆江蓠倒下那片地面已经冻结成冰了,连周遭的花花草草也凝结出了冰寒。 侍卫和丫鬟围了一圈,却无人敢靠近。 “怎么回事?”苏木锁眉问。 “王爷,这来个怪人!她敲门后就倒下了,碰一下,感觉骨头渣子都被冻掉了!您瞧,咱院里的花花草草都被冻死了!这可已经开春了,初雪都化了……” 苏木和清风对视一眼,两人谨慎上前。 徒然,苏木发现那块被冻结成冰的玉佩,正是他送给陆江蓠那一块! “是小蓠儿!快,快去让人烧热水,多烤几盆火!” “王爷,陆姑娘太冷了,还是我来抱吧。” “闭嘴!去叫小宝!” 苏木第一次见到寒毒发作的陆江蓠,心中震惊万分,这么冷,她究竟是怎么承受住的? 雅致的屋子里,几盆海棠开的如火如荼。 屋子里放了十几个火盆,床榻上,陆江蓠盖着厚重的棉被;可棉被不到一炷香就被冻结住了,覆盖着一层薄冰。 “她怎么还冷?小宝,你娘究竟怎么了?”屋子里,清风等人守在屋外,仅留了苏木和小宝两人在里面。 “娘亲身体一直不好!想必是寒毒又发作了!苏叔叔,你干脆把娘亲放在火架上烤吧!” 小宝望着久违的娘亲,泪眼朦胧,却倔强的不让眼泪坠落;而是抹掉眼泪对苏木说道。 “寒毒?你娘一直以来都有寒毒?”苏木震惊,他竟从来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 整整七日后,陆江蓠身上的寒气才渐渐散去。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怀里还窝着一只小暖炉,“娘亲!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 “小宝?”陆江蓠脸色仍有些憔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臭小子,你居然敢离家出走!你还有脸想我!你知不知道……” 陆一实和白氏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可话到嘴边,陆江蓠便沙哑的咽下去了,美眸里朦了一层水汽,然后紧紧拥着小宝:“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了!我怕哪日你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娘亲怎么哭了?” 看着落泪的娘亲,小宝很自责,也很心疼,抬起那双肉嘟嘟的手帮她擦拭眼泪。 陆江蓠抹掉眼泪,摇摇头:“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 小宝很迷茫,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知道了!” 咚咚—— 门外传来苏木的声音:“蓠儿,本王可以进来吗?” 陆江蓠皱起眉头:“等一下!小宝先出去,我穿戴好就出来。” 片刻后,陆江蓠和苏木坐在凉亭里看风景。 “你身上的寒毒怎么回事?你自己不能医治吗?”看着坐在栏杆上晃悠这双腿的少女,苏木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隐忍,又似苦涩;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像晶莹的玛瑙一般倒映出她的绝世容颜。 “老毛病了!没听过医者难自医吗?” 陆江蓠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里却是无尽的寂寥和疑惑。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和她相依为命的哥哥要封印她! 他不知道她每次有多煎熬,多痛苦吗…… 他不是也穿越了吗? 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这样放任她不管不顾? 还是,正如风花所说;从始至终,他一直在骗她? 还有,不管是墨云珩、还是叶铁牛,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多和他相似的地方;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就是他? “连你也束手无策吗?”苏木眉间隐忍着心疼,天知道,当他看见她浑身凝着冰霜时,真害怕她醒不过来! 陆江蓠望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真诚和忧虑,她露出了久违的浅笑:“应该还是有法子的,只不过,还不到时候。不说这些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只想安静一下。” “抱歉,本王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故人已去,你不要太难过……” 之前,他收到了尹县令的来信;信上将清河镇和陆一实夫妇的事也说的很清楚。 后来她失踪了,他四处派人打探,可全然没有音讯。 陆江蓠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吹着白纱帐幔轻轻浮动,眉间有一丝的痛楚:“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后来我逃脱了,我本想回清河镇接娘一起到帝京的!可是,中途发生了意外……” “尹大人的信上可有提到我娘还好吗?” 看着神色郁郁的她,苏木有些心疼:“你娘由叶老村长照顾着,之前来信上表示还是那样。” “不过现在,你既然到帝京了,我即刻派人将你娘接到帝京来。” 陆江蓠回眸,深深看他一眼,忽然想起她火烧霓虹阁的事情,于是问道:“好,多谢。对了,这几日帝京城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正文 第212章:杀人凶手! “大事?” 苏木美如玉冠的脸上勾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一个风月场所失火了,险些烧死了左丞相府的公小恶魔,这算大事吧?” 陆江蓠眸光一闪,忽然问道:“那他们有说是怎么失火的吗?” 苏木勾着嘴角,深幽的睨着她:“小蓠儿好像很关心此事?听说是有小厮粗心打翻了烛台造成的!怎么了?” 咦?叶承欢不仅没被烧死,也不敢大张旗鼓找她,甚至不敢承认失火的原由…… 这说明……他是私自贩妖,不敢将此事闹大。 陆江蓠幽幽的眯起眼睛;想想也对,天子脚下,连整座城池都设有结界;而有人却私下将妖带入帝京,还养了一窝,而且还弄丢了一只! 这会给整个帝京、乃至皇上的安危造成极大的威胁! 这罪名恐怕足够那丞相府株连九族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对了,尹大人一家到了吗?何时面圣?” 提起面圣,苏木犹豫了一下:“尹尚书不日便会到帝京!不过,你真的想好了要见我父皇吗?” 陆江蓠轻轻蹙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我治好你父皇吗?” 苏木深深凝着眉,俊朗的眉宇间弥漫着继续苦涩:“这倒不是!这段时间,帝京动荡不安,我只是不想你卷入这些尔虞我诈之中。” “动荡不安?”陆江蓠疑惑道:“怎么回事?” 苏木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负手凝立在凉亭边缘是,望着清澈而碧绿的湖面微微叹息:“前段时间,父皇狩猎险些遭到暗杀,而抓到的刺客身上竟有国公府的令牌!一时间,国公府陷入危机,虽然后来不知道怎么化解了危机,但老国公却在狱中自缢;所以,国公府也在蠢蠢欲动。” “但我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而父皇还没立储君!所以……我想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国公府? 是墨云珩的府邸吗? 陆江蓠眸光流转,淡漠笑道:“无妨,我只是个治病的!你们这些大事与我无关!”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问道:“对了,那个霓虹阁是谁的产业吗?又支持哪位皇子?” 苏木挑眉,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意味深长的睨着她:“小蓠儿怎么知道霓虹阁?” 咯咚! 陆江蓠心跳漏了一拍。 她差点就说漏嘴了:“那天,我经过大街时恰好看到霓虹阁失火!我只是好奇问问,你不说算了!” 其实,她从霓虹阁逃出来,就感觉到了帝京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天子脚下藏了一窝妖孽,操纵这一切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木睨着她,似笑非笑道:“霓虹阁是左丞相叶家的产业,他们支持的是我二哥秦睿。父皇原本有十一位皇子,死的死,病的病,如今长大成人的仅有三位!” “第一位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也是我的大哥秦钰。才貌出众,学识过人,带人谦和有礼,笼络了许多朝廷大臣;也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人选。而大哥背后不仅有皇后,还有皇后的母族苏家撑腰!而苏家便是当今的右丞相!” “第二位是丽妃娘娘所出的二皇子秦睿。所有皇子、公主之中,我二哥是最受父皇喜爱的!而丽妃也是盛极一时,最得我父皇欢心!所以,二哥也很有可能成为储君。而左丞相叶家正是暗中支持二哥!” “第三位是我!我母妃早年去世,并不受宠。再加上我以前羸弱不堪,身患眼疾,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这些年,若不是皇祖母暗中派人照顾我,我可能都活不到今日。” 陆江蓠细细聆听着苏木的声音,忽然想到他头颅深处隐藏的封印…… 他貌似身世也不简单啊? 当然,她不可能直接问他。 于是,她偏着头,转移了话题:“这么说,你不姓苏?也不叫苏木?” 苏木张了张薄唇,淡淡裂开嘴角:“本王的真名叫秦玥!小蓠儿以后可别叫错了!” “秦玥?难怪,之前我在山寨遇到过一位自称是公主的女子,她叫秦香!她的生母又是谁?”陆江蓠理解道。 “香儿,她是皇后娘娘之女。性格嘛,相信你已经体会到了。以后蓠儿还是绕着她走吧?毕竟这帝京中太复杂了。”苏木淡淡笑道。 陆江蓠晃着双腿,微微眯眼道:“原来是皇后之女,怪不得如此嚣张!” 苏木却笑着摇摇头:“呵呵……走吧,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逛逛京城,顺便买两身衣裳,今晚有诗词会,你应该会很喜欢。” “诗词会?作诗吗?”陆江蓠狐疑道。 “帝京每年都会举办很多游园会,赏花大会,诗词会等等!其实就是邀请帝京的一些名人雅士,附庸风雅,笼络关系罢了。” “那太没意思了,还是逛街比较实在。” “哈哈哈,那咱们走吧!” ……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显得格外热闹。 苏绣坊,是帝京有名的布庄,这里的布匹精美,颜色靓丽,刺绣和做工都是上等的。 两顶轿子停下,秦玥从轿子里翩然走出来。 一袭素雅的长衫,披着月白的薄纱外袍,腰间系着锦绣玉带,一头长发用玉冠束着,整个人看上去温润而优雅,风度翩翩。 而另一顶轿子里,陆江蓠牵着小宝跳下来。 苏绣坊的老板见着来人,忙笑脸相迎:“哎哟,几位贵客里面请?这位公子看着好生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 秦玥刚回帝京不到一个月,帝京中很多人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清风抱着剑,站在秦玥身边,“没看见吗?这是沐王府的轿子!” 老板娘恍然大悟:“那这位一定是三皇子咯!失敬失敬,这位美人是?” 苏木优雅的看向陆江蓠:“给她选几套最惊艳的衣裳吧。” “是是是,几位里面请。” 进入铺子,陆江蓠细细打量着店里的衣裙款式,居然有她设计的锦绣短袄裙! 老板娘见她目光停留在那件衣裙上,连忙笑着介绍:“姑娘真是有眼光,这套衣裙是今年最火热的款式,姑娘穿上保准更漂亮,要不要试一试?” 话刚落,身后的苏木、清风、乃至小宝都忍不住暗笑起来。 “不用试了,我随便选两件吧!” 陆江蓠没有试,而是随意挑选了两套适合春季的绣裙;还偷偷挑了一套男装! 她打算今夜再探探霓虹阁! 挑完衣裳,秦玥又带着她挑佩戴的金玉首饰。 而这时,苏绣坊外又停下三顶轿子,熟悉的刻薄嗓音传来:“老板,把你们店里最有牌面的衣裳统统拿来!” 这声音是…… 正文 第213章:陆木槿变皇子妃? 李氏! 苏绣坊不仅衣裳华贵,隔间还有专门搭配的发饰,首饰等等;而陆江蓠和秦玥等人就在隔间里。 听着声音,陆江蓠眸子倏地变寒,推开隔间的门,正好看见两个身穿华服,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妇人! 一位满脸褶子,拄着拐杖,身材臃肿,约莫六十来岁,一脸尖酸刻薄的神色。 而另一位略年轻些,约四十来岁,身材略瘦些,甩着手帕,一副眼高于顶的架子。 这不正是失踪一个多月的李氏和张氏吗! 而她们身后,还有一位衣装华贵,头戴金簪,梳着精致鬓发的女子…… 这不是陆木槿是谁?? 可是,陆木槿她们怎么会在帝京? 四目相对,刹那间,彼此都惊呆了! “陆木槿!是你们!” 陆江蓠恨红着双眼,捏紧拳头,死死盯着陆木槿三人! 李氏和张氏也傻眼了,她们做梦都没料到陆江蓠会追到帝京来? 而且,还这么快就碰见她们了! 当李氏看到陆江蓠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第一反应就是:快逃啊! 于是,她想也不想,调头就跑:“快跑啊!还杵着干啥啊!” 幸亏张氏反应快,一把拽住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慌道:“跑啥跑?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陆木槿脸色雪白,脑海里也闪过逃跑的念头,幸亏被张氏点醒了。 她心中惊骇而惶恐,面上却一派镇定:“说的没错!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何要心虚?” 说着,她冷冷经过陆江蓠身边,淡定道:“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衣裳给我全包了。” “呵!陆木槿,你们还真有胆子瞎逛?你们已经是通缉犯了!” 陆江蓠含恨剜着李氏三人:“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爹娘!?他们哪里对不住你们了!” ‘通缉犯’三个字传入耳朵时,陆木槿也变了脸色。 她温恼看着陆江蓠:“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叫什么陆木槿!我乃御史府之女,陈丝丝!你若再敢纠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张氏亦得意道:“没错!这是我们陈府的大小姐!我是她奶娘!你说你认识我家小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李氏转着眼珠,也跟着合计笑道:“就是就是!哪儿来的叫花子,你认错人了!来人,还不将这疯女人轰走!免得惊扰了我们的皇子妃!” “什么皇子妃?什么陈丝丝?你们以为换个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们了吗!你们就算化成灰,也改变不了你们来自清河村的事实!不仅我可以作证,三皇子、清风、还有清河镇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陆江蓠咬牙怒斥道。 而这一刻,陆木槿也慌了。 若是陆江蓠一直追查,请来清河村的人作证,那她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 于是,她慌乱斥道:“快,快将这个疯子拉出去!” 陆木槿身边的丫鬟正欲上前;这时,秦玥眯着杏眸,淡淡走出隔间:“慢着!” 秦玥冷淡的打量着陆木槿三人,眸光幽深道:“本王还以为小蓠儿认错人了!看样子,她没认错人!本王也可作证,你们就是清河镇的通缉犯!尹尚书早已申请了奏折,正式通缉你们!清风,拿下她们!” 当看到秦玥出现那一幕,陆木槿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爬上枝头当凤凰了,陆江蓠再也无法碾压她,超越她了;可事与愿违,她竟和三皇子在一起! 没错,三皇子也见过她!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陆木槿惊慌的后退,清风早就看不惯陆木槿了,活动了一下脖子,冷笑着逼近:“是不是胡说,咱们去大理寺说吧!” 音落,清风一把反扣住张氏的手臂,抬手又要抓向陆木槿。 陆木槿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大喊:“来人!快拦住他!” 瞬间,丫鬟和轿夫一起围住清风。 可清风何等厉害?几个照面便将轿夫和丫鬟摔倒在地! 立刻,陆木槿已跑出了苏绣坊,却被清风一把按住臂膀,“看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偏偏这时,陆木槿惶恐大喊着:“放肆!我是大皇子的侧妃!你们敢对本妃不敬,我爹和殿下、还有皇后娘娘都不会放过你们!” “大皇兄的侧妃?” 秦玥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 按道理,陆木槿只是个目不识丁的粗鄙丫头,连进大皇子府上做妾的资格都没有,怎么会当上侧妃的? 又怎么成了陈御史大人的千金? 他总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而此时,清风押着陆木槿上前,悄悄道:“殿下请看,她腰上真的有大皇子府上的令牌!难道她没撒谎?” “不管她撒没撒谎,她都是害死我爹娘的通缉犯!” 陆江蓠冷若冰霜的走上前,才不管陆木槿现在什么身份,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猛地一耳光抽上前:“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爹娘!” 陆木槿被一巴掌抽到地上,嘴角溢着鲜血,周围围满了百姓指指点点。 她怨毒的剜着陆江蓠,大声叫嚷道:“来人啊!大皇子妃被打了!救命啊!” 而她的喊声刚落,一行侍卫拨开人群:“大皇子驾到!” “住手!何人敢打本宫的侧妃!?” 冷冷的声音穿透人群,陆江蓠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暗紫色华裳,头戴银冠,气质出众的男子走入人群,冷冷盯着陆江蓠。 然而。 当大皇子秦钰看清陆江蓠的容貌时,竟怔愣了好一下! 这姑娘的容貌为何那么像…… 地上,陆木槿看着大皇子望着陆江蓠发呆,以为大皇子也被她迷惑了,捂着红肿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躲在他身后:“大殿下,救救臣妾!这个疯子认错人了,上前便对臣妾出言不逊,还殴打臣妾和奶娘!快将她抓起来啊!” 陆木槿是真的怕了。 她怕陆江蓠将事情闹大。 她怕自己丢了皇子妃的身份,丢了皇后的宠爱…… “丝丝没事吧?”秦钰扶起陆木槿,声音温柔而关切,眼底却滑过一丝厌恶和冷戾之气。 正文 第214章:侧妃身世 秦钰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只不过,这个女人是母后去寺庙祈福时遇到的,听说当时母后遇刺,她还挺身为母后挡了一刀! 因此,母后特别喜欢她!还将她带在身边,各种赏赐给她! 没隔半个月,母后还特意嘱咐他去向父皇求赐婚。 他那时才知道,这个女人是陈御史的女儿! 可是,让他费解的是,这等品阶的官员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也不值得笼络…… 偏偏母后喜欢她! “臣妾没事,殿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她们欺人太甚了!”陆木槿捂着脸颊,略显狼狈而航空的躲在大皇子身后。 看着她狼狈丢脸的模样,大皇子的神色有一丝嫌弃,抬头冷冷看向陆江蓠:“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打本皇子的侧妃!” 陆江蓠心中万分疑惑,且焦急,她正欲张口,身边的秦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大哥,这位便是替我治好眼睛的陆姑娘!也是我的……朋友!此番进宫便是为父皇治病的……” 秦玥这番话看似普通,实则是搬出皇上威慑大皇子。 若是陆江蓠在他手上出了岔子,这罪名可不小啊! 大皇子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这种笑容没有让人亲近,反而让人觉得伪善。 “原来这位就是陆神医?既然是三弟的朋友,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难得三弟有闲情雅致出门逛街,走吧,今日我做东,正好为陆姑娘接风。” 大皇子本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趁机拉拢陆江蓠。 而他身边,陆木槿暗暗咬牙,她虽然不甘心,但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然而。 她太低估陆江蓠的执着了! 陆江蓠杵着原地,根本不买账:“慢着!大皇子,刚刚不是误会!你身边的侧妃,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殿下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算进宫告御状,也要为枉死的爹娘讨个公道!” “凶手?”大皇子阴沉看向陆木槿,却见她眼神躲闪,神色慌张的跪下。 “殿下,她是胡编乱造的!臣妾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认识她!更别提她的父母了!殿下若不信,可传话我父母双亲询问!” 她目前的身份是陈御史的嫡女。 而她的身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所以,陈御史一定会维护着她! 大皇子眯着眼,神色变得深邃起来,看着陆江蓠虚伪笑道:“陆姑娘,不知你的父母和陈御史家究竟有什么仇恨?值得本皇子的侧妃亲自动手杀人?” “什么陈御史?” 陆江蓠满怀恨意道:“殿下是不是被她骗了?她叫陆木槿,和我一起在清河村长大,她的母亲正是那位张氏,她的奶奶是那位李氏!而她的父亲,根本不是什么陈御史,而是一位赌鬼!此事三皇子也可以作证!并且,整个清河村、清河镇的人都可以作证!为何殿下会说她是陈御史之女?” 陆木槿?乡下女子?? 她不是叫陈丝丝吗? 大皇子满脸难以置信,可联想到陈丝丝的一些粗鲁举动和言辞,确实让他生了疑惑。 可是,陈丝丝是母后极力撮合的! 母后最厌恶那些粗鲁、没有教养的乡下丫头,怎么可能撮合给他当侧妃呢? 大皇子虽然满心疑惑,却依然坚信自己母后;望着陆江蓠,一字一句道:“陆姑娘!我敬你是三弟的朋友才给你几分薄面!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污蔑本皇子侧妃!你可知,污蔑本皇子侧妃的后果是什么?!” 大皇子气势逼人,秦玥忙上前两步,挡在陆江蓠面前:“大哥,此事确有蹊跷!这位侧妃,确实与那位疑犯陆木槿十分相似!甚至连她身边的张氏、李氏等人都一模一样!” “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大哥不如将陈御史请来,我们问清楚些?” 大皇子冷眸眯起,冷冷看着陆木槿三人:“呵,连三弟都认识你,看来这事儿确实值得人深查啊!罢了,本宫就随了你们的愿,请来陈家人问问清楚。有什么误会也好及时解开,免得你们一直误会下去!” 两柱香后。 风雅别致的茶楼里,大皇子和秦玥各坐在主位之上。 陈御史夫妇姗姗来迟,见着两位皇子的阵势当即叩拜道:“微臣参见大殿下、三殿下!” 大皇子面子功夫做的十足,谦和有礼的上前扶起二老道:“御史大人请起吧,今日请二老前来,其实只是简单叙叙旧,两位可认识这位姑娘?” 陈御史夫妇抬头看看陆江蓠,然后又摇摇头:“不认识。” 听到这里,大皇子就更纳闷了。 既然陈家不认识陆江蓠,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位陆姑娘认错人了,陈丝丝的容貌太像她口中的凶手了。 第二种,陆江蓠没认错人!这个陈丝丝就是她要找的凶手! 这时,三皇子也皱着眉头开口:“那么,本王冒昧的问一句,去年腊月时,陈小姐可在府上?在做什么?可有人作证?” 陈御史眸光闪烁一下,十分镇定回道:“启禀三殿下,腊月时小女正在府上学刺绣!至于证人嘛,整个陈府的下人都可以作证。敢问殿下,为何如此质疑小女?是丝丝这丫头闯了什么祸吗?犯了什么罪吗?” 陈御史这一反问,倒是让秦玥面上尴尬起来。 大皇子勾着嘴角道:“看来,是三弟和陆姑娘认错人了!陈家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了吧?现在是陆姑娘欠本皇子一个说法了!” 陆木槿暗暗得意,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尝到了赢陆江蓠的滋味! 她趁机扑进陈母怀里,委屈更咽道:“爹娘、殿下,算了吧!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太多了,我想陆姑娘也不是有意的!” “相似?你何止是相似?你连声音和性格都一模一样!陆木槿,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大皇子和陈家替你瞒天过海!” 陆江蓠情绪激动,她根本不接受自己找了那么久的凶手,就站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奈何不了她! 正文 第215章:大皇子生疑 她和陆一实夫妇相处虽然仅有几个月,但让她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平凡和温暖。 前世,她看似和兄长相依为命,可洛逸月时常不在身边,而且他的性格冷淡,清心寡欲;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飘渺无踪,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两个人明明在一起,明明在乎彼此,却始终有种疏离感;让她感觉自己不是真实的,或者说像替别人活着一样…… 她从未体验过父爱母爱,而陆一实和白氏才让她感觉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可是,这么善良温暖的人,却被陆木槿毁了! “放肆!” 大皇子忍无可忍,狠狠一拍桌子:“陆姑娘太目中无人了!就算你是三弟的朋友,也不能随便污蔑本皇子和皇子妃!既然你认定本皇子的侧妃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那你如何证明丝丝是陆木槿?如何又证明陆木槿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可有认证物证!若是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证据? 陆江蓠恨恨咬着牙,双眼死死盯着陆木槿;原本她只要证明陆木槿是凶手即可;而现在,她首先要证明陈丝丝就是陆木槿! 否则,就算证明了陆木槿是凶手,也无法证明与陈丝丝有关!! 一时间,陆江蓠实在想不通,陆木槿究竟找到什么靠山,能买通陈家为她隐瞒真相? 她还想争辩了两句,却被秦玥拽到身后:“大哥,此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兴许,我们真的认错人了!今日之事,改日本王会亲自登门道歉,先告辞了!” 说完,秦玥拉着陆江蓠快步走出茶楼。 陆江蓠不甘的望着茶楼,甩开秦玥的手道:“她就是陆木槿,对不对?” 看着她眉间隐忍的痛楚和恨意,秦玥握着她双肩,心疼的皱眉:“对!但眼前的形势对我们不利!陈家和大皇子为她作证,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就是陆木槿!” “小蓠儿那么聪明,那你仔细想想,陆木槿背后的靠山是谁?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我已经派人去接你娘了,顺道多带些村民上帝京!这样应该对咱们更有利!” “而此案更重要的突破口是陈家!我会派人秘密监视陈家,打探陈家的口风!在没有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时,咱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陆江蓠别开脸,暗暗捏紧双手道:“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秦玥轻叹一声,心疼的拥抱着她道:“不用抱歉,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名小卒了,咱们首先要查出她背后的靠山是谁,然后一步一步来!走吧!” …… 宫殿中。 大皇子搂着陆木槿走入殿内,亦如往常那般温和谦逊:“丝丝,你以前在闺中,从不在外露面,都在做些什么?” 陆木槿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慌张,糟糕,大皇子这是怀疑她了吗? “殿下,其实我们女孩子的闺中日子也平常的。平日里丫鬟伺候起床,洗漱后,一般就赏赏花,看看风景,心情好呢再绣绣花,或者抚琴,读一读诗词等等;一天既无聊,又很快就糊弄过去了。” 幸亏这些皇后娘娘都教过她,甚至教过她一些宫廷礼仪等等。 只是,她从大字不识,到每日练习写字认字,还要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礼仪绣花等等,她实在忙不过来。 为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她真的每天都在练习这些。 可都拿不出手,只能算半吊子! “是吗?今夜月色正浓,不如侧妃给本皇子吟诗一首?”大皇子不动声色笑道。 “吟诗?”陆木槿有些尴尬,她连背诗都背不完整,怎么可能自己作诗? “殿下,妾身今日受到惊吓了,可否改日再吟?”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大皇子深幽的目光落在陆木槿闪躲的脸上,微微勾起嘴角:“好吧,既然丝丝乏了,那就回去早些歇息吧?” “嗯,殿下待会儿会来陪妾身吗?”陆木槿柔柔弱弱的问。 大皇子微微一笑:“等本宫处理完事务,自然会来,去吧。” “喏。” 陆木槿微微屈膝福身,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而她一走,大皇子脸上的温和敛去,脸色阴沉如夜;大步走进书房,背对着侍卫道:“去查一查那个叫清河村的地方!等等!带上侧妃的画像去查!顺道查一查那位陆神医!” “是!” “母后啊母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塞一个连吟诗作赋都不会的土包子给他? 为什么那个陆江蓠的容貌与母后那么像? 自从见过陆江蓠的容貌后,他总有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 大皇子在窗边,眯着冷眸望着如墨般的夜色,喃喃自语道:“母后啊,这世上真有这么多容貌相似的人吗?” 夜幕降临,一处僻静的院子里,一道黑影掠过围墙,轻易落在院中。 黑衣人戴着狰狞的鬼面具,浑身裹在黑不溜秋的斗篷里:“出来吧!” 清洌的声音,带着冷意,不难听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 片刻,从黑暗之中走出另一位穿着夜行衣的人:“小姐嘱咐我们办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鬼面人转身,只露出一双冷若寒霜的眼睛,冷冷道:“哦?找到那对母子了?” 黑衣人露出得意的笑意:“没错!他们就住在沐王府中!” 鬼面人眯起双眼,若有所思道:“沐王府!呵,她倒真有本事!竟又巴结上沐王了!这件事做得不错,但查到那对母子曾经住在什么村子吗?” 黑衣人笑意不改,云淡风轻道:“此事本来一筹莫展的,不过今日有所突破了!属下抓到一个与那对母子有关的人!小姐请看!” “啪啪!” 黑衣人拍拍手,暗处又冒出两名黑衣人,抬着一口麻袋扔到地上。 麻袋里还不断传来挣扎扭动的声音,看样子像一个活人! 鬼面人冷声道:“解开!” 黑衣人将麻袋解开,麻袋里立刻冒出一个身材臃肿,满脸褶子的妇人! 竟然是李氏! 而此刻,李氏正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臭袜子,泪眼汪汪的望着众人;从麻袋里出来,便一个劲儿给鬼面人磕头。 正文 第216章:猎杀行动! 鬼面人眯了眯眼,蹲着身子,一把扯掉她嘴里的袜子,掐着她的脖子问:“你和陆江蓠是什么关系?” 陆江蓠? 李氏哪见过这种阵势?早就被吓尿了! “各位大侠饶命啊,我、我不认识什么陆江蓠啊,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鬼面人眼神一凌,一把扔掉李氏,“既然找错人了,那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杀掉吧!” 李氏一惊,整个人都在哆嗦:“等等,我说,我说!她、她是我的孙女,可我们关系并不好!她要是欠你们钱,或者招惹你们了,你们找她算账啊!我跟她也有仇的!” “孙女?” 鬼面人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乡巴佬!这么说,你知道她以前住的村子在何处了?” 李氏摸不准这些黑衣人究竟要干什么,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鬼面人轻轻一笑,那个声音很好听,却让李氏头皮发麻。 “你只需要说出村子的名字,地方即可!说吧!” 李氏犹豫了一下,但恐惧支配着她颤抖着说完了一切。 “很好!我要这个村子不复存在!明白我的意思吗?”鬼面人冷笑着看向黑衣人。 “明白!”黑衣人恭敬的点点头,又问:“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还用我教你们?”鬼面人幽幽一记冷光扫过去。 “是!”黑衣人拔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作势便要挥向李氏。 李氏为了自保,连忙抱住鬼面人的大腿:“不要杀我!我还知道很多陆江蓠的秘密!你们还想问什么,我保证一个字不差的告诉你们!” 鬼面人果然心动了,淡淡抬手阻止黑衣人:“好啊,你倒是说说,陆江蓠都还有些什么秘密?” 为了活命,李氏的大脑飞速运转:“我、我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行! 她不能说! 倘若她全抖出这些秘密了,这些人还是不会放过她。 “真实身份?”鬼面人来了兴致,一把揪住李氏的脖子,轻易将其提起:“老东西,快说!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说我就掐死你!” “她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其实、我没弄清楚!各位大侠只要放了我,我一定帮你们查清楚!你们别看我老,我另一个孙女可是大皇子的侧妃!大皇子你们知道吗?最后可能当皇帝的人!你们杀了我,她一定不会绕过你们的!” “呵呵……真有意思!”鬼面人美眸流转着:“你们几个土包子还真能耐!一个巴结了三皇子,一个巴结了大皇子?行吧,留你一条狗命也可以!但你以后必须按照我的命令行事,若不听话,我们随时能扭断你的脖子!” “另外,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查清楚陆江蓠的真实身份!否则……” 李氏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大侠饶命!我保证完成任务!” 紧接着,鬼面人一掌劈晕李氏:“待会儿,随便将她扔到大街上即可。” 黑衣人不解的问:“小姐为何不杀了她?” 鬼面人愉悦的勾起嘴角:“这老东西对我们有用!另外派一队杀手,我今晚就要见到陆江蓠母子的尸体!” “是!属下立刻去办!” 待黑衣人散去后,鬼面人拿下面具,昏暗的夜光下,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 她不是别人,正是云清雪! 那日在郊外,她和云珩哥哥等人遇见陆江蓠时,她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 云珩哥哥虽然失去了那五年的记忆,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可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敞开心扉的对她了…… 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仍没忘掉那个女人! 所以,他虽然对她宠爱有加,却始终没有逾越雷池一步;甚至因为国公去世的事,连婚期都延后了。 她怕夜长梦多,她怕陆江蓠带着小宝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自从云珩哥哥那次见过陆江蓠后,他已经开始怀疑了,甚至派人去追查那个女人的下落、来历等等…… 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陆江蓠不能活! 那个孩子更不能活! 连他们曾经共同生活的村子,和那些能作证的村民,都不能活! 云清雪捏着面具,美眸中闪烁着怨毒的恨意,阴冷的勾起嘴角:“陆江蓠,今夜之后,就再也没人和我抢他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 沐王府。 月上柳梢,一轮弯月挂在天边。 ‘嘎吱’一声,厢房里探出一颗脑袋,黑溜溜的眼珠打量着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穿着夜行衣的陆江蓠蹑手蹑脚走出屋子,悄悄关上门。 小宝睡着了,她今夜就要夜探陈家! 她要查清楚,陈家为何要帮陆木槿隐瞒身世! 陆江蓠小心翼翼溜出房门,可刚关上门,她便惊觉到身后有东西一闪而逝。 “谁在那里?” 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四周寂静无声,沉寂的有些异常。 她刚转身,脑门蓦地撞到一个充溢着幽淡木香的胸膛上…… “小蓠儿偷偷摸摸要去哪儿?”优雅悦耳的嗓音,带着几分玩味在她头顶响起。 陆江蓠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秦玥吗! 她眨眨眼,干笑两声道:“呵呵,殿下还没睡呢?我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哦?活动筋骨要穿夜行衣?” 秦玥潋滟的眸子里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陆江蓠无语凝噎:“我乐意!不行吗?” 秦玥笑意绵延,忽然俯身暧昧道:“小蓠儿,你不会是想偷偷夜探陈家吧?你可知陈家的围墙有多高?院护有多少?你是不相信本王吗?” 陆江蓠咬咬牙,郁闷道:“你的人只是监视在陈府外,但我想混入陈家!” “混入陈家?就你这张引人注目的脸?可能刚混进去,就被人打死了!” 秦玥毫不留情的奚落道:“走吧,若不带你不亲眼看看,你定是不会踏实待着的!” 于是乎,秦玥揽着她纤腰上,纵身一跃,两人如夜莺般飞纵在房顶之间。 陆江蓠回眸遥望一眼沐王府,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我们都走了,府上还有守卫吗?” “放心吧,还有清风和侍卫呢!再说了,天子脚下谁敢擅闯王府?”秦玥云淡风轻道。 殊不知,一整队黑衣人正悄无声息的靠近沐王府…… 正文 第217章:陈家的秘密! 陈府外,两名影卫趴在房顶暗处,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盯着陈家大院。 突然,一道白影犹如鬼魅般在房顶之上飞檐走壁,一闪一跃,眨眼就到影卫面前。 两影卫对视一眼,立刻戒备起来,可定睛一瞧,竟然是自家王爷!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陆姑娘也来了?” 秦玥似笑非笑睨陆江蓠一眼:“某些人不信你们,非要亲自查探!” 陆江蓠拉下面纱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眼角睨着一旁白衣如画,身姿优雅的秦玥,忍不住嘴角抽搐:“王爷,咱们好歹是偷听,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护院?好歹穿的低调点?” “本王第一次偷听,已经很低调了!” 秦玥捋了捋鬓角的发丝,负着双手,居高而立,丝毫没有那种偷偷摸摸的觉悟,反而站在房顶上,像欣赏夜景的仙人一样。 就差大张旗鼓让众人顶礼膜拜了! 趴在房顶上的两影卫,看着自家王爷优雅的身姿,忍不住暗暗发笑:“王爷,您这样不够专业啊。” “就是,容易暴露目标!” 秦玥气定神闲的挑眉睨向两人:“你们以为本王都像你们一样弱?” 两影卫暗暗对视一眼,忍俊不禁的憋着笑意。 陆江蓠扶额叹气:“算了!耍帅就耍帅吧,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秦玥俊美异常的脸上勾起暧昧的笑意,忽然伸手将趴着的陆江蓠拉起来问:“小蓠儿也觉得本王帅?” “……” 陆江蓠额头滑下几条黑线,“大哥,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不要暴露!” 而且,他一个暴露就罢了,居然还拖着她一起! 秦玥抿唇笑了笑,云淡风轻问:“怎么样?可有什么异常?” 两影卫道:“陈家一切正常,既没有进宫,也没有和其他人接触。” 秦玥神色若有所思道:“那你们继续在外面守着,本王和蓠儿进去看看!” 音落,秦玥揽着陆江蓠,脚下一纵,两人翩翩然落在陈家院子里。 陆江蓠扯扯秦玥衣角,压低声儿问:“院子这么大,哪间是陈御史的?” 秦玥‘嘘’一声,“本王也不知道,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陆江蓠环顾着四周,忽然发现一间屋子亮着灯火,便道:“去有灯火的地方!” 有灯火,就代表有人!有人,兴许就能探听到什么! 秦玥凤眸噙着笑韵:“小蓠儿果然很聪明!” 两人穿过花圃和长廊,小心翼翼到了亮着烛光的屋外,宣纸糊的房门,轻轻一捅就破了。 只见,白日里镇定如常的陈御史,此刻穿着亵衣,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 而一旁,陈夫人盛着燕窝,叹气道:“哎呀,老爷别晃来晃去了!要我说啊,娘娘帮我们找回了闺女,还要给你升官,咱们应该高高兴兴庆祝啊!” “庆祝个屁!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也不想想,娘娘为何要帮咱们找闺女?为何要提携我?” 陈御史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心里越发觉得不安稳。 陈夫人不解:“当然是咱闺女为娘娘挡了一刀,救了娘娘的命啊!娘娘感激我们闺女,提携提携你,这不是理所应该的吗?” 陈御史揉着额头叹气:“我也希望事情就这么简单!可是,今日大皇子和三皇子这番话,问的我着实不踏实!夫人有没有想过,万一丝儿她不是咱闺女呢?” “老爷在瞎想什么?丝儿从小走丢了,流落乡下也是正常的!所以,今天那些人说什么相似也很正常!喝了燕窝就快睡吧!别老是自己吓自己!” “老夫睡不着,在院子里走走!” 陈御史披上外袍,准备开门。 秦玥拉着陆江蓠迅速跃到院中,借着花草树木纵身翻入墙外。 “娘娘是谁?”陆江蓠隐隐摸到一些眉目了。 秦玥摇摇头:“宫中娘娘无数,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区区一个御史之女,想嫁给太子做侧妃,恐怕其他娘娘都不行,除非是……” “皇后娘娘!” 陆江蓠瞳孔紧缩,匪夷所思道:“可是,为什么皇后娘娘要帮陆木槿?” 秦玥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皇后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人;除非牵扯到她的利益!这件事只能慢慢查了!” “嗯!” …… 沐王府,大门紧闭着。 一批黑衣人利落跳入府墙之中,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竹筒。 紧接着,众黑衣人迅速分散开,朝着各厢房吹入竹筒中的迷香。 而就在这时,清风带着两名侍卫经过,恰好看到黑衣人掠过的影子:“什么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瞬间纵入花圃中。 清风大喝:“快追!” 刚刚黑衣人是从这屋里鬼鬼祟祟出来的,于是,他一脚踹开门,屋子里迷香还未散去。 清风捂着口鼻,快速跑到床边一瞧。 只见榻上的小厮全部胸口中刀,惨死在屋内! “不好!小宝!” 王爷和陆姑娘去陈家探消息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过他照顾小宝! 他迅速退出屋子喊道:“有刺客!保护小公子!” 瞬间,整个王府亮起了灯笼火把。 四处传来刀光剑影的打斗声,而清风飞速朝着小宝屋子的方向飞驰。 院子里,小厮、丫鬟已经被惊醒了,有的尖叫逃窜,有的被黑衣人无情刺穿胸膛! 而小宝也被迷迷糊糊的吵醒了。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举着雪亮的刀,狠狠朝他砍下来! 小宝灵活的身子一滚,滚到床榻另一边,顺手拖起棉被罩在黑衣人脑袋上! 唰唰唰! “小兔崽子,老子要宰了你!” 黑衣人视线被挡住,胡乱挥舞着大刀,棉被被划破,棉絮满屋飞舞! “你才是小兔崽子!你全家都是兔崽子!”小宝怒喝一声,宛如狡猾的泥鳅骑在黑衣人头上,小小的拳头一阵暴打! 小宝虽然只有五岁,但他也服用玉髓芝,力气贼大! 几拳下去,黑衣人就被揍的晕头转向,软软倒地了。 小宝趁机夺下黑衣人的大刀,拼命逃向房门口。 可这时,门口刚好闯入另外两个黑衣人! 两黑衣人露出凶光,刀尖还滴着鲜血,犹如猎物般锁住小宝! 四目相对,双方短暂的愣了愣神;然后黑衣人挥起带血的长刀砍下! 小宝下意识拿起手中的刀对抗,力气却不如对方,被震倒在地上…… 不等他歇气,三名黑衣人举刀跃起,同时狠狠砍下来…… 正文 第218章:借刀杀人 黑夜中,一黑一白的身影从容自若地在延绵的殿宇楼阁间不断飞纵。 倏地一下,身影落在沐王府外的屋檐上,正是从陈家探查归来的秦玥和陆江蓠二人! 陆江蓠皱着眉头嗅了嗅,“不好!有血腥味!” 她仔细一听,隐隐约约听到了从王府内传来的刀剑之声! 蓦地,她脸色骤白:“快、快走!王府出事了!” 秦玥凤眸眯起,眺望着王府的方向,也感觉到了异样。 “走!” 须臾之间,两人犹如夜莺般优美飞入王府中。 “王爷!” “是王爷回来了!!” 此时,王府院内已是一片战场,血流成河…… 几名丫鬟,小厮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地上四处燃着火光…… 清风和十几名侍卫已逆转了局势,铲除了大部分黑衣人,只余几名黑衣人还在负隅顽抗! 黑衣人目标本就是秦玥和陆江蓠、小宝三人;原本计划用迷香彻底铲除沐王府的,谁料这沐王府的侍卫竟是一群硬茬! 目标人物没杀着,反而自己损兵折将! 此时再见到秦玥两人出现,剩余的黑衣人都产生了惧意! 几人见情况不妙,立刻决定撤退:“撤!” 然而,他们杀了沐王府这么多人,秦玥岂能放过他们? “想逃?太晚了!” 阴沉的声音落下,秦玥眸光如钩,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折扇! 折扇一转,化作一道残红,瞬间取走两黑衣人的首级! 其余黑衣人露出骇然之色,传闻三皇子不是羸弱不堪吗? 糟糕! 他们的消息有误! 黑衣人惊骇的还没反应过来,秦玥身如鬼魅,已经解决七八人! 仅剩下最后一名黑衣人惊恐万分的望着秦玥后退:“你、你不是病秧子吗?” “病秧子?你们的消息是有多闭塞?” 秦玥折扇一合,扇骨顶端露出锋利的菱刺,温热的血,正从菱刺尖端滴落在地上。 此刻的秦玥不再温润如玉,玉扇滴血,染血的白衣宛如流白飞鸿,惊艳而嗜血,一步一步毕竟黑衣人。 “供出主谋,本王可饶你不死!” 冰冷含着怒气的声音,吓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徒然,他撒出一把粉末,撒腿便想逃走;岂料,秦玥手中的折扇瞬间飞掷而出,斩断了那黑衣人的一条手臂! 顿时,黑衣人惨叫着跌倒在花圃之中。 秦玥快步上前,狠狠一脚踩在黑衣人胸口:“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黑衣人痛苦的捂着手臂,惶恐喊道:“我说!是大皇子派我们来的!” “大哥?”秦玥眯着眼睛,难道就因为白日里那件事?他就派人暗杀整个王府的人? 而另一边,清风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一块令牌:“殿下请看!这些黑衣人身上确实有大皇子府上的令牌!” 秦玥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手不自觉的收紧令牌,隐忍着怒火道:“哼,大哥素来行事谨慎,不可能做出这种明目张胆的事!这倒更符合二哥的个性!” 清风疑惑的问:“王爷的意思是,是二皇子派人想借刀杀人?” 秦玥负手而立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的令牌,也染红了他的眼睛:“不管幕后凶手究竟是谁,敢动本王的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另一边,陆江蓠从小宝的屋子跑出来,四处焦急喊道:“小宝!” “小宝!?” 她喊了一圈,也不见小宝的踪迹,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气喘吁吁问道:“你们看见小宝了吗?谁看见小宝了?” 秦玥和清风对视一眼,两人皆脸色大变。 清风连忙懊悔的拍着脑袋:“糟了!当时有七八人追杀小宝,属下拖住了大部分黑衣人,却还有一名黑衣人追着小宝出了王府!属下想着,以小宝的聪慧和功夫,对付一个黑衣人足以!便没有及时追上去!” 秦玥恼怒,一时不知该如何责骂了:“糊涂!立刻清点人数,将黑衣人关押好!” 说完,他便和陆江蓠一起冲出王府,沿着几条街道呼喊寻找着。 “小宝……” “小宝!” …… 翌日。 金銮殿上,装潢富丽,红砖绿瓦,石柱上的金龙浮雕栩栩如生。 秦皇一袭龙袍坐在龙椅之上,剑眉星目,目光凝沉,威严而凌厉。 看得出来,这位皇帝年轻时也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只是岁月不饶人,美男迟暮。 此刻正值上朝之际,整个金銮殿气氛凝固。 秦皇眉头皱起,略显老态龙钟:“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无事便退朝吧!” 满朝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却不敢开口。 墨云珩眸色深幽,亦站在大臣之中,一袭绛红色的官服穿在别人身上总显得老气横秋,可穿在他身上,却衬的他鹤立鸡群,愈发俊美出尘。 皇帝长叹一声,正起身时,殿外突然传来公公上前禀报的声音:“皇上,三皇子说是有要事求见!” 秦皇挥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道:“让他等朕下朝后再来书房。” 公公弓着腰,迈着小碎步通传之际,秦玥已不顾礼数,兀自走近大殿了! 他依旧是那一身白衣,不同的是,他衣衫上溅了一行血迹;步履优雅,气度亦如往常一般翩翩如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秦皇见他这身衣衫,不禁再次皱眉,眉眼中的不悦不言而喻:“老三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事不能等朕退朝后慢慢说?” 秦玥举止得体,神色恭敬、温顺道:“父皇,此事兹事体大,关系到皇族颜面,不能再等了!昨夜,几十名黑衣人公然围攻儿臣府邸,儿臣府上尸横遍野,护卫拼死才保住儿臣性命,还望父皇彻查此事!” 哗地一下,整个朝堂都哗然了。 公然围攻沐王府? 就算三皇子再不得宠,这也是挑衅皇家啊!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秦皇轩眉一皱,龙颜大怒呵斥道:“竟有此等恶劣之事?!为何昨夜不早点来报?” 自己儿子险些被暗杀,他这个当父皇的浑然不知,岂不是让他落人口实? 秦玥对答如流,面露忧色道:“回父皇,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实在不忍惊扰父皇清梦。所以将消息压了下来……若非此事牵连大哥,儿臣也不会惊扰父皇。” 什么!怎么还牵扯上大皇子了! 瞬间,金銮殿哗然一片。 秦皇和满朝百官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大皇子秦钰! 秦钰也是满脸懵逼,惊异的看着秦玥:“三弟这是何意?” 秦皇目光威严:“行了老三,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玥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呈给随侍道:“大哥和父皇请看,这枚令牌便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 侍者双手捧着令牌,呈给秦皇时,秦钰仅看了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府上的令牌! 他脸色渐渐凝重,“父皇,可否将令牌给儿臣看一眼是?” 秦皇拿着那块染血的令牌反反复复查看后,“这不是钰儿府上的令牌吗?你怎么解释!” 秦钰拿过令牌,翻看一番后,连忙跪下道:“父皇请息怒!这令牌确实是儿臣府上的,但儿臣是被陷害的!但,这种令牌只要手艺精湛的老师傅都能做出来,如何能凭一块令牌,就断定是儿臣所为?还请父皇彻查此事,为儿臣和三弟主持公道!” 秦钰这番话说的诚诚恳恳,丝毫没有破绽。 而支持他的大臣们,也纷纷附和:“皇上,此事确实太蹊跷了!大皇子行事谨慎,为人谦和,不可能做出这种兄弟相残的事情来!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请皇上明察!” 大臣们跪倒一片,秦皇也跟着顺水推舟道:“老三,大臣们说的没错!单凭一块令牌确实不能证明钰儿就是幕后凶手!你可有其他证据?” 看着满地跪着的大臣,以及父皇的称呼,以及偏袒,秦玥心中泛起浓浓的嘲弄。 而他俊美温润的脸上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父皇和大哥看了便知!” 正文 第219章:朝堂争辩 啪啪啪—— 他拍拍手,殿外沐王府的侍卫们便将昨夜牺牲的丫鬟、小厮、护院、以及黑衣人的尸体抬到金銮殿外,整整齐齐的排列出五列! 面对这么多尸体,大殿内的朝臣们纷纷皱眉,露出骇然之色。 墨云珩也不例外。 秦皇只眯着眼,冷冷扫了一眼殿外排列的尸体,脸色愈发阴沉深邃了。 而秦钰的脸色则难看到极点,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 “这就是你的证据?”秦皇满脸不悦,因为金銮殿是不允许尸体出现,以免冲撞圣驾的。 而秦玥虽没将这些尸体太进殿,却摆在了殿门口,这分明就是施压! “父皇别急,还不止这些!” 秦玥再拍手,清风亲自押着一名断臂的黑衣人跪在大殿中:“父皇,昨夜儿臣特意留了一个活口!” 皇帝半阖的双眸扫过秦玥脸上,眸光变得深邃而意味深长。 玥儿天生残疾,他从未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变得越来越出色,做事越来越沉稳了。 就拿这次的事而言,可谓是万事俱备,滴水不漏! 才华和为人处世,丝毫不输给钰儿和睿儿! 皇帝在考虑,是不是也该将他纳入考核储君的名单里? 皇帝沉吟片刻,亲自审问道:“说!是谁指使你谋害三皇子的!” 黑衣人昨夜被秦玥的折扇斩断一条手臂,虽然被陆江蓠保住了性命,脸色却很苍白,虚弱道:“没人指使!是我自己和三皇子有私仇!” 黑衣人这番话毫无说服力,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何况在场的全是人精呢? 皇帝深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拉下去,给朕狠狠的打!直到他开口说实话为止!” 皇帝此举,看似公正严明,维护三皇子秦玥;可实则,黑衣人摇摇欲坠,若打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秦玥心知肚明,却并不阻拦。 黑衣人眼看着自己要被拖走了,突然惊恐喊道:“大皇子,救救属下啊!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办了,求求殿下饶小的一命!” 这下,大皇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大皇子秦钰面无血色,强行镇定道:“放肆!你还敢冤枉本宫!本宫根本不认识你!” 黑衣人连滚带爬到大皇子脚下,抱着他大腿央求:“殿下,你不能过河拆桥啊!小的真的不想死!” 饶是一向在众人面前温文尔雅的秦钰也恼了,一脚踹开黑衣人:“放肆!究竟是谁让你诬陷本宫的!你若说实话,本宫就恳求父皇饶你一命!快说!是谁想挑拨本宫和三弟的关系?” 黑衣人一脸震惊,“殿下什么意思?这是翻脸不认账了吗?皇上,您要为小的做主啊!是大皇子花钱买通小的,让小的找人刺杀三皇子的!” 这下,黑衣人的话让秦钰陷入更加深的泥潭中。 大皇子急了,“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和三弟无冤无仇,为何要冒险买凶害他呀?这凶手显然没说真话,来人!将他拉下去,极刑伺候!本宫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秦玥皱皱眉,只淡淡说了一句:“皇兄,臣弟也是相信你的!可是,眼下人证物证俱在,臣弟也无从替你辩解。只是,这凶手只怕经不起极刑了……” 而这时,一直站在前面,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的二皇子秦睿不阴不阳的开口道:“皇兄,你这么着急处死这个活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杀人灭口呢。”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太恶劣了!凶手竟敢在帝京明目张胆对三弟下手,其心可诛啊!若处理不好,不仅有失公允,还有损皇家颜面!再者,三弟府上这么多口人,不能白白牺牲了啊!” 二皇子虽是帮着三皇子说话,却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皇帝端着架子,眼尾微微一扫,沉声开口:“那你们的意思是?” 秦玥拱手,恭敬道:“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府中死去的冤魂做主!” 二皇子同样一副义正言辞道:“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父皇明断!还三弟一个公道!” 皇帝被吵的脑仁疼,揉着太阳穴道:“来人,将大皇子和刺客押下去!” 此时,大皇子已经慌了,赶忙跪下恳求:“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和三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公然谋害三弟?害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谁说皇兄没有理由害三弟?臣弟怎么听说,昨日三弟府上的女子,当街打了皇兄的侧妃!最后还惊动了陈御史夫妇,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当夜三弟府上就遭到了暗杀!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二皇子似笑非笑的开口叙述着事实。 二皇子此话一落,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墨云珩眼眸深沉,身姿如挺拔的伫立在大殿左侧,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而皇帝脸色深晦,眯着双眼,看不出息怒:“哦?这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已有虚心之色了:“父皇,昨日之事,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儿臣和三弟都未放在心上!” 可皇帝却似乎不信他这番说辞,转而问秦玥道:“老三,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秦玥等的就是这一刻! “回父皇,父皇可曾记得当初儿臣向您举荐的那位女神医?也就是治好儿臣双眼,并解决边疆将士们冻疮之苦,甚至瓦解土匪巢穴的那一位神医!父皇还曾下旨,让清河镇县令尹尚书护送她上京城!” 皇帝越听越糊涂,“朕记得!怎么还和她扯上关系了?” 秦玥恭敬回道:“前几日,陆姑娘提前到了,便暂住在儿臣府中。可一个月前,陆姑娘的父母惨遭人推下悬崖,其父当场死亡,其母成了活死人;而在尹尚书全力排查下,锁定了三个嫌疑人!可嫌疑人却离奇失踪了!” “而昨日,儿臣陪陆姑娘散心时,在大街上却偶然遇到了那三人!正是大皇兄府上的侧妃,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家奴!那三人儿臣也见过,蛮横跋扈,不讲道理!容貌、身形、乃至声音都一分差!” “正因大皇兄的侧妃酷似凶手,陆姑娘冲动之下,便当街打了皇兄的侧妃!可奇异的是,皇兄、和那位侧妃、以及家奴、还有陈御史大人,都一口咬定那位侧妃和家奴,并非清河镇之人!” “可能是因为这个误会,皇兄和儿臣之间有些不愉快……” 二皇子也不嫌事大,不冷不热道:“容貌身材,乃至声音都一样?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人吗?还一出现就是三个一起出现?大皇兄的侧妃,不会是被人冒充了吧?” 而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们纷纷议论,以左丞相叶宽为代表,刀补道:“大皇子的侧妃,不就是前两个月为皇后娘娘挡刀的那位姑娘吗?” 大皇子冷汗淋漓,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都慌了。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这其中的端倪了! 凶手的事还没解决,若是再牵连母后,他就彻底完了! 正文 第220章:引出冒牌货 右丞相苏清荣眼见火烧到他的皇后妹妹身上,不由得与左丞相力争:“皇上,这世间之人难免有相似,何况,这陈大人连自己亲闺女都认错了吧?” 皇帝揉着额头,越听越烦躁,威严的目光盯着大皇子:“老三所言可属实?你的侧妃当真是陈御史之女?” 大皇子吓得满头冷汗,跪拜在地上道:“父皇,三弟所言非虚,但这世间之人十之八九有相似!儿臣的侧妃只是容貌过于普通,与他人相似而已!这一点,我想陈御史比儿臣更清楚吧!” 陈御史也诚惶诚恐的跪在殿中央:“回皇上,她确实是微臣之女!小女一直在闺中待嫁,哪里去过什么清河村啊!一定是三皇子和那位陆姑娘认错人了。” 皇后娘娘说过,只要无论什么时候都咬定那女子就是陈丝丝,就绝不会有问题! 秦玥只抿着薄唇,不急不慢道:“父皇,既然御史大人认定皇兄的侧妃便是陈家之女,儿臣有一个法子,能验证她和陈御史是否为父女!父皇,不如将皇兄的侧妃,以及那两位家奴,还有陆神医一起传入宫中审理?” 大皇子大感不妙,忙出声阻止:“父皇,刺杀三弟的真凶还没抓到,不如先审理真凶,再查其他案子也不迟?” 二皇子似笑非笑道:“大皇兄心虚什么?这两件事本就联系在一起的,没准儿,大皇兄侧妃的身份大有来头,被三弟和那位神医看穿了,这才想杀人灭口呢?” 二皇子这番话,看似打趣,实则将大皇子的杀人动机完美的联系在了一起! 连皇帝都不由的起了疑心,眼眸深邃而凌厉盯着大皇子道:“来人!传朕旨意,召大皇子侧妃等人,以及那位神医入宫!” 半个时辰后。 陆木槿、张氏、李氏三人神色慌张,脸色惨白的出现在金銮殿外的台阶上。 陆木槿一袭华贵的宫装儒裙,梳着精致的飞仙鬓,头戴金钗,配上她清秀姣好的面容,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只是她过于拘谨、紧张,整个人像只惊弓之鸟,显得没什么气质。 而好巧不巧,陆江蓠也从长廊走到金銮殿外。 她一袭浅浅的蓝色纱裙,内衬着月白的蝶纹束衣,乌发简简单单挽着,用两根白绸丝带绑着,两侧只别着两朵精致的小珠花;淡雅而不失风范,随意而显得清丽绝俗。 陆江蓠知道要进宫,怕遇上墨云珩,也怕遇到叶承欢,因此她特意戴着一张轻盈的薄纱面巾。 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宛若冰玉的双眸,墨色的瞳孔透着流光溢彩,自她迈入金銮殿,日光散落在她肩头,光影之中,衬的她美到极致了,那是一种朦胧而遥远的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嫣! 陆江蓠和陆木槿并肩进入殿中,张氏和李氏弓着身子,跟在两人身后。 可自进殿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陆江蓠身上! 尤其是墨云珩!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那个在郊外和两只狐妖在一起的女子! 就是她,害的清雪重伤至今未愈! 那双侬丽的大眼睛,像秋水般潋滟清丽,眼波流转之间,仿佛有着奇异的神韵,让人一眼就记住她了! 二皇子秦睿亦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江蓠的脸,打趣笑道:“想必,这位绝世美人就是皇嫂吧?难怪大皇兄会娶你做侧妃!” 话落,陆木槿和大皇子的脸色瞬间尴尬成黑炭了。 很显然,二皇子和所有人都误以为陆江蓠才是侧妃! “二弟,这位才是本宫的侧妃。”大皇子面上不计较,心中却暗自恼恨陆木槿容貌、气质太普通了! 连一个乡下丫头都比她更有气质!更像皇子妃! 二皇子和大臣们皆是一愣。 二皇子嘴角抽抽,目光落在陆木槿身上,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一番,眼神中闪过嫌弃和不解,尴尬道:“呵呵,原来这位才是大皇兄的侧妃!我还以为大皇兄喜欢绝世美人,没想到皇兄更注重内涵啊!失敬、失敬了!” 大皇子脸色黑如焦炭,不予作答。 而陆木槿脸颊又羞又红,紧紧垂着头,不敢抬头看皇上,也不敢看二皇子,就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臣女见过父皇,见过二皇子、三皇子。” 陆木槿低眉顺眼的给众人请安之后,才轮到陆江蓠行礼。 只见,陆江蓠落落大方的跪下叩拜:“民女陆江蓠,参见皇上。” 皇帝深幽的目光落在陆江蓠脸上,略显不悦道:“你就是治好老三眼睛的大夫?为何要戴面巾面圣?” 陆江蓠抬起头,眼眸清澈望着皇帝道:“回皇上,民女感染了风寒,怕过给皇上和诸位大臣!这才不得已戴上面巾的!还请皇上恕罪!” 清淡的语气,沉静而内敛,好似流水过石,柔中带刚;鲜少有普通百姓第一次见到皇上,还能如此淡定的。 单凭这份气魄和勇气,便胜过陆木槿无数倍! 皇帝满意的捋着胡须点头:“好!你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隆恩!” 陆江蓠起身后,大皇子、陆木槿、张氏和李氏、以及陈御史还都跪着。 而皇帝又问:“听老三说,你父母被奸人所害,而凶手和大皇子的侧妃、以及奴仆相似?” 陆江蓠拱手,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让认真道:“回皇上,皇子妃确实与民女的堂妹容貌、身材、声音都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连皇子妃身边的奶娘和老嬷嬷,也和民女乡下的二婶和阿婆如出一辙!言行举止,神态语气,完全重合!” 此话一出,陆木槿三人的脸色都吓苍白了。 李氏莽撞惯了,不服气的抬头喊冤:“皇上!她这是冤枉我们啊!她不能看着我们小姐好欺负,就这么诬陷她呀!我们连京城都没出过,怎么去乡下呀?” 皇帝龙颜不悦,温怒一呵:“皇儿,你是怎么调教奴才的?朕怎么审案,还轮不到一个奴才开口教朕!拉下去,给她掌嘴!” 这下,李氏懵了,浑身哆嗦着喊道:“皇上,奴才知错了!请皇上饶命!” 张氏和陆木槿也被皇上的威严吓得瑟瑟发抖。 而李氏还不死心的大喊大嚷着:“皇上饶命、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可这里是皇宫,不是乡里,也不是县衙;容不得她惊扰圣驾! 李氏被塞着嘴,一嘴巴子、一嘴巴子抽在脸上…… 而皇上没有说具体抽多少嘴巴子,嬷嬷便一直抽着。 宫殿里,众人听着李氏惨叫声和耳光声,吓得一阵心惊胆战。 而这时,皇帝若有所思道:“陆丫头,你说皇子妃是你的堂妹,也是谋害你爹娘的歹人,你可有证据?” 陆江蓠垂眸思索少许后,道:“回皇上,民女自幼和堂妹一起长大,对她再熟悉不过了!民女堂妹脖子后面有一颗黑痣!若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总不至于连黑痣都一模一样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立刻派出一个丫鬟去查看。 此时,陆木槿已经吓的腿软,浑身没了力气,脸上毫无血色,手心里全是冷汗。 当初,她料定陆江蓠不可能追到帝京,更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皇上、皇后等人;所以,她除了改名字,学礼仪之外,身体上的黑痣却一点都没变化! 正文 第221章:她和皇后的关系? 片刻,宫女回禀道:“回皇上,大皇子妃的脖子后面,的确有一颗黑痣……” 瞬间,大殿内所有人皆变了脸色。 殿内一片哗然。 大皇子、陆木槿、陈御史等人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二皇子讽刺道:“父皇,看来这位皇子妃真是陆神医口中的杀人犯啊!不过,她一个杀人犯,怎么就成了陈大人家的掌上明珠呢?最后还成了皇兄的侧妃……” 皇帝也觉察到此时不简单,甚至牵连甚广! 也不知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陈御史连跪带爬到殿中央,惊恐又悲痛欲绝的磕头喊道:“皇上息怒!事情并非二皇子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她确实是微臣的女儿!只是,她并非一直在帝京待着,而是……” 陈御史悲痛的抹着泪道:“而是,她五岁时就被人拐子拐走了!当年微臣还惊动了官府寻找,都没找到!直到两个月前,贱内和皇后娘娘一起去祈福,恰好遇到这个丫头为皇后娘娘挡了一刀,正巧被贱内发现她脖子后面那颗黑痣,这才确定她就是微臣失散多年的闺女!” “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娘娘对她喜爱有加,只是因为她救了娘娘!又恰好是贱内失而复得的女儿,这才撮合她和大皇子的婚事。可是,微臣若公开她之前一直在乡下,恐怕有损大殿下的名声,这才一直隐瞒着真相!还请皇上恕罪!一切都是微臣的错!” 陈御史虔诚的跪拜着,可却对陆木槿杀人之事闭口不提。 而这时,陆木槿也跪拜在地上恳求:“皇上,一切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高攀了大皇子!她说的没错,臣女自幼在乡下长大,而抚养臣女长大的人,就是臣女的奶娘和阿婆!因此,臣女一直都将她们带在身边!可是我们并没有杀人!皇上若不信,可传当地县令亲自审问!” “若无凭无据就给臣女扣上一顶杀人之罪,臣女不服!” 大殿中一片死寂。 皇帝眯着幽眸,威严的脸上隐忍着怒气:“服不服,你们都是欺君之罪!来人,将这些人拿下,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且慢!” 皇帝声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道威严冷锐的女声。 只见,一位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娘娘走进来,来人一袭拽地凤袍,梳着精致的妆容,五官精致,眼神犀利,尤其是经过陆江蓠和秦玥身边时,那双凤眸里都透着狠厉的光芒,仿佛在警告他们似得! 然而! 当陆江蓠和秦玥看清来人的容貌时,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心底皆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来人的容貌,竟然与陆江蓠有七分相似…… 秦玥虽然以前在宫中也经常遇到皇后,可当初他有眼疾,根本看不见皇后的容貌。 而这次回京,他也第一时间去向皇帝和皇后请安了;可皇后坐在珠帘之后,他连人都没见着!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后的真容…… 这一刻,两人都呆滞了。 为什么小蓠儿的容貌,和皇后如此相似? 那种相似,就像小宝和墨云珩一样,几乎不用验证都能看出来,她和皇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木槿,陆江蓠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一时间,陆江蓠呆滞的站在原地,万分震惊的望着皇后。 皇后走入殿中,笑容款款的对皇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臣妾自知不该搅乱皇上处理朝政,可是,陈家那丫头已经怀了我们皇儿的龙种!不能就这样斩首啊!臣妾恳请皇上再缓一缓?” 什么?怀孕了? 陆木槿眸光躲闪,立刻明白母后的用心良苦,开始装作呕吐。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身孕,万一查出来,岂不是罪加一等? 而且……陆江蓠这么直钩钩的盯着母后,万一她看出什么名堂,当场揭穿她怎么办? 皇帝皱起眉头,本来只是审理沐王府一暗的,结果越扯越远! “皇后此话当真?这乡野丫头真怀有身孕?” 皇后微微一笑,抬眸扫向殿外:“臣妾怎么会骗皇上?前些日子,是这丫头自己亲口对臣妾说的!” 皇帝将信将疑,立刻下旨:“来人,传御医来!朕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怀有龙嗣!” 而这时,二皇子提议:“父皇、母后,这大殿中不正站着一位神医吗?不如让她为皇嫂把脉?” 这一提议,可把陆木槿、皇后等人都惊吓了一跳! 皇帝若有所思,还没开口,皇后却不咸不淡笑道:“睿儿,她一个乡下的大夫,配给我们皇室把脉吗?而且,她现在还诬陷丝丝是什么凶手,她会说老实话吗?” 皇帝眯着眼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皇后的话也不无道理!那就等御医来把脉吧!” 不多时,公公引着御医来了。 御医听完吩咐后,快速给陆木槿搭脉,恭恭敬敬跪在一旁道:“回皇上,大皇子妃确实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陆木槿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皇后淡淡扬起下巴,神态自若,眼角却微微瞄着伏跪在地上的陈御史。 她虽然暂时保住了自己女儿,却无法保住陈家。 皇帝冷哼:“哼!就算她怀有身孕,也同样犯了欺君之罪!来人,把这些人统统拉下去,先收押入牢房,择日再审理!” 陆木槿本以为母后来了,自己就不用再受这皮肉之苦了,哪知还是被带下去! 待陆木槿、张氏、李氏、以及陈家被押下去后;大殿中央还跪着大皇子和那名黑衣人! 不顺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皇帝龙颜大怒:“看你教的好儿子!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罢免大皇子的皇子身份,也押下去!” 皇后被训斥,也颜面扫地,却不能放任自己苦心培养十几年的儿子就这么被关进大牢! 她搀扶着皇上,绝美的面容没有卑微的恳求,而是很平静道:“皇上,既然那刺客自称是钰儿的人,那可否容臣妾再问他两个问题?” 皇帝眼底划过厌恶之色,甩开皇后的搀扶,冷声作答:“好!朕就给你机会问!若问不出什么,你就和他一起受罚!” 此话一落,满朝文武百官的脸色又是一变。 尤其是皇后的母族,苏丞相及党羽。 而二皇子和叶丞相等人却勾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皇后暗暗攥紧手,眼中尽是冷意,锐利地看向黑衣人:“你说,是钰儿派你刺杀三殿下的?可有此事?” 黑衣人是死士,这次刺杀,本就是两个目的:第一,除掉三皇子和那对母子!第二,栽赃给大皇子! 事到如今,他自然不能反悔,一口咬定道:“没错!皇后娘娘救救小的,小的也是替殿下办事啊!您不能不管小的啊!” 皇后眼神轻蔑,居高临下的冷哼一声:“好,那本宫问你,大皇子是什么时候找你商议此事的?在哪里商议的?怎么商议的?给了你多少银子?银子又在哪里?而且,还愚蠢到让你带着他府上的腰牌出去杀人?” 经皇后这一问,黑衣人也懵逼了。 他也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详细:“是前几日夜里,大皇子在府上找属下商议的。属下是殿下的人,自当为殿下效力!哪有什么银子?至于腰牌,是属下忘了摘下来。” 皇后冷笑一声:“你这番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皇上和诸位大臣英明神武,岂会被你戏耍?皇上,臣妾的话问完了,臣妾以为这黑衣人就是歹人的死士!某些人,想借刀杀人,挑起战火!谋害三殿下后,故意嫁祸给钰儿!还请皇上严查!” 苏丞相党羽也跟着跪拜下来:“皇上,此事栽赃的痕迹确实太拙劣了!那一个黑衣人能忘了摘令牌,那一排排黑衣人也忘了吗?很显然,他们就是要嫁祸给大皇子啊!” “请皇上严查!” 众臣为大皇子求情,皇上深幽的双眸中泛着老谋深算的光芒,喜怒无形于色,起身道:“好、好好!好一个严查!朕今日就非查出这幕后凶手不可!” “来人!将黑衣人拉下去,用刑!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正文 第222章:解毒高手 黑衣人眼见事情败露,恶狠狠盯着皇帝,突然咬碎牙齿中的药剂,瞬间口吐黑血,嘴唇变黑,四肢抽搐起来。 众大臣吓得连忙后退。 皇帝脸色骤变,大喝:“御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阻止他!朕要留活口!” 御医也吓的够呛,连忙拎着药箱上前把脉,然后脸色苍白的禀告:“回皇上,他服的是剧毒,鹤顶红!计量足以顷刻毙命,已经无药可救了!” “鹤顶红?回皇上,民女能解!” 不等皇帝应答,陆江蓠提起裙摆上前查探,嘟囔了一句:“果然是鹤顶红!” 鹤顶红的化学成分,实际上就是三养化二砷,俗称砒霜,也叫红矾! 而随着医学科技的发展,三养化二砷是有特效解药的! 也就是二硫基丙醇! 于是,她迅速从袖带里拿出一瓶粉末,快速兑上灭菌水,然后注入黑人的臂膀中! 果然! 刚刚还在抽搐、面色发青的黑衣人,脸上的毒素瞬间退却,恢复常色…… “毒已经解了……” 陆江蓠淡淡起身,拍着手道。 “这就解了?”皇帝满眼疑惑。 鹤顶红可是剧毒啊,她几乎呼吸之间就解了? 不仅是皇帝疑惑,连皇后和满朝的大臣都震惊了。 而那位说无药可救的御医,只觉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老脸被打的啪啪疼…… 御医上前把脉后,脸色愈发难看:“回皇上,他的毒真的解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在陆江蓠脸上。 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大夫能弹指间就解了剧毒? 皇帝也不禁再次投来满意的目光:“好!陆丫头做的不错!不愧是神医!以后你就留在宫中,为朕排忧解难!” 陆江蓠却自谦道:“皇上,万万不可!民女只是一介平民,并不适应宫中规矩!而且,民女只会治病,不会其他!再加上民女还要采药炼药等等,确实不便留在宫中!民女住在宫外,皇上若有需要,可随时传唤民女便是。民女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力!” 胆敢拒绝皇上的要求,估计陆江蓠也是第一人了! 大臣们都为她捏一把冷汗啊。 果然,皇帝脸色微微僵硬,但眼下也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 皇帝只微微不悦地罢罢手:“罢了,朕就随了你的意愿吧。” 墨云珩深深皱眉,抬眸扫过陆江蓠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玥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帝皱眉瞅着殿内的黑衣人:“来人,将此人押入牢房,好生看管!这个案子,朕要亲自审问!先把大皇子软件在宫中,朕今日也乏了,都退下吧!” 众人跪安后,大皇子被强制带下去,皇后等人怨毒的盯着陆江蓠和三皇子的背影。 二皇子亦蹙着剑眉,别有深意的看向墨云珩。 想必,大皇兄、三弟、乃至皇后等人都在怀疑凶手是他派的;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没有派凶手害三弟! 那么,不是他们几兄弟干的,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 陆江蓠和秦玥一出宫殿,就看见焦急等候的清风:“小宝找到了吗?” 清风面色焦虑:“暂时还没有!属下已经派出王府所有人去寻找了。” 秦玥拉着陆江蓠匆忙走过宫道:“走,回去再讨论。” 当日傍晚,皇后的人便查到制作假令牌的作坊,并且将其制作的令牌,全部带入宫中,交给皇上定夺。 皇上一番用刑审问后,那人却说买令牌的是个女子!并未看清对方的容貌! 至此,线索又断了。 皇帝不得不下令将其关入大牢。 可还没送到大牢,那刻令牌之人就重伤而亡。 同时传来天牢里,那个黑衣人已亡的消息。 于是,还不到一日,涉及到大皇子利益的人都死无对证了。 既然找到了假冒令牌之人,大皇子也就洗清了嫌疑…… 夜深人静之际,昏暗的牢房里来了两道身影。 两人笼罩着黑色帽檐,垂着头,提着食盒,在暗淡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只见,对方拿出一块令牌,侍卫点头会意,立刻让行了。 两人进入牢房后,快速走到陆木槿三人的牢房前。 李氏早已习惯牢房的生活,蜷缩成一团,打着呼噜声,睡的死沉死沉的。 另一边,陆木槿蜷缩在张氏怀里,忽然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若不是当初她们起了贪念,也不至于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若是,当初若她不冒充陆江蓠的身份,就要被父亲卖给赌坊! 她没有别的选择! 也没有退路了! “丝儿!是母后!”黑衣人摘下帽檐,看着穿着囚服,面如土色的女儿,皇后眼中氤氲着泪光。 “母后!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女儿了!”陆木槿哭的梨花带雨,惹的皇后愈发心疼。 皇后隔着牢房,温柔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放心吧,母后不会再丢下你不管的!告诉母后,那个小贱人的父母真的是你杀的?” 陆木槿和张氏对视一眼,两人都害怕极了。 她咬咬牙,更咽道:“我不是故意的!她爹娘想抢我的玉坠去当铺,我不给,他们便扑上来抢,推打之间,他们头撞到石头了,没气了!我和奶娘害怕,就把他们扔到山脚下了。” 皇后眼中迸射出狠辣的光芒:“那他们是死有余辜!母后再问你,可有人看见你们抛尸?” 陆木槿母女摇摇头:“应该没有。” 皇后总算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只要你们打死不承认,他们就不敢判你们杀人罪!至于其他的,母后会想办法挽救的。” “对了,那个小贱人可有什么弱点?哀家收到消息,王府的人全部出府,似乎在找一个小孩!” 陆木槿豁然想起来:“母后,她的软肋是她儿子!一定是那帮黑衣人掳走了她儿子!母后,若是咱们先找到她儿子,她便只能仍由咱们使唤了!” 张氏插嘴道:“没错!皇后娘娘可以让她撤销案子!这样小姐就得救了!” 然而,皇后却阴骘的勾起嘴角:“这样太便宜她了!敢欺负本宫的女儿,不死也要脱层皮!” 陆木槿哆嗦了一下,目光闪烁的垂下头。 若是母后知道她是冒充的,而陆江蓠才是她亲生的女儿,不知道会用什么恐怖的手段来对付她? 所以,无论如何,陆江蓠绝不能活!而且绝不能和母后再碰面! 因此,陈丝丝犹豫道:“母后,那小贱人仗着漂亮,从小就欺负儿臣,这次儿臣想亲自解决她!也算是报了我这些年受的苦!” 皇后摸摸她头顶,眼中透着凌厉的冷光道:“好!你也该历练历练了!母后会派人手给你!就先拿她开刀练练手吧!” 陈丝丝面容一喜:“谢谢母后!” 这一次,她一定要斩草除根! 又过了一日。 宫中传来消息,陈御史也在牢房中自缢而亡,并留下血书,恳请皇上绕过陈家一家老小,他愿以死谢罪! 陈御史一死,皇上若再诛灭陈家九族,便显得太不仁慈了。 更何况,陆木槿还怀着皇孙! 因此,便只下令抄了陈家,赦免其家眷;陆木槿三人隔天就被赦免了,并且放出牢房,允许回家奔丧。 而陆江蓠仍没有小宝的消息。 这日,沐王府中大部分人手照常出去寻人,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秦玥和清风迅速追了出去。 可两人刚追出去,嗖地一声,一只飞镖划破长空,朝陆江蓠正面刺来。 幸亏陆江蓠身体敏捷,速度够快,瞬间躲开了飞镖! 飞镖上有一张字条,她取下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想见你儿子,速来城郊十里坡破庙!若敢通知其他人,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陆江蓠扔掉字条,眼中迸出一抹冷光,然后身影一掠,犹如残影般迅速消失在沐王府中。 城郊……很好! 她被帝京的结界束缚很久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正文 第223章:抓小宝要挟她? 顺便让害死她父母的凶手露出原形! 城郊外,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开春了,路边的野草和野花争相绽放;一座破败的庙子缓缓出现在眼前。 陆江蓠环顾一眼四周,冷冷喊了一声:“我来了!我儿子呢!”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阵树林里的惊鸟声! 只见,林中突然出现大批黑衣人,黑衣人埋伏在四面,凌空跃起,丝毫不给她喘气的机会,挥刀而下! 面对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陆江蓠脸上依旧勾着淡定的微笑,美眸中却渗着冷意! 她瞳孔一缩,一抹妖红闪过,指尖绕着一缕如丝如雾般的火丝! 火丝一抽,气势汹汹的黑衣人瞬间被抽飞,手臂和胸膛上多出一道焦糊、狰狞的烫伤痕迹…… 而被她抽中的黑衣人,瞬间倒地,口吐鲜血! 其余黑衣人心头一惊,顾不得同伴,飞速朝她砍下! 嗖嗖嗖! 陆江蓠轻盈的身姿一转,手中的火线凌空划过,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夹杂着杀猪般的惨叫声! 一圈黑衣人,须臾间就被抽飞在地上! 有的刀剑熔断,化作铁水,浇在自己手上;有的脸上被烧糊,有的手臂被烧化,甚至有的直接被抽到灰飞烟灭! 惊恐的惨叫声,延绵不绝的在这片林子里响起。 陆江蓠迈着优雅的步子,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这大批的黑衣人。 她勾着迷人的微笑,把玩着手中的火丝,笑吟吟的望着仅剩的黑衣人道:“我最后再问一遍,我儿子在哪儿!”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 火丝抽在受伤的黑衣人身上,犹如绽放的曼珠沙华,那黑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就化为灰烬了。 凌厉的火丝,像舒展的花丝,但凡受伤的黑衣人,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灰烬! 而此刻,这些黑衣人看着她,宛如看见地狱修罗一般惊恐,腿脚发软,连站着都在发抖…… 这哪里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这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彪悍毒辣的手段,仅抽一下,就魂飞魄散了?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杀了你儿子!” “好啊!你们倒是杀给我看看呢?” 陆江蓠笑的瘆人,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此时,黑衣人步步后退,越退越靠近破庙! 突然,破庙中飞出一柄乌黑的暗器,直逼陆江蓠面门而来。 而陆江蓠只微微一侧身,飞镖错落,直刺入树干之中。 紧接着,嗖嗖! 漫天飞镖暗器,像漫天落花般从破庙中飞出! 陆江蓠眼神一凛,指尖的火丝骤然凝聚为一朵妖艳无比的曼珠沙华,她轻轻抬手一推,火焰仿佛形成一道屏障! 漫天的暗器,尽数融化,降落成铁雨,坠入地上,浇起滋滋的烟雾…… 此时,陆江蓠脸上的笑容敛去,抬手一抽! 轰地一声巨响,破庙竟然轰然炸裂开。 而破庙里,还藏着十余名黑衣人;而掐着小宝脖子的人,身材臃肿,眼神阴狠,陆江蓠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她的老熟人——张氏! 真没想到张氏竟然会亲自露面! 不过,她应该以为她爱子心切,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仗着这两点,才敢肆无忌惮的露面吧? 张氏着实没料到陆江蓠居然藏的这么深,功夫这么厉害! 数十名黑衣人不到半盏茶就被她杀的所剩无几了…… 她哆嗦着腿,掐着小宝的手都在发抖:“陆江蓠!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掐断你儿子的脖子!” 陆江蓠终于停下脚步,慢条斯理的看着张氏:“好!我不动了!不如这样,你们把儿子还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应该看见了吧?你若杀了我儿子,你们谁也别想从我手中逃走!” 张氏从未见过如此狠辣、杀人如麻的陆江蓠,心中的恐惧像藤蔓缠绕着全身一般,让她害怕到极点。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悔!你想要你儿子,就自断一条手臂,否则,就算我们死也要拉上你儿子点背!” 张氏这一次原本是势在必得的,到此时,她依然不肯放弃。 她想,只要这贱人断了手臂;凭借剩下这些黑衣人,足够除掉她了吧? 陆江蓠足尖一抬,拾起一柄刀掂量了一下,漫不经心微笑道:“可我若自断手臂了,你们不放人,还趁机反杀我怎么办?” 张氏蒙着黑色面巾,额头的冷汗将面巾都浸湿了:“不会的!我们只想保命!” “是吗?” 陆江蓠挑挑眉,慢悠悠的笑了:“那你们约我来干嘛?直接放了小宝不就成了吗?” 张氏好说歹说,陆江蓠就是不动手! 她急了:“闭嘴!你再不动手,我就砍断他一只手!” 张氏目露狰狞,死死掐着小宝的脖子,小宝被绑着双手、双脚,脑袋还套着黑色布袋,似乎很痛苦的挣扎着。 而陆江蓠却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顷刻变为冰冷:“呵呵……既然如此,那你就砍吧!” 顿时,张氏愣住了,眼神开始躲闪。 所有黑衣人也傻眼了。 不是说,她的软肋是这个孩子吗? 为什么她好像知道什么? 随着陆江蓠的笑容蔓延,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小蓠儿,卧倒!” “抓住他们!一个也别放过!” 嗖嗖嗖! 无数箭矢从她身后射出,纷纷射中黑衣人! 黑衣人大惊失色:“不好!有埋伏!” 只见,秦玥和清风徒然带着一批王府侍卫,骑着骏马狂奔而来! 而这时,张氏才后知后觉道:“上当了!你是故意的!” 陆江蓠迅速躲开箭矢,笑眯眯的对张氏招招手:“没错!我儿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抓住?” 当夜小宝逃出去后,甩掉了黑衣人,又折返王府。 陆江蓠便将计就计,来了招引蛇出洞! 不揭穿陆木槿等人的身份,为死去的陆一实报仇,她誓不为人! 双方人手打斗在一起,不到半柱香,这帮黑衣人、连同张氏在内,全部被抓住了。 金銮殿。 陈家被抄家,大皇子虽洗清了冤屈,却因识人不清,娶了陆木槿而被冷落。 皇后亦是如此,而陆木槿在陈家守孝。 可沐王府和陆江蓠父母的冤案,成了两个悬案。 虽然皇上亲自下令,让大理寺查清案子,却始终没有线索。 这日,皇帝和众臣刚要退朝时,秦玥又跪在殿外求见:“父皇,儿臣抓到凶手了!” 一句话,瞬间引起百官们的议论纷纷。 大皇子眯着双眼,有种不详的预感。 皇帝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隐忍着不耐烦道:“进来吧!说,又是怎么回事?” 秦玥拍拍手,直接命人将这批刺客、以及张氏押入殿中。 皇帝看着跪在殿中的黑衣人,不悦更甚了:“怎么又有这么多黑衣人?” 秦玥大致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恭敬道:“父皇,这些黑衣人当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是大皇兄府上的家奴!” 一瞬间,大皇子脸色苍白又难堪,眼中闪过浓浓的怒气。 铁定又是那三个女人搞的鬼! 她们非要连累死他,才肯善罢甘休吗! 一直支持大皇子的苏丞相也凝重起来。 二皇子、叶丞相一党则抱着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心态看戏。 墨云珩只淡淡皱眉,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皇帝怒意大盛,威严的目光狠狠扫过大皇子脸上:“带上来!” 紧接着,最重要的一个黑衣人被押上殿。 黑衣人身材臃肿,面巾脱落,鬓发凌乱,脸上的横肉已吓的毫无血色了。 大皇子一看,果然是那贱人身边的奶娘!! 正文 第224章:张氏之死! “父皇请看,她便是大皇兄侧妃身边的奶娘!而这次之事,其实是陆姑娘想出的一个引蛇出洞的计谋!故意设下陷阱,引出幕后凶手的!” “当夜,儿臣府上遭暗杀时,陆姑娘的儿子被刺客追杀,走丢了!陆姑娘便将计就计,故意放出风声!” “没想到,两日后,此人便抓了一个小孩,冒充陆姑娘的孩子,引陆姑娘前去城郊十里坡,然后在那里设下埋伏,暗杀陆姑娘母子!” “若非陆姑娘冰雪聪明,险些就遭这些人的毒手了!还请父皇严查此事!” 皇帝细细聆听着,眸子里尽是深不可测的幽光:一个乡下小丫头,居然有这等胆识和谋略? 是老三夸大其词了?还是那丫头背景不简单? “说吧,是何人指使你们刺杀那陆丫头的?为什么要刺杀她?” 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是皇后培养的死士,家人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 若是供出一点消息,全家老小都保不住命了! 于是,黑衣人一口咬定:“回皇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并不认识买主,更不知道买主为何要杀人!” 皇帝冷哼,气势威严问道:“那你们的买主是谁?” 黑衣人互相看一眼,只得将已落网的张氏供出:“是她!” 张氏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六神无主了。 她就是个农妇,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她哆嗦着身体,伏跪在地上,脑海里盼着皇后娘娘和自己女儿来救她。 可她心里明白,一切都不可能了! 皇帝见她不答,语气薄怒斥道:“朕在问你话!谁派你杀人的?你想杀的究竟是谁?” 张氏紧张的脑海里一片凌乱,根本不知该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民妇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而且,她们不是都没事吗?皇上就绕过民妇这一次吧!” 皇帝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怒喝一声:“拉下去,打!打到她肯供出凶手为止!” “喏!” 于是,张氏像死狗一样被拖拽出殿外,两个侍卫拿来板子,厚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狠狠打在她背上,屁股上! “啊!” 落一板子,张氏就惨叫一声。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她不说真凶,她就能苟活着。 重重挨了五十板子后,张氏身后已皮开肉烂了,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发丝凌乱的像个疯婆子;又被拖回殿中。 皇帝再问:“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是幕后主使!” 张氏奄奄一息,痛不欲生的摇摇头:“民妇不知道。” 皇帝审问不出头绪,已经没耐心了:“很好!来人,将她拉下去,当街行凌迟之刑!另外,将大皇子府上那两个人押进宫来!朕亲自拷问!” 张氏一听,瞬间害怕了。 她很清楚,若是李氏来了,必定是熬不住的;而李氏一旦说漏嘴了,自己女儿的也会被连累! 到时候,就算皇后娘娘也保不住她! 于是,张氏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喊道:“皇上,不关她们的事!一切都是民妇的错!当初,在乡下时,民妇和陆神医的父母有些过节,民妇不小心失手杀了他们,然后将他们推下悬崖!这一切都是民妇干的!和侧妃没关系!” “民妇杀了人之后,便不敢在村子里待了,连夜带着侧妃逃出老家!没想到侧妃偶然救了皇后娘娘,还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原本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前两日民妇陪侧妃逛街时,突然偶遇了陆神医!民妇怕事情败露,便偷了侧妃的银两,找到刺客暗杀陆神医和三皇子!” “没想到,那些刺客失败了!而这一次,也是民妇想斩草除根才落入陆神医的奸计中!皇上,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我做的!侧妃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民妇杀了人!民妇虽抚养了侧妃,却并非她生母!民妇和侧妃一点关系都没有!恳请皇上,看在侧妃腹中皇孙的份上,不要迁怒于侧妃和殿下!” 张氏说完,也等不到陆木槿等人来了,狠狠一头撞在金銮殿的柱子上! 一声闷响后,张氏头顶缓缓流淌出鲜血,身体软软倒在地上,不甘的睁着双眼…… 皇帝被冲撞了圣驾,怒极呵斥:“来人!看看她死了死?将她拖出去!” 侍者上前试探后,回禀道:“皇上,她没气了。” 皇帝阴寒着脸色起身,怒不可遏的拂袖呵道:“晦气!拉下去、拉下去!将她的罪名昭告天下,并挂在邢台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对于这个结果,秦玥还算满意。 他和小蓠儿以为,张氏为求自保,必定会供出李氏、陆木槿等人。 没想到,她竟然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大皇子惊出一身冷汗,幸亏这女人还不算太笨,没有连累他和母后! 而二皇子却非常不满这个结果,他站出来回禀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并非如此!她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妇,怎么找到这么多武艺高强的刺客?而且,她还敢刺杀三弟?儿臣以为,她只是个替死鬼,她背后仍然有人操纵一切!” 皇帝何其英明?怎么会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 “哦?朕也这么认为!这里还有这么多刺客,就交给你审理吧!” 皇帝丢下一句话,便不悦而去。 大皇子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父皇明显对他冷落了不少,还故意将刺客交给老二处理…… 而老二是他竞争皇位的最大敌人,父皇这是想打压他了吗? 待陆木槿、皇后等人收到消息时,张氏的尸体已经被悬挂在刑架上了…… 邢台周围围满了凑热闹的百姓,在大臣宣读罪状时,纷纷猜测、辱骂着张氏。 而陆木槿和李氏就悄悄躲在人群中。 李氏吓得浑身直哆嗦,“哎呀,你说这咋真死了?” 而陆木槿红着眼眶,泪水浸满双眼,望着浑身血淋淋,耷拉着脑袋的张氏,心中的仇恨燃到了极点! 陆江蓠,你等着!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正文 第225章:身世之谜! 凤栖宫。 皇后和秦香刚用完早膳,大皇子便带着陆木槿前来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都起来吧。” 皇后捻起手绢优雅的擦着嘴角,风韵犹存的脸上略显愁容:“香儿先下去,本宫和你皇兄、皇嫂说句话。” 秦香任性的嘟嘟嘴:“哼,母后真偏心!自从有了皇嫂,都不疼香儿了!香儿也是大人,有什么不能听的!” 皇后揉揉额头,头痛道:“香儿别胡闹了!你可知你皇兄差点被剥夺了身份?你可知你皇嫂子险些关进大牢里出不来?本宫让你没事多练练法术,或者去哄哄你父皇,别整天和国公府那帮人走太近了!” 秦香被训斥,满心怨气都撒到了陆木槿头上。 自打这个女人进宫后,她明显感觉到母后的精力都花在了她身上!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她才是母后的女儿,而自己是捡来的! “哼,这些事还不是怪某些人没本事,还惹出这么多祸事!皇兄要不是娶了她,何故会惹来这么多麻烦!要我说,母后就该替皇兄休了这个女人!她一个土里土气的野丫头,哪儿有资格做我皇嫂?哪有资格怀上皇族的子嗣!” 然而。 秦香话刚落,脸颊就被重重的抽了一巴掌! 皇后厉声呵斥:“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迟早会闯出大祸!来人,将公主拉下去,禁足半个月!什么时候改掉你这满身的嚣张和戾气,什么时候再出来!” 秦香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母后:“母后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陆木槿也吓了一跳,咬着唇,摇着皇后的手臂央求:“母后,您就别罚香儿了,这次确实是我的错!而且,您这样罚香儿,让儿媳和香儿以后怎么处?母后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陆木槿小声嘟囔着央求,那般亲昵的神态,根本不像婆媳,更像是母女! 皇后嗔怪秦香一眼,“看见了吧!丝丝比你懂事太多了!看在丝儿给你求情的份上,本宫这次就不罚你了!还不赶紧谢谢丝儿?” 秦香越看越嫉妒,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跑去出:“谁稀罕她求情呢!母后就是偏心!” 明明她才是母后的女儿,可她却觉得,母后对这个陈丝丝,比对她还好百倍! 待秦香跑开后,皇后才无奈的叹气,“丝儿奶娘的事,本宫都听说了!这段时间,你们都谨慎些,别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便可,等风声一过;咱们在慢慢找这些人算账!!” “尤其是你,钰儿!你父皇已经冷落你了,你切莫轻举妄动!你只需好好表现,等待时机翻身便是!” 秦钰恭敬的拱手:“多谢母后提点,儿臣明白。” 秦钰抬手间,眸光始终若有似无的流转在皇后和陆木槿之间。 “行了,你也退下吧!本宫和丝儿单独聊一会儿。”皇后没说几句,便打发了秦钰。 秦钰退出宫门,眼神微冷,心中有无数的嫉妒和疑惑。 从小到大,母后对他非常严苛,严苛到背错一个字也会挨打! 他从来不敢像秦香那般任性发脾气,也不敢像陈丝丝那般撒娇央求! 因为,他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能令母后满意。 直到拥有如今的地位,拥有一大批朝臣的拥戴,母后对他的脸色才缓和几分…… 而那日,他在大街上见到陆江蓠时,心中便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确实不能留!! 待秦玥退下后,皇后拉着陆木槿安慰道:“丝儿,别难过!你二婶这也算是舍身取义了!她和白珠将你抚养长大,最后还替你揽下罪责,这份恩情着实难得。” 陆木槿泪眼朦胧,悲痛欲绝的扑进皇后怀里哭泣:“母后!儿臣在乡下时,陆江蓠就一直欺凌儿臣,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儿臣做,每日故意不给儿臣留饭,还四处造谣编排儿臣,只有娘和二婶对儿臣好;可惜,娘死的早,是二婶见我可怜才收养我的;而现在,二婶也被她害死了!母后,儿臣的心真的好痛……” 当初,她为了骗取皇后的信任,便编出白珠早亡的故事;她之所以敢这么编,便是料定白氏必死无疑! 皇后叹着气,拍着她的背安慰:“放心,这个仇母后替你报!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尽快怀上皇嗣!不然,这也是欺君之罪!” 陆木槿脸颊一红,羞涩的垂下头:“可是,大皇子他好像并不喜欢儿臣……也不怎么碰儿臣……” 皇后眉头一皱:“他敢!你回去好好补补身子,本宫待会儿就说说他!” 陆木槿羞涩的点点头,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这才退出去。 …… 沐王府。 书房里,秦玥凭窗而立,眺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池水,深幽道:“可查到什么消息?” 清风道:“属下确实查到些眉目。大皇子出生当夜,伺候皇后娘娘接生的稳婆、宫女、侍卫等等,不久都以各种理由出宫、有的病死,有的失足而亡,无从查证。殿下,大皇子的身份另有隐情?” 流云般的宽大袖袍下,秦玥不由自主的捏紧双手,脸色阴沉沉的;深深闭了闭眼:“那查一查当年皇后身边,是否有一个宫女叫白珠?” 白珠? 那不是陆姑娘的母亲吗? 清风睁圆双眼:“殿下是怀疑陆姑娘是……” 还没等他说完,秦玥便凝重的点点头。 虽然只有一丝蛛丝马迹,但他几乎能确定了。 清风挠挠头,犹豫道:“这恐怕只有回苏家才能查了!您的生母和皇后娘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咱们回苏家兴许能查到一些线索。可若真是如此,您和陆姑娘岂不是兄妹关系?” 秦玥的拳头紧了紧,瞳孔紧缩:“闭嘴!去查清楚!另外,派去清河镇的人可有消息?” 清风摇摇头:“估计还在路上。” 秦玥不由自主的皱着眉,轻声叹气:“嗯。” 两人刚结束对话,小宝急匆匆跑来:“苏叔叔,不好了!娘亲又发病了!” 秦玥玉眉一蹙,快步赶到陆江蓠的厢房外;此时,连厢房的房门都蔓延着冰花…… 他一掌推出,房门被震开,屋内烤着数盆火炭都被寒冰熄灭了。 只见,陆江蓠宛如冰美人般躺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屋内陈设无一例外被冻结着一层晶莹雪白的冰霜…… “你们都退出去!本王去看看!” 秦玥踏进屋子,关上门;而他脚下的寒冰竟奇异的融化了…… 他每迈一步,地上的寒冰便融化一片。 而他的眉心深处,隐隐闪烁一点莹绿的光芒…… 正文 第226章:他们之间的联系! 莹莹绿光,一丝一缕,如梦如幻的从他眉间扩散开;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与屋内的寒冰抗衡着…… 国公府。 书房里,俊美绝俗的男人着一袭玄墨色锦袍,正拿着一封信件微微蹙眉问:“害死我义父的凶手查到了吗?” 美男对面,侍卫正色道:“还是没有线索!国公大人是在牢里自缢身亡的,牢房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不过,我们都觉得二皇子秦睿和丽妃的嫌疑最大!” “世子不在府上这几年,国公为了稳固根基,原本是支持二皇子秦睿的!可是二皇子疑心重,且沉迷于酒色!为了套牢国公府,二皇子提议和国公府联姻,迎娶小姐!” “国公大人不同意,秦睿那禽兽便设局想和小姐生米煮成熟饭……幸亏被云姑娘识破了,这才救了小姐!此事之后,国公府和二皇子便决裂了!没过半个月,皇上狩猎时便发生了刺杀事件!杀手一口咬定是郭永福的人,当时国公和小姐、夫人等人都被关入大牢中!” “所以属下觉得,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陷害咱们国公府,害死国公大人的很可能是二皇子!他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世子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墨云珩黑衣如画,眯起凤眸,深邃的眼底滑过一丝幽冷的杀气:“继续查!我要害死我义父的人陪葬!” 蔚风抱拳回应:“是!属下会继续追查此事!不过上次世子真该感谢云姑娘,若不是云姑娘搬出水云宗,恐怕陛下没那么容易赦免国公府。” 墨云珩淡淡阖着眼眸,提起云清雪时,他眼底划过一丝异样:“蔚风,雪儿这几日在做什么?” 蔚风以为自家主子是关心人家,便揶揄窃笑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世子若是想知道,干嘛不亲自去问云姑娘?” 墨云珩面色不变,眸底的光深邃了几分:“罢了!对了,三皇子府邸被袭一事,你可有眉目?” 蔚风又挠挠头,木讷憨笑道:“世子,咱们管这闲事干嘛?皇室争斗越厉害,对咱们越有利!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墨云珩薄唇微微一扯,冷嗤一声,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只怕咱们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蔚风听得糊里糊涂,怎么感觉主子好像在暗示什么呢? 可徒然! 墨云珩心脏一疼,脸色苍白,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 他张开掌心,一朵晶莹如雪的冰花正无意识的闪烁着莹光…… “世子!这是怎么了?” 蔚风紧张的上前搀扶,却被墨云珩阻止。 他抬起手反反复复看着冰花闪烁,不禁紧紧蹙眉;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和他对抗! 可是,他此刻又没作战,谁会和他对抗? “无碍!你先退下!” …… 三日后。 灵霄楼,位于帝京最繁华的地段,也是帝京最大的拍卖场。 这里群雄聚集,不仅有王公贵族,还有奇人异士,甚至是修仙者。 因此,灵霄楼内拍卖的都是一些奇珍异宝,稀奇古怪的东西;而灵泉和丹药这一类,也算是罕见了。 古朴而富丽堂皇的环形拍卖场内,秦玥戴着银狐面具,一袭皎月般的长衫,风姿如玉,俊美不凡,清雅而温润;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江蓠穿着一袭浅杏色的纱裙,戴着轻盈的面纱,露出精致而完美的线条轮廓,瓷白的肌肤,小巧的鼻,朱唇在面纱下若隐若现;那双美眸透着几分疲倦和疏离,使她看上去冷艳不少…… 小宝也戴着面具,灵动的双眸好奇的东张西望着。 三人进入雅间,不多时,拍卖会开始了。 而主持拍卖会的人,居然是上次和墨云珩在一起的蓝衣美男! 陆江蓠坐在落地窗前,托着下巴,眯着眼打量对方:“他是谁?” 秦玥则与她对立而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那位英俊不凡的蓝衣公子。 “他叫沈少卿,是药王谷的少主,精通药理,手法奇特,这次回来,也是替父皇治病的!而这灵霄楼就是他们药王谷的产业……” 又冒出一个宗门,药王谷! “原来如此!难怪皇上没着急招我治病!” 陆江蓠刚挪开视线,就无意间撞到另外一道阴骘,玩世不恭的视线。 对面雅间里的人,竟然没戴面具,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叶承欢! 那个霓虹阁的俊美少年! 而此刻,他正搂着一位衣着单薄的妩媚女子,手把玩着酒杯,玩味轻浮的欣赏着她,似乎认出了她? 不可能吧?她戴着面纱呢! 陆江蓠挑挑秀眉,连忙转移开视线。 而这时,机灵的小宝指着斜对面的雅间,惊讶道:“娘亲你看!那个叔叔是不是叶叔叔?他的眼睛好像叶叔叔啊!” 拍卖会上,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但陆江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斜对面的人是墨云珩和云清雪!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都能遇上! 从她的角度看去,墨云珩正深情款款的揽着云清雪肩头,两人紧紧挨着坐在一起,一副如胶似漆,含情脉脉的模样。 未免避开节外生枝,陆江蓠否认道:“小宝认错人了!你叶叔叔怎么可能搂着别的女人呢?” 小宝偏着脑袋瓜一想,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便闷闷不乐的移开了目光。 或是他们的视线太强烈了,墨云珩也注意到了他们。 仅一眼,墨云珩就认出了她!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陆江蓠快速别开脸,假装和秦玥有说有笑。 墨云珩眯着眼,忽然觉得她的笑容格外刺眼。 更让他诧异的是,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 她竟然真的有儿子? 当初在郊外时,她说她和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只当她是满口胡诌;没想到,她竟真有儿子…… 那这孩子的爹是谁? 墨云珩眯着眼,目光不经意落在秦玥牵着陆江蓠的手上,俊脸阴沉,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 是厌恶?还是其他? 原本,云清雪没认出戴着面纱的陆江蓠;可当她顺着墨云珩的视线望去时,猛然看到了同样戴着面具的小宝;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是她和那个孩子! 他们没死!而且还出现在了这里! 该死! 万一云珩哥哥看到那小孩的容貌怎么办? 云清雪心底暗自慌张,俏脸雪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劝墨云珩离开。 “雪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墨云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陆江蓠母子,又看了看云清雪问。 云清雪强装镇定,浅浅笑道:“我忽然身子不适,云珩哥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墨云珩眼角意味深长的扫过斜对面陆江蓠等人脸上,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韵:“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拍下药王谷的灵泉就回去吗?” 云清雪故作虚弱道:“我的伤不要紧,那等灵泉就留给需要之人用吧!” 然而,墨云珩却勾着优雅的浅笑道:“那怎么行?雪儿若是真不舒服,我派人送你回府吧?”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若是云清雪再一意孤行,就该惹墨云珩怀疑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既然云珩哥哥想看,那我就陪云珩哥哥看吧。” 她想,他们彼此都戴着面具,应该不容易被发现吧? 云清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面的秦玥,发觉对方风度翩翩,气质出众,衣着和配饰也不简单,似乎身份不简单! 而令她惊讶的是,才短短一个多月,陆江蓠竟然又攀上了别的男人? “咦?斜对面的姑娘,那双眼睛漂亮的不像话,像极了陆姑娘的眼睛!可是,陆姑娘上次还和两只狐妖美男在一起,应该没这么快又换男人吧?” 云清雪自顾自的说着,眼尾的余光瞄着墨云珩的脸色愈发嘲弄和鄙夷。 正文 第227章:拍卖会! 她要的就是云珩哥哥不断憎恨、厌恶陆江蓠! “是吗?雪儿似乎对她很上心?” 墨云珩捏紧茶杯,凤眸幽幽的盯着陆江蓠,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而台下,苏少卿优雅含笑的介绍着一件宝物;陆江蓠郁郁寡欢,满腹心事都在自己的身世上;突然,脑海里的小u突然醒了:“主人,我嗅到了好吃的!我要吃!” 陆江蓠瞄了一眼台下,底下正在拍卖一对玉眼,没好气道:“你要改吃玉了?” 小u贪婪的舔舔唇边:“不是它!是一块美味的铁片!” 陆江蓠嘴角狂抽:“你要改吃铁了?” 小u愤愤道:“那不是普通的铁!它是极品丹炉的碎片!上面残存着丹药气息,兴许我吃了就能开发新功能呢!” 陆江蓠半信半疑的扶额:“我说系统大哥啊,我真的没钱啊!我的钱都被你吃光了!” 小u开始在她脑海里各种打滚儿苦闹,甚至威胁…… 陆江蓠实在受不了某系统念经的声音了。 她想,一片破铁片能值多少钱? 可是,云清雪也在;只要她开口,对方肯定会开口。 到时候就算一块破铁,也能炒上天价! 于是,她眸光流转在台上的玉猫眼上,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台下,苏少卿笑吟吟喊道:“五千两,还有比这更高的吗?五千一次,五千两次!” 陆江蓠笑了笑,突然开口:“五千一百两!” 众人循声看过来,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谁知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连秦玥、墨云珩等人也不禁挑眉看向她。 秦玥诧异问道:“小蓠儿喜欢这对猫眼玉石?” 陆江蓠冲他神秘地眨眼一笑:“这玉石里有一种成分,能入药,正好我却这一味药引!” 秦玥挑挑剑眉,会心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定要拍下它!” 陆江蓠盯着猫眼玉石,两只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没错!” 两人这番对话,并无刻意遮掩,恰好让对面的云清雪、叶承欢等人听了去。 叶承欢将双腿搭在桌子上,玩世不恭地笑了:“六千两!” 瞬间,陆江蓠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震惊的看向叶承欢,那双妙眸里染上几分怒意,“六千一百两!” 叶承欢笑眯眯的睨着她,似挑衅、又似暧昧的笑着:“七千两!” 七千两了! 陆江蓠气的捏紧拳头,霍霍磨牙呵斥:“喂!你到底会不会竞价?你是钱多的没处烧了吗?一次一千两的加价!” 明明最低加价为一百两啊! 而陆江蓠这一喊,不禁让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她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帝京的小魔王! 叶承欢搂着怀中的两名美人,目光邪肆而玩味的盯着她,笑道:“我的钱去哪儿了,小美人不是最清楚的吗?” 可恶的小妖! 不但骗他,烧伤他的腿,还故意打翻烛台,火烧霓虹阁! 最后还不忘卷走他多年的积蓄! 他叶承欢,还从未栽的这么惨过! 暧昧不清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众人八卦起来。 墨云珩眯着双眼,下意识的捏紧茶杯,眼中快速闪过一缕怒气和幽光。 这个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 一会儿和狐妖暧昧不清,一会儿和三皇子不清不楚,一会又和叶承欢扯上关系了! 面对众人的猜测,陆江蓠一点也不心虚,理直气壮道:“鬼知道你的银子去哪儿了!姐姐劝你一句,亏心事不要做多了,不然下场很惨的!” “呵呵……是吗?我的下场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卷走我银两的小贼的下场是肯定很惨的!” 叶承欢清朗的声音笑起,那是一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嗓音,很邪魅、也很阴骘。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爱我了吗?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姐姐!” 叶承欢的语气越来越暧昧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声‘姐姐’,又欲又邪恶,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陆江蓠嘴角直抽,“谁是你姐姐!你认错人了!七千一百两!” 话音才刚落,叶承欢像是和她作对一般,轻飘飘的喊出了:“八千两……” “八千一百两!” “九千两!” …… 转眼间,那对猫眼玉石就飙升到了两万三千两! 而整个拍卖场只回荡着陆江蓠和叶承欢慢悠悠的竞价声。 就在叶承欢考虑要不要收手时,陆江蓠抢先一步露出得逞的奸笑,一副浮夸的惋惜道:“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对猫眼玉石,那姐姐就不跟你抢了。” 明明是一副很惋惜的语气,可她笑眯眯的眼睛里,哪里有一丝丝的惋惜? 顿时,叶承欢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陆江蓠忍俊不禁的笑着,她本来是想引云清雪上钩的,没想到叶承欢这傻子跑出来搅局! 既然他喜欢搅局,那就让他搅吧! 反正她的目的都一样…… 她就是虚虚实实,让这些人不知道她想拍什么! 从而不能跟她抬价! 接下来,又上场了几样东西。 陆江蓠每样都参与竞价,而每次她开口,叶承欢就针锋相对的竞价! 关键是,每次陆江蓠都表现势在必得;却总在关键时刻,掐准时机,抢在叶承欢之前结束竞价,让叶承欢栽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 整个拍卖场的气氛有点怪。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议论陆江蓠胆子大,有人看八卦。 终于,小u感应到的铁片被呈上台了。 苏少卿温雅介绍道:“这是一块从千年蜈蚣妖腹中取出的罕见铁精,经过千年,竟还未被蜈蚣的毒液腐蚀,可见其坚韧程度!可用它锻造灵剑,非常适合修炼、或捉妖师们。它唯一的缺点是太坚硬了,普通火焰和锻造师根本无法溶解它,因此,起拍价一千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两。” 铁精? 陆江蓠托着腮,懒散的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 众人原本还挺感兴趣的,一听到无法锻造,便都失了兴致。 而脑海里,小u兴奋的跳来跳去:“铁精铁精!我要吃铁精!主人,我要吃铁精!” 陆江蓠故意抬眸看了一眼叶承欢,美眸中划过一丝狡黠:“一千零十两!” 叶承欢连续栽了数次后,阴骘森森的剜着陆江蓠,终于不跟价了! 陆江蓠故意笑吟吟的问:“叶公子,你不竞价吗?” 叶承欢气的都快吐血了,冷冰冰回应:“一块破铁而已,你喜欢?本少让给你!” 陆江蓠揉揉额头,又望向云清雪:“对面的美人,你也不加价吗?” 云清雪嘲弄的笑了笑,以为陆江蓠是砸手里了。 她淡淡扫过那块暗淡、且锈迹斑斑的铁片上道,打趣讽刺道:“花一千两买一块破铁,陆姑娘真是挥金如土啊!我可没陆姑娘这般有钱!” 陆江蓠面皮抽抽,心中却乐开花了。 不枉她折腾半天,嗓子都喊哑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台下,苏少卿敲定价格:“一千零十两,成交!” 陆江蓠的笑意缓缓流淌,美眸中的兴奋溢于言表,“总算没白费我周旋这么久!” 瞬间,云清雪和叶承欢等人都变了脸色。 她之前故意喊价折腾,就是为了不让人和她抢这块破铁?? 叶承欢气血翻涌,妖异的脸都气到扭曲了。 云清雪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墨云珩则高深莫测的凝视着她…… 正文 第228章:比试医术 陆江蓠心虚的对苏木笑笑:“殿下,我没银子了,能不能先借我一点点银子?” 看着她心虚的笑容,秦玥觉得这样的她莫名的可爱:“小蓠儿是真没银子了?本王怎么记得,临走之前还赠送了医馆和茶楼给你!你的酒楼生意也极好,还有工厂也开始盈利了,而且……你给本王治病的时候,貌似本王还给了你五十多万两银子!所以你的银子呢?” 陆江蓠双手扶额,又可怜又委屈的瞅着他:“如果我说,我的银子都被一只小兽吃了,你信吗?” 秦玥眸子里噙着似笑非笑,谦谦如玉道:“吞金兽?世上真有这种小兽?” 陆江蓠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它!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借钱给我?” 秦玥笑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可以啊!反正那笔冻疮膏的银两本王还没给你!” “这么说,我还有钱?” 陆江蓠笑靥如花,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即便面纱遮住了她半张脸,那若隐若现的玉面娇唇却显得格外诱人! 不知为何,斜对面的墨云珩看到她对秦玥笑的如此灿烂时,心情就莫名的不爽,甚至觉得刺眼! 云清雪坐在他身边,暗暗恼恨的咬牙,一边担心他看到那小孩的容貌,一边期待着拍卖会快点结束! 那小鬼一直闷闷不乐的盯着云珩哥哥看!她实在担心那小鬼跑过来! 此时,苏少卿掀开红绸,“这便是今日最后一件拍品!来自药王谷,多种奇花异草凝结的露珠,添加了天山雪莲妖的花瓣;能快速治愈一切伤口!” “为了展示药效的真实性,在场诸位中,若谁身上有伤,可上来一试。” “我来!” 只见筑台上走出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苏少卿拿起刀,亲自在那人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伤口滴滴溅落在筑台上。 而这时,苏少卿拿起一滴灵泉,轻轻涂抹在伤口。 顿时,那人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之后,连一点划破的痕迹都未留下。 苏少卿漫笑道:“这是我们药王谷最新研制的疗伤圣药!修炼成精的雪莲妖,疗伤效果极佳!” 雪莲妖!! 陆江蓠瞳孔紧缩,不禁联想到她进入帝京时,失踪的小雪莲! 小宝也想到了小雪莲,扯了扯陆江蓠的袖子,伏在她耳边问:“娘亲,小莲呢?” 陆江蓠不禁握紧拳头:“在我进京之前,她失踪了。” 现在看来,小雪莲是被这些人抓到了!并且拿来炼药了! 她还以为真有什么灵泉圣药!竟是以雪莲妖的花瓣炼药! 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却拿善良无辜的妖炼药,这和那些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人类肆意践踏妖,把他们当牲畜一样对待,甚至拿他们炼药;那么妖吃人又有何错? 一瞬间,陆江蓠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若非帝京的结界,禁锢了她的妖力,恐怕她早就双眸变红,大打出手了! 秦玥意识到不对劲儿,轻声唤道:“阿蓠……!” 陆江蓠渐渐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绕开他,走到窗边冷冷道:“大名鼎鼎的药王谷也不过如此!利用妖炼药,太可悲了!” 冷漠、嘲讽的声音清清冷冷,明明不大,却似有魔力一般穿透全场。 让原本炽热的竞拍声渐渐安静。 这些王公贵族,一个个震惊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而台下,英俊的苏少卿也皱起眉头,看向陆江蓠的方向,不悦道:“姑娘此话何意?” 陆江蓠冷笑:“阁下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太笨了?我的话听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药王谷的医术不过如此!若世间万物皆看入药,那你们怎么不拿活人炼药呢?” 以活人为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苏少卿脸色难堪,但转瞬就讽刺的摇起折扇:“姑娘是在开玩笑吗?人怎么能入药?” 陆江蓠冷笑:“那妖为何能入药?难道妖就不是生命?就只配入药?人的一生只有短短百年,而一只雪莲修炼成精至少要活五百年!” 苏少卿扬眉,若有所思的笑了:“姑娘是在替妖说话吗?这里是拍卖会,姑娘若是再敢对药王谷出言不逊,苏某可不会怜香惜玉了!” “呵……” 陆江蓠讥讽的望着对方:“我说的是事实!你们药王谷就是靠妖才能疗伤的垃圾!” 清脆的声音,优雅淡漠,响彻整个拍卖场。 尤其是那‘垃圾’二字尤为刺耳! 一瞬间,陆江蓠成了焦点,所有人望着她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要知道,药王谷的势力也不比水云宗差。 只不过,药王谷更侧重于医术和剧毒。 台下众人瞬间喧哗叫嚣起来:“小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药王谷是什么地方?” “太狂妄了!苏公子,把她扔出去!” “就是,药王谷可治一切疑难杂症,生死人,肉白骨,岂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能诋毁的!” 苏少卿纵然脾气再温和,也不能容忍陆江蓠的挑衅:“这位姑娘,你可知诋毁药王谷,是要付出代价的!” “呵呵,你好像很不服气?” 陆江蓠半嘲讽半嘲弄的扫向苏少卿:“你若不服气,不如就来比试一场!若是我赢了,我不仅要这瓶灵泉,我还要那朵雪莲妖!” 苏少卿折扇一合拢,优雅抬眸望向她:“若是你输了呢?” 陆江蓠秀眉略微扬起:“那我任你处置!”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苏少卿勾唇笑起:“好!有胆识!姑娘说怎么比?” 陆江蓠美眸随意一扫:“既然你们药王谷自诩医绝天下,那我们当然要比医术!你随便从这些人当中挑选两个病症、身体素质差不多的两位病人,我们用各自的医术医治他们!” “谁先医好,谁就赢了!不过,比试过程中不能使用灵力,包括与妖有关的一切药物!你可做的到?” 苏少卿挑挑眉:“这有何难!” 说着,他站在台上挑选病人,若有似无的笑道:“难就难在,两个病人要体质相同,病情也相同,这样的病人不好找啊……” 这时,站在阁楼雅间里的云清雪微微笑道:“病人不好找,可妇人却很多!药王谷最著名的是驻颜术,不如苏公子就让她开开眼界吧?” 驻颜术? 台下又是一阵轰动。 药王谷的驻颜术是整个天泽国数一数二的,就是诊费太贵,普通人根本消受不起。 苏少卿明白对方是想帮他,正好他也想压压这丫头的狂傲气焰。 他唇边勾着笑韵询问向陆江蓠:“姑娘可懂驻颜之术?” 陆江蓠皱了皱眉,佯装不懂问道:“什么是驻颜术?” 看着陆江蓠的表情,云清雪暗自勾起嘴角,以为自己赌对了。 她见识过这贱人的医术,确实很独特!她可不想让她赢! 她只想让她输!正好可以羞辱她! 苏少卿也轻嘲的扯扯唇角:“所谓驻颜之术,便是你我同时选一位妇人,通过自己的药膏、丹药让对方变得更年轻……” 陆江蓠摸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懂了!比就比!不过你可要信守承诺!” 苏少卿抬眸,无所谓的笑道:“我药王谷自当信守承诺!那姑娘可要做好输的心里准备了!” 然而,陆江蓠只冷冷笑了一声,“我劝你还是早些派人准备好雪莲妖吧!你选人吧!” 苏少卿嘴角猛抽,这个丫头究竟是有多狂妄? 从她刚才的提问来看,她根本就不懂驻颜术,还敢和他比? 既然她要比,那就怪不得他不给她留面子了。 正文 第229章:失踪的雪莲妖 于是,苏少卿从宾客之中随意挑选出两名大官贵妇,两人形体差不多,从外貌上看大约四十多岁,脸上有黄褐斑,眼角有鱼尾纹,法令纹,皮肤粗糙且松弛…… “姑娘请!” “就这位夫人吧!” 陆江蓠随意选了一位,对苏少卿道:“我治疗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着!你可以派人搜查我的药箱和工具!” 本以为对方会刁难自己,但苏少卿抿唇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理解!恰好,我也不喜欢别人盯着医治!不过,我可以以药王谷的名声发誓,绝不使用你说的那两样!” 陆江蓠亦丝毫没有犹豫,转身道:“我信你!” 于是,两位病人被请到专门的雅间,而陆江蓠两人各自为病人治疗。 对于科技发达的现代技术而言,玻尿酸、皮秒、光子嫩肤,激光除皱等等,这些都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于是乎…… 根据病人的情况,陆江蓠选择了光子嫩肤,激光除皱,以及皮秒三项! 而另一边,苏少卿命人取来了蜂窝,直接以蜂蜜敷面,同时还熬制药膏。 两个时辰后。 陆江蓠熟练的收起工具,摇动屋内的铃铛。 巧的是,另一个雅间里也传来摇铃声…… 陆江蓠和苏少卿同时走出屋子,拍卖场所有人惊呼的喊着:“药王谷!药王谷!” 苏少卿嘴角含笑,风度翩翩的走出来:“没想到姑娘的速度也这么快!那你先请?” 陆江蓠扬着迷人的微笑,淡淡挑眉:“既然大家都在呼唤药王谷,还是你先吧。” 苏少卿自信满满,风雅一笑:“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夫人,出来吧。” 只见对方那位皮肤松弛,满是鱼尾纹和法令纹的妇人笑容满面的走出来。 妇人还是那位妇人!只是,妇人粗糙暗沉的皮肤明显变白皙了几分,法令纹也明显淡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好似真的年轻了几岁。 苏少卿摇着折扇,笃定笑道:“姑娘可服气?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你当众向我药王谷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了!苏某也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 然而,陆江蓠却抱着手臂摇摇头:“你就这么自信吗?不看我的病人,就确定自己赢了?” 苏少卿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轻蔑:“小姑娘,我药王谷的驻颜术敢称第二,这世上就没人敢称第一!” “是吗?刘夫人,出来吧!让大家看看你的效果!” 陆江蓠懒得和他废话,拍拍手,另一个屋子里,一位妇人走出来。 妇人走出雅间的瞬间,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 只见,妇人皮肤紧致,白皙细腻,连鼻翼两边的八字纹都消失了,笑起来连鱼尾纹都看不见了! 这真的还是之前那位暗沉、没有光彩的妇人吗? 苏少卿睁圆了双眼,惊愕的扇子都掉地上了。 他面部抽搐,难以置信的围着妇人转悠:“这怎么可能?仅仅两个时辰而已,她怎么好像年轻了十岁?!” 没错!说年轻十岁,一点也不夸张! 刘夫人站在同时被选中的王夫人身边,两人简直天差地别…… 连王夫人也惊奇的摸着自己的脸:“不是说药王谷的驻颜术天下一绝吗?怎么我还没她年轻?” 而这一刻,雅间里的贵妇们都激动的眼红了。 陆江蓠似笑非笑的掩着唇,“你输了!灵泉和雪莲妖是我的了!” 她还顺便给自己打了一波广告!真是完美! 输了? 苏少卿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陆江蓠微微偏头,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苏少卿是个药痴,凭借药王谷的奇门医术从未输过;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你当真没使用灵力?或者与妖有关的东西?” 陆江蓠冷哼:“怎么?堂堂药王谷的少主也开始耍无赖吗?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妖能让人妙手回春?或者什么灵力能让人短短两个时辰年轻十岁?” 一时间,苏少卿也想不出来,他眯着双眼,紧紧盯着陆江蓠:“我可以给你灵泉和雪莲妖!但你要再和我比试一场!这次我们都不回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医治,让大伙都看清楚,你可敢比?” “再比一场?” 陆江蓠脸上的笑容有些戏谑:“可是,我从不赌没有好处的赌局!” 苏少卿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碰到对手了,收敛起往日的自信和轻慢,凝色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陆江蓠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的思索,莹莹笑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可以和你再比一场,但要速战速决!若是我赢了,我要你发誓,药王谷不得以妖为药材!你若违背誓言,我会血洗你药王谷!!” ‘血洗药王谷’几个字落下,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寒毛都炸裂了。 这个小丫头也太猖狂了!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凭什么血洗药王谷? 可是,偏偏她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落下,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任谁都能听出她强烈的杀意! 雅间里,云清雪的脸色微微变化,陆江蓠的法术她是见过的,确实有这种实力! 若是被她知道,是她派人暗杀她们母子,她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而雅间里,墨云珩却皱起了眉头。 连秦玥和清风、小宝等人都一阵惊愕的表情,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维护妖。 苏少卿也被陆江蓠的杀意和狂傲震慑,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为何一定要救那些妖? 陆江蓠似乎意识到自己太维护妖了,笑吟吟辩解道:“我倒不是维护妖!而是,你们根本不知道用妖炼药的副作用有多大!” 苏少卿这才释然:“好!我以药王谷少谷主的身份起誓,若你赢了,药王谷今后绝不再用妖炼药!若违此誓,我药王谷比遭天谴!毒誓我已经发了,现在可以比了吧?” “可以!” 苏少卿俊脸露出郑重之色,之前是他大意了,本以为这就是个口出狂言的小丫头,没想到竟遇到个医术精湛的本家! 他抬眸望向人群:“这回我们比试治病吧!就最寻常的病,风寒发热!只比退烧的速度,这个容易找到病人!来人,去医馆找两位年纪相当,体型相当,并且发烧的病人!” 陆江蓠觉得太费时了,淡淡道:“别管年纪、体型了,发烧的就行!” “是!” 不一会儿,小厮便找来两位病人。 苏少卿伸手试探了两病人的温度,点点头道:“不错,这两人的温度都差不多。姑娘先选?” 陆江蓠坦然自若,依旧那么随便的选了一位病人。 她伸手试探了病人的温度,三十八度左右! 于是,她假意从荷包里拿出退烧贴,贴在病人额头;然后她本想给病人注射一针退烧针的,可要注射在臀部,而这位患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她总不能让老大爷当众褪下裤头,然后扎针吧? 稍稍犹豫,她选择了滴鼻腔! 轻轻将两滴退烧药滴入病人鼻腔,然后她便站在一旁慢慢看着那炷香燃烧…… 陆江蓠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所有人都没看清她是如何用药的。 而另一边,苏少卿非常娴熟的为病人扎银针,并且嘱咐小厮煎药…… 他一边扎针,一边疑惑的看着陆江蓠:“姑娘是打算认输吗?” 陆江蓠淡淡抱着手臂,冷傲的看着他:“我已经治好了!他已经退烧了,你还是输了!” 什么?? 她就给病人贴了一张纸,滴了两滴水在鼻腔里,就治疗完了? 众人哗然,根本不相信她这样就让病人退烧了! 苏少卿也不信! 正文 第230章:她是炼药师 他顾不及手里的银针和病人,走到陆江蓠这边试探病人的温度。 果然,仅仅片刻,这病人的温度明显比之前降了很多。 他呆滞的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你刚才用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陆江蓠得意笑着,用眼神示意她没用完的药剂就放在桌案上。 苏少卿拿起细小的针筒,拧起秀眉嗅了嗅,没有气味? “就是这个让他退烧的?这究竟是什么?用什么炼制的?为何会无色无味?还有他头上的纸是什么?” “纸?”陆江蓠忍不住暗笑,揉着额头不知该作何解释。 于是,她决定忽悠! “这是柴胡通过蒸馏、反复提炼后的最终形态!简单的说,我用的药都是去其糟粕,提炼出的精华!可能上百株柴胡才能炼出小小的一瓶!可懂?” “至于这个纸,它叫退烧贴,添加了特殊药,能持久给人降温!你还是输了!是不是该把灵泉和雪莲妖交给我了?” 这一刻,无数人都在议论、感叹药王谷败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陆江蓠伸出手,略显不悦的催促:“喂!给东西啊!” 而苏少卿呆愣的站在原地,反反复复嗅着针管里的药水;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么说,你是炼药师?” “要知道,整个大陆上的炼药师都是极为罕见的,也只有炼药师才能提纯到草药中的精华!可是,为何你的药里没有灵气?你是几品炼药师?” 炼药师太稀少了。 比拥有灵根的修仙者还稀少! 因为,必须是火系灵根,且拥有过人的天赋,才能成为炼药师! 就拿他们药王谷而言,名字听上去很霸气;也确实是研究药物和医术的,可都算不上真正的炼药师! 因为,他们都没有火灵根,根本成不了炼药师! 苏少卿此话一出,眼神中的狂热和敬畏不溢于言表! 而雅间里的各方势力也都沉不住气了,纷纷震惊的看向陆江蓠…… 若她真的是炼药师,那么,她就将是目前天泽国唯一的炼药师! 呃……陆江蓠有点懵。 这些人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她不想被人刨根问底,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刚入门,只能提纯药物不行吗!” 这番话,相当于直接承认了她炼药师的身份。 而苏少卿一听,英俊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你居然真的是炼药师!太好了,你教我如何炼药吧!” 说着,苏少卿的药痴瘾犯了,兴奋而郑重的从头到脚打量陆江蓠:“你腰间的小钱袋,该不会是空间袋吧?不然怎么会一会儿拿出针筒,一会儿拿出药物呢?” 陆江蓠张了张嘴,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了。 她的系统,确实相当于空间袋了! 可是,这小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这让她该怎么接? “这跟你有关系吗!你扯开话题不会是想赖账吧?” “当然不会!” 苏少卿风雅一笑,亲自走向拍卖台上的托盘,将灵泉递给她:“这是灵泉!我立刻派人将那朵雪莲妖送上来!但我有个前提,我要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 陆江蓠嘴角狂抽,目光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遍:“大哥,你好像比我还大吧!” 然而,苏少卿还想给她洗脑,什么年龄不重要,医术才是王道之类的话。 可这时,两名侍卫匆匆来禀:“少主,不好了!雪莲妖失踪了!好像是被人盗走了!” 被盗了? 陆江蓠下意识抬眸看向叶承欢的方向! 蓦地,整个拍卖场的灯火瞬间熄灭,所有人猛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嗖嗖嗖! 黑暗之中,无数箭矢从暗处袭来。 “啊!”周围全是宾客惊恐尖叫的声音! “小蓠儿!” “娘亲!” 箭雨落下,场面一片混乱。 漆黑中,无论是雅间里,还是大堂中,所有人都只能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好好的一场拍卖会被搅乱了,苏少卿大怒,手中折扇狠狠一扇,周遭的箭矢扫落一片! “师父,你没事吧?” 然而,身边无人应答。 他摸索着身边的陆江蓠,却空无一人。 蓦地,脚下有什么人绊住了他! 咯咚—— 苏少卿心中暗叫不妙,大喝道:“来人,快点火!” 话音刚落,两处雅间里已燃起了火光。 是墨云珩和三皇子! 两人用外袍裹成火把,几乎同时点燃。 清风和两名侍卫挡在前面,秦玥脸色阴寒的寻找着雅间里的小宝:“小宝?” 很显然,小宝失踪了! 他纵身跃下,而台下亦没有小宝和陆江蓠的身影;就像无缘无故消失了一般。 “小宝!小蓠儿!” 秦玥已无法维持往日那般优雅风度了,冷怒的在台下翻找着陆江蓠母子的尸体。 众人纷纷效仿,借着火光寻找着自己的同伴。 灵霄楼不愧是灵霄楼,仅仅一会儿,又恢复灯火通明了。 此刻,一轮箭矢过后,便没声儿了;也不见黑衣人的踪迹;若非遍地狼藉提醒着众人刚才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云珩哥哥,我手臂受伤了!”云清雪跌倒在一旁,捂着中箭的手臂,面色苍白道。 原本,这点箭根本伤着她。 她只是想支走云珩哥哥而已! 至于这些黑衣人,多半都是冲着陆江蓠母子去的。 看来,她树敌太多,想杀她的也不止她一个! “别动!我们立刻回去!”墨云珩皱眉,抱起她时,无意中瞟到台下正慌乱翻找尸体的秦玥、苏少卿等人。 那对母子,不!见!了! 墨云珩蓦地一愣,心脏隐隐作痛,总感觉自己像失去了什么一般,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不安。 “云珩哥哥?我的手臂好痛!”云清雪脸色惨白,手臂渗出的血,染红了白衣,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 “好!马上走!” 临走之前,他情不自禁再次回眸巡视全场。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安? 是在替那对母子担心吗? 可是,他们和他有何干系?他为何要替他们担心? 墨云珩强烈压下心中的焦虑,抱着云清雪迅速掠出灵霄楼。 此时正是黑夜,秦玥确认尸体之中没有陆江蓠母子后,立即下令全力搜寻他们。 苏少卿好不容易碰到个炼药师,自然也不想就此放过:“所有人听令!全力配合三殿下寻找、营救刚刚那个姑娘!” 于是,秦玥和苏少卿很快达成共识。 苏少卿搜查灵霄楼,秦玥搜查外面。 …… 暗夜中,人迹罕至的巷子里,两道残影飞速掠过。 而其身后,数道黑影一闪而逝,紧追不舍。 那残影正是陆江蓠! 灵霄楼黑暗的一瞬间,她便以惊人的速度躲到石柱后;却不料,黑衣人也藏在那里!似乎正等着她呢! 她只能拼命狂奔! 谁知,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下,小宝竟然在第一时间冲出来救她! 所以,他们只能一起狂奔…… 幸亏他们母子都服用过玉髓芝,速度都惊人的快。 房檐上,两人的身影像闪电一般,一闪而过;小宝一边飞驰,一边喘气道:“娘亲,你快使用你的法术,打趴他们呀!” “我也想啊,但我的法术现在失灵了!” 此刻,她脑海里的唯一想法便是:冲出城门! 只要跑出了城门,她就能使用法术了!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母子两对话之际,身后的黑衣人已追上来了,雪亮的刀口凌空砍下! 陆江蓠将小宝猛地一推,小宝的面具滑落,露出一张精雕玉琢的脸庞;而与此同时,长刀砍空,狠狠砍在两人中间的房顶上,瓦片尽碎! 而其余黑衣人已相继从四面八方赶到,形成一个包围之势,将陆江蓠母子围在圈中。 陆江蓠冷哼一声,也不遮掩了,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露出绝美惊艳的脸庞,冷冷环顾着四周“趁我没发火之前,我劝你们赶紧滚!不然……” 说话之际,她不着痕迹向小宝靠拢,藏在身后的手掌已经被她自己暗暗划破了…… 正文 第231章:父子终相遇 小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挥手的手势微微皱眉。 娘亲的手势是想让他先逃?? 可是,他是男子汉,怎么能丢下娘亲自己逃命? 小宝假装没看到,还昂首挺胸的和她并肩而站,奶凶凶的叉着腰道:“没错!你们快逃命吧!我和娘亲很凶的!” 黑衣人渐渐聚拢,缩小包围圈,嘲弄的看着这对母子:“哈哈哈!凶?我看你们是黔驴技穷了吧!” “钱驴既穷??” 小宝没听过这个成语,还仰头,一脸好学的问:“娘亲,既然是钱驴,为什么又穷了呢?” 陆江蓠嘴角抽搐,“小宝,现在不是求学若渴的时候!你先走!我断后!待会儿再给你解释!” 小宝鄙视的呶呶嘴:“我是男子汉!绝不会丢下娘亲自己逃得!要走也是娘亲先走!我断后!我好歹也是练过的!” 本以为这是一出深情戏码,谁知…… 陆江蓠灵机一动,竟真的收起手,退到一边了:“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就当免费历练了!” “……”瞬间,小宝抑郁了。 怎么感觉上了娘亲的当呢? 难道娘亲刚刚的手势不是让他先逃?而是让他上? “……”这下,连黑衣人都看不过去了。 “哈哈哈,小鬼,你确定她真是你亲娘?你不会是捡到的吧?” “哪有母亲让小孩子上,自己逃的?” 小宝撅着小嘴,清秀的小脸满是不悦:“不许你们说我娘亲!你们赶紧滚,不然我要生气了!” “噗……你生气?你生气很可怕吗?” “这小孩挺有有意思的!只可惜啊,有人要买你们的命!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受死吧!” 无数黑衣人齐刷刷的发动攻击,森冷的刀砍下来! 而陆江蓠只对小宝眨了眨眼,小宝黑黝黝的眼神一冷,纯粹的黑色同仁骤然紧缩,像无尽的漩涡一般,不断旋转、吞噬着什么…… “汪汪汪——” 街道的尽头,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浪狗,突然狂吠着扑向众黑衣人。 众黑衣人毫无防备,被流浪狗撕咬拖住。 这时,陆江蓠和小宝对视一眼,两人会意,再次狂奔。 流浪狗只有数只,而黑衣人却有数十人;陆江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拉着小宝以奇快的速度朝城门的方向跑去。 余下的黑衣人穷追不舍,两人没跑几步,便被箭矢逼停。 城门就在不远处,昏暗的交界处,似乎还停着一辆马车! “去死吧!”黑衣人露出凶光,狠狠刺出刀剑! 忽然! 马车的珠帘轻轻响动,无数冰针自马车中飞刺而出。 陆江蓠下意识将小宝掩在怀中。 诡异的是,如此密集的冰针,却丝毫没有伤到他们母子。 “啊!” 黑衣人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连出手之人是谁都没看清,就命中要害,倒地而亡。 待黑衣人全部倒下后,陆江蓠母子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小宝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还有些胆怯的缩在陆江蓠怀里:“娘亲不怕,我保护你。” 陆江蓠扶额,“好了,没事了!” 说着,她抬眸远远观望着那辆马车,雾气朦胧中,那辆马车很突兀的停在城门口,马车周围也没有什么侍卫,只有一个穿着侍卫劲装的年轻马夫。 “多谢相救!告辞!” 陆江蓠抱拳谢过,只觉得这马车诡异非常,隐隐想到了什么,想带着小宝尽快离开。 “站住!” 转身之际,马车里突然传来男子优美、清冷的声线。 这是墨云珩的声音! 果然,连小宝都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惊奇的抬头看去:“是叶叔叔吗?” 小宝极兴奋的问:“娘亲,这声音好像叶叔叔啊!” 陆江蓠没开口,她猜到了是墨云珩;只是,她想不通他为何还要救他们? 他不是失忆了吗?难道他又想起了? 只见,一双修长的手掀开帘子,黑衣如画的身影缓缓走下马车,俊美异常的轮廓在晦暗的幽光下,显得格外冷酷。 墨云珩眯着凤眸,一眼就锁定在小宝的脸上! “叶叔叔!真的是叶叔叔!”小宝一眼就看到了墨云珩,又兴奋又激动的睁圆眼睛。 他一下就挣脱了陆江蓠的手,飞奔向他! 当看清小宝容貌这一刻,墨云珩也是瞳孔紧缩了一下。 这孩子的容貌……简直和他儿时一模一样…… 这一刹那,墨云珩像是被雷击中了,心中滑过无数的震惊和疑惑! “爹爹!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久别重逢,小宝就像普通小孩终于见到父亲一样,兴奋异常的抱住墨云珩的大腿蹭来蹭去。 爹爹?? 他叫他爹爹? 他何时有孩子的? 又是和谁生的孩子? 为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世子?他、他……”蔚风便是驾车的侍卫,也是墨云珩的心腹;他也震惊的打量着小宝的容貌。 墨云珩将小宝扒拉下来,半蹲下,难以置信的盯着小宝的脸:“你是谁?为何叫我爹爹?” 小宝偏着小脑袋,狐疑的望着他:“叶叔叔,你怎么了?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忘了吗?我是小宝啊!是你的儿子呀!你忘了我和娘亲吗?” “你的娘亲是她?” 墨云珩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杵在不远处的陆江蓠。 而陆江蓠则疏离、疑惑的看着他。 小宝清秀的面庞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了:“没错啊!我娘亲就是你老婆,你最爱的女人,陆江蓠!你不会真忘了我娘亲吧?难怪娘亲总生你气!哼!” 他也有点生气了! “陆江蓠……”墨云珩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却掀起了无尽的疑惑。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宝,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你叶叔叔!他姓墨,叫墨云珩!他只是……长得像你叶叔叔而已。” 陆江蓠漫步走近,一双美眸平静而深邃的望着墨云珩道。 小宝呆萌的望着墨云珩,又看向陆江蓠,略带生气的冷哼:“哼,我不信!世上哪有那么多相似的人!他就是叶叔叔!别以为我小,你们就可以唬弄我!” “……”陆江蓠有些无奈的扶额,只好继续哄骗:“好!他是你叶叔叔,他怎么不记得你呢?” 这可把小宝问住了。 他挠挠头,狐疑的打量着墨云珩问:“叶叔叔,你真的不记得我和娘亲了吗?我是你最爱的儿子啊!你还答应给我买糖葫芦串呢!” 陆江蓠一脸淡定、轻松的耸耸肩:“哎,他还答应给我所有家产呢!我说什么了吗?” 小宝呶着小嘴,幽怨道:“哼,你还答应教我剑法呢!” 陆江蓠暗暗憋笑,继续慢悠悠道:“那他还答应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呢!结果呢?转眼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太让我伤心了!” 陆江蓠嘴上说着伤心,可她神情自若,漫不经心的修着指甲,哪里像伤心的样子? “……”面对这对奇葩母子,墨云珩和蔚风都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这画风好像不对啊? 这对母子怎么看都像一对讨债的债主呢? 墨云珩冷眼打量着优哉游哉的陆江蓠,忍不住开口:“你看起来,哪里像伤心?” 陆江蓠修指甲的手一顿,一手捂着心口道:“像我这种独立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再伤心都是打落牙齿含血吞的!” 一旁,蔚风忍俊不禁的都快笑出声了。 墨云珩眯着眼,“这么说,他当真是本世子的儿子?” 陆江蓠美眸流转,试探的问:“如果是,你会休了云清雪吗?” 休了清雪?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墨云珩双眸死死盯着她,嘴角扯出一丝冷冷的嘲讽意味:“不会!” 因为他和清雪根本就没成亲! 他回帝京时,义父恰好遇害身亡,他还在守孝期间,怎么可能娶妻! 正文 第232章:抢夺儿子? 利落而讽刺的声音响起时,陆江蓠心中仅存的幻想破灭了;心很压抑,甚至在隐隐作痛;但她面上依旧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轻慢的开口:“那他不是!” “小宝,这回该死心了吧!走吧,我们会找到一个靠谱的老爹的!” 说着,她云淡风轻的挥挥手,示意小宝跟上自己。 小宝很犹豫,也很不理解,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着墨云珩。 “慢着!” 墨云珩温怒的声音响起,他顺手抱起腿边的小奶团子,一把拽住陆江蓠的手腕逼问:“这孩子是我的,对不对?所以……你是我的女人!” 而她,居然还想找别的男人,绿他!!! 这不是询问,而是霸道的笃定! 陆江蓠手腕被捏的生疼,闷哼道:“什么你的孩子?你的女人?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乱吠!” “呵,证据?这孩子的容貌,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墨云珩嘴角扯出一抹危险的冷笑弧度,狂妄、霸道的语气透着淋漓极致的压迫感,捏着她的手腕愈发用力。 陆江蓠疼的咬牙,额头都冒冷汗了,这混蛋是想捏碎她的骨头吗? 小宝也感觉到陆江蓠的疼痛,迷茫的望着墨云珩问:“你是在欺负娘亲吗?你们是不是在吵架?” 陆江蓠灵机一动,索性委屈巴巴的喊出声:“嘶……好疼!小宝,他欺负我,我手腕都快断了……” 小宝也感觉到墨云珩的神情不似以前那般温柔,用一种狐疑、又不悦的眼神瞪着他:“你老婆喊疼!你还不赶紧松开!” “老婆?” 墨云珩有些哭笑不得的松开陆江蓠,问:“什么是老婆?” 小宝嘴角抽抽,伸手摸了摸墨云珩的脑门:“完了,你是不是失忆了?怎么变傻了?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啊!你俩以前不是挺恩爱的吗?” 恩爱? 墨云珩深深别陆江蓠一眼,只见她踉跄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 白皙细腻的手腕上立即多了一圈红印…… 陆江蓠揉着被捏红的手腕,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墨云珩,你不是已经有云清雪了吗?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和小宝?你若想要儿子,大可和他再生一个!看在我们都是老熟人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盒送子药!” “保准你的雪儿下个月就能怀上!至于价格方面嘛,我还可以给你九九折!怎样?这可比和我抢儿子划算吧?毕竟,你把小宝带回去怎么和云清雪交代呢?” 墨云珩锐利的瞳眸微眯,长眸狠狠盯着她,似乎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千百个窟窿似得。 他从未见过这种性格的女人! 别的女人找回自己夫君,不都是很开心,喜极而泣吗? 而她,居然百般否认! 而且,她看到自己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不哭不闹就算了,还要送上送子药? 她就这么厌恶他? 还是说,他们以前的夫妻关系并不和谐? 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墨云珩越想,心里就像憋了一团火似得,“呵,你还真是大方呢!夫君就这么拱手送人了?你是巴不得本世子失忆吧?” 陆江蓠皱眉,完全不到对方发什么神经,好气又好笑道:“大哥,咱们都是文明人,讲点道理好不好?在郊外时,我拿出字据叫你夫君,你不乐意,还怕我刺激到你心上人!现在,我想舍身取义成全你们,不想打搅你们幸福美满的生活,你好像也不乐意!你怎么那么难搞呢!你到底想怎样啊!” 墨云珩略略扬眉,乍地一听,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可是,他就是不爽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也不可能给她机会给自己戴绿帽子! 他凤眸泛着幽芒,“我想要的很简单!你既然是我的女人,那就跟我回府!” “回府?”陆江蓠秀眉一凝:“然后呢?你的雪儿师妹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共侍一夫?” “呵呵,你既然给我生了孩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应该听说过妾室这个称呼吧?做我的妾室,唯一一点,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孩子的母亲!若再敢和别的男人藕断丝连,抹黑本世子和小宝的名声,就别怪我无情了!” 墨云珩幽冷的双眸紧紧盯着她那张极美、却与皇后相似的脸,慢条斯理的笑道。 妾室!! 他居然想纳她为妾?? 陆江蓠震惊、呆滞在原地,用一种难以置信、嘲讽的眼神凝视着他…… 这就是曾经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对她说出这么残忍、无情的话。 “呵呵……” 陆江蓠怔怔的望着他,忽然笑的很讽刺。 她强压下心中的压抑和绞痛,笑意莹莹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你听好了!我、不、答、应!别说是妾室了,你就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也不会喜欢你!” 是的!她应该早点下定决心忘掉这个男人! 从他抛弃她和小宝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和她不适合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呢? “呵!” 墨云珩冷笑一声,心中莫名的怒火中烧;他不顾小宝异样的眼神,微微倾身,幽冷讽刺道:“这好像由不得你不同意!你若不识好歹,本世子强行带走小宝,你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陆江蓠挑挑眉,仍旧轻描淡写的望向小宝:“小宝,你现在还觉得他是你的叶叔叔吗?” 小宝看看淡定的陆江蓠,又看看冷酷的墨云珩,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失落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叶叔叔是不会和娘亲吵架的!可是,他明明就是叶叔叔啊!” 小宝越想越觉得委屈,滴溜溜的眼睛里朦胧了一层水雾。 看着含着泪水的小宝,陆江蓠何尝不心疼? 但是,她绝不会给人做小妾! 这是底线! 她揉揉太阳穴,纠结的问:“那你还跟他走吗?” 小宝扬起软嘟嘟的脸望着墨云珩,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氤氲着泪水:“叶叔叔,你为什么要凶娘亲?你不要我们了吗?” “你不是发过誓,永远不会再抛弃我和娘亲吗?你在骗我们吗?” “你知不知道,我和娘亲等了你好久、好久!天都黑了,你一直没来!可你和那个坏女人走了就一直没回来!你要那个坏女人,不要我娘亲吗?” 小宝眼睛里蓄满泪水,小手揪着墨云珩的衣襟一直摇啊摇。 而墨云珩看着眼前泪汪汪的小孩,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小宝,谁教你乱骂人的?我没有抛弃你们,是你娘不肯委屈自己,不肯跟我们一起走!” 小宝纵然有些小聪明,却也不懂大人之间的感情,更不懂什么小妾。 他从墨云珩怀中跳出来,央求的摇着陆江蓠的袖子:“娘亲!我们终于找到叶叔叔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家人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回想起以前在清河村的日子,陆江蓠忽然觉得,那时候确实挺简单快乐的。 只可惜,回不去了…… “小宝,你咋那么没骨气呢?当初是谁说要换个爹爹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言出必行!身为你娘亲,我有责任监督你履行承诺的!” 小宝偷偷瞄了墨云珩一眼,鬼鬼祟祟地对陆江蓠招招手;然后拉着她离远一点蹲下,伏在她耳边悄悄道:“娘亲,你傻呀!你不是常常教导我,当别人抢了我们东西时,要霸气的抢回来吗?我们把叶叔叔抢回来不就行了吗?” 呃……她该怎么给这小鬼解释大人之间复杂的感情呢? 陆江蓠很无奈的扶额:“可是,他不是东西呀!人抢回来,心不在是没用的!” 小宝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老气横秋的叹气:“哎!那真是太可惜了!爹爹的银子都要落入坏女人口袋里了!就等于那个坏女人抢了娘亲的银子!娘亲这都能忍?” 正文 第233章:小宝要爹,不要娘? 说完,小宝眼角还滑过一抹狡黠。 他就不信他的财迷娘亲不上当! 果然,陆江蓠迟疑的摸着下巴:“抢我男人可以,抢我银子不行!不过……” 话锋一转,陆江蓠语重心长的拍拍小宝肩膀:“不过,你的激将法对你娘没用!小宝,放弃他吧!” 这回轮到小宝嘴角直抽了。 小宝倔强的杵在原地,清秀精致的小脸怒气腾腾:“我不管!我就想要爹爹!我不想被人骂是野种!也不想娘亲被人骂!” 他知道,这些年娘亲之所以被人辱骂,都是因为他! 只要他有了爹爹,就不会再有人辱骂娘亲、欺负娘亲了! 这是小宝第一次忤逆陆江蓠。 小宝的话就像一记棒槌重重的砸在她脑袋上…… 她以为她给他足够的爱,他就不会在意这些,可她忘了,他终究是个孩子…… 陆江蓠的脸色有些发白,很震惊、也很冷静的问:“所以,你要跟他走?” 小宝咬着下唇点点头。 陆江蓠隐忍的怒火已经在爆发边缘了:“陆小宝,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想好再说!” “嗤……” 不远处,墨云珩的侍卫憋笑出声了。 墨云珩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对母子。 尤其是刚才他们悄悄咪咪商量的时候,那丰富的表情,差点让他以为他们是在商议怎么对付他!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小宝忽然快步跑到他腿边,抱住他大腿喊道:“叶叔叔,你老婆要变身了!你快哄哄她,快给她道个歉吧,她生气了,我们都要遭殃!” “……”陆江蓠有些哭笑不得,很无奈的叉着腰。 “……”墨云珩亦嘴角抽蓄,只觉得这孩子又机灵、又可爱,还有点没大没小。 说话跟小大人似得,逗的人想笑。 墨云珩重新抱起奶团子,捏捏他娇嫩的脸蛋道:“小宝,你并没有错,为何要畏惧她?你只是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罢了,走吧,我们回府!” 陆江蓠见小宝当真不跟她走,气的咬牙:“好!你要爹是吧?那你和他过去吧!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气死她了! 亏她那么宠着他,费尽心思教他学知识!他居然不要她了,还跟别人跑了! 太过分了! 陆江蓠佯装冷漠绝决的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眼尾却一直瞟着某小宝的方向,期待他跑过来! 然而,小宝望着冷绝的娘亲,心中有些懊悔,却同样有赌气的成分。 哼!娘亲真是个笨蛋! 他明明是为她好,帮她抢回叶叔叔,她为什么还生气? 可陆江蓠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墨云珩优美而磁性的声线:“站住!本世子说过,我的女人绝不能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陆江蓠不可置信的回眸冷视着他,冷嘲道:“呵,污秽的人,看什么都污秽!另外,我们没有成亲,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说完,她根本不理睬隐忍着怒火的墨云珩。 墨云珩瞳孔紧缩,冷冷勾起嘴角:“抓住她,带走!” 陆江蓠回眸,满眼震惊的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墨云珩!你敢!我是沐王府的客人,皇上请来的大夫!” 墨云珩丰神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勾了勾嘴角,冷淡的回了一句:“我想,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本世子带回自己的女人,就算闹到皇上那里,我也是有理的吧!而且……”这批黑衣人的幕后黑手没抓到,会有更多黑衣人等着他们母子! 他甚至怀疑,前些日子偷袭沐王府的黑衣人,也是冲着他们母子去的! 若是这样,他们留在外面就太危险了! 墨云珩本想解释的,可话到嘴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和这个女人解释? “算了!直接打晕带走!” 打、打晕? 这混蛋还想打晕她? 陆江蓠双眼都快喷火了,提起裙摆,身影一闪,瞬间跑出百米之外。 她才不要被抓回去做妾呢! 墨云珩惊讶的看着她的速度,她也是修仙者? 他冷哼一声,拎着小宝,俊逸不凡的身姿一掠,竟然眨眼之间就挡住了陆江蓠的去路! “女人,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低级、又无聊的把戏!带走!” 立时,蔚风上前押着她。 陆江蓠见自己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道:“等等!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不会做你的妾室!” 墨云珩长眸淡淡瞟她一眼,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韵:“你好像没有选择的资格!” 冰冷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凉薄和不近人情。 音落之际,他不重不轻的力道一劈! 陆江蓠便晕了。 “娘亲!你为什么打我娘亲!”小宝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不是从前的叶叔叔了。 墨云珩挑眉轻笑的看着生气的小宝道:“不打晕她,她会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家吗?” 小宝生气道:“你可以哄她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欺负女孩子?!我鄙视你!” “……”墨云珩无奈的笑了。 这个小家伙又可爱又桀骜,让人又气又笑。 “小子,你听好了!我爹姓墨,以后你就叫墨小宝!记住了?” “放开我!你不是我叶叔叔!叶叔叔才没你这么凶呢!” 小宝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 一炷香后。 马车在国公府大门前停下。 蔚风撩起车帘问道:“世子,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墨云珩深深看着倒在马车中绝美的女子,冷漠吩咐:“先带她去别院!派人严加看管!” 蔚风欲言又止:“世子,可是云姑娘……” 墨云珩不悦的皱眉:“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 “是!”蔚风闷闷领命,扛着陆江蓠跃下马车,快速进入国公府。 云姑娘是国公府的救命恩人,又和主子是青梅竹马;国公府上下都认定了云姑娘才是唯一的世子妃! 连他们这些侍卫也不例外! 这对母子留在府中,实在太委屈云姑娘了…… “娘亲!你们要把我娘带到哪儿去!”小宝又急又怒的挣扎,眼睛都红了。 墨云珩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小宝,薄唇勾着若有若无的神韵,淡淡睨着他道:“小子,不是你嚷着要爹爹吗?想要见你娘亲,以后就要乖乖听话!否则……” 小宝愣愣的、委屈的望着他,从来没想过曾经对他疼爱有加的叶叔叔,会这么对他和娘亲! 这一刻,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听娘亲的话! 后悔自己害的娘亲被抓! 他不挣扎了,闷闷不乐的垂着头;娘亲说过,越是危险越是要冷静,哭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放我下来,我是男子汉,我可以自己走!”小宝闷呼呼的说道。 墨云珩轻轻挑眉,斜着眼角睨着他,可见着这孩子不哭也不闹,乖巧的近乎懂事时,他却又莫名的皱起眉头。 “好吧!” 他牵着小宝走进国公府。 此时虽是夜里,国公府仍有守卫和丫鬟相迎。 而但凡看到小宝容貌的人,都被惊的无以复加! 因为小宝的眼睛鼻子,乃至整张脸几乎就是墨云珩的缩小版! 他们世子去军营巡视一趟,怎么就有孩子了? 墨云珩将小宝交给侍卫:“你们带他下去,在我院子里给他安置一间厢房,先看着他,我去看看清雪的伤势如何了。” 清雪?就是那个坏女人? 小宝骨碌碌的眼珠流转,忽然牵着他的手,仰着小小的脸颊问:“你不陪我吗?我想和你在一起。” 坏女人想抢他爹,那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234章:父子交手! 墨云珩看着那张和自己极相似的脸,有些于心不忍:“小宝,你先和他们下去休息,墨叔叔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小宝不依不饶,生气道:“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是那个坏女人吗?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要去看她,所以才不陪我对吗?” 墨云珩皱眉:“小宝,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她不是坏女人,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此话一落,小宝瞬间炸毛了:“她是你心爱的女人,那我娘亲呢?你是不是傻了,我娘才是你最爱的女人,你自己说过的!!” 墨云珩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和那个女人可能有一段过往,但他完全不记得那段回忆。 又何谈深爱? “闭嘴!这些话是你娘教你的?不管你娘以前怎么教你的,既然你到了国公府,就要按国公府的礼数来!不可以再没大没小,蛮横无理,口出恶言了!来人,把他带下去!” 侍卫上前抱住小宝,岂料小宝眼眶一湿,失望的望着墨云珩。 他不懂什么是爱,但他知道,这番话若被娘亲听到,娘亲会很伤心! “娘亲说的对!你果然不是我叶叔叔!叶叔叔不会凶娘亲,也不会凶我,更不会打伤娘亲!放开我,我要去找娘亲!” 墨云珩脸色难看,这就是带小孩吗?一会儿要找爹,受了气又要找娘? 他故意冷着俊脸,“墨小宝!你若真是我墨云珩的儿子,劝你趁早和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断了联系!” 他虽然失忆了,但从和陆江蓠这两次的相遇来看,他对她的印象极差! 不仅和狐妖纠缠不清,还和他仇人的儿子关系暧昧! 而且,态度还非常嚣张! 小宝眼眶一红,氤氲着水汽:“连你也骂我娘亲?我讨厌你!我要换一个爹!” 小宝平时看起来乖巧懂事,可真正涉及到陆江蓠时,就是另一种状态了! 他身板虽小,力道却十足,一招擒拿手瞬间反扣住侍卫,顺势从他背上滑过,一脚踹翻对方,拔腿就想跑! 侍卫没料到这小孩子看着清瘦可爱,动作却敏捷异常,根本不是普通小孩能做到的! 墨云珩眯了眯眼:“呵,你还学了武功?谁教你的?” 小宝愤愤瞪着墨云珩:“要你管!” 冷哼一声,他足尖一点,轻易就跳上房檐,然后冲墨云珩做个鬼脸:“活该娘亲不要你!你和你的坏女人过去吧,我的娘亲我自己保护!哼!” 小宝语出惊人,又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说完,他身子一跃,作势要跳下房顶。 这么高的房顶,一个五岁的孩子跳下来,不得摔断腿吗? 墨云珩冷哼,绝美的眸子愈发深邃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学了些什么功夫! 他脚下一掠,看准小宝跃下的瞬间,揪住他的衣领将其拎起。 小宝恼怒,一个后空翻,同时脚后跟狠狠砸在墨云珩手腕上。 墨云珩冷笑一声,却依然没松手:“就你这点力量,还想逼我松手?” 小宝越来越生气,连连数招都被墨云珩轻易化解了,数招之后,他灵机一动,索性接住墨云珩的力道脱掉了外袍。 他刚跳下瓦房,下一秒却仍被墨云珩手中的衣裳拴住。 又是一番交手,墨云珩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使的武器路数竟然和他一样…… 想必是他在失忆时教的他! 片刻之后,墨云珩用衣裳将小宝捆的五花大绑,拎着他一跃下房梁。 小宝怒火交加:“你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再比!” 墨云珩轻蔑的冷嗤一声:“臭小子,就算再比一百次,你也赢不了我。” 而这时,云清雪已经换了一袭干净飘逸的月白纱裙,梳着精致的鬓发,珠花点缀,映着灯笼的幽光衬的她愈发清丽动人;她的手腕依然缠着纱布,雪白的衣裳显得她几分柔弱,几分清冷…… 而她身旁,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挽着她另一只手,漫步走过来:“云珩哥哥,听说你回来了!我和伯母散步,正好来看看……”你! 最后一个‘你’字没说完,云清雪就像被雷劈了一般,脸色煞白如纸,僵硬的杵在原地。 是那个孩子!! 他居然还没死? 这么说,云珩哥哥慌忙送她回来后,根本不是去军营,而是特意去救陆江蓠母子?!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的情蛊解开了?恢复记忆了? 一瞬间,云清雪俏脸雪白,心中思绪万千。 而此时,她身边的妇人也看到小宝的容貌了,惊愕的睁圆双眼:“珩儿,这孩子是……” 墨云珩见云清雪脸色煞白,以为她是心痛难忍,心中愈发愧疚道:“他应该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云珩哥哥什么意思?” 云清雪美眸含着雾气,一副震惊又心痛的模样,踉跄的险些站不稳了。 墨云珩见状,连忙扶住她,眉间蹙起深深的自责道:“我想,在我失踪那段时间里,我可能已经和别的女人成婚了,并且有了这个孩子……” 他沉吟了片刻,继续道:“所以,我明日会派人送你回水云宗……” 回水云宗! 她做梦都没想到,云珩哥哥居然为了那对母子,要送走她? 云清雪脸色苍白,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的意味:“云珩哥哥的意思是,不要我了吗?” 墨云珩剑眉蹙起,亦隐忍着心痛道:“事已至此,是我配不上雪儿!而且……我已经娶妻生子,便要对他们母子负责!” “不、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走!你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一生一世,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的!你休想赶走我!”云清雪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抱着墨云珩腰上,心中却是万分不甘心。 她暗暗催动体内的情蛊,疯狂的想试探墨云珩是否摆脱了情蛊的控制。 再加上,她对国公府有恩,国公府上下都很喜欢她。 连府中侍卫丫鬟都认为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纷纷感到惋惜。 国公夫人也跟着伤心落泪,用手绢擦着眼角道:“珩儿,你为何如此固执?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了五年,清雪就等了你五年!盼了你五年!寻了你五年!” “为了寻你,清雪踏遍千山万水,吃了多少苦头!女子一生能有多少个五年等你?而她最美的年华都在寻你!你怎么能赶她走?你要赶走清雪,我第一个不同意!” “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你把孩子的母亲接回府上,让她做个小妾不就成了吗?只是委屈了我们清雪啊!” 云清雪眼泪婆娑,依旧很清傲,极力隐忍着委屈的摇摇头:“不委屈!只要云珩哥哥心里爱的人是我,我就不委屈!不就是纳个妾吗?我同意夫人的提议,也接受这个孩子!云珩哥哥,孩子的娘是谁?怎么没有一起来呢?” 纳妾…… 他此生,从未想过要三妻四妾! 可是,他原本坚定的信念,不知为何,当看着眼前满是泪水却强颜欢笑的女子时,他忽然动摇了! 他心如刀绞,脑海里情不自禁回忆起曾经少年时,和她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他心疼了! 他想,他曾经一定是深爱着雪儿的;而那个女人,也许只是他失忆时犯的错? 正文 第235章:情蛊 “是我负了你,让你苦等这么久!正因如此,我更不想委屈你!这世上优秀的男子有很多……你会遇到真正对你好的那一个!” 云清雪自嘲的苦笑一声,擦拭着眼角的泪光道:“不会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心都给你了,又怎么会爱上别人?!” “云珩哥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去计较谁对谁错都没意义了!其实,我也喜欢孩子,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对他视如己出!你不要再说什么委屈我的话了!你若执意赶我走,我就自裁给你看!” 说罢,她顺手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柄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含泪的双眼楚楚动人的望着墨云珩:“就算你派人把我送走,我还会寻死!你阻止不了我的!” “清雪!”国公夫人惊慌大喊:“傻孩子,快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珩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墨云珩亦深深望着她,剑眉微微蹙起,一时间,在原则和挚爱面前纠结为难。 “你答不答应?”刀锋贴近白皙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云清雪眼睛里蓄满泪水逼问。 仿佛只要墨云珩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抹脖子自杀! 墨云珩深沉的看着她,沉吟良久,才缓缓闭上眼,深深叹了一声:“好!我答应你,把刀放下吧!” 云清雪一听,这才露出几分喜色,扔掉佩刀扑进他怀里:“你可要说话算数!” 比起直接杀了陆江蓠,她更喜欢看那个高傲如斯的女人,是怎么沦为低贱妾室的! 另一边,国公夫人已经欣然接受小宝了,乐呵呵逗着孩子:“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快叫奶奶啊!” 小宝蹙起眉头,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一瞬不瞬的盯着墨云珩:“他不是我爹!他不配做我爹!我爹是不会抛弃我和娘亲的!” 说着,他抽噎的剜着云清雪:“都怪你这个坏女人!我爹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缠着不放?” 墨云珩温怒:“住嘴!待他下去,好好教教他礼数!” 云清雪妙眸微微闪烁,忙温婉的阻止:“云珩哥哥,哪有你这样凶孩子的?让我和他说两句吧。” 只见她优雅走到小宝身边,温柔含笑的牵起他的手:“你叫小宝对吗?你喜欢吃什么?我没有和你抢父亲哟,云珩哥哥依然是你父亲,以后我就是你娘亲。我会像娘亲那样带你玩儿,只要你乖乖的,怎么样?” 国公夫人也笑着逗道:“没错小宝,以后要叫清雪娘亲,叫我奶奶;你那个娘亲身份卑微,配不上你,懂吗?” 小宝恨死云清雪了,怎么会让她当自己娘亲? 他怒火中烧的望着眼前的两人,生气吼道:“我有娘亲,我凭什么要叫她娘亲?尹大人说过,子女之所以要孝顺父母,是因为父母对子女有莫大的生养之恩!她既没生我,又没养我,如何配当我母亲?如何配让我叫娘亲?” “还有,我娘亲怎么身份低微了?我娘亲是天泽国第一神医,也是目前唯一一位炼药师,连药王谷的少主都要拜我娘为师!她怎么低微了?” “还有你!这五年来,你除了教过我一些功夫之外,你生我养我了吗?别人骂我是野种的时候你在哪儿?别人辱骂我娘亲的时候你又在哪儿?我们被妖怪抓住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根本不配做我爹!更不配做我娘亲的夫君!” “父母生养之恩,小宝不敢忘,但这个女人休想代替我娘亲!” 小宝这番话,并非胡搅蛮缠的狡辩,而是句句在理的事实!将墨云珩、云清雪等人全都震惊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番条理清晰的话,竟然出自一个五岁孩子之口。 墨云珩眉头皱成川字,心在隐隐绞痛。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沉痛…… 云清雪连忙圆场:“小宝,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你可以和我这般说话,但不可以用这种态度和你爹、还有你奶奶说话!这是不尊重他们,懂吗?” 她并不为自己辩护,而是为墨云珩和国公夫人辩护。 国公夫人轻轻皱了皱眉:“瞧瞧,那女人都教孩子说些什么呀!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宝拿眼蔑视着她:“这些不是我娘教的!这就是事实!你们别以为我小,听不懂你们在背后说我娘亲闲话!” 国公夫人有些急了:“这孩子怎么还顶嘴呢?” 云清雪笑的温柔,小宝越不讨喜欢,她就越高兴。 她拉了拉国公夫人的衣袖,劝慰道:“夫人别生气了!我想,小宝也不是有心的!他恐怕是耳濡目染,才口不择言的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国公夫人脸色阴柔,没好气的冷哼:“哼,肯定是他那个娘亲教的!” 一旁,无人注意到墨云珩脸色苍白,一手捂着心口,似极力隐忍着痛楚,可是心口越来越疼,像万箭穿心般刺痛难忍…… 蓦地,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珩儿!” “云珩哥哥!” “来人,快请太医!” 墨云珩一倒下,众人便手忙脚乱的照顾着他。 小宝浑身被衣裳绑成了粽子,想趁机溜走,却被国公夫人派人送回屋里,严加看管! 没一会儿,太医便来了。 太医替墨云珩把脉后,只说是操劳郁结所致,开了药方,抓了药便回宫了。 国公夫人便匆匆派人煎药,亲自守在墨云珩身边。 而云清雪因手臂有箭伤,也被安排回苑子休息。 …… 雅致的庭院里,假山流水,花团锦簇,一切显得静谧而寻常。 云清雪隐忍着怒气回到屋子,打发走丫鬟后,清丽动人的脸上终于露出阴骘的狠辣! 只见,她盘膝坐到床上,双指犹如翩翩飞舞的舞蝶般绕着灵光;片刻之后,她白皙的脖子里,似乎有一只诡异的虫子在皮肤下蠕动! 弯曲的蠕虫,一点点蠕动到她口中…… 她微微张开嘴,一条丑陋且恶心的虫子缓缓爬出来,爬到她的手心上…… 漆黑的外壳,像蜈蚣一样有密密麻麻的触足,却又有着蝎子的毒针,毒蛇的眼睛,很诡异,仅仅看着便令人头皮发麻。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嫌弃和恶寒! 可她却不得不利用它得到云珩哥哥的喜欢! 而养情蛊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她眼神一狠,一根银针精准的刺入自己心脏上…… 再拔出银针,细细的针尖上挂着一滴心头血,她将心头血喂入情蛊口中,情蛊立刻贪婪的吸收着银针上的心头血,最后变得乖顺的伏在她手心中。 只有牢牢控制住情蛊,云珩哥哥才会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而刚才他晕倒,多半是他在无意识的和情蛊抗衡,产生的心绞痛,只要安抚一下便无事了。 果然。 云清雪这边没事了,墨云珩便缓缓醒了。 看着守在床前满脸担忧的国公夫人,墨云珩略显虚弱的笑了笑:“娘,我没事了,您快回去歇着吧。” 国公夫人见着他醒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派人给你熬了药,你记得喝了,早点休息。” “嗯!蔚风派人送夫人回屋休息吧。” 待国公夫人走后,墨云珩才问道:“我怎么会晕倒?” 蔚风挠挠头,一五一十的将太医的话复述了一遍,“大夫说,世子是劳累、郁结所至,没什么大碍。” 墨云珩点点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这时,另一名容貌和蔚风很相似的侍卫匆忙跑进来:“世子,不好了!小世子不见了!咱们要不要封住大门?” “不见了?!”墨云珩淡淡阖着凤眸,薄唇微微一扯:“不用!我猜,他是不会丢下那个女人不管的!正巧,我有些话要问清楚!” 正文 第236章:夫君再见! 蔷薇苑。 陆江蓠幽幽的睁开眼,脖子传来的酸痛提醒着她之前发现的事情! 她头昏脑涨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帐幔,陌生的屋子…… “该死!墨云珩那混蛋居然真的把我带回来了!!” “王八蛋!胆肥了是吧!居然敢劈我!!看我不收拾你!” 她起身,怒气冲冲打开门……然后……她的门口就站着一脸阴沉可怖的男人,还冷冷的问:“你要收拾谁?” 卧槽! 陆江蓠瞬间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 她眨巴眨巴眼眸,然后像瞎子一样摸索着前方,嘴里默念着:“我看不见,看不见,我在梦游……” 然后默默转身,关上房门,准备别上门栓! 然而! 她正准备拴门时,墨云珩却探入一只脚,手推着门,挑眉冷笑:“梦游的人居然还会锁门??” 墨云珩身边的两名心腹,蔚风和蔚然忍不住暗暗憋笑。 陆江蓠使劲儿推啊推,却怎么也推不动他,一怒之下,一拳揍向墨云珩的眼眶:“梦游的人还会打人呢!” 墨云珩毫无防备,也从未想过这女人居然真敢打他! 于是乎……他的眼眶黑了一圈…… 某人怒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绕到怀中:“你还真敢打!” 陆江蓠手腕被缠住,在帝京中,妖力也使不出来,温怒道:“你不是也劈了我一下吗!我们扯平了!放手!” “呵!” 墨云珩手用力一推,陆江蓠便被推入房中:“我只是来问一些事情,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你和那两只狐妖什么关系?” 那两只狐妖修为至少超过五千年,且在妖族中地位不低! 而他们和她又有什么瓜葛? 陆江蓠被推的踉跄,磨牙霍霍道:“我和他们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吗?墨云珩,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抓我?” 墨云珩凤眸一睨,薄唇便的讽刺越来越甚,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和她对视道:“就凭我是你的男人!” “我的男人?呵呵……我的男人只会疼我、爱我,不会欺负我!” 陆江蓠笑的很讽刺,她的声音很轻很慢,优雅中透着妩媚冲他眨眼道。 墨云珩皱眉,冷冷扯动嘴角:“少跟本世子装蒜!我再问一遍,你和他们是同伙?还是在谋划着什么?” “噗——同伙?” 陆江蓠实在没忍住笑喷出来:“如果是同伙,我干嘛挑拨你们,然后逃走呢?大哥,你用脚趾头想,也应该看得出当时我是被他们挟持了好吗!” “趁我还愿意回答你问题时,你还是赶紧问下一个问题吧。” 墨云珩紧盯了她几秒,才又开口:“你和他们最好没关系!否则……第二个问题,谁要暗杀你们母子?” 陆江蓠失笑的摇摇头,漂亮的脸上一直维持着死亡微笑:“大哥,我要是知道凶手,还会轮得到你出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墨云珩眯了眯眼,对她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感到十分不爽:“呵,没了!不过,本世子要提醒你一句,作为妾室,你言行举止都关乎着国公府的门面!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嬷嬷好生学习礼教!” 妾室…… 他还真敢把她当妾室? 陆江蓠心中恨的咬牙切齿,白皙精致的脸上依旧笑得漫不经心:“夫君,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俯身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墨云珩挑眉,俊美脸上滑过狐疑之色:“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事直说!” 陆江蓠表现的十分乖巧的对他眨眨眼,“这件事很重要,小心隔墙有耳!” 墨云珩无奈,只能离她很近的俯身;可突然! 一只尖锐的细针扎入他脖子里,有什么液体注入他体内,他猛地推开她,却为时已晚! 他的四肢迅速变得僵硬无力,渐渐倒在地上。 而陆江蓠却勾着迷人的微笑冲他挥挥手,暧昧的伏在他耳畔低笑道:“我想说的是,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小妾!” 她轻叹一声,摸着下巴,一脸惋惜道:“哎,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温柔的夫君!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轻一点的!” 墨云珩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意识在一点点沉睡,冷冽而充满怒意的双眸却不肯闭上,狠狠剜着她,无力道:“你想干什么?” 这回,终于轮到陆江蓠捏着他的下巴,笑的一脸人畜无害道:“当然是……揍你呀!” 臭男人敢劈她,还敢让她当小妾,不捶他一顿,怎么能平复她心中的怒火呢?? 于是乎! 轮到陆江蓠表演的时刻到了! “夫君,不要啊!你走开!别碰我!” “啊!你臭不要脸的!你再亲我,我就打死你!” 只见某女一边尖叫,一边卖力的拳打脚踢着某人! 某人被踹的闷哼,想爬起来掐死她,只可惜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陆江蓠时不时故意推到桌椅,然后恶意撕烂某人的衣裳…… 锦帛撕裂的声音,让门外的侍卫和丫鬟浮想联翩,面红耳赤! 门外,丫鬟们脸颊潮红的跑开了。 仅剩下墨云珩的两个心腹,蔚风和蔚然极度尴尬的对视着。 陆江蓠见两人还坚守岗位,索性豁出去了,拖着墨云珩到房门口,用他的臭袜子塞住嘴,一下一下的撞地着房门,而她自己则在旁边喘气、配音…… 这下,蔚风两人尴尬的脸更红了。 两人挤眉弄眼,实在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于是撤退了…… 陆江蓠从门缝里看着两人走远,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了,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她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墨云珩,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脸道:“夫君受累了!不过,还要委屈你一下!” 只见她坏笑着勾起他的衣带,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剥下他的衣裳。 望着那奶白的肌肤,结实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的背脊、性感十足的窄腰,陆江蓠忍不住咂咂嘴,十分欣赏的在他摸了一把:“啧啧啧……这么完美的身子,以后就不属于我了!真是太可惜了!” 月华勾勒的线条,优美而流畅,他的每一寸肌肤都那么均匀而美妙,说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也不过分! 面对某男,陆江蓠一点也不害羞,还流连忘返,最后还亲了他的薄唇:“好了,夫君再见了!以后可要记得想我啊!” 说完,她迅速套上他的外袍,抱着他的衣物、以及棉被和帐幔等等,蹑手蹑脚准备出门了! 可她正要打开房门时,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一把按住房门。 身后传来某人森冷而邪魅异常的声音:“女人,你抱着为夫的衣裳要去哪儿?” 咦!! 陆江蓠如被雷劈般震惊的转过头,只见,墨云珩不知何时已能动弹,正顶着一张俊美却鼻青脸肿的脸,冷冷站在她身后;一手撑着房门,一手拽着她的手腕,眼神阴骘的盯着她。 此刻的他,双眼黑了一圈,绝美的脸颊上还有触目惊心的巴掌印,以及拳头印;偏偏他又那般一本正经,显得格外滑稽好笑。 看着被揍的这般凄惨的某人,陆江蓠虚心的干笑道:“呵呵呵……夫、夫君,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动了?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某女笑的比哭还难看,心中默默问候了他祖宗一百遍! 墨云珩眯着凤眸,他原本满腔怒火的,但看到她虚心的表情时,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又好笑又好气! 她胆子简直大的出奇! 居然敢一次又一次的揍他! 他手腕用力一拽,用力将她扔到床上,然后俯身压下,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刚刚不是还馋为夫的身子吗? 说完,一个霸道而强势的吻便当头落下! 正文 第237章:惩罚之吻 “唔唔唔!混蛋!” 陆江蓠用力推打着他,双手却被他死死按在头顶。 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挣扎,他嘲弄的笑了:“你刚刚不是演的挺像的吗?怎么?现在害怕了?” 陆江蓠被他紧紧压住,喘着粗气,美眸羞愤的瞪着他:“墨云珩!你就这点能耐吗?对女人用强?不觉得太恶心了吗!” “呵,恶心?” 墨云珩的凤眸中充满讽刺和危险的笑意,俊美如璞玉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忽明忽暗;徒然,他修长如玉的指尖划过她娇嫩的唇上,俯首在她耳边邪气的轻嗤:“刚才是谁不知羞耻的调戏本世子来着?现在,本世子已经着火了,” 暧昧轻佻的声音在她耳边吐气,让陆江蓠脑袋一片空白。 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大脑保持清醒,悻悻赔笑道:“等等!就算灭火,你也要先放开我的手,对不对?” “放了你?”墨云珩修眉轻轻一挑,眸光落在她空无一物的手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你当夫君傻吗?上了一次当,还要上第二次?” “看在,在拍卖场时,苏少卿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身上有空间袋对吧?” 陆江蓠乖巧的眨眨眼,一脸紧张的问:“夫君,你不会是想抢我的东西吧?” “当然不会!夫君怎么会抢你东西呢?夫君只会疼你!” 墨云珩玩味的看着她演戏,他的手轻浮的搭在她肩上,如同刚才她调戏他一样,缓缓的褪下她的外袍,眸光落在她腰间的钱袋上,一把扯落,扔到房门边:“这下看你怎么逃!” 陆江蓠看了一眼被扔远的钱袋,嘴角抽搐两下,这混蛋不会以为这个破钱袋,就是她的空间袋吧? 等等!这不是关键点! 关键点是,他的爪子在脱她的衣裳! 他不是很爱云清雪吗? 他是在吓唬她,还是来真的? 陆江蓠美眸一转,索性不挣扎了,媚眼暗送秋波道:“等等,你先松开我!既然夫君那么喜欢我,我就不逃了!我要好好和夫君共度良宵!” 她一边说,一边冲他抛媚眼。 于是,她那双本就灵动漂亮的眼睛,变得妩媚极致,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妖娆媚惑了。 墨云珩眼神一幽,仿佛有暗芒划过,方才的戏谑和情调瞬间化作了冷冷的讽刺:“呵呵!你果然无耻!你以为本世子真会要你这种女人!” 没错,他只是想羞辱她而已! 谁知,这女人根本没有半点羞耻心! 说着,他狠狠起身,将自己的外袍套在身上,冷魅的睨她一眼:“既然你不喜欢住这里,那从今以后,你就住柴房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柴房?喂大哥,我啥时候说不喜欢住这里!我不要住柴房啊!” 最终,墨云珩没收了她的钱袋,还将她带去了柴房! “以后她就住这里,什么活儿都可以让她干!把门琐死,不许她逃了!” 墨云珩交代两句,便负手而去。 而他没有将她当人看,国公府的丫鬟、嬷嬷、侍卫等人自然也瞧不上她;一个个没好脸子将她推入柴房中,讽刺道:“你敢打咱们世子,就好好在柴房反思吧!明儿可有活给你做了!” “呵……”还明儿? 她今晚就要逃走! 她独自逃走倒是简单,可小宝在哪儿呢? 陆江蓠随便坐在一条矮凳上,淡淡扫了柴房一眼,视线落在砧板的菜刀上,微微勾起嘴角:“墨云珩,是你自己把事情做绝了,可不能怪我咯!” 菜刀轻轻划破手指,指尖的血滴在门锁上,整个门锁瞬间融化为铁水…… 区区一个柴房还想困住她? 真是越来越脑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她也要送一份大礼给他! 柴房外,两个丫鬟坐在矮凳上磕着瓜子嘲笑:“一个乡下村姑,以为给咱们世子生了个孩子就妄想当世子妃?” “结果还不是睡柴房,跟咱们一起干脏活累活?”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讽刺着,殊不知陆江蓠已经悄悄站在她们身后了。 她冷不丁的抱着手问:“别让谁听见?” 两丫鬟本能的嘲笑:“当然是里面那个女人啊!” 话音刚落,两人后知后觉的回过头一眼,正好看到陆江蓠笑眯眯对她们招手! 然后,手起针落,两针下去,两名丫鬟立刻倒地不起! 片刻后,陆江蓠换上一身素色丫鬟装,扶了扶发鬓,大摇大摆走出柴房。 而柴房里,两个丫鬟被扒了外衣,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臭袜子,喊也喊不出声,泪眼汪汪的望着陆江蓠…… “你们乖乖待着,明天一大早,自然有人来解救你们!” 可她刚走出柴房,一道黑影闪过,掌风快如闪电的朝她脖子劈下! “小宝!” “娘亲!” 偷袭之人正是逃走的小宝。 小宝喜出望外的扑进陆江蓠怀里,一脸气闷道:“娘亲,他们没欺负你吧?你怎么穿成丫鬟的样子?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嘘!趁他们没发现,咱们快走!” 陆江蓠牵着小宝刚走几步,就遇到一队侍卫正在一寸一寸搜查,看样子是在找失踪的小宝! 看着紧罗密布的侍卫,小宝担心道:“我去引开他们,娘亲先走,我们在沐王府汇合!” 看着如此机灵懂事的小宝,陆江蓠一把按住他道:“小宝,有娘亲在哪还轮得到你去引开他们?走,咱们一起去!正好,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着火了!小姐的院子着火了!快来人啊!” “救火啊!” 没一会儿,国公府便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忙着打水救火。 陆江蓠和小宝躲在暗处,悄悄击掌,看着蔓延的熊熊烈火,她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一点点! 谁让他非要留着她呢? 那就让他们鸡飞狗跳吧!! 当墨云珩赶到时,院子已经燃起熊熊火焰,两个丫鬟搀着墨云烟灰头土脸的跑出屋子。 “嫣儿,没事吧?”墨云烟是国公府的小姐,也是墨云珩的妹妹。 “咳咳咳……太、太呛了!哥,你怎么戴着面具呀!”墨云烟从小就闻不得异味,一闻到烟味花粉就会咳嗽;她一边咳嗽,一边怪异的看着戴着半张金色面具的墨云珩。 墨云珩戴面具当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他被揍了! 脸上和眼眶到处是淤青! 面具之下,墨云珩的脸色微微尴尬,声音依旧优美淡定:“没事!” 只见他缓缓抬手,掌心处的寒气犹如丝雾般扩散,瞬间笼罩住整个院子! 大火熄灭了,所有人也松了一口气。 墨云烟捂着嘴,一直咳嗽不停:“怎么会突然着火了?” 丫鬟们纷纷不知情。 墨云珩脸色一沉,忽然想到什么,蔚风去看看柴房。 此时,国公夫人和云清雪都相继赶到庭院,一阵嘘寒问暖后,都发现墨云珩古怪的带着面具。 “珩儿,在家里,你为何还戴面具?”国公夫人皱眉问道。 “我出去办事回来,还没来得及摘!对了娘,好好查查起火的原因!”墨云珩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亲生女儿差点被火烧死,国公夫人自然要大发雷霆,一个个盘查丫鬟。 而这时,蔚风匆匆前来禀报:“世子!那女人逃走了!” 正文 第238章:戏精附身 墨云珩脸色冷凝,安抚墨云烟两句便道:“此事我会查明真相,烟儿今晚去陪娘睡吧!改日我再让人将院子重新休整!” 眼看着他要离开,云清雪忽然开口:“云珩哥哥,你是抓不住她的!她是很厉害的火系灵根,若惹急了她,别说烟儿的院子,就算整个国公府她也敢烧!” 云清雪这一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等查明真相,直接将失火的责任推到了陆江蓠身上。 国公夫人闻言,脸色立刻不悦起来:“好啊、好啊!她这才刚进门,就敢纵火谋害我烟儿了!珩儿,对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不能心慈手软啊!” 墨云烟身子差,睡的早,并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狐疑问道:“娘、清雪姐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咳咳咳……” 国公夫人拍拍她的手,宽慰道:“烟儿这事儿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眼下,必须抓到那个女人!不然咱们整个国公府都会有危险!” 墨云珩也怀疑是那个女人纵的火,隐忍着怒气道:“娘放心,我一定会抓到她的!你们先歇着!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们。” 话刚落,墨云烟虚弱咳嗽着,突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烟儿!快、快去请大夫!” “烟儿!” 一下子,国公夫人和墨云珩乱了方寸,手忙脚乱的抱着墨云烟往其他院落走。 墨云珩大怒低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蔚风提醒道:“世子,您不是说那个女人就是大夫吗?” 墨云珩长眸划过一丝戾气的冷光:“娘,你先照顾好烟儿,我立刻派人去找大夫!” 蔚风说的没错,那个女人不是自诩神医吗? 那她一定能治好烟儿的病! …… 陆江蓠母子趁着国公府混乱时,已经偷偷摸摸躲到离府门不远的花簇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府门,小宝眼睛一亮,激动的扯着陆江蓠袖子:“娘亲,太好了!恰好没人看守!门也开着!咱们快逃出去吧?” 陆江蓠藏在花簇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府门怎么会没有人把守呢?而且,深更半夜还恰好开着?小宝,这好像是个陷进!”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陆江蓠拉着小宝小心翼翼的后退;忽然,她们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呵,你倒是不傻!” 冰冷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冷不丁的从她头顶响起。 陆江蓠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只见墨云珩戴着面具,双目阴沉而可怖的看着她。 陆江蓠睁圆双眼,尴尬的挡在小宝面前,干笑两声:“呵呵,夫君经过这里吗?好巧啊,我也刚好路过这里!” “不巧!我是专程来逮你们的!” 墨云珩半眯起双眼,怒意涌上心头,越看越想掐死她!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能耐的!锁进柴房都能逃出来!还敢火烧国公府!” 陆江蓠和小宝齐刷刷眨眨眼,一脸震惊又茫然的表情:“什么?国公府起火了?居然有人敢烧我夫君的府邸?!简直太过分了!走,我们陪你一起去抓凶手!” 小宝也戏精附身,“墨叔叔别怕,我们这就帮你灭火!” 说着,小奶团子牵着陆江蓠的手便想开溜。 可他们往哪个方向走,墨云珩就往哪个方向挡,英俊挺拔的身姿岿然不动,冰冷的双眼凌厉的盯着她:“难道凶手不是你们吗!你可知你烧的是谁的院子!” 谁的院子? 她还真没查过!她只是随便烧的! 陆江蓠柳眉一挑,灵眸泛着微笑问:“谁的?不会是云清雪的吧?” 若真是云清雪的院子,那就太好了! 墨云珩隐忍的怒气翻涌:“是烟儿的!” “烟儿?你还有别的女人??” 陆江蓠下意识的皱眉问。 墨云珩怒火升级,愈发想掐死她了,“烟儿是我妹妹!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说着,蔚风二人便将陆江蓠押住,并往国公夫人的院子赶。 “你们放开娘亲!火是我放的!凭什么抓我娘!”小宝刚想袭击蔚风两人,却被墨云珩一把提着他后领子提起来。 “你以为你还跑得掉?把他带下去,多派几个侍卫盯着他!” 于是乎,小宝也被押下去了。 看着小宝再一次被带走,陆江蓠心中生出强烈的无助感…… 若是她会武功,何至于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带走? 她很冷静,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温怒道:“你还有妹妹?她怎么了?那点火不至于被烧死了吧?” 墨云珩走在前面,冷着俊脸,只冷漠的回眸说了一句:“烟儿闻到烟味就会咳嗽,呼吸困难,现在已经晕了!你若想活命,就治好她!不然……” “不然怎样?杀了我吗?”陆江蓠虽然被押着,却仍漫不经心的笑了。 墨云珩止步,转身冷怒的钳住她下颌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陆江蓠怔愣的看了他一下,忽然自嘲的笑起,沙哑道:“你敢,你当然敢!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了!有时候宁可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我敢治,你敢让我治吗?” 墨云珩怒气腾腾,掐住她的力道加重,一下子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 她的意思是,若逼着她治,她兴许会在治病过程中耍什么手段!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怎样!” 陆江蓠眨眨眼,即使被掐着,也依旧面不改色的微笑着:“很简单!我治好她,你放了我和小宝!不然,下一次烧的就不是单单一个院子了……” 放了她? 蠢女人,她就这么着急出府去送死? “成交!” 墨云珩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快速答应了。 他一把松开她,兀自快步往国公夫人的庭院赶。 陆江蓠挣脱蔚风蔚然的束缚,望着走在前面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墨云珩,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你曾经对我许个很多承诺,到头来都没有实现!我现在还能信你吗?” 墨云珩转身冷冷看着她,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当然!” 仅仅两个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也是那么的讽刺…… 陆江蓠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清丽绝美的脸上依旧笑的那么灿烂:“好!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庭院里,几个丫鬟守在房门外。 屋内,国公夫人正坐在床边抹泪催促:“清雪,快去瞧瞧,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云清雪打开房门,刚好看到墨云珩带着陆江蓠站在门外:“云珩哥哥,你请的大夫就是她?” 墨云珩来不及解释,进屋便问:“烟儿怎么样了?” 云清雪一双秋水为神的眸子在陆江蓠下颌处流转,她似乎被云珩哥哥掐了?? 她心中窃喜,面上仍挂着大度的微笑:“陆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竟然是你。” 陆江蓠弯着美眸,笑容迷人的冲她招招手:“真的没想到吗?你不是见过我和夫君、还有小宝在一起吗?当时我还救过你和水云宗的弟子呢!” 云清雪不自在的淡笑,“陆姑娘可真够可笑的,当时明明是我们救了你!而且,你当时正喊别的男人夫君,我还真不记得你何时和云珩哥哥在一起了!”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而一旁的国公夫人,对陆江蓠的印象早已差到爆了,愤怒起身,抬手一巴掌便想抽过来! 陆江蓠可不是那种任人掴掌的女人! 只见她眼神一凛,一把捏住国公夫人的手腕,冷笑道:“夫人,你女儿的病不想治了?” 国公夫人脸色一惊,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儿媳妇! 她既是珩儿的妾室,那她就是她的婆婆! 哪有妾室敢对婆婆动手的道理? 这不是翻了天吗? 正文 第239章:她又A又飒 “你、你你一个妾室,还敢还手??” 国公夫人肺都要气炸了,怒不可遏喊道:“来人,还不快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女人拿下!” 顿时,两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嬷嬷立刻上前想押住陆江蓠。 陆江蓠眼神一冷,拽着国公夫人顺手一个锁喉:“大婶,你脑子没毛病吧?妾室?你还真敢想!别说是妾室了,您儿子就算八抬大轿求我,我也不敢嫁你们家!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下狠手了!” 陆江蓠这波操作简直刷爆了公国夫人的三观! 自古以来,谁家儿媳、妾室不对婆婆毕恭毕敬啊? 连水云宗的嫡女,云清雪都要礼让她三分。 而这个女人居然……居然敢挟持她?还威胁她? “反了、反了!你简直大逆不道!珩儿,你看看她!连我都敢抓!” 墨云珩隐隐也觉得她太没规矩了,恼怒呵斥:“放了娘!还不赶紧过来给烟儿治病!” “切!明明是她想打我!” 陆江蓠不屑推开国公夫人的手,不悦的嘟囔着走到墨云烟床前。 “珩儿!就是她害烟儿晕厥的!你怎么还敢让她治病啊?万一她下毒害烟儿怎么办?”国公夫人爱女心切,气急败坏的跺着脚道。 墨云珩皱眉宽慰道:“她不会的!” 国公夫人仍不放心,想说什么,却看到墨云珩蹙眉。 珩儿名义上虽然叫她娘,可她到底只是他的义父义母;而且,从某种严格意义上算,珩儿还是他们的少主! 她也不敢太放肆了! 尤其是老头子不在了,整个国公府都靠珩儿支撑着,她这个义母更不好说什么。 许是看出她的担心,墨云珩宽慰道:“娘放心,我见过她的医术,确实很厉害!没准儿她能根治烟儿的病呢?” 云清雪站在一旁暗暗观察,本以为陆江蓠如此无礼对待夫人,云珩哥哥一定会雷霆大怒,甚至狠狠惩罚她的!谁知云珩他竟然并无太大反应? 难道,他还爱着她?所以才如此包庇她,纵容她? 床沿边,陆江蓠抬起墨云烟的手,淡淡把脉;然后查看了病人的鼻腔、口腔;最后附耳聆听她的胸腔。 “病人口腔无异常,肺部无明显啰音,却一闻到烟味就不断咳嗽,甚至呼吸困难;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她对烟味过敏,会造成过敏性哮喘!若想进一步确认她是不是哮喘,先那银子来吧!五万两就够了!” “什么?你给烟儿治病,你还想要钱?”国公夫人刚刚平复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往上冒了。 “我就从未听过,给自家人治病,还伸手要钱的!” 陆江蓠讥讽的笑了:“自家人?难道你们也姓陆?哪家的自家人,会进门就将人关柴房?然后上来就先打一巴掌问候的?墨云珩,你若还想救她,就尽快拿钱吧!没钱我也救不了她!” 墨云珩俊脸阴戾,一瞬不瞬的狠狠盯着她:“呵,你还真是!派人拿钱来!” 不多时,管家取来几箱银子,银灿灿的摆在面前。 陆江蓠眼睛放光,立刻朝墨云珩伸出手道:“请把我的钱袋还我!不然我怎么装银子?我的药和药箱也都在里面!” 看着笑靥如花的她,墨云珩一直隐忍着怒气,不冷不淡的从袖子里拿出钱袋扔给她。 陆江蓠拿着钱袋,笑的格外开心。 没办法,她好久没有赚钱了,小u已经不赊账给她了! 再说了,治病给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咩? 她拿着钱袋,装模作样的一拂袖,整整几箱银子瞬间就空空如也了……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她此举震惊。 尤其是不懂法术的国公夫人,惊愕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她、她也会法术?” 难怪她敢和自己叫板!原来是修仙者! 云清雪暗暗嫉妒,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袋吗? 空间袋,这种神奇的宝贝,连娘和她都没有,这丫头居然有! 她愈发好奇,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不仅她好奇,连墨云珩和他的侍卫都很惊讶。 毕竟,这么年轻就拥有空间袋的人,身份地位绝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陆江蓠呶呶嘴,然后佯装从钱袋里拿出一盒抗过敏的药,一管治疗哮喘病的沙丁胺醇粉剂:“备水!” 墨云珩冷着脸,不动声色拿过她的药细细查看。 药盒的材质很奇特,像纸又比普通宣纸硬,上面的部分文字他能看懂,但成分那一列,他竟完全看不懂!! “这是什么?” “治过敏的药啊!成分不都写在上面了吗?” 陆江蓠夺过药,给墨云烟喂下后,又给她喷了治哮喘的药。 墨云烟并没有立刻醒来,只是呼吸舒坦了一些。 墨云珩看着她手里造型奇特的喷罩,愈发感到疑惑:“你手中的东西,是什么材质炼成的?” 陆江蓠嘴角抽搐,怪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喷罩,“什么材质?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制的!” 墨云珩眸光一眯,逼问道:“那是谁制的?” 陆江蓠扶额,忽然好想笑啊。 她要是说制造商,他应该不能听懂吧? 所以,她笑眯眯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炼器师啊!至于什么材质,看这样子,可能是塑胶?也可能是硅橡胶?我又不是炼器师,我不清楚!” 噗—— 墨云珩俊美的脸快龟裂了,因为他完全听不懂! 他都快怀疑他和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大陆的人了? “你还认识炼器师?”云清雪震惊的问。 “不然,我的空间袋和这些小瓶子怎么来的?”陆江蓠理所应当的回答,面上一副很随意的语气,心里却笑到岔气了。 若是有21世纪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笑喷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是说你是乡下来的吗?”云清雪不悦又疑惑,她已然是天之骄女了,可跟陆江蓠比起来,好像就太微不足道了! 而且,她曾抓到过陆江蓠的阿婆。 那老太婆不是说她就是个普通的大夫吗?? 为什么和她打听到的消息不一样? “这跟你有关系吗?” 陆江蓠冷笑着拍拍手,惬意道:“她的病解决了,那盒药早晚一粒,吃完就不用吃了!那个喷雾是在她呼吸困难时按压两次即可!她这是过敏,只要不闻到烟就可以了!” 说着她弯月柳眉一扬,笑吟吟看向墨云珩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放我和小宝出府了吧?” 墨云珩略略扬眉,抬起精致的下巴淡淡凝视着她道:“第一,烟儿没醒来,这就不算治好!第二,我说的是根治!” “根治?”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情绪激动道:“墨云珩,你是在跟我玩字谜吗?她这是过敏性哮喘!是无法根治的!只要隔绝烟雾,她根本就不会发病!!就算发病,还可以用我的喷雾!” 然而,墨云珩只撩起眼皮,若有似无的睨着她道:“我要的是烟儿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只要烟儿一日未根治,你们就一日不能离开国公府!再说了,你不是自诩神医吗?不试试怎么知道无法根治?” 陆江蓠用一种又气又怒的眼神看着他:“大哥,你知道什么叫过敏吗?这是胎生的体质!无法改变的!你堂堂一个世子,怎么能耍赖呢!” 然而,墨云珩薄唇微微上扬,依旧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本世子一言九鼎,怎么会耍赖?这就是你和我的约定而已!只要你治好烟儿,我就放你们母子离开府上!是你输不起吧?” 陆江蓠捂着头,有种对牛弹琴的崩溃:“行!你给我等着!” 正文 第240章:中毒 墨云珩眸底滑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韵:“来人,带她去休息!多派点人手看着她们母子!” 陆江蓠气的磨牙霍霍,暗自懊恼,气冲冲走出屋子。 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她忽然开口:“要不要打个赌?” 墨云珩挑眉轻笑的看着她:“赌什么?” 陆江蓠轻蔑的笑了笑:“呵呵呵……赌下一次我会烧哪里?” 墨云珩瞳孔一紧,暗暗握拳:“我赌你哪里也烧不成!” “呵!试试就知道了!” 陆江蓠走出屋子,清脆的声音已然变得冷漠了。 待陆江蓠被带走后,云清雪眯着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床榻上的墨云烟。 按道理,她应该期盼烟儿快点好起来的。 可是,烟儿病好了,云珩哥哥就真的会放那个女人离开吗? 不!比起放她离开,她更想看她被云珩哥哥折磨死…… 云清雪勾了勾唇,一脸担忧的宽慰国公夫人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陈设简单的厢房里,烛火慢慢燃烧着。 小宝蜷缩在陆江蓠怀里揉着眼睛:“娘亲,外面守着好多人,咱们怎么逃?” 折腾了大半夜,陆江蓠也困了,打着哈欠,托着下巴略显疲惫的打量着四周:“这就是个破院子,关不住咱们的!但是夜太深了,小孩儿熬夜长不高,要不咱们先睡一觉,咱们明天再逃?” “好。”小宝点点头,母子两人抱着一起,疲惫的到头就睡! 翌日。 天刚亮,陆江蓠和小宝缩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呢。 突然,砰地一声! 房门被踹开,墨云珩怒气冲冲走进屋子,完全不顾迷迷糊糊的陆江蓠;怒不可遏的将她从床上拽下来,充满戾气道:“陆江蓠,你干的好事!!” 陆江蓠浑浑噩噩的被人拽醒,闭着眼睛挠着微乱的头发道:“不用谢,让我再睡一会儿就好!” 说完,她转身又想爬会床上。 墨云珩气疯了,怒将她拽回来:“烟儿都快被你害死你!你还敢睡觉!难怪你如此自信,原来是留了这么一手!” 陆江蓠手臂被扯的生疼,一个激灵就醒来:“你说什么?墨云烟快死了?怎么可能?我这么大爱无私,怎么可能留后手?” 墨云珩气极了,懒得和她理论,一路粗鲁的硬拽着她到墨云烟的屋子。 只见,一位身着深色官服的御医,正面色凝重的在为墨云烟施针;而国公夫人眼睛通红,坐在床边擦着眼泪;两个丫鬟正收拾着床边的血迹。 而床榻上,墨云烟额头扎着几根银针,脸色煞白,浑浑噩噩,忽然又一阵反胃恶吐! “呕——” 一滩乌黑的血渍从她口中吐出。 看着那一滩一滩的血渍,国公夫人又心疼又焦急又愤怒:“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烟儿之前犯病也从未吐过血啊!她是不是中毒了?您可千万千万要救救我的儿啊,她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御医脸色严肃,边摇头边叹气:“夫人,微臣尽力了!小姐确实是中毒了!但此毒极强,微臣推断应该是昨夜就中毒了,发现的太晚,毒已入肺腑了,微臣也无能为力了……” 此话一落,国公夫人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天都塌了! 她惊恐的揪住御医衣襟怒喝:“你胡说什么!你不是皇宫最厉害的御医吗?你快救我女儿啊!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能治好她!” 御医也很为难,忙罢罢手道:“夫人冷静冷静,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姐中的毒太烈了!是微臣从未见过的剧毒,没法解毒啊!告辞了!” 说完,御医拎着药箱快速跑了出去。 泪水无声的滚落,国公夫人颤抖着手捂着嘴,眼睁睁看着御医逃难似的逃了。 “怎么可能中毒?” 陆江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快步上前查探。 哪知,当国公夫人再次看到她那一刻,那双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睛狠狠剜过来,怒火冲天的扯着她衣裳摇啊摇:“都怪你!你还敢出现!一定是你给烟儿的药有问题!你怎么如此恶毒!你赔我女儿,若是我女儿活不成了,我要你赔命!哇呜呜呜……” 陆江蓠恼怒呵道:“不是我下的毒!你若不想她死就赶紧松手!别摇了!” 墨云珩也皱眉上前劝阻:“娘,她说的有道理!先放开她再说!咱们先救人!” 然而,国公夫人根本就不信他的话,悲痛欲绝的捂着心口大哭:“你还信她!你是色迷心窍了吗!你若真把我当娘,就按我说的做,杀了她!我要让她死!让她给我女儿赔命!” 扯着扯着,国公夫人两眼一黑就倒在墨云珩怀里。 墨云珩冷声喊道:“来人,将夫人扶下去休息。” 陆江蓠终于拯救出自己的衣襟,不紧不慢的捋着衣襟,没好气道:“你们国公府的人都是白痴吗?我为什么要下毒害你妹?是我智障了?还是你们脑残了?我做梦都巴不得她快点痊愈好吗!!” 墨云珩俊脸阴寒可怖,用一种骇人的眼神看着她:“我不管你有没有下毒,救不活她,你也别想活了!” 陆江蓠不可思议的冷笑一声,“威胁对我没用!你要杀,现在就可以动手了!不过呢,我这个人人美心善,最喜欢乐于助人了!而我生平最讨厌被人陷害了!所以,我决定帮你救她!” “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必须查出真凶!”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凶手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云清雪!! 她忽然很恶劣的想看看,当墨云珩发现云清雪才是真凶时的翻车现场…… 墨云珩深深凝视着她,微微眯眼,仿佛在思考她话的真实性;沉吟片刻后道:“可以!” 解毒,对于系统的现代医术而已,简直是小菜一碟! 陆江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坐到床边,自信满满的替墨云烟把脉。 可是,把着把着,她的忽然皱起眉头,又换了一只手试。 此刻,墨云烟已气若游丝,心跳和脉搏都在急剧下降…… 她脸色凝重,连忙从墨云烟唇边沾取一点血迹,然后在脑海中呼唤小u:“小u,快检测这血液中的剧毒是什么?快快快,慢一步,你主人就要陪葬了!” 或许小u也感觉到事情紧急,破天荒的没和她讨价还价,立刻开启检测血液分析模式。 “血液检测中,血液样本含剧毒,七星海棠!成分不详,暂无特效解药!” 陆江蓠脸色倏地变得难看起来,对墨云珩道:“她确实中毒!此毒名叫七星海棠,是一种我从未遇到过的剧毒!正如御医所言,她毒入骨髓,解药已无用了!除非……” 当听到她前半句时,墨云珩也悲痛的后退了两步,紧追着问:“除非什么?” 陆江蓠咬着下唇,若有所思道:“除非找到之前在拍卖楼被盗那只雪莲妖!天山雪莲妖能解万毒,且外伤内伤都能治愈!是目前唯一能帮她解毒的希望了!” 对于天山雪莲能解毒这一点,墨云珩也很清楚。 既然有希望,他便想即刻出发:“好,那我现在就去查线索,找到那只小妖!” “等等!” 陆江蓠半嗔半怒的睨着他:“没看她都快撑不住了吗?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她应该撑不过半个时辰了!你能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雪莲妖吗?” 半个时辰! 墨云珩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 “那该怎么办?” “我正在想!” 陆江蓠揉着额头,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 时间不等人,七星海棠的毒太凶猛了,多耽搁一分钟,墨云烟就离死亡更进一步。 可是,除了雪莲妖,她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快速解毒! 想不出解毒之法,那就只能朝拖延时间的方向去想! 可是,怎么拖延时间呢? 正文 第241章:看你不爽,给你一针! 她心急如焚的踱步,目光扫过苍白如纸的墨云烟脸上,忽然她注意到她唇边缓缓溢出的毒血,蓦地! 她眼睛一亮喊道:“我想到办法了!中毒方式大体分为三类!一类是口服中毒,第二类是呼吸了毒气,第三类将毒注入皮肉血液之中。” “第一种情况,可用洗胃、催吐、排泄达到缓解;为解毒拖延时间。第二种和第三种,在没有特效解药中和的情况下,可以使用换血治疗!” “说起吸入毒雾,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进入屋子时,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说着,陆江蓠皱着眉,还使劲儿嗅了嗅空气,“你仔细闻,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还有余香!是七星海棠的香味!” 墨云珩负手而立,细细嗅着空气,确实闻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很幽很淡,若不仔细辨别,确实很难发现。 其实这就说明烟儿的毒,和这个女人无关! 他冷着脸,阴沉如墨:“敢在国公府惹事,我不会放过他的!还有你,快说怎么换血!” 陆江蓠耸耸肩,再次摸了摸墨云烟的血迹,心中默念:“小u,检测血样的血型。” 小u冷哼一声:“o型血!” 旋即,陆江蓠佯装从她钱袋中拿出一袋、两袋、三袋o型血,然后拿出换血的输液管、等等…… 所有材料准备齐后,她娴熟的为墨云烟换血,左边抽出墨云烟的毒血,右边输入新鲜血液。 如此循环,能减少血液中的剧毒,只要心脏还未衰竭,心脏也能不断提供新鲜血液,更替交换,便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好啦!我将她的毒血抽出来,再输入无毒的血便可。现在,我守着她换血,直到她情况稳定。至于你……你可以兵分两路:一边暗中派你的心腹查一查昨夜值夜的丫鬟,或者什么人接触过这个屋子!一边明着去灵霄楼查丢失的雪莲妖!” “给你个提示,我觉得是叶承欢盗走了!因为,我和他初次见面时,他就知道那只雪莲妖是我的!而我和他有一点点小过节!因此,他的嫌疑最大!” “另外,我觉得你的家人应该不会让我安安心心治病!所以,我希望你处理好你的家人,再把小宝送到我跟前来!我不希望我儿子出什么意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墨云珩凝视着她,缓缓眯起双眼,他以为她就是个来历不明、又嚣张又张扬的女人;可她这番有条不紊的分析,忽然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单纯。 至少,她这份冷静从容的气魄就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到的! “我会按你的意思去调查!但我不能把小宝送来!谁知道你又会玩出什么花样!” 墨云珩离开后,迅速派了蔚风和一队侍卫严密守在房门前。 而他走后没多久,云清雪便搀着国公夫人前来抓闹事:“把门打开!把那个贱人给我拖出来!” 蔚风守在门前,恭敬的抱拳,为难道:“夫人,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屋内!而且,那位陆姑娘在抢救小姐,还是等世子回来再处置她吧?” 国公夫人一听陆江蓠还在屋里,气的血压飙升,颤抖着手指怒斥:“好好好,你们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我是你们世子的母亲,这个家我说了算!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让那个女人滚出来!” 蔚风单膝跪下,“夫人,属下不敢违抗世子的命令,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了。” 国公夫人气的肺都炸了:“你们、你们简直要气死我呀!你们可知,我烟儿就是被她害成这样的!!珩儿色迷心窍,难道你们也跟着犯糊涂吗!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们滚出国公府!!” 蔚风脸色难看,依旧单膝跪着不肯让路:“就算夫人要赶走我们,我们也要誓死完成世子的最后一项命令!” 看着夫人和侍卫互相僵持,云清雪也为难的皱眉:“蔚风,你们怎可对夫人如此无礼?夫人只是想看一看烟儿而已!万一、万一烟儿支撑不住了,至少还有夫人陪在她身边;而不是需要一个外人守着她!你们说是不是?” 蔚风本就偏向云清雪,被她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说动了。 国公夫人气急败坏的推开他们:“我就不信,你们真敢杀了我!我就硬闯了怎么着!” 蔚风和几个侍卫被推开,国公夫人火冒三丈正要推开门时;咯吱一声,陆江蓠打开房门,绝美精致的脸庞上是一派冷漠的神情。 “你女儿还有一口气,想看就在这里看!你若执意进去打扰她,死了不要赖我!” “你、你给我滚开!来人,把她抓起来!给我狠狠抽她耳光!” 站在门口远远望着自己女儿,国公夫人心急如焚想推开她。 而陆江蓠却死死挡在房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嬷嬷见状,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腕,抬手便朝陆江蓠娇嫩的脸上抽下来! 啪!啪! 一声脆响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被抽巴掌的不是陆江蓠,而是国公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 众人只看到一道影子闪过,然后那两个嬷嬷都不可思议的捂着脸! 老脸上赫然出现两道触目惊心的五指山! 可当众人定睛一看时,陆江蓠仿佛从未挪动过一般,依然挡在门口,眼神冷漠的看着众人:“我再说一遍!滚!否则,后果自负!” 这语气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别忘了,这里可是国公府啊,她居然敢喊国公夫人滚?? 就连云清雪和墨云珩也没这个胆子敢如此猖狂! 云清雪也傻眼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连她未来婆婆都敢呵斥? 连国公夫人都懵了一下,震惊又极度难以置信的剐着她:“你、你让谁滚?我才是这个府的主母!!你简直太狂野、太无法无天了!敢跑到我府上撒野?你们还杵着干啥?这么多人,一起抓住她!” 然而,她话刚落,陆江蓠就一针镇定剂刺入国公夫人脖子。 然后又倚在门框,漫不经心的拿着针管吹吹:“话太多了!拖下去吧!” 只见,国公夫人微张着嘴就软软倒地了。 云清雪见缝插针呵斥:“陆江蓠!你敢谋害夫人!” 陆江蓠冷眼嘲讽的睨着她:“我只是让她安安静静睡一觉!另外,你们再敢打扰我治病,信不信我灭了你们!” 声落,她狠狠一掌拍在门框上! 瞬间,那门框就一点点灰飞烟灭了!! 就在刚刚把玩针筒时,她故意划破了手心,血拍在门框上,木头和宣纸做的门框自然瞬间化为一戳灰烬! 这一幕,可把那些嬷嬷、侍卫、连带着云清雪都震慑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新上门的受气小媳妇? 这分明就是魔鬼!暴力狂! 动不动就给你一针!再动不动就一掌让你化成骨灰!! 她把玩着针筒,目不转睛的盯着震撼不已的云清雪,一字一句道:“我想,别人不清楚我的灵力到底有多强,你云清雪可是亲眼见过的!若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呢,那你尽管挑衅试试!我只给你们三个数滚!” “一!” “二!” 数到二时,刚刚还凶巴巴的嬷嬷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没影儿了。 “三!”三声落下,陆江蓠眼神冷凝,缓缓抬起掌心。 云清雪死死盯着她,她也不想认怂,但看到她慢慢抬手时,她也慌了! “哼!算你狠!” 放下一句狠话,她搀扶着夫人灰溜溜的逃了。 正文 第242章:一起盗雪莲 而剩下的蔚风等人,皆有一种头上悬着刀的感觉,不由自主的靠拢,然后战战兢兢看着陆江蓠。 他们本以为这女人就是个乡下来的、不识大体的村妇;谁料,对方竟然是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母老虎! 连夫人都被她呵的一愣一愣的…… 若她真心想逃,恐怕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够她烧成灰的! 傍晚时,墨云珩带着苏少卿回来了。 看着少了一扇门问道:“怎么回事?这扇门呢?” 蔚风挤眉弄眼的指了指屋内,然后悄悄附耳几句。 墨云珩挑眉,他是万万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如此说来,她若真想逃走,他恐怕根本拦不住她? 既然如此,那昨夜,她为何不使用灵力对付刺客? 苏少卿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大咧咧喊道:“师父,徒儿来看你了!” 屋子里,陆江蓠冷着脸走出来,抱着双臂冷冷打量着苏少卿:“原来是你!我拍的铁片呢?还有我赢的灵泉呢?雪莲妖找到了没?” 然而,苏少卿药痴又犯了,似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径直走到墨云烟床边惊叹:“这就是换血大发?太神奇了!最开始听那家伙讲时,我还不信!” “这就是盛血的容器?软的?这是什么材质做的?这种特殊的导管又是怎么做的?” 陆江蓠无语翻白眼,上前将他拉开一点:“想知道吗?先把东西还我,我再告诉你!” 苏少卿满心都在输液管和血袋上,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 他满眼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墨云烟,不耐烦的敷衍道:“铁片在随从手里,灵泉给墨云珩了!快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以后是不是可以将药导入病人体内?” 陆江蓠无语,懒得理会他,激动的跑出屋子,她一眼就看到侍者手中抱着一个箱子! 箱子里肯定是铁片! 她兴奋的抱着箱子回屋,打开箱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她拿起铁片,爱不释手的抚摩着,然后仔细嗅了嗅,果然有淡淡的药草香味;而且铁片外围有精致的浮雕,栩栩如生,看样子小u确实没撒谎。 她正思索间,铁片瞬间消失! 脑海里传来小u满足的咀嚼声:“铁片啊铁片,太美味了!” 陆江蓠嘴角抽抽,她还没研究透彻,就被小u吃了!! 当然,她不能生气,还要做出一副是她自己放回空间袋里的样子。 而她的每个表情都落入了某人的眼睛里。 墨云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看着她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又失落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轻挑剑眉:“不就是一块废铁吗?难道那铁片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陆江蓠扬眉回视他:“与你何干?灵泉和雪莲妖,拿来!” 墨云珩绝美的凤眸睨着她,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只拿回了灵泉!我想,灵泉是雪莲妖的花瓣炼制的,也有解毒的作用吧?你是想利用本世子帮你救回那只雪莲妖吧??” 陆江蓠嘴角一抽,居然被看穿了!! 她眨眨眼,理直气壮道:“利用你又怎样?灵泉确实有解毒的作用,但它更注重愈合伤口,而不是解毒!你妹的毒只有雪莲妖能解!爱信不信!” 苏少卿在一旁研究的入迷,可他看来看去也不知该怎么医治墨云烟的病。 于是,他主动请缨:“我可以陪你去!但你要教我如何提纯药物!” 陆江蓠揉着额头:“你有火灵根吗?” 苏少卿摇摇头:“没有。” 陆江蓠冷哼:“没有怎么提纯?不过,你若真心想学,我可以从头教你医学知识!至于灵根嘛,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苏少卿听她这意思,英姿翩翩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师父此话当真?” 陆江蓠扬起姨母式微笑,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道:“当然了!不过呢,我从来不白收弟子的!你只要通过考核,我一定会倾囊相授!走吧,先去救回雪莲妖。” 苏少卿俊逸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好!雪莲妖本就是我灵霄楼丢失的,苏某自然有责任帮师傅找回来!我们现在就走!” “嗯!” 两人说走就走,完全忽略了旁边脸色阴霾的墨云珩。 这女人还真是随便,谁都敢跟着走?? 她把他当成空气吗? “等等!我陪她去!你留下照顾烟儿!” 陆江蓠狐疑的扭头看着他,然而,墨云珩却惜字如金,也不做解释,拉着她便朝外面走去。 临走之际,还丢下一句话给苏少卿:“如果烟儿有什么事,我为你是问!” 苏少卿嘴角一抽:“喂!你可要保护好我师傅啊!” …… 叶府。 宽敞明亮的大堂乐坊中,莺歌燕舞,美姬扭着水蛇腰,摆出性感撩人的舞姿。 丝竹声声悦耳,叶承欢怀里坐着两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帮他斟酒,一个正给他喂葡萄。 而他则像极了那些纨绔子弟,双臂搭在两美人的肩上,妖异的脸庞,有种不分男女的魅惑,笑的格外绚烂:“美人剥的葡糖就是甜!” 美人娇笑着打趣:“只有葡萄甜吗?” 叶承欢轻佻的揉着美人香肩:“不,美人的嘴更甜!” 美人笑靥如花:“公子怎么知道甜不甜呢?” 叶承欢立刻玩味的坏笑起来:“美人可真坏!” 于是,他视若无睹的抬起美人下巴,正好好好品尝一番时;突然一位面无表情的冷酷侍卫走进来,快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叶承欢清澈漂亮眼眸里一点一点绽放出笑意:“臭丫头,终于上钩了!”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邪气笑道:“准备好抓鱼!” 另一边,叶府墙外,陆江蓠和墨云珩都穿着夜行衣,只不过,陆江蓠穿的像小贼,而某人依旧玉树临风,气质非凡。 两人蒙着面纱,并肩而行,墨云珩纵身一跃,轻易就跃进叶府墙内,还压低声音道:“待会儿找到叶承欢,逼问出雪莲妖下落即可,不得伤人!” “你走前面!” 忽然,他感觉身后无人回应,不由得回头一看。 这一回头,墨云珩瞬间无语了。 他身后哪有人呀?连根毛都没有! 而叶府墙院外,陆江蓠叉着腰,磨牙霍霍的望着高高的院墙:“该死!这混蛋居然自己飞了?那我怎办?” 她连爬墙的工具都没带!! 她踮着脚跳了跳,始终够不着院墙。 她气的火冒三丈,双手捂着脑袋,在崩溃边缘…… 殊不知,她这一愚蠢的行为,已经全数落入蹲在另一边的墨云珩眼中。 “你该不会是白痴吧?飞进来啊!” 冰冷而戏谑的声音从旁边的院墙上传来。 陆江蓠仰着精致的小脸,气恼的剜着他:“我要是会飞,还用用得着在这里?!你赶紧下来带我!” “你不会飞??” 墨云珩挑眉,只觉得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修仙者吗?不是炼药师吗?不是一掌将房门拍到灰飞烟灭吗?连基本的轻功都不会?” 她已经够生气了,这混蛋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说风凉话? 陆江蓠愤愤盯着他,磨牙霍霍,快步走到他那堵墙下面;然后,一掌拍在上面! 瞬间,墙体以她掌心为中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灼烧化为齑粉飘散…… “谁告诉你非要轻功才能进去?我这不进来了吗?” 正文 第243章:中计了! 墨云珩惊骇至极,纵身跃到地上,震惊的看着那堵消失的墙壁:“这不是火灵力!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陆江蓠淡定的拍拍手上的灰尘:“这是我的绝学!叫断魂掌!!所以,本小姐不是打不过你,只是让着你而已!” 断魂掌? 墨云珩嘴角微抽,他怎么有种被忽悠的感觉了? 不过,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女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好奇。 “哼,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进入院落中,叶府的院子错综复杂,三步一假山流水,五步一亭台楼阁,院子很静谧,也无人看守。 忽然,前方走来一个提着灯笼的丫鬟。 墨云珩身姿一闪,再出现时,手里押着那丫鬟,冷声问道:“叶承欢在哪儿?” 那丫鬟起初还惊恐的摇头,但在墨云珩的再三逼问下,终于指了指前方。 确认方向后,墨云珩一掌将其劈晕。 两人悄然朝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院落而去,他们悄悄逼近,明亮的屋子里传来管乐之声。 墨云珩眸子一冷,一脚踹开房门,径直闯入屋内,指尖莹白的灵力萦绕,犹如丝雾一般瞬间锁定正搂着美人的叶承欢脖子上! “说!那只雪莲妖在哪儿?” 叶承欢满是震惊的望着来人,沙哑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长叶府!” 墨云珩不想浪费时间,五指力道加重,寒冰自他指尖蔓延;而叶承欢双腿瞬间被寒冰冻结,而寒冰正以缓慢的速度蔓延至他腰间…… “这才只是开始!你确定不说?” 叶承欢阴戾的剜着两人,虚弱的冷笑:“我说!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可刚走出两步,墨云珩忽然皱眉,止住脚步道:“不对!你中了我的寒冰如何能动!” 除非,这是幻觉? 话音刚落,空荡荡的院子里突然刺来一道凌厉的风! “小心!” 墨云珩凤眸一凌,一把将挟持的‘叶承欢’推送出去,同时狠狠将陆江蓠拽到身后,然后本能的抬手格挡! 噗嗤一声! ‘叶承欢’被纷乱的、看不见的刀刃割破喉咙,血溅当场! 寒光凌厉,好似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刀刃瞬间划破墨云珩的手腕! 黑衣被划破,白皙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一道刀痕! 陆江蓠躲在他身后,看着他手臂上的刀痕震惊问:“怎么回事?这是隐身术吗?” 墨云珩冷哼一声,“是幻术!他就在我们身边!” 两人还来不及喘气,四面八方全是凛然逼近的刀风、剑风! 招招凌厉,却来无影去无踪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墨云珩脸色阴寒,脚下用力一跺,寒气自他脚下为中心,瞬间辐射开来,洁白的寒冰飞速蔓延冻结! 只见空间扭曲了一下,原本静谧、空无一人的庭院瞬间变得满园灯火,而刚刚被割喉的‘叶承欢’也化作一缕紫光消失了。 院子边缘,叶承欢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而他周围是一圈一圈、整装待发的侍卫! 啪啪啪—— 慢条斯理的掌声响起,叶承欢邪气的扬起嘴角:“臭丫头,挺聪明啊!还带了帮手来!在帝京之中,拥有冰系灵根之人少之又少!他该不会是墨云珩吧?” “墨云珩,私闯叶府可是触犯律例的哟!” 墨云珩狠狠剜陆江蓠一眼,有种被人当工具人使的感觉。 幸亏他们都戴着面巾,只要他们不承认,叶承欢也无可奈何。 于是,一本正经的墨云珩也开始装糊涂:“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音落,他掌心翻转,掌心氤氲的寒气瞬间化作无数冰针飞掷而出! 瞬间,冰针犹如万千雨点刺落。 而叶承欢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仿佛早预料到一般,缓缓抬起手,一道无形的屏障好似水波纹一般须臾间笼罩在他和侍卫的头顶之上。 “你也有灵根?”墨云珩震惊的看着叶承欢。 “很震惊吗?”叶承欢笑的很恶劣,眼睛盯着陆江蓠二人道:“你们攻击完了,这回轮到我了!” 说着,他掌心裂开一道骇人的紫色雷电! 雷电缓缓凝聚成实质,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叶承欢冲陆江蓠暧昧一笑:“小美人,你可准备好了?” 轻浮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狠辣的雷电鞭子! 雷电之鞭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两人的面门了;而墨云珩只是冷冷凝眉,非但不避开,反而凝聚出一柄通体晶莹的冰剑和它撞击在一起! 噼噼啪啪一阵交手过后! 叶承欢被震退几步,手握的雷电的光芒黯淡了几分;而墨云珩稳稳落地,手中的冰剑也冒着水雾,看上去水雾缭绕,极其梦幻。 看这架势,陆江蓠以为墨云珩赢了,叉着腰,得意洋洋对叶承欢道:“叶承欢,交出天山雪莲!不然,你的叶府就完蛋了!” “哈哈哈……就凭你?我劝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吧!” 叶承欢笑的十分轻蔑且邪狞。 陆江蓠凝眉,下意识回头看墨云珩,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神冷冽,嘴角缓缓溢出一丝深黑色的血:“有毒!” “毒?”陆江蓠皱着眉嗅了嗅空气,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气……是妖毒!! 她目光落在那些火把之上,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居然把妖毒下在火把上!”陆江蓠怒瞪着叶承欢质问。 叶承欢邪邪勾起嘴角,妖异邪肆到了极点:“很奇怪吗?原本,本少只想抓你一人,没想到竟然还有别人送上门来!恰好,我父亲正愁没机会对国公府下手呢……本少应该谢谢你才是!” 声落,他淡淡挥手下令:“活捉他们!” 瞬间,无数侍卫蜂拥而至,墨云珩强撑着身体应对这些侍卫。 仅仅一个照面,陆江蓠就被侍卫团团围住了;墨云珩足尖一跃,手中的冰剑一震,瞬间震飞围困她的侍卫;温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使出你的灵力吗?” 陆江蓠憋屈的咬咬牙:“我也想啊,但我的灵力被限制了!” 自从墨云珩见识过她的断魂掌之后,就将她列为高手一栏,以为她故意藏拙。 于是,他索性不管她的死活了:“那你自生自灭吧!” 然而,某女比他想象中还要无耻,紧紧抱住他后腰东躲西闪:“混蛋,我真的不会武功啊!” 被她紧紧抱着,墨云珩也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蠢女人,松手!”他一边迎敌一边拽着她,想将她从身上扯下来。 可陆江蓠却像一只黏人的八爪鱼,怎么也扒拉不下来! 趁着两人拉扯不清之际,叶承欢身边的冷酷侍卫忽然动了! 凌厉的剑锋,快如闪电,转瞬即刺到陆江蓠后心! 陆江蓠大惊失色,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利剑已刺到她衣裳了。 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墨云珩猛然转身! 骇人的剑锋瞬间刺破他的胸口,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叶承欢邪狞的扬起嘴角。 墨云珩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手死死握住剑刃,寒冰瞬间遍布剑刃之上,一寸一寸蔓延,眨眼就逼至那侍卫的手柄了! 那侍卫冷笑一声,握紧剑柄的手用力一震,覆盖在剑刃上的寒冰碎裂,然后他狠狠用力推进:“你越使用灵力,妖毒扩散越快!” 而此刻,墨云珩面如青灰,清冷俊美,拎着陆江蓠的衣领暗暗运用灵力狠狠一扔:“你先走!” 不得不说墨云珩扔的非常精准,不偏不倚正是她之前烧毁的那堵空墙脚下是! “死木头!” 正文 第244章:失忆了还会救她? 陆江蓠爬起来,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从未想过他都失忆了,竟然还会为她挡刀?还掩护她先逃? 是因为她死了,就无人救墨云烟了吗? 还是其他? “快走!” 墨云珩叱咤一声,周身寒气疯涌,瞬间震断了剑刃;突然,夜空冰雪降临,化作杀人利器,飞速收割着众人的喉咙! 陆江蓠迟疑了一下,正想转身之际,叶承欢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小美人,雪莲妖都没找到就想走了?” 陆江蓠警惕的盯着他,不着痕迹的一步步后退:“你别过来,我可是很凶的!” 叶承欢笑出奇妖异,用一种欣赏猎物挣扎的眼神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是吗?可我就喜欢凶的!” 话刚落,他已经瞬间闪到陆江蓠跟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挑起她的下巴邪恶笑道:“姐姐,你躲着我干什么?我可是最喜欢姐姐了!” 性感撩人的声音,让陆江蓠浑身鸡皮疙瘩都抖了一地! 他圈着她,暧昧的埋在她颈项里深深吸了一口香气,突然,她猛地拿出一瓶乙醚喷雾,对准某人的面门一喷! 叶承欢立即感到头晕目眩,视线一阵模糊:“你、你喷了什么?” 陆江蓠反手扼住他的脖子,然后冲他扬起人畜无害的微笑:“好巧啊,我喷的也是剧毒!” 说着,她看向正在打斗的众人冷冷一呵:“都给我听着!你们公子已经被我抓了,还中了我的毒!不想他死的话,就赶紧交出天山雪莲!另外把解药给我的同伴!” 说完,陆江蓠还不耐烦的摇晃着手里晕乎乎的叶承欢:“快让他们按我的吩咐办,不然……我们可能要继续上次没做完的游戏了!上次没玩死你,我挺遗憾的!好在这次又有机会了……” 叶承欢视线模糊,头脑也不清醒,浑身乏力,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倚在陆江蓠身上。 他想掐死她,偏偏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看到她邪恶的笑容了。 他好不容易布下的局,竟然就这样被搅乱了! 可若不按她的意思来,这疯女人恐怕真会干出惨绝人寰的事来! “按她说的做……”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说出。 那位冷酷侍卫阴冷的看了陆江蓠一眼,不甘心的去取天山雪莲和解药了。 “解药和雪莲都在这儿,放了我家公子!” “打开盒子,把解药拿近一点!”陆江蓠也不傻,眯着眼道。 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一朵泛着灵光,仅剩两片花瓣的雪莲花缓缓绽放着…… 雪莲的根茎上戴着一圈银环,类似当初叶承欢给她带的锁妖镯一样! 那侍卫本想一手换人,一手交货的;谁知,雪莲妖似乎感应到陆江蓠了,嗖地一下,瞬间就飞到她身边蹭来蹭去。 陆江蓠冷冷一笑:“木头,拿起解药,我们走!” 墨云珩走到她身边时,那侍卫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现在该放人了吧!” “当然!” 陆江蓠略略扬眉,笑的格外灿烂,临别之际还不忘对着叶承欢一阵狂喷! “好好睡上三天三夜吧!” 声落之际,待侍卫追出来,陆江蓠二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 寒月如钩,夜色迷离。 帝京郊外,一亮马车停在路边;马车里,陆江蓠已融掉了雪莲妖手腕上的锁妖镯。 而没有锁妖镯的束缚,雪莲妖仍然无法恢复人身,只是能施法解毒了。 细碎的灵光自它纯洁无暇的花瓣间星星点点的飘逸而出,落在奄奄一息的墨云烟身上…… 墨云烟的脸色从苍白到一点点恢复正常,整个过程墨云珩一直守在旁边。 而陆江蓠也趁这个时间,将他的伤口清理包扎好了,他的妖毒也在服下解药之后消除了。 她将那瓶少的可怜的灵泉递给他:“喂,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何要救我?” 墨云珩淡漠的睨着她递上的灵泉,微冷的反问:“你以为呢?若不是为了烟儿,你以为本世子会为你挡刀?” 混蛋! 他还真是这样想的! 陆江蓠霍霍磨牙,忽然后悔给他灵泉了,于是捏紧灵泉;而墨云珩刚好又拿住灵泉! 刹那间,她抓住了他的手! 气氛凝固了……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皆是一阵尴尬! “松手!”墨云珩隐忍着怒气开口,他真的怀疑这个女人在故意占他便宜! 之前打架时,她就死皮赖脸抱着他不肯撒手! 若不是她,他何至于受伤?又怎会落到那般狼狈地步! 陆江蓠气恼,瞪圆双眼道:“你先松开我的灵泉啊!” 墨云珩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眼底划过一丝怒意:“本世子是为你受伤的,灵泉不该给我吗?” 陆江蓠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为了救你妹,我会遇险吗!” 墨云珩越听越想掐死她:“那还不是你闯的祸!” 陆江蓠气的俏脸都扭曲了,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墨云珩你到底讲不讲道理!要不是你非抓我来你府上,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事吗?” 说着就是狠狠一记熊猫拳! 墨云珩完全没料到这个女人如此彪悍,竟然还敢揍他! 而他,居然还被打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陆江蓠揉着揍疼的拳头,傲娇的冷哼:“我就是不可理喻!想要灵泉,你还是拿银子来吧!” 一番争吵后,两人架着马车回到国公府。 墨云烟体内的七星海棠的毒也解了,哮喘也稳定了。 替她把脉后,陆江蓠拍拍手起身:“毒已经解了!至于凶手,你不会还怀疑是我吧?” 墨云珩眯着深幽的眸子审视着她,轻哼一声:“本世子还没傻!” 旋即,他看向立在不远处的蔚风两人:“查到什么没?” 蔚风两人面面相觑,似有什么隐情,欲言又止道:“世子所料不错!当夜值夜的丫头确实有古怪!” “属下暗中跟踪那个丫头,从后院的梅树下挖出一盏还未燃完的烛台。属下觉得那烛台有问题,便悄悄将烛台挖出来,并刮下一点点让苏公子检查。” “苏公子已经确定,小姐就是中了烛台中的毒!属下本想再暗中观察,看那丫鬟到底和什么人接触过!可这两日,她除了在厨房转悠,并没和任何人接触!” 说这话时,蔚风两人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隐瞒了什么。 墨云珩锐利的目光深深瞥两人一眼,幽冷道:“带她进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不一会儿,藏烛台的丫鬟被带到屋中,战战兢兢的行礼:“奴婢见过世子。” 墨云珩连看也不看那丫鬟一眼,直接让蔚然扔出一截烛台:“说!谁让你谋害小姐的?” 那丫鬟看到烛台那一刻,整张脸都吓得没了血色,浑身哆嗦的跌坐在地上:“世、世子在说什么?奴婢不知。” 墨云珩一眼就看出这丫鬟的心虚,步步紧逼道:“你不知道?这只烛台是蔚然跟踪你,发现你埋在院子里的!恰好当夜是你为烟儿值夜,然后烟儿就中毒了!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你知道的一切,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 陆江蓠坐在桌子上,优哉游哉的晃着细长的双腿,笑的格外开怀迷人:“否则就交给我处理呗!正好我有几种新毒药没找到人测试!第一种叫肠穿肚烂散,服用后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然后内脏一点点腐烂,但人不会死,直到你的每一寸皮肤都腐烂了,才会彻底死亡!你要试试吗?” 那丫鬟看着陆江蓠殷勤的笑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吓得腿脚发软连忙躲在蔚风身后求饶:“世子饶命,我说!我都说!那烛台是奴婢点燃的,可奴婢并不知烛台里有剧毒!是有人指使奴婢做的,还嘱咐奴婢点燃烛台后,两个时辰后将其取出埋入院子里,然后给屋子通风散气!换上正常的烛火!” 正文 第245章:留她当棋子? “起初奴婢并不知为何要这样做,直到夫人来探望小姐,并发现小姐中毒后,奴婢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不简单!奴婢真的不知情啊!” 她说了半天还是没说重点,陆江蓠抱着手臂问:“说重点!是谁指使你干的?” 那丫鬟犹犹豫豫开口,“是……” 嗖! 一根银针飞刺而来,直接穿过丫鬟的喉咙。 那丫鬟张了张嘴,嘴角淌着黑血彻底倒在了地上。 墨云珩怒斥一声:“追!” 待他们追出去,只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陆江蓠迅速查看那丫鬟的脉搏,已经没有气息了。 她中的毒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半盏茶后,墨云珩带着两名侍卫无功而返:“她怎么样?” 陆江蓠如实奉告:“中毒死了,这次的毒是见血封喉!不过,你真的猜不到是谁指使她的吗?” 说着,她抬眸深深的望向墨云珩深邃的眼底。 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手法,以他的智慧不应该看不出来? 还是说,他即使看了破绽,也依然相信云清雪?? 墨云珩眉眼一挑,不咸不淡的睨着她:“国公府最近树敌太多,本世子还真看不出是谁!” 陆江蓠嘲弄的摇摇头,“是吗?在我和小宝没出现在国公府之前,国公府应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吧?那就说明,对方不是冲着你妹去的!而是冲着我来的!你觉得,什么人会对我这个悬壶济世的弱女子恨之入骨呢?除了你的雪儿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这回,墨云珩还未开口,蔚风蔚蓝倒是先斥责上了:“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说!你自己被刺杀了那么多次,可见你树敌很多,鬼知道是你招惹了谁!” “嗯?”陆江蓠淡淡挑眉,微冷的看向蔚风两人,两人瞬间有种被女魔头盯上了的感觉。 毕竟,她是徒手将门框拍为灰烬的女人! 两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躲到墨云珩身后。 墨云珩略略扬起剑眉,他发现娘和雪儿、还有蔚风等人似乎都挺怕这丫头的! 他们回国公府这么久,娘也没来哭闹,真是奇迹了。 “行了!他们说的没错是,雪儿和烟儿关系亲密,不可能是她下毒!你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冤枉他人!你下去吧!” 陆江蓠看看四周,玉指指着自己鼻尖问:“你在跟我说话?” 墨云珩微微皱眉,幽深的眼睛直视着她反问:“不然呢?” “呵,行!我帮你救人,帮你解毒,你就这态度!你果然没良心!” 陆江蓠怒气冲冲的走出屋子,走至九曲长廊时,她忽然想起来忘了问小宝在何处了。 于是,她又折回。 刚走至门外,她恰好听到蔚风欲言又止的问:“世子,那女人就是个女魔头,留在国公府只会搅的府上不得安宁!您不知道,她连夫人都干扎!世子为何一定要留下她?” 墨云珩端坐在几案旁,眸光微寒,淡淡撇向他们二人:“你们没发现她的容貌很像一个人吗?” 蔚风与蔚然相互对视一眼,豁然一惊:“哦!皇后娘娘!难怪属下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世子留着她是为了复仇吗?” “她或许会成为我们复仇的关键棋子!” 墨云珩半眯着狭长的眸子,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浑然没注意到门外的陆江蓠,脸上早已血色无存。 她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言喻的震惊和痛楚细细密密的在胸腔里弥漫。 他知道她像皇后? 他故意留住她,就是为了利用她? 呵…… …… 当夜,趁着夜深人静时,陆江蓠拍醒睡梦中的小宝:“小宝,准备逃走了。” 小宝睡眼稀松的打着哈欠,看了一眼站在屋外的身影道:“可是,外面还守着好多人,咱们怎么逃?” 陆江蓠拿出一瓶高浓缩的乙醚,笑吟吟道:“你等着!看娘亲的表演!” 她抱起小宝,快速帮他穿上衣裳,正要打开房门之际,一道黑衣从窗前一闪而过。 唰唰唰…… 周围的侍卫纷纷倒地。 陆江蓠母子对视一眼,立刻打开房门查看。 只见屋外的侍卫全部倒下了,是迷香所致! 小宝扯扯陆江蓠的衣角问:“娘亲,有人在帮咱们吗?” 陆江蓠淡淡锁眉,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吧,我们快走!” 是帮是害,她觉得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离开这里,一切都无所谓! 陆江蓠母子刚跑出院子,迎面撞上院门口的侍卫:“你们!” 侍卫刚开口,陆江蓠就拿出一个乙醚喷雾,怼上去,轻轻一喷! 又干掉两个侍卫! 她一脚踹开侍卫,带着小宝从另一边躲去。 刚躲到墙角下,小宝便指着远处喊道:“娘亲,你看!咱们还没放火呢,那边怎么就着火了?还冒烟了!” 陆江蓠一抬头,果然看见远处的院落冒起滚滚浓烟,火光冲天! 她眯着眼,隐约猜到了什么,冷笑道:“看来是有人想陷害咱们!快走,不然咱们有理也说不清了!” 而着火的院子里不断有丫鬟、小厮惊慌的大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水云楼着火了!” 当墨云珩怒气冲冲赶到水云楼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水云楼是云清雪的院子,看到火,他已经猜测到什么了。 他抓住一个丫鬟就问:“雪儿出来没有?” 那丫鬟惶恐的跪下更咽:“回世子殿下,奴婢不知道。” 火势凶猛如虎,连房檐都被烧垮了! 还有两名丫鬟浑身着火,在火海中痛苦尖叫! 看着此情此景,墨云珩的脸色可谓阴沉的滴血了。 他原本以为她没什么坏心思,可现在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狠毒至此,连丫鬟都不放过! “死守大门!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我非抓到她不可!” 他双手结印,两掌心之间,缓缓释放出一朵晶莹如雪的冰花。 冰花扩散出一圈一圈的涟漪,顷刻就笼罩了整个水云楼。 熊熊烈火像被寒冰冻结住了,火焰之上覆盖了一层冰霜,冰霜冻结,刚刚被火焰灼烧惨叫的丫鬟也被冻结住了;漫天火焰瞬间被冰封了! “去救人!” 墨云珩快步冲进屋中,只见云清雪晕倒在地上,俏脸沾了几点灰尘,腿上被一根燃烧的房梁压着,看上去柔弱的让人心疼。 “清雪!” 待他将云清雪抱出屋子时,覆盖着火焰的冰雪融化,火势瞬间被控制住了…… “清雪?”墨云珩连唤两声都没反映后,便火急火燎派人去请苏少卿了。 而蔚风上前禀报:“世子,她们都死了……” 墨云珩捏紧拳头,眼神阴骘的可怕:“无论如何,必须抓住她!” 苏少卿还安置在别院,因此,很快就赶到了。 一番诊断,苏少卿道:“云姑娘腿骨并无大碍,但烧伤比较严重,处理不好恐怕会留下疤痕。不过我师父医术厉害,她的雪莲妖和灵泉都能快速愈合伤势!所以也不打紧!” 墨云珩冷沉着脸,刚起身,蔚风便伏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 他的眼神瞬间变冷:“灵泉和雪莲妖?好!你先照顾着雪儿,我这就去找她!” 依旧是那间屋子,门外的侍卫倒了一片。 陆江蓠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恼怒的瞪着蔚然等人:“喂!你们把小宝带到哪里去了!” 该死! 她万万没想到,墨云珩这混蛋居然用灵力在府门设了屏障! 一旦触及屏障,暗藏的机关就会被触动,眼看她和小宝就要逃出府门了,竟然还是被渔网抓住了! 而且,这些侍卫还将小宝和她分开了!! 蔚然带着十几个侍卫,手持长剑,充满敌意的守着她,冷声道:“你伤了云姑娘,等着被世子处置吧!” 音落,砰!房门被人狠狠踹开。 墨云珩阴沉沉的看着她,那双曾经温柔宠溺的眼眸此刻充满怒火的盯着她,“你们都退下!” 蔚然冷剜陆江蓠一眼,带着众侍卫退出屋子,顺带还关上了房门。 墨云珩大步上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质问:“你就那么想离开?甚至不惜以人命为代价?你害的烟儿犯病,还想害死雪儿?小宝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 正文 第246章:虐妻一时爽 说话之时,墨云珩的青筋暴露,手掐着她,几乎将她拎离了地面。 陆江蓠张了张嘴,却只有痛苦的吱吱呀呀声,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她极痛苦,也极讽刺的看着他,挣扎越来越弱,直到她脸色发紫,墨云珩才将她愤怒一甩! 她被狠狠摔在地上,连同绑在她身上的那只木椅也被砸的粉碎! 她的后腰被椅子木屑刺伤,渗透的血烧断了绳子,椅子的一角也顷刻间烧成了灰烬,幸亏墨云珩没有发现异常。 “咳咳……” 陆江蓠趴在地上无力挣扎,虚弱的咳嗽着,若不是这偌大的帝京城中无法施展彼岸花的力量,她定要他尝尝被人掐着喉咙的滋味! “呵呵呵……小宝有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爹才是可悲!我连云清雪住哪个院子都不知道,怎么会烧死她?退一万步,就算是我放的火,你们水云宗最擅长的不是就是冰系法术吗?怎么,她自诩水云宗的天之骄女,连小小的驭冰术都不会?” “我看,你不是失忆了!你是脑残了,智障了吧!” 陆江蓠嘴角溢着鲜血,笑的极度嘲讽,美眸中流露出的悲切也是如此的真切。 她做梦都没想到,曾经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现在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如此对她?连一句解释都不听? 甚至要拿她当棋子? 然而。 她不提此事还好,提起此事,墨云珩就更怒了,刚刚得到喘息的陆江蓠又被拎了起来:“你还敢提雪儿?若不是你引那两只狐妖出手,她会受此重伤?正好!明日等雪儿醒了,新帐旧账咱们一起算!” 说完,他又是狠狠一甩,将陆江蓠重重砸在桌椅上! 桌椅碎裂,陆江蓠喉咙里血气翻涌,她却不能呕出来,因为现在墨云珩若发现她是妖,更加不会放过她! 她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口腔里充溢着腥甜的气息,望着他嘲弄一笑:“你、无药可救了!” 说完,她便缓缓晕过去了。 “你还装?把灵泉和雪莲妖交出来!”墨云珩也不知为何,当他看着她讥讽而痛苦的眼睛时,他的心就会莫名其妙的一阵抽痛…… 为什么会这么压抑难受? 好像心被抽空了一样。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可一下瞬,心底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像被某种力量压制了,他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和雪儿的过往,雪儿为他挡攻击的画面,帮他解救国公府,从小到大,一幕一幕…… 再抬眸时,纯粹宛如黑宝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丝诡异的紫芒;方才那一丝的心痛已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绝决。 他冷眼扫了一眼晕倒的陆江蓠,丝毫不担心她受不受伤,转身对蔚然道:“看好她!若再让她逃走,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 翌日。 陆江蓠在地上躺了一宿,而墨云珩在云清雪身边守了一宿。 早上,墨云烟的身子也恢复了。 国公夫人母女前来看望云清雪:“雪儿,好些了吗?听说那贱丫头又开始放火烧院子了?她这是故意报复你!” 墨云珩看向云清雪,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云清雪脸色苍白无血,看着烧焦腐烂的腿,眼泪就啪啦啪啦直掉:“我也没看清,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然后屋里就着火了!烟儿,你醒了?可好些了?” “我当然好了!说起那个女人,我就有一肚子火气!要不是她,我能犯病吗!听说,她还敢吓唬我娘?给我娘扎针?她咋那么狂呢!哥,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墨云烟也是个奇葩性格,除了犯病时稍微有一丝柔弱,平常都是嚣张跋扈惯了! 这不,刚醒来就忘了是谁治好她的! 国公夫人也一宿没睡好,唉声叹气道:“珩儿,烟儿说的有理!那丫头太没规矩了,她才刚进府两三天,就连续烧了两处院子!若是让她继续待下去,她不得把整个国公府掀了啊!” 看着国公夫人母女两如此排斥,云清雪心中暗自得意,抬起眼眸问:“我的院子也是她烧的吗?可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墨云珩长眸微阖,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昨夜他掐着她脖子时,她那种悲愤、讽刺的眼神。 他也一夜难眠,有些心不在焉,一时不答。 墨云烟见他不回答,不悦哼道:“能有什么误会啊?云姐姐,这深宫大院里哪有不勾心斗角的?你善良大度,想着给她一个名分,可人家不这样想啊!人家想的是霸占我哥,甚至成为国公府的女主人!” “哥,你不会打算包庇她吧?听说,她昨夜还烧死了两个丫鬟呢!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呢!而且,我和云姐姐都受到了惊吓,险些丧命火海中,你就不帮我们报仇吗?” 墨云烟撒娇的摇着墨云珩的手臂。 墨云珩皱了皱眉,淡淡挑眉问:“你们想怎么处置她?别忘了,她可是炼药师,而且身后应该有强大的宗门做靠山!小宗门是养不出如此厉的炼药师的!” 墨云烟一听就不乐意了,撅着嘴道:“哥,你不会是偏袒她吧?她都落到我们手里了,是炼药师又怎样?我们就算杀了她,她的宗门也没人知道啊!” 墨云烟只是随口一说,可墨云珩却拔高声音道:“烟儿!她好歹是我孩儿的母亲!你若再有这种念头,休怪我禁足你!再说了,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只是想不通,昨夜她放倒了那么多侍卫,可为何在他手上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清雪不是说她的火灵根很厉害吗? 墨云烟有些气恼,国公夫人眸色闪烁,微微宽慰道:“烟儿,你哥说的有道理!别再无理取闹了!不过珩儿,她既然进了咱国公府,就要守规矩。待会儿将她带到我们跟前,我让嬷嬷好好教教她礼仪,总不能让她一直胡作非为下去吧。” 墨云珩轻轻蹙眉,以那丫头的性格学礼仪,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确实应该让她收敛收敛了。 于是,他应了一声:“好!” 雅致的凉亭里,风光日丽,微风拂柳,轻轻摇曳着。 石桌上摆着几碟糕点,国公夫人母女坐在石凳上赏湖;云清雪虽然腿受伤了,却有墨云珩亲自推着竹椅陪着她。 墨云珩为了她,事事亲力亲为,可谓温柔宠溺到极致了。 两人一个墨衣缱绻,一个白衣翩然;一黑一白,依偎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陆江蓠被侍卫引到凉亭时,恰好看到他们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一幕。 她自嘲的摇摇头,若是刻骨铭心的爱,是不会被轻易遗忘的;他现在这般表现,只能证明他心中根本不爱她! 不爱也对! 他们相识只不过短短数月,怎么比得上人家青梅竹马? “夫人、世子,人带到了!” 墨云珩几人脸上的笑意敛去,转身打量着她。 “这是我娘,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墨云珩简意言骇介绍道。 陆江蓠稍微活动着筋骨,淡然自若的拍拍袖子,连正眼都不看着对方,语气微冷道:“然后呢?” 然后? 难道她第一次见长辈,不该行礼吗? 墨云珩皱眉提醒道:“你那日冒犯我娘,还不过来给她行礼道歉?” 正文 第247章:教她礼数? 国公夫人再次见到陆江蓠,既排斥又发自内心的恐惧,而她此刻这番表现,更让她反感。 墨云烟嫌弃的打量着陆江蓠,她昨夜晕了,没见到这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本以为对方是个粗鄙的乡下丫头,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容貌绝艳,皮肤细腻白皙,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容貌竟比云清雪还漂亮几分! 难怪哥哥会和她生孩子! 只可惜,一股子乡野味儿,半点大家闺秀的礼教都没有! 她起身呵斥,像使唤丫鬟那般语气道:“喂,你是聋了吗?没听见我哥说话吗?” 云清雪却打圆场笑道:“烟儿,你就别为难她了,她在乡下长大,不懂礼数规矩也是正常的!” 一句话,既贬低了陆江蓠,又显得她大度宽容。 墨夫人拍拍她的手,温和笑道:“也就雪儿善良,人家都骑到你头上抢你丈夫了,你还帮她说话!” 话锋一转,她威严的扫向陆江蓠:“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我也没工夫和你好好聊聊,咱们国公府可不比乡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既然进了国公府的大门,你以后就要学会府上的规矩!起码的礼仪、礼数还是要懂的!” 国公夫人已经够婉约了,本以为她会感恩戴德,毕竟她一个乡野女子,能攀上国公府这样的富贵人家,那是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啊! 然,陆江蓠却皱眉打断道:“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进你们府的?” 国公夫人有些气急败坏:“你、你什么意思?你和珩儿没办婚事就生了小宝,按规矩,这就是外室!可珩儿心软,怕小宝被人瞧不起,这才答应纳你为妾!怎么?你还瞧不上做我们国公府的妾室?” “一个妾室而已,我该瞧得上吗?” 陆江蓠神色冷淡,捋好衣裳后,自然而然和他们平起平坐,那眼神丝毫没有将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 她托着下巴,慢条斯理的环顾众人脸上:“你们是不是忘了?墨云烟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若不是我,她昨天早上就该进棺材了!你们大户人家就是这么对恩人的吗?” 轻飘飘两句话就将墨家众人怼的无地自容了。 连空气都尴尬了。 国公夫人的脸色顿时就垮下来,阴阳怪气的笑着讽刺:“恩人?若不是因为你,我的烟儿会中毒吗?就算珩儿说不是你下的毒,可那下毒之人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国公府和烟儿是被你连累了!我们可曾怪罪于你?你这番话就太不懂礼貌了!” “不管你认不认,你和珩儿生了孩子,那就是外室,你医治烟儿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呵……” 一次一次听到别人口中的外室时,陆江蓠笑的格外嘲讽:“说实话,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就一个破府,还想让我当外室?” 说着,她慵懒的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摸了摸石桌,轻蔑轻柔笑道:“你们真的就不怕我把你们全都变成骨灰吗?” 然而,随着她指尖抚摩过的地方,石桌一点点融化,随着她凌厉的一拍,石桌骤然化为一团黑色灰烬落在青石之上。 这一刻,饶是墨云珩也不淡定了,猛地起身将云清雪等人护在身后:“你敢恐吓我娘!” “呵呵,恐吓这个词用得妙!你应该庆幸我只是恐吓!” 陆江蓠讽刺的笑看着他:“我呢不仅精通炼药,我还喜欢炼毒!你想想,昨夜我若换成剧毒,那些侍卫是不是早该进棺材了?又或者我再狠心一点,在水里下毒,你们所有人一个两个、三个……啧啧,甚至所有人都可能没命了!你们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我没毒死你们,没把你们烧成骨灰,我已经很善良了!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慵懒含笑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骨子里的恐惧…… 没错!凭这个女人的实力,她想下什么毒,还真防不胜防! 墨云珩暗自握着拳头,一言不发的望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江蓠慵懒的抱着手臂,人畜无害的笑问:“大哥,你搞清楚,是你们带我来的!是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想给我下马威吗?现在吓够了吗?不够的话,你们喝一杯茶,我还可以给你们表演怎么悄无声息的下毒!” 顿时,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一旁的杯子,寒毛都被吓立起来了! 这、这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女魔头啊! “你、你气死我了!你这是大逆不道!”国公夫人气冲冲的站起。 “你又不是我长辈,我还没告你们强抢民女呢!”陆江蓠漫不经心的修着指甲道。 “你……”国公夫人还想说什么,陆江蓠却淡淡撩眸扫向她:“好啦!别你你你了,我现在只想带着我儿子离开!不然,我保证不出三天,你们国公府会尸横遍野!” 国公夫人捂着心脏,险些气晕过去! 墨云珩紧紧皱着眉头,正要发怒时,一道脆生生的童音从墙头传来:“娘亲,我在这儿!” 小宝纵身一跃,稳稳落地,快速跑到陆江蓠身边:“娘亲,你没事吧?” 陆江蓠傲然抱着手臂,见到小宝安然无恙,心中的巨石这才落下。 “你觉得呢?你看见我脖子了吗?就是他掐的!只差一点点,他就掐死我了!” 果然,小宝看着自己娘亲脖子上的紫淤印记,瞬间生气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没品,还打女人!” “比起两条人命,这算是轻的了!” 墨云珩冷冷凝着她脖子上的淤青,手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冷漠别开脸道:“你们不肯进国公府,不就是想攀上沐王府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想尽办法逃离的样子,他就恨的牙痒痒! 他明明可以放了她,一心一意成全清雪的;可是……他就是不想如她所愿! 云清雪咬着下唇,广袖下的手悄然捏紧;她这回算是看出来了,是云珩哥哥不想放陆江蓠离开! 他心底一定还藏着她! 可是,怎么可能? 他已经中了情蛊了,怎么可能还爱着陆江蓠? 震惊之际,云清雪若有似无的挑拨道:“难怪她看不上妾室身份!陆姑娘不会是喜欢三皇子吧?云珩哥哥,要不就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吧?只不过,你带着容貌和云珩哥哥的孩子,嫁给三皇子,你就不怕小宝被人非议吗?” 此话一出,国公夫人立马想到了国公府的名声,脸色瞬间变了,重重一拍石桌:“放肆!太不知羞耻了!你已为人妇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你这不是在败坏我们国公府的名声吗!珩儿,你快想想招,必须制住她!既不能让她祸害我们,又不能让她败坏门风!” “还有昨夜,她纵火行凶,害的烟儿和雪儿昏睡了一整夜,此事也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云清雪和墨云烟对视一眼,微微得意的看着陆江蓠。 她倒要看看,这次她还怎么逃避责罚? 墨云珩双眸深深盯着陆江蓠,神色之间也带着几分怒意:“娘说的不错,确实不能让你再胡作非为了!娘,你们好好聊,我先带她下去调教一下!” “你调教我?” 陆江蓠差点被气笑了,拳头握紧,又是狠狠一拳揍上去。 不过这一次却被墨云珩一把捏住:“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是吗?我这么好欺负吗?” 陆江蓠却并不急,反而诡异一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上! 她的掌心还残留着血迹,握在墨云珩手腕上顿时一阵骇人的灼烧感…… 墨云珩蓦地松手,瞬间祭出寒冰之气抵御,只见他白皙的手腕上立时出现一片皮开肉绽的烧痕! 正文 第248章:挟持国公夫人! 而下一秒,趁着众人的视线被他吸引过去之际,陆江蓠眼神一凌,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瞬间掐住国公夫人的脖子。 而她另一手拿着锋利的针筒:“放我们离开!否则,别怪我狠手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针筒里是剧毒化骨水!只要注入一点,你娘半柱香就会化作一滩血水。” 当墨云珩意识到陆江蓠声东击西时,已经晚了一步! 他阴骘而充满怒气的盯着陆江蓠:“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要试一试吗!” 陆江蓠的表情很淡漠,眼神仿佛比墨云珩还要冰冷,是那种丝毫不带感情的冰冷。 “墨云珩,你若真把我逼急了,就算死,我也会拉上她垫背!!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禁锢我?你以为你是谁?人人都要围着你转?” “你可知小宝是怎么来的?是有人给我下药,而你却毁了我的清白!你毁了我的人生,害的我背上骂名,我被骂了整整五年,你做过什么?” “你一句失忆,就可以抹灭对我造成的所有伤害吗?你觉得让我做妾室,是对云清雪的伤害,那你可曾想过对我的伤害?” “凭什么你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而我却要守着一个我不爱、又不爱我的男人过一辈子?还未经过我的允许就自动成你家的妾室?呵呵,简直可笑又荒唐!” “墨云珩,放手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陆江蓠极力控制着情绪,眼睛却还是酸涩的湿润了。 而这段话,也是她藏在心里真心想说的。 曾经,她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一起了,又没有确定关系,朦朦胧胧,让她不知所措。 她一方面怕自己失控会杀了他,心里又在悄悄的渴望和他在一起…… 她曾经想过,他若不离,她便不弃! 可是…… 当她亲眼看到他紧张云清雪的样子,而对她大发雷霆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痛!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 当陆江蓠这番话说出口时,这一刻,墨云珩情不自禁的捂着心脏,他的心脏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抽痛了…… 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压抑、心痛到无法呼吸? 是因为她吗? “你先放了我娘!”墨云珩强忍下心中那怪异的痛楚,沉声道。 “我已经不信任你了,放我们离开,我自会放了你娘!” 声落,陆江蓠的针筒已经扎破国公夫人脖子的一点皮了。 而这时,云清雪美眸一眯,忽然抬手,迅速向陆江蓠扑去,嘴里还喊着:“夫人,我来救你!” 可她好巧不巧,竟撞到陆江蓠手上! 瞬间,针筒刺破国公夫人的皮肉! 而针筒中的药剂,也随之注射到国公夫人脖子里! 这一刹那,陆江蓠也懵逼了。 幸亏这是麻醉剂,不然就真惨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墨云珩勃然大怒的声音:“陆江蓠!!” 他狠狠一把拽开陆江蓠,愤怒驱使下,他的力气太大,竟一下子将陆江蓠甩到凉亭的木栏上。 木栏被撞断,她便重重跌下池塘中! 小宝见状,也毫不犹豫的跳下池塘:“娘亲!” 云清雪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陆江蓠若真的杀了夫人,恐怕他们这段孽缘也就到头了! 墨云珩以为针筒中真的是剧毒,心如刀绞的扶着自己义母:“娘,你怎么样了?” 而国公夫人早已被吓破胆儿了,明明只是麻醉剂,可她却晕了过去。 墨云珩抱起她,怒火和恨意交织在一起,狠狠剜着池塘里狼狈挣扎的陆江蓠母子:“把这个女人给我拎上来!” “是!” 蔚家兄弟应下,正要飞下去抓人时。 突然,另外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从天而降,翩然若仙,抢先一步朝着莲池飞跃而下;捞起陆江蓠和小宝,转瞬飞至岸边! 待陆江蓠母子站稳后才发现,救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三皇子秦玥! 而这时,国公府的侍卫急匆匆来报:“世子,三皇子带着人硬闯进来了……” 话刚落,清风便带着另一批侍卫涌入府中,站到秦玥身边。 看着浑身湿透,紧紧抱着胸口的陆江蓠,一向风度翩翩的秦玥也生气了。 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快速褪下外袍罩在她身上,将她搂入怀中安慰:“没事了,都怪我不好,来的太迟了!” 昨夜在拍卖场走散后,他带人顺着痕迹找到了城门口;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国公府救了他们母子。 所以,一大清早便赶来救人了! 陆江蓠喉咙里翻滚着腥甜,极力强忍着摇摇头。 小宝见着秦玥,委屈的泪水一下就夺眶而出:“苏叔叔,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找爹爹,娘亲才会被他们抓走的!他不是我的叶叔叔,他还欺负我娘亲!我再也不要他当我爹了!” 秦玥拍拍小宝肩膀,微冷的目光望向墨云珩;当看到他那张与小宝相似的脸时,他也愣了一下! 几乎一眼,他就看穿了事情的大概,略带敌意道:“墨世子,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墨云珩也阴沉沉的盯着陆江蓠:“我现在没心情理会什么罪名!解药拿出来!立刻给我娘解毒!” 陆江蓠用手捂着嘴,虚弱的咳嗽两声,嘲讽道:“没有解药!那根本就不是毒!我们走吧!” “慢着!” 墨云珩俊脸冰冷而森寒,不知为何,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怒火就控制不住了:“我娘一刻未醒,你们便一刻不能离开!” 秦玥冷冷眯起杏眸,缓缓看向墨云珩道:“若是本王偏要带小蓠儿离开呢?” 秦玥一向温润优雅的声音也变得危险起来。 而墨云珩墨色衣玦微微摇曳,周身气势不减,丝毫不肯退让:“那就只能得罪殿下了!” 他这话,明显是信不过陆江蓠! 陆江蓠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有多苦,只有她自己才体会得到。 “殿下,我们留下!我问心无愧!刚才我根本没打算伤国公夫人,是有人故意扑上来,撞到我的手才导致针筒扎入夫人的脖子里!墨云珩,你的智商降低到连这么明显而拙劣的演技和手段都看不出来了吗?” “也罢,我想,就算你看出来了,也舍不得怪罪别人;你只会把气撒到我头上对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清雪若再不为自己澄清,可就说不清了。 她温怒的辩驳:“云珩哥哥,不是那样的,我本想撞开她救下夫人的!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不怪你,若不是她拿着剧毒威胁娘,你撞到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她说的没错!妖怪只怪她太歹毒了!”墨云珩一双眼睛直钩钩盯着陆江蓠,似乎想看穿她的把戏,可惜她脸上除了讽刺,还是讽刺! 而那种讽刺的眼神,让他极度烦躁! 云清雪仰着清丽脱俗的脸颊,眼中满是自责和懊悔:“是我害了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难辞其咎!云珩哥哥,夫人这边交给我和烟儿处理,你只管拖住他们便是!” 说着,她转身对丫鬟吩咐:“你们几个过来搭把手!把夫人扶到床上去!” 可转身之际,她唇边就勾起一抹冷意,半阖的眼底淬着恶毒,宽松的广袖之下,她指尖隐藏着一枚细细的银针! 只要国公夫人在此时死了,陆江蓠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她张罗着丫鬟搀扶夫人,毒针已悄无声息刺入其腰间…… 腰间,这是个绝佳的隐秘位置,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痕迹! 这一次,陆江蓠死定了! 正文 第249章:现场抓凶! 忽然,陆江蓠冷声喊道:“慢着!你敢挪一下,信不信她过一会儿就会莫名其妙死掉?” “清风,你和所有侍卫去守着夫人,不得任何人靠近夫人!最好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免得夫人被人动手脚死了,却又赖在我头上!” “是!” 清风应下,带着一众侍卫立刻围上云清雪几人。 云清雪的脸色极为难看,声音也不再伪装了:“我只是想帮忙而已!不过,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放下夫人便是!” 陆江蓠戏谑而讥讽的看向墨云珩:“墨云珩,你知道若是你娘出意外,谁是最大的获利者吗?有时候,眼睛会骗人,心也会骗人!” 云清雪俏脸升起一丝怒意:“陆姑娘,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也要害夫人?你可知,这些年我和夫人亲如母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倒是你……刚才还嚷着要拉夫人垫背呢!你说你的针尖没毒,但你的话有何可信度?” 陆江蓠昂首挺胸,纤细的背脊站的笔直,轻嘲道:“清者自清,信不信由你们!” 然而,她话刚说完,清风便喊道:“陆姑娘,不对劲儿!国公夫人在抽蓄!口吐白沫了!” 清风让开,墨云珩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锐利的目光狠狠刺向陆江蓠:“若是我娘死了,你也别想活!” 墨云烟泪眼蒙蒙,含恨道:“陆江蓠!我就知道你的话不可信!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真的想害死我娘!哥,快传太医啊!” 陆江蓠皱紧眉头,想扒开人群上前检查,却被墨云珩充满怒火的捏住手腕:“你还嫌害我娘不够吗?” 陆江蓠愤恨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我以小宝的性命发誓,我的针筒里没有毒!它只会让人四肢麻木僵硬!你若再阻拦,她必死无疑!” 墨云珩极力隐忍着满腔怒火,一字一句道:“你若再敢耍花招,我定不会放过你!” “随你!” 陆江蓠狠狠推开他,淡定走到国公夫人身边,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确实是中毒!快将她抬到屋子里!” 云清雪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快去帮忙。” 蔚风两兄弟也跟着涌上前帮忙。 陆江蓠却挡在面前,盯着墨云珩的眼睛冷冷道:“我说了,毒不是我下的!墨云珩,但凡你有判断能力,都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最后,我并不在乎你娘的死活!我只是不想背黑锅而已!!” “你若真想找到凶手,就挨个搜查刚刚和你娘接触过的人吧!” 墨云珩阴寒着脸,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陆江蓠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了! “不管你是不是贼喊捉贼!我要你立刻救人!” 陆江蓠环顾一眼四周,凉亭距离屋子还有一段距离,确实不能再拖了。 “我治病不喜欢别人围观!让他们都退到凉亭外!” 墨云珩的怒火一忍再忍:“本世子信不过你!他们退下,我留下,别再刷什么阴招了!” “呵,若是我有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本事,何必给你娘下毒?直接给你下毒不就完事了吗?省事又省力!” 陆江蓠不服气的嘟囔一句,再看躺在地上的国公夫人时,她已经脸色发紫,嘴唇乌青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自然不能搬出机器化验国公夫人的血迹。 于是,她从腰间抽出匕首,正准备在她手指上划一道口子时,墨云珩温怒的阻止道:“你干什么?” 陆江蓠冷怒瞪他一眼:“你就站在我身边,难道我还敢明目张胆杀你娘不成?” 音落,她划破国公夫人的指尖,用自己的手指接住毒血,放在鼻尖嗅了嗅…… 她自然是嗅不出什么的! 但是,小u能通过她指尖感应到血液中的毒性和成分! 小u得意洋洋道:“哼,主人还是离不开本系统吧?” 亏的小u不能显身,若是能显身,她铁定呼它一巴掌:“是是是,我家小u最牛逼了!快点帮我化验他究竟中的什么毒?” 小u傲娇的冷哼:“求系统办事,还这么猖狂!” 陆江蓠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神识中:“再磨叽,我就要被这个蠢男人掐死了!我死了,谁还会像我这么大方、阔绰的给你喂银子!” 小u想想:“好吧!看在钱的份上,本系统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一次!她中的是浓缩提炼的砒霜!” 砒霜?! 从本质上讲,砒霜和鹤顶红的成分都是三养化二砷! 陆江蓠勾了勾唇,将上次在金銮殿上医治那刺客的解药再次拿出来:“夫人中的是浓缩的砒霜!” 墨云珩半信半疑:“你只嗅了嗅,就知道是砒霜?” 陆江蓠只赏他一记白眼儿,迅速拿出特效药注入国公夫人体内。 没一会儿,特效药起作用了,国公夫人脸上的乌青退却,渐渐恢复常色…… “毒解了!现在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吧!”陆江蓠抬眸看着墨云珩。 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冷然走到秦玥和小宝身边了:“走吧!” “等等!” 陆江蓠刚转身,便听见墨云珩冷淡的声音传来:“你以为解了毒就没事了吗?下毒谋害国公夫人,按照律例,你应该问斩!不过,你既然是小宝的娘,本世子就当家务处置了!” “呵!” 陆江蓠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忽然笑了:“我下毒?我的针筒还在地上,你不是请了御医吗?你让他验证一下,我的针筒中到底有没有毒!” “墨云珩,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陆江蓠,你也很让人失望!不是吗?”墨云珩反唇相讥道。 而这时,昨夜还未离去的太医赶来了。 秦玥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诉了一遍,让太医帮忙检查针筒。 太医拿着造型奇异的针筒细细研究,嗅了嗅,甚至尝了尝道:“三皇子,墨世子,这针筒中的水是有小毒的!能让人麻木,僵硬!至于有没有其他反应,微臣就不清楚了。” 云清雪眯着眼,揶揄道:“陆姑娘,你不是说无毒吗?看来你的话还真不可信呢!” 陆江蓠倒是忘了,现代和古代的医疗理念完全不同,在现代麻醉剂是无毒,但在古代却认为这是小毒! “好吧!分辨不出我针筒里的药剂成分也没关系;那大夫应该能判断国公夫人中的毒,是否和我的药剂一样吧?”陆江蓠再冷冷看向御医道。 御医转身检查昏迷的国公夫人,一会儿翻看眼球,一会儿把脉,然后又嗅了嗅她指尖的血迹,老态龙钟的摇摇头道:“回殿下和世子,国公夫人中的毒是砒霜!和刚刚针筒中的毒完全不同!可夫人体内的砒霜好像已经化解了?” 听到御医的话,墨云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清雪却不冷不热的开口:“陆姑娘,御医的话并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也许,你同时还对夫人下了另外一种毒呢?” 墨云珩的神色依旧很淡定,只是眼角扫过云清雪时,却多了一分意味深长。 陆江蓠冷淡抬眸,不慌不忙看向她:“按你的意思,你们是不是也有嫌疑?刚刚你和那几个丫鬟都碰过她!我若真心想害死她,刚刚又为何为她解毒?另外,我害死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倒是你!若是她死了,墨云珩指定会不顾一切的折磨死我!而我死了,不就没人跟你争宠了是吗?” “放心,就算我活着也不会跟你争宠!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 正文 第250章:冰花显露 话落,墨云珩的脸色瞬间阴郁起来,仿佛酝酿着暴风雨一般可怖。 看着表情阴沉的男人,云清雪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好似被冤枉般羞愤恼怒道:“一派胡言!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谋害夫人,那就先搜查我吧,我问心无愧!” 墨云珩眸色深沉:“不用搜了,我相信你!搜查刚刚碰过夫人的其他人!” 秦玥与清风对视一眼,两人皆皱起眉头;这个墨云珩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点也不信任陆姑娘?反而毫无保留的相信这个云清雪? 秦玥上前两步,冷冷道:“墨云珩,你这样徇私不妥吧!国公大人已经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如今国公夫人再中毒,本王身为朝廷的皇子,势必要揪住真凶的!你若真心维护云姑娘,就该一视同仁,免得她被人落下口舌!” “我相信清雪,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墨云珩凝眉,犀利的目光掠过秦玥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敌意:“另外,这是我国公府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殿下操心了!” 有墨云珩的维护,云清雪心中美滋滋的,落落大方道:“云珩哥哥,三殿下说的有道理!我不想被人非议,让她们搜查便是!” 墨云珩回眸看她一眼,仿佛只有看到她时,他脸上的冷漠才会融化几分。 “那就委屈你了!” 由于刚才接触过国公夫人的都是女眷,所以,墨云珩和秦玥专门找来女眷搜查。 半柱香后,女眷们搜查完毕,仍然一无所获。 墨云珩冷眼看向陆江蓠道:“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来人,将她押下去!” 蔚风二人立刻上前要捉拿陆江蓠。 而这次,陆江蓠真的怒了,大声咒骂道:“墨云珩,你个混蛋!你眼瞎心也瞎了吗!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秦玥也冷声呵道:“墨云珩,你敢!你可知,小蓠儿是父皇钦点的大夫,是来帝京为父皇治病的!而且,她也不是你夫人!” 墨云珩漫不经心地走到陆江蓠面前,一双绝色凤眸意味深长的盯着她道:“哦?看不出我夫人的医术还蛮出名的嘛!既然这么巧,皇上请的大夫居然是本世子的夫人,那皇上若有需要,本世子自当亲自带她进宫面圣!” “墨云珩!你不要太过分了!”秦玥表情管理失败,俊美的脸阴沉到极致:“你不是有心爱之人了吗?为何还要揪着小蓠儿不放!” “小蓠儿?呵呵……三皇子叫我夫人叫的好亲热啊!没错!本世子是有心爱之人,可那又怎样?本世子纳个妾室殿下也要插手吗?” 墨云珩的声音透着几分玩味、几分讽刺,像一柄凌厉的刀片割在陆江蓠的心口上…… 又是妾室…… 他怎么敢!! 一时间,陆江蓠胸腔里气血翻涌,心脏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仿佛万千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般难受。 秦玥亦大失所望,深深的盯着墨云珩,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音落的瞬间,一柄优美的玉扇出现在他手中。 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残光,瞬间踹开陆江蓠身边的蔚风二人;而玉扇抛在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度和墨云珩较量! 墨云珩微微抬手,掌心的寒气凝聚宛若丝丝缕缕的菌丝一般,瞬间将玉扇冻结凝固在虚空中。 寒气汇聚,凝成一朵晶莹剔透的六棱冰花,冰清玉洁,美到极致! “这是……”冰花! 一瞬间,陆江蓠像被雷劈了一样,僵硬的,呆滞的望着那朵和她左边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冰花…… 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的是洛逸月?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哥哥的真容,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洛逸月…… 若他不是洛逸月,他怎么会有冰花? 可若他是洛逸月,他为什么又不记得她呢? 他究竟是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陆江蓠双目紧紧盯着那朵冰花,身子遏制不住的颤抖。 还是说,他一直在她身边,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忆了?? 她暗暗捏紧双手,眼睛里不自觉的氤氲起了雾气。 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阿蓠!” 打斗中的秦玥注意到她的异样,抱起她,想带她先离开王府。 可墨云珩哪会让她轻易离开? 他掌心的冰花迅速旋转,六棱冰晶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凝固了。 秦玥眼神一凛,带着陆江蓠飞速掠过假山,下一秒,假山被寒冰冻结,应声炸裂! 接连数次堪堪躲过冰花的攻击! 地面和花草被冻结了一路,却连秦玥的衣角都没伤到! 墨云珩怒了,双手优雅结印,冰花骤然崩裂,化作六瓣冰棱急速飞刺向秦玥的要害! 嗖嗖嗖! “墨云珩,打伤本王可是重罪!” 秦玥揽着陆江蓠连续凌空翻跃,避开一瓣又一瓣晶莹的冰花! “本世子抢回自己的夫人,有错吗?” 墨云珩冷哼,数道冰棱齐齐飞掷而出,有准又狠,角度之叼专,对准他的双眼、头部、后腰和背心,以及他揽着陆江蓠的手上! 冰雪凌厉,避无可避! 秦玥被逼的连连飞跃,避开了要害,却唯独避不开直逼他手的那一片! 因为,他一旦松手,小蓠儿就会掉下去! 他是在逼他放开小蓠儿! “秦玥快放手!”眼看着冰花逼近,陆江蓠焦急的挣扎想推开他。 可秦玥却浑然不在意,反而紧紧抱着她,雍容自若的笑了笑:“小蓠儿终于担心我了?” 陆江蓠又急又怒:“废话!你快点松手啊,你又不会法术!你会死的!” “谁说本王不会法术?” 吟风弄月的声音响起,恍惚之间,秦玥眉间隐约多了一道云纹,像一只小小的竖眼。 仅一眨眼,那道奇异的印记就消失了。 而秦玥手掌微微翻转,一道莹莹的绿色光芒瞬间撞击着最后一片冰棱! 轰的一声巨响! 秦玥和陆江蓠被震退,而墨云珩也被震退数步! 而之前被冰封的花草树木顷刻间挣脱了冰封,宛如复活的藤蔓一般疯狂生长! 顷刻之间便拧成数道又粗又壮的藤蔓,牢牢缠住墨玉衡的四肢和腰间…… “木灵力!” 云清雪和墨云珩都吃惊的睁大双眼;原本以为三皇子是个没有靠山的废物,却没料到对方居然是个修仙者! 而且是罕见的木系灵力! 能操控世间的花草树木…… 当秦玥释放木灵力时,被结界压制而沉寂已久的彼岸花似乎有所感应,花瓣竟然舒展开了…… 而她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淋漓! “小蓠儿看,本王没事吧?”秦玥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揽着她的腰肢翩翩然落在地上。 墨云珩的目光落在对方搂着陆江蓠腰间的那只手上,只想狠狠剁了它! 尤其是他和她调笑的时候!! 正文 第251章:灵根对战冰花! “呵,我本还担心伤着三皇子,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三皇子功夫和法术如此精湛,那我们不妨再来切磋一番!” 音落,他也不管秦玥答不答应,手掌一抬,掌风快如闪电般袭来。 “比就比!无论你答不答应,本王今日是一定要带走小蓠儿的!” 秦玥修长的指尖一点,淡绿的莹光闪烁,一条藤蔓像灵蛇般卷起陆江蓠,将她拖到一边观战。 两人的速度都极快,仅仅一个照面便已交手数招了! 只见两人跃到房顶之上,房顶上顷刻间布满冰霜。 温度骤降,明明是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却突然乌云密布,寒霜凛冽,天空下起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 而神奇的是,雪花纷飞,地面的花草树木却四季如春,百花齐放! 就连不该在春季绽放的秋菊、夏荷、合欢花树等等都在缓缓绽放着花苞…… 砰,砰,砰! 房屋炸裂,冰雪狂风,席卷着宛如天梯的藤蔓,形成一幅神奇而梦幻的画面!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地动山摇,国公府的房屋都被毁了一半了! 一个时辰后。 一阵剧烈炸裂后,尘埃四起,冰雪融化,藤蔓骤然萎靡。 只见,尘埃之中,墨云珩轰然落下,逼退至花圃边缘;他嘴角溢着血迹,如墨般的衣裳被藤蔓划破,胸口和手臂处都有被藤蔓抽过的血痕,整个人气势不减,却略显狼狈。 再看另一边,秦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嘴角乌青,鼻息溢着鲜血,俊美的脸颊被冰花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脖子上、手背上,手腕上,乃至腿上和腰间都有被雪花割破的痕迹。 既邪魅,又狼狈,还有几分滑稽…… 随着两人停止打斗,天空逐渐放晴。 而这时,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国公府门前。 侍卫引着一位公公进来:“世子,魏公公来传旨了。” 待魏公公走近国公府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人间府邸啊? 这分明就是修罗战场啊! 丫鬟、小厮冻的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连蔚风兄弟二人,以及云清雪、国公夫人母女等人都躲的远远的,浑身冻的直哆嗦。 清风和沐王府的侍卫们也直发抖。 而唯独不受寒气影响的人,反而是陆江蓠。 魏公公冻的直哆嗦,刚进大门就哆哆嗦嗦喊道:“三殿下,墨世子,两位别打了!你们把帝京的天气都斗坏了!这不,连陛下都被惊动了!杂家是来替陛下传口谕的,宣二位进宫!” 墨云珩冷冷一甩黑袍:“哼!也好!三皇子不仅带着侍卫擅闯国公府,还想掳走本世子的夫人!本世子也正好要找皇上讨一个公道!” “咳咳咳……墨世子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病秧子能打的过你吗?” 方才还气势不减的秦玥,在看到魏公公时,立刻装出一副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的模样:“墨云珩,不管怎么样,你打伤本王就是大不敬之罪!咳咳,不行了,本王的胸腔和肋骨都被打碎了!小蓠儿,本王需要救治……” 陆江蓠深深的望着墨云珩,还沉浸在种种疑惑中久久无法回神。 收拾好情绪,她快步走到秦玥身边,搀扶起他:“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碎的这么突然?” 秦玥一脸虚弱憔悴的模样,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倚在陆江蓠肩上道:“刚刚本王是硬撑的!还不都是为了救小蓠儿!你可不能没良心不管本王吧?” 陆江蓠怎么看都觉得某人是装的,嘴角一抽再抽:“放心,我良心好着呢!” 两人互相斗嘴,却互相搀扶着,显得极为亲密;亲密的让墨云珩莫名的嫉妒了! 金銮殿上,皇上略显疲惫的坐在龙椅上,目光虽然威严,但眼角眉梢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丝的病态。 皇上坐落后,深邃的目光缓缓打量着殿内的两人,皱眉道:“听说玥儿带着侍卫私闯国公府?还和墨世子大打出手,究竟所为何事?” 大殿中央,秦玥和墨云珩一番行礼之后,分站两边。 两人衣衫不整,脸上还挂了彩,就这么出现在庄严肃穆的宫殿里,显得有些滑稽。 他们还未开口,殿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说哀家的孙儿被打伤了?谁敢打伤哀家的玥儿啊?” 人未到声先至,慈祥和蔼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到大殿门口。 老妇人满头银发,盘着发鬓,保养交好的脸上仍有清晰可见的皱纹。 而经过大殿门口时,老妇人瞧着站在殿外等候传旨的陆江蓠母子时,不禁放慢脚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子,白纱遮面,一袭浅蓝色衣裙,罩着月珑轻纱的外衫,腰如柳絮,眉目如画;即使看不清容貌,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可是,普通老百姓觐见圣上,哪敢像她一样站着等候? 那都是跪着等候的! 陆江蓠戴着面纱,落落大方的打量着对方,微微颔首,算是行礼了。 皇太后眯了眯眼,略显不悦,加快脚步,迈入殿内。 一见到秦玥那身狼狈的模样时,就心疼喊道:“玥儿,这究竟怎么回事?皇帝,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管?” 老妇人是皇帝的生母,也是当朝的皇太后。 秦皇见皇太后都来了,急忙亲自迎接:“母后,朕不是正在审理此事嘛!来人,给太后看座!” 皇太后重重的足着拐杖埋怨道:“前几日才刚惩戒了凶手,怎么昨夜又被刺杀!?今儿玥儿就又被打伤了!还不是怪你这个父皇太偏心了!若是你能多关心关心一下玥儿,还有谁敢欺负到他头上?” “哀家不管!此事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 皇太后发难,连秦皇也跟着为难。 秦玥搀扶着皇太后,脸上终于露出温润的笑意:“皇祖母,孙儿没事!您就别为难父皇了,父皇会秉公处理的。” 皇太后听了秦玥的话,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秦皇也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还是玥儿懂事!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秦玥站出来,月牙白的长衫划破多打的口子,显得有些狼狈,身姿却站的笔直道:“父皇可还记得上回在金銮殿,不到半盏茶就解了鹤顶红之毒的陆姑娘?” 秦皇两鬓斑白,捋了捋黑须道:“记得,这和你私闯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秦玥再接再厉道:“昨夜,儿臣带陆姑娘去灵霄楼,不幸再次遇刺!儿臣和陆姑娘走散了,直到多方打听才知道他们母子被墨世子救了,并带回了国公府!” “儿臣带人去国公府,并非去闹事的!儿臣只是想迎回陆姑娘,替父皇分忧!谁知,墨世子不但打伤陆姑娘,还不肯放人!儿臣忍无可忍,这才和墨世子动手的!” “哦?爱卿为何打伤陆丫头?” 秦皇微微眯起双眼,隐含着精光看向墨云珩。 墨云珩一袭玄黑色的锦袍,衣裳胸口的两道鞭痕显得格外滑稽,可气质依旧冷傲,“回禀皇上,殿下口中那位陆姑娘,是微臣失忆时娶的夫人!微臣只是带回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并没有冒犯陛下和殿下的意思!” 秦玥轻轻蹙起眉头,目光深幽的盯着墨云珩。 好你个墨云珩,他是打算死死将小蓠儿拴在身边吗? 秦皇听的一头雾水,脑壳又隐隐作痛了:“玥儿,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252章:噬魂妖草! 秦玥优雅从容的辩驳道:“父皇,此事说来复杂!墨实质失忆了,又怎么确定陆姑娘是他的妻子?而且……陆姑娘根本不认识他!这一点,陆姑娘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吧!” 他早就料到墨云珩会有这招。 不过,只要小蓠儿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墨云珩就是强抢民女! 然而,墨云珩只眯了眯眼,也很冷静道:“皇上,微臣确实失忆了!但是,微臣那夜见到了一个容貌和我一模一样的小孩!而小孩管那位陆姑娘叫娘亲,管我叫爹爹!所以,微臣断定,那位陆姑娘便是我的夫人!还请皇上明鉴!” 秦玥冷声打趣道:“父皇,人有相似,最开始认错人也是很正常的!可相谈几句后,陆姑娘和小宝明确表示,墨世子并非他们熟悉那个人!” 皇帝越听,越觉得脑仁疼,倚靠在龙椅上揉着额头:“你们一个是忠良之后,朕的左膀右臂;另一个是朕的儿子,就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满城风雨,这成何体统?!” 皇太后端坐着,慢悠悠的喝着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玥儿行事素来低调隐忍,这次竟为了个女大夫大打出手,只怕殿外那位女大夫就是他前几日来恳求赐婚的那姑娘吧! 玥儿将她夸的花好月好,她本以为那女子就是出生低微了点,其他方面都很好,做不了正室,给玥儿做个妾室也好。 可现在听着,这姑娘竟然还嫁过人? 还有孩子? 这种身份怎能入沐王府了? 于是,皇太后微笑道:“皇帝啊,这也不怪他们!这应该是个误会,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吗?不如,就让那个姑娘自己说说吧?” 她想,那女子若是识趣,就该知道怎么说! 若是她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皇家了…… 秦皇点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就按母后的意思,宣她进来吧。” 公公尖着嗓子喊道:“宣陆江蓠觐见!” 只见,大殿门口缓缓走进来一道倩影。 为了不暴露和皇后容貌相似这层关系,陆江蓠依旧戴着面纱,倩影窈窕,身姿如画,翩然若仙…… 她牵着小宝,落落大方的走入大殿内,至始至终都是那般从容不迫,举止优雅;丝毫不像普通百姓见到帝王那般卑躬屈膝,而是微微施礼道,“民女见过皇上。” 小宝也学着她的行礼,深深鞠躬,恭敬谦逊的行礼:“小宝参见皇上。” 然而,她们的行礼,瞬间让墨云珩和秦玥都为她捏一把冷汗! 她居然敢站着行礼? 别说她只是平民身份了,就算是秦玥和墨云珩这样的身份,见到陛下也要下跪磕头的…… 墨云珩皱起眉头,深深别她一眼。 在国公府时,他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嘴犟,不肯礼让他娘;没想到,面对皇帝她仍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这种气魄着实让他有些另眼相看! 她是有多骄傲,才敢这么放肆啊! 太后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只当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不懂宫中的规矩罢了。 而皇上身边的公公立刻温怒提醒:“陆姑娘,见到皇上要行跪拜之礼!” 然而,陆江蓠却抬起头,目不斜视的望着秦皇微笑道:“陛下请见谅,我们那里见长辈的最高礼节便是九十度鞠躬!至于这跪拜之礼,视为不详之礼,恕民女不能对陛下如此无礼!” 本以为陆江蓠这番直言不讳,必然触怒皇上! 谁知,皇上并大发雷霆,只眯着危险的双眼,眼中划过一丝深意,语重心长的问:“听说你是炼药师?” 陆江蓠顿时明白了! 连皇上也误以为她是炼药师了! 若她真的是炼药师,那么,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了一个炼药宗门,甚至是无数修仙者! 想明白这一点,陆江蓠愈发自信的扬起下巴:“回皇上,民女还不敢称为炼药师,只能马马虎虎炼些普通药,解常见之毒,治常见之病!” 皇上见她谦逊,放下茶盏,和煦笑道:“哈哈哈……你这可就谦虚了!朕可是亲眼目睹你不到几个呼吸就解了鹤顶红的毒呀!不知你师傅是何许人也?现在何处?” 陆江蓠眸光微微闪烁,犹豫道:“回皇上,家师曾让民女立过誓,不得透露有关他的一切。所以,民女无法告知皇上,还皇上见谅。” 这回答,堪称教科书式回答了。 皇上挑不出一丝的毛病,也无法打探她的来头。 既然无法判断她的背景,皇上自然不想轻易动她! 皇上沉吟一番后,不喜不怒道:“行吧,朕也不为难你了!那你说说,朕这身子骨是得了什么病?又该如何医治呢?” 既然不能动她,那他也要考验考验她是不是真有能耐! 秦玥担忧的看向她,父皇这是对她不下跪的不满!也是考验! 若是考验通过,或许看在她炼药师的身份上,就绕过她了。 若是没有……小蓠儿就危险了! 墨云珩虽然看似波澜不惊,但他皱起的眉头已经出卖了他。 然而。 身为当事人的陆江蓠却很淡定,提起裙摆便要大步走上台,皇帝身边的公公正想阻止,却被他阻止:“让她上来!” 正好他的病日益严重,他也想试试她到底能不能瞧出什么名堂! 陆江蓠手搭在皇上脉搏上,脑海里浮现出小u的分析:“系统检测为:心源性心脏病!并有慢性妖毒——噬魂草毒,魂魄受损,暂无解药。” 噬魂草! 那是吞噬灵魂的妖草!! 究竟是什么人对皇上下毒? 陆江蓠犹豫一番后道:“皇上面色不佳,眼窝深陷且有紫青,说明陛下经常头疼,难以入眠!如果民女所料不错的话,皇上是否有胸痛,心慌、呼吸短促,头晕焦虑等症状?应该已经发作过了?而且……陛下服过特殊的药……”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陆江蓠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因为,他服用的是妖血! 她之所以知道皇帝服用了妖血,是因为小u在脑海里提醒她了。 话音一落,皇帝脸色骤变,眼神猛然凌厉起来;但下一秒,他便压下心中的震惊,威严开口:“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陆江蓠目光直视着皇上,看着发丝斑驳的老人,她一时间竟有些发愣。 如果她和皇后有关系,那她会不会和眼前这位皇上也有关系呢? “皇上的病很奇特,并非单单一种造成的!胸痛和呼吸短促,发病时无法呼吸等属于一种病,叫冠心病!我能炼制出控制这种病发的药!” “但皇上体内还有毒!很棘手的慢性毒,连天山雪莲妖都无法化解的毒!” 正文 第253章:皇上的考验! 此话一落,皇帝和太后等人都坐不住了。 皇帝颤抖着站起身,犀利逼问:“你是说朕中毒了?!” 陆江蓠凝重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然而,皇太后却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你说中毒就中毒了?整个御医院所有御医都为皇帝把过脉,用银针等各种办法检查过,都没发现皇帝中毒!” “不瞒你说,就连药王谷的少主苏少卿也为皇帝把过脉,也不曾说皇帝中毒!你又是怎么知道皇帝中毒的呢?” 陆江蓠轻轻垂眸,淡淡开口:“因为我检测的绝对不会出错!而且,此毒不在皇上身体上,所以苏少卿等人检查不出也是正常!” 皇帝幽幽的眯着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你说毒不在朕体内,那在哪儿?” 陆江蓠环顾一眼四周,忽然轻笑着问:“皇上确定要我此时说?” 皇帝忽然明白她的用意了。 不过她这从容淡定的态度着实让他惊讶! 一个小丫头居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他对话? 而皇太后却完全不信,“皇帝啊,她不过是个民间大夫,她的话哪儿能信呢?” 事关他的生死,皇帝也很犹豫,毕竟高处不胜寒,他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谁的人! 于是,皇帝沉吟着没开口。 而陆江蓠也不生气,也不辩解,反正皇帝的病很棘手,她还不乐意治呢。 皇帝衡量一番道:“罢了!朕就信你一次!其余人退下,朕要单独和这丫头谈谈。” 墨云珩凝眉,不由自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进宫好像是判案的吧? 怎么演变成给皇帝治病了? 而秦玥也欲言又止,冷冷看墨云珩一眼。 他担忧的是父皇为难小蓠儿! 而皇太后见皇帝铁了心要用陆江蓠,老态龙钟的开口:“慢着!让哀家先试试她的医术!小丫头,你倒是说说哀家有什么病?如何治呢?你若是治不好哀家的病,你就是浪得虚名,欺君之罪!” 陆江蓠凝眉,这是什么逻辑? 她又不是来给他们治病的!治不好还要怪她? 然而,她的妖力被限制了,到底把怒气忍了下来,冷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后的眼睛是否看物模糊?不到跟前,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太后一愣,随即笑道:“哀家有眼疾,满皇宫的人都知道!你随便打听打听都能说出这番话!哀家才不信你的邪!” 陆江蓠毫无压力的耸耸肩:“既然这样,那如果我治好您的眼睛,有什么赏赐吗?” 不发火已是她的极限,还想让她免费治疗,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着,她也要让他们出点血才行! 皇太后和皇帝又是一愣,两人相视一眼后,缓缓笑起,“小丫头,从来没人敢当面讨赏的!你这性子倒是有几分像哀家年轻时候的样子!行!赏!如果你治好哀家的眼睛,哀家就赏你黄金万两如何?” “好啊!太后娘娘可要一言九鼎哦!” 陆江蓠弯起月眸,眼角眉梢都露出满意的笑意。 “开始吧,朕只给你三天时间!”秦皇幽深道。 “三天?父皇,皇祖母的病,太医治了几年都未见好转,三天时间太仓促了,不如再多给她一些时间?” 秦玥帮忙求情道。 而,至始至终墨云珩都默默的注视着陆江蓠。 他发现,这个女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她自己的打算。 此时她未开口,那就说明,三天时间足够了! “皇上,给我两个时辰就够了!”陆江蓠自信满满的开口,惊讶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皇上半阖着眼,捋着胡须,若有所思道:“好!朕就给你两个时辰!” 皇太后也很配合的起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道:“行吧!哀家倒要看看,她怎么在两个时辰内治好哀家的眼睛!” 明亮雅致的偏殿中,陆江蓠随便找个借口将皇帝、墨云珩等人都关在了门外。 其实,她的系统早就检测出太后的度数了! 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制作了一张视力表糊弄糊弄! 皇太后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治疗法,别的大夫不都是先把脉,看眼睛,然后开药方,熬药吃药吗? 她这怎么还考上她了? “这就是你的法子?不把脉不吃药?哀家的眼睛怎么好?” 陆江蓠笑了笑:“太后娘娘,您的病吃药没用!想让视线清晰,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保守治疗,便是民女目前这一种。第二种,要做近视手术!可是您身体和年纪,不适合第二种!” “娘娘放心,两个时辰后,我必定给娘娘一个满意的结果!” 皇太后挥挥手:“罢了、罢了!哀家就陪你折腾折腾……” 一番测试后,陆江蓠终于算出皇太后双眼的大致度数。 她拿着计算出的度数,又回到屋子里捣鼓起来。 她可没能耐制作眼镜,但小u可以啊! 隐形眼镜,也属于医疗设备之一,恰好小u这个等级能购买到! 小u抱着双臂,酷酷道:“一对隐形眼镜,两颗夜明珠!一手交珠,一手交货!” 陆江蓠气恼道:“又要钱?我昨晚不是才坑了五万两白银给你吗!!” 小u奶凶奶凶的声音,愤怒道:“主人,你还好意思提五万两!你知道你在拍卖场为那刘夫人做的光子嫩肤、激光祛斑,皮秒三样医美项目多少钱吗!!你赊的账都没还清呢!” 陆江蓠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收刘夫人的钱了!!不过我保证,等我出宫就还你,如何?” 小u追问:“你若是不还呢?” 陆江蓠一本正经道:“怎么可能!人与系统之间的基本信任都没有吗?我可是你亲主人啊!” 小u无语:“没有!” 陆江蓠深深吸一口气:“好吧,稍等!” 于是,她打开门,对太后禀道:“太后,我制作的眼镜,需要两对夜明珠!” 小u一对,她还能赚一对!完美! “两对夜明珠?” 皇太后疑惑皱眉,也没多问,挥挥手,便派人给她送来了:“若是你治不好哀家的眼睛,你可知道后果?” “太后娘娘放心,不会治不好的!” 陆江蓠拿了夜明珠,回到屋子,关上门,夜明珠瞬间消失。 同时,一个装有隐形眼镜的盒子出现在她手中。 她没有立即出去,而是优哉游哉在房间里坐着,等到快到两个时辰时才走出房门。 此时,房门外不仅有重兵把守,连墨云珩和小宝也站在门外,似乎等待着她…… 墨云珩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可知你若失败了,会怎么样?” 陆江蓠美眸淡淡凝视着他,那种眼神,像在看他,又像透过他在看别人…… 他真的是洛逸月吗? 正文 第254章:放弃他了! 陆江蓠自嘲的摇摇头,扬起一抹灿烂又恶劣的笑容:“知道啊!能拉上你们国公府的人给我陪葬,黄泉路上咱们谁也不会孤单了!谁让你不肯放过我呢?!” 墨云珩双目死死盯着她,双拳握紧,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为了摆脱他,她不惜故意拖国公府下水? 偏殿里,皇帝和皇太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秦玥也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再说错什么话,就掉了脑袋! 而陆江蓠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来,纱裙轻轻摇曳,衬的她愈发优雅迷人,神秘而惊艳。 皇帝威严问道:“两个时辰快到了!你的药呢?” 陆江蓠摊开掌心,一颗小巧、材质特别的小盒子出现在她手中:“我制作的并非药,而是一种佩戴在眼睛上的东西,名叫隐形眼镜!” “之所以叫隐形眼镜,并不是它真的隐形,而是戴上以后,几乎看不出来!美观而且效果非常显著!” “隐形眼镜?”皇帝、太后等人互相看看彼此,都没听过这种东西。 “呈上来,让朕看看,究竟是什么神奇的东西,竟能治好太后的眼疾!” 陆江蓠稍稍犹豫道:“皇上,这小盒子可以打开,但不能用手拿,否则会沾上灰尘和细菌,佩戴者的眼睛会发炎,出现红血丝。” 公公将小盒子呈上后,皇上不悦问道:“不能用手拿?那该如何拿?” 陆江蓠语气平淡道:“盒子里有个小镊子,用镊子便可。” 于是,在公公颤颤巍巍的手中,皇帝和太后等人终于看清楚了那小小、薄薄的一片东西…… “这么小的东西,就能让人看清楚了?”皇帝仍然不相信。 “不如让我为太后娘娘戴上一试。”陆江蓠拱手道。 于是乎,陆江蓠熟练的拿起镊子给太后佩戴:“佩戴此物,每夜睡前必须取出,并且放回溶液里清洗。整个过程,最好不要用手……” 一眨眼,隐形眼镜已经佩戴好了! 和太后娘娘的眼珠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丝毫看不出破绽! 而皇太后睁开眼的一刹那,欣喜若狂的站起来,慢慢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激动地喃喃自语道:“真的看清楚了!哀家眼中的世界仿佛都清晰了……” 一瞬间,皇太后感觉心情豁然开朗,脸上尽是兴奋之色:“太不可思议!真的治好了!” “母后的病,这就治好了?” 皇帝震惊之余,也想体验一下戴隐形眼镜的感觉:“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快让朕也戴着试一试?” 陆江蓠嘴角微抽,连忙阻止:“皇上,万万不可!我是根据太后娘娘的视力量身定做的!换做其他人,都达不到效果!若是视力正常之人,佩戴之后反而会看不清。” 皇帝兴致败光了,叹气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这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行吧,你把太后多年的眼疾治愈了,朕就饶了你先前的无礼之举!另外,朕还要赏你黄金万两!封你为御医,你就在御医院任职,如何?” 又让她当御医? 她之前不是拒绝过吗? 陆江蓠正要拒绝时,墨云珩眸色暗涌,忙拱手道:“皇上,贱内不懂宫中礼数,臣恐她再冲撞皇上……容臣带她回府,好好教教规矩!若皇上和太后有什么需要,臣再带她入宫也不迟……” 换而言之就是:陆江蓠是他的夫人,而他不愿意她入宫! 皇帝这哪里是封赏? 这分明是想将陆江蓠母子留在宫中做人质,要挟他! 只要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皇帝立刻就可以抓捕他们母子。 皇帝眸中闪过一缕幽光,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看不出喜怒:“呵呵,瞧朕这记性!审着审着竟然偏题了!小丫头,墨爱卿说你是他夫人,这孩子是他的,你可承认?” 这个问题,陆江蓠也一时间答不上来。 若她没有发现墨云珩使的冰花,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不承认。 可那朵冰花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很想弄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洛逸月! 大殿上气氛凝固,仿佛落针可闻。 一瞬间,墨云珩和秦玥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陆江蓠淡淡垂眸,思忖良久后道:“他不是我夫君,他只是……容貌相似而已。” 话音落下,秦玥笑了、皇帝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唯独墨云珩双目沉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没有再开口说话,而她却从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隐忍的痛苦…… 不对,她一定看错了! 他都不记得她了,怎么可能还会为她痛苦? 再抬眸时,他已别开了视线,面如玉冠,俊美异常,漠然而疏冷,他的视线仿佛从未停留在她身上一样…… “哈哈哈……看来墨爱卿真的认错人了!”皇帝朗朗大笑道。 皇太后眸子一幽,细细打量着陆江蓠母子,和蔼笑道:“也无怪世子认错人!这小孩确实和墨世子很像!” 墨云珩微微拱手,“既是微臣之责,还望陛下责罚。” 皇帝罢罢手,声音带着几分愉悦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冲动也是理解的!小丫头,既然你不是国公府的夫人,那就按朕之前的封赏办吧!正好太后也喜欢你,你可以多陪陪她老人家!” 墨云珩眸色一幽,明知这是陷阱,却已没有资格阻拦她了。 而陆江蓠噙着笑意淡淡开口:“皇上,御医就免了吧!我自由惯了,恐怕适应不了宫中的规矩!而且,再过一段时间,我便要带着小宝回宗门了。在此期间,我会尽我所能替皇上医治解毒……” 陆江蓠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她留下当御医,那就是卑微的臣子。 只有拒绝,她才是自由之身。 皇帝双眼一眯,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着实没料到这丫头胆敢再次拒绝他! 若换成别人敢这般无礼,早就被拉下去砍脑袋了! 可这个丫头背后有宗门,以及她口中的剧毒…… 他脸色逐渐深沉:“朕这么不凑巧?也罢,朕也不强人所难了!这样吧,在你回宗门之前,你就住在宫中,方便替朕医治!你若担心不适应宫中礼数,朕可免你一切礼数;另外再赐你一块金牌,可随意出入宫门,你若想出宫,随时能出宫,如何呀小丫头?” 正文 第255章:妖毒来源? 陆江蓠美眸渐渐亮起:这个主意好啊! 目前她确实没有什么好去处。 总待在沐王府吧,会给小宝和秦玥招惹闲话。 若自己住客栈吧,她好像树敌太多了,太不安全了。 待在皇宫当客人这倒是个好办法! 于是,陆江蓠爽快的答应了:“好呀!既然皇上盛情相邀,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皇上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看着这丫头豪爽的笑容,皇帝也不禁开怀笑起:“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真性情!好久没人在朕面前笑的这么开心了!母后,你们都下去吧!朕想和陆丫头单独聊一聊。” 皇太后的眼睛虽治好了,却也很担忧儿子的毒,起身长叹道:“陆丫头,好好替皇帝治病,哀家就先将这小不点带下去了,待会儿你再来领吧。” 陆江蓠对皇太后微微抱拳:“那就多谢太后娘娘了。” 待所有人退下后,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陆江蓠和皇帝两人。 皇帝从龙椅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叹气:“现在可以说了吧?朕的毒到底在哪儿?又是中的什么毒?” 陆江蓠看着步步走来的皇帝,俏皮的眨着眼反问:“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要是我说真话,您会不会生气砍我脑袋?” “哈哈哈……”皇帝又是一阵大笑,“你这丫头,胆子确实很大!自朕登基以来,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朕说话!” 皇帝的语气故作威严,可陆江蓠却不以为然,只觉得这是个多虑、又孤独的老头儿! “那是因为皇上是个明君,为国事操劳,不得已威严待人!所以他们是既敬您又畏您!可是,皇上在百姓心中就是希望、是神明、是好皇帝!” 溜须拍马屁这一套,陆江蓠也玩的贼溜溜的。 皇帝果然笑的更开怀了:“哈哈哈,百姓当真是这样想的?” 陆江蓠很肯定的回答:“当然!” 皇帝笑着笑着,脸色惆怅起来:“朕也希望朕真的是神明!你实话实说吧,朕不生气便是!” 陆江蓠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了几分:“皇上中的毒名唤噬魂草!顾名思义,它是吞噬灵魂的妖草炼制的!中此毒后,身体不会有任何中毒症状,但灵魂会日渐衰弱!经常会头痛难忍,失眠,健忘等等;这病症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操劳过度!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妖草!朕怎么会中妖草的毒?”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又问:“那如何解此毒?” 陆江蓠深深看了皇帝一眼,隐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的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帝京怎么会有妖吗? 难道说……他知道帝京中有妖? 若是这样,他岂不是知道叶承欢圈养妖的事? 陆江蓠细思极恐怖,不敢深想下去了,犹豫道:“此毒损伤的是灵魂,是无解的!但皇上不必惊慌,因为皇上中毒不算太深,若能找到噬魂草的来源,兴许会好办一点。” 皇帝一阵沉默,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凝视她道:“来源?朕的伙食都是御膳房负责的!你的意思是御膳房中有人下毒?” 陆江蓠摇摇头:“中毒有三种途径,口腔,空气,和注射!排除第三种,还剩两种!” 皇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衡量一番后道:“这样,朕赐你特权,全权检查朕的饮食起居。” 陆江蓠心中叹气,这才刚入宫,她就开始后悔了。 没一会儿,她便跟随皇帝到寝殿,将他的衣食起居一一检测一遍,均无异常。 忽然,她在皇帝枕边发现了一只很精致的翡翠瓶,“皇上,这是什么?” 皇帝眼神深邃,淡淡道:“这是之前朕犯病时吃的丹药,睡前一粒,听说不仅能控制发病,还能调节睡眠,延年益寿。” “哦?这么神奇?皇上不介意我看一看吧?”陆江蓠道。 “看吧!朕也想知道这丹药有没有问题。”皇帝坐在桌案前,看似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眼角却一直注视着陆江蓠的反应。 陆江蓠打开翡翠瓶后,倒出一粒淡金色的药丸,她拿在鼻尖嗅了嗅,药丸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小u测试后得出结论:此丹药用妖血炼制,含有少量妖毒,但并非噬魂草毒。 用妖血炼制的丹药! 看来皇帝和叶承欢之间果然有秘密! 不过,皇上应该还不知道她知道叶承欢之事吧? 于是,她佯装惊讶问道:“皇上,这丹药中含有妖血,虽然能起到镇定缓和,强身的作用,但副作用太强了!建议皇上不要再使用了!” 皇帝眯着眼,淡笑着问:“这么说,它是有强身、缓和病症的作用?那它能不能让人长寿?” 长寿? 难道他抓妖研究的目的就是长寿? 于是,陆江蓠危言耸听道:“不能!这丹药里不但有妖血、还有妖丹,妖丹中含有大量戾气!长期服用会让人愈发暴躁癫狂,甚至失去理智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皇帝脸上的笑容凝固,锁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哦?竟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吗?行了,你先下去吧!朕的宫中竟出现了妖草、妖血炼制的丹药,朕是该好好查一? 为了方便医治皇帝,她住的院子离他的寝宫很近,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她回到院子时,丫鬟早已将屋子、床榻等打理好了。 她正转悠着,忽然瞧见秦玥和小宝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娘亲!你快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只见他们身后,跟着一位公公,一批侍卫和一排丫鬟。 侍卫抬着沉重的箱子,丫鬟手中各个捧着托盘! “哇啊,我太爱你们了!” 陆江蓠激动的眼睛都怒放成金元宝的形状了,张开双臂,飞拥而上。 “娘亲,我也爱你!”小宝也张开上臂拥上前。 然而,陆江蓠与他擦肩而过,兴奋的拥抱着托盘,激动的曾啊蹭:“哇,如意翡翠!金元宝!我的最爱!” 陆小宝嘴角抽抽,相拥的双臂还张着,粉雕玉琢的小脸龟裂了…… “娘亲最爱不是我吗?” “是啊!我最爱的是你!”某女正忙着收金子,回答的非常快,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小宝习以为常的摇摇头:“我还是输了!” 收完赏赐后,秦玥望着陆江蓠,欲言又止道:“为何要答应留在宫中?宫中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玩的。” 陆江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知道啊!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过,可能又要麻烦你照顾小宝了!” 她想,就算是陷境,若是她一个人,她也能应付的过来。 可若是小宝在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因为,小宝是她的软肋! 秦玥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而且皇祖母也同意了。” 说着,他抬起手掌,一株翠绿的藤蔓缓缓在他掌心里舒展蔓延,渐渐凝聚出一片一片宽阔的叶子…… 正文 第256章:连丫鬟都敢骑在她头上? 而他祭出灵力之际,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在飞速伸展。 连陆江蓠也能感觉到沉寂的曼珠沙华正在苏醒,伸展着花瓣,甚至释放出一种奇异的愉悦…… “若是遇到危险,就捏碎叶子!我会来救了!” 秦玥摘下一片鲜翠欲滴的叶子递给陆江蓠,那叶子脱离了藤蔓,便逐渐缩小,变成一片晶莹剔透,泛着幽光的翡翠绿叶! 不像真叶子,倒像翡翠做的艺术品! “好精致的叶子!那我收下了!”陆江蓠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绿叶,然后将它放入荷包里。 当她再抬头看秦玥时,她发现他的脸色过于苍白:“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色这么苍白?” 秦玥的目光瞥了一眼她的荷包,又下意识挪到她的手腕上,轻轻掩唇咳嗽了一下:“我没事。我先带小宝离开了,对了,我过两日还会进宫!因为,再过两日就是皇祖母的寿辰!当时候尹尚书一家也要参加宫宴,你应该能见到他们!” 说完,他便带着小宝仓促的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慌张的离开,仿佛很畏惧她一般…… 夜里,小宝不在身边,陆江蓠辗转难眠,索性拉着小u聊天。 “小u,今天的一千两黄金、翡翠等等,够抵消之前刘夫人做的医美项目了吧?” 然而,这次脑海里没有传来小u萌萌的声音,而是机械的叮咚声:“叮咚,系统正在维护中,请稍后在使用。” 系统维护? 她怎么以前从来没遇到过? 陆江蓠一个激灵吓醒了,起身坐起:“小u?” “系统正在维护中……” 一个时辰后,陆江蓠已经急的在屋里团团转了。 “叮!系统已维护完成,请宿主立即使用。” 陆江蓠试探的唤道:“小u你在吗?” 意识里传来小u神清气爽的声音:“主人,我进化出了新功能!我能提纯药物了!” 听着熟悉又欠扁的声音,陆江蓠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提纯药物?有什么用呀?” 小u嘟着嘴冷哼:“哼,你去找一株新鲜的药草来试试就知道了!” 陆江蓠不信邪,于是跑到院子的花园里到处薅草,可院子里种的全是花花,连野草都很少见着,她顺着花园一直找到了院落外的一处湖畔边才找到一株薄荷草! “总算找到一株药草了!”她正要起身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宫道上,两位丫鬟引着一位身材妙曼的女子朝另一处宫殿而去。 那女子缓缓揭下黑色的披风帽檐,露出清丽动人的脸庞,竟然是……云清雪!! 她来宫中干什么? 陆江蓠躲在暗处想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可前方的宫殿每隔三五步便有丫鬟守着,她也没办法再上前了;便只能远远的打量着宫殿,宫殿牌匾上写着眉飞色舞几个大字——丽雅宫。 这是丽妃的宫殿! 云清雪怎么会和丽妃扯上关系? 她想不明白,便守在此处;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清雪便从丽妃宫殿里出来了。 夜色朦胧中,她依旧披着宽大的披风,带着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她暗暗跟上去,可走至空旷的宫道上时,云清雪忽然猛地回头。 她连忙藏身暗处! 可当她再出来时,昏暗的宫道上空空如也,云清雪早已不见了踪影。 望着渐明渐暗的宫道,陆江蓠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她和丽妃之间在谋划着什么…… 待回到院落的屋子里,她盘膝坐在床榻上对小u道:“你要的药草找到了!若是变不出什么新花样,我就灭了你!” 小u萌软的声音透着几分傲娇:“哼!你等着看就是了!” 只见,陆江蓠掌心的薄荷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枯萎,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薄荷草中缓缓浮起…… 晶莹通透的像一滴水珠,散发着浓郁的薄荷香气。 小u傲娇道:“试试看?” 陆江蓠将那滴薄荷精华喂入口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这提纯技术绝对秒杀现代那些制药厂! 若是换做药草,那么她完全可以摆脱系统西药的控制了,甚至能提炼出更精纯的药! 陆江蓠越想越兴奋,于是开始了各种尝试。 …… 第二日。 天色大亮,陆江蓠睡的正香,门外两名丫鬟拍着门喊道:“陆姑娘,该起床洗漱了。” 陆江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又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 而门外,两丫鬟见无人应答,暗自交换一个眼色,嘎吱一声,推门进来。 迷糊中的陆江蓠猛地睁眼,忙用被褥挡住自己的脸,温怒道:“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入我的屋子吗?” 然而,两丫鬟就站在床边,看似恭敬,眉梢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恭敬:“哎呦,我们不是担忧姑娘出什么意外吗?姑娘既然醒了,就早点起来吧!皇后娘娘听说姑娘医术过人,特意请您去凤栖宫治病呢。” 皇后娘娘? 陆江蓠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到皇后的画面,尤其是对方凌厉的眼神,总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正好,她也想弄明白一些事。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她昨夜睡觉没有戴面纱,若是被人看见她的容貌和皇后如此相似,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笑道:“那我们伺候姑娘梳洗吧。” 陆江蓠声音微冷的拒绝:“不用,你们出去!” 可两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竟枉顾她的命令,自顾自的扒拉着她的被褥:“哟,姑娘为何躲着奴婢呀?有啥见不得人的?” 陆江蓠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是故意的! “我最后警告一遍,滚!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两丫鬟丝毫没将她的警告当回事儿,还阴阳怪气的笑道:“姑娘,我们可是真心伺候你的呀,你怎么还生气了?” 被褥下,陆江蓠眼神一冷,顺手将被褥罩在两人头上,一闪身,迅速戴好面纱。 两个丫鬟扯开被褥就怒了:“你算哪根葱?敢这样对我们?我们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你是对皇后娘娘有什么……” 两丫鬟的话还没说完,陆江蓠双脚一动,手里拿着两根针管狠狠扎入两人脖子上:“我管你们是谁的人!惹怒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两个丫鬟难以置信的睁圆眼睛,身体僵硬,瞬间瘫软倒在了地上。 陆江蓠扔掉针管,拍了拍手,开始优雅的换上衣裳,哼着小曲,出门之际还不忘对屋子里的两丫鬟吩咐道:“对了,你们既然是来照顾我的,那待会儿记得把屋子收拾赶紧。不然的话,我会跟你们的皇后娘娘说,我还缺两个药人,到时候你们的皇后娘娘会不会把你们给我就不好说了……” 正文 第257章:皇后找茬 倒在地上的两丫鬟吓得脸色苍白,她们原本是皇后身边厉害管事丫鬟,娘娘将她们派过来,就是为了刁难这女人的! 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丝毫不把皇后娘娘看在眼里! 还直接给她们用药? 两人渐渐意识到这个女人的恐怖了…… …… 凤栖宫中。 皇后一袭精美的藕色宫裙裹着风韵犹存的身姿,雍容自若的坐在庭院里赏花;石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而她左右两边分别是梳着精致妆容的秦香和陆木槿。 秦香一袭明艳的枚红色苏绣裙,脖子上挂着翠绿的玉坠,显得格高傲灵动。 而陆木槿穿着一袭浅杏色的锦裙,满头乌黑的发丝盘着出嫁女子的妆容,虽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姿色,却在皇后母女的映衬下略显的逊色了些。 当宫女引着陆江蓠到凤栖宫时,第一眼就发现了陆木槿微微隆起的腹部。 看着皇后三人喝着茶水,有说有笑时,陆江蓠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她抬眸凝视着皇后时,恰好皇后也抬起丹凤眸,幽冷的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时,陆江蓠微微一愣,而皇后脸上却是明显的不悦和嫌弃。 两人都没开口,倒是一向傲慢无礼的秦香先开口:“喂!陆江蓠,你见到我母后还不下跪请安?” 陆江蓠不为所动的别开脸,冷冷道:“皇上赦免过我不用下跪行礼!皇后娘娘有什么话直说吧!” 皇后着实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强大的气势! 她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听说你和丝儿以前同在一个村子,还经常欺负丝儿?目无尊长?看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我欺负她?呵呵……皇后娘娘还真是单纯!” 陆江蓠讥讽的笑了笑,兀自坐下,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就这样戏谑又嘲弄的盯着皇后笑问:“娘娘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谈这些吧?” 皇后眼神一凌厉,重重放下杯盏,冷声呵斥:“真是有娘生,没娘教吗!本宫还没让你坐下!” 然而,陆江蓠却纨绔的托着腮,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可不是有娘生,没娘教吗!如果皇后娘娘找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我可不是宫里的宫女,任你喝来喝去!” “放肆!你藐视本宫就等同藐视皇上!” 皇后怒了,厉声一喝:“来人!给她掌嘴!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连祖宗留下的规矩都让你破了!” 皇后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渐渐围拢,将陆江蓠围在中央;而她身后的两个嬷嬷便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上前要按住她。 皇后冷笑:“给我扯了她的面纱,我要到看看她是什么狐媚子变得!” 而一旁,陆木槿一听要扯开陆江蓠的面纱,脸色都变了,急忙出声阻止:“母后,算了!别这样!她好歹是来替父皇治病的,父皇好像也挺忌惮她的!我不想母后因为我,而惹得父皇不愉快。” 然,秦香之前被陆江蓠抽过一巴掌,一直怀恨在心,气焰嚣张道:“她都欺负到我母后头上了,还怕什么!你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皇后立马瞪秦香一眼,心疼的抚了抚陆木槿的头顶,“丝儿就是太懂事了才会受委屈!放心,就算母后会被牵连,也要替你出一口恶气!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抽她!” 看着皇后对陆木槿那种真切的心疼,陆江蓠忽然笑了:“皇后娘娘真的要打我吗?” 皇后看着她满是讽刺的笑容,心中愈发不喜,“你目无王法,藐视本宫,本宫教训你两下,相信皇上不会说什么的!动手!” 陆江蓠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身子微微一侧,灵敏的躲开那两个嬷嬷的耳光,同时,速度极快的两脚狠踹在两人的脚弯上! 噗通两声! 两个嬷嬷当场跪下! 陆江蓠笑的无比邪气:“皇后娘娘不就是想看我的真面目吗?何必劳烦您亲自动手?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正要一点点揭开自己的面纱时,陆木槿却急了:“慢着!陆江蓠,你想清楚后果了吗?你再这样肆无忌惮的闹下去,你知道会给我母后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你若是乱来,受牵连的定不止我一个!还有我母后,香儿、甚至更多人!” 说话时,她的声音都颤抖了,她这番话看似在维护皇后母子,实际上是警告陆江蓠! 陆江蓠那双极漂亮的凤眸缓缓眯起,目光掠过皇后略带疑惑的脸上时,终究是忍住了! 她停下手,一脚踹开两个嬷嬷:“算了!我没心思陪你们玩儿了!”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可皇后却不想就此放她离开:“站住!” 皇后刚开口,陆木槿刚松懈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连忙劝解道:“母后,真的算了!我和她虽然有些过节,但我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过去那些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也不想因为她,害的母后生烦,害的母后被连累!母后,这次就当孩儿求您了,放过她吧。” 陆木槿虽然口中说着‘放过之词’,可心里却恨不得借皇后的手将她千刀万剐! 因为,她害死了她的亲娘!! 这笔账迟早要算清的! 只可惜不是现在,因为母后一旦看到陆江蓠的容貌,恐怕不生疑都难…… 皇后听着这番言语,只觉得这孩子在太善良,太为她着想了,既感动又心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丝儿为她求情,看在丝儿的一片孝心上,我就不追究她。” 陆木槿赶紧谢恩:“谢母后理解。母后,我可以和她单独说两句吗?也好让她帮忙查一查我腹中的胎儿。” 皇后凤眸一幽,视线落在她微隆的腹部,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微微一笑,温和道:“去吧,慢些点,你腹中的孩儿可是皇上的皇长孙啊……” 陆木槿摸了摸腹部,笑的愈发温柔诡异:“母后放心,孩儿会小心的。” 陆江蓠看着这对母女‘母子女孝’只感觉极其讽刺。 毕竟,替别人照顾女儿还笑的这么灿烂的,恐怕也只有这位了!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身便想离开。 可皇后眼神一冷,围着她的侍卫根本不放行! “听说你医术一绝,既然都来了,就替本宫看看丝儿肚子里的皇长孙怎么样了?” 陆江蓠回眸,目不斜视的迎上皇后的视线,冷冷笑道:“若是我不肯呢?” 皇后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焰,瞬间又窜上来了:“那你今儿就别想走出凤栖宫了!” 反正她今儿横竖都必须栽在凤栖宫里! 正文 第258章:把她拍成灰灰? 陆江蓠难以置信的笑出了声,转身漫不经心走到一处花簇旁,手狠狠一挥:“我倒要看看皇后娘娘养的侍卫究竟有多厉害?!” 花是又刺的花,尖刺划破掌心,血珠顿时染在了枝头;乍地一看,就是陆江蓠狠狠一挥手花就灰飞烟灭了! 顿时,皇后、秦香母女脸色都变了。 周围的嬷嬷、侍卫也开始忌惮的后退。 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人! 而眼前这个一掌能拍碎花的女人,很明显不是普通人! 她是修仙者!! 而所有人之中,最最震惊的莫过于陆木槿了。 这贱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难怪每一次派刺客刺杀都无功而返,她还以为是这贱人运气好,总能碰到男人救她;原来她自身就这么厉害了? 陆木槿咬着牙,心中嫉妒的发狂,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她可能就永远没法翻身了!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大皇子对她很是排斥,根本就不宠幸她,她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母后上次在大殿上当着皇上和众臣的面都夸下海口了,还有御医作证,说是她生不出孩子来,那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利用这贱人,并且除掉她! “陆江蓠!你就那么恨我吗?连帮我把把脉,看看孩子都不肯?你可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母后当众宣布的!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啊!你就当真忍心坐视不理吗?我最近乏得很,有常常呕吐,只是想请你帮忙看看孩子健康与否而已……” 陆江蓠冷淡的目光扫向她,她知道陆木槿又在威胁她了。 然而,她才不想管这些烂事! 她刚刚已经妥协一次了,若是每次都因为皇后而妥协,那陆木槿只会越发得寸进尺!! “你的孩子健不健康,管我屁事!爱连累谁就连累谁!” 说完,她冷漠转身离去。 侍卫们只敢虎视眈眈的忌惮着她,却不敢真的上前阻拦。 眼看陆江蓠就要畅通无阻的走了,陆木槿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上前,紧紧拽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亏我刚刚还向母后求情来着!” 陆江蓠垂眸,目光扫过她拽着她的手上,温怒呵斥:“松手!” “陆江蓠你摆什么臭架子?母后请你治病是看的起你!你别不识抬举!”陆木槿翻脸比翻书还快,脸上的温柔尽数化为扭曲的狰狞,死死不松手。 陆江蓠隐忍到了极点,看着陆木槿扭曲的脸庞隐约惊觉起来。 她看的宫斗小说也不少,像这种情况,陆木槿要是碰瓷一下,自己肯定有理也说不清! 于是,她深呼吸一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挤出一抹死亡微笑:“你抓着我的手,是想让我推你吗?我偏不推!” 陆木槿脸色微微难看,正要开口时,陆江蓠又道:“我知道,就算我不推你,你也会借我的手,假装我推到你!” “……”陆木槿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正在奔腾,这贱人是会读心术吗? 她连她接下来要怎么做都预判了? 她又要开口反驳,陆江蓠又笑吟吟的说话了:“你别说!你肯定会死不承认,然后继续摔倒,然后喊肚子疼,说不定还会说自己小产了。然后我就成了罪人?” “……”陆木槿崩溃。 “……”皇后和秦香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她们的计划? 然而,陆江蓠说完还不忘向周围的侍卫、丫鬟喊道:“你们也别傻站着了!快点过来围观,待会儿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太子妃摔倒、小产的目击证人!都围过来看仔细了,我的手究竟动没动!谁敢不过来,我待会儿第一个灭了你们!拍成灰烬那种!!” 众人看到陆江蓠的冷笑,就像看着一个发出森森冷笑的恶魔一样。 那些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没有围过来,目光却都盯着陆江蓠和陆木槿的双手…… 这下陆木槿尴尬了。 然而,皇后却脸色阴戾至极,冷笑一声:“看着又怎样?他们都是本宫的人,本宫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话的意思看似在回应陆江蓠,实则是在暗示陆木槿可以动手! 陆木槿心下一喜,以尴尬癌的方士拽着陆江蓠两只手狠狠一推! 谁也没注意到,陆江蓠其中一只掌心上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血痕! 砰! 陆木槿顺势碰瓷到底!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惊骇的站了起来! 只见,陆木槿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焚烧,那种焚烧不是火焰,而是大半只手臂上蔓延着暗红岩浆一样的焚烧…… “啊!!” 陆木槿惊恐又痛苦的尖叫起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就连陆江蓠自己都忘了自己手掌上还沾着血迹…… 她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抽出侍卫的佩剑对着正在缓慢化为灰烬的手臂狠狠斩下! 剑落,鲜血喷涌,一只左臂被完整的切落下来! 而手臂斩断的瞬间肌肉骨骼全数化作了一撮黑色灰烬…… “啊!我的皇儿!快来人啊!救命啊!”皇后已经被这一幕吓哭了,终于放下了她的皇后身段,不顾一切的冲到陆木槿身边,抱着她,一个劲儿哭喊:“快去找御医啊!” 而一直打酱油的秦香也吓懵了。 她现在腿脚都在发软! 她知道这个女人目中无人,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差点把陈丝丝拍成了灰灰! 她之前仗着自己是公主身份,还肆无忌惮的挑衅她;看样子自己能活着,真的是她手下留情了! 陆江蓠杵在原地,心里默默的喊冤:她真不是故意的呀! 算了,她不想解释了,反正解释了也没人相信。 就当是陆木槿自作自受,遭到报应了吧!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手足无措的皇后,陆江蓠心里竟有一丝丝的五味陈杂…… 如果陆木槿没有偷她的身份,皇后应该还是爱她的吧…… 可为什么要将她送人呢…… 为什么她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一直维护着别人,甚至要为了别人一次次的为难她? 她轻叹一声,到底是心软了。 她蹲下,想替陆木槿止血,却被皇后愤恨推开:“滚开!你敢再碰我儿一下,我必要砍了你脑袋!” 陆江蓠冷眼看着她,索性拍拍屁股站起来:“既然你不想让我给它止血,那就让她死吧!” 皇后紧紧抱着陆木槿,哭的双眼通红:“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陪葬!!” 话音刚落,花园里已经传来一大串急促的脚步声。 皇帝和太子,带着几名御医匆匆赶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文 第259章:让她背黑锅! 皇帝、太子等人看到满地的鲜血,以及奄奄一息的陈丝丝,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快!快救人啊!”最终还是太子先反应过来,推着惊恐的御医凑上前:“快抬到屋里去,务必止住血!” 那御医这才幡然回神:“对对对,止血!止血!微臣的药箱里带来了三七……” 御医也吓的够呛,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药箱,终于翻出一瓶三七粉,还有一些干人参、几株还未完全风干的三七等等药材。 他颤抖的手拿着药材,正欲跟着众人进屋时,陆江蓠却突然开口。 “等等!把那几株三七拿来。” 御医不明所以,用眼神请示皇上和太子。 皇上满脸威压,强忍着怒意点点头。 这个丫头太放肆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若是她只会治一些寻常病,没多少能耐,那就怪不得他无情了! 然而,只见陆江蓠拿着几株三七,暗中催动小u,几株三七竟迅速枯萎干涸,一颗颗极细的水珠从三七身上悬浮到她掌心之上,再缓缓凝聚,汇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再看她掌心的几株三七时,它们已尽数化作了灰烬,一点点飘散在空中。 陆江蓠拿出一只空瓷瓶,承接着水珠,塞好塞子,扔给御医:“给她抹在伤口,立即就止住血了。” 御医颤抖的接住瓷瓶,用一种无比震惊、激动、崇拜的眼神望着陆江蓠问:“这、这就是大人炼制的药?” 此时,御医对陆江蓠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无比崇敬的‘大人’! “嗯,快去吧,不然她该没命了!” 陆江蓠淡定的打发走御医。 那御医如获至宝般捧着小瓷瓶,激动的连走路都比平时快了几倍。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皇帝和大皇子! 他们虽然知道陆江蓠是半吊子炼药师,却从未亲眼见过她炼药,谁知道她那些名头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而今,当他们亲眼看到她随随便便从一株药草上提纯出灵液,那种震撼是无法言喻的! 这才是真正的炼药师!! 让他们为一个不成气候的皇子妃,而得罪一个有潜力的炼药师,那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完全不追究她的责任,又有失皇室的尊严和颜面。 于是,皇帝眯了眯眼,深幽的问:“陆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斩断大皇子侧妃的手臂?!” 陆江蓠很无奈、也很无辜的直视着皇上回道:“是她自己撞上来的!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我修炼的一种法术叫做断魂掌!但我还掌握的不太纯熟,在我生气的时候断魂掌就会不受控制!而大皇子妃一直拽着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我,我一不小心生气了,她的手臂就焚烧起来,并且一点点化作灰烬。若不是我当机立断,斩断她的手臂,恐怕化作灰烬的就不仅仅是她的手臂了!” 这番话可又把皇帝和大皇子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不仅会炼药,还会法术? 而且是那种能使人化作灰烬的强大法术? 皇帝父子哑口无言,心里既震惊,又忌惮,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而此时,房门打开,皇后凤袍染血,提着一把剑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微红的眼睛狠狠剜着陆江蓠:“来人,还不将那反贼抓起来!她害死了本宫的长孙!本宫要将她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皇后有失风范,让皇帝略微不喜的皱起眉头:“慢着!皇后刚刚说什么?朕的皇长孙没了?” 听到‘皇长孙’几个字时,大皇子眸光闪烁了一下,立刻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母后,母后说的是真的?” 说着,他便脸色雪白,快步走上台阶,想进屋中看看。 然,皇后却红着眼眶,一脸悲痛的拦住他:“皇儿,你不能进去!孩子已经没了,丝儿命悬一线,御医还在医治她!而今,最重要的就是抓住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杀了她,替丝儿和孩子报仇!” 皇后含着泪,仇恨的说着,并将剑递给大皇子。 大皇子拿着那把染血的剑,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中思绪纷乱,他也想让陆江蓠彻底消失! 只有她消失了,他的皇子之位才能稳固。 可是,他哪儿是她的对手? 于是,大皇子丢掉剑,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脚下:“父皇,你要替孩儿和您的皇长孙做主啊!此女太目无王法了,那可是您的亲皇孙啊!” 当皇后看到满脸不悦、且为难的皇上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的太过了。 她快步走到皇帝跟前,大大的行了一个宫廷礼,然后开口:“皇上,钰儿说的没错,这个陆江蓠太狂傲了,丝毫没把您和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就算她是天纵奇才,这种人也万万不能留啊。她今儿敢砍了丝儿的手臂,明儿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能再纵容她了!” 皇上脸色高深莫测,看不出息怒,沉吟道:“那皇后想怎么处置陆家丫头?” 皇后无比怨毒的剐着陆江蓠:“她公然谋害皇子侧妃,谋害皇家子嗣,按照律例,应当当众处以极刑!” 大皇子立刻附和:“父皇,母后所言甚是!恳请父皇为孩儿做主!” 看着悲痛诚恳的皇后母子,皇帝陷入了沉思:“让朕想一想……” 谋害皇嗣这罪名可不小,若是不处置,必然难以服众,扰乱朝纲! 可若是处置了,他就错失了一位优秀的炼药师!也许还有她身后的宗门! 所以,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然而。 面对皇后的逼责,陆江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而不紧不慢的笑了:“皇上,既然大皇子妃如此危险,不如让我去帮她医治吧!” 说罢,她大步迈向台阶,眼看就要往屋内走。 皇后心下一惊,连忙起身阻止她:“站住!你害的丝儿还不够惨吗?你还想害死她不成?!” 皇后语气咄咄逼人,但陆江蓠却依旧笑的漫不经心:“皇后娘娘怎么会如此想我呢?我只是想救人而已,你们若是不放心,大可随我一同进屋。” 皇后看着这双笑的迷人的双眼,心中的仇恨愈发浓烈,她的丝儿被她斩断了一只手臂,她竟然还敢笑? “放肆!皇上和大皇子都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进小产房?你是存心想让皇上晦气吗!来人,给本宫押住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几个侍卫上前,可陆江蓠只淡淡回头一瞪,那些侍卫顿时吓得后退两步,不敢再靠近了。 看着皇后怨毒的眼神,陆江蓠忽然讽刺的笑了。 呵,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让她背下这口黑锅了! 那她要背吗? 正文 第260章:救星来了! 说实话,这一刻时,陆江蓠竟然犹豫了。 她双眼深深的、平静的凝视进皇后眼底,忽然嘲弄的轻叹一声:“罢了!既然皇后娘娘诚心想置我于死地,那我再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狡辩了!既然这样,皇上想怎么处置我呢?” 皇上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探究着陆江蓠,“蓄意谋害皇家子嗣是重罪!本该立即将你凌迟处死的!但念在你之前医治老三和太后眼疾有功,又为边关将士炼制出缓解止痒的冻疮膏;朕就对你从轻发落!就杖责五十大板,再打入天牢!你可服气?” 皇上都下令了,陆江蓠依然很淡定:“不服气又怎样?皇上还不是要打我?” 皇帝眸色微眯,见她面不改色,波澜不惊,不免心中再一次惊叹,这丫头的气场真的太强大了! 若是磨掉她身上的锐利和棱角,或许会为他所用…… “拉下去,立即执行!”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了陆江蓠这一次竟然很配合,居然没使出断魂掌? 侍卫心惊胆战的押她,突然,花园里传来另一拨人的脚步声。 “慢着!” 只见,秦玥和小宝,左右搀扶着皇太后慢悠悠的走近。 皇太后大致扫了一眼皇后衣袍上的血迹,不悦皱眉道:“明儿就是哀家的大寿了,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当看到秦玥和皇太后出现时,皇后心中咯咚一声! 警铃大作! 他们怎么来了? 她心中惶恐,雍容华贵的脸上却仍旧面不改色,然后中规中矩地给皇太后行礼,回道:“母后,这丫头胆大包天,不仅藐视皇族,竟敢当众砍断丝儿的手臂,害的丝儿滑胎小产!她这是谋害咱们皇家子嗣啊!那可是您的亲曾孙儿!” “哟,她这么狂野?” 皇太后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陆江蓠,随口又问道:“那既然是我的亲曾孙儿,快让我们去瞧瞧。” 哈? 皇后的脑袋有些卡壳,后知后觉的问:“这都滑胎了,还怎么瞧?” 可皇太后却固执的拍拍她手:“哎呀,滑胎了不是还有胚胎吗?你上次在金銮殿上不是说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吗?这会儿应该都成型了吧?就让哀家看一眼我的曾孙儿吧!” 皇后脸色难看,连忙阻拦:“母后,这、这太晦气了,还是算了吧!母后放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皇太后有些不悦了:“有啥晦气的!哀家也是女人,哀家进屋看看孙媳妇总行了吧?瞧,哀家还特意找了两名御医,正好给你帮帮忙!” 此刻,皇后心里别提有多慌了。 她只买通了刚刚那一位御医! 若真是让其他御医帮忙,那不是要露馅儿了吗? 皇后脸色苍白,忙笑着圆场:“母后,丝儿已经无大碍了,就暂时不用其他御医了,而且里面到处是血水,本宫着实怕惊吓到您啊。” 皇后三番两次阻拦,已经惹的太后不喜了,“皇后百般阻拦,难道不想救我孙媳妇了?还是说孙媳妇她根本就没有小产?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皇后一急,故作委屈道:“母后,陆江蓠推倒侧妃,又砍断侧妃的手臂至其滑胎,这是所有人的看见的!能有什么蹊跷?此事若不处置她,传出去,还以为咱们皇室好欺负,任由这个野丫头骑到头上呢!” “呵,既然皇后口口声声说陆丫头谋害哀家的曾孙,那就拿出证据来吧!再怎么说,陆丫头也是哀家和玥儿的恩人,可不是随随便便按一个罪名就能陷害的!不然,这要是被传出去,百姓就该说我们皇室欺人太甚,恩将仇报了!” 既然皇后不装了,索性她也懒得周旋。 皇太后说这话时,其实是抱着一种侥幸心里。 他们也不知道这陈丝丝究竟有没有怀孕。 但结合皇后推三阻四的举动来看,这件事必有蹊跷! “证据?” 皇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母后,您在开玩笑吗?这种事怎么拿证据?” 皇太后端着姿态,不为所动。 而秦玥却拱手道:“母后,不如将那小产的胚胎拿出来,让皇祖母亲眼见一见?” 皇后脸色煞白,捂着心口,气的直发抖:“你、你……皇上您看他,这是在亵渎皇嗣!咱们的皇孙已经被害死了,难道还要拿出来亵渎吗?” 看着气的脸色发青的皇后,秦玥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道:“若是母后觉得这是亵渎生命,那就让这两位御医和皇祖母一同进去看看吧!难道我皇祖母看它,也是在亵渎它吗?” 皇后自是不可能让她进去的! 因为丝儿根本就没有身孕,更不可能滑胎! 而两个御医只要轻轻一把脉,就全露馅儿了! “母后想看当然可以,只是里面太血腥了,可能会引起母后的不适……” 皇后这般怪异,不禁让皇帝也起疑心了。 他幽幽的视线缓缓探过来:“那就让陆丫头和母后,还有两个御医一同进去看看!毕竟,陆丫头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万一需要帮忙,也好将功补过!” 皇后紧紧捏着手心,含恨的眼睛都要将陆江蓠瞪成筛子了:“好!那臣妾就依皇上的意思!臣妾随她们一起进去!” 咯吱—— 房门推开,果然如同皇后所言那般,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江蓠搀着皇太后,随同皇后、以及两名御医一同进入屋中。 刚进屋,皇后就命宫女将房门关上,以免侧妃见风,感染风寒…… 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皇太后都有些诧异。 而屋子里,只见刚刚那位御医正战战兢兢为陆木槿止血。 床榻上,陆木槿脸色惨白,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床单、被褥上都被血浸湿了。 尤其是腰部以下的床单,竟真的染红了一大片…… 看上去就像刚小产一般,各个盆子里盛满血水,浓的、淡的都有! 当看到暗红色的血液时,忽然让陆江蓠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搀着皇太后走近,抬头就看见皇后阴冷的吩咐:“既然母后想看证据,本宫便命人将那未出世的孩子拿来给您过目!” 只见,宫女拿出一方厚厚的锦帕,锦帕被血迹染的斑斑驳驳,湿漉漉的,一点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脱落的暗红胚胎…… 正文 第261章:太后装病 瞬间,皇太后的眼神变幻了! 难道她猜错了? 那丫头真的怀孕了? 而刚刚那位大夫也直摇头:“大人,侧妃滑胎,大出血了,刚刚的三七露能口服吗?” 陆江蓠的目光被锦帕上那团黑沉的胚胎吸引,眉头微微皱起。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胚胎根本就不是陆木槿小产的! 这颜色至少经过了一夜! 而陆木槿根本就没怀孕,她们煞费苦心的将责任推卸到她头上,其实就是想掩盖谎报怀孕这件事的事实! 她看着满脸怒意的皇后,遥头失笑:“给她喝吧!” 旋即她对皇太后道:“太后娘娘,我们出去吧!我认罚就是!” 皇太后皱眉,她最开始不喜欢这丫头,只是觉得她桀骜不驯,且配不上玥儿。 可后来,她的坦率,她的医术真的令她很是欣赏。 再后来,她将小宝接到宫里闲聊,又从小宝口中了解到一些事,她愈发喜欢这个脾气大、骄傲又善良的小丫头了! 说到底,她都是玥儿和她的恩人! 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于是,皇太后催促着两名御医:“等等!让他们再给这丫头把把脉!” 两御医领命,正要上前替陆木槿把脉时,皇后彻底慌了。 这一把脉,岂不是就要暴露了? 然而。 陆江蓠抬头失望的看了一眼皇后,最终喊道:“不用了!胚胎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把脉的!我们出去吧!” 皇太后隐隐觉得这丫头有点反常。 她轻叹一声,也多说什么。 看着她们出了屋子,皇后悬着的心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也随之走出来,冷冷望着陆江蓠道:“皇上,真相已查明,臣妾恳请皇上立刻处置此女!” 只要让她入了牢房,她就永远别想活着走出来! 皇帝也不想得罪陆江蓠,但碍于皇家的尊严,必须处置她! 他威严一喝:“来人,将陆丫头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可就在这时,皇太后突然捂着心脏,脸色苍白的叫唤一声:“哎哟,哀家的心脏突然好痛……” 说着,皇太后便倒在了地上。 这下,场面又失控了。 皇帝愣了一下,灵机一动喊道:“陆丫头快救朕母后啊!” 陆江蓠以为太后也有突发性心脏病,于是连忙蹲下替她把脉。 结果发现,老太太的手指竟然悄悄在她手心勾了勾…… 她是装的!! 这位皇太后也太可爱了吧! 于是,陆江蓠顺水推舟说道:“太后娘娘这是突发性疾病,需要立刻抬回宫殿医治。” 皇上面露急色,还一本正经的让另外两名御医把脉试试。 另外两名御医哪儿知道太后是装病啊? 他们就算没把到异常,也不敢确认啊! 因为,在陆江蓠这个炼药师面前,他们就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自卑…… “回皇上,微臣无能,没能看出太后娘娘是什么病。” “请皇上恕罪!” 皇帝罢罢手,威严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让陆丫头医治太后!陆丫头,若是你这次再治好了太后的病,朕就当功过相抵,赦免你的鲁莽之罪了!” 这样的结局,正和陆江蓠的意。 她笑吟吟道:“好!那就多谢皇上赦免之恩!” 随后,太后被宫女们用凤撵抬走,而陆江蓠、秦玥、小宝等人也跟着离开…… 站在门口的皇后和大皇子看到安然无恙离开的陆江蓠,恨得咬牙启齿,脸都扭曲了! 都这样了,那贱丫头竟然还能活着离开!! 凭什么! 她砍了丝儿的手臂,等于毁了丝儿后半辈子的幸福!甚至可能断送了丝儿的皇后之路! 她怎么敢!! …… 安慈宫。 陆江蓠打发了所有丫鬟,只余下她自己和装病的皇太后。 她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的打趣:“太后娘娘的演技真精湛!可是,娘娘为何要救我?难道娘娘不该生气吗?好歹那也是您的亲孙媳妇啊!” 皇太后闻言,微微勾起嘴角,佯装舒缓的叹了一口,“哎……人老了,说病就病了,你这丫头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陆江蓠挑眉,噗嗤一声暗笑出声,老太太还挺要面子的! 于是,她也随机应变的拍着马屁:“我夸太后娘娘人美心善,菩萨心肠呢!” 每个女人被夸赞好看时,大概心里都是乐滋滋的吧? 连皇太后也不例外! 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微笑,缓缓坐起身子,半倚在床上,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丫头的模样。 小丫头虽然戴着面纱,可薄纱下隐约还能看到娇美的红唇,一双明亮又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着实讨喜! “小丫头,听说你的驻颜术也很厉害?你看看哀家这张脸咋样?” 陆江蓠瞬间秒懂了! “太后娘娘皮肤保养的很好,当然,我能让娘娘看上去更加容光焕发!娘娘要不要试一试?我给你优惠价哦!” 皇太后眼中的笑意加深:“你这丫头倒是会做生意!连哀家的钱也敢收?” 陆江蓠笑靥如花,像哄邻家老奶奶一样拍拍她肩膀道:“哎呀太后娘娘何必纠结这些身外之物呢?女人只有美丽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听得皇太后又好笑又好气,她身边尽是些趋炎附势,谄媚的宫女、嬷嬷;平日里,哪有人敢和她开玩笑呀? 身边所有人说话都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日子长了就变得太无生趣了。 而这丫头不一样。 和这丫头聊天,时常被她逗忍不住发笑。 “你倒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那你为何收哀家的钱呢?” 陆江蓠‘啧’一声,叹气道:“我和您不一样啊!我赚钱是为了生活,而您不需要赚钱,您只需要享受!这样吧,我给您五折优惠!这该行了吧?” 皇太后缓缓笑出声:“你这丫头还较真了!行吧,哀家可要看到效果才会赏赐的!哀家瞧着,你也不像皇后口中那种狂傲无礼的辈,到底怎么回事?” 陆江蓠摸了摸鼻尖儿,有点委屈的叹气:“没办法啊,不是所有人都像太后娘娘这般明事理,善良又和蔼的!还是不提这事儿了,我给您美容吧!正好明天美美的出席寿宴!艳压全场!” “哈哈哈,哀家都老了,还艳压全场?哀家看啊,是你艳压全场差不多!” 皇太后笑的开怀,陆江蓠也不含糊,给她做了光子嫩肤,激光美白等伤害小,恢复快的医美项目。 铜镜前,皇太后摸着自己光滑的脸,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这效果还真明显呀!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陆江蓠美眸转了转,忽然灵机一动,俯身到她耳边悄悄嘀咕了两句。 皇太后立刻朗声笑起:“好啊,原来你打的这主意!都敢利用到哀家头上了!” 陆江蓠却笑的很坦荡:“哎呀,说利用太俗气了!咱们这叫互惠互利!” 皇太后笑着摇摇头,眉梢眼角里都流淌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行!就依你!不过,哀家可要分红的!” 陆江蓠立马就答应了:“ok!” 翌日,便是太后寿辰了。 正文 第262章:鸿门宴 御花园中,修竹挺拔,满园极盛的海棠花开的吐火如荼,粉白流红密布在翠绿的叶子上,显得格外娇艳欲滴,微风轻轻一吹,花枝摇曳,玲珑美妙,静悄悄的散发着清雅的香气。 而此时已接近中午,花园中摆满席位,文武百官及家眷早就已根据自己的身份地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席位。 首席之位自然是皇上龙椅,其次一字排开的是皇太后的凤椅、以及皇后、丽妃等人的席位。 再往下便是大皇子、二皇子、秦玥等人。 陆江蓠本不想出风头,只想安安静静蹭吃蹭喝的,却被安排到了较为靠前的第三排。 而她旁边竟然是苏少卿! 苏少卿一袭湛蓝色锦衣,手中摇着折扇,儒雅而风度翩翩;一见到陆江蓠,便激动的上前打招呼:“师父,上次你怎么走了?不是说要收我为徒吗?” 陆江蓠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袭浅粉色的苏绣长裙,裙摆绣着几支别致的桃花,配着皎月白纱,戴着面纱,显得格外清丽雅致! 寿宴太无聊了,秦玥又离她很远,她便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看向苏少卿:“是吗?我说过要收你为徒吗?” 苏少卿见过耍赖的,但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耍赖的:“你当然说过!在国公府的时候,墨兄可以为我作证!” 陆江蓠嘴角一抽,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他居然这么较真! “那我是不是还说,要满足我的条件呢?” 苏少卿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什么条件?若我药王谷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什么条件……让我好好想想。” 陆江蓠美眸一亮,忽然在脑海里问小u:“小u,如何才能升到下一级?” 小u沉默了一下,“集齐剩下的三块丹炉碎片,就可以晋级了!” 陆江蓠‘咦’了一声,怎么感觉系统的发展越来越奇葩了呢? 以前吃银子,现在居然吃铁? 吃一块丹炉碎片能进化出提纯功能,若是再吃下三块,它是不是能直接炼丹了? 她轻轻咳嗽一声:“苏公子还记得上次我拍下的铁片吗?那种铁片应该还剩三块!你要是帮我集齐三块铁片,我就收你为徒!” “铁片?”苏少卿嘴角微微抽搐,忽然倾身问:“你要它们干什么?” 陆江蓠会以莹莹一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怎么,想打退堂鼓现在还来得及!” 苏少卿温雅一笑:“好!不就是三块铁片吗!我收集齐了,你可要言而有信啊!” 陆江蓠拍着胸口保证:“当然,我从来不骗人的!” 从来不骗人…… 那当初在郊外,对着酒家发誓不逃跑的人是谁…… 苏少卿嘴角抽搐,心中默默为自己祈祷了。 这时,小宝惊喜的站起来,对着远处招收:“馨月,尹叔叔,我们在这儿!” 陆江蓠随之望去,是尹尚书带着他夫人和馨月坐在末流的位置。 由于隔的太远,尹尚书只能对陆江蓠和秦玥抱拳,表示打招呼。 两个月不见,尹馨月出落的愈发秀气,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朝着小宝浅浅一笑。 忽然,迎面走来几道俊美缱绻的身影挡住了小宝的视线。 竟然是墨云珩带着国公夫人、墨云烟,以及云清雪等人缓缓走过席位…… 墨云珩一见到小宝,俊美冷酷的脸上便展露出几分笑意,轻声唤道:“小宝,过来。” 谁知,小宝冷哼一声,别开脸,根本不甩他:“哼!” 看着完全不理睬自己的小宝,墨云珩的眸光微微黯然,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兀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而好巧不巧,他们的位置竟陆江蓠母子对面! 陆江蓠也注意到他的出现,清丽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她便冷漠的别开脸了。 看着她如此冷漠的表情,墨云珩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得…… 她就这么讨厌他? 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而他身后,云清雪只冷冷瞅陆江蓠一眼,便冷笑着将目光转向了丽妃的脸上。 丽妃也有意无意的冲她微微一笑,淡淡颔首。 云清雪勾起嘴角,便不再多看了。 等着吧! 今日有好戏看了! 这时,公公一声尖锐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只见,两座轿撵放下,皇帝和太后在一堆宫女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走上首席之位。 顿时,底下的文武百官,贵妇家眷们纷纷站起来行礼:“臣等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今日似乎格外的愉悦,连往日的病态都消失了,对众人和颜悦色笑道:“众位爱卿都平生吧!” 待皇帝和太后入座之后,众人才敢陆陆续续的入座。 宴席其乐融融,唯独皇后一直冷着脸,眼角阴毒的剜着陆江蓠…… 昨日之事,皇上和太后明显是包庇这个贱人! 可怜她的丝儿活活断了一只手臂! 这仇不报,她枉为人母! 看着吧!她倒要看看这贱人是怎么死的! 一场宴席,似乎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比起脸色难看的皇后,大皇子就沉得住气多了,由于陆木槿断了一只手臂,且滑胎了,只能在家中静养;因此这次出席寿宴,他只带了正妃。 寿宴一开始,皇后便假惺惺笑道:“皇上,这么大喜的日子都这么干坐着也显得太无趣,不如让人助助兴如何?” 助兴,这是每次宫里操办大事小事都有的节目。 也是各家才子、千金们展示才艺,博得皇上青睐的机会。 皇帝也觉得这提议不错,便笑看向众臣和女眷们:“皇后这提议不错!有没有爱卿为太后助助兴?” 每次助兴表演都是在皇上、皇后等大人物面前展露风采的机会,那些想出风头的贵族小姐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而这时,坐在苏少卿右侧的一员武将威猛的站起来:“皇上,微臣愿意斗胆一试!”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起身时,眼角蔑视了陆江蓠和苏少卿一眼。 他本是驻守边关的大将军,这么多年精忠报国,恪尽职守;往年都是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可今年,居然坐在了第五排! 那药王谷的少主坐在他前面也就算了,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居然也坐在他前面!! 他不服! 在加上,他曾经受过皇后的提携;皇后和苏家对他而言就是伯乐和千里马一样! 可就在昨日,皇后派人暗暗通气,让他今日务必挑衅这丫头!且断她一臂! 正文 第263章:高手挑战她! 皇帝习惯的以为助兴是女子的特长,没想到这回居然是忠厚老实的聂将军! “哈哈哈……竟然是聂将军!那聂将军想为太后表演一段什么?” 皇帝开怀的问道。 那聂将军魁梧的身材拍着一下胸口,豪爽道:“回皇上,微臣听闻宫中来了一位能文能武的神医!微臣手痒了,想和她切磋两招!” 神医? 那不就是陆江蓠吗? 此时,陆江蓠正在专心致志的消灭着盘子里的红烧狮子头、松鼠桂鱼、川汁鸭掌等等美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躺着中枪了。 当众人看过来时,她和小宝依旧吃的很欢,还时不时和小宝夸赞一下御厨的手艺超级棒! 母子两人像两只小馋猫似得,若无旁人的吃的津津有味,根本就没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就连对面的墨云珩都忍不住抬头看着他们,可越看,他越觉得好笑,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合着他们是专门来蹭吃蹭喝的? 而他身后,云清雪和国公夫人母女都露出鄙夷轻视的笑容。 皇后、秦香、以及其他大臣也纷纷露出嫌弃之色。 “咳咳……”旁边的苏少卿实在看不下去,认不出轻轻咳嗽提示。 “咳、咳……” 然而,连咳数声,陆江蓠母子也没反应,反而吃的更欢。 直到她不耐烦了,才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苏少卿,你有病吗?你嗓子坏了吗!” 然而。 她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陆江蓠嘴角抽抽,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扫向众人,又往嘴里送了一口松鼠桂鱼,一脸无辜的问:“都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吃饭吗?” 噗—— 众人皆是无语鄙夷。 他们确实没见过这么能吃的美女! 哪些闺中小姐们,哪个不是捏着个手帕,斯斯文文,吃一两口就不吃了? 哪有像她这样肆无忌惮敞开肚子吃的? 皇后趁机嘲讽:“听说陆姑娘是在乡野长大,想必平时也没吃过这些美味佳肴,多吃一点也是应该的!对了,刚刚聂将军说要表现什么来着?” 那位聂将军转身指向陆江蓠:“回皇后娘娘,微臣刚才正说到想和陆姑娘切磋两下!” 说着,他也不给其他人化解尴尬的机会,径直挑衅道:“陆姑娘,听说你文武双全,还是罕见的炼药师,敢不敢不用灵力和聂某比试一场?” “我??” 陆江蓠正拿着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纤细的手指诧异的指着自己。 “正是!” 聂将军刚正不阿的脸上露出几分敌意:“想必陆姑娘不会不给面子吧?” 陆江蓠眨眨眼,有些愕然的望着这位威武雄壮的将军,她真的很想问他:她记得,她好像没得罪他呀!他五大三粗的将军,是怎么做到脸皮如此之厚,来挑战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瞄到皇后母女,以及大皇子等人脸上的笑意时,她隐约明白了。 原来又是皇后安排的? 她正要答应时,秦玥却徒然起身道:“父皇,聂将军武艺超群,是咱们天泽国的第一勇士,我仰慕聂将军多年,所以儿臣也想向聂将军讨教几招?” 或许陆江蓠不清楚聂成风是何许人也,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位铁血猛汉! 其武力在大皇子秦钰和二皇子秦睿之上,仅次于墨云珩! 当年大将军墨云珩被埋伏后失踪,边防失守,是这位聂成风大将军凭一己之力守住了边防! 因此也得了一个聂老虎之名! 若让他和小蓠儿比武,小蓠儿焉能胜出? “这……”皇帝其实也有些顾虑,一方面,他想知道陆江蓠到底有多强?另一方面,万一陆丫头输了,他又担心这个聂成风下手不知轻重! 打伤了陆丫头是小事,得罪她身后宗门才是大事。 而一旁,皇太后见着皇帝为难,索性罢罢手道:“哎呀,哀家不爱看打打杀杀的比试,看的哀家心惊胆战,怪害怕的!换个轻松活跃气氛的吧!” 此话一出,秦玥也温润地笑了。 而聂成风却仍不肯罢休,“也罢,既然太后不喜欢看比武,那微臣便单独挑战陆姑娘!明日,我们在校场一战如何?” “哎,连吃饭都不清净。” 陆江蓠长叹一声,优雅的放下筷子,好奇的看着聂成风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比?和谐一点不好吗?” 聂成风却以为她是心虚了,眯着眼讽刺道:“只是切磋两招而已!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你若是实在害怕,大可当个缩头乌龟拒绝应战。” 缩头乌龟?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拒绝吗? 陆江蓠托着腮,偏着脑袋慵懒的问道:“我可以迎战啊!我问的是:跟你比试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可不会干的。” 聂成风脸上的横肉抽搐一下,别人挑衅、自己迎战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她居然还想要好处? 果然如娘娘所言,此女太目中无人了! “既然是比试,输赢自然是有赌注的!若是姑娘赢了,我聂某随你处置!可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陆江蓠漫不经心的揉着太阳穴,像是在认真的思索:“这还真说不准呢!毕竟我只会炼药,哪能是你第一勇士的对手呢?这样吧,若是我赢了,我要你十万两黄金!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如何?” 十万两黄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别说这聂成风为人刚正古板拿不出这么多黄金,就算他真有这么多黄金,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答应啊! 若是答应了,那不是成贪污了吗? 秦玥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小蓠儿敢应战,那应该就没问题。 而墨云珩也端着一杯酒,优美的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韵。 看来聂将军又要被宰了! 这女人看上去不怎么上心,却敢提出这种要求,那就说明她有必胜的把握…… “十万两黄金?”聂成风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本官为官清廉,就算陪上聂府所有值钱的,也没有十万黄金!你若是不想比试,大可直说!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本官!” “没有十万黄金?”陆江蓠若有所思的嘟囔了一句:“当官也这么穷?那五万黄金?” 聂成分还是摇头。 陆江蓠继续降低标准:“一万黄金总有吧?” 聂成风脸色铁青的咬咬牙:“好!若是你赢了,本官就算把聂府卖了,也给你凑齐一万黄金,这样总行了吧!” 陆江蓠若无旁人的摸着精致的下巴思索,似乎在考虑值不值:“行吧,那就劳烦皇上和诸位大臣做一个见证吧!不用等到明日比试了,现在就比吧!早比完,早拿钱不是?” 聂成风那张国字脸都被气扭曲了:“好!” 正文 第264章:儿戏? 这回陆江蓠自个都同意了,皇太后也不好再多阻拦。 而皇后缓缓勾起阴谋得逞的笑意,眼中却淬着骇人的冷光…… 而云清雪暗暗看向丽妃,丽妃对她微微摇头,似乎在暗中交流着什么。 聂成风刚刚受尽憋屈,这股火气自然要撒在陆江蓠身上的,只见他矫健的身姿轻轻一跃,轻轻松松跃到擂台上,从兵器架子上取出他最擅长的长枪! 他这一跃,便引得众臣纷纷拍手叫好。 再看陆江蓠,优雅淡然的拂了拂袖,然后像大家闺秀一样,一步步走上擂台。 对比起来,她这上台方士就逊色太多了。 上台后,陆江蓠便站到了聂成风对立面,优雅动人的捋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 聂成风满腔怒火,只觉得这个女人是在戏耍他,他好心提醒道:“陆姑娘,兵器在那边!” 谁知,陆江蓠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摆弄着裙摆道:“我不需要兵器!动手吧!我还要回去吃菜,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聂成风气到肺炸! 他在想比试,她居然在想吃菜? 她就这么笃定自己能赢?! 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他吗! 他满是戾气道:“好,我倒要领教领教姑娘到底有多厉害!” 两人对立而站,皇帝很虚伪的说着什么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等等嘱咐。 聂成风满脑子都是如何教训她,如何战胜她的画面、招式,根本没听进去皇上讲的什么;而陆江蓠满脑子都是一万两黄金的样子,压根儿也没听。 就这样,皇帝的规矩刚刚念完,聂成风怒喝一声,长枪刺破空中,又快又准又狠的刺向陆江蓠要害! 而陆江蓠却像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长枪就要刺到她面门了,擂台下的众人都为她捏一把冷汗之际,她脚下忽然动了! 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铿锵一声! 长枪刺空狠狠刺破擂台的青石板…… 而陆江蓠却失踪了! 下一瞬,聂成风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猛然回身,突然! 一阵类似酒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你、你耍诈!” 聂成风开始站不稳了,魁梧的身子东歪西倒,还想举着长枪刺她。 陆江蓠只是淡定的再按了一下乙醚喷雾! 聂成风到底不起…… 擂台之上,她一袭粉衣翩然若仙,面纱微微吹拂,玉面娇唇隐隐绰绰,只余一双透着丝丝冷艳的星光水眸! 擂台下,所有人都错愕了。 这就打完了? 天泽国的第一猛将就这样输了? 才过一招就输了?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睁圆双眼。 皇后突然温怒的一拍桌案:“放肆!这是正式比武,你怎么能用这些歪门邪道!” 陆江蓠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轻松惬意把玩着喷雾笑道:“皇上刚刚有说比试不能用药吗?而且,我是炼药师,毒和药本就是我实力的一部分!” 皇后气的面容狰狞,“皇上,她这是强词夺理!” 话说自己的大将军被人一招秒杀了,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说的没错! 他刚刚确实没说不能使用药和毒! “哈哈哈,陆丫头说的没错!药和毒本身就是她实力的一部分!这聂将军是大意了!不过,你可别真伤了聂将军,快给他解毒吧。” 陆江蓠晃了晃手中的乙醚喷雾,眉眼露出笑意:“皇上放心,这是乙醚喷雾,用酒炼制的!没有毒,只会让人头晕无力,像喝醉酒一样睡一两天。” 皇帝眯着双眼,笑呵呵问:“酒也能炼制成药?” “当然。” 皇帝还想询问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花园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见有小女孩在哭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陆江蓠听着声音便只是尹馨月,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席上的小宝。 可席位上空荡荡的,哪儿还有小宝的踪影? 顿时,她感觉一阵不妙。 皇帝也不悦的皱起眉头:“去看看,是哪位大臣的孩子在哭闹?” 公公刚要起身,坐在宴席末端的尹尚书惶恐的跪下:“回皇上,微臣尹培胜叩见皇上,听着哭闹声,可能是微臣之女,微臣立刻让贱内带她下去。小女扰了皇上雅兴,还请皇上和太后责罚……” 皇帝仍皱着眉,没有多余的话,也不问缘由,只罢了罢手示意对方退下。 而这时,陆江蓠也站出来两步道:“皇上,可能还有小宝和另外两个孩子。” 顿时,那些带了孩子参加寿宴的家眷,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孩子。 惹祸的可千万别是自己的孩子就行! 而巡视一圈后,丽妃突然惊慌喊道:“皇上,凌儿不见了。” 原来,丽妃除了生了二皇子秦睿,还有一个八岁大的秦凌。 皇帝揉揉微微跳动的太阳筋,无奈道:“不用说,打架的一定还有凌儿!把他们都带过来吧!” 片刻后,几个侍卫和公公将小宝、尹馨月,还有年幼的四皇子、以及跟在他身边的另外两个小孩都带了过来。 五个小孩中,尹馨月白皙稚嫩的脸上赫然有几道红肿的巴掌印,倒是小宝粉雕玉琢的脸上干干净净,一点抓痕和伤痕都没有。 而另一边,四皇子穿着一袭精巧华贵的小皇子服侍,小小的脸庞上尽是怒意和傲气,他的左眼像被揍了一拳,形成一个滑稽的熊猫眼。 而他身边的另外两个小孩就更惨了,一个口眼歪斜,一个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连衣服都被撕破了! 当众人看到小皇子的眼睛被揍了时,都惊恐的看向小宝。 这小孩胆子也忒大了吧? 连皇上最宠爱的小皇子都敢揍? 丽妃更是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心如刀绞的抱起小皇子哭泣:“凌儿,这是被谁打的呀?怎么下手这么狠?这眼睛要是打坏了怎么办?皇上,您可要为凌儿做主啊!” 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被揍了,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凌儿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皇子用恶狠狠的眼神剜着小宝,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皇上满腹委屈道:“父皇,是他先动手的!我们只是和馨月一起玩耍,他就生气了,上来就打我们!” 陪小皇子玩耍的小孩也不是普通官员的孩子,而是叶府的小公子,和太傅的孙子。 而太傅是皇帝的老师,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 小皇子话音刚落,小宝就愤怒的争辩:“你胡说!你们分明是欺负馨月,还让她脱了裙子去摘莲花!馨月不肯去,你就抽她耳光!皇上,皇奶奶,你们不信可以看看馨月的脸颊!就是他抽的!我看不惯他们欺负馨月,才出手阻止他!他却让另外两个一起打我!” 正文 第265章:机智的小宝! 比起小皇子那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话,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小宝。 台下下,尹尚书和尹夫人汗流浃背的跪在中央。 他们自然不想女儿受委屈,可对方是皇子啊…… 而小宝居然把皇子打了,这下该如何收场? 皇帝威严的看向小皇子,小皇子顿时心虚了,躲闪道:“父皇,您不是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我是皇子,他们是臣子,他们就该听我的!况且,我们只是想要一朵莲花而已……” 皇帝虽然生气,可凌儿这话却说的句句在理,尤其是那句‘君要臣死成不得不死’,已经不单单是小孩子的玩闹了;而是无形之中将他和小宝化为为上下两级;而小宝背后延伸的更是墨云珩和皇帝…… 下级怎么能对上级动手呢? 小皇子这波回答几乎完美的挑不出刺来。 接下来,无论小宝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皇帝面子上虽然严厉,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丝的笑意。 墨云珩半阖着长眸,视线落在酒盏上,面无波澜,而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渐渐握紧了…… 纵然小宝不认他,也改变不了他是他父亲的事实! 而谁敢动他儿子,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然而。 小宝却不服气的打断小皇子:“你胡说!你们要莲花,我说我去摘,你们为何不肯?为何偏偏要馨月去摘?馨月是女子,你们不懂谦让就罢了,还存心刁难,欺凌弱小!再说了,我娘亲说过君王都是像皇上那般声明大义、忧国忧民、有容乃大的!才不是你这样蛮横不讲理的!” 话落,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话可比小皇子刚刚那番话还有水准! 不但巧妙的避开了以下犯上的问题,反而猛夸皇帝,再狠狠打脸小皇子…… 这腹黑的心思,可不是一般小孩子能做到的。 皇帝愣了愣,当场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宝,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小宝扬起下巴,理所应当的问:“这还用教吗?我们村所有人都歌颂您是大仁大义、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皇帝彻底被逗笑了,有什么能比得上从百姓口中听到歌颂自己的话更让人开心的呢? “哈哈哈……好!说的好!凌儿,你们几个呀可要好好向小宝学习学习!作为皇子,若只会呼来喝去,斤斤计较,甚至欺凌弱小,是成不了大器的!应当像小宝说的那样,要豁达、宽容才能做好一位好皇子,懂吗?” 皇帝教育着凌儿,可丽妃却委屈道:“皇上,就算咱们凌儿不对,他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小宝撅着嘴,小声道:“哼,是他们先动手的!我都没使劲儿打!” 清脆而稚嫩的童音虽然很轻,却很有穿透力,丽妃气的脸都扭曲了,面上却仍维持着温柔的假笑:“皇上,再怎么说凌儿也是皇子,犯错自有皇家教育!哪里轮得到一个乡野孩子来教训?皇上,要不看在这孩子是在乡下长大、不懂宫中礼仪和规矩,就让他给凌儿道个歉,此事就作罢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您如何?” 道歉? 陆江蓠只微微挑眉,勾着嘴角,并不说话。 墨云珩亦是如此。 他也不觉得小宝错了! 想让他儿子受委屈,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小宝的气场和反应也丝毫不亚于他的父母,只见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无辜的问:“我愿意和解!但是他也要先给馨月道歉!他不道歉,我就不道歉!” 小皇子气愤的咬着牙:“我是皇子,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小宝气呼呼的叉着腰,奶凶奶凶道:“你没听说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小皇子是打也打不过小宝,说也说不赢小宝,气的直跺脚,然后扑进皇帝怀里直哭:“父皇,我不管!我就要他道歉!” 皇帝看了一眼优哉游哉吃点心的陆江蓠,见她没有一丝让小宝道歉的意思,不由皱眉道:“行了,再哭闹父皇就生气了!” 这时,小宝略带嫌弃的呶呶小嘴道:“我娘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就是被揍了一拳吗?你还皇子呢,哭什么哭?有本事打回来啊!不如这样,我们再比一场,我先让你十招!你赢了我就道歉!你要是输了就给馨月道歉!这样总公平了吧!” 不得不说,小宝人儿虽小,脑子却灵光的很,这主意看似他大度吃亏,实则是耍阴招呢。 先前三个男孩都没打过他一人,小皇子一人怎么可能打赢他? 当然啦,小宝这些花花心思骗骗同龄的小孩还差不多,皇帝、丽妃等人立刻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丽妃温和笑道:“呵呵,小宝啊,打架那是没有教养的野蛮人才会做的事!你若真心想和凌儿比,那就比点有意思的吧!” 小宝皱了皱眉,“打架就是没教养吗?那刚才的胡子叔叔还想和娘亲打架呢?那他是不是也没教养?还有他刚刚还和我打架呢,娘娘是在说他们也没教养吗?” 小宝一脸茫然而无辜的指着正在哭唧唧的小皇子问道。 顿时,全场都屏住呼吸了。 这、这腹黑的小孩真的只有五岁吗? 这番话简直是胆大包天,却偏偏被他问的无法反驳! 丽妃一脸难以置信,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居然被一个小孩打脸了?! 她眼底滑过一丝戾气,但脸上僵硬的笑容掩饰的很好:“呵呵呵……你这滑头倒是鬼机灵的很!好,刚刚算本妃说错话了!那你敢不敢和凌儿比试呢?” 小宝到底是太嫩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啊!比就比!你们说比什么?” 丽妃见他毫无防备的应下,缓缓勾起嘴角:“咱们帝京的男儿和女儿其实都一样,都要学习一些才艺!女子学的是琴棋书画舞、女红等等;而男儿学的是礼乐射御书数!不如,你就和凌儿比试这几样如何?” 小宝纯真的眨眨眼,一脸天真的问:“什么是礼乐射御书数?” 听到小宝问出这话,皇帝和丽妃不禁都笑了。 帝京那些王公贵族也纷纷笑起。 丽妃更是笑的千娇百媚,她就知道这母子俩都是乡下来的,不过是会些法术和武功罢了! 真要比六艺,肯定比不过凌儿! 京城中的富家公子都要学习六艺,凌儿自幼便开始学习,虽比不上大人,但赢这个啥都不懂的野小子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礼是指礼法,乐舞、射箭、骑马、书法和算术!不如你选出三样和凌儿比试?” 正文 第266章:比算数谁怕谁! 小宝迷茫的问:“前面五种的意思我都懂,最后一种算术是什么意思?”是数学的意思吗? 丽妃捂着唇娇笑连连,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道:“算术啊,就是算法,拨算盘懂吗?” 小宝似懂非懂的看向陆江蓠:“娘亲,你帮我选吧?” 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聚集到陆江蓠脸上。 本以为她会仔细分析一番,然后严肃的帮小宝选出他可能获胜的选项。 然而…… 众人低估了某女的不负责任…… 只见她无所谓的耸耸肩,依旧一脸轻松惬意的模样:“小宝,男孩子要有主见!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 噗—— 在场那些父母听到这番话,差点没笑喷出来。 他们见过不负责任的父母,却没见过这么敷衍、这么不负责任的! 居然让孩子自己选?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能选出对他自己有利的吗? 果然,小宝随便的选了三个:“那就算数、骑马和书法吧!” 席位上,墨云珩俊美异常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懒?就不能提醒提醒小宝吗! 他都不懂算数,还选算数!! 至于骑马,他骑过马吗? 而书法,他都怀疑小宝能不能写出自己的名字…… 沉默一番后,墨云珩忍不住开口提醒:“小宝,你骑过马吗?选你熟悉的!” 哪知,小宝也学到了陆江蓠的精髓,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眨一眨:“我没骑过马啊!正因为没骑过,所以我才想骑一骑马儿的嘛!再说了,娘亲说要学会挑战自我!” 挑战自我? 他确定不是在送死? 墨云珩阴沉沉的剜陆江蓠一眼,他还想阻止小宝,但丽妃却笑吟吟的开口了:“好一个挑战自我!陆姑娘教育孩子的方法果然是很特别!凌儿,那咱们就按照小宝的意思,和他比试算数、骑马和书法吧!” 小皇子从小就接触这些才艺,并且是同龄人之中表现较为出色的,所以他自信满满的笑道:“好啊!就比这三样!若是你输了,你要跪下来给我道歉,还要给我当马骑!” 小宝纠结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若是你输了,我要你给馨月道歉,还要学狗叫!” 到底是小孩子赌气,纵然小宝聪慧过人也无法顾全大局。 让皇子学狗叫,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陆江蓠眸光淡淡闪烁一下,浅笑莹莹的开口:“小宝,学狗叫太伤大雅了!不如换成赔偿你和馨月的精神损失费吧!一万两如何?到时候你和馨月一人五千两!你可以买一辈子的糖葫芦了……” 又是一万两…… 这对母子是有多缺钱啊? 这坑钱都坑到后宫里了…… 众人隐忍着笑意,笑而不语。 而丽妃、皇后等人却觉得她这种见钱眼开的举动太过丢脸,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一万两银子,对于皇家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 小皇子骄傲的扬起下巴,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好!父皇,这回您要替我们做见证!谁不履行承诺,谁就是小狗!” 皇帝挑挑眉,笑呵呵道:“哈哈哈,小凌儿都知道找朕做见证了?行吧,朕和众位爱卿,还有陆丫头都听见了!这可是你们自己定的比赛,输了可不能耍赖哭鼻子哟!” 他这话看似是对小皇子说的,实则是在提醒陆江蓠不能耍赖。 因为,他从未想过小凌儿会输给一个从未接触过六艺的孩子! 不仅他未想到,就连丽妃、皇后、墨云珩、云清雪等人都没想过…… 小宝同样傲气的别开脸,冷哼道:“哼,我和我娘亲一样,都是一言九鼎之人!从来不会耍赖的!” “噗——” 小宝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少卿和墨云珩等人都忍不住喷出一口茶水。 毕竟,那个女人耍赖的本事,他们都是亲眼见证过的! 她敢称第二,估计没人敢称第一了…… 连陆江蓠本人险些也被口水呛到,一脸淡定的笑道:“嗯,小宝说的不错!为了一万两银子,加油!” 为了比赛公平,皇上特意请了为了耿直的太傅大人来评判算数和书法。 只见,席间站起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者,老者留着银白的胡须,背脊却站的笔直,严肃的目光缓缓打量着小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边捋胡须,一边满意的点点。 “你叫小宝是吧?之前你那番话,说的非常漂亮,老夫很是欣赏。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所以,这三场比试之中,只要你赢了小皇子一场,老夫便恳请皇上,破裂收你入皇家学院学习,怎样?” 小宝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了那次上学堂的经验,小宝对夫子有些反感。 他犹豫道:“赢不赢我不知道,但您能不能做我老师,我还要考验您之后才能决定!” 噗—— 又是一句语出惊人。 所有人都被雷到了。 自古只有夫子挑学子的,哪有学子还考验夫子的? 再说了,那是皇家学院啊!只有皇家子嗣、以及极为出众的一品以上的大臣的子女才能进入啊! 别人削尖了脑袋挤都挤不进去,他倒好,还要考验老师? 还别说,小宝的回答,连太傅和墨云珩都大吃一惊! 小孩子再聪明也只是小孩子,在成年人绝对优越的身高和气势面前,本能的会害怕,然后妥协…… 就连小皇子亦是如此,可小宝却仿佛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无论是谁,他的气场、自信丝毫都不受影响。 这种无所畏惧的气魄,像极了墨云珩、也像极了陆江蓠…… 太傅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小子!老夫还头一次遇到要考验老夫的学生!好!老夫就答应你了!但前提是,这三场比试,你必须赢一场!不然,老夫可不会收你,更不会给你机会考验老夫!” 小宝好看的眉眼弯起,笑的无比单纯灿烂:“嗯。” 而第一场比试便是算数! 太傅交给两人一把算盘,缓缓念道:“小皇子、小宝,你们仔细听老夫念题。知道答案的先举手,总共三道题,谁赢的多,就算谁赢了这一轮!” “第一题,七宝斋前日进账五百两银子,进购药材花去三百二十两五钱,问昨日七宝斋赚了多少钱?” 太傅话音刚落,小皇子就飞速的拨着算盘,啪啦啪啦的计算着…… 那动作很快很认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不禁让皇帝和丽妃都露出笑意。 看着小皇子拨算盘的架势,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小皇子赢定了! 正文 第267章:乘法口诀! 再看看小宝,他居然连算盘都没动一下,他该不会是根本就不会用算盘吧? 坐席上,众人开始哄笑。 墨云珩皱紧眉头,看向小宝的眼神中不免流露出担忧…… 而下一秒,小宝忽然开口:“一百七十九两五钱!” 话音刚落,小皇子的算盘已经拨到了最后,当他拨去最后一颗子时,算盘上的数字正好是:一百七十九两五钱…… 顿时,皇帝、丽妃等人的笑容僵硬了。 连太傅也没料到小宝居然能答出来…… 小皇子不服气的拍着算盘:“一定是你偷看我拨算盘了!你这个小偷!” 小宝鄙视他一眼,忿忿道:“谁偷看了?明明是我先答出来的!太傅爷爷,你们刚刚可都看见了?我有看过他的算盘吗?” 太傅和皇帝等人惊讶的对视一眼,“四皇子,小宝刚才一直平视着前方,确实没有看你的算盘。” 小皇子还是不服气,很生气吼道:“我不信!你都没学过,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没错,一个没学过算术的人,怎么可能在不用算盘的情况下得出正确答案? 然而,小宝却不以为然的呶呶小嘴巴:“我虽然没学过算术,但我娘亲教的数学可比你这难多了!你这些加法算式,我一年前就会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 墨云珩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睛,难怪她敢让小宝自己选! 原来她早就知道小宝会算数…… 他优美的薄唇边,不知不觉的勾起一丝笑意…… 而太傅则好奇的问:“数学?难道不用算盘计算吗?” 小宝奇怪的看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不用!我们都是用加法口诀和乘法口诀、除法口诀的!” 太傅满是惊讶:“这有字诀?” 小宝呆萌的点点头。 皇帝脸上的笑意隐去,强颜欢笑的看向陆江蓠:“陆丫头,这数学口诀到底是什么?” 此时,陆江蓠依旧优哉游哉的吃着美食,笑眯眯道:“皇上,这数学口诀就和修炼功法的口诀一样,只是基础而已!若是皇上想知道数学和算术的区别,那就请太傅继续出题吧?” 皇帝和丽妃互相看着彼此,皆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既然如此,太傅继续吧。这一题就算小宝赢了,凌儿你可要加油呀。” 小皇子满脸怒气和傲气,恶狠狠的剜着小宝:“就算你答出来了,你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太傅,你出难一点的题目,看他还能不能答上来!” “这一次,本皇子要背着他算!” 太傅也正有此意,于是又念了第二道题:“题目还是七宝斋!七宝斋的掌柜发现,今日进账一百零七两银子,若是每日都能像今日一样,那一个月能赚多少量银子呢?” 小皇子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小宝,又开始了啪啦啪啦的拨算盘。 十根手指头的速度那叫一个滑溜…… 这一次,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小宝。 而小宝只愣着愣,便一口答道:“三千二百一十两!”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让空气都凝固了。 因为这孩子算的实在太快了! 当题目出来时,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有的甚至拿出了小算盘正在偷偷计算正确答案…… 可所有人都还没算到一半呢,他就算完了? 由于题目是临时由太傅出的,连太傅自己都不知道正确答案。 于是,太傅忙吩咐道:“谁拿了算盘,快算一算,到底是多少?” 于是乎…… 整个寿宴传来一阵诡异的噼噼啪啪声…… 终于在一炷香以后,有人算出了答案:“太傅,真的是三千二百一十两!” 而此时,小皇子的算盘上也终于拨出了一模一样的数字…… 这下子,皇上、丽妃等人都用有种惊异的眼神看向小宝。 一个五岁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快速算出答案的? 小皇子也惊呆了,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你怎么可能比我快?” 小宝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得意洋洋的偏着脑袋笑道:“这还不简单!一天赚一百零七,一个月三十天。就用一百零七乘以三十,不就刚好是三千二百一十两吗?还用的着这么麻烦的计算吗?” 简单?乘以? 这些词汇别说小皇子听不懂,就连太傅、墨云珩也不明白。 太傅激动的问:“小宝,什么叫乘以?怎么乘?你可愿意将你的方法告诉我们?” “怎么乘?” 这问题把小宝问住了,他挠挠头发,粉嫩嫩的脸上满是迷茫的望向陆江蓠:“你们都没学过乘法口诀吗?娘亲不是说乘法口诀是基础,每个人都要背诵的吗?你们难道都没背诵?” 小皇子呆若木鸡的摇摇头:“没有。” 太傅也茫然无知的摇头:“闻所未闻,那乘法口诀到底是什么呢?” 小宝怪异的看着他们,然后又看向陆江蓠:“娘亲,我可以把口诀告诉他们吗?”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优哉游哉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品尝一口道:“小宝,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你想说就说呗,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口诀。” 小宝嘴角抽搐,那么厉害的乘法口诀,怎么到了娘亲这里就是烂大街呢? 小宝轻轻咳嗽了一声,脆生生的童音一点点背诵着口诀:“乘法口诀就是,一一得一,一二的二,一三得三……” 然后小宝用纸演算了一遍刚刚那道题。 皇帝等人隔的远,或许没看清他究竟做了什么,只看见一向沉稳的太傅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太厉害!太聪明了!这乘法口诀简直让算术这门学科有了质的飞跃!” 太傅当即激动的拿着口诀表对皇帝道:“皇上,老臣提议,一定要普及这乘法口诀!” 皇帝接过口诀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再看到那裂算式时,豁然开朗,同样情绪激动地拍着大腿忽然站起:“好!好一个乘法口诀!难怪小宝能算的这么快!凌儿这一轮,是你输了!” 小皇子看着太傅和自己父皇都会小宝赞不绝口,不由的心生妒忌:“哼!才一轮而已!下一轮,本皇子铁定赢你!” 小宝拉下眼皮,调皮的冲他做一个鬼脸:“谁赢谁还不一定呢!” 太傅平复一下异常激动的心情,终于念叨:“第二轮比试书法!书法又包括了诗词,所以你们二人各自作一首关于春天的诗!谁的诗意境更优美、谁的书写更工整就算谁赢!” 正文 第268章:乡巴佬还会作诗? 小宝的身高还不及太傅腰部,像一只小不点似得仰着脸,睁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满脸哀怨道:“哈!还要作诗啊!可是作诗多难啊……” 皇帝和丽妃听到小宝的抱怨,双双露出笑意。 也对!乡野孩子怎么可能接触到作诗这门功课呢? 这一轮凌儿必胜! 果然,小皇子轻蔑的‘切’一声,骄傲道:“作诗有什么难的!乡巴佬,看本皇子的!” 音落,小皇子便有模有样的拿起笔墨纸砚,然后开始唰唰唰的奋笔疾书。 而小宝则把玩着毛笔头,托着下巴,似乎在思索该如何下笔呢? 殊不知,人家小宝只是在思考该写哪一首关于春天的诗呢? 看着小宝磨磨蹭蹭还不下笔,墨云珩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而他身边,云清雪捏着手帕,作出一副担忧紧张的模样:“云珩哥哥,小宝只怕不会作诗,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输了。咱们要不要帮帮他?” 虽然她和丽妃的计划还没开始,但既然有好戏看,那就先看了戏再唱一出好戏也不迟…… 她虽然嘴上说着帮小宝,心里却盘算着,若是让人发现小宝作弊,那才叫好戏呢! 然而。 她低估了墨云珩的冷静。 墨云珩慵懒随意的把玩着酒杯,默不作声,眸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了悠闲淡定的陆江蓠脸上。 这个女人居然还在喝酒?? 她是真的不操心小宝?还是对小宝充满信心? 以至于丝毫不担心他会输? 他忽然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他曾经以为她只是个乡野村妇,不懂什么礼仪规矩,更别提诗词歌赋了;他以为她唯一的长处就是会治病! 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个女人不但医术登峰造极,还精通炼药,还会什么宗门绝学断魂掌。 当他以为他够了解她时,小宝却又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无论是在武艺方面,还是在文学方面都远远强于其他孩子…… 而他知道,除了武艺,其他都是她教的。 她能将小宝培养的如此出色,那就证明,这些诗词歌赋、六艺等等她都会!! 她就像一个被深埋在海底的宝藏,每一次挖掘,都能带给人震撼的惊喜…… 沉吟一番后,墨云珩噙着淡淡笑意道:“不必!我相信小宝会赢的!” 而此时,一炷香已经过半了,小宝仍在纠结该写哪一首呢! 眼看着小皇子要写完了,他也不纠结了,索性就写‘咏柳’吧! 既然决定了要写哪一首诗,小宝也是下笔如有神,飞速写下整首诗句。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道:“写完了!” 太傅捋着胡须,缓缓走过小皇子身边,先拿起小皇子的诗句看了一眼,很是欣慰的笑了:“不错!小皇子的诗很有意境,也很简洁!朗朗上口,一目了然!老臣没记错的话,小皇子今年才六岁吧?六岁的孩童能写出如此押韵的诗句,已是不易了!” 小皇子暗自得意,太傅终于表扬自己了! 而皇帝听到自己的小儿子被表扬,自然也是龙颜大悦,朗朗大笑道:“凌儿能得到太傅的赞赏,看来凌儿的诗词很有进步嘛!太傅不妨念来听听,朕也想看看凌儿写了首什么样的诗?” 太傅抱拳应下,“皇上和诸位且听:轻风拂衣裳,迎面送花香,树下林荫处,觅一泓清凉。” 太傅话刚落,众人一阵安静。 皇帝品了品诗中的意境,率先鼓掌叫好:“好!好诗!凌儿果然没给朕丢脸!” 看着自己儿子写的诗词,丽妃也乐呵的嘴都合不上了:“是啊,此诗虽然简洁,却将春天的气息描绘的淋漓尽致,看来凌儿平时也很用功啊。” 连皇帝都鼓掌了,底下众臣自然也跟着鼓掌。 “四皇子真是天纵奇才啊!六岁开始写诗,简直史无前例啊。” “对啊,大皇子都是七岁才开始写诗的!” “四皇子这一轮必胜!” 被比下去的大皇子别提脸色有多难看了。 太傅的表情倒是很稀松平常,缓缓走到小宝身边;当看着小宝写的诗时,他又不淡定了! 他颤抖着手拿起小宝的诗句:“这、这是你写的?” 小宝很茫然的点头:“当然啦,你们不是看着吗?” 太傅似太激动了,语无伦次的说了好几个‘对’:“对对对!是我们看着的!这简直是奇才啊!这么年幼就写出这么优美有意境的诗,简直不可思议!” 皇帝看着太傅这个表情,心里咯咚了一下,不动声色道:“这小宝究竟写了什么诗?怎么把太傅喜成这样?不妨念来朕也听一听?” “是!皇上且听: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两首诗相比起来,老臣觉得小宝的诗更有韵味!” 太傅声音刚落,陆江蓠便热烈的鼓掌:“好!小宝棒棒的!” 比起方才集体为小皇子鼓掌,陆江蓠这掌声就显得太过单薄。 而这时,墨云珩和秦玥也不约而同的鼓掌:“啪啪啪……” 墨云珩更是难得的冲小宝扬起一抹笑容:“小宝写的很好!” 小宝默默的翻白眼儿,娘亲教他的,当然好啦! 大臣们其实也觉得小宝的诗更胜一筹,却一声也不敢吭。 太傅想也不想便宣布:“老臣宣布这一轮也是……” “慢着!” 太傅正要宣布时,丽妃忽然喊道:“太傅大人,这一轮比的是书法!作诗只是一部分,这字迹也应占一半吧?本宫看着小宝的字迹似乎有点一言难尽呀……” 被丽妃这么一提醒,太傅才注意到小宝的字迹。 小皇子写的小篆,而小宝写的楷书,且字迹眉飞色舞,甚至有些弯曲,就像刚学写字不久的生手一样…… 太傅对比一番后,叹了叹气道:“娘娘提醒的极是!论诗词,小宝的诗更胜一筹!论字迹,小宝可就逊色多了!日后还要多多练习啊!皇上,这一局怎么算呢?” 皇帝为难了。 若完全判凌儿胜出,似乎又太偏心了。 若判小宝胜,那凌儿就彻底输了! 他也会跟着没面子! 皇帝沉默的看向陆江蓠:“陆丫头,你怎么说?” 陆江蓠喝了两口酒,脸颊熏的微微发红,眼神也透着几分迷离的醉意:“我?我随便啊!还是让小宝说吧!” 她头重脚轻的晃了晃脑袋,该死!她也不是第一次喝酒,怎么才喝两口就醉了的快站不稳了? 看着醉醺醺的她,墨云珩微微蹙眉,心脏蓦地一阵痉挛,又开始泛疼了。 他仰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本想起身走到她身边时,苏少卿却抢先一步,将椅子挪到她身边,低笑着和她说了句什么。 然后就见她傻乎乎的笑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随便的对男人笑…… 还笑的那么开心! 正文 第269章:骑术比试! 此时,墨云珩完全忘了他是帮小宝的! 只听得小宝傲娇道:“这一局就算他赢了吧!我承认,我的字确实没他写的好看!那是因为我才学写字不到半年!有本事等我再练一年,咱们再比!” 此话一落,众人又是一惊。 先不说这孩子才学写字半年,就光凭这份礼让的气度就不是普通孩子能比拟的! 就连太傅和皇上也没料到小宝会主动认输。 太傅越看越满意,连皇上也捋着胡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孩子,心中生出一丝丝羞愧感。 这孩子的胸襟是他见过所有孩子中,最为豁达爽朗的。 将来长大了,必定会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 相比起来,凌儿就显得平庸多了…… “好!就凭你这句话,朕算你这局为平局!小宝没输,凌儿也没赢,怎么样?” 皇上笑呵呵道。 小宝倒是一脸平常道:“输了就是输了,为何要平局?反正我下一轮一定会赢!” 皇上和太傅对视一眼,不禁都乐了:“哈哈哈,好一个输了就是输了!你这小子倒是真有勇气!好!朕就依你,这局算你输了!可你先前说没骑过马儿,那你怎么能断定下一局一定能赢呢?” 小宝自信的挺直小身板,狡黠一笑:“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是骑马吗?我肯定能行!” 这自信满满的言论,又将皇帝和众人引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朕就欣赏你这种无所无惧的勇气!来人,给凌儿和小宝准备两匹上等宝马!” 皇帝话音刚落,整个宴席上便传来陆江蓠神经质的拍手叫好:“好!小宝加油!” “……”众人无语。 “……”墨云珩也无语凝噎,看着她东倒西歪的靠在苏少卿肩膀上,他的脸色都快黑成包公了,一记冷眼扫向苏少卿! 苏少卿犹如芒刺在背,蓦地抬头触及他骇人的眼神时,他差点没跌倒椅子下面! 他摸了摸鼻子,玉树临风的脸上满是疑惑:墨兄那凶巴巴的眼神儿是什么意思?他爱的不是云清雪吗? 怎么搞得好像他抢了他女人似得? 苏少卿看不懂,索性也就不管了。 墨云珩冷哼一声,别开视线,眼角恰好撞见丽妃身边的丫鬟悄悄退出宴席…… 于是,他对蔚风悄悄说了一句:“去盯住丽妃身边那个丫鬟!” “是!”蔚风也默默退出了宴席。 不一会儿,宫人牵着两匹小马过来。 一匹是纯白色,一匹是纯黑色;两匹马的大小身高都差不多,很适合小宝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训练。 皇帝满意的看着两匹小马,和煦微笑道:“这两匹马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后代,你们两谁先选?” 小皇子一看见小黑马,便激动道:“父皇,我是皇子,他应该让我先选!我选小黑马!” 那可是汗血宝马的后代! 也是他经常训练时骑的小马! 小黑马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他必须赢! 皇帝将凌儿的心思看在眼里,只轻轻皱眉,却不戳穿:“哈哈哈,这孩子可没小宝沉得住气!小宝,你怎么说?” 小宝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无所谓道:“他先选就先选吧!那我就选小白吧!” 皇帝对小宝的大度很是满意,“好,就这么定了!骑马比的是稳准快!谁骑着马最先到达终点,谁就赢了。” “开始吧!” 话音一落,小宝便激动的跑到小白马身边,围着它转悠,新奇的惊叹道:“好漂亮的小马啊!待会儿你可一定要帮我赢了那个嚣张的家伙哟!” 众人见小宝对一匹马自言自语,不由得轻视打趣道:“小宝公子该不会不知道怎么上马吧?” “依我看呀,这场比试不用比了!小皇子必胜!” “这每匹马儿都是有脾气的!我看还是别比了,免得白白送了孩子性命!” 啪—— 陆江蓠重重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微冷的眼神充满警告的扫向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大臣脸上。 那几个叫喳喳的大臣瞬间吓的面如土色。 听说这是一个女魔头! 她一生气,直接将大皇子侧妃的手臂都拍成灰灰了! 连皇上和皇后都很忌惮她! 她刚刚是不是生气了?该不会把他们也拍成灰灰吧? 一下子,刚刚还交头接耳的大臣们,瞬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到这里,陆江蓠才翻了翻白眼挪开视线。 当她再看赛场时,小皇子已经踩着马鞍,利落的翻身到马背上了,拉着缰绳,有模有样的夹着小马跑出一段了…… 再看小宝呢? 他几次想爬上马背,都被小白马甩下来了! 皇帝和丽妃对视而笑,皆有种看笑话的姿态。 大臣们是被陆江蓠的恶名震慑,强忍着笑意。 墨云珩捏紧拳头,暗暗焦急:“小宝,要先安抚小马的情绪!征服它,它不会拒绝你!” 小宝看着跑远的小皇子,心中已经急了,怒道:“你再敢把我甩下来,我就让蜜蜂蛰死你!让狼群咬死你!别以为我不敢!” 他负气的说完,又踩着马鞍爬上马背。 这回,终于爬上去了。 可他刚拉紧缰绳,小白马突然扬蹄狂奔,小宝还没坐稳呢,瞬间就被甩到了马侧面! 瞬间,墨云珩脸色都变了:“小宝!” 他想去救小宝,却被云清雪拉住:“云珩哥哥,冷静一点,若你现在去救他,小宝就彻底输了!他输了是要当小皇子的马儿骑的!” 墨云珩双眸紧缩,视线紧张的追随着小宝的身影,宽大的衣袍下,他的双手一点点的攥成了拳头…… 刚刚那一下,陆江蓠也被吓的不轻。 可触及墨云珩埋怨的眼神时,她冷哼一声,依旧漫不经心的别开了脸。 眼下,他们依然能看见,小宝还悬吊在小白马的侧面,而小白马像受到什么惊吓,拼命的狂奔,若非小宝紧紧拉着缰绳没有松手,他可能早就被甩下来了! 可突然,小宝非但不跃上马背,反而伸手去碰马尾巴!! 众所周知,马儿最忌讳被人砰马尾和马屁股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紧张起来了,墨云珩更是突然站起,厉声大喝:“不要去碰马尾!” 可他的喊声还是迟了…… 正文 第270:马屁上使阴招! 只见,小宝以极危险的姿势,在马尾上摸索着什么。 果不其然,小马儿更加狂躁的狂奔乱窜。 “小宝!” 眼看着马儿就要带着小宝直接撞向一颗大树了,连陆江蓠都蹭的站了起来。 墨云珩的身影蓦地飞逝出去。 可就在这时,小宝突然从马儿尾巴上拔出了什么,小马猛地扬起马蹄,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 “吁!” 小宝拉紧缰绳,摸了摸小马的脑袋:“毒针取出来了!你可要快点追上小黑!不然我们就输了!” 他拉着缰绳调转方向,小白马再次狂奔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的速度很快更稳,好似将蓄积的力量全部爆发在腿上,一跃数丈,一闪而逝…… 看到这一幕的墨云珩猛地刹住脚步,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不愧是他儿子,三两下就驯服小马了! 半柱香之后…… 小皇子和小宝双双即将奔向终点,可小皇子在驾着小黑在前面,小宝紧追在后面,两人相隔不到半米! 可即使是半米,终点就在百米之外,再这样下去,小宝必输无疑。 小宝咬着牙,用力夹了夹马腹,大喊:“小白超过它!超过它,我就让娘亲给你解毒!” 小白马似乎也听懂了小宝的话,扬起马蹄,奋力一跃,弧度竟然比小黑马还要高,还要快,嗖地一下子就超过了小黑马! 这下,小皇子慌了。 猛地踹了一脚小黑马的腹部:“笨蛋,快追上去啊!”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踹的太狠了,小黑马竟嘶叫着扬起马蹄停了下来。 小皇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输了,扬起马鞭狠狠一抽! 小马愤怒嘶叫一声,反而原地挣扎起来。 当小皇子再抬头时,发现小宝已经冲过了终点! 而他这一分神,竟然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小黑马拖着他,愤怒狂奔向终点…… 这下,席间众人都吓傻了。 皇帝和丽妃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起身大喊:“凌儿!快,快去救凌儿啊!” 整个席间倒是有不少高手,但和小皇子最亲密的当属二皇子秦睿。 秦睿纵身一跃,一掌劈向小黑马,马儿应声而倒,小皇子也吓哭了。 丽妃扶着皇上,两人不顾形象的迎上前:“凌儿,受伤了没有?快请御医来检查啊!” 小皇子小脸惨白,扑进丽妃怀里便哇哇大哭:“母妃,二哥拍死了我的小黑!呜呜呜……” 丽妃满是心疼的检查着孩子的胳膊腿,见他只有一些擦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陆江蓠脸颊微微泛红,脚步虚浮,指着小宝问:“先前那么危险,你在马尾巴上摸什么?” 小宝嫌弃她身上的酒味,伏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然后递上一根细细的银针:“这就是从马尾上取出的针!” 陆江蓠晃了晃脑袋,脑袋凑近看才看清楚! 蓦地,她整个人都冷下来了! 有人想害她的小宝!! 而这一幕,恰好也被墨云珩尽收眼底! 他凤眸一眯,一丝丝一缕缕的冷意从眼睛里闪过。 危险的眼神缓缓看向蔚风,蔚风也表示震惊:“世子,这不可能啊!那丫鬟刚到马厩,我就出现了,她走一步,我跟一步,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啊!” 墨云珩冷怒:“那银针是怎么回事?!” 蔚风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默默承受怒火。 这时,陆江蓠撑着桌子站起,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酒盏。 她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响起:“找什么御医啊,我就是大夫啊!小皇子的伤,我能治愈!不过……” 话锋一转,她脸上的醉意冷却几分,连带着声音也冷凝下来:“不过,丽妃娘娘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根银针是怎么回事吗?” 丽妃眼神躲闪:“什么银针?你这个女人是在质问本妃?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身份?哦!我想起来了,我只是个炼药师!” 陆江蓠似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瓜,然后从钱袋里翻出一只玉瓶,倒出两颗大象形状的钙片,一颗给小宝,一颗自己服下,然后还催促着小宝:“看我干什么?快吃啊!” 小宝捻起手中的粉色大象钙片,嘴角一抽再抽。 他很想弱弱的问一句:“这种时候吃钙片合适吗?” 陆江蓠对他眨眨眼,笑的奸诈而狡猾:“合适呀!这是解药!” 钙片是解药??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她确定自己不是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当然,小宝不敢直截了当的问,而是哭笑不得的问:“娘亲,我们为什么要吃解药?” 陆江蓠认真回道:“因为娘亲待会儿可能会生气!娘亲一生气,可能就会毒死整座城的人!总不能把你也毒死吧?” 说着,她将钙片喂入他口中。 然而,她的话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皇帝、丽妃等人脸色大变。 丽妃指着她怒斥:“你、你想毒死所有人?” 陆江蓠脚步虚浮,一步一步走向她:“那不一定!那要看皇上怎么处理这件事了!方才所有人都看见了吧,小宝冒险从马尾上摸索着什么,这就是他从马尾上拔出来的!请问丽妃娘娘,在比赛开始之前,你的宫女离开是干什么去了?” 丽妃慌了,立即风否:“谁说她离开了?谁看见她离开?” “我看见了!” 本以为无人回应的,谁知,墨云珩竟然突然开口:“皇上,微臣方才确实看见丽妃娘娘和宫女说了什么,然后宫女就离开了。” 丽妃极力解释:“本妃只是有点风寒,让她去给本妃拿一件披风来!难道这也有问题?” 墨云珩不紧不慢的笑了:“是吗?那请问丽妃娘娘的披风是在马厩吗?不巧,方才微臣的侍卫内急,恰好看到丽妃娘娘的丫鬟鬼鬼祟祟去了马厩,于是微臣的侍卫也跟了去!娘娘不信,可问问那丫鬟!” 丽妃一双妙眸死死盯着陆江蓠和墨云珩,很好,她还没开始算计她呢!这贱人倒先算计上自己了! 刚刚丫鬟回来就禀告她了,蔚风一直跟着,她根本就没得手! 那这根银针又怎么解释? “既然墨世子的侍卫一路跟了去,那他应该看清楚了吧?本妃的丫鬟可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凭什么说着银针是本妃指使的?!” 正文 第271章:容颜暴露 蔚风站出来,单膝跪下禀告道:“属下确实没看到她做什么手脚,但当时只有她和属下两人在马厩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听到这话,丽妃忽然就笑了:“还有你啊!怎么,你不是人?你就不能下毒吗?” 蔚风眉头皱起,重重一叩首:“娘娘看看小宝公子的容貌,觉得属下会害我们国公府的小公子吗?” 这时,墨云珩也适时开口:“没错!虽然夫人和小宝不愿承认微臣,但这也改变不了小宝是微臣之子的事实。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小宝一个公道!” 陆江蓠则不紧不慢的拿出一瓶硫酸,冷静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呢?” 皇帝嘴角抽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目凌厉的盯着陆江蓠。 明明他才是九五之尊,可偏偏被这个丫头拿捏的死死的! 若她真有那种能瞬间让全城百姓中毒的本事,那他敢不答应吗? 身为皇帝,却被如此威胁,这是何等的耻辱! 可他偏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帝沉吟一会儿道:“丽妃,到底怎么回事?” 丽妃艳丽的脸上满是惶恐,急忙解释:“皇上,臣妾不知道啊!臣妾真的只是让丫鬟去拿披风,谁知这死丫头竟然跑去马厩了!” 皇帝深一口气,大致已经猜到整件事的经过了。 威严的目光扫向那丫鬟,“说!银针到底是不是你刺的!” 那丫鬟早已被吓破了胆儿,惊恐的摇头:“回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奴婢确实想过帮小皇子,可是奴婢刚到马厩,蔚风侍卫就到了,奴婢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啊。” 陆江蓠冷笑一声,“这么说,是我们反陷害你咯?为了陷害你一个小小宫女,险些赔上我儿子的性命?” 这自然是说不通的。 皇帝黑沉着脸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先拉下去,等候发落吧!” 说完,他便看向陆江蓠道:“陆丫头,今日太后大寿,朕暂时将此事先压下去,等过了三日后,朕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既然皇帝都开口了,陆江蓠也不好硬逼:“好吧!希望到时候陛下不要拿一个丫鬟来敷衍我!” 皇帝心中不悦,面上却仍挂着和颜悦色的微笑:“当然!” 这时,云清雪迈着莲步,款款而来:“云珩哥哥,既然皇上说会查明此事,咱们就快回来吧。” 她刚刚可听的很清楚! 云珩哥哥唤那贱人夫人!! 那自己算什么? 小宝比试,云珩哥哥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 陆江蓠醉酒,他就差冲过去抱她了! 她无时无刻都觉得,云珩哥哥和那对母子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要陆江蓠母子去死!! 云清雪步伐优雅,笑容温柔,眼看就要挽住墨云珩时,突然脚踝一扭,她竟毫无征兆的扑向陆江蓠! 眼睁睁看着自己要摔倒之际,她的手下意识拽住能拽住的东西! 好死不死,她拽住的正是陆江蓠的面纱!! 唰地一下,一张惊艳绝美的面庞就一点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是一张与皇后有着七分相似的绝美面容……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住了。 哐当—— 皇后手中的酒杯滑落,酒洒落满桌,而她却像中邪似得,惊骇的望着陆江蓠。 她、她的脸怎么可能和自己年轻时那么像?? 瞬间,一种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惊的她遍体生寒…… 这一刻,不仅皇后惊呆了,连皇帝和太后、苏丞相等人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云清雪连忙起身将面纱还给她,柔美动人的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我没想到陆姑娘和皇后娘娘的容貌如此相似!难怪要戴着面纱,是怕触怒了皇后娘娘的容颜吧?” 陆江蓠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酒劲儿也被吓醒了,清洌的眼神冷冷剜着她:“哼,云姑娘身为修仙之人,没想到身子如此娇弱,连平地都能摔倒?不用解释了,你是故意的吧!” “陆姑娘,你冤枉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云清雪像被吓到了似得,躲到墨云珩身后。 而墨云珩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皇帝骇然的望着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你、你、你究竟是谁!” 面对这种情况,任谁都会惊慌失措吧? 谁知,陆江蓠依然很淡定,“我吗?我是清河村陆江蓠!和皇后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证便是!” “哟!陆姑娘不说这茬,我还以为陆姑娘和咱们皇后娘娘有点什么亲缘关系……不知陆姑娘家中父母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丽妃刚刚被陆江蓠威胁,怀恨在心,逮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陆江蓠犹豫了一下,不悦道:“家父是清河村本土人士,名唤陆一实!家母姓白,单名一个珠字!” 说话间,她眼尾还是情不自禁的瞄向了皇后。 果然。 当皇后听到‘白珠’两个字时,整张脸都煞白如纸了,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她不是没怀疑过陆木槿的身份。 可是,她说她的母亲叫白珠,又拿出玉佩时,她就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她只是觉得,她的女儿长得既不像自己,也不像…… 她以为,这是在乡里住久了的缘故。 可当她看到陆江蓠的容貌时,那种惊人相似的容貌,几乎一眼就让她认了出来…… 苍天啊,她究竟做了什么? 她三番两次派人暗杀她!她还联合陆木槿这个外人,合伙陷害她!利用她掩盖假孕之事! 若非这孩子聪明又强大,她只怕早就被自己害死了! 而就在刚才,她还趁着众人的视线都在小宝和四皇子身上时,还暗中派人提前在小马身上做了手脚,一方面是报复她,另一方面是借她之手,除去丽妃这个贱人! 可是…… 她万万没想到,她横看竖看不顺眼的孩子,居然是她的亲生骨肉! 她差一点就害死了自己的外孙!! 这一刻,皇后的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氤氲起了泪花,她该怎么办? “白珠?”丽妃笑吟吟的挽着皇上道:“皇上,不会这么巧吧?我记得十九年前,皇后娘娘身边就带着一个丫鬟,好像也叫白珠!说起来,这丫头还是皇后娘娘从苏家带进宫的!可后来怎么就送出宫呢?” 正文 第272章:真假公主身份曝光? 丽妃虽然没直说,可话里话外都是坑。 皇上和众臣都是聪明人,自然懂丽妃话中的意思。 而这件事关乎到皇家颜面,皇帝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威严看向脸色发白的皇后,“皇后,丽妃所言可是真的?” 皇后起身走出席位,微微福身道:“皇上,以前臣妾身边确实有一个叫白珠的丫鬟!后来她犯了事,臣妾便让她离开宫中了。臣妾以为这种小事,丽妃不用小题大做吧?” 丽妃挽着皇上,笑的格外明艳:“皇后娘娘,臣妾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说什么,瞧把娘娘紧张的脸色都白了。只是……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那白珠应该是在娘娘诞下大皇子当夜被赶出宫的吧?可是,娘娘刚诞下皇子,她又是娘娘的娘家丫鬟,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娘娘呢?真是过分!” “而臣妾发现,更奇怪的是,但凡为大皇子接生的稳婆、丫鬟们都陆陆续续的死了,要不就被赶出宫了,这也够奇怪……” 大皇子在此时被提及,也是脸色青白难看。 而皇后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冷静淡然道:“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丽妃笑的愈发温柔,顺着皇后的话继续说道:“是啊!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死掉的人自然是没办法再开口说话了。但皇上,臣妾前两日在街头遇到一位有趣的老人家,那老人家竟然说她知道陆姑娘的身世!还说陆姑娘是皇后的女儿!臣妾自然不信她的疯言疯语,但臣妾觉得此事兹事体大,事关皇家血脉,臣妾无法做主,便将她带回了宫中秘密修养,还请皇上定夺。” 皇帝越听脸色越难看,慢悠悠走回龙椅上,眯着眼睛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哦?还有这种事?把人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丽妃红唇勾起一抹阴笑,拍拍手,两名侍卫便押着一个身材臃肿,穿着嬷嬷服侍的老妇人走到中间。 当看到老妇人的瞬间,大皇子和陈御史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失踪的李氏! 李氏跪拜在中央,“民妇见过皇上!” 皇帝淡淡打量着来人,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你是何人?” 李氏有了上次被掴掌的经验,也不敢乱说话,只得老老实实回答:“回皇上,民妇李氏,清河村人士,是陆江蓠的阿婆!” “哦?陆丫头的阿婆?”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向陆江蓠:“陆丫头,你可认识她?” 陆江蓠的表情依旧很淡漠,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凉薄:“认识!但她不是我阿婆!皇上可以派人打听打听此人的恶劣行迹,再考虑要不要信她的话!如果皇上觉得派人去清河村调查太费事,不妨问问新上任的尹尚书!他在清河镇当了两个月的县令,多少也了解到一些情况。” 皇帝缓缓端起一杯茶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问:“哦?尹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尚书刚刚才因为馨月的事情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又被点名,冷汗又冒了出来。 “回皇上,这李氏的确是清河村人士,原本她也确实是陆姑娘的阿婆,可后来,她不但虐待小宝,还拐卖小宝,甚至偷窃陆姑娘的玉佩等等恶劣行迹之后;陆姑娘一家便和她、以及整个陆家断绝了关系!还立文书留在县衙内!因此,她也的确不算陆姑娘的阿婆了。” “虐待孩童?还拐卖?偷窃?”皇帝眉头一深,看向丽妃的眼神变得凌厉和不悦了:“丽妃就找这样的人来当证人?” 丽妃也没料到这个李氏竟劣迹斑斑。 这种行迹,说的话如何有信服力? 丽妃慌忙解释:“臣妾并不知她这些过往。皇上,这陆姑娘和尹尚书关系匪浅,也不能只听他们片面之词,不妨先听这妇人把话说完!若咱们证实她说谎,再处置她也不迟呀!” 皇上隐忍着怒气,沉声道:“好吧,朕就先听一听,你若胆敢欺君罔上,朕必定灭你九族!” 丽妃急忙对李氏道:“李氏,还不将你偷听到的话都说出来!若证明你说的都是实话,兴许皇上会饶你一命!” “是是是。老妇这就说。” 李氏连忙叩首应道:“民妇确信,陆江蓠的娘就叫白珠!大约十九年前,她抱着一个女婴晕倒在俺家大门前,当时是俺的长子,陆一实救了她们母女。俺那长子为了留下这对母女,便谎称这女婴是他的。俺们当时也信了他的邪,直到几个月前,小宝被三皇子带到了帝京,陆江蓠嚷着要来帝京接孩子,可白氏百般阻拦,结果还是没拦不住。” “最后,白氏没辙了,才拉着俺的大儿子在门外说出了那女婴的身世!俺听的清清楚楚,白氏说这孩子不是她的,而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孩子!还说,千万要阻止她和三皇子在一起,因为……他们是兄妹!” 砰—— 李氏的话刚说完,陆江蓠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只见那桌案竟以飞快的速度化为灰烬…… “你再胡说,这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冰冷的声音像带着无尽的杀意,听得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了。 陆江蓠狠狠剜着李氏,那种赤果果的威胁和嚣张,是丝毫没把皇帝等人放在眼里…… “你知道我的断魂掌,为什么叫断魂掌吗?因为,但凡被我拍成灰烬的人,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李氏被吓的腿软,直接瘫软在地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然而。 陆江蓠却慢悠悠的活动着手腕筋骨,笑容甜美:“别啊!你继续说!你说我是皇后的女儿,证据呢?” “证、证据?”李氏早已被她刚才那一招断魂掌吓的魂不附体了,颤抖着声音道:“证据就是大皇子侧妃身上那块玉坠!” “证据怎么又跑到侧妃身上了?”皇上不耐烦的问。 李氏牙齿颤抖着道:“皇上,当初偷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还有侧妃,以及她的奶娘张氏!所以,所以张氏和侧妃才谋害了陆一实夫妇,夺了那玉坠!侧妃就是想冒充皇后娘娘的女儿,才故意巧遇皇后的!” 正文 第273章:陆木槿叛变! 李氏道出一切,皇后听得心如刀绞,面如白纸;到头来,她竟然帮着仇人害自己的女儿!还害了白珠!! 而陆江蓠也终于明白李氏等人为何要杀自己父母了! 竟是为了冒充她的身份! 皇后噙着泪光,悲痛的望着陆江蓠;她不能输!不能输! 一旦输了,香儿、蓠儿都保不住了…… 于是,她含泪恳求:“皇上,此人狡猾善变,谎话连篇,她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啊!她一定是和丽妃串通好了,故意陷害臣妾的!” 丽妃却一脸委屈道:“皇后娘娘,后宫那么多嫔妃,臣妾为何独独要陷害你呀?这俗话说的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此刻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温怒斥道:“闭嘴!朕自有分寸!来人,将大皇子侧妃传唤到此!” 皇上要传唤那个贱人? 皇后的眸光微微闪烁,如果是这样,那她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因为那贱人现在是皇子妃,等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未必会帮着李氏! 半个时辰后,陆木槿被带到了御花园中。 当她看到脸色难堪的大皇子,以及眼神凌厉的母后时,心里咯咚一声,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尤其是她居然看到了李氏!! 自从那次李氏进宫被掴掌后,她就离奇失踪了…… 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儿媳见过父皇,见过皇祖母,见过母后、丽妃娘娘……” 陆木槿虽断了一臂,幸亏陆江蓠的止血药非常灵,所以她除了有些苍白和憔悴之外,并无太大影响。 皇帝阴沉着脸,冷声问道:“听说你身上有一块玉坠?” 皇上这次没有直截了当的问,而是很有战术的旁敲侧击。 陆木槿愕然,她以为皇上传唤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会突然问起玉坠的事情? 她茫然的看了看陈家的方向,只见陈御史满脸焦灼,一副如坐针毡的表情。 她再看向母后,母后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夫君大皇子似乎也暗暗焦急,额头都渗出冷汗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让她警觉,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捏紧手心,故作迷茫道:“回父皇,儿媳手中确实有一枚玉坠!” 皇帝也没多问,只道了一句:“呈上来让朕瞧瞧。” 陆木槿手心开始冒汗了,为何父皇突然对她手里的玉坠感兴趣? 关键是,这块玉坠本该属于陆江蓠的! 莫非,皇上察觉到了什么? “是!”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玉坠,平平整整递给公公。 再由公公呈给皇上。 皇上拿着玉坠细细打量,这是一块罕见的血玉,玉质上等,堪称极品,而玉坠中似乎有一缕细细长长的花瓣,很是奇特! 就是这玉坠中那两片细长的血色花瓣,让他记忆犹新!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皇后曾经最爱的玉坠! “这玉坠……你是从何处得来?抬起头来回答朕!” 陆木槿轻颤着抬起头,雪白的脸上佯装着镇定道:“这是儿媳和夫君成婚当日,母后赠与儿媳的!不知父皇为何这样问?是这玉佩有什么不妥吗?” 皇上拿着玉坠慢慢揣摩,忽然笑了:“皇后赠与的?难怪朕许多年没见皇后佩戴这块玉坠了!朕记得,皇后进宫之前最爱的就是这块玉坠,几乎每天都佩戴在身边。珍藏这么多年,怎么舍得送给孩子们?” 陆木槿的话显然让皇后暂时脱离了危险。 皇后低眉顺眼的叹了一声:“臣妾是觉得自己老了!当初这孩子肯为臣妾挡刀,也算是和臣妾有着不解之缘!又和钰儿相爱,便将此玉坠赠与他们,是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皇上现在该信臣妾的话了吧?这个李氏定是收了丽妃的好处,故意恶言污蔑臣妾啊!还请皇上严惩!” 皇上将玉坠递给公公,还给陆木槿,威严的目光掠过李氏脸上,阴冷道:“这老东西敢欺骗朕!来人,拉下去立即处死!” 李氏一听到处死两个字,吓的整个人都瘫了,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拜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民妇说的句句是实话啊!这玉坠真的是侧妃在白珠身上抢到的啊!” 陆木槿听到这些话,瞳孔骤然紧缩,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老不死的居然出卖她! “李嬷嬷,你在说什么?什么抢的?这玉坠分明是我成婚时,皇后娘娘赠与的!你也不想想,我们乡下哪有这么好的玉啊?” 李氏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以为陆木槿还是当初任她拿捏的丫头,恶狠狠的威胁:“死丫头!你倒是说实话啊!实话告诉你吧,皇后娘娘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你是冒充的!也知道陆江蓠才是她的女儿!你以为你和他们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如果我被砍头了,你也离死不远了!” “你想想,你害死了陆一实夫妇,陆江蓠不会放过你!皇后也不会放过你!你还不如趁早说出真相!或许还能求皇上赦免你的死罪!” 李氏死到临头,仍在撺掇陆木槿。 陆木槿却确实犹豫了。 李氏的话也不无道理,今日之后,母后便不是她的母后了。 没了母后撑腰,大皇子必定更加冷落她,正妃更加有恃无恐的羞辱她,皇后甚至会想尽办法除掉她…… 陆江蓠也想杀她! 她将变成孤身一人…… 可是,她承认了就能活命吗? 她杀了陆一实和白珠,还冒充皇后之女…… 如果陆江蓠才是真命天女,那她的夫君大皇子就是平民,也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她身为侧妃,还是逃不过一死! 所以,她现在是横竖都要死,只是不承认能死的慢一点…… 而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于是,她佯装听不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皇后的女儿?什么冒充?我是陈家的女儿!何须冒充?” 不得不说,陆木槿天生就适合演戏,瞧这疑惑又愤怒的眼神,简直演的入木三分! 连皇上都动摇了。 “看来,陆丫头说的没错!你这老妇果然满口谎言!立刻拉下去!” 李氏被拉下去之际,还一边惊恐挣扎一边喊冤:“皇上,我说的是真话啊!我若说谎天打五雷轰!” 最终,李氏还是被拉下去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首先,被搅的鸡飞狗跳,此事还未告一段落,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正文 第274:滴血认亲! 皇上坐在龙椅上,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陆江蓠和皇后的脸上,沉吟半晌道:“陆丫头,朕记得你说过,你爹娘摔下悬崖后,你爹去世了,你娘却捡回了一条命,虽然口不能言,无法醒来,是这样的吗?” 陆江蓠眸光微暗,犹豫道:“没错。” 皇上皱着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这可就难办了!” 皇后仍在苦苦哀求:“皇上,刚刚丝儿和李氏的话您也听见了!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苏丞相成为皇后的兄长,也站出来极力维护:“皇上,皇后娘娘对您一片痴情,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皇家祖宗的事情!恳请皇上明鉴啊!” 然而,丽妃却不紧不慢的笑起:“呵呵……瞧苏丞相说的这话,你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没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呢?此事不仅关系到咱们皇家的颜面,还关系到皇族血脉!可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唬弄过去的事!”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计!既然李氏和侧妃的话对不上号,那咱们可以找当事人啊!不如派人将陆姑娘的母亲,和她村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带到帝京来,这么多人,总有一两个说真话吧?” 皇上端起一杯酒慢慢思索着:“好!就按丽妃的吩咐的办!立刻派人去清河村!” 而这时,一直坐在席位上的秦玥亦起身道:“父皇,儿臣已经派了人去清河村接蓠儿的母亲了,大约已去了半个月了!从帝京到清河村大约有一个月的路程,再过半个月,儿臣的人便可到达清河村!” 皇帝别有深意的目光流转在秦玥和陆江蓠身上,忽然不明所以的笑了:“看样子,玥儿倒是和陆丫头亲近的很呀。” 秦玥今日穿着一袭皎月白的锦袍,笑起来愈发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父皇不是常教导儿臣要知恩图报吗?儿臣的眼睛是小蓠儿治愈的,一些举手之劳自然要竭尽全力了。” 可这时,二皇子秦睿突然起身献计:“父皇,儿臣倒另有一计,不用等太长时间,立刻就能分辨出那李氏是否说谎!” 皇帝眯着眼,深邃的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哦?睿儿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 秦睿噙着微笑的眼神流转在陆江蓠脸上,笑的有些阴邪:“按照李氏的说法,这位陆姑娘才是母后的女儿,也是父皇的公主!那么,父皇可以和她滴血认清!若是她的血能和父皇的血融合在一起,那她就是父皇的公主,反之说明李氏在撒谎!” 皇帝一听,深幽的眼眸里顿时来了兴致。 比起中规中矩的大皇子,他更想这陆丫头是他的公主! 一位炼药师带来的利益,远远比一个普通皇子带来的利益大的多…… “好!还是睿儿聪明!就按这法子办!来人,立刻去准备干净的白玉碗!” “喏!” 公公片刻不敢耽搁,快速取来一只盛着半碗水的白玉碗。 看着水碗,皇后的一颗心已经跌入谷底了,这一试,她不就全完了吗? 她心急如焚的哀求:“皇上,您就这么不信任臣妾吗?这分明是折辱臣妾!” 大皇子秦钰见此情形,也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跪下恳求:“父皇,母后说的极是!这滴血认亲非同儿戏,这滴血后让母后颜面何存啊?” 然而。 自从李氏说了那番话之后,皇帝怎么看自己这个大儿子都不顺眼,怎么看都长得不像自己! 他冷眼看着他,不为所动道:“放肆!皇后若清者自清,何须畏惧滴血认亲?除非你们在心虚!” 皇帝一阵见血戳中大皇子的要害,大皇子额头都渗出冷汗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个陆江蓠才是母后的亲女儿…… 若滴血认亲成功,她就会变成身份显赫的公主。 而自己则会变成阶下囚! 陆木槿退在一旁也吓的脸色苍白,若是滴血认亲成功,她刚刚就犯了欺君之罪! 而大皇子扰乱皇室血脉,铁定是一死!那么,身为侧妃,她也要跟着陪葬! 丽妃看着一脸紧张的众人,娇笑着附和:“是啊皇后娘娘,今日之事若不弄明白,只怕娘娘会落人口舌!若这些事传了出去,你让皇家的颜面放哪儿呢?” 听到这些话,皇后突然自嘲的笑了,含着泪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怨念,突然缓缓从地上站起,一把夺过侍卫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咬牙逼问:“皇上既然不肯相信臣妾,臣妾愿意一死证明清白!臣妾宁可死,也不愿被人折辱!” 看着挥剑抹脖子的皇后,皇帝也着实惊吓了一跳! “来人!快阻止她!” 然后,皇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根本没有做一丝的停留,剑抹在脖子上,狠狠一划! 卡兹一声! 只见皇后手中的剑刃,一寸一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寒冰覆盖…… 与此同时,秦玥站起,掌心处蔓延出一根粗壮的藤蔓瞬间牢牢拴住剑刃! 秦玥使出了罕见的木系灵力,不禁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心中更是产生了一丝丝危机感。 他竟然会法术!! 秦玥出生便患有眼疾,因此,他根本就威胁不到他们! 因为父皇是不会让一个瞎子继承皇位的。 可是,现在这个瞎子不但眼睛治好了是,还学会了法术,这让他们都感到了一丝不妙! 皇后没死成,睁开眼,愤怒的看着众人:“为什么不让我死!” 仅仅一秒,御前侍卫便押住了皇后,夺下了她手中的剑。 丽妃不阴不阳的笑道:“皇后娘娘这么着急干什么?这不是还没验吗?就算心虚也不用这样吧?” 皇后恶狠狠剜着丽妃,“本宫清清白白,何须验证!”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江蓠忽然开口:“我有答应过要验血吗?丽妃娘娘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不如这样吧,我怕疼,要验就验他的吧!” 话落,她手指指向冷汗淋漓的大皇子。 她的血自然是不可能验证的! 因为还没滴入碗里,只怕碗就化成灰了! “你们验我的血,是想证明李氏的话!验他的血,不也能证明吗?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也行,便没多想就答应了:“好!那就验钰儿的血!” 说着,他率先刺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入盛着清水的碗中。 公公又将那碗血放到大皇子面前:“大皇子,请吧。” 大皇子手心里全是冷汗,脸色青灰,颤抖着手,拿起银针…… 在众人焦灼的注视下,忐忑的刺破手指,滴入一滴血到碗中…… 顿时,皇上、皇太后、丽妃等人都围拢过来,看着那两滴血一点点的……散开了!! 正文 第275章:害人终害己! 没错!血散开了! 瞬间,皇帝的脸色像吞了一斤苍蝇似得,变得难堪至极,阴骘的重重拍在桌案上:“苏紫月!!你、你究竟背着朕干了什么好事!!” 苏紫月是皇后的名讳,她早就料到血不会相溶…… 她输了。 输了一败涂地! 大皇子也脸色煞白的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丽妃和云清雪暗中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扬起阴谋得逞的笑容。 这就是她们的阴谋! 丽妃要的是扳倒皇后,而云清雪要的是陆江蓠亲手害死自己的母亲! 眼看着皇后倒台,丽妃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姐姐,皇上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辱皇家颜面的事!你让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搁?” 皇后心灰意冷,但气势依然不减,不甘心的剜着丽妃。 就在这时,陆江蓠走上前,端着那碗水嗅了嗅,缓缓开口:“皇上,这碗水有问题!水中有一味药,能使任何血都不能融合!” 说着,她端着碗走到二皇子秦睿面前,微微一笑:“二皇子,劳烦验证一下我的说法?” 然,二皇子很不配合,温怒斥道:“世上哪有这样的药!你分明是在为他们开脱罪名!” 陆江蓠冷冷一笑:“只是验证一下而已!二皇子不肯配合,难道这碗中的药是你们放的?也罢,你们处心积虑那么久,被我识破了,总会大发脾气吧?” “还好皇上不止你一个皇子!”说着,她又将碗端到秦玥面前,秦玥很配合的割开手指,滴入几滴血。 鲜红的血滴入水中,立刻就散开了…… 竟然也没有和皇上的血融合…… 看到这一幕,皇上的脸色不淡定了,当即呵道:“老二,你也来试试!” 二皇子深深看了丽妃一眼,丽妃也是一脸懵逼。 不出所料,二皇子的血滴入碗中,也散开了…… 这下,皇上的脸色一变再变,瞬间龙颜大怒:“好啊!你们都敢戏弄朕!都把朕当三岁孩子玩弄是吧!来人,把刚刚接触过这碗水的人统统抓起来!再去取一只碗来,朕就不信连滴血认亲都试不出来!” 不一会儿,又一碗水端上来。 这回皇上没有滴血,而是让陆江蓠先检查。 陆江蓠端着碗在鼻尖嗅了嗅,轻笑着点点头:“皇上,可以了!” 谁也没看到她端起碗的一瞬间,指甲盖里滑过一滴水珠…… 亦如刚才的步骤一样,皇上先滴入一滴血,然后大皇子再滴入一滴血…… 等待的过程中,大皇子背脊都被冷汗浸湿了,只见两滴血竟然缓缓靠拢,然后融合为一团…… 看着融合的两滴血,皇上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悦,反而有一丝的失落。 相反,大皇子却激动的喊出了声:“父皇,你看见了吗?融合了!血融合了!” 融合了? 苏丞相也感到不可思议,急忙凑上前观察。 果然融合了! 他激动看向脸色雪白的皇后,而皇后也是满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因为只有她清楚,钰儿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孩子! 而是她从外面抱养的! 那么,他的血怎么可能和皇上融合呢? 瞬间,一种可能从她脑海里闪过,她惊愕的看向陆江蓠;可陆江蓠却挑挑眉,冷漠的别开了脸。 一命抵一命,这次就当她帮原主还了皇后的生育之恩了! 从此之后,她和她便再无瓜葛! 苏丞相连忙跪下喊冤:“皇上,如此看来皇后娘娘是被冤枉的啊!还请皇上放了皇后娘娘,严查凶手!” 皇上似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淡淡挥了挥手,侍卫便放开皇后。 皇后跪拜上地上,很有骨气道:“皇上,臣妾这些年不仅为皇上诞下一儿一女,还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被人如此羞辱冤枉,臣妾无颜苟活!恳请皇上严查,还臣妾一个公道!” 好好的一场寿宴,闹出这么多笑话,皇帝早就颜面扫地了。 他捏着眉心,勃然大怒的掀翻桌案上的杯盏,菜肴:“查!朕当然要查!” 很快刚刚接触过白玉碗的人都被押到宴席中央跪着:“你们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在碗中下药陷害皇后!” 方才,由于丽妃太过兴奋,以为终于可以扳倒皇后了,所以皇上吩咐取碗时,她立刻就让自己的丫鬟去了! 此时,看着跪在中央的丫鬟,丽妃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逐渐变成惊恐。 那丫鬟什么都不知情,就老老实实道:“回皇上,奴婢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丫鬟!可是,奴婢没有在碗中下毒啊!” 皇帝怒不可遏,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愈发控制不住怒火了:“不是你下的毒!难道那毒还会自己跑到碗里不成!来人!将她和丽妃都抓起来!” “丫鬟杖毙,丽妃心胸狭隘,谋害小宝在先,而后又诬陷皇后,罪该万死!朕念你是老二和老四的母妃,便免你死罪,重大五十大板,再行处置!” “什、什么?”丽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平日里可最宠爱她了,竟然要打她? 这下,她彻底慌了,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迷人了,急忙跪下哀求:“皇上!此事另有蹊跷啊,臣妾真的没有吩咐她下毒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 皇帝被吵的头痛欲裂,眼睛里充盈着红血丝,怒喝:“你没吩咐她?所以是她自己想陷害皇后是吗?别忘了,自打小宝和凌儿比试结束后,你就各种旁敲侧击冤枉皇后,甚至找来一个谎话连篇的李氏作证!李氏被拆穿之后,你们又提议滴血认亲!一步一步,朕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你还敢和朕说不是你干的?” “来人!拉下去!朕不想在看到她了!”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下毒!臣妾是想扳倒皇后,可是这些事真的没有欺骗您啊……” 丽妃亦如先前的李氏那样,被侍卫强行拖下去,却仍不甘的喊着冤。 只可惜,皇帝脑仁疼的厉害,根本没心思考虑她的话是真是假。 二皇子也跪在地上恳求:“父皇三思啊!母妃身体娇弱,怎能受得住五十大板?还望父皇从轻发落!” 四皇子也哭哭啼啼的跟着跪下来央求:“父皇,您就饶过母妃这一次吧!您不要打母妃!” 然而。 皇上捂着撕扯剧痛的脑袋,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愤怒的一掀桌案:“滚!统统给朕滚!” 话刚吼完,他就一头从台阶上栽倒下来! “皇帝!” “父皇!” “皇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吓傻了。 幸亏秦玥反应迅速,身影瞬间移动,扶住了他:“小蓠儿,快来救人啊。” 正文 第276章:墨云珩中毒? 陆江蓠没有犹豫,快步上前为皇上把脉。 把完脉搏后,所有人都围着她询问皇上的病情,可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她绝不可能说出真相的。 于是,她用了小说里最常见的借口:“诸位不用担心,皇上只是怒极攻心,休息一阵就没事了。皇上需要静养,最好将他送回寝宫吧。” 宴席就这样中断了。 皇后、大皇子、陆木槿等人暂时也松了一口气。 皇后很清楚,她现在还能活着,全凭她的蓠儿救了她们…… 她怨毒的剜了陆木槿一眼,冷冷道:“待会儿,去凤栖宫等着本宫!” 陆木槿刚捡回一条命,此刻又悬在了剑上。 丽妃本想借这次机会除掉皇后和大皇子的,却不料反将自己搭进去了。 …… 富丽堂皇的寝宫里,帐幔轻轻摇曳着,皇帝紧闭着双眼,面色铁青的躺在床榻上。 床前,仅有皇太后、皇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守在身边。 皇太后知道陆江蓠先前没说实话,忧心忡忡问道:“陆丫头,皇帝到底怎么样?” 陆江蓠微微看了眼满屋子的人,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触及皇后时,便别扭的别开了:“太后娘娘,人多嘴杂!” 太后立刻会意,威严的发话:“皇后,你们都退下吧!玥儿留下陪着哀家!” 皇后深深望着陆江蓠,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颔首退下。 二皇子满心都在自己母妃身上,巴不得早点离开。 倒是大皇子很不甘心,却又不敢违背皇祖母的意思,只能带着怨气退下。 待整个宫殿只有他们几人时,皇太后又问:“这下可以说了吧?” 陆江蓠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皇上的病情不容乐观!这次不是冠心病,而是噬魂草的毒发作了!太后不觉得皇上在宴席上的脾气越发暴躁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在服用妖毒压制噬魂草的毒!可妖毒是从妖体内提炼的,有的妖天性暴戾,这种暴戾通过妖毒也会使服用者出现这种无法自控的暴躁情绪。” “妖毒?!” 皇太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整个人都吓的瘫坐在椅子上:“这、这怎么会有妖毒?” 陆江蓠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皇上似乎并不太想让我差此事!我上次劝过皇上,看样子他并没有停止服用妖毒。” 相比之下,秦玥就冷静多了:“关键是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解妖毒和噬魂草的毒?” 陆江蓠凝重的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我需要回去想一想。噬魂草虽然能吞噬魂魄,但皇上中毒很浅,本可以用其他办法压制的,不知是谁向皇上出这种馊主意!这居心叵测啊!” 秦玥点点头:“放心,解毒不行,查案本王还是可以的!我一定会查出给父皇炼制妖毒之人!” 陆江蓠犹豫道:“尽快吧!也许对方知道怎么解噬魂草的毒呢?” 交代完后,陆江蓠还将自己拍卖来的灵泉给皇帝喂了两滴,然后便带着小宝走出了寝宫。 刚走出屋子,她就看到焦急等候在外面的皇后。 皇后一见她出来,便高兴的迎上前,双手拉着她的手:“蓠儿,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陆江蓠柳眉一蹙,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不可以!皇后还是像之前那样唤我全名吧!有什么事吗?” 陆江蓠越是冷漠绝决,皇后越是心痛难忍。 她万分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的孩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睛里盈盈打转,“蓠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我也不奢望你原谅,你就好好站着,让我仔仔细细看看行吗?” 陆江蓠牵着小宝,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很冷漠:“抱歉,我要回去休息了!皇后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便和小宝冷然离开了。 接下来两日,她都在研究如何解毒。 秦玥则严密排查炼妖毒之人。 可皇上服用了灵泉后,没过多久就醒来了,脾气古怪,大发雷霆斥责秦玥,并严厉阻止他插手此事。 陆江蓠隐约觉得皇上似乎知道一些关于妖的事情…… 可是,每每找皇上谈话,他都避而不谈,隐约还透露对长生不老的渴望。 当初她来帝京,只为两件事。 第一,自然是接回小宝;第二便是奉旨治病。 如今,小宝找到了,她的身世谜团也解开了,陆一实夫妇的仇也报的差不多了;只要解了皇帝身上的毒,她便可以回清河村了…… 所以,这几日她都在冥思苦想,查询古籍。 可记载妖毒的药典实在太少了。 这日,她依旧一筹莫展,屋中堆满散乱的古籍,竹简等等,她正坐在桌案前,快速翻查着什么;忽然门响了。 “姑娘,国公府的侍卫求见。” “不见。” 陆江蓠满门心思都在寻找解药上面,哪有心思见人? 房门外,蔚风英俊的脸颊上还残留了一道浅浅的剑痕,眼中噙着怒意,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陆姑娘,蔚风恳求你救救我家世子!” 陆江蓠翻阅书籍的手微微一顿,美眸闪烁了一下:“你家世子那么能耐,为何要我救?” 蔚风面色痛苦,单膝跪着道:“前几日,世子从军营巡视归来途中遭到了刺杀!是一帮很厉害妖!世子不但受了重伤,还中了剧毒!连苏公子都束手无策了!不得已才来恳求姑娘的!姑娘若是还记恨之前在国公府那些事,蔚风任打任骂!只求姑娘能救世子一命!” 屋子里,陆江蓠一阵沉默,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问:“他真的要死了?你们不是还有万能的云清雪吗?她也救不了吗?” 蔚风心中百感交集,早知道有朝一日要求这个女人,当初就不该那么敌对她。 “云姑娘虽会法术,却不懂医术,无法解毒啊!” 陆江蓠合上书,缓缓打开门,抱着双臂看着他:“所以,你们是没辙了才想起我的,是吧?” 蔚风默认了:“我们知道姑娘繁忙,也知道姑娘心中有怨恨,若非逼不得已,也不愿打扰姑娘清净。” 陆江蓠‘切’了一声,清丽绝俗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呵呵……可是,墨云珩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蔚风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江蓠脸上的诡笑,温怒呵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世子好歹是小宝的父亲!你这般绝情,就不怕小宝记恨你吗?” 正文 第277章:发现惊天情蛊! 陆江蓠皱皱眉头,她发现这混蛋怎么听不出好赖呢? 她只是随口一说,他还真来劲儿了? “记恨就记恨呗!我只救想救的人!” 她本来是想救他的,但是蔚风的话让她极度不舒服! 她不救人就狠毒了? 他以为她是什么?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仔细想想,若不是墨云珩身上有属于哥哥的冰花,她才不想管他的死活! 蔚风咬紧牙关,既愤怒又绝望,若不是御医和苏公子都说没救了,他才不愿意低声下气来求这个女人! “陆姑娘到底要属下做什么,才肯救世子?” 陆江蓠优雅的倚着门框,摸着秀美的下巴似乎在认真的思索:“嗯,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嘛!想要我救你家世子,也不是不可能!首先我的诊金很贵,你知道吧?” 蔚风一听到钱,心中鄙夷,但脸上属实扬起了希望:“这个没问题!无论姑娘要多少银两,只要能救活世子,这些都不是问题。” 看着蔚风忠心耿耿的份上,陆江蓠没有太为难他,继续道:“另外,我要云清雪给我道歉!因为,上次她的院子的火并不是我放的!此事不还我一个公道,我是不会救墨云珩的!” 听到这个要求时,蔚风愣住了:“这个……云姑娘的事情,蔚风恐怕做不了主。” 陆江蓠轻蔑一笑:“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做不了主!皇上不让我离开皇宫!抱歉了……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完,她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蔚风渐渐握紧拳头,脸上隐忍着怒火道:“好!属下回去后会立刻想云姑娘说明情况,我相信云姑娘会明事理的!姑娘可不可以先随我到国公府?” “当然没问题!” 话刚落,陆江蓠便已打开房门,扬着一抹明媚的微笑:“走吧。” 蔚风错愕:“不用和皇上请假吗?” 陆江蓠兀自潇洒的走在前头,看起来还有点小着急:“不用!” 半个时辰后,陆江蓠和小宝再次来到国公府。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小宝进府就紧紧跟在陆江蓠身边,“娘亲,我也想去看看他。” 陆江蓠淡淡垂着眸子,不咸不淡道:“那就看吧!但不可以打扰我。” 小宝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乖巧的点点头:“我保证乖乖的。” …… 床榻前,国公夫人脸色焦急,心急如焚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老天保佑,保佑珩儿一定要平安度过这一劫。” 不然,国公府就真的完了! 而墨云烟红着眼睛,坐在床沿边上,紧紧握着墨云珩的手落泪:“哥,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过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一旁,云清雪也坐在床前,听着墨云烟的话,略带不悦的皱起眉头。 她和云珩哥哥自幼在水云宗长大,他从不会避讳他家中的重大事情。 因此,她也知道国公夫妇其实只是云珩哥哥母亲的心腹,也算是他的养父母。 而墨云烟也不是亲妹妹! 而刚刚墨云烟的话,让她产生了强烈的敌意…… 陆江蓠和小宝进入房间,国公夫人母女瞬间就紧张起来了,女魔头来了! 自从她被这女人扎了两针之后,她看着她就有点心虚。 尤其是听说她一生气,直接把大皇子侧妃的手都拍没了…… 这更让她害怕! 国公夫人躲在蔚然身后,闪烁其词的干笑着:“陆姑娘来了!真是辛苦您了!云烟还不快起开,让陆姑娘给珩儿医治!” 说实话,墨云烟也有点怕这个女人。 二话不说就起身躲到国公夫人身后,戒备的挪到墙角跟,生怕挡了她的道似得。 被挡在最前面的蔚然也怕呀,满是忌惮的盯着陆江蓠。 陆江蓠挑挑眉,压根就没正眼瞧他们,径直走到床前;只见墨云珩露出的手背上,脖子上都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就连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也隐隐闪烁着黑色纹路;就像他的筋络被染成了黑色似得…… 看到这里,陆江蓠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一向开朗活泼的小宝也变得沉默,一下子扑到床前:“叶叔叔!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娘亲,你快救救他呀!” 陆江蓠坐在床边,抓起他的手把脉:“脉搏虚弱且凌乱,确实是受了重伤。” 光靠把脉是无法检测毒素的。 于是,她用银针扎破他的手指,挤出一滴血,当她的手指触及血珠时,脑海里传来小u打哈欠的声音:“这是黑寡妇蜘蛛妖的剧毒,只要沾染一点点,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化作一滩血水。他算运气好的,自带冰系灵根,硬生生减缓了剧毒发作。” 然而,此时的陆江蓠根本没心思听它废话,直奔主题问:“少废话!到底怎么解毒?快说!” 小u第一次见到主人这么严肃,吓的一个激灵:“就、就你的雪莲妖就能解啊!” 突然,小u似乎检测到了什么:“等等!他体内好像有东西!你把掌心靠近他心脏的位置试试……” 陆江蓠有些疑惑,缓缓将手挪到他胸口的位置;而这时,一直在旁边观看的云清雪忽然紧张的开口:“等等!你解毒就解毒,为何乱摸?” “乱摸?我察觉到他体内有东西,想检查检查,不行吗?”陆江蓠清冷的看着她道。 有东西? 她该不会发现情蛊了吧? 一下子,云清雪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嗔怒的挡在墨云珩身前:“呵,陆江蓠,你这些话就骗骗别人罢了,人体内怎么会有东西?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云珩哥哥!” 陆江蓠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却笑的格外温柔,“云清雪,趁我还没发火之前,你最好滚开!否则……我很难保证你的胳膊腿儿还是完好无损的!” 云清雪俏脸一白,关于陆江蓠和侧妃的事,她也听说了。 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是炼药师的身份,简直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了! “你、你敢!我娘是水云宗宗主!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水云宗绝不会放过你!” 然,她话音刚落,‘啪’地一记响亮耳光瞬间抽在她脸上。 陆江蓠平静的凝视着她:“我动了!你让水云宗的人来咬我呀!不如我提醒你一句,你的人来了也是送死!” 说着,她从容淡漠地一把将她推开,直接扯开墨云珩的衣襟,将手掌缓缓贴上去…… 脑海里不断传来系统滴滴检测的声音,而她的掌心隐隐亮起一抹蓝色的光芒,类似扫描仪一般缓缓扫过他的胸膛…… 突然,小u震惊的声音响起:“是、是情蛊!!他体内有情蛊!” 正文 第278章:解妖毒 瞬间,陆江蓠像被雷劈了一样震惊又僵硬的坐在原地。 她惊骇的睁圆眼睛,脸色一片煞白! 她一直以为墨云珩是间接失忆,属于正常忘了她和小宝。 没想到,竟然是中了情蛊! 她猛地回头瞪着云清雪,那种眼神阴骘恐怖,怒火中烧,仿佛要吃人一样…… “你、你干什么这样瞪着我?”云清雪也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虚的连连后退。 直觉告诉她,她真的发现情蛊了。 她该怎么办? 一瞬间,她慌了。 陆江蓠步步逼近她,用一种恨不得生吞她的可怖眼神直钩钩盯着她:“好一个情蛊!你竟敢对他用情蛊!!难怪他会失忆、会忘了我和小宝,甚至为了你和我动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云清雪一脸楚楚可怜的后退,身子已经退到门口了。 她已经算计好了,若是实在打不过这女人,她就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什么情蛊!什么我搞的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一直杵在旁边的蔚风两兄弟,以及国公夫人母女都听的很玄乎:“陆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情蛊?” 陆江蓠眼神狠狠剜着云清雪,冷怒道:“所谓情蛊,就是中蛊者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下蛊之人!!” 蔚风等人面面相觑,听得似懂非懂:“陆姑娘,就算世子体内有这种蛊,也未必是云姑娘下的吧?还是先替世子解毒吧?等解毒之后,我们自会禀明世子,到时候再揪出凶手也不迟!” 陆江蓠捏紧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云清雪,极力隐忍着怒气:“好!这笔账,等解毒之后我在慢慢跟你清算!” 云清雪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若是等云珩哥哥醒了,以他的聪慧,肯定也会怀疑她。 她该怎么办? 陆江蓠转身,拿出灵泉,先倒入两滴到墨云珩口中,只见他脸上的暗纹一点点消退,却只退到了脖子处! 灵泉中有雪莲妖的花瓣提炼的,也能解白毒。 只是这黑寡妇妖毒似乎比她想象中更难缠,为了两滴才解一点点? 于是,她心一横,将所有灵泉都倒入他口中。 整瓶灵泉入喉,墨云珩身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消退,从脖子处一点点退到胸口……然后就没了! 当蔚风几人看到诡异的黑色纹路正在消退时,激动露出微笑:“陆姑娘,世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然而。 令陆江蓠等人诧异的是,刚刚消退的黑色纹路竟然死灰复燃,又开始一点点的重聚蔓延在他胸口、脖子、下颚等等…… 蔚风两兄弟和国公夫人母女顿时心都悬吊起来了:“不是,这怎么又中毒了?” “该死!” 陆江蓠怒骂一声,神识里传来小u善意的提醒:“哦,忘了提醒你!这黑寡妇的毒非常强悍,雪莲妖的解毒速度一定要快!” 陆江蓠沉思了一下,冷声道:“你们两个立刻去备马车!前往城郊解毒!” 国公夫人弱弱的问:“为什么要去城郊解毒?” 陆江蓠冷冷看她一眼道:“因为帝京有结界,雪莲妖无法发挥出实力!” 蔚风和蔚然互相对视一眼,犹豫道:“可是城外最近不太平,世子就是在城外被妖群袭击的!咱们贸然去城外万一再遇到妖群怎么办?” 陆江蓠冷漠的眼神缓缓看向他们:“既然怕死,你们就别让我救他呀!再说了,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蔚风两人嘴角抽搐,她那么凶,当然不用怕拉! 但两人终究是忠心的,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是!那我们立刻就出发。” 而这时,一直不服气的云清雪突然开口:“等等!我也去!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好歹会法术!妖群来了也能抵挡一阵子……” 陆江蓠眯着凤眸沉吟了一下,冷冷道:“可以!但你若敢耍什么花招,天涯海角,我必不会放过你!” 云清雪冷哼:“用不着你提醒!” …… 就这样,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蔚风蔚然化妆成马夫,驾着马车行驶在大街上。 马车里是不省人事的墨云珩,以及陆江蓠和云清雪。 而随行的人可远远不止这些!还有不少国公府的暗卫也悄悄出了城。 只是为了不招摇,而选择隐匿。 此时天渐渐黑了,阴雨绵绵的天气使得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夜幕降临,路道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朦朦胧胧,阴气森森。 为了安全,陆江蓠让蔚风将马车驶出城,就停在距离城门不到一里地的地方。 上次救出小雪莲时,她还特意顺走了叶承欢的锁妖镯,有了锁妖镯,小雪莲就可以进入帝京,并且一直待在她身边。 她对云清雪道:“你下去守着!” 云清雪不为所动,只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怀中的宝剑道:“马车需要守护!我不能下去!” “呵!” 陆江蓠只冷笑一声,瞳孔中渐渐扩散出一丝妖异的红芒,阴冷异常,突然揪住她的衣襟冷笑:“我不会让一个一心想杀我的人待在身边!” 话落之际,她的力气变得异常强大。 “你干什么!”云清雪慌了,顺手想反击,却被她犹如扔垃圾一般,直接将她扔出了马车! 云清雪滚落到地上,长剑怒指向陆江蓠:“陆江蓠,你别太过分了!我只是想守着云珩哥哥而已!” “过分吗?我还有更过分的!” 只见,陆江蓠缓缓抬起手掌,而她掌心处正跳跃着一簇艳丽的火焰…… 火焰渐渐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根拇指粗细的鞭子,突然抽向云清雪! 云清雪大骇,连忙一跃避开! 鞭子抽在地面和旁边的树干上,地面瞬间被灼烧成焦糊状,裂开一道干涸的、大大的裂痕,而被抽中的树干直接化成灰烬…… 看到这一幕,纵然是云清雪也吓的够呛。 刚刚若不是她躲闪的快,她岂不是也要被抽成灰烬? 这个女人是来真的! 蔚风两兄弟也着实被震慑住了,他们只知道这女人会什么断魂掌,却从未见她真正施展过法术,连当初被世子抓住时,她也从未施展过半分。 可此时,他们才真的见识到她的恐怖之处了。 只怕她动起真格来,他们世子也要忌惮几分吧…… 两人惊恐的吞咽一下口水,一致决定,以后一定要少惹这个女人!! 正文 第279章:遇到妖群! “你们两个留在马车上!守好了!” 处理掉了隐患,陆江蓠放下车帘,缓缓掀开她的左手衣袖,皓白的手腕上,一朵莲花像藤蔓般缠绕在她手腕上,而它洁白的花骨朵就趴在冰花之上沉睡着。 寒冰对于雪莲妖的恢复极为有利,所以它也喜欢待在冰花上。 陆江蓠拍拍它的花瓣,“醒了!有活干了!” 小雪莲缓缓张开花瓣,露出花蕊,而花蕊里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哈?又要解毒?能不能不解?” 陆江蓠柳眉一挑:“不能!” 小雪莲幽怨的松开她的手腕,化作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花,花瓣上悬浮起星星点点的莹光,一点点落在墨云珩脸上,身上…… 小雪莲持续散发着灵力,墨云珩脸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消退。 可陆江蓠发现,刚刚消退的黑色纹路,仅一会儿又弥漫上去了。 她急忙询问小u:“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u也不解的挠着脑袋:“这不应该啊!黑寡妇再毒,也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再生啊……除非……” 陆江蓠也想到了什么:“除非他体内有黑寡妇在不断产生剧毒!!” 小u一副孺子可教的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陆江蓠快速解开他的衣衫,小u开始扫描模式,她的手开始不断在他身上搁浅,一寸一寸的抚摸…… 忽然,她在他后颈处发现一个细细的咬痕! 那一处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乌,借助灯光,她依稀看见他的皮肤下鼓动着一块黑色的东西,正在慢慢挪动…… 既然找到了剧毒的来源,那就好办了! 陆江蓠拿出了手术刀,头灯,碘伏等等,准备给他开道口子,将黑寡妇取出来! 然而…… 这只黑寡妇非常狡猾,她每开一道口子,黑寡妇便跑到其他部位。 于是乎……她在某男身上开了无数道口子! 结果还是没抓住黑寡妇! 再这样下去,就算小雪莲的灵力耗尽,只怕也解不了毒! 一怒之下,陆江蓠暴躁的扔掉了手术刀! 看着在墨云珩皮肤下窜来窜去的黑寡妇,她霍霍磨牙,指尖戳破一丝血迹,看准黑寡妇的位置,猛地按下去! 滋滋滋—— 墨云珩皮开肉绽,黑寡妇也在他皮下发出凄厉的尖叫,然后随着他的皮肤化作了灰烬! 只不过,他后背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焦糊坑洼! 好在小雪莲治愈力极强,连叶承欢的腿都能治愈,这点小伤也算不上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狂风大作,阴风怒吼,无数枯枝树叶被狂风卷起,诡异的怪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保护世子!”蔚风两人怒喝一声,两人纷纷退守到马车两旁。 云清雪玉手执剑,也警惕着四周。 而驾车的马儿似乎感应到了可怕的生物,开始不听使唤,驮着马车乱窜! 蔚风两人焦急互看一眼,对着马车内喊道:“陆姑娘,世子的毒解了没?” “再等一下!”陆江蓠话刚落,马儿就不受控制的飞奔乱跑! 陆江蓠扶着马车才没被甩出去,而墨云珩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颠簸到了车板上。 倒是小雪莲一直悬浮在空中为墨云珩解着毒…… “所有暗卫,快拦住马车!” 马车狂奔乱窜,遇到山石树木也毫不闭闪,马车都快被颠簸散架了。 眼看着马车即将失控之际,无数暗卫从城中涌出,拉缰绳的拉缰绳,拉马车的拉马车,愣生生将马车控制住了。 数十名暗卫将马车围堵的水泄不通! 众人高度紧绷着神经,可就在这时,被枯叶覆盖的地面突然冒出一张满是獠牙的恶嘴! “啊!” 只听见一名暗卫惨叫一声,血流如注,整个身体瞬间被吞掉了一半! 只留下半截腰身和脑袋,惨不忍睹的尖叫着。 一瞬间,气氛恐怖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提防着周围。 “啊!”又是一名暗卫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吞掉了! 那怪物吞掉一人后就想钻回土里,幸亏蔚风反应极快,身子凌空一翻,一把长剑狠狠刺了过去! “叽!” 好死不死,蔚风正好刺中对方一只触角上! 怪物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叫声,疯狂扭动着身子想挣脱长剑。 而蔚然和云清雪,以及其余暗卫迅速涌上来,无数利剑刺过来! 铛铛铛! 利剑刺在怪物身上,发出铿锵的金属声,就好像砍在坚硬无比的黑铁上一样…… “唧!”怪物恼羞成怒,粗壮的尾巴狠狠一甩,犹如一根巨大的铁柱砸在众人身上,将众人砸飞! 触角断裂,蔚风胸口被怪物锐利的前茅划伤,衣裳破裂,胸口被划开一道血痕! 而不少暗卫直接被砸在树干上,连参天大树都被砸断了! 或是蔚风激怒了怪物,它也不隐藏了,露出丑陋狰狞的身体,疯狂撕咬着众人…… 此时,云清雪和蔚风等人才看清,这是一只身长百尺,通体覆盖着铁甲的铁甲蜈蚣! 蜈蚣浑身都被坚硬的甲壳覆盖,密密麻麻的触足尖锐而锋利,还长满了倒刺;亮红色的脑袋上长着一对死鱼眼,恐怖又阴森! “啊!救命啊!”四周不断传来暗卫惨叫,肢体分裂的残暴声音…… 而就在蔚风准备上前救人时,地面的突然不断突起,又冒出一只体型巨大的铁甲武功…… 一只,两只,三只…… 一下子,云清雪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似乎捅了怪物的老巢! 刹那间,本该寂静的山野里不断回荡着骇人的惨叫声! 蔚风两人焦急万分,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往日一起训练的兄弟! 情急之下,蔚风将蔚然扔上马车,大喊道:“你们保护世子!我去救人!” 云清雪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前遇到妖,都是单独一只一只的,而且他们是水云宗一个团队对付一只妖! 从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她自然不可能去帮忙救那些炮灰的,她害怕的直哆嗦,后退两步,爬上马车,惊恐的摇着昏睡的墨云珩:“云珩哥哥,你快点醒来啊!再不醒,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说着,她心急如焚的朝陆江蓠吼道:“你倒是快点啊!” 此时,陆江蓠正在用碘伏帮墨云珩止血,包扎伤口,因为她先前失误,在他身上开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口子…… “慌什么?你不是修仙者吗?不是来帮忙的吗?去帮忙救人啊!”陆江蓠不紧不慢的缠好最后一处伤口,冷淡道。 “我、我……这么多妖,我必须守着云珩哥哥!”云清雪心虚又害怕,焦急的像油锅上的蚂蚁,一边催促一边掀开帘子看。 这一看,更加让她恐慌! 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像山崩地裂一般裂开一条一条恐怖的裂痕…… 而不远处的山林里,一只由巨石凝聚成的巨石人,宛如一座泰山北斗,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正文 第280章:吊打白莲花! 那巨石人身高数十丈,每走一步,地面都会颤抖几下,地面的裂痕也会增加几分…… “这、这是石妖?这里怎么会有石妖?” 云清雪吓得脸色苍白,指尖都在发颤,愈发可怖的催促:“蔚然,快!快驾马车回城!快呀!” 然而,蔚然也乱了方寸,一边担心自己兄长不敌妖物,一边担心世子毒没清除。 他亦恐惧喊道:“陆姑娘,世子好了没?” 而此时的陆江蓠眼底闪烁着骇人的红芒,若隐若现,渐明渐暗,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容,神态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了,而是露出一副诡异享受的表情:“不急,再等等……” 她的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清脆如铃了,而是带着丝丝的媚惑。 她淡淡抬起眼皮,瞅着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雪莲,此时,原本已恢复三瓣花瓣的雪莲,已悄然枯萎了两瓣,还剩下最后一片花瓣孤零零的支撑着。 她慢条斯理地笑了,然后拉开墨云珩的手腕查看,剧毒已经退到他腰腹,只要再坚持一炷香,他体内的剧毒就能彻底清除。 但陆江蓠似乎并不着急,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笑的妖娆妩媚,雪白纤细的手指,暧昧的撩拨着昏睡的墨云珩,指尖不断在他俊逸绝美的脸上暧昧抚摸:“你说说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弱呢?我该怎么处置你才好呢?是生吞呢?还是活剥好呢?又或者,我再挖出你的心看看?” 墨云珩浑浑噩噩,自然不可能应答她。 小雪莲见着陆江蓠眼底的红光也吓得一个哆嗦,从空中跌落下来,瑟瑟发抖的藏在墨云珩衣袖里不敢吭声。 是女魔头醒了!! 而云清雪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缩到角落里:“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不是来救云珩哥哥的吗?” 她心惊胆战的看着陆江蓠,为什么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她感觉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变得诡异非常,变得妖娆妩媚,是那种媚而不俗,高贵且诡异的感觉…… “救他?”陆江蓠摸着下巴慢笑起,精致的柳眉一扬:“嗯,你说的对!让他这么毫无知觉的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那就先救活他?” 于是,她笑眯眯道:“你过来!把他的鞋袜拖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愈发妩媚的笑容,她愈发害怕,总感觉她的笑容就像淬炼的毒液一般,随时能一把掐死她! 她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照办。 帮墨云珩脱掉鞋袜后,陆江蓠嫌弃的捂了捂鼻,扔出一把匕首道:“给他放血……” “放血?雪莲妖不是能净化剧毒吗?”云清雪不解的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放就放!每个脚趾划一刀,应该够了吧?” 陆江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谁让这混蛋以前总欺负她呢? 还敢用灵力压制她? 哼!那就先折磨折磨他! 黑色的血,一滴一滴从脚趾处溢出来。 陆江蓠只挑挑眉,表情很淡定,毒血从脚趾溢出似乎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有雪莲妖在,原本确实不需要开口子的,但谁让她不爽呢? 那就多在他身上开几条口子! 云清雪看着黑色的血溢出来,瞬间也松了一口气,撩开车帘一看,只见地面一寸一寸崩裂脱落,无数山石,苏木掉入巨大的裂口之中。 而那裂口像万丈深渊一样,掉进去的参天大树,完全看不着影子。 试想一下,若是马车掉进去,他们还能活命吗? 眼看着裂痕像脉络一般,转瞬就蔓延到马车底下了,云清雪已经吓的腿软了,恐惧的催促着驾车的蔚然:“蔚然,快、快回城!快啊!” 千钧一发之际,蔚然驾着马车飞速朝着城门狂奔,而马车后面已经彻底脱落,变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看着那万丈深渊,云清雪的眼睛渐渐变得恶毒起来,一个阴毒的想法忽然从脑海里闪过! 只要将陆江蓠推下去,她肯定活不成了吧? 马车这么颠簸,也没人会怀疑是她干的! 眼看着马车就要驶入城中了,蔚然一跃而下,踏着未裂开的地面竟朝着蔚风的方向冲过去:“妖孽!我跟你们拼了!” 因为在进城那一刻,他看到兄长被一只蜈蚣妖刺穿了肩胛! 而蔚然跳车后,云清雪突然露出阴狠之色,暗藏的灵剑猛地刺向陆江蓠后背! 可下一瞬,陆江蓠妩媚笑起,“就凭你?也想杀我?” 她缓缓抬眸看向云清雪,只是轻轻一抬手,云清雪瞬间感觉一股恐怖的力量掐住了她脖子,竟将她一点点掐离了车底。 她的头撞到车顶,她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扑哧一声,她的头撞破了车顶,“你、你疯了吗!我、我是想斩妖而已!” 她疯狂挣扎,挥剑一砍,一道凛然的水波便向陆江蓠面门砍来! 可她只是轻轻一弹指,水波破裂,瞬间蒸发没了。 陆江蓠慢悠悠的笑起,手托着下巴,格外优雅迷人:“斩妖?你以为我会像他一样蠢?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不是喜欢他吗!要不我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着,她明媚的眼眸缓缓笑起,一只手竟当真掐住了墨云珩的脖子,一点点将他也拎离地面。 当云清雪看到她连墨云珩也不放过时,心里那种绝望和恐惧无限被放大了。 她不是喜欢云珩哥哥吗? 为什么连他也要杀?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迷人的微笑,她的眼睛,像红宝石一样灿烂诡异…… 这让她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你、你不是陆江蓠!” “呵呵……我确实不是陆江蓠!我叫……花莀!再见了美人!” “再见了洛逸月!” 绝美的微笑在她脸上漫开,她的五指渐渐收紧,正要掐断他们脖子时。 突然,一滩墨绿色的妖血从车顶溅落到陆江蓠脸上! 这是铁甲蜈蚣的血,不仅有剧毒,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好死不死,还全溅在陆江蓠一个人脸上! 毒是不可能毒到她的,但这个恶臭是真的恶心到她了…… 陆江蓠一阵恶寒,扔下云清雪两人,便扶着马车干呕起来。 她用袖子一把擦掉血迹,怒气冲冲的掀开马车,一朵绝艳的曼珠沙华从她掌心缓缓悬浮到空中…… “哪个不长眼睛的臭虫喷到我身上了!给我滚出来!” 正文 第281章:风花的阴谋! 冷厉而愤怒的声音,并未让妖群停下;让他们感到恐惧和害怕的是她身上那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这是一朵完完整整的曼珠沙华,散发着骇人的血色光芒。 一下子,所有妖都止住了打斗,望着曼珠沙华乖乖的俯身跪拜。 那种畏惧和膜拜,是从骨子里 蔚风、蔚然等人看到这一幕,也被震撼到了。 他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 没想到,竟然是陆江蓠救了他们? 可是,为什么这些妖如此畏惧她? 不远处,马车已经驶入城门中了,而云清雪也震惊万分的看着这一幕…… 只见,陆江蓠修长的指尖一点,方才喷毒液的蜈蚣瞬间凄厉嘶叫起来,蜈蚣腹下,一颗妖丹自动悬浮出来,缓缓飞到她指尖。 “你们吃人我管不着!但是……恶心到我了!” 音落,伴随着咔嚓一声,妖丹尽碎,化为乌有了。 那只蜈蚣也轰然倒地,化作一点灰烬消失在空中。 “滚!否则,你们就和这片森林一起消失!”陆江蓠娇美脸上一片凛然,手掌一挥,曼珠沙华幻化出无数花瓣,凌厉的对准众妖。 这些蜈蚣妖和石妖,哪里敢犹豫? 几乎齐刷刷的调头就跑! 无数蜈蚣妖拖着笨重的尾巴,一摇一晃跑入森林中,石妖也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密林处。 所有侍卫都看傻眼了,这些妖也太听话了吧? 蔚然搀扶着兄长,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陆江蓠鼻息缓缓溢出两行鲜血,喉咙里也涌出一口腥甜,猛地咳在地上…… 地面一阵滋滋作响,幸亏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她的血液蒸发了雨水,形成一层薄雾,蒙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和听觉! 而也在这时,悬浮在空中的曼珠沙华瞬间回到她手腕处。 她的右臂冰花闪烁,寒冰凝结,迅速已蔓延至全身了。 “咳咳……” 陆江蓠身子一软,整个人像失去了重力一样跌倒在地上。 蔚风等人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稀看得见她倒在了地上,两人脸色大变:“陆姑娘!” 可偏偏这时,霏霏细雨中走出一个白衣翩翩,绝世无双的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头戴玉冠,身姿如玉,一双紫色的眼眸噙着些许笑意,一步一步朝着陆江蓠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鼓掌:“阿莀,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明明是雨天,绵绵细雨落在他身上,好像自动滑开了似得,白衣依然纤尘不染,连一滴雨水都没沾到;而他脚下明明走在泥泞上,可鞋子却未染分毫泥土。 恍若俊美不凡的仙人一般,优雅从容的走过来。 此刻,陆江蓠寒毒发作,纤细浓密的眼睫上都挂着冰霜,嘴唇冻的发紫,脸色雪白,浑身冻的僵硬难受,早已没了先前的威风,却强撑着站起:“风花……原来是你。” 风花笑的很温和,紫眸像两颗紫色的宝石,美得不可一世:“不这样,我的阿莀会出来见我吗?” “呵呵……风花哥哥想见我何必这么麻烦?你派人唤我一声,我不就出来了吗?” 陆江蓠虽然虚弱无力,但属于花莀那种骨子里的傲气依旧还在,笑的灿烂如花,而眼神却瞄着蔚然等人。 此时的她,并非花莀,而是陆江蓠。 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而是佯装镇定道:“你们还不走?想留下来当他的晚餐?” 蔚家兄弟两人犹豫又焦急,他们见过这个男人! 当初在郊外第一次和陆姑娘相见时,他们就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厉害! 而这一次埋伏世子,重伤世子的也是他! “陆姑娘,她就是设计埋伏世子的妖!你一个人对付他没问题吗?” 他们怎么看着陆姑娘好像受伤了? 陆江蓠脸色很白,冷哼一声:“就算我受伤了也比你们厉害!你们留下来只会拖累我!还不快滚?” 蔚风兄弟两人面面相觑一眼,稍稍犹豫后,抱拳抱:“姑娘保重!” 他们也不是贪生怕死,而陆姑娘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于是,两人搀扶着其余重伤的暗卫,就此告别! 可就在这时,风花忽然笑了,笑的温润如玉,却又耐人寻味:“我有说过要放你们走吗?” 只见他负着手,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瞬间挡住蔚风等人的去路:“阿莀不如我们把他们都留下来吧?” “咳咳……”陆江蓠心中焦急,想再次催动曼珠沙华,却激怒寒毒发作的更快,口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放他们走!我跟你走!” “哦?可阿莀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风花温润如玉的脸上,笑容逐渐变得讽刺,手掌一抬,掌心的紫色光雾弥漫,梦幻的紫色光芒宛如锋利的细针,须臾间就穿透无数暗卫的眉心! 蔚风、蔚然两人反应迅速,瞬间彼此分开,就地一滚,无数紫针铛铛铛地扎在他们刚滚过的地面上,树干上…… 而但凡被紫针穿过之处,尽数弥漫着一层诡异的紫色雾霾。 树木瞬间腐蚀枯萎,就连地面的石头泥土也是如此。 待蔚风两人再次站起时,刚刚还鲜活的十几条人命顷刻之间就齐刷刷的倒下了,他们的眉心无一例外的冒着腐蚀的紫色粘液…… “你、你杀了这么多人!”蔚然红了眼睛,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便想袭击风花。 而风花只露出一个翩翩如玉的眼神,掌心的紫光再次凝聚。 嗖! 当紫光正要刺穿蔚然两人时,陆江蓠突然将其推开,挡在前面:“风花,够了!” “够了?我的阿莀心软了?” 风花邪魅一笑,俊逸的身姿一闪,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并将她狠狠抵在树干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慢条斯理的冷笑道:“可是,我还没玩够呢!你让我找的好苦!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呢?” 她说,她对着那片天,对着那片地,对着那个酒家发誓再也不会逃走的! 可最后她还是逃走了! 她不知道他最厌别人欺骗他吗! 蒙蒙细雨渐渐淋湿了陆江蓠的衣裙和发丝,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凌乱和狼狈,可她却一点也不以为然,还俏皮的对他眨眨眼:“不如我们再玩一次躲猫猫的游戏?你找到我了,我再补偿你?” 陆江蓠一边说一边哆嗦。 而风花紫眸微微眯起,睨着虚弱憔悴的她,既恼怒又无可奈何,连俊脸上的笑容都敛去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陆江蓠没有挣扎,而是虚弱的笑笑:“你舍得杀我吗?那什么妖皇令还没拿到手呢?” 风花紫眸中闪烁着寒光,突然一把掐住她脖子,冷笑道:“是吗?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妖皇令才一次次纵容你的?” 正文 第282章:神秘的秦玥 “呵呵,难道不是吗?” 陆江蓠冻的手指头都僵硬了,身体里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却依旧笑的很随意。 而她那种无所谓的笑容,愈发刺痛风花的心脏。 他都快怀疑她究竟有没有心? 她难道不知道他当时是信任她的? 她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 瞎子都看得出他对她的心意,她却只以为他在利用她? “呵,你说的没错!既然我是为了妖皇令,那我现在要做点什么,你应该也反抗不了吧?” 风花眼神一冷,一手搭在她肩膀的衣襟上,笔挺的身躯一点点俯身,优美的唇形一点点接近她粉嫩的娇唇…… “混、混蛋!你、是不是找死!” 陆江蓠很冷很冷,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冻掉了,想反抗,可浑身已经僵硬成雕塑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轻薄自己…… 可就在此时,地面草木疯狂伸长,树木摇晃;无数草木凝聚成一根粗壮的藤蔓,瞬间缠绕在陆江蓠腰间,然后藤蔓用力一拽! 陆江蓠立刻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拽到了距离城门很近很近之处。 连带着地上的蔚风两人也被藤蔓拖拽至城门之中。 薄雾朦胧中,只见一个温雅如玉的身姿遗世独立的站在城门前,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还不及大腿高的孩子。 “娘亲!我就知道你会寒毒发作!所以我带了苏叔叔来救场!” “小蓠儿!” 藤蔓将陆江蓠拉到秦玥怀中,此时,她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眼皮沉重的像压了千斤重量似得,极虚弱的一眨一眨,然后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娘亲!”小宝焦急呼喊着,眼中闪过怒意,瞳孔豁然紧缩,四周蓦地响起狼嚎声。 “你敢伤我娘亲!孩儿们,咬死他!” 小宝一声令下,山林里的狼群迅速飞奔出来,一个个呲牙咧嘴,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风花。 风花紫眸微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呵呵,你居然能召唤野兽?阿莀的孩子还真是天赋异禀呢!” 只见他随后一挥,掌心的一团紫光幻化出千万紫针,一刹那就解决了所有狼群。 还是那个熟悉的死法,所有狼群额头都冒着诡异的紫色腐蚀性粘液。 风花极美的紫眸淡淡一撇,视线定格气质翩翩的秦玥脸上,他伸了伸手,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管你是谁,把阿莀还给我!否则……死!” 秦玥搂紧陆江蓠,薄唇轻轻扯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态度十分的漫不经心:“阿莀?呵呵……抱歉,她叫小蓠儿!同样的话,我也只对你说一遍:滚!或者死!” 吟风弄月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冷意,在气场上丝毫也不输给风花。 其实,秦玥和风花两人的气质非常相似,同样的白衣如雪,不染纤尘,同样的温润如玉,绝世无双;唯一不同的是,风花的笑容是温雅中带着几分偏执,当他笑的越温柔,他的怒意越大。 而秦玥则始终都保持着神秘感,深不可测,却又亲近如斯。 两人对视时,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敌意和威胁! 风花冷笑:“区区木系灵根也敢和本尊作对!那就送上你的人头给阿莀做礼物!” 秦玥不急不慢的从腰间拿出那把熟悉的玉扇,淡淡轻笑:“我猜,小蓠儿更喜欢你的眼珠子!不如把你的眼珠子留下来吧……” 音落之际,紫光弥漫,仿佛将城外的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绚烂的淡紫色。 但别忘了,这里是郊外,木系的天堂! 刹那间,整片树木都在颤抖,藤蔓犹如一条条灵活的细蛇,无限延伸,前仆后继的缠向风花! 风花手掌狠狠一拂,紫光浓郁,所有藤蔓都开始腐蚀融化冒着诡异的紫气。 秦玥剑眉一凛,眉心缓缓裂开一只竖眼,绿如翡翠宝石般的眼睛,散发着阵阵威严,连风花都感觉到一阵心悸! 就在他震撼之际,一把玉扇突然划破长空,硬生生将紫雾劈开! 玉扇穿过紫雾,竟丝毫没被腐蚀,而玉扇中突然弹射出无数银针! 银针迎面刺来,逼得风花连连后跃。 而这时,身后传来小宝焦急的喊声:“娘亲,你快醒醒啊!你不能睡!” 秦玥皱眉,眉间的竖眼迸射出一记幽绿色的冷光,冷光若隐若现,犹如波纹一般在虚空中荡漾开…… 明明看似柔弱的绿光,却让风花大感不妙,下意识避开其波及范围。 果不其然,但凡被绿色波纹触及,竟瞬间被腰斩成两段! 无数树干被拦腰斩断,连同他的紫雾也被吞了。 好可怕的威压! 这究竟是什么技能? 什么时候木系灵根都变得如此恐怖如斯了? 风花足尖一点,犹如优美的白燕,不断在空中翻飞才堪堪避开那可怕的冲击力。 当他抬头再看秦玥时,城门口哪里还有人影? 只见秦玥抱着陆江蓠,冷淡的看了一眼风花,充满敌意道:“这次算你走运!就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种运气了!不过看在你三番两次放过小蓠儿的份上,十八层地狱里,本王会关照你的!” 十八层地狱? 他就那么自信能赢他? 风花美若琉璃的紫眸渐渐眯起,嘴角却依旧勾着迷人的笑意。 …… 床榻上,陆江蓠冻的四肢僵硬,脸颊、眉梢都有寒冰碎渣。 秦玥坐在床沿边,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小心翼翼拿起她的手腕,果然左手处有一朵正闪烁着的晶莹冰花,独特的冰花图腾,像连接着她的血脉一样,不断有寒气禁锢她。 他清眸流转着淡淡寒光,轻轻放下她的手腕,又拿起另一只手腕。 纤纤如玉的手腕处,已有五六瓣细长的彼岸花瓣了…… “果然是你!” 他找她已经很久了…… “阿莀……”秦玥轻唤一声,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 细腻的脸颊很冰,冰的刺骨,可他却一点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只是用一种沉痛又纠结的眼神深深凝望着她。 “你说你傻不傻!他有什么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他手里……” 秦玥的笑似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惆怅,握着她的手,一丝一缕的灵力从手腕转入她手腕的彼岸花…… 彼岸花竟隐隐闪烁着红芒,像是在激烈的回应他一般。 “乖,别激动!我们既然找到彼此了,那我以后都会陪在你身边。” 秦玥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手上的彼岸花,温柔宠溺的语气,渐渐让彼岸花安静下来。 正文 第283章:恩将仇报? 国公府 墨云珩体内的黑寡妇剧毒已彻底被清除干净,此刻已被送回了屋子,有国公夫人和墨云烟守着。 而这场治疗的主角小雪莲,却被云清雪用特质的法术拘禁在盒子里。 幽静的院子里,厢房里仅有云清雪一人。 她打发走丫鬟后,又吐出情蛊,给情蛊喂了心头血,然后打开盒子,捏着小雪莲的根茎冷笑道:“给我愈合伤口!” 众所周知,天山雪莲妖可是最为罕见的一种妖。 因为它完美的治愈、解毒能力,将会成为修仙者的最大助力! 因此,一旦发现天山雪莲成精,修仙者们都会疯狂抢夺,然后圈养它们,让它们沦为一个解毒、治愈的工具。 先前在山谷时,她想抓住这只雪莲妖,也是想偷偷养一只。 只可惜,被陆江蓠捷足先登了! 这次它总算落到自己手里了!说什么她都不会交出去! 小雪莲像被掐住脖子一样,花茎不断捶打着云清雪的手怒喝:“你这个坏女人!赶紧放我出去!我是不会帮你疗伤的!” 云清雪轻蔑的晃了晃它,恶毒笑道:“不治疗?那我就拔掉你最后一瓣花瓣!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吃掉你的花瓣也能愈合伤口吧?” 小雪莲愤怒极了:“恶女人,你这是恩将仇报!等我主人发现了,她绝不会饶过你的!” 饶过她? 云清雪慢慢眯起阴毒的眼睛:“呵,她不会饶过我,正好我也不会放过她。” 只可惜她打不过那贱人,不然怎么轮得到她放肆? 另外,不知道那贱人到底怎么样了?若是她回来索要雪莲妖,她又该如何? 这么神奇又稀罕的雪莲妖,她可不想交给陆江蓠! 于是,一番思索后,她从腰间拿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纸鹤,一手托着纸鹤,另一手并指结印,一缕淡淡的水色光晕从她指尖氤氲落到纸鹤之上。 千纸鹤顿时像活了似得,轻轻颤动着翅膀,飞到空中。 这是修仙门派特有的传音纸鹤! “娘,女儿抓到一只雪莲妖,但遇到一个非常棘手之人,其修为极高,女儿处处被她欺压!望派高手相助!速来帝京!” 千纸鹤散发着一圈圈的音波,然后嗖地一下,犹如火箭般飞了出去。 望着消失在夜空的千纸鹤,云清雪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她倒要看看那贱人究竟有多牛! 做完这一切后,她的视线再次回到小雪莲身上,抬起玉指想拔掉它最后一片花瓣,可仔细想想,她吃了花瓣虽然能痊愈,可雪莲妖或许要更久才能恢复,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她阴测测的将雪莲妖收入盒子中。 而这时,她面前的烛火光芒,她立刻惊觉喊道:“谁!” 她猛然转身,豁然发现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小姐,清河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看见是自己人,云清雪抚着心口松了一口气;而在听到对方的话时,她美眸亮起:“哦?这么快就办妥了?处理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声音冷漠而诡异道:“按照您的吩咐,无关人等一个不留!并且嫁祸给了皇后!另外,属下还带了两个活口回来,属下想,他们对小姐应该还有些用处。” 说着,黑衣人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什么,就见云清雪嘴角一点点勾起狠毒的冷笑:“办得很好!如此,她的软肋就落在我手里了!呵呵呵……” 尖锐的笑声刚落,门口便传来丫鬟急促的敲门声:“云姑娘,世子醒了。” 云清雪和黑衣人暗暗交换一个眼神,强掩住脸上的喜悦道:“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 浅云居,敞亮的屋子里,国公夫人和墨云烟都坐在床前感叹:“珩儿啊,你可算醒了!这次可要好好谢谢清雪啊!若不是她冒死将你送回来,你指不定已经被妖怪吃了。” 墨云珩靠坐在床上,绝美的容颜没有一丝瑕疵,宛如上帝精心雕琢的工艺品般;只是他此时的脸上仍有几分憔悴和苍白,穿着亵衣,少了几分往日的冷酷无情,多了几分闲适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 他轻轻皱眉,凤眸微敛问道:“是吗?我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国公夫人不愿提起陆江蓠,因为那个女人太凶悍了! 若是珩儿娶她进门,这个家还有她说话的份儿吗? 于是,她闪烁其词道:“哼,你的毒虽然是陆江蓠解的,但她却并不想救你!我听跟蔚风进宫的丫鬟说,当时蔚风是跪下来求她,并且承诺给她重金,她才勉强愿意救你!前提还要清雪给她赔礼道歉,下跪求她!你说说,她怎么那么过分呢?” 墨云珩细细听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气的直咳嗽。 他中的是剧毒,他以为她终究心里还是有他,才救他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时,云清雪刚好赶来,一个劲儿帮他拍着后背:“云珩哥哥别生气!我不要紧的!只是赔礼道歉就能换回你的命,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墨云珩微拧着眉头,深情凝视着她,与她十指紧扣:“委屈你了。” 云清雪却楚楚动人的摇摇头,泫然欲泣的模样,分明就是受了委屈,却又强颜欢笑,惹得墨云珩愈发心疼愧疚:“傻瓜!以后就算我中毒要死了,也不想你去求她,懂吗?” 说着,他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明明很失落,很痛恨那个女人的绝情;可心脏却又开始莫名的抽搐痉挛,疼痛弥漫在胸间,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一样。 她,真的那么恨他吗? 而云清雪轻轻抽噎着点点头:“如果有下一次,我还会去求她,只要能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她越是这样,墨云珩内心越是愧疚,想弥补她更多。 两天后。 陆江蓠身上的寒毒依旧未见消退,身体冰冷,像死去多日一般僵硬,呼吸微弱,连秦玥也束手无策了。 他甚至请来苏少卿帮她医治,可苏少卿不懂炼药,根本帮不上忙;他甚至感觉神奇,因为正常人的身体在温度极低时,早就衰竭死亡了;可她却熬了足足两日多,除了呼吸弱,四肢僵硬之外,似乎没有多大影响。 苏少卿站在床边,抱着双臂冻的直哆嗦:“若是让她自己恢复的话,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秦玥皱着眉头,美如璞玉的脸上满是冷意:“她这次伤的太重了,大概一两个月吧。” 苏少卿震惊道:“一两个月?不吃不喝?还一直冻着?她还能活吗?” 秦玥狠狠剜他一眼,“你觉得呢?所以本王找你来是说风凉话的?” 听到陆江蓠有生命危险,苏少卿也急了:“不成!她不能死!她还没教我炼药呢!想帮她根治寒毒,只有找到发病的原因,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玥清眸微微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负手凝立道:“清风,送客。” 正文 第284章:真相浮出水面 苏少卿被清风推出门,无语喊道:“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告诉我啊!” 国公府。 经过两日的修养,墨云珩已经彻底恢复了。 而这两日,云清雪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愈发坚信她才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准备和她提前成婚。 整个府邸洋溢着喜气,国公夫人派人将府上休整一番,四处张贴着大红色的囍字,红绸,喜结连理的剪纸等等…… 书房里,墨云珩正悉心的写着请柬,云清雪端着一盅鸡汤,羞涩的站在他身旁道:“云珩哥哥,再过三日,我娘和水云宗的长老们也会来参加大婚!” 墨云珩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嗯。” 他似乎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雪儿,真的能接受小宝吗?” 云清雪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但下一秒就扬着惹人心疼的笑容道:“当然!小宝是云珩哥哥的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孩子!再说了,陆姑娘脾气暴躁,小宝确实不太适合跟着她,还是跟着云珩哥哥比较合适……” 只要清雪接受小宝,他便没有其他顾虑了:“好!雪儿放心,接回小宝后,我一定会弥补你的。” 两人情意绵绵,正要你侬我侬之时,门外突然传来蔚风急促的敲门声:“世子!大事不妙!三皇子抱着陆姑娘闯进国公府了!” 再次听到有关陆江蓠的消息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会抽痛。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皱眉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去,走至长廊后,正好看到秦玥怀里抱着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藤蔓缠住了院子里的不少侍卫和小斯,小宝也站在他身边,两只眼睛红肿的像核桃,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尊敬、没有喜悦,反而多了一丝冷漠和仇恨…… “我娘为了救你,重伤到至今未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娶别的女人吗?” 小宝开口,声音是颤抖的沙哑的,眼睛里蓄满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滚落出来。 看到这些刺眼的红字,连他都心疼了,若是娘亲看到该有多心疼? 墨云珩眉头一蹙,难以置信的问:“你在说什么?你娘受伤了?” 娘不是说她没费什么劲吗? 不是说她好得很,还咄咄逼人,逼得蔚风和雪儿下跪道歉吗? “怎么?你不知道?”秦玥一双清寒的杏眸冷冷盯着他,杀气和怒火不断在他眼底翻滚:“他们难道没告诉你,小蓠儿为了给你争取时间,凭一己之力震退所有妖群?为了救你的侍卫,重伤到吐血吗?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给她解毒!否则,我要你整个国公府为她陪葬!!” 重伤! “她受了重伤?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墨云珩满是震惊,冷怒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卫。 蔚风两人齐刷刷跪下道:“世子,三皇子所言不假!当时,确实是陆姑娘震退妖群,救了我们!只是后来,那只九尾天狐又出现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陆姑娘让我们先走,我们才、才先撤的……” 蔚然亦愧疚的解释:“我们确实不知道陆姑娘受了重伤,若是知道,我们宁愿战死,也不会逃亡。” 墨云珩紧紧捂着沉痛到无法呼吸的心脏,所以,她心里不是没有他的?她其实是想救他的?她也没有娘说的那么恶毒对吗? 想到这里,他的手渐渐握紧:“她到底怎么了?为何需要我解毒?” 秦玥冷眸微寒:“你真的想知道?跟我来!其他人退下。” 说着,他抱着陆江蓠快步跨入屋中,墨云珩也紧跟其后。 “云珩哥哥,我也能帮忙。”云清雪也想跟进去,但被三皇子冰冷的眼神一瞪,瞬间心虚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庞大的力量像无形的波浪般辐射开,瞬间将她震推出数步! 好可怕的灵力! 若非她使出浑身灵力稳住身形,只怕她此刻就被震到假山上了!! 她竟从未发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最不起眼的三皇子竟有如此强大的一面! 砰! 房门自动关闭,无形的结界笼罩着这间屋子。 秦玥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慢慢拉开厚重的披风,露出毫无血色的陆江蓠,她的容貌依旧那么惊艳,五官精致的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只不过她的眉梢脸颊上都覆盖着一层轻薄的冰霜,皮肤冰冷刺骨,刚放到床榻上,连床榻都被寒冰冻结了,地面也一寸一寸的冻结着冰霜…… “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寒气?”墨云珩凝眉问。 “这个问题恐怕要问你了!”秦玥指尖萦绕着翠绿的光芒,一丝一缕向沉睡中的陆江蓠输入,而他每走一步,寒气就扩散两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灵根是一朵冰花是吧?” 墨云珩不解:“没错!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寒气怎么会和我有关?” 秦玥冷沉一阵,也不解释,只是掀起她的左手,露出苍白无血的手腕;而她的手腕上,赫然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冰花…… “看清楚了吗?她身上有你留下的封印!我要你除掉自己的封印,这不过分吧?” 封印…… 她身上为何会有他的冰花? 他又为何要封印她? 一时间,墨云珩头痛欲裂,脑袋胀痛的厉害,好似有什么画面闪过,可他却看不清,也抓不住。 心脏也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楚,那种窒息的压抑感,压的他无法呼吸了。 他纠结着眉头,极力隐忍着沉痛问:“要我怎么做才能救她?” 秦玥看着他冷冷开口:“把你的力量收回去!” 墨云珩微微颔首,抬手结印,然后双指放在她的冰花之上,果不其然,一缕缕寒气便从她四肢百骸汇入他的指尖…… 整整两个时辰后,陆江蓠的寒冰果然消退不少,四肢也渐渐软和;直到第二日,她的脸色才彻底恢复一丝血气。 可令墨云珩两人震惊的是,她手腕的冰花却丝毫没有破裂、枯竭的迹象。 秦玥坐在一旁,冷淡的喝着茶水问:“你到底有没有使对法术?你自己的封印,为何不能收回?” 墨云珩也很郁闷,冷眼一抬:“你行,你来?我很确定,这不是我施的封印!对方的力量明显高于我太多!我无法撼动不了对方!” 正文 第285章:生死咒 “不是你?” 秦玥冷冷道:“除了你,还有谁的灵根是冰花?你再试一次?” 墨云珩蹙眉,这冰花确实很诡异。 世间灵根千千万万,除非同一个家族,否则很少出现一模一样的灵根。 而且,他能吸收她身上的寒气,就足以说明,这些寒气来源于他。 可是,既然这些寒气来源于他,为何他破不了封印? 墨云珩一手负于身后,缓缓抬起另一手,修长的指尖氤氲着如丝如雾的灵力;而他施展法术之际,陆江蓠手腕上的冰花也在若隐若现的散发着光芒…… 秦玥仔细的观察着冰花道:“冰花有反应,却没有被解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墨云珩补充道:“倘若这朵冰花真是我封印的,就算我灵力不够,也能解开封印。而如今解不开,只能说明它并不是一个封印!可不是封印,又是什么?” “是禁术!” 秦玥望着冰花,脸色愈发凝重道:“是一种无法逆转的禁术!” “禁术?!”墨云珩的记忆中,他根本从未接触过禁术这一类法术。 而禁术之所以被称为禁术,是因为,所有禁术都是要付出惨重代价! 无论是施禁术者,还是被施禁术者!都要付出极其惨的代价! “这不可能!我不会使用禁术!为何要对她使用禁术!” 他的脑袋越来越痛,他好像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秦玥却沉默了,细细抚摩着她手腕的冰花叹气:“我突然想明白了!” 墨云珩听得云里雾里:“你明白什么了?” 秦玥思忖良久后,轻叹了一声:“墨云珩,若是你心爱的女人在面前灰飞烟灭了,你确定自己不会使用逆天的禁术复活她?小蓠儿曾经死过一次,是那种灰飞烟灭的死法,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难怪她能重生……” “我猜,她是被你用强大的禁术重生了。而代价是你最珍贵的记忆和半生的修为;所以你失忆了,且灵力变弱了!这是你付出的代价!” “而小蓠儿的代价暂时不明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禁术叫:生死咒!其本质是将小蓠儿的命数依附于你身上!换句话说,你死了,她就会死!你活着,她就会活着!” “而这些只是你们施咒时付出的代价!这种禁术被列为最强禁术,它还有一个可怕的隐藏代价!想听吗?” “呵……你说了那么多,我一个字都不信!”听他说完,墨云珩只觉得他在天方夜谭:“我有多少灵力,我很清楚!我根本不可能施展出这么强大的禁术!” “不可能吗?”秦玥轻嗤一声,淡淡的笑声带着几分讽刺道:“墨云珩,你真的清楚你是谁吗?本王说的是前世!” “呵呵呵……前世?” 连前世这种玄乎的话他都编出来了? 墨云珩忽然笑了,笑的极其轻蔑:“那么我想问问三殿下,前世的事情,殿下又怎么会知道?” 秦玥凝眉,正要开口时,再次被他打断:“行了!她应该快醒了,殿下若无其他事情,就请回吧!我要忙着筹办婚事,告辞!” 墨云珩刚走两步,秦玥便再次开口:“慢着!你不能和别的女人成婚!你若执意如此,小蓠儿会死……” 墨云珩缓缓止住脚步,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他:“你再胡说什么?本世子成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冷凝着他,冷冷道:“生死咒有一个隐藏的代价,那就是,被施咒者若不爱施咒者了,她会再一次灰飞烟灭!因为,生死咒本身就需要至真至纯的爱才能施展出来!但凡施咒者有一点点私心,都无法成功!” “你成功了,至少说明你曾经是真心爱过小蓠儿的!而她现在还活着,说明她心里必然也有你!当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就会越来越虚弱!直到对你彻底死心,她自己也活不成了。这个禁术是靠你们之间的爱维持着,一旦没有爱了,你也会遭到反噬!” “呵,无稽之谈!” 墨云珩觉得他说的实在太荒谬了,根本没放在心上,径直走出房门了。 而他刚走,床榻上的陆江蓠便缓缓睁开眼睛:生死咒! 她在哥哥的书房里看到过这种奇怪的图腾和咒语名字…… 她隐隐觉得,秦玥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当初她和他是同时穿越到这里?而她记得现代的记忆,可他却什么都不记得,这就是生死咒的代价? 所以,这就是他在现代时已经睥睨天下了,可到了这里却只有这点灵力的缘故? 如果她不爱他了,她真的会死吗? 陆江蓠是醒了,眼神却空洞洞的望着穹顶发呆。 她好像有太多谜团没搞清楚。 而她现在最想搞清楚两个问题:第一,墨云珩真的是洛逸月吗? 第二,他体内的情蛊怎么解? “小蓠儿?你什么时候醒的?”秦玥见她呆呆的望着某处发神,不由得柔声开口。 陆江蓠回过神,微微偏着脑袋,怪异的直视着他:“我早就醒了呀!该听的,不该听的,我全都听见了!你说的明明很荒诞,可为什么我却觉得有几分真实性?可是秦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以前就认识我?” 秦玥一阵懵圈,他还以为她没听见几句,谁曾想,她竟全听到了。 他嘴角一抽,笑的愈发温柔:“你觉得呢?” 陆江蓠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睛,一脸认真道:“我觉得是!我们以前肯定是好哥们儿!不过现在好像也是好哥们儿……” 好哥们儿??!! 他是她的…… 算了!她不知道也好! 秦玥不知从哪里拿出玉扇,似笑非笑的摇着折扇道:“好哥们儿?你可是把我坑惨了!说实话,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算、算账?不能够吧?” 陆江蓠嘴角猛抽两下,眼睛一眨一眨的,“算什么账?嘶,我怎么耳朵不好使了?怎么听不见你说什么呢?我头也好疼,好冷,我还需要休息!你快出去、快出去……” 看着装疯卖傻的某女,秦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道:“是吗?我本来还想说,把那批冻疮膏的钱算一算,然后给你的!既然你听不清,那就算改日再算吧。” 说罢,秦玥便转身离开,陆江蓠睁着一双侬丽的大眼睛,一副失算了的表情,立刻起身拉住他。 “等等!我耳朵忽然又好使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算吧?” “可以啊!先算算本王这次救你花费了多少银子吧?”秦玥揶揄笑道。 “咳咳咳……”陆江蓠天真无邪的眨眨眼,扬起姨母微笑:“不如这样,你先帮我收债,收回来再算咱们的?墨云珩还欠我一笔银子,丽妃还欠我一万两银子,那个聂将军还欠我一万两黄金!算起来,我也有不少钱了!” 正文 第286章:赌约 秦玥摇着折扇翩翩一笑:“听上去还不错!这样吧,我帮你把所有债收回来,你答应我一件事!” 陆江蓠美眸亮起光芒,却又谨慎的摸着下巴犹豫问:“什么事能难倒你?说来听听?” 秦玥挑挑剑眉,温润如玉的笑容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狡猾:“本王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他越这样说,陆江蓠越起疑:“只要不烧杀抢掠,为非作歹,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答应你。” 秦玥折扇一合,轻笑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ok!”陆江蓠笑吟吟的比出一个成交的手势,忽然,她美眸闪烁两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对了,你知道情蛊怎么解吗?” “情蛊??”秦玥一惊讶,他也不傻,立刻联想到一些事情,眯着眼睛问:“你是说墨云珩他中了情蛊?” 陆江蓠点点头。 秦玥眯着的琥珀色眸子里多了一丝冷意:“情蛊无解!就算蛊虫死了,也无法解除!只能削弱情蛊的控制!但是情蛊是许多蛊毒互相吞噬而炼成,生命力极强,几乎不会意外死亡!想解开情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再次爱上你!” 再次爱上她? 他真的爱过她吗? 她和他前世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陆江蓠托着下巴,闷闷不乐道:“那还是算了!反正中毒的又不是我!” 然,旁边的秦玥剑眉微微一挑,一扇子打在她头顶道:“小蓠儿,这不是中不中毒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他能牺牲大半生修为救你,又为你施展生死咒,你就不能努力努力?这么轻易就把人家拱手送人了?” “再说了,你以为你退步,人家就会放过你?想的太美太天真了!若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那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到此为止吧!我瞧不起只会逃避的人!人家都抢到你头上了,你还逃避?你还是不是陆江蓠?” 这是第一次,陆江蓠被数落的狗血淋头! 而这个人,貌似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虽然她很不想认皇后,但这也改变不了秦玥是她兄长的事实…… 秦玥骂完,便不理她了,似乎真的生气了,猛地拉开房门! 噗通两声,正在门外偷听的津津有味的小宝和清风瞬间跌倒在门口! 两人慌忙爬起,干笑道:“我们没偷听,就是不小心摔倒了,对吧小宝?” 小宝也接连点头:“对,我们真的太不小心了!” “……”陆江蓠面容抽搐,额头滑过几条黑线,“这么撇脚的借口,你们也想的出来?真是人才!” “幸好本小姐行的端,做得正,没什么好偷听的!” “还行的端?你小命都快保不住了!”秦玥佯装生气的冷哼一声,敲敲她的脑袋便扬长而去。 清风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家王爷。 他家王爷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数落陆姑娘? 要知道,陆姑娘是真的很凶啊! 殊不知,秦玥的形象在小宝心里又高大威猛了一层。 眼看着秦玥和清风要走,小宝忽然喊道:“苏叔叔,等等我!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陆江蓠扶额,无奈道:“小宝,我才是你娘!” 小宝嫌弃的做一个鬼脸:“我才没有那么懦弱的娘亲呢!你连自己的男人都被抢了,怎么护得住我?我还是跟着苏叔叔稳妥一点!” 秦玥暗暗对小宝竖起大拇指,小宝得意洋洋对他眨眨眼,两人一副狼狈为奸的表情。 “……”陆江蓠无语了,她被秦玥数落就算了,还被自己亲儿子怼? 他们这是要逼她出手呀! “等等!谁说我懦弱逃避了?我、我那只是不爱他!我要是喜欢他,分分钟把他抢回来!” 秦玥一脸不屑的摇摇头,一副看破不说破的高深表情。 而小宝就更直接了,“娘亲,你就吹牛皮吧!这些都是借口!叶叔叔都中情蛊了,你根本就抢不回来!没事儿,咱知道你要面子!这么丢脸的事儿,咱们不会说出去的!” 陆江蓠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我?丢脸?小兔崽子,别以为老娘看不出你的激将法!我告诉你,我是不上当!” 小宝无所谓的耸耸肩,努嘴道:“是是是!娘亲聪明!明明就办不到,还要找借口!走吧,无论咱们说什么,娘亲都不会上当的!”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帮你收债了!自己收吧!” 说完,秦玥就牵着小宝大摇大摆离去。 陆江蓠气的直跺脚,“等等!谁说我办不到?你们两个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秦玥回首微微一笑:“我赌你解不开他的情蛊,小宝你觉得呢?” 小宝摸着下巴想想,狡黠笑道:“我也觉得她解不开!” “呵,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好,那我就赌自己解的开!若是我赢了,我要沐王府一半的金银财宝!还要小宝给我洗脚,讲故事,做饭擦地板,一年!!” 小宝愕然的张了张嘴,他以为自己只是随着苏叔叔参与呢! 凭什么他也要受惩罚? “等等,我忽然觉得娘亲解开情蛊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我赌娘亲赢!” 为了不当苦力,小宝叛变了! 陆江蓠得逞的勾着微笑:“有眼光!就这么定了!另外,玥哥哥你记得帮我收债哦!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钱!否则,赌约不算数!” 秦玥淡淡勾起嘴角:“可以!那我也给你一个期限,三个月如何?小蓠儿,本王善意的提醒一下你,三天后你的夫君就要和别的女人成婚了!” 成婚?!! 陆江蓠张望着四周,果然发现屋子的窗户上贴着喜气洋洋的剪纸。 “可恶!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为了接近墨云珩,所以秦玥等人走了,陆江蓠母子却留在了国公府。 云清雪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不爽,便带着国公夫人母女假意来看望陆江蓠。 此时,陆江蓠和小宝正坐在屋檐下的栏杆上,晃动着双腿嗑瓜子! 国公夫人现在见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心里瘆的慌,干笑着陪在云清雪身边:“陆姑娘醒了?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陆江蓠像听不懂她的画外音似得,一边嗑瓜子,一边单纯的眨眼微笑:“习惯啊!这里花好月好,空气好,简直完美!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得。 云清雪微微蹙眉,看着前后态度反差的陆江蓠,不禁微笑道:“陆姑娘住的习惯就好!若是缺什么一定要和我说!我怕照顾不周!另外,再过三天就是我和云珩哥哥的大婚了,若是姑娘无事的话,不如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 正文 第287章:追回雪莲妖! 云清雪这番话就更有意思了,话里话外都宣誓着主权,还故意透露大婚之事,分明就是想避她无地自容的离开! 然而,陆江蓠依旧笑莹莹的晃着双腿,“云姑娘不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我还真有事情要劳烦云姑娘呢!第一件,昨天情况紧急,我迎战妖群,云姑娘带着墨云珩和我的雪莲花进了城!既然妖毒已经解了,是不是该将雪莲花物归原主了?” 云清雪面色一僵,她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提雪莲妖的事情! 她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呵呵,是吗?我当时忙着照顾云珩哥哥,着实没注意到那朵雪莲去哪儿了?兴许,她自己跑了?你应该也知道这帝京中有结界,妖是进不来的!那朵雪莲花可能在我们进城的瞬间,被弹到了外面……” 她话音落下时,陆江蓠眼眸中的笑意也随之敛去,神情变得十分耐人寻味:“呵,是这样吗?” 她撒了手中的瓜子,跳下栏杆,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眯眯的走向云清雪。 还别说,她这种诡异的微笑,真的令人毛骨悚然啊;云清雪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往后退,国公夫人母女也吓得直哆嗦,腿脚发软,连忙扶着栏杆踉踉跄跄的跑了。 一转眼就只剩下云清雪惊恐的后退着,“你、你想干什么?” 陆江蓠粉唇上扬,一步步逼近:“我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连法术都不会,能干什么?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说着,她美眸中的笑意彻底湮灭,直钩钩盯着她道:“你现在交出雪莲妖,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的大喜之日可能就要改为丧事了!” 云清雪也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昨夜在马车里那一幕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若真的起了杀心,她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但让她交出雪莲妖,她不甘心! 她腿软的瘫软在地上,惊恐的后退缩着,心里默念着云珩哥哥快点,再快点! “我真的不知道雪莲妖跑哪里去了!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真的没注意到它!” 陆江蓠微微俯身,笑容甜美道:“是吗?看来,你是真不打算归还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拿你的命来抵押吧!” 她缓缓伸出手,正要掐住云清雪的脖子时,突然,一道凌厉的冰刃瞬间袭向她的手! 陆江蓠眉头一蹙,迅速缩回手,侧身避开冰刃。 可冰刃速度极快,她的手背还是被冰刃划破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而冰刃也瞬间蒸发为雾气,氤氲在空中。 陆江蓠捂着被划伤的手背,抬眸看去,只见国公夫人等人带着墨云珩急匆匆赶到,一袭玄墨色的锦衣,勾勒出他优美的线条,冷酷邪魅这个词好像就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 墨衣如画,邪魅出尘,凤眸深邃,整个人都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神秘冷傲气质。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冤大头来了!”她一边慢悠悠的开口,一边轻轻吹着自己受伤的手。 小宝见到自己娘亲又受伤了,翻身一跃,也跳下栏杆挡在陆江蓠面前,愤怒的瞪着墨云珩:“你太过分了!为什么每次都欺负娘亲!” 墨云珩蹙眉凝着陆江蓠:“你应该问她,为什么每次都要欺负清雪?!” “呵呵,我欺负她?墨云珩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陆江蓠笑的很讽刺:“我帮你解了毒,你们却私藏了我的雪莲花,还有理了?墨云珩,我今日就把话撂这里了,不交出我的雪莲花,我就把你的国公府夷为平地!” 每次看到这混蛋不分青红皂白就维护白莲花时,她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怒气! 她才不想管什么赌约了! 她就是不爽! 墨云珩深眸微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皱眉:“你是说那朵雪莲妖?” 陆江蓠磨牙霍霍,傲娇又轻蔑道:“除了它,还能有谁能解百毒救你!” 说着,她又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而当墨云珩听到她大战群妖,清雪却带着他先走时,他眼尾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身旁之人,问道:“说起来,那朵雪莲妖还救过本世子两次;雪儿可知它在何处?” 云清雪早已吓的俏脸苍白,眼泪汪汪的摇摇头:“我已经向她解释过了,蔚然他们也可以作证,当时情况太紧张了,马车是冲回城中的,谁也没注意到它去哪儿了呀!” 墨云珩看向蔚然,蔚然中肯道:“世子,云姑娘说的没错!当时是我驾车冲进城的,可进城的那一刻,我跳车了!然后加入了战斗!” 陆江蓠微笑着点点头:“没错!可他跳车后,我也紧跟着跃出来迎战了。所以,马车里就只剩下云清雪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你!以及一只灵力枯竭的雪莲妖!除了你,还有谁能带走它?” 云清雪又羞又怒,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我说了,我不知道!它是妖,我要它做什么?” 陆江蓠几乎要为她的完美借口失笑了:“她是妖没错!可它是不会害人的妖,是解毒、愈合伤口的最佳圣药!你告诉我你要它做什么?” “墨云珩,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拿不会我的东西,我就要拿她的命!别以为你能阻止我,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 若真的惹急了她,她宁愿沉睡几个月,也一定会杀了这朵白莲花! 墨云珩深深凝视进她的眼底,她的眼睛极美极清澈,像洗涤过的水晶葡萄,亮晶晶的,美的让人心惊! 她说的对,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博学?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会儿灵力强大到可以震退群妖,一会儿又像手无缚鸡之力,连刚刚他随手的一道寒刃,她都躲不开! 可她却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就证明她还隐藏了实力…… 看了她良久,墨云珩才不紧不慢开口:“我有说过不帮你找回雪莲吗?” 他似有似无的轻哼一声,深知她的性格,若拿不会雪莲,只怕她又要把国公府搅的鸡飞狗跳了。 “拿出一件与雪莲妖有关的东西。” “与它有关的东西?”陆江蓠翻了翻荷包:“锁妖镯算不算?” 墨云珩抬手一拂在锁妖镯上,没好气道:“气息太杂了!换一种!” 陆江蓠郁闷,又在荷包里翻出一只小玉瓶:“这个呢?为了帮你解毒,灵泉都喂你喝了!灵泉有雪莲妖花瓣提炼的!” 墨云珩并指一绕,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奇异的符号,玉瓶中立刻飘出一缕微弱的莹光。 莹光似感应到什么,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正文 第288章:白莲花的苦肉计 “追上它!” 墨云珩和陆江蓠立即带人追了出去。 可当云清雪看清那荧光飞出的方向,立马就慌了神。 那是她院落的方向。 为了安全起见,她将雪莲妖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一炷香后,墨云珩便和陆江蓠等人追到了蔷薇苑。 那抹荧光直奔云清雪屋子,陆江蓠冷笑一声,踹开房门,跟着荧光径直走到床边,在枕头上摸索起来? 果不其然! 她从云清雪的枕头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上还贴了符咒。 陆江蓠扯掉符咒,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奄奄一息的小雪莲。 本该纯洁无暇的雪莲花,此刻只剩下唯一片花瓣了,连花蕊上的眼睛都消失了,耷拉着花朵,像一支即将枯萎的普通花儿一样。 “墨云珩,你现在该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 陆江蓠取出雪莲妖,小心翼翼给它带上锁妖镯,然后放到自己的衣袖里。 小雪莲一感应到冰花的寒气就复活了,花梗紧紧缠绕在她手腕上,贪婪的吸收着她的寒气……、 墨云珩皱眉看向云清雪,云清雪也正巧赶到,捂着嘴巴,惊讶道:“它、它怎么会出现在我屋子里?” 墨云珩沉声道:“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清雪能回答我吗?” 云清雪眼睛一红,难以置信的含着泪问:“云珩哥哥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屋子里!” 忽然她恶狠狠看向陆江蓠:“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其实雪莲妖早就回到你身边了,你是故意用这种办法来陷害我!你其实是喜欢云珩哥哥的吧?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挑拨我们?你这是嫉妒!” “陷害你?还嫉妒你?” 陆江蓠挑眉,用一种极鄙视的眼神打量着她:“我还需要嫉妒你吗?我是嫉妒你智商低?还是嫉妒你长得没有我好看?还是嫉妒你修为没我高?” 云清雪被贬的一文不值,羞愤的咬着牙道:“你嫉妒云珩哥哥喜欢我,护着我!” “嗤——”陆江蓠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确定他喜欢的人真的是你?那你干嘛使用情蛊控制他?” 提起情蛊,陆江蓠坏笑的看向墨云珩道:“墨云珩,你知道什么叫情蛊吗?就是被施蛊者,会死心塌地,无脑的爱上施蛊者!好巧不巧,我替你检查剧毒的时候,在你心脏的位置发现了一只情蛊!” “以你的智商完全能猜到究竟是谁下的吧?但情蛊会影响你的判断你,会控制你的心神,让你无形之中对她百依百顺!最后,我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中情蛊时间越长,你就越依赖对方,最终沦为对方言听计从的工具人!” 情蛊!!! 墨云珩绝美的长眸一寒,转头冷冷看着云清雪:“到底怎么回事?” 云清雪连连摇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声音沙哑更咽道:“不是我!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你本来就爱着我,我需要对你下蛊吗!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也许,这些都是她的阴谋!她故意装作不在乎你,可她那么凶,若真的不爱你,为何不杀了你?” “她分明就是爱着你,又放不下面子!故意设计出这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来冤枉我,陷害我,让你讨厌我,厌恶我!最后和她在一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这一刻,墨云珩有些糊涂了。 陆江蓠说的有理,清雪说的也有道理。 尤其是在秦玥说过那番话之后,他更加偏向云清雪的话了。 倘若秦玥当时所言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爱上她…… 所以,她做这些挑拨离间的事情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云珩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情蛊,我根本不知那为何物!你为什么宁肯信她,也不肯信我?” 云清雪一边哭泣一边摇晃着他的手臂,突然,她一个转身,迅速抽出蔚风的佩剑,泪水涟涟的横在自己脖子上:“你若执意信她的话,那我只能以死证清白!” 这一次,她根本不给墨云珩等人留任何时间犹豫,手腕一用力,雪亮的剑刃瞬间割破她自己的脖子! 噗嗤—— 鲜血横流! “清雪!”墨云珩大骇,迅速反应过来,广袖一拂! 下一瞬,云清雪的剑被打落,脖子动脉处被割破,温热的血如潮水般涌出来…… 墨云珩惊骇的抱住她,眼中满是懊悔:“我信你,我信你!救人,快救人啊!还愣着干什么?” 陆江蓠愣愣的站着,当他抬起头,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恨着她时,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事实摆在眼前,他居然还是选择相信云清雪? 呵、呵呵……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了。 她没有理会他的怒吼,而是冷冷转身就走! 既然这白莲花那么喜欢演戏,那就让她演的彻底一点吧! 她刚要踏出门槛时,墨云珩突然抬手,莹白的寒气化作一条藤蔓须臾就缠住陆江蓠的脚踝和双腿:“救她!否则,休怪我废了你的双腿!” “她要演苦肉计,我凭什么救她?你知道她为什么敢割喉自证清白吗?因为她早就料到你会不顾一切的让我救她!只可惜,她猜错了!我软硬不吃!” 冰寒的声音落下之际,陆江蓠正好用先前被他割破的血,一把扯开他的寒气! 滋滋滋—— 寒气雾化,弥漫了整个屋子。 陆江蓠才懒得管他们死活,带着小宝大摇大摆走出国公府。 太气人了! 她决定了,她要放弃赌约!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 回到皇宫后,陆江蓠除了研究噬魂草,就是发呆,整个人闷闷不乐的。 皇后请她赏花,她也不闻不问。 可那宫女却说:“姑娘真的不去吗?皇上和几位皇子,还有宫中的嫔妃贵人们可都去了!兴许有什么好戏看呢?” 好戏? 陆江蓠不由自主的皱眉:“什么好戏?” 宫女只笑了笑道:“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陆江蓠耸耸肩:“行吧,那你带路!” 她倒要看看皇后还想耍什么花招! 那宫女欣然一笑:“姑娘请。” 赏花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大皇子的府邸。 府邸从门前到花园处处都是精心装饰过的,各色海棠排成两排,摆放在道路两旁,清香扑鼻,大朵大朵的牡丹绽放的格外娇艳。 蔷薇、桃花、杏花、梨花更是开满了整个院子。 看着遍地花海,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陆江蓠似乎去晚了,她刚进花园闲逛,就看见秦玥、皇上等人围在一处房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289章:陆木槿的下场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皇后安排的好戏了! 她加快脚步,迅速走过去,悄悄站在秦玥身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丽妃甩着手帕,阴阳怪气道:“大皇子府上的丫鬟还真是不害臊!这青天白日里做这种苟且之事!扫了皇上的兴致!” 大皇子脸色发青,极度难堪道:“丽妃娘娘教训的是!钰儿稍后必定严惩他们!” 丽妃用手帕掩着唇娇声笑道:“皇上,这大皇子连自个儿府上的人都管不住,这以后还能管住天下人吗?这天下可比这皇子府大多了。” 皇帝脸色阴沉,兴致败光,冷哼一拂袖便要离去。 大皇子急的冒冷汗,连忙跪下央求:“父皇,请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立刻处置这些不知廉耻的贱婢!” 自打寿宴之后,皇帝就对他起了疑心,根本不想管这个儿子了。 “哼!丽妃说的不无道理!你好自为之吧!” 他正要迈步离开,丽妃却笑吟吟挽住他的手臂撒娇:“皇上,别生气了!生气对您龙体不好!要不然皇上就再给大皇子一个机会吧?也正好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呀?” 皇帝日理万机,本不屑处理这种龌蹉事,但丽妃说的也有道理。 丽妃之所以能独宠后宫,自然是有她的手段,除了那婀娜迷人的身姿,更是字字句句都能戳中皇帝的心坎里。 皇帝无奈的叹一口气:“好吧!朕就听丽妃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里面那不害臊的东西抓出来!” 而这时,一位和丽妃交好的贵妃捏着手帕,紧张的喊道:“且慢!皇上,咱们就这么闯进去,只怕不太好吧?” 皇上、皇后、丽妃等人都忍不住看向这位贵妃。 这位贵妃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不知为何今日举止如此怪异? 皇帝也看出她的异常,蹙眉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那贵妃慌忙摇头,紧张的搅着手帕道:“皇上,臣妾刚刚隐约看到、看到大皇子的侧妃走入里面……所以,里面的人可能是、是侧妃……” 哐地一声惊雷,劈的大皇子外焦里嫩。 大皇子和皇后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大皇子温怒:“慧妃娘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皇子的侧妃刚刚小产几日,还在休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皇后亦威严的皱着眉头:“不错!慧妃会不会看错了?” 然而,慧妃一副很畏惧的模样,瑟缩着头道:“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说的有理。可、可能是臣妾看花眼了吧。” 她这番表情,分明更让皇上生疑惑。 而身为吃瓜群众的陆江蓠却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首先,请她来看戏的是皇后。 可现在看来,站在上风的分明是丽妃。 到底是皇后设计陆木槿? 还是丽妃设计皇后呢? 皇帝看着慧妃那畏畏缩缩的眼神,就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丽妃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大皇子这话就不对了!侧妃虽然滑胎了,但本宫瞧着她今日面色红润,除了少一条手臂,就和没事人一样,刚刚还和咱们一起赏花散步呢!而现在,咱们所有人都在场,唯独侧妃不在!说不定里面的人还真是她呢?” 皇后冷沉着脸:“不可能!丝儿向来温柔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有辱皇家门风的事情!” 大皇子亦力挺陆木槿:“母妃说的没错!里面的人绝对不是丝儿!肯定只是个丫鬟和狗奴才而已。” 丽妃冷笑涟涟:“不是就不是嘛,皇后娘娘这么激动干什么?皇上您说怎么办?” 皇帝抬了抬手,阴晴不定道:“把门打开,把这对狗男女拉出来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吗?” 丽妃阴柔的笑了:“还是皇上英明。” 大皇子无奈,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漆黑的屋子里,突然透过一道刺眼的光亮,似乎吓了床上之人一跳! “啊!”女子尖叫一声,急忙缩进棉被里。 而男人也猛然清醒,惊恐的看着自己赤果的上身,他是谁?他在哪儿? 然而。 当房门打开的瞬间,大皇子傻眼了,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怔怔的僵硬在原地,难以置信的指着床榻上:“你、你们……禽兽!你怎么敢!她是你大嫂啊!” 咦? 正得意的丽妃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连忙掀开人群一看。 这一看,她差点心脏病都吓出来了:“睿、睿儿!这怎么可能!” 皇帝纵然眼神再不好,也看清除了。 那一丝不挂的男子,不正是他最中意的二皇子秦睿吗! 一下子,皇帝的脸都气黑了:“逆子!逆子!来人,给我将这个畜生抓起来!重大一百大板!” 二皇子慌慌张张套上一件长袍遮羞,急忙跪在地上恳求:“父皇,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她勾引儿臣,儿臣才会犯错的!不,一定是有人算计儿臣!儿臣不是自愿的!” “荒谬!太荒谬了!”皇帝气的发抖,捂着心脏剧烈咳嗽,紧接着心脏骤然疼痛,一头栽倒了下去。 “皇上!” 众人慌乱大喊:“快!快救皇上啊!” 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陆江蓠终于派上了用场,替皇帝把把脉,然后拿出治疗冠心病的药丸给他服下。 皇帝的心脏这才缓和下来。 皇上一倒,整个后宫就剩下皇后最大了。 “来人,将皇上送回寝宫,一定要小心点,再请御医诊断诊断。” 皇上被送走后,皇后勾着嘴角,含笑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陆江蓠脸上;旋即对众人吩咐:“把二皇子拉下去,按照皇上的意思,先重打一百大板,再等候皇上发落!” 丽妃慌了,拦在自己儿子面前怒喝:“我看谁敢?皇上刚刚只是气话,等皇上醒了再做定夺也不迟!” 然,皇后却根本不把丽妃放在眼里,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刚刚糊涂了?你别忘了,他们这是在违背纲常伦理!!你也不想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吧?” 丽妃狠狠咬着唇,她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准备的是府上的管家,怎么就变成皇儿了? 眼看着皇上的龙体愈发不行,选太子迫在眉睫了,若是睿儿闹出这种丑闻;这太子之位,指定与他无缘了! 思来想去,丽妃跌坐在地上,不再阻拦了。 紧接着,二皇子被拖下去打板子;而陆木槿…… 正文 第290章:后悔莫及 陆木槿裹着棉被,被狼狈的拖拽下来,哭哭啼啼道:“母后,夫君,你们要相信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他强迫我的!” 皇后眼底滑过一丝厌恶,只冷漠的看着她,并未开口。 大皇子满眼嫌弃,也没有说话。 二皇子刚刚被拖下去,丽妃满腔怒火都撒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目露狠色,起身上前就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两个打耳光:“你这个荡妇!本宫的睿儿怎么可能看上你!肯定是你勾引睿儿的!本宫看你刚刚浪荡享受的很嘛!” “本宫打你都嫌脏手!来人,给本宫摁住她,往死里打!” 陆木槿立刻被两个魁梧的嬷嬷按在地上,头发被扯住,迫使她扬起脸,然后一个耳光、两个耳光、三个……无数个耳光抽在她脸上。 她原本清秀的脸颊,全是红肿的巴掌印,嘴角和鼻息都流淌着鲜血。 头发毛躁凌乱,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母后、母后救我啊!我是您的儿媳啊!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欺负啊!”事到如今,陆木槿还以为皇后会像以前那样疼爱她,包庇她。 殊不知,这场阴谋就是皇后的一石二鸟之计。 皇后高高在上的端着架子,冷眼看着她,眼底除了冷漠之外,看不到一丝温情。 区区一个贱民,竟敢抢她女儿的玉坠,最后还冒充顶替她?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贱民还三番五次蛊惑她,让她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若非蓠儿本事大,不然早就惨死在她手上了! 而这一次,她要为蓠儿报仇! 钰儿的王妃也必须是蓠儿! 当陆木槿看到皇后眼中的冷漠绝情时,心里咯咚一下,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凄惨的疯狂大叫着:“我知道了!是你!这一切都是你们设下的局!” 皇后凤眸幽寒,淡淡撩她一眼,“看来你是疯了!你是本宫的儿媳,本宫怎么可能设计你?来人,堵住她的嘴,将她拉下去,和二皇子一样,先杖责一百!等皇上醒了,再行其他处置!” 一百杖!! 这会要了她的命啊! 陆木槿拼命的挣扎,却寡不敌众,最终被绑在了凳子上! 当厚重的板子狠狠打在她后腰时,她痛的眼泪、冷汗直冒…… 别人挨板子都是打屁股,而她挨板子全是要害,狠辣的力道仿佛将她五脏六腑都震裂了…… 她知道,皇后是故意的! 她想要她的命! 泪水、冷汗和血液交织在一起,痛的她几乎要晕厥了。 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来帝京,后悔冒充陆江蓠,后悔卷入这可怕的后宫之中…… 若是当初她没有砸死陆一实夫妇,她们就不会来帝京,娘也不会死,而她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咳咳……”陆木槿咳出一口血,视线愈发模糊,她已经记不清挨了多少板子了,最终晕了过去。 这场赏花大会也就此落幕。 陆江蓠只看到陆木槿被拖下去,便没兴趣看了。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说陆木槿挨了一百板子后,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最后被关入柴房。 结果当夜柴房失火了,待大皇子和正妃带人扑灭火时,只找出一具烧焦的女人尸体。 于是,一场赏花大会,导致侧妃被烧死,二皇子失宠。 桌案前,陆江蓠托着腮,听着旁边的丫鬟汇报这些信息:“所以,陆木槿就这样死了?” 这丫鬟是从沐王府调过来的,恭敬道:“奴婢收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陆江蓠唏嘘的叹气:“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她还在乡下,虽然穷苦一点,但至少不会早死!” 她想了想又问:“国公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丫鬟道:“那位水云宗的嫡女好像受伤了,不过墨世子没有推迟大婚,应该伤的不重吧。” 陆江蓠眸光闪了闪,“我就知道她死不了!” 不过,真正令她失望的是墨云珩! 真相摆在眼前,他却还要信那朵白莲花!简直无药可救了! 两人正谈着话,小宝就推门进来:“娘亲!你这就认怂了?人家一个小小离间计,你就认输了?你就是斗不过人家!” 这两天,小宝各种叛逆,陆江蓠被吵的头疼了:“陆小宝,你是不是皮痒了?我怎么可能抖不过那白莲花!我就是觉得女人要有尊严,不能死皮赖吊在一棵树上对不对?” “切,娘亲你就承认自己斗不过人家吧!”小宝激将道。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默默念叨:“亲生的、亲生的,我忍、我忍!我最后说一遍,我这叫不稀罕!不是斗不过!” 小宝抱着手臂,傲娇的扬起脸道:“可是,我刚刚跟墨叔叔打了一个赌!我赌的是他一定会爱上你!他赌的是绝不会爱上你!时间是三个月,如果我输了,我就要跟他一起在国公府生活!然后,你还要当他的贴身丫鬟,任他使唤!” “如果他输了,国公府的所有银两都归我们,还要替我们端茶倒水,当免费苦力!” “娘亲,这可是荣誉之战,你必须赢了!然后在咱们天天奴役他,使唤他!” “……”陆江蓠惊愕的嘴巴张成了o形,半信半疑的问:“你当真和他赌了?” “嗯!我什么时候对娘亲撒过谎?”小宝理所当然道。 陆江蓠青筋跳动两下,只觉得脑仁疼:“谁教你这么做的!” 小宝狡黠的呶呶小嘴:“这还需教吗?我自己就能想出来!这是三十六计之中的破釜沉舟!怎么样?娘亲觉得我举一反三的厉害吗?” “厉害、厉害!厉害到我想打死你!” 说着,她脱掉三十七码的鞋子就想抽他,而小宝的速度也丝毫不弱于她,笑眯眯的,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他们母子追逐打闹之时,忽然有宫女禀报:“陆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陆江蓠眼中有一丝的迷茫,也没多想,便带着小宝到了太后寝宫。 好巧不巧秦玥也在。 他依旧是白衣如雪,谦谦如玉,摇着玉扇,似笑非笑的冲她眨眨眼。 陆江蓠总觉得小宝这些鬼点子,都是他在背后搞鬼,便没好气的冲他吐吐舌。 太后戴着隐形眼镜,老远便看清陆江蓠母子,慈祥笑道:“陆丫头来了!哟,小宝也来了!你们都回宫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哀家!哀家都要闲的发霉了!” 陆江蓠寒暄几句后,秦玥拍拍手,派人抬出十几口大箱子:“小蓠儿,这些是丽妃的一万两银子,和聂将军的一万两黄金。由于聂将军两袖清风,我便派人收走了他家中值钱的物件!大大小小加起来大约有一万黄金吧!最后就只剩下墨云珩那笔账了!他欠你多少银子?” 正文 第291章:误会!纯粹是个误会! 陆江蓠心不在焉的偏着脑袋想了想:“我好像忘了说具体银两了!” 秦玥无奈摇头:“那这笔账我可没办法帮你要回来!” 皇太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淡淡放下茶杯道:“行了,你们就别讨论银两的事儿了。哀家最近无趣的很,你们就好好陪哀家聊聊天不成吗?” 陆江蓠轻轻耸肩,不说话了。 可秦玥却腹黑笑道:“皇祖母,聊天都没意思啊,不如让小蓠儿给您唱两首曲子吧?小蓠儿唱的曲子可好听了!” 小宝也跟着瞎起哄,激动的拍手叫好:“没错没错!我娘亲的声音犹如天籁,我好久都没听她哼曲子了!” “我?唱曲?” 陆江蓠诧异的指着自己:“我何时会唱曲子了?你们两个是在逗我吗?” 秦玥摇着折扇,如玉脸庞上始终勾着温润的笑容:“小蓠儿,你就别谦虚了!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小宝像个人精似得,献殷勤的给皇太后捶着肩膀道:“娘亲,你是看不起太祖母吗?还是不想唱给太祖母听?”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霍霍磨牙的剜着小宝,那眼神仿佛在说:陆小宝,你给我等着! 果然,小宝的话一落,太后的笑容就敛了几分,不悦的看着陆江蓠:“怎么?陆丫头真不想唱给哀家听?” 陆江蓠扬起职业假笑:“当然不是!这不是没有人抚琴奏乐吗?我清唱也不好听呀……” “谁说没有?本王早就准备好了。” 她话音刚落,秦玥就优哉游哉拿出一柄上等古琴摆在腿上,似笑非笑的朝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陆江蓠嘴角抽搐,再抽搐;咬着牙微笑,心想:这两个家伙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她唱歌? 又或者,这又是什么诡计? “行!既然殿下这么积极,那就唱吧!不过,你的琴音可能会跟不上我的旋律哦……” 说着,她已经想好了一首杀马特神曲!! 他们不是要听吗? 那就唱杀马特歌给他们听好了! 于是乎……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噗——”皇太后正喝着茶,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了。 而与此同时,秦玥的琴弦也咚地一声,发出沉闷的声音。 秦玥嘴角猛抽,呆若木鸡的看着她激动的演唱…… 不仅是秦玥,连小宝也目瞪口呆了。 娘亲平时哼的歌也不是这种风格啊,怎么突然就变调调了? “陆丫头,停下!你这是向谁表白失败了?死了都要爱谁呢?”皇太后听她吵吵的脑仁疼,忍不住打断询问。 “嗤——”这回轮到陆江蓠被口水呛到了,她急忙解释:“太后娘娘,这只是歌词!不是我写的!我怎么可能向别人表白失败呢?更加不可能死了都要爱!” 皇太后不解,“这歌词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这歌词也太直白太轻浮了……换一首,换一首婉约一点的吧!” 歌词放荡轻浮? 陆江蓠扶着额头想了想,作为保守的古代人,可能确实接受不了这种杀马特歌曲! “好吧,那就换一首温和的歌。心多憔悴爱付与东流的水,舍命奉陪抵不过天公不作美,往事回味不过是弹指一挥,日复日望穿秋水恕我愚昧。你爱着谁心徒留几道伤,我锁着眉最似相思断人肠,劳燕分飞寂寥的夜里泪两行,烛短遗憾长故人自难忘……” 这回太后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秦玥的琴音也伴的无可挑剔,一曲终落后,皇太后又问:“好词好曲,歌喉也动人,唯独就是这曲调太悲凉了!陆丫头,你怎么会写出这么悲凉的词曲?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感情问题?” “……”陆江蓠愕然的眨了眨眼,后脑勺滑过一滴大大的冷汗。 她再次解释,“这不是我做的曲!这是……别人作的!我只是随便唱唱而已。” 然而,太后似乎认定了她在狡辩,罢罢手笑道:“瞧把你紧张的!哀家也只是随便问问!不过,玥儿和小宝还真没说错!陆丫头唱的是真好听!但能不能再给哀家唱一首欢快点的歌?哀家老了,听不得这些惆怅的曲子,你给哀家唱首愉悦的曲子,洗洗心情。” 陆江蓠无奈的揉着头,“最后一首!让我想想有哪些愉悦的曲子呃?” 愉悦的曲子倒是很多,但既要她会唱,还要符合古代人的婉约不轻浮的曲子,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 最后她唱了笑纳,可皇太后却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问,是不是想郎君了?? 陆江蓠嘴角一抽再抽,真的无力解释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失恋,没有想郎君;她一口气换了好几首歌曲。 结果出乎意料的都是伤感情歌!!! 皇太后等人更加确定她就是失恋了!受刺激了!!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第二天大街上沸沸扬扬的讨论着一个话题:女魔头陆江蓠失恋了! 有人说女魔头借酒浇愁,有人说女魔头隔空示爱被拒绝了,哭的眼睛都肿了! 还有人说女魔头不眠不休,写了好几首伤感的曲子,而这些曲子都是写给墨世子的! 更可恶的是,这些吃瓜群众连她当日唱的几首曲子都被扒出来,最后还被人翻唱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传她喜欢墨云珩!! 陆江蓠已哭晕在厕所,她是真没失恋啊!! 她只是随便唱的呀! 鬼知道这些曲子都是情情爱爱的呀! 凤栖宫。 皇后忧心忡忡的问:“那些曲子当真是蓠儿唱的?” 她身边的嬷嬷郑重回道:“没错!老奴的侄女在太后身边当值,听得清清楚楚!老奴还听说,陆姑娘这几日都郁郁寡欢的,茶饭不思,就坐在桌案前发呆。估摸着她听到那墨世子成婚的消息,是真的伤心了。” 皇后沉吟半晌道:“死了都要爱?这么说,蓠儿是真喜欢那墨云珩呀!本宫原本还想安排她到钰儿身边,这样我们母女就能重聚了!可她既然这么喜欢墨云珩,那他就不能娶别的女子!梅姑,你派人去一趟国舅府!本宫不准他伤我蓠儿的心!”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正文 第292章:诱拐小宝? 这两日,国公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囍字和红绸挂满整个府邸。 所有事宜都布置的妥妥当当了,就差明日迎娶新娘,拜堂成亲了! 而水云宗宗主,携两位长老也赶在大婚前一夜到达帝京。 众人刚入帝京城,皇宫就收到消息了,邀请他们进宫接风洗尘。 刚好这里的大婚有习俗,女子出嫁前不能和男子相见,所以,云清雪也跟着一起住进了宫里。 明日,墨云珩便可来宫中迎娶她! 这夜的宴席倒是相安无事,因为陆江蓠根本就没去宴会。 清雅宽敞的宫殿里,云清雪略显激动道:“娘,女儿明日就要嫁人了,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而她身旁,站着一位穿着水云宗宗袍的女子,女子约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眼神略微凌厉,皮肤保养较好;可保养再好也掩不住她眼角的鱼尾纹和脸颊的八字纹。 “傻丫头!这有什么不真实的?想当初,他不过是个亡国小太子,若非娘这些年的教导,教他法术,他怎会有今天的成就?他能娶到你,是他三生有幸!若是他敢负你,娘必带着水云宗倾巢而出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对了!情蛊你中上了吗?效果怎样?” 云清雪满脸洋溢着幸福,羞涩道:“中了!云珩哥哥似乎真的被情蛊控制了!就连他昨日知道情蛊的事,也选择相信我。” “他知道情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云宗宗主名唤云秋华,能登上宗主之位的人,自然是有手段的。 她让雪儿下情蛊,不仅仅是帮雪儿重获珩儿青睐;更是为了掌控他! 她很早就看出这孩子的天赋了,只可惜,他太有主见,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而上一次雪儿来信,说他竟彻底忘了她,还娶了其他女子为妻,实在太可恶了。 所以,她便寻来情蛊,让雪儿给他中下。 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公府这么简单…… 云清雪嗔怒的撅着唇道:“还不是怪陆江蓠那个贱人!” 说着,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她挑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说。 云秋华精锐的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雪莲妖被她带走了?而她还是个炼药师?” 云清雪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自己母亲,委屈的呶着红唇道:“可不是吗!她就仗着炼药师身份无法无天!连皇上都忌惮她!娘,雪莲妖多难觅啊,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她带走吗?” 云秋华起身站在窗前,冷厉的眸子眺望着远处,阴冷道:“炼药师吗?恰好咱们宗门缺一个炼药师……若是她能为我们所用,雪莲妖留给她也无所谓,可若是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能怪我们狠辣了。” 云清雪面露疑惑:“娘的意思是……拉拢她?可是她心气儿傲的很,还曾扬言要踏平我们水云宗呢!而且她自身法术不低,只怕很难……” 然,云秋华却回眸,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雪儿,想控制住一个人,未必要打赢她!每个人都有软肋,只要牢牢抓住她的软肋,拿捏住她,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她的软肋……?” 云清雪稍稍一想,美眸豁然亮起:“娘说的对!我想到办法了!她的软肋,就是她和云珩哥哥生的那个孽种!不过,娘真的打算拉拢她吗?” “拉拢?哈哈哈,雪儿还是太单纯了。” 云秋华阴毒冷笑道:“行了,趁着大婚还没开始,你想办法引出那孽障,其他的事交给娘处理就是了。” 看着威严凌厉的母亲,云清雪也有了底气,娇笑道:“那小畜生就在宫里!孩儿这就将他引出来!” 夜色迷离,清冷的月光撒在窗前。 屋子里传来巨难听的琴音,像拉锯齿一样吵得人心烦。 小宝抱着一把古琴,十指生涩笨拙的弹奏着不成调的曲子。 他委屈巴巴道:“娘亲,我困了!可不可以不练了?” 陆江蓠躺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享受的摇着椅子:“不可以!没有一百遍,你娘的气不会消!” “哼,小气鬼!” 小宝傲娇一哼,视线落在琴弦上,忽然用力一扯。 咔嚓—— 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宝故作惊讶:“哎呀,琴弦断了!看来古琴也不想让我再弹奏了!娘亲,我们睡觉吧!还差就是九十七遍,我明日再补上吧?” 然而,他这点花花肠子,怎么躲得过陆江蓠的眼睛? 她懒懒地抬眸睨着断裂的琴弦,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这才作罢:“好吧,我就宽容你明天再弹奏!” “谢娘亲开恩!” 小宝如获重释,飞速的冲去洗漱,然后脱掉鞋袜衣裳,一头栽入被我里,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乖巧的让陆江蓠都找不到理由惩罚他。 待陆江蓠走后,小宝刚闭上眼,一只会飞的纸鹤缓缓盘旋在他窗棂处。 “咦?这是什么??”他翻身走到窗前,打开窗,一股冷风灌进来;一只洁白的纸鹤扇动着翅膀,通体散发着灵光,一闪一闪,梦幻而神秘。 “纸鹤居然会飞?”小宝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正要伸手去拿时,突然纸鹤飞离了窗棂,向花园而去。 “喂,小纸鹤等等我!” 小宝连衣裳都顾不得穿就追了出去。 可追着追着,越走越僻静,这是一处陌生的庭院,小宝隐隐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脚步渐渐放慢,突然,前方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笼罩在黑暗中,穿着宽大的灰色袍子,灰白的头发用玉簪挽起,留着黑须,身材高大威猛,眼神犀利,小纸鹤就停滞在那人的指尖上,闪烁着翅膀。 “你是谁?这是你的纸鹤?”小宝睁着一双无辜又水灵的眼睛,天真的望着来人问。 “你喜欢它?”男人勾唇问道。 小宝呆萌的咬着手指,偏着小脑袋瓜,可爱又单纯道:“当然了!能让我摸摸它吗?” 男人唇边的笑意加深:“当然可以!如果你陪我去一个地方的话,我还可以送给你。” “是吗?”小宝惊喜道:“去哪儿?那我们现在就走!再晚,我娘亲就该发现了!” “很好!”难人阴测测的笑了,雪儿说这小子冰雪聪明,可他看来,这孩子也很普通嘛! 竟然这么轻易就跟人走了! 殊不知,小宝一手逗着纸鹤玩儿,而另一手捏一根细细的花瓣…… 那是陆江蓠送给他保命的曼珠沙华花瓣! 正文 第293章:奥斯卡小宝 翌日。 大婚在即,水云宗的院子里很早就有动静了。 皇后纵然百般不喜,作为一国之母也带着丽妃等人前来客套几句。 唯独陆江蓠睡的正沉,突然,她手臂传来一阵灼热。 她蓦地睁开双眼,有人动用了她的力量! 她瞬间联想到自己送给小宝那一片花瓣! 于是,她拿起屏风上的衣裳,一边走一边套在自己身上。 推开小宝的房门,屋子里还亮着烛火,可床榻上却不见小宝的踪影。 她冷冷的目光扫过屏风上,小宝连衣裳都没穿! 被窝也是凉的! 可屋里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说明,他是自愿出去的? 陆江蓠刚走出屋子,忽然在窗棂处看到一张纸条! “另公子在断魂崖,速来!” “断魂崖!” 陆江蓠只看了一眼,便轻描淡写的将纸条扔了;美眸幽幽泛着冷光,她隐隐已经猜到是什么人带走小宝了! …… 断魂崖。 清晨的风还透着一丝凉意,荆棘灌木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一处地势险要的万丈悬崖边缘,一行人暗暗交换着眼神。 小宝似看不懂他们的眼神,天真的问:“大叔,我们来悬崖干什么?” 那黑衣男子鄙夷睨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宝迷茫着望着他,撅着小嘴,一脸人畜无害的问:“你们是水云宗的人吗?” 那黑衣男人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皆有些震惊。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居然知道水云宗? 既然被发现了,众人也不再刻意伪装;身为水云宗的弟子和长老,众人眼神中都透着骄傲和得意,“呵,你倒是知道不少!没错,我们就是水云宗的!” 小宝纯真无邪的眨眨眼,仰着白净精致的小脸又问:“那你们是想带我回水云宗吗?可是,我还没告诉我娘呢!” 黑衣人回眸,意味深长的凝视他一眼,诡异的笑容徐徐绽开:“那你想进入水云宗吗?” 小宝仰着纯黑的眼眸,露出崇拜和痴迷的眼神答:“我当然想啊!水云宗是天泽国第一大宗门,是无数贵族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方;我做梦都想进去呢!” 咦?? 这小娃娃居然想进水云宗? 那他们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 不用这种强硬的手段,而是利用这个小鬼说服那位炼药师? 黑袍男人和周围的人互相看一眼,眯着眼睛道:“那你说服你娘改投水云宗,那大叔就让你也进宗门!” 小宝偏头咬着手指,似激动的鼓掌:“好啊好啊!那我现在就去找我娘说此事!” 小宝一脸单纯,转身就要回去。 而那黑袍男人瞬间挡住他的去路,眸底闪烁着精光,勾着晦暗不明的笑意道:“不用这么麻烦!你一个小娃娃回去多危险?我已经派人通知你娘来接你了。” “是吗?大叔真是好人呢!”小宝乌溜溜的眼睛弯成小月牙,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看上去可爱到极点。 水云宗众人丝毫没有起疑心,就这么傻乎乎的派人通知陆江蓠了。 一个时辰后,陆江蓠来了。 仍是一袭淡粉色的衣裙,面容绝美,眼眸清丽绝尘,带着几分妩媚又多了几分睿智,优美的唇角微微一勾,纤秀的身姿一步一步走入断魂崖水云宗众人的埋伏圈。 “我来了!出来吧!” 陆江蓠精致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一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表情。 暗处,水云宗的人禀报:“三长老,她来了!是抓捕,还是拉拢?” 没错,诱拐小宝的黑衣人就是水云宗的三长老! 三长老眯着眼睛,深深看了一眼身旁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你们埋伏好!老夫去会会她!” 三长老想着,对方到底是个炼药师,若能好言拉拢,让她心甘情愿加入宗门;总比恐吓囚禁要好很多! 于是,他牵着小宝缓缓走出去。 小宝也很配合,乖巧的被他牵着。 “想必阁下就是小宝的娘亲,陆姑娘了!”三长老留了个心眼儿,牵着小宝站在距离陆江蓠较远的地方。 陆江蓠淡淡挑眉,目光毫不加掩饰的打量着对方:“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老夫是水云宗的三长老!昨夜令公子迷路,恰好遇到老夫等人将其救下!这孩子说想进水云宗,老夫这才派人给姑娘送信。还望姑娘见谅!” 三长老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含笑解释缘由。 而这时,小宝也激动喊道:“娘亲,他们是好人!我喜欢水云宗,喜欢清雪姑姑!我想进水云宗!我们一起进水云宗吧!” 咦?? 小宝喜欢云清雪? 陆江蓠红唇勾勒,深幽地看了一眼小宝,缓缓笑道:“小宝,你娘是有宗门的人,怎么可能改投别的宗门?别闹了,回去吧!” 小宝脸色一变,似生气道:“娘亲,不嘛!你不答应我就在地上打滚儿!” “……”陆江蓠嘴角抽抽,无语的看着他。 “……”三长老等人也跟着嘴角抽搐,但脸上却缓缓扬起笑容。 看这小鬼的架势,他们似乎赌对了。 若是这小孩不肯妥协,他就不信这女人能当真狠心不管他。 然而,陆江蓠叉着腰,同样似生气道:“那你打滚儿吧!滚够了,我们回家!” “我不!” 此时的小宝似乎格外不听话,还任性的抱着三长老的大腿:“你不改投水云宗,我就自己去水云宗!” 陆江蓠头痛的揉着太阳穴:“陆小宝!” 小宝吓的一哆嗦,瞬间爬到三长老后背,双手搂着他脖子,像一只顽皮的小猴子! 可突然! 小宝手中多出一片细细的彼岸花瓣,猛地横在三长老脖子上:“不许动!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烧成灰灰!!” 说着,他委屈巴巴朝陆江蓠眨眨眼:“娘亲,你可算来了!他们绑架我!还想利用我威胁你!还在四周设了好多埋伏!” 噗—— 这下,三长老和水云宗众人总算意识到这小娃娃的不同寻常之处了。 他竟然早就看穿他们的计谋了! 还淡定的陪他们演了一路的戏! 这是一个五岁娃娃该有的反应吗? 三长老被劫持,埋伏的众人也瞬间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三面围攻着陆江蓠母子。 而他们边缘正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陆江蓠慢条斯理的打量着众人,似乎一点也不慌,笑眯眯的对小宝竖起大拇指:“小宝干的不错!不过出手早了一点!下次记得演戏演全套,别那么着急!” 正文 第294章:墨云珩和云清雪成亲? 三长老听到陆江蓠非但不责怪这小鬼,反而还教育起小鬼了? 他冷笑一声:“呵!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她以为他当真会被一个小娃娃控制住? 三长老信心满满,正想抬手之际,小宝突然将彼岸花瓣贴在他脖子上! 滋滋滋—— 花瓣触及皮肤,瞬间冒出灼烧的白烟。 仅仅一刹那,三长老脖子上的皮肤都烧焦融化了,剧痛难忍,使得他手上凝聚的寒气都溃散了。 他的脖子上,硬生生被烧出一道狰狞恐怖的坑洼! 险些将脖子都烧断了! 幸亏小宝及时挪开了花瓣,他才得以保住性命。 而此时,三长老已骇然的倒在地上,狰狞的捂着脖子抽搐:“你、你们……” “长老!” 水云宗其余人见状,纷纷怒喝,祭出水灵力便想冲上来救人。 陆江蓠也迅速反应过来,身姿一闪,一把掐住三长老脖子,冷冷看向众人,“谁敢上前一步,我立马让他化成灰烬!” 顿时,水云宗众人恨的咬牙切齿,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你敢伤我们三长老,你可知道后果!!” 陆江蓠慢吞吞的冷笑道:“什么后果?你们诱拐绑架我儿子的时候就没想过得罪我的后果?” 水云宗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露出狠辣之色:“我劝你赶紧放了三长老,否则,我们宗主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是吗?” 陆江蓠笑的愈发人畜无害:“正好我也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们宗主!” 只是,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就一寸一寸变得冰寒起来。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藤蔓稀疏作响,像突然复活了似得! 原本翠绿的普通藤蔓,逐寸逐寸的染上奇异的蓝色纹路,宛如伺机而动的毒蛇,瞬间发动攻击,缠绕住众人。 诡异的靓蓝色藤蔓带着尖锐的毒刺,在缠绕住众人之际,毒刺上的毒液也瞬间控制了众人。 待水云宗众人反应过来,想再祭灵力斩断藤蔓时,已为时已晚。 他们浑身抽搐,头吐白沫倒在地上…… 只见,秦玥摇着折扇,悠闲自在的走过来:“小蓠儿,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陆江蓠手一松,将三长老扔到一边去,嫌弃的拍了拍手道:“今天不是云清雪大婚吗?我们好歹是老相识了,不表示表示显得我太小气了!玥哥哥,不如你再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账??” 秦玥极美的眉峰一挑,戏谑笑道:“你不会是想勒索水云宗吧?” 陆江蓠笑的一脸单纯:“说勒索这个词就太难听了!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他们应该庆幸小宝聪明,没受什么伤,若是小宝受伤了,那就不是勒索这么简单的事了。” “走吧,小宝,我们去给你爹送贺礼去!” 秦玥勾着嘴角,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把人带上,我们也去看戏。” …… 国公府,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墨云珩作为大将军,其父又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他成婚,自然是整个朝廷都惊动了。 朝堂上,几乎所有官员都来吃喜酒了。 而女方作为水云宗宗主之女,排场自然也少不了。 吉时快到了,国公夫人也换好了崭新的衣裳,鬓发精致,准备起身前往大堂。 而墨云烟却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娘,哥哥不是答应过爹,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你们不是说过,等将来哥哥当了帝王,我就是皇后吗?他如今娶了云姐姐,我还怎么当皇后?” 国公夫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嗔怪道:“你和珩儿虽不是亲兄妹,可帝京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兄妹关系!在珩儿没有复国之前,他怎么能娶你?那不是昭告天下你们不是亲兄妹吗?岂不是让狗皇帝生疑?” 墨云烟委屈的抽噎:“可是,我怎么办?以后哥哥肯定会封云姐姐为后啊!” 国公夫人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放心,珩儿以后不会亏待你的。记住了,这些事都是咱们家的秘密,不可以随便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再提起这些事了!” 墨云烟这才作罢。 高堂上,国公夫人和水云宗宗主并肩而坐;两个女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喜堂里围满宾客,而这时,门童一声高喊:“三皇子到!” 三皇子? 宾客们面面相觑,三皇子不是和国公府有过节吗? 怎么还来参加婚宴? 国公府的人也纳闷呢。 但纳闷归纳闷,客还是要迎的,总不能失了礼数吧。 然而,当三皇子牵着小宝走进院落时,国公夫人、蔚风等人的脸色都变得尴尬起来。 小公子也来了?? “哈哈哈,三皇子请进,请进!”国公夫人只愣了愣,就笑呵呵的将人迎入贵宾席了。 殊不知,当云秋华看到小宝时,心中也掀起一阵惊骇。 这孽障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难道三长老他们计划失败了? 她渐渐眯起眼,目不斜视的打量着秦玥和小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秦玥和小宝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秦玥轻轻扬眉,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小宝则眨眨眼,对她挤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只可惜,小宝的笑容再无邪,在这种情况下,云秋华也觉得慎得慌! 突然,门童又喊道:“皇上驾到!” 只见,皇帝一袭便装坐着龙撵,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院子。 而他身后,还有大皇子一行人。 来吃酒的众人,除水云宗人之外,其余人包括国公夫人都纷纷行礼:“臣等参见皇上。” 而云秋华则带着几名水云宗弟子微微颔首见礼,这行礼也十分大气。 不免让旁边身子矮半截的国公夫人面子上有些难看。 “哈哈哈,都起来吧!今日墨爱卿才是主角!大家都随意吧!” 听着皇帝的笑容,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国公府一直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而水云宗的权利几乎与皇室平起平坐了;那么,国公府再和水云宗联姻,这对皇室就更加不利了! 待皇帝入座后,时辰也差不多了。 一对新人牵着红绸缓缓走入众人的视野中。 今日的墨云珩显得格外俊美挺拔,一袭绛红色衣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姿,绝美的容颜似敛尽了万千风华,让在场所有人都看直了。 那些女眷们更是怦然心动,看的面红耳赤。 什么叫仙姿如玉,什么叫郎艳独绝,时间无二? 他就是了! 正文 第295章:水云宗算什么东西? 那是一眼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眼球的绝色美男子,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从容四个字! 此时的他,不像往日那般冷着俊脸,而是带着阳春三月的温暖笑容,几片不知名的花瓣从树叶的缝隙中翩翩落下,落在他的发丝上,画面是那么的唯美。 繁花纷飞,扰乱了他的青丝,也扰乱了红尘…… 墨云珩勾着迷人的微笑,牵着红绸,而红绸的另一端是他心甘情愿守护一生的女子;两人一步一步踏入喜堂。 当他看到贵宾席位上的秦玥和小宝时,俊美的脸顿时抽了抽。 小宝一改往日的桀骜态度,还笑眯眯的朝他挥手:“墨叔叔,恭喜恭喜!以后可要好好对新娘子哦!” 咦! 小宝不是很讨厌清雪吗?怎么会说这番话? 此刻,不仅是墨云珩疑惑,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是懵逼的。 就连水云宗的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云秋华皱着眉,总觉得这小鬼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嗯!”墨云珩只愣了一会儿,便勾着唇挪开了视线。 紧接着是拜天地,拜父母。 本以为秦玥、小宝两人要捣乱的;可直到拜堂结束,他们都规规矩矩坐在席位上,甚至还笑吟吟的鼓掌叫好! 这让墨云珩觉得自己不是在娶云清雪,而是娶陆江蓠! 直到司仪喊送入洞房时,新娘子不小心踩到了裙子,踉跄了一下,险些出丑! 幸亏墨云珩反应迅速,及时扶住她。 当云秋华看到新娘子手臂上的冰花时,突然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喊道:“站住!你不是雪儿!你究竟是谁!” 话音一落,一道凌厉的冰刃瞬间毫不犹豫斩向新娘子! 只见,新娘子脚下一蹴,身法快如闪电,瞬间躲在墨云珩身后,嬉笑道:“夫君,有人欺负我!” 冰刃袭来,墨云珩广袖一拂,冰刃瞬间打偏,斩在地面上! 咔咔咔! 地面被斩开一道裂口,寒冰凝结,眨眼就形成了一层冰面,吓的众人急忙后退。 身为师父,自己的攻击却被徒弟轻易化解,使得云秋华恼羞成怒,狠狠一拍桌案:“放肆!你看清楚,她不是雪儿!” 啊?新娘子不是云清雪? 那又是谁? 众人震惊的看向新娘子。 墨云珩也觉察到异常,冷声呵斥:“你究竟是谁?” 他抬手便要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可新娘子却突然旋身一转,避开他的触碰,而她自己则慢悠悠的倚着门框,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流苏盖头的一角,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她缓缓掀起盖头,露出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一双漂亮灵澈的眼睛噙着戏谑的坏笑看着墨云珩。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秀美,此时稍稍修饰打扮,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妩媚,那是一种介于冷艳和妩媚之间的神韵,白皙细腻的脸庞,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脸上勾着坏坏的笑容,比起那些只会羞涩跺脚的大家闺秀显得更加生动吸引人! “嗨,夫君,我们又见面了!” 陆江蓠好像一点也不害臊,还笑眯眯的对墨云珩打着招呼:“夫君,我们成了亲,拜了堂,磕了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喜帕掀开,当宾客们见到陆江蓠的容貌时,顿时吓得直后退! 居然是女魔头! 坐席上,大皇子也震惊不已,捏紧酒杯,脸色极为难看;他既知道了陆江蓠的真实身份,就没想过让她嫁给别人! 他本打算处理完云清雪的身份后,再想办法将她娶进门。 只有这样才能稳住母后,继续得到苏家的支持! 可没想到,这个陆江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若她真嫁给了墨云珩,那他还能继续得到母后和苏家的支持吗? 殊不知,当皇帝看到新娘子是陆江蓠时,委实也大吃一惊;一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表情,眯着双眼深不可测的看着这对新人。 国公府没和水云宗联姻成功,他倒是乐于见成;只可惜这陆丫头也不在他掌控之中…… 国公夫人、墨云烟等人也吓的够呛。 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若是她嫁入国公府,那她们还可以为所欲为吗? 国公夫人硬着头皮干笑:“这、这究竟怎么回事?珩儿要娶的明明是清雪啊?怎么会是你?” 陆江蓠笑的很随意,回答的更随意:“哦,云清雪啊,她临时有事,新娘子换成我了!” 看着这张坏笑莹莹的脸,墨云珩脸上的幸福笑容顷刻瓦解。 他眯着眼,阴骘的看着她质问:“你把她怎么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而,陆江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松懈的耸耸肩:“做客而已!就像你们水云宗邀请小宝做客一样的!” 做客? 水云宗何时请小宝做客?为何没有告知他? 墨云珩胸腔里充满怒意,深幽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他隐约猜到点什么,转而看向云秋华。 云秋华蹭地一下站起,厉声一斥:“好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冒充本宗女儿!你把雪儿藏哪里了?速速交出来,否则……” 不愧是水云宗宗主,威严的气势瞬间笼罩住众人。 那冷厉的声音中夹杂着骇人的灵力波动,顷刻就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那些普通宾客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有体质稍弱的宾客直接吓的一哆嗦,腿脚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上。 皇帝此刻的脸色也非常难看,端着酒杯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酒水洒落出来;若非他此时是坐在席位上,恐怕他也倒了下去。 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吗? 仅凭一个怒吼,就能震慑人心? 可她别忘了,这里是天泽国帝京! 他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他还没发怒呢,她倒是遇阻代庖了?水云宗究竟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皇帝眸中滑过一丝怒意和不悦,他倒要看看陆丫头会怎么反击! 小宝也被这股威压震慑的面如土色,额头布满冷汗,背脊上像压了一座大山般,腿脚控制不住的发抖轻颤,微微弯曲。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滑过,他却始终艰难的站着…… 整个宴席之上,似乎只有水云宗的人,和墨云珩、陆江蓠、秦玥几人没受到影响。 秦玥微微看小宝一眼,温润一笑,淡淡抬手牵着他:“别怕,有我在。” 仅仅一句话,一股无形的力量犹如波浪般荡漾开来。 小宝感觉到秦玥手上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瞬间卸掉了刚才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陆江蓠环顾众人便秘的表情,感到很疑惑,为何她没有感觉? 不管了,先对付这个老巫婆再说。 她漫不经心的勾唇笑起:“呵,不知廉耻?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不过,你是在形容你那个抢别人夫君的小三女儿吗?” 话落,全场寂静。 连空气都瞬间凝固了。 正文 第296章:公然勒索 “你!放肆!” 云秋华怒喝,自她修为有成,成为水云宗宗主之后,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这个女人简直是在找死! 声落之际,她抬手一挥! 一道形如弯月,带着凌厉杀气的冰刃瞬间袭来! 而寒刃弯月一出,整个喜堂的空气都骤然下降了,寒霜悄然爬上窗棂门框。 那快如闪电的速度,几乎刹那间就飞割至陆江蓠面门! 如此凌厉的速度,势必要将她劈成两半! 陆江蓠脸色微变,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就在这时,秦玥琥珀色的眸子一眯,优雅地迈出一步,挡在她面前! 啵…… 寒刃弯月 寒刃弯月像撞在一股无形的屏障之上,竟在距离秦玥面门不到半米之处形成一道弧形的寒冰…… 看到这一幕,云秋华惊了。 她可是灵师九重啊! 这个三皇子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皇帝和大皇子。 一直以来,皇帝从未正眼瞧过自己这个儿子。 因为他的天生残疾,给皇室带来莫大的耻辱…… 而今,他最忽视的儿子,似乎已成为他最优秀的儿子了。 他身上散发的光芒,已经让人无法再轻易忽视他了。 大皇子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幽光,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大臣们也纷纷惊讶于三皇子的实力,这等实力无论是文采还是武艺都远远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上啊! 陆江蓠眯着眼,从秦玥背后探出一颗脑袋,见有屏障阻挡,她瞬间松了一口气,然后凶巴巴的一把握住那恐怖如斯的寒刃弯月! 滋滋滋—— 只见,寒刃弯月竟然发出融化的声音,几乎一眨眼就化作了一团雾气!!! 这下,水云宗众人都不淡定了。 云秋华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这、这怎么可能?” 她已经修炼到灵师九重境界了,放眼整个天泽国也鲜少有能与她匹敌的对手,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么可能一招就破开她的寒刃弯月?? 最令人她匪夷所思的是,她还没有使用灵力!! 她究竟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修仙者的等级分为,灵修、灵士,灵师、灵宗、灵尊等等;而每一个级别都有九重关卡,她再闭关一两年必然会晋级为灵宗! 而低等级的修仙者想挑战高等级,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非,眼前这个少女的修为在她之上? 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看起来不过十几岁而已! 而自己已经苦苦修炼了四十几年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么做到的?” 秋华眼神恶毒的盯着她,嫉妒的种子已经在她体内疯狂滋长了。 陆江蓠指了指自己,笑的格外单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块雕刻着水云纹浮雕的白玉扔到她脚下。 这是从三长老身上搜下来的玉佩! 看样子应该是水云宗的令牌! 也不知这玉佩是什么材质制成的,被扔在地上居然没有碎! 云秋华没有去捡玉坠,而是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更加犀利阴狠了:“你把三长老他们怎么了?” 陆江蓠像个顽皮的孩子,笑眯眯的转着手中的喜帕道:“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想请我儿子去做客,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岂有来而不往的道理?所以,大婶请放心,我也请他们去我府上做客了!” “做客?只怕是在地牢做客吧?” 云秋华捏紧拳头,一双眼睛恨不得在陆江蓠脸上瞪出千百个窟窿似得。 而她身后的其余弟子纷纷拔出佩剑,怒指向陆江蓠:“你敢绑架我们三长老!!” 什么?陆江蓠居然还绑架了水云宗的长老? 大臣们、宾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这个女人太彪悍了! 连水云宗也敢得罪! 而皇帝则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韵,品着小酒,继续看戏。 从刚才云秋华的震惊来看,这陆丫头的实力恐怕还在她之上…… 这下水云宗算是碰到硬钉子了! 也难怪之前陆丫头敢这么嚣张,原来她实力竟如此强悍! 连云秋华都要忌惮她几分…… “说绑架多俗气呀?你们怎么对我儿子,我就怎么对他们呀!只是我比较穷,什么蟑螂、老鼠、剧毒相伴那是少不了的!毕竟,咱家条件就这样!” 陆江蓠笑盈盈的说着,那轻松淡漠的语气,仿佛不是在恐吓,而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 “雪儿呢?你把雪儿怎么样了!” 比起三长老等人的死活,云秋华更关心自己女儿的生死。 陆江蓠惬意的耸耸肩,仍是那副轻松的表情:“她呀?当然是和三长老他们在一起咯!不过嘛,介于她的身份高贵,所以价格也相对比较高一点。” 价格? 她这是明目张胆的勒索? “你敢动我们师妹!我们灭了你!” 云秋华身后的弟子个个露出狠戾之色,一副要将陆江蓠碎尸万段的表情。 而云秋华戾气的抬手阻止,阴骘的眼神直勾勾剜着陆江蓠道:“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兴许本宗和你们宗主还是相识,你若现在放了雪儿和三长老等人,本宗念你年幼不懂事,便不和你计较了。” 若非雪儿他们在她手上,她怎么会和她啰啰嗦嗦这么多! 纵然她灵力高于她又怎样? 现在的水云宗弟子、加上珩儿和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输给她一个黄毛丫头! 然而,陆江蓠却慵懒的倚着门,幽幽笑道:“呵呵……我的宗门你们还没资格知道!更别提认识我师父了!” 为了增加真实性,她继续忽悠道:“不过,你们身上还真有一点和我师父相同!因为,我师父修炼的也是冰系灵力!只可惜……你们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啧啧,如果冰系灵力里面有主宰的话,那我师父就是冰系里的主宰!任何冰系灵师在他面前都要俯首称臣!懂了吗?” 她当然没有师父! 她口中的师父指的是前世的洛逸月! “好一个冰系主宰!你师父叫什么名字!本宗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云秋华咬牙启齿的重复着这句话,想当年,他们水云宗也出了一个冰系主宰! 那就是千年之前,水云宗的开山主师爷! 水云宗历经千年,经历无数次的繁荣兴衰,如今无论是宗门弟子,还是实力都大不如千年前了。 陆江蓠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敛去,有些古怪的看着她:“呵,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赎人了是吗?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敢!!”云秋华青筋凸起,眼中戾气暴涨,突然指尖一并! 指尖之上,寒气萦绕,瞬间凝结出一把冰剑,直刺陆江蓠面门! 此时,她距离陆江蓠非常之近,又突然发动攻击,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陆江蓠也没料到,堂堂一个水云宗宗主竟然无耻的偷袭她?? 对方速度之快,她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徒手接住冰剑! 冰剑寒冷彻骨,锋利无比,几乎瞬间就划破了陆江蓠的手掌! 而这,正是陆江蓠想要的效果! 滋滋—— 冰剑在刺到她胸前的那一刹瞬间融化,而她趁机撒出一把粉末! 白色粉末吹入云秋华的眼睛,她顿时就捂着眼睛大叫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眼睛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使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手中的冰剑被融化了,她便像疯魔了一般,一掌一掌打向陆江蓠,杀气腾腾的怒喝:“珩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住这个女人!别忘了,她可抓了雪儿啊!” 谁也没注意到墨云珩的双眼死死盯着陆江蓠带血的手掌…… 他瞳孔渐渐危险眯起。 正文 第297章:敲诈的就是她! 他很确信,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催动任何灵力和内力! 她的异常似乎来源于她的血?? 可是,人的血怎么会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难道她是…… 墨云珩眸光一寒,身姿腾空而起,五指张开,瞬间向着陆江蓠的脖子掐去。 而这时,秦玥身姿一闪,立刻挡在陆江蓠面前,莹绿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笼罩着他和她…… 墨云珩像被定格在了半空,眼神泛着杀意,掌心寒气翻涌,几乎瞬间就在屏障之上冻结了一层寒冰! 而他手一挥,冰层破裂! 秦玥褐色的清眸一眯,四周草木皆震! 他正要迎战之际,陆江蓠呶呶娇艳的红唇,戏谑喊道:“等等!你们再动一下试试?我立刻让人将云清雪和三长老等人五马分尸!不想他们有事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乖乖赎人吧!” “普通弟子每人一万两!至于那位德高望重的三长老就稍微贵一点,十万两!最后就是云清雪了,也就十万两!价格优惠,童叟无欺!你们交钱,我立刻就放人!” 十万一人? 这还童叟无欺?? 云秋华气的咬牙,只恨眼睛看不清她在什么位置,不然她非要把她剁碎了! “珩儿!别信她鬼扯!只要抓住她,咱们就有谈判的筹码了!快拿下她!” 陆江蓠抱着手臂,高挑柳叶眉,笑的格外迷人:“好!你们不行就尽管试试!” 墨云珩满脸阴沉的盯着她,“陆江蓠,若是清雪少了一根头发,我定饶不了你!” 说着,他转而对云秋华道:“师父,清雪和三长老在她手中!依我看,您还是按照她的意思赎人比较稳妥!” 注意了,他说的是‘您’!而不是‘咱们’! 那称呼已然将他和水云宗划分开了。 他倒不是真怕陆江蓠,而是……他们竟敢打小宝的主意!! 就算是同门,就算是他师父,也不该没经过他的允许动他的儿子! 这是底线! 墨云珩无动于衷,其余的水云宗弟子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连宗主都在女魔头手中吃了亏,他们又怎么斗的过人家? 云秋华侧耳,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恼羞成怒呵斥道:“珩儿,你这是妇人之仁!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你们!是谁教你修炼的!亏的雪儿还对你一往情深!你怎可如此懦弱?” 这世上敢骂墨云珩的人,恐怕也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陆江蓠和眼前这位水云宗宗主了! 可墨云珩被骂的狗血淋头,竟然丝毫没有怒意,反而诡魅的笑了。 “师父此言差矣!我正是担心三长老和清雪,才会善意的提议您的!另外,师父知不知道小宝是我的孩子呢?当三长老请他做客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徒儿的意见呢?” 云秋华脸色极为难堪,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把手教出来、最得意的弟子竟然当众忤逆她? 她尖锐的拔高声音,放声怒斥:“放肆!!你以为三长老为何要请小宝去水云宗?还不是为了你!雪儿说你日夜思念孩子,可这丫头蛮横不讲理,就是不愿交出孩子!雪儿不忍你思念过度,这才拜托为师一定要救出小宝!将他交付于你!你、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云秋华料定,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会感动自责。 旁人甚至会大骂墨云珩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而墨云珩眯着眼,暗暗握紧拳头,俊美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和冷漠,不解释也不反驳:“哦?原来师父是好心?看来是徒儿错怪师父了!可是,三皇子的修为不在徒儿之下,而这丫头又……徒儿也束手无策了!”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师父对他的栽培别有目的了! 而这些年,她利用他做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因为他心中始终记得她对他有恩!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动小宝的! 云秋华的请求被拒绝后,整个人都扭曲了。 原本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此时沾了不少生石灰,看上去狼狈又狰狞,戾气纵横:“你!好!好得很!你这是在责怪为师吗?” “徒儿不敢。徒儿只是担心师父和清雪,以及三长老等人的安危而已!毕竟……师父中了毒,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墨云珩负手冷声道,明明落于下乘,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难堪。 “你!”云秋华吃了个闷亏,恼怒不已,从未想到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敢公然违逆她?就为了那个野种? 而经墨云珩的提点,陆江蓠偏着脑袋,古怪的看他一眼,提醒道:“对啦,云宗主,我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你中的是噬骨散!中毒后半个时辰内没有解毒的话,你的骨头都会化成一滩烂肉!至于你的眼睛……再耽搁下去,大概也会化做肉泥吧。” 云秋华捂着双眼,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中毒了! 她脸上满是戾气和杀意,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你究竟想要什么!” 陆江蓠单纯烂漫的的眨眨眼,笑眯眯道:“这还不简单?我帮你解毒就好了!我医术很高明的!嘶~不过嘛,我帮你解毒了,你万一又要对我喊打喊杀怎么办?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打不过你……太吃亏了!” 弱女子?吃亏? 这些词是形容她的吗? 听到这番话,众人皆忍不住嘴角抽搐。 云秋华狠狠咬牙,心不甘情不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本宗解毒后绝对不会为难你!至于雪儿和三长老,本宗会派人赎人的!” “是吗?没想到云宗主竟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那行吧,先给诊金吧!刚刚交手的时候,我闻到云宗主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朵玉髓芝吧?就拿它当诊金吧!”陆江蓠笑道。 玉髓芝作为灵植,普通百姓根本就没听说过。 但修仙之人却知道,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啊! 玉髓芝不仅有强大的治愈能力,更重要的是它能洗经伐髓! 听闻其强大功效,可以让一个没有灵根的人,脱胎换骨拥有灵根;而像他们这些资质普通之人,服用玉髓芝后,会加快修炼速度,排出体内的污浊之气。 而这株玉髓芝也是他们在来的途中偶然发现的,为此还与守护它的蜘蛛妖大打出手,损失了好几名弟子才换来的! 如此珍贵的宝物,云秋华怎么可能给他人? 正文 第298章:吃了大亏 云秋华气的狠狠咬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呵!你好大的口气!拿玉髓芝当诊金?你可知这玉髓芝是何等珍贵的宝物!!” 这可比金银珠宝珍贵太多了! 说玉髓芝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啊! 她甚至怀疑这个贱人是故意设下计谋抢夺她的玉髓芝的!! “知道啊!玉髓芝嘛,我见得多了!我和小宝、还有夫君和我爹娘、以及我家大黄狗都吃过玉髓芝。我只是没有时间去采摘而已,也不至于你说的那么宝贵吧?” 陆江蓠笑意浅浅,编故的有模有样。 “很多?呵!你是在开玩笑吗!” 云秋华咬牙切齿的冷笑:“只怕你连玉髓芝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陆江蓠挑眉淡笑:“所谓玉髓芝便是通体晶莹如白玉,散发着莹莹灵光,且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灵气充沛的山洞中!而且,玉髓芝能增强功力,所以山洞中多半有妖族守候!云宗主,我说的对吗?” 云秋华暗自咬牙,这贱人竟真认识玉髓芝? “就算你认识玉髓芝又如何?换一个条件!否则,本宗就算死,也不会把玉髓芝交给你。” “是吗?”陆江蓠面露难色:“好吧!那你就去死吧!反正你还能坚持半柱香,等你死了之后,我照样能拿到玉髓芝。” “你!”云秋华委实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心狠手辣。 她身旁,一名女弟子压低声音提议:“宗主,不如您先答应她!待您的毒解了,三长老和小师妹都平安归来了,再找个由头拿回玉髓芝岂美哉?” 云秋华眼底满是戾气,仔细衡量一番后道:“好!本宗可以把玉髓芝交给你!但你必须先治好本宗的眼睛,并且交出清雪和其余弟子!” 这无疑是水云宗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众人看向陆江蓠,她能将天泽国的第一大宗门逼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不得了了! 就在众人以为陆江蓠会大笑着答应时;她却笑眯眯道:“云宗主,你这砍价也太狠了吧?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答应,等你死了,我照样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并且,你水云宗的弟子一个也保不住呢?毕竟……你们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众人皆惊。 水云宗都退步了,她还不满足? 皇帝捋着胡须,面露微笑,他就知道这丫头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云秋华捏紧拳头,心底恨不得将陆江蓠碎尸万段,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以她和那个三皇子的实力,就算硬抢,恐怕也能抢过去…… 她闭了闭眼,心一横:“好!就按你说的办!但你必须先给本宗解毒!” 陆江蓠美眸流转着笑韵,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是当然!我相信云宗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可能出尔反尔吧?” 她想着,生石灰拖延的时间长了,水云宗的人反而容易看出破绽。 万一一炷香后,云秋华还没化成肉泥,那就尴尬了不是? “我水云宗自是一言九鼎!你自解毒便是!但我唯一的要求是你就在此处解毒!” 云秋华傲慢的昂着下巴,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提出这样的要求。 毕竟这丫头太狡猾多端了! “好啊!”陆江蓠轻描淡写的笑着,一本正经的命人准备清水,然后缓缓拿出针筒……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狡诈起来,紧接着,狠狠给对方扎下! “你……”云秋华话还没说完,就意识不清的晕倒在地上了。 陆江蓠吹了吹针头,笑的格外迷人,这才开始慢悠悠的给对方清洗眼睛。 为了逼真,她还特意拿出眼药水,给云秋华滴了两滴! 不稍片刻,云秋华醒了,视线也从模糊到清晰。 而当她看到陆江蓠那张勾着坏笑的脸时,她眼中的恨意和杀意都快化为实质了…… 就是这么个小小年纪的丫头,竟让她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陆江蓠勾着无辜的微笑:“云宗主瞪着我干嘛?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秦玥摇着折扇趁火打劫:“云宗主,众目睽睽之下不会想赖账吧?咱们可都看着呢!” 云秋华恨的咬牙,冷哼道:“本宗向来说话算话!希望你也能遵守承诺!”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心里纵然千万不舍,也不得不按照约定将这朵玉髓芝交给陆江蓠。 只见她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袖袋里拿出一方精致的木盒。 木盒捏在手里,她是看了又看,还是舍不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玉髓芝啊! 只要她服了这朵玉髓芝,修炼速度必定加快,兴许根本不用三五年就晋级到灵宗了! 陆江蓠见着木盒子,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盒子里的玉髓芝幽香了。 神识里,小u像见了鱼的猫,兴奋的叫喊着:“玉髓芝!我也要吃!主人,我要吃!我要吃!” 陆江蓠两眼放光,伸手想拿过木盒,可云秋华却仍舍不得松手;她用力一扯,才将木盒抢到手中。 她正心满意足的收下木盒时,云秋华却忽然冷笑喊道:“你不验一验吗?还是怕皇上和在座的宾客抢你的玉髓芝?诸位有所不知,这玉髓芝有个神奇的功效,它能洗经伐髓!换句话说,就算没有灵根之人,服用下玉髓芝也能洗涤出灵根!” “原本,本宗此番来帝京正是想选一批稍有资质的弟子带回宗门培养!这玉髓芝便是为那些资质不足,但愿意加入水云宗的新弟子洗涤经脉的!” “不仅如此,它还有延年益寿,枯骨生肉的奇效!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吃下它,都能活下来!陆姑娘,本宗没有说错吧?” 云秋华此话一落,全场都哗然了。 延年益寿?枯骨生肉?洗经伐髓? 真有这么神奇? 若真有这种功效,那岂不是成了人人都想得到的至宝? 果然,众人看向玉髓芝的眼神变得狂热和贪婪了。 连皇帝也忍不住眯着眼,若有所思着什么。 而苏少卿、大皇子等没有灵根之人更是激动的不行…… 该死!这老巫婆自己得不到,就想让她变成众矢之的? 正文 第299章:敲诈的最高境界! 嗤—— 陆江蓠轻嗤笑起:“枯骨生肉?延年益寿?云宗主说的太玄乎了吧!我和小宝也服用过玉髓芝,怎么没见他净化出灵根呢?” “当时差点爆体而亡!若不是夫君用灵力镇压,并帮他疏导,他别说洗经伐髓了,就连存活都是问题!云宗主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还是说,你只想引他们抢夺,根本不管他们会不会爆体而亡?” 说这番话时,墨云珩眯着眼深深看了一眼小宝。 他曾为小宝疏导过? 为何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 而陆江蓠这番话,明显比云秋华的话真实多了。 宝物是宝物,可吃了会爆体而亡,这哪能受得了? 众人的眼神也从狂热慢慢变为惋惜…… 但席间的苏少卿和大皇子等人却依旧深邃的盯着她。 皇帝淡淡开口:“陆丫头,这玉髓芝既然如此神奇珍贵,不如让朕也开开眼界?” 陆江蓠正想将玉髓芝收入囊中呢,手一顿,微微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她缓缓打开木盒。 精致的檀木盒里赫然躺着一朵晶莹剔透,宛如白玉琼脂凝成的灵芝,拳头大小,扇叶形状,通体都泛着灵光,如梦如幻,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就是玉髓芝啊!果然太神奇了!” “太美了!” “世上竟有这等奇妙的灵芝!” 众人观赏着玉髓芝,纷纷露出赞叹的目光。 陆江蓠见众人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它收入囊中,并严厉警告小u:“敢偷吃,直接打死!” 小u各种卖萌打滚:“我不管,我不管!本系统就是要吃!吃了没准能净化出新功能呢?” “主人,人家要吃嘛!就吃一小块!” “吝啬鬼!你不给本系统吃,本系统就拒绝提供任何医疗药物和系统给你使用!” 小u为了能吃到玉髓芝也是拼了。 撒泼打滚无用后,就开始控诉威胁,像念经一样,不屈不挠的一直念啊念,吵啊吵…… 陆江蓠被它折磨的实在头疼:“行行行!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保准分你一块!” 小u发出死亡威胁:“骗人是狗!” 陆江蓠一本正经道,“我从来不骗小u!” 如果能看到小u的脸,此刻它一定是一脸不屑,嘴角狂抽的:“主人,你那次说拿到妖丹就给我吃,你给了吗?你捏碎几回了,也没给我吃!!还有上次,你说一个月内还钱,最后呢?三月才还清!还有上上次……” “打住!大哥,你只是个系统而已!整的那么聪明干什么?”陆江蓠内心咆哮。 聪明? 小u似乎听到这句话里的重点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愉悦:“你再说一遍?两个字的?” 陆江蓠挑眉,心想这系统又在愁什么疯? 她试探喊道:“大哥?” 小u引诱道:“不是这两个字!你夸本系统怎么来着??” 呃…… 陆江蓠微微张嘴,这傲娇系统跟了她这么久,她竟然没发现它居然还会臭屁?还很自恋? “聪明?” 小u顿时开怀大笑,稚嫩呆萌的声音偏偏笑的那么大声:“哈哈哈,好吧!看在你夸赞本系统的份上,本系统就相信你最后一次吧!本系统这样做,是不是更聪明了?” 呃,陆江蓠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一个系统居然这么臭屁? 她都快怀疑这系统是不是成精了?还是它压根就是妖变的? 当然了,她不会说出去的! “呵呵呵!这样看来,小u确实……聪明不少!就这样吧,我先处理事情。” “玉髓芝都交给你了,你是不是该放人了?”云秋华阴戾森森的盯着她,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似得。 陆江蓠天真的眨眨眼,“可以啊,但云宗主还没交赎人的银两呢!毕竟,这玉髓芝只是我帮你解毒的诊金而已。” 赎人?! 那么珍贵的玉髓芝就只配当个诊金? 云秋华握紧拳头,丝丝缕缕的寒气在她拳头上若隐若现,她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身为宗主的她从未如此狼狈、难堪过! 可是,谁让自己女儿落到这贱人手中呢! 她狠狠咬牙,心一横,从袖袋里摸出一块乌漆麻黑的铁片:“既然你是炼药师,那你应该知道这铁片是何物吧?” 铁片!! 该不会是和她上次拍卖到的铁片一样吧? 神识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小u再次沸腾起来:“铁片!主人,我要吃铁片!这就是炼丹炉的铁片!” “别闹!我知道!”她在心底默默呵斥。 而表面上,陆江蓠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只淡淡挑眉道:“不就是一块破铁片吗?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水云宗连二十万银子都没有吗?拿块铁片忽悠我?” 破铁片?? 墨云珩和苏少卿皆齐刷刷的睨着她。 当初,是谁费尽心思的拍到一块铁片? 而她居然敢装作一副不识货的样子? 墨云珩端着酒杯,淡淡抿了一口,眸色深沉,却没开口戳穿她。 他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丫头居然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呢? 云秋华不明真相,以为她当真不识货,鄙夷冷笑道:“本宗还以为你有多博学!也不过如此!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片!这是千年前,我水云宗开山老祖的炼丹炉碎片!传闻是先祖炼制仙品聚魂丹时,引来雷劫,最后破裂的!而这个丹炉本就罕见,又吸收了仙品丹药的气息,用于重塑炼药,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聚魂丹? 陆江蓠托着腮帮子,像听故事一样看着她,平静道:“然后呢?你的祖师爷为什么不重塑它呢?你给我一片破掉的丹炉碎片,我又不是炼器师,我还要去重新收集更多碎片,才能重新铸成炼丹炉?是我疯了?还是你傻了?我为什么要花二十万买一个不能用的破铁片?” 云秋华崩溃了,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本宗开山老祖用这炼丹炉炼制过很多丹药!丹炉碎片上记载着很多丹方!你既是炼药师,就该知道丹方对于每个炼药师究竟有多重要吧!” 咦? 这破铁片上还有丹方? 她怎么没发现呢? 陆江蓠危险的眯起眼睛问小u:“小u?怎么回事?” 小u嘿嘿一笑:“有吗?本系统也没发现!只知道嚼碎了嘎嘣脆!!” 陆江蓠在心里默默白眼儿,好想和这白痴系统绝交啊! 既然云秋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再刻意刁难,好像就过头了。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云宗主诚意满满,那我就勉强答应吧!” 她伸出手,可这回云秋华却不肯给了,而是板着一张苦瓜脸道:“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本宗信不过你,你现在就派人交出清雪和三长老、及水云宗所有弟子!” 陆江蓠耸耸肩:“可以!” 正文 第300章:她好像被套路了! 一盏茶之后,清风带着云清雪、以及重伤的三长老等人出现在国公府。 此时的云清雪穿着亵衣亵裤,很显然,陆江蓠身上的凤冠霞帔都是从她身上扒下来的。 洁白的亵衣上染着些灰尘和泥土,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鬓发也乱了,整个人少了往日的仙气飘飘,显得颇为狼狈…… 而三长老就更惨了,他的脖子在悬崖边时就被陆江蓠的血灼烧了一个窟窿,即便换回去,也只是苟延残喘! 其余弟子则是鼻青脸肿,好不狼狈的样子! 当云秋华等人,看清三长老和云清雪等人的惨状时,瞬间变了脸色! 而云清雪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心上人,委屈的泪水一下就滚落出来:“娘!云珩哥哥,救我!这个贱人打晕我,竟想代替我!” “你、你究竟对三长老做了什么!” 云秋华心疼女儿,但更担心自己人手不够! 陆江蓠很随意的回道:“哦,你说他的伤呀!他想抓小宝,我一生气,没控制好力度,然后就成这样子了!当然,他伤的有点严重,如果你想治愈他的话,可能还需要一块像这样的铁片,或者其他宝贝!” “你!” 云秋华气的发抖,今日这一切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眼神阴骘的发指,“好!马上放人!” 陆江蓠轻松一笑,示意清风将人推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怕对方耍赖! 云秋华接住女儿,抬手看了看那块铁片,满眼的不甘和戾气,狠狠一扔! 陆江蓠敏捷的接住铁片,月眸弯弯,笑的格外甜美:“多谢云宗主慷慨解囊了!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哟!” 还下次? 下次她定会剁了她!! 云清雪披上披风,双眼阴翳的剜着她:“陆江蓠!这笔账我们水云宗会给你好好记下的!既然两清了,现在请你立刻滚出国公府!这里不欢迎你!” 陆江蓠本来是要走的,她也没打算真嫁给墨云珩! 她只是来闹事,勒索的! 可是,云清雪这么焦急的轰赶她,让她很不爽呢! 于是乎,她挑挑眉道:“云姑娘,该滚的人好像是你吧!我已经和他拜堂成婚了!他现在是我的男人!” 旁边,墨云珩阴森森的睨着她,嘴角狂抽。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她不是说她根本不爱他吗? 还是说,她之前一直在欲擒故纵? “你?”云清雪脸色难看至极道:“云珩哥哥要娶的人是我!若非你冒充我,云珩哥哥怎会和你拜堂成婚?” 然而,陆江蓠却把玩着指甲淡淡道:“是吗?可我们早就成婚了,连小宝都五岁了!你若非要嫁进来的话,这应该叫小妾对吧!” 小妾! 这侮辱性太强了! 云清雪目光阴狠,已经顾不得淑女形象了:“你放屁!云珩哥哥当年失忆了,你们的婚事根本不作数!” 说着她期盼的看向墨云珩,希望他此时站在她这一边。 而墨云珩只用那复杂的眼神深深看着陆江蓠,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陆江蓠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云清雪的话,故作一脸心痛的模样:“是吗?大名鼎鼎的墨世子原来是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想当年,你受了重伤,伤在心脏,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你;后来咱们成了婚,有了小宝,现在见到老情人,就翻脸不认账?” 陆江蓠一边假惺惺的垂泪,一边东拉西扯的编故事。 当年救他的可不是陆江蓠,而是老村长! “罢了,罢了!你既是如此狼心狗肺,始乱终弃之人,那我和小宝不要也罢!你们水云宗喜欢抢人夫君,那就让给你们好了!” 她惺惺作态的揉着眼睛,听着众人小声谴责墨云珩和云清雪心里就暗爽! “真是天意弄人啊!这样看来的话,陆姑娘本来就是墨世子的原配啊!” “人家两口子孩子都生了,这水云宗还要搅合委实不像话,” 众人都是低声的议论,看云清雪的眼神也带着一丝的鄙视。 尤其是那些参加宴席的正房夫人们! 她们最痛恨插足别人婚姻关系的小三、狐媚子了! 听着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云清雪脸都青了:“你胡说!你怎么不提我和云珩哥哥两情相悦,青梅竹马之事呢?先来后到懂不懂?难道插足我们感情之人不该是你吗?” 陆江蓠委屈巴巴:“我不知道他跟谁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只知道,他命悬一线时,是我救了他!我只知道是我掏心掏肺的照顾了他整整五年!再说了,你们成亲了吗?你们没成亲,我就不算插足!” 这厢,两个女人吵的不可开交,而墨云珩却高挑剑眉,津津有味的看着陆江蓠。 恰好云清雪眼见自己落于下风,摇着旁边的看戏的男人问:“云珩哥哥,你别愣着啊,你说句话啊!” 墨云珩眉头一蹙,深邃的眸光瞥了陆江蓠一眼,“既然夫人对我如此深情厚意,我岂能做那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之人?清雪,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和她阴差阳错已经拜堂成亲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什么意思?? 天意? 云珩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中了情蛊,不可能违背她的意愿啊? 她以为只要她一开口,云珩哥哥就一定会毫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这对云清雪而言,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 这一刻,她呆怔住了,难以置信的踉跄后退两步,她继续试探:“这怎么能算拜堂?她是冒充我的呀!就算你们真拜堂,大可作废便是,咱们再另选良辰吉日啊!” 墨云珩负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一下,仍没睁开眼睛,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或许,我们冥冥之中注定是有缘无份的!” 什么有缘无份? 他分明就是放不下庐江路那对贱人母子! 云清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底闪过浓烈的恨意:“好!你可别后悔!” 说完,她便咬着唇,狼狈又羞愤的跑出府了。 云秋华亦恶狠狠剜墨云珩和陆江蓠一眼,几乎是咬碎了银牙道:“哼,珩儿你倒真是长本事了!为了不负别人,而负了雪儿?!” 墨云珩至始至终都闭着眼,背对着众人,似乎真的冷酷绝情到极点…… “师父此言差矣,蓠儿为我生育孩子,她不是别人,而是我夫人!正因如此,徒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清雪受半点委屈!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云秋华握紧双拳,阴骘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满是嘲弄和冷笑:“哼!你倒是挺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已经摆脱情蛊的控制了!所以千方百计气走雪儿,就是为了不受情蛊影响! 正文 第301章:她竟是妖! 云秋华气的咬牙,阴狠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原本大喜的日子,没想到被搅成这样,雪儿的世子妃没当上,她反而损失了一员三长老这一员猛将,还丢了玉髓芝和丹炉片!! 她水云宗从未如此狼狈过! “哼!欺辱我水云宗之人,我水云宗迟早会讨回公道的!走!” 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带着水云宗众人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而水云宗的弟子也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 一向对清雪师姐的墨师兄怎么就娶了别人呢? 待他们全部离开后,压在众人心头那种沉重的压抑感才渐渐消逝。 众人逐渐反应过来,墨云珩居然拒绝了云清雪?反而选择了陆江蓠?? 不过话说回来,陆江蓠的背景也不低啊。 毕竟人家是炼药师! 而看着水云宗的人浩浩荡荡走出花园,陆江蓠又惊又愕然的眨眨眼。 她整个人都懵了。 他这是抽什么疯啊! 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居然当真了? 还为她拒绝了云清雪? 可是,他不是中了情蛊吗?他不是很心疼云清雪吗?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样的? 这不合常理啊! 陆江蓠挠挠头,满眼迷蒙的望着眼前这个孤傲又俊朗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或者,她一直就没看懂过?? 她抽着嘴角道:“呃,那个墨世子,我刚刚只是抱怨一下!你不会当真了吧?” “哦?抱怨?”墨云珩缓缓睁开眼睛,本该纯黑的眼底却闪烁着一丝诡异的紫光,嘴角微扬,也是一副略显委屈的表情:“夫人的意思是,你要始乱终弃,抛夫弃子?” 噗—— 墨云珩这转换……有点吓人。 陆江蓠面容抽搐,极力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呵呵呵……这怎么可能!我肯定不是那种女人!可是,我大度又善解人意,既然你和云清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我横刀夺爱已经很愧疚了!要不,你还是快去追你的清雪吧?” 大哥,她只是来打劫勒索的呀,顺带着戏耍他一下,可没想真嫁给他呀! 宾客众人听得忍俊不禁。 哪有女子将自己夫君往外推的道理? 这陆江蓠脑子是不是傻了? 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墨云珩! 只见,墨云珩眸底闪烁着幽深莫测的光芒,不冷不热道:“青梅竹马怎么能和夫人相提并论?夫人该不会是想推卸责任、不想成婚了吧?” 陆江蓠睁圆黑溜溜的大眼睛,张了张嘴,深深有种哑巴吃黄连的错觉。 明明她是来闹事的,怎么感觉自己像着了他的道呢? 她指着自己,咬着贝齿道:“我……当然不是推卸!我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墨云珩优雅、而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不是就好!既然这样,那大婚继续!国公府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说着,墨云珩还不忘和宾客众人抱拳表示歉意。 “……”陆江蓠满头黑线,睁着一双琉璃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继、继续?” 她只想教训一下云清雪,然后溜之大吉啊! 墨云珩侧身看着她,薄唇勾勒,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噙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道:“怎么?夫人还不想成婚?为夫为了你,可是得罪了清雪和师父呢……” 陆江蓠悻悻干笑道:“夫君忘了?我们已经成过亲了,不、不用再成一次吧?” 墨云珩美眸含笑,一边亲手帮她重新盖上喜帕,一边解释:“为夫失忆了,再成一次也无妨!” 他的语气,在外人看来温柔极致,宠溺极致…… 而陆江蓠却只感到一阵诡异。 这混蛋究竟是怎么了? 她扯下喜帕,用一种迷茫、怪异的眼神瞪着他,压低声音道:“墨云珩,你脑子没坏吧?我只是来捣乱的!捣乱懂不懂?” 谁料,墨云珩也不生气,狭长的眸子带着三分戏谑,七分促狭的睨着她;又将喜帕盖上:“夫人之前亲口说的,堂也拜了,头也磕了,本世子就是你的人了!夫人可不能出尔反尔!” 陆江蓠咦了一声,满眼的疑惑。 这混蛋是转性了?还是恢复记忆了? 她想毁约,还没开口,就听见他俯身在她耳边低笑:“如果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妖的话,就尽管喊吧!” 喜帕之下,陆江蓠蓦地睁圆双眼! 他发现了!! 可是,他是怎么发现的? 他既然发现了,为何还要和她成婚? 一时间,陆江蓠也震惊的无以复加,呆愣愣的被人搀着送回洞房。 席间,秦玥和小宝狼狈为奸的对视一眼,皆露出笑意。 苏丞相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用不着他出手,蓠儿这丫头就自己解决了。 月色迷离,酒过三巡,宾客们都散了。 唯独秦玥和小宝还坐在院子里。 套路爹娘成婚,他真的是太累了,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 而秦玥优雅从容的斟酒,看着挂满红绸和红灯笼的长廊眼底落满寂寥,将杯中苦酒一饮而尽…… …… 洞房里,红烛摇曳,墨云珩推门进来。 隐隐约约看到珠帘之后,龙凤呈祥的床榻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一个女子;他掀起珠帘走过去,只见喜鞋被随意蹬掉在地上,凤冠被随意堆在一旁,而某女毫无淑女形象的倒在枕头上,似乎累的睡着了。 他轻轻挑眉,绝世无双的脸上笑容敛去,眼神微微眯起,变得深不可测道:“别装了!你究竟是何妖孽?” “……”沉睡中的某女无动于衷,呼吸均匀,好似真的睡着了。 可她心里却默默念叨: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呵,你以为你不回答,本世子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墨云珩眸子一眯,修长的手瞬间伸展到陆江蓠脖子处。 而这时,陆江蓠猛然睁眼,那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噙着坏坏的笑意,直直的笑看着他。 而她另一手里,竟拿着一瓶乙醚喷雾! 轻轻一喷,墨云珩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跌倒在床沿边上。 陆江蓠笑眯眯的抬起他下巴:“嗨夫君,你又落到我手里了!这次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她语气轻佻,似乎很纠结,青葱白指却暧昧的游走在他胸口…… 正文 第302章:洞房花烛 墨云珩只凝眉一垂,视线落在她暧昧滑动的手指上,眉峰微微上挑:“呵呵,夫人就这么着急吗?也行,夫人请随便蹂躏,本世子绝不反抗!” 蹂躏他? 这混蛋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只是将手指放到他胸口检查情蛊是否还在而已!! 陆江蓠嘴角抽抽,故作暧昧的俯身在他耳畔,然后狠狠吹起:“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检查你的情蛊而已!” 墨云珩眸光一深,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哦?那夫人发现了什么?” 手指刚放到他胸膛,陆江蓠就怪异的看一一眼:“情蛊还在!可是,你怎么会清醒?或者说,你是怎么摆脱云清雪的控制的?” 墨云珩眯着眼,不咸不淡道:“很奇怪吗?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 陆江蓠警惕的看着他,没有人能在中了乙醚之后还如此淡定,除非……他根本就没中! 她脚下慢慢后退,戒备道:“什么交易?” 可墨云珩却突然伸手一把将她带入怀里,而另一手不轻不重的抚摸在她优美白皙的脖子上,“夫人这么聪明,还需要问?你帮我解情蛊,我帮你隐瞒身份!一举两得!” 陆江蓠嘴角微抽,他的意思是,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要曝露她是妖的身份?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可以混入帝京之中?也不问问我混进来做什么?万一,我是来谋财害命的呢?” 墨云珩冷冷一笑,优雅如莲的声音响起:“难道你现在不是吗?” 陆江蓠眼皮抽抽,忍不住翻白眼:“大哥,我害谁呢?再说了,情蛊很难治的!根本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爱上其他人!” 谁料,墨云珩淡然挑眉:“我知道!所以才请你帮忙!” 陆江蓠暗暗磨牙:“我能帮你什么?这要靠你自己!你若能爱上别人,情蛊会遭到反噬,同时反噬喂养它的主人,从而你自己就好了!” 墨云珩神情依旧很从容惬意,一双潋滟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若是没有人能让本世子心动,我又如何爱上别人?夫人别忘了,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若是我被情蛊控制,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不乱说!而且……我和小宝的赌约,你不想小宝输吧?” 卑鄙! 他居然威胁她! 陆江蓠不予回答,妙眸轻轻流转,转念一想,她确实应该帮他解开情蛊;就算不为了小宝的赌约,她也要证明一件事! 证明他究竟是不是洛逸月? 于是,她只沉默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好!我可以帮你解开情蛊,但你不能限制我和小宝的出入!” 墨云珩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满意的微笑:“当然!你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你们自然可以随意出入!” 陆江蓠眉峰高挑,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满意些许:“另外,解毒之后,若是我要离婚,你不能反对!” “离婚?”墨云珩皱眉,这个词够新鲜的,他大概猜到七八分是什么意思。 陆江蓠呶呶红嘴,“就是合离的意思!” 果然如他猜的差不多。 他眸底闪过一缕幽光,冷然一笑:“可以!”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还不松手?”陆江蓠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而墨云珩轻轻挑眉,勾唇戏谑道:“夫人不该想想如何讨夫君欢心,让为夫早日爱上你吗?” “讨你欢心?” 陆江蓠难以置信的围着他打量一番,转动着眼珠,忽然想到了什么:“夫君,要不把你的冰花展示给我看看?” 墨云珩轻轻皱眉,“你要看我的灵根?” 陆江蓠激动的搓着手,两眼闪烁着光芒,一副无比期待的样子:“当然!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有冰花吗?” 对于这个问题,墨云珩倒真的很好奇。 这世间每个人的灵根都不一样,就算同为冰系,也绝对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灵根。 就譬如清雪,清雪也是冰属性,但她的灵根是冰剑! 而师父的灵根是冰雾,水云宗每个弟子皆是冰系,灵根却都不一样…… 可是,她身上怎么会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冰花?而且,他还能吸收冰花之中释放的寒气…… 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身上的冰花是他种进去的! 但他怎么会傻到将灵根分裂,损耗一半的修为到她身上?? 难道……真如秦玥所言,他和她前世就认识? 墨云珩沉默一阵,绛红色的广袖一拂,缓缓展开掌心,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宛如睡莲一般梦幻的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冰花通体晶莹,泛着迷人的光泽和寒气,灵光缕缕,很是美艳! 陆江蓠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冰花。 瞬间,她的手指上便覆盖了一层冰雪,而她手腕上的冰花也互相呼应的闪烁着灵光。 吓的陆江蓠脸色苍白,连忙缩回手。 一模一样的冰花! 是他!一定是他! 洛逸月!那个照顾了她十几年的哥哥!! 原来他没有不管她!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真的是因为她吗…… 陆江蓠再次抬眸看向墨云珩时,她的眼神变得复杂,眼眶里似有一丝丝的泪花;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终于找到他了! 可他却不记得她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他都忘了…… 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他,像个孩子似得将脸埋在他怀里,许是太激动了,使她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更咽和颤抖:“我早就猜到是你了!” 墨云珩被抱住,一脸的莫名其妙。 女人真的如此善变?她上一秒还凶巴巴的和他讲条件,谈合离;下一秒就激动的抱着他? 直觉告诉他,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你猜到什么?” 然而,陆江蓠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好,索性埋在他怀里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这回终于轮到墨云珩满头黑线了。 她这想的也太突然了吧! 她之前可是恨不得钻地缝躲他呢! 可突然,陆江蓠又想到什么,猛地推开他:“等等!我们怎么可以成婚呢!我们可是……”兄妹啊!! 墨云珩一会儿被拥抱,一会儿被推开,简直莫名其妙,深深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俊脸温怒:“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难道你又后悔了!” 陆江蓠抬头看着一脸恼怒的他,揉了揉额头无语凝噎。 她忘了,这家伙完全失忆了! 就算把真相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 那就等他情蛊解了后,再合离? 于是,她连忙摆手:“没、没后悔!” 而这时,她嗅了嗅鼻子,忽然皱着眉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这是什么气味!” 墨云珩脸色一变,一把将她从怀里拽出来,俊美无双的脸上,表情依旧如往日那般冷酷、甚至带着一丝嫌弃:“你自己睡吧!我还有事处理!” 说完,也不等陆江蓠开口,他便急匆匆离去。 “喂!!你太过分了吧!” 陆江蓠气愤的追出去几步,可墨云珩像故意避开她似得,已经消失在院子里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啊!好歹装一装样子呀! 正文 第303章:铁片上的丹方! 陆江蓠气呼呼的叉着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郁闷了;而她房门前,两个丫鬟也在暗暗窃笑。 这个女人赶走了云小姐,嫁给了世子又怎样? 世子根本就不喜欢她! 陆江蓠转身,正巧看到那两丫鬟偷笑的表情,冷哼一声:“你们俩退下!” 两丫鬟互相扯了扯袖子,连忙退下。 她们心里虽然不服陆江蓠,可她到底是世子妃呀! 待所有人离开后,陆江蓠才抖抖袖子,漫不经心的走回屋子,关上门,坐在床上冷哼:“不睡算了!我一个人睡还宽敞些!” 她刚躺在床榻上,小u猴急的声音就传来了:“主人,我要吃玉髓芝,要吃铁片!快拿出来啊!” 咦?对啊! 她差点忘了,她今天可是大丰收啊。 于是,她拿出玉髓芝细细研究,晶莹的灵芝泛着幽幽的灵光,显得她的手指愈发白皙纤细。 这朵玉髓芝虽然没有当初她和墨云珩发现的那一朵大,但颜色却更晶莹,想必品质也更加上乘。 还记得她上一次服用玉髓芝后,听觉和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可是,仍然不能随意使用灵力…… 不知道再服用一点,会不会有更大收获呢? 她摸了摸玉髓芝,最终选择暂时将它放入口袋中;而拿出那块铁片,乌沉沉的铁片,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但拿到手里却很吃力! 沉甸甸的,且光泽度也比先前她拍下那块要好很多。 由此可见,这水云宗将它收藏的比较完整。 可那云秋华说这铁片上有丹方? 丹方在哪儿呢? 她拿着铁片反反复复的研究,铁片外面是精致的凤凰浮雕,在这种浮雕之上不可能藏有丹方。 难道是藏在里面? 她将蜡烛拿近一些,可铁片乌漆麻黑,上面除了一些灼烧和划痕之外,哪有什么丹方? 她不死心,又用手指细细抚摩铁片内侧,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该死!云秋华该不会是糊弄我的吧!”陆江蓠愤愤的将铁片敲在桌子上。 神识里,小u看着它的宝贝铁片被陆江蓠无情糟蹋,心疼的都快滴血了:“主人,给我呀!你看不见,说不定我能看见呀!” “你?”陆江蓠很怀疑的一翻白眼儿:“你除了能看见吃,还能看见什么?” 小u不服气道:“我还能炼药!” 陆江蓠不予理会,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铁片上。 既然肉眼看不见,兴许要用火烧? 毕竟它是炼丹炉上的铁片嘛!用火烧肯定能行! 于是乎,她又开始折腾,命人送来一个火炉。 可烤了半晌,也不见铁片有任何异样,差点还把房子烧了…… 火烧不行,那就试试水呢? 陆江蓠又将烧红的铁片放进水里,待捞出时,乌黑的铁片上仍然毫无反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究竟是什么破玩意儿!”她愤怒的将铁片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 而神识里,小u心疼的撒泼打滚儿,仿佛陆江蓠虐的不是铁片,而是它一般!! 陆江蓠揉着额头,又头疼、又气愤的看着铁片;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又想到办法了! 那些玄幻小说里,不都喜欢滴血认主吗? 说不定滴了血之后,铁片就认主了呢? 说干就干,于是她亮起眼睛,割开手指就整备滴血了…… 这时,脑海里的小u急忙喊道:“白痴!不可以!你的血会烧坏它的!” 陆江蓠迟疑了一下,“有道理!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毕竟,她对这个世界的丹方一无所知! 小u愈发紧张焦急:“不行!这样会影响嘎嘣脆的口感!” 陆江蓠嘴角抽抽,有些狐疑了:“烧坏一个洞,应该不会影响你的口感吧?小u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为何那么紧张?” 小u颤抖着声音,却依旧很傲娇:“我、我紧张了吗?” 陆江蓠满眼嫌弃,真的很想告诉它,它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不说,我就滴了!” 说着,她将带血的手指一点点靠近铁片…… 小u吓得系统都掉到嗓子眼儿了:“等等!我说!” 陆江蓠勾起嘴角,手指一偏,带血的手指在铁片旁边按出一个烧焦的小坑洼:“这就对了嘛!快说,你知道什么?” 小u冷哼一声,傲娇道:“哼!我知道怎么看它上面的丹方!” 陆江蓠挑眉:“哦?说说看!” 小u:“你先把手指上的血擦干净再说!” 陆江蓠眸底滑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想不到这臭屁系统居然怕她的血??? 她想了想,快速将血擦拭干净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u不情愿道:“你再拿着铁片试试?” 陆江蓠不明白它到底想做什么,照做的拿起铁片;突然,她感觉小u释放了微弱的电流,紧接着,黑沉沉的铁片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行一行的字迹…… “竟真有丹方!!” 巩簊丹、 培婴丹、固元丹、培元丹、还有什么增元丹等等…… 陆江蓠惊喜之际,也不忘默默在脑海里记下这些丹方。 仔仔细细看了半个时辰之后,总算将铁片上的所有丹方都记住了。 小u小声的抱怨嘀咕:“你又不能使用灵力,记住也没用。” 陆江蓠嘴角一抽,慢悠悠的收回手,“小u,为什么你能看见铁片呢?” 小u又是一紧张,“因为我是系统,我能检测到你们人类肉眼检测不到的东西!” 陆江蓠将信将疑的挑眉:“是吗?那我踹它、烧它的时候,你心疼什么?” 小u虽然是个系统,但经过那么长的相处,陆江蓠总觉得小u不单单是系统那么简单。 若是21世界的系统,它为何认识妖毒? 为何偏偏能感应到铁片的存在? 直觉告诉她,小u有事瞒着她。 小u心虚道:“我是心疼我的嘎嘣脆!” 陆江蓠仍是那副似信非信的神情:“是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没说实话呢?” 小u一本正经的撒谎:“我说的就是实话!爱信不信!” 陆江蓠无奈的摇摇头,忽然用那只划破的手指摸向铁片:“小u,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可就烧坏它了!” 小u惊恐:“不行!你烧坏它,我就坏了!” 陆江蓠嘴角翘起,这臭屁系统果然和铁片之间有关联……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正文 第304章:以痛止痛 小u咬着牙冷哼:“说就说!我就是炼丹炉的器魂!” 器魂! 小u居然是器魂? 这下,陆江蓠就更疑惑了。 她狐疑的问:“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现代系统里?还出现在我脑子里?” 小u愤愤不平的声音响起:“这个就要问我原来的主人了!他大概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把本大爷送给你这个白痴!” 它原来的主人? 陆江蓠眸光变得深幽起来,“该不会是洛逸月吧?” 小u叉着腰,生气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呃……这关系好像越整越复杂了,却又好像清晰了什么。 这么推算的话,洛逸月就是墨云珩,而这个丹炉原来的主人是洛逸月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原来是水云宗的人! 她记得云秋华说过,这丹炉碎片是水云宗开宗老祖的呀! 这么说,她哥哥就是水云宗的开山老祖?? 这可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不知道他想起现代的记忆,会不会揍她? 陆江蓠眯着眼,声音也变得危险起来:“那是不是只要收集齐所有碎片,你就能恢复当初的模样?” 小u沉默了一下,“是要收集齐所有碎片,还要晋级到二十六级!” 陆江蓠偏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铁片:“这么难啊……那就算了吧!” 说着,她便将铁片收入口袋里。 小u睁圆双眼,满是疑惑的问:“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算了?” 陆江蓠一脸轻松的耸肩:“小u,你不会指望像我这样的白痴帮你吧?我可是白痴啊!” 别以为她忘了刚刚它是怎么骂她的! 小u这下明白了,女魔头是生气了! 她该不会不把铁片还给它吧? 于是,某傲娇又开始威胁:“哼,你不给我铁片,我就不帮你炼药。” 陆江蓠无所谓道:“你不帮我炼药,我就不帮你找更多的铁片,更不会帮你晋级!” 小u威胁无果,又开始巴拉巴拉撒泼打滚儿,各种软磨硬泡。 陆江蓠也被吵吵烦了,毕竟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让做什么事都没办法专注。 “行了!我可以给你铁片,也可以继续帮你找!但是,你必须给我免费炼药!” 小u委屈巴巴:“炼药可以免费,但属于现代的药,必须要银两购买!不是我想吃是,而是系统设定……” 陆江蓠狐疑了一下,便迅速应下:“行吧!” 她心里盘算着,既然它会炼药了,谁还用现代的药啊! 她将铁片扔给小u后,便期待的等着它的变化。 可是,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墨云珩急匆匆回到书房,刚进屋,许是重心不稳,就打翻了桌案上的摆设。 哐当—— 茶壶、茶杯掉落在地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俊美的额头上渗满冷汗,似乎在极力隐忍着痛苦,两只拳头紧紧握成拳头,捏到颤抖…… 而他眼底诡异的暗紫色光芒在渐明渐暗的交替着。 他的嘴角、眼角、和鼻息、耳端都有一丝丝的血迹溢出…… “咳咳……”墨云珩捂着心口传来的剧烈疼痛,重重的咳出一口血。 恰好这时蔚风、蔚然两人闻声推门而入。 “世子!” 当他们看到那个曾经宛如战神一般存在的主子,此时正被情蛊折磨的如此狼狈时,都露出不忍之色。 蔚风难过道:“世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忍受剧痛折磨的主子,蔚然也跟着难受道:“是啊,以痛止痛,这根本就是自残啊。世子,您为何不告诉她呢?” “告诉她又有何用?”墨云珩死死捂着心口,尽力维持着呼吸和神智。 没错,他体内的情蛊没有解开! 他之所以能暂时不受影响,是因为他服用了一味特殊的药材能暂时麻痹情蛊,可服下药材后,他会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全身痉挛,犹如有人拿着刀,正一刀一刀割他的内脏一般…… 而他,不想再受情蛊影响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自己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翌日。 陆江蓠睡的正香呢,门外忽然传来啪啪的拍门声。 声音之大,生怕吵不醒她似得! 她本想翻身继续睡的,可架不住外面的人一直很用力的拍门…… “世子妃,按照规矩,您该给夫人敬茶请安了。” “……”陆江蓠无奈的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应道:“知道了。” 也不等她允许,门外的丫鬟们就鱼贯而入了。 一排丫鬟直接站到她的床边,陆江蓠本想赖床的,结果被一堆人围观着,她自然赖不成了! “你们先出去,我自己可以洗漱!” 谁知那带头的丫鬟竟笑吟吟道:“世子妃,按照规矩,新夫人洞房之后,奴婢们要交差的。” “交差?”陆江蓠刚睡醒,还有些犯迷糊。 只见那丫鬟笑了笑,其他丫鬟也跟着羞怯的低着头抿唇偷笑。 “世子妃应该知道新婚夫人都要检查落红吧……” 那丫鬟意有所指的瞧着陆江蓠低笑,像是在提醒她什么似得。 可府上的人和国公夫人都知道她和墨云珩早有夫妻之实,竟还来收落红? 她们是故意羞辱她的!! 陆江蓠脸色不变,瞌睡也醒了,忽然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只针筒,轻轻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小宝娘亲吧?试问,我还需要落红吗?” 那丫鬟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不卑不亢道:“回世子妃,我们只是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办事而已。就算没有落红,我们也要收走床单,还请世子妃不要为难奴婢。” 呵,她们羞辱她,反倒成了她为难她? 陆江蓠脸上的笑意加深:“没有落红!你们直接告诉夫人即可!” 那丫鬟和身边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眼神中却透着轻蔑和窃笑;“这……不太好吧?” 其实昨夜世子夺门而去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国公府了。 新婚之夜,新郎不与新娘入洞房,在这种封建时代,对于新婚女子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仅仅一夜之间,府上的丫鬟、小厮、侍卫、乃至国公夫人母女都知道这事儿了。 所以,国公夫人特意想出这个法子来折辱她! 陆江蓠的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那丫鬟竟还不肯退让,她已经忍到极点了,闭目轻笑一声,忽然摇摇头道:“行!你们要拆床单是吧?拆吧!不过,我看你们几个的气色都不太好呢?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扎几针呢?” 话音落下,她手心里已经赫然出现一根锋利的针筒。 正文 第305章:整顿家风! 陆江蓠弹了弹手中的针筒,几个丫鬟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世子妃这是何意?我们只是按吩咐办事而已!你为何要害我们!” 然,陆江蓠也不是好惹的,神色淡然道:“我好心帮你们治病,你们为何冤枉我?要知道,我的治疗费可是很贵的!这样吧,每人一针,就收你们十两银子如何?” 那领头的丫鬟脸色难看到极点,“世上哪有这种道理?我们根本没病,世子妃非要给我们扎针,还要收取我们的银子?就算我们是卑贱的丫鬟,世子妃也不能如此蛮横对我们呀!” “就是!世子妃还将我们当人看吗?” 这些丫鬟见领头的都不怕事儿,也跟着瞎起哄。 那领头丫鬟叫茹儿,是府上管家的女儿,自幼被安排照顾墨云珩的衣食起居,早就对墨云珩心生爱慕。 奈何先前府上一直有云清雪,她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这世子妃得宠,她也不敢这般嚣张。 偏偏昨夜世子连洞房都不愿和这女人待在一屋,可见,正如夫人所言;世子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 那么,世子肯定不会站在她那一边! 更何况,她还有夫人撑腰!区区一个世子妃能耐她如何? 然而,陆江蓠却笑了:“呵,原来你们还知道自己是丫鬟呀!你们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才是主子呢!我现在给你们三个数,立刻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这时,胆小的丫鬟已经怯怯的躲在茹儿后面了。 茹儿也心虚的看着她,她也知道这个女人下手狠辣;可是,她若是退缩了,如何给夫人交代呢?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陆江蓠已然开口了:“三!” 茹儿吓得一哆嗦,像是受了委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甘心道:“世子妃,我们好心好意帮您洗漱,您为何如此针对我们?” 陆江蓠脸色一沉,懒得搭理她们,打开房门一喊:“来人!把这几个贱婢拉下去,掌嘴二十!” 可是…… 话音落下,只有一阵凉风扫过两片孤零零的树叶飘零下来;站在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们只面面相觑一眼,竟纹丝不动的站着…… 陆江蓠嘴角一抽,这下尴尬了。 看来,她还是把这国公夫人想的太简单了…… 茹儿见着无人搭理她,暗自窃喜的勾起嘴角,夫人果然英明。 全府上下,无一人听她调遣,看她还怎么猖狂! 陆江蓠叉着腰,一阵摇头失笑:“呵呵,看来今日不将你们治服,以后我就无法在府上立足了!” 茹儿见着无人帮她,胆子也渐渐大起来,阴阳怪气道:“瞧世子妃这说的什么话?您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干啥呀?我们只听世子和夫人的吩咐!” 陆江蓠微微一笑,笑的很温柔:“说的有道理,不过,国公府不要使唤不动的人!你们都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茹儿等人一听,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度:“你凭什么赶我们走?只有世子和夫人才有权利决定我们的去留!” 陆江蓠面上的笑意敛去,眸光一凛,“就凭你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带头惹事就该辞退!来人!谁将她扔出去,赏银一百两,并且不在追究刚才之事,以后就跟着我了!” “……”茹儿身后的丫鬟有些犹豫了。 届时,陆江蓠再喊出:“两百两!若是都不动手,那只有我亲自动手了!不过那时,你们一个也别想留在国公府!” 两百两银子啊! 这些都够他们吃喝一辈子了! 院子里的丫鬟和小斯们互看一眼,已经动摇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若是不动手,不仅失去一夜暴富的机会,还会被茹儿连累。 茹儿冷笑一声,暗暗得意道:“世子妃,你刚入国公府可能还不清楚吧?我是世子的贴身丫鬟,我爹娘都是夫人身边的大红人,我也算是夫人的人,我们都只听命于夫人和世子!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世子妃也没有任何权利处置奴婢!” 茹儿看似摆明身份的一句话,却也是暗藏着威胁。 没错!她倒要看看谁敢对她怎么样? 她的身份虽然不及小姐那般尊贵,可她爹是府上的管家,她娘是夫人的心腹嬷嬷,她自己也是世子的丫鬟;掌管着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在这个府上,除了世子、夫人和小姐之外,她就是这个府上最尊贵的丫鬟! 可她忘了,就算她是最尊贵的丫鬟,她也只是个丫鬟! 陆江蓠轻蔑一笑:“是吗?两百两银子都没人要吗?” 院子里,有人畏惧茹儿背后的势力,也有人怯怯举手:“我!我支持世子妃……” 那丫鬟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怯弱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弱。 茹儿看着居然有人敢举手?阴狠的睁着眼睛,恶狠狠训斥:“就凭你?你是不想在府上活了吗!” 茹儿一呵,那丫鬟便吓的一哆嗦,脸色更加苍白了,头也埋的更低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觉得茹儿姐不该这样跟世子妃说话……” “还敢顶嘴?!要你多管闲事!” 茹儿目露狠辣,抬手就是一巴掌向那柔弱的丫鬟抽过去! 陆江蓠眼睛一凌,本想阻止她,可那丫鬟就站在茹儿身后,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可就在茹儿耳光即将抽在那丫鬟脸上时,一道矮影闪过! 砰地一脚踹飞茹儿! 茹儿重重砸穿了桌案,后背传来剧痛,凶恶呵斥道:“哪个没长眼睛的混账!连我都敢踹!” 她愤愤的爬起来,定睛一眼,刚刚踹她的人居然是……小公子!! 茹儿好歹是成年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非但不心虚,反而责怪的问:“小公子为何踹我?” 小宝年纪虽小,周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叉着腰,奶凶奶凶的问:“那你为什么打人?” 茹儿狡辩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死丫头以下犯上,奴婢是帮世子妃教训她呢!” 然而,小宝一眼就看穿她谎言:“你撒谎!我娘那么温柔善良,才不会动不动就打人呢!还有,你刚刚骂谁没长眼?谁是混账?你也是以下犯上!是不是也该打呢!” 陆江蓠站在一旁,笑吟吟的对小宝竖起大拇指:“小宝说的没错!这个丫鬟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我,还擅自打人,你把她扔出去吧!” 小宝古灵精怪的一笑:“是,娘亲!” 旋即,他强拽着那丫鬟就往门外拖拉;那丫鬟虽年纪比他大,却愣生生被小宝生拉硬拽着出了房门。 “你们干什么?我没有做错事,你们凭什么赶我走!我要见夫人!我要见世子!” 眼看着陆江蓠母子动真格了,茹儿也慌了,尖声嚷叫着。 “夫人,救命啊!” “爹!娘!!救命啊!” 然而,就在这时,国公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长廊里。 正文 第306章:明争暗斗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老远国公夫人就看见被拖拽的茹儿了,而她却没吱声,反倒是她身边的那位老嬷嬷凶巴巴的冲上前呵斥。 陆江蓠慢悠悠的倚在门框上,微微一笑:“你跟谁说话呢?” 这老嬷嬷就是先前想调教陆江蓠的那一位,也正是被陆江蓠反抽耳光的那一位! 因此,她看着陆江蓠格外的憎恨! 当然,也有心虚…… 老嬷嬷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行失态了,不甘的行礼道:“哟,原来是世子妃!不知茹儿是如何招惹您了?您要这般兴师动众的惩治她?” 这回,陆江蓠还没开口,那茹儿倒是见着救星似得,迫不及待的挣脱小宝,跑到对方身边:“娘,夫人!茹儿真的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就惹怒了世子妃子!茹儿只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带人伺候世子妃穿衣洗漱,可世子妃不愿让奴婢们伺候!还扬言要给奴婢们扎针!奴婢不肯,世子妃便怂恿其他人将奴婢扔出府!奴婢只是说府上的丫鬟、小厮只有夫人有权利处置,可世子妃听后却勃然大怒,还说了一些对夫人大逆不道的话……” 茹儿这番话可谓避重就轻,完美的将所有过错都推卸到了陆江蓠身上。 老嬷嬷听完,气的脸色铁青,恼怒道:“世子妃一向嚣张跋扈惯了,但您毫无理由就要将小女扔出府,是不是太不把夫人当回事了?咱们大户人家都是有讲究的,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向来都是夫人在做主,就算茹儿真的做错什么了,也有夫人处置!何时轮到世子妃来当家做主了?” 而这时,国公夫人假惺惺呵斥道:“唉,李嬷嬷这话就不对了!蓠儿嫁入了我们国公府,成了世子妃,自然是有权利处置下人的。可是蓠儿,下人也是人啊!尤其是李嬷嬷和茹儿她们都是国公府的功臣!平时里也将府上管理的井井有条,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呀;你给娘说说,这茹儿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说出来,若真是茹儿错了,娘定帮你狠狠教训她!” 好家伙!国公夫人这番话,看似在帮陆江蓠做主,实则信息量巨大! 她很清楚,茹儿一定是因为要落红床单才会和陆江蓠起冲突的。 而这一点,从传统逻辑上来讲,是完全符合规矩的;换句话说,陆江蓠是挑不出茹儿一丝错处的! “呵呵……” 陆江蓠失笑的摇摇头,“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呢!可能正是夫人太过善良,才导致这些叼奴敢三番五次的以下犯上!” “既然夫人问,那我索性就说了。这茹儿刚才骂小宝没长眼,是混账!茹儿,我没冤枉你吧?” 陆江蓠一眼就看穿国公夫人的企图,她自然不会傻傻的说自己是因为落红才和茹儿起冲突的。 既然要治治他们,自然要名副其实的罪名才行! 茹儿脸色一白,心虚的看了一眼周围人,结结巴巴否认:“不、奴婢、奴婢没有骂过小公子!” 她想,若她承认了,那不就正中那贱人下怀吗? 所以,她咬牙否认了。 只要她不承认,那贱人也治不了她的罪吧! 这下,小宝不干了,指着她,温怒一喝:“你胡说!刚刚你明明辱骂我了!他们都可以作证!” 谁料,夫人眼睛凌厉的一眯,缓缓扫过众人脸上问:“哦?谁能作证?” 方才犹豫的小厮、丫鬟们都纷纷不干直视她的眼睛,选择垂下头,不说话。 谁都知道茹儿是夫人的人,招惹主母,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看着众人怯懦的眼神,夫人很是满意的微笑道:“小宝,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哟!可不能跟着学坏了!” 然而,就在这时,之前那位弱弱举手的丫鬟小声道:“回、回夫人,奴婢可以作证。” 一瞬间,空气凝固。 居然还有人敢和夫人对着干? 国公夫人等人回过神来,恶狠狠的打量着那丫鬟,连声音也变得不悦起来:“哦?你能作证?那在场这么多丫鬟,为何单单只有你听见了?难道他们都聋了?” 这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而这丫鬟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已经得罪茹儿和夫人了,眼下唯有紧紧抱住陆江蓠这条大腿。 她哆嗦着身子道:“可能他们隔的远,奴婢离的近,所以就听见了。茹儿姐确实骂了小公子!而且,茹儿姐还多次顶撞世子妃,而世子妃也从未提及夫人半个不是!” 李嬷嬷眼神一凶,语气恶劣训斥:“你的意思是茹儿撒谎?你是哪个管的丫鬟,你可想清楚再说!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旁人报复,这里是国公府,整个国公府都是夫人做主,夫人会保护你的!” 李嬷嬷的话,更是将威胁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下,惶恐的磕头道:“回夫人和嬷嬷,樱桃不敢撒谎!也没人逼迫奴婢!奴婢所言句句是真!还请夫人明察!” 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陆江蓠勾了勾唇,她本想暴力解决的,不过现在既然有丫鬟作证,那她们应该没办法再狡辩了吧? 她想着,这个樱桃还算懂事,等这事儿过了就将她留在身边。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某些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只见国公夫人阴寒着脸,阴沉良久,忽然笑了:“呵呵呵……你叫樱桃是吧?瞧你吓的一身冷汗,还说没人威逼你?这话谁信啊!” 国公夫人一边说一边笑,还温柔的拉起樱桃帮她擦额头上的冷汗。 樱桃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驳,她便笑吟吟对陆江蓠道:“蓠儿,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嘛,干嘛这么逼她们?她们干活也不容易,咱们要是苛待她们,外人也会传闲话不是?要不,看在娘的面子上这事儿就算了?” 陆江蓠本以为有人作证,她就稳操胜券了;哪知这些人是铁了心给她扣帽子! 她柳眉一挑,轻笑起来:“夫人可真会说话!明明是那丫头以下犯上,颠倒是非,我还没处置她呢,夫人倒是先怪罪起我了!还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苛待下人,威逼丫鬟?呵呵……” 陆江蓠一边轻笑一边漫步走向众人:“那夫人有没有想过,她辱骂小宝,言语挑衅我,而夫人不但不惩治他她,还有意包庇!若是传出去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夫人受意的,故意帮着下人挤兑我们母子呢!夫人确定还要算了吗?” 正文 第307章:敬茶 国公夫人脸色一变在变,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本以为她召集下人们孤立她,她就嚣张不起来了,哪曾想,这丫头竟如此能言善辩! 这三言两语就把她推到了漩涡中心! 若真这样传出去,她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 “呵呵,你们都听见了吗!既然世子妃都发话了,我也保不了你们了!既如此,蓠儿说该怎么处置茹儿呢?” 李嬷嬷和茹儿一听,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母女两齐刷刷的看向国公夫人。 李嬷嬷面露焦急,还想开口求情,却瞧见对方阴沉寒冷的眼神时,求情的话立时就咽了下去。 而这时,陆江蓠摸着下巴,挑挑秀眉道:“既然夫人让我处置,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想想吧。” 她托着下巴似对小宝说道:“小宝,像这种惩罚人的事儿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要少干!这罚重了吧,肯定有人觉得我小题大做,虐待下人!这不惩罚吧,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国公府没有家教,连下人都调教不好!真是太为难我了!要不就直接将她这个月的月俸结了,扔出府吧!顶撞主子的丫鬟,咱们国公府可要不起!夫人说是不是?” 扔出府? 清雪都被她气走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异想天开的货色,又被她三两下弄走了,那以后岂不是连敢跟她唱反调的人都没了? 国公夫人不咸不淡的勾唇淡笑一声:“蓠儿,这是不是罚的太重了?茹儿好歹是周管家和李嬷嬷的女儿,他们一家三口为府上做了不少事,向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无纰漏,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将她轰出府,就太严重了!那以后府上的下人不都得小心翼翼活着吗?” 陆江蓠就猜到她不会让她如愿的! “那夫人说该怎么处置呢?” 国公夫人眸子微敛,笑呵呵道:“这我哪知道处置人呀?这么多年,我也没罚过他们什么!再说了,这茹儿是惹你们娘俩了,理应由你们处置!” 想让她当这个恶人,没门儿! 瞧着吧,这贱人惩罚了茹儿,只怕李嬷嬷和管家更不会让她舒坦了! 国公夫人本以为自己阴损了她,正暗暗得意时,没料到陆江蓠竟抱着手臂,不冷不热的回怼:“难怪他们这么没规矩!原来是夫人娇惯的!” 顿时,国公夫人脸色不好看了。 而陆江蓠勾着嘴角,继续道:“你们也听见了!是夫人亲自将茹儿交给我处理的!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拉下去,重大三十杖!以儆效尤!若是以后谁再敢带头滋事,无视主子、甚至挑衅主子的权威,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三十杖! 当茹儿和李嬷嬷听到这个数字时,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 茹儿脸色苍白,急忙跪在国公夫人脚下求饶:“夫人,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啊!” 这回,不等国公夫人开口,陆江蓠却抢先道:“茹儿,你的意思是夫人让你辱骂小宝?无视我们?” 茹儿一愣,瞬间明白自己又着了陆江蓠的道了! 她连忙哭泣着摇头:“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而茹儿的愚昧,也正好惹怒了国公夫人。 她脸色一沉,“茹儿,你自己闯的祸怎么没怪到我头上了?看来蓠儿说的不错,真是我平日对你们太松懈了!来人,还愣着干什么?听不见世子妃的话吗!” 李嬷嬷见夫人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跪下哀求:“夫人息怒,是老奴管教无方才放纵了这丫头!可是三十杖太重了!这打下去,她还有命活吗?夫人能不能看在老奴一把年纪的份上,从轻发落?” 国公夫人一脸为难,长叹一声道:“李嬷嬷,我倒是有心体谅你们,可是她惹怒了蓠儿!你们还是去求她吧!” 李嬷嬷眼神一愣,顿时明白国公夫人的用意,转头就向陆江蓠跪下,痛哭流涕的磕头道歉:“世子妃息怒,老奴这就给您磕头道歉,求求您饶了茹儿这一次吧!” 茹儿看着下跪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恨意,愈发怨恨陆江蓠,不甘心的嚷道:“娘,你别求她!我是世子的人,世子妃要打要罚,是不是应该询问世子的意思?” 陆江蓠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她竟还不知悔改? 看来不打是不行了! 她刚要开口,李嬷嬷就蹭地一下站起,狠狠一巴掌甩在茹儿脸上,巴掌捶打在她肩上,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你这死丫头,咋还那么嘴硬?你冲撞了世子妃和小公子,还不赶紧跪下给他们磕头道歉!” 李嬷嬷也是颇有心机,摁着茹儿跪在地上,又是一个劲儿磕头,又是道歉。 那脑门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是一点也不含糊啊。 没一会儿,她们母女两的额头都磕出血了,看起来凄楚可怜,反倒显得陆江蓠过于盛气凌人了! “呵……” 陆江蓠轻笑着摇摇头:“李嬷嬷,既然你们诚心悔改,那今日之事就作罢吧!免得别人说我狠毒!” 不过就是件小插曲而已,她也不想再追究了。 说着,她指向先前作证的那丫鬟道:“这丫头我看着挺喜欢,以后就跟我了!” 她也不管国公夫人同不同意,领着小丫头就想进屋里。 而门外,李嬷嬷扶起茹儿,母女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狠厉。 国公夫人也勾着嘴角,浅浅微笑道:“蓠儿,你既嫁入了国公府,以后是不是该改口了?这夫人夫人叫的多生疏?而且,你刚过门,若是不给婆婆敬茶的话,恐怕会落人口舌。” 陆江蓠脚步放慢,回眸怪异的看她一眼。 不就是敬茶吗? 搞得像设下多大的阴谋似得。 她美眸流转一圈,拍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对啊,还要敬茶!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搅乱了。既如此,娘先回院子,我马上就来。” 国公夫人微微颔首笑道:“好,娘这就回去准备准备,你可记得带上小宝啊!” 陆江蓠笑的迷人:“当然。” 可就在国公夫人转身之际,她下意识的和身边的墨云烟、李嬷嬷等人交换一个眼神儿;几人皆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意。 正文 第308章:被暗算了! 待她们远去,陆江蓠才拎着小宝和那丫鬟进屋。 小宝撅着小嘴冷哼:“娘亲,你真要去啊?可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陆江蓠随意坐下,捏了捏身边小不点的娇嫩的脸蛋,真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啊:“行啊,连小宝都看出是鸿门宴了!” 国公夫人虽然是小宝名义上的奶奶,可小宝根本就不亲近她们,因为她们总是欺负娘亲。 “那咱们就别去了呗!我们去找苏叔叔玩儿!” 可陆江蓠却转动着眼珠,托着下巴道:“不去的话,娘亲会被人说闲话。这样吧,小宝不用去!若是我半个时辰还没回来呢,你就去沐王府通知你苏叔叔。” 小宝想想,闷闷的点点头。 部署完后,陆江蓠才抬起妙眸缓缓打量着那丫鬟。 这丫头大约十四、五岁左右,看着眉清目秀的,一直紧张的垂着头,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捏紧袖口,很拘束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陆江蓠问道。 “回世子妃,奴婢叫樱桃。”樱桃很是恭敬的俯身跪拜在地上道。 “起来吧,以后回话也不用跪。”陆江蓠笑吟吟的端详着她:“你是新来的吧?” 樱桃一怔,点点头道:“嗯,奴婢刚进府不到半个月。” “难怪……”也只有新人才会不懂这府上的局势,敢站出来作证。 陆江蓠嘟囔一句,仍慵懒的托着下巴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就算你是新来的,可来了半个月应该也了解这府上的规矩吧?” 樱桃紧张的咬了咬唇,将头埋的更低了,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茹儿姐不该用那种语气和态度和您说话。而且……” 陆江蓠挑眉,显然不相信这个结果,追问道:“而且什么?” 这回樱桃摇了摇头,不吭声了。 陆江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眼尖的发现她的鞋子是破的,连脚拇指都露出来了;身上的侍女装也是旧的,很不合生。 看到这里,她大概明白了。 这丫头第一次站出来时,是她说奖励两百两银子时! 她家里应该很贫寒吧…… 而且,她这个闷葫芦的性格在府上应该过得并不如意。 旋即,陆江蓠从钱袋里摸出两张银票递上去:“这两百两是奖励你的!拿着吧。” 然而,当她将银票塞进她手中时,樱桃却吓得缩回了手,无意之中,陆江蓠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和鞭痕…… “世子妃,这银两奴婢不能要。奴婢没有帮世子妃抓住茹儿姐,不能收。” 陆江蓠和小宝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你倒真是个实在的丫头!就你这体格怎么能抓得住她?再说了,你后来不是帮小宝作证了吗?这就是奖励!拿着吧!” 樱桃心中暖暖的,抬起头,震惊又感动的望着陆江蓠,却依旧拒绝了银两:“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这银两还是不能收。” 几番推辞后,陆江蓠也烦了:“你若是不收,就别跟着我了!” 樱桃吓的一激灵,这才收了银两,感动的满含泪水道:“多谢世子妃,奴婢今后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您的恩情。” “做牛做马倒不必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陆江蓠有意无意的问道。 樱桃捂着手腕,像丑陋的伤疤被人揭开了一样,满脸为难道:“是、是奴婢不小心撞到的。” 陆江蓠眸光一沉,语气变得不悦起来:“你还是说实话吧!是茹儿打的吧?” 樱桃一惊,胆怯的点头道:“那日,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碟,茹儿姐就用鞭子抽打奴婢。奴婢实在受不了,恳请世子妃不要将奴婢送回去。奴婢家中还有病重的父母兄弟,不想这么早就死掉。” 听完她的话,陆江蓠也了解了茹儿的大概情况。 “放心吧,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就告诉小宝,小宝会帮你收拾他们的,对吧小宝?” 小宝嘴角抽抽,娘亲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坑他啊。 她自己要救人,却让他当打手? “知道了!” …… 东厢苑,敞亮的大堂里,国公夫人正坐在主母之位上,身旁还站着墨云烟和两个嬷嬷。 也不知道墨云珩在忙活什么,连敬茶这种事也不见踪影。 陆江蓠心里暗暗不爽,反正是假成婚,她走一下流程就是。 她就不信在这府上,青天白日的她们能耍什么把戏! 于是。 她端起一盏早准备好的茶水,噙着几分戏谑呈上茶水:“娘,请喝茶!” 陆江蓠本以为对方会故意刁难她,但她似乎多虑了? 国公夫人满面笑容,很是爽快的接过茶盏,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好好好!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们墨家的媳妇了。” 她的指尖冰冰凉凉,似乎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陆江蓠眉头一蹙,警觉的收回手:“茶也敬了,以后还请娘多多关照!若没有其他事,那我先回去了。” 音落,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想转身离开。 这敬茶似乎进展的太顺利了! 完全不像这对母女的风格啊! 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想快步离开。 而身后的国公夫人似浑然不在意一般,慢悠悠的荡开茶叶,细细品尝了一口茶水,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哎,蓠儿亲手泡的茶就是好喝!这味道很清雅,淡香在口齿弥漫,真是令人回味无穷!恰巧我也为你准备了一盅名茶,蓠儿要不要留下来尝一尝?” 什么鬼?让她尝茶?? 她脑子没摔坏吧? 陆江蓠假意没听到,继续迈着步子走。 而墨云烟却温怒喊道:“喂!我娘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故意无视我娘?这才进门第一天就甩脸子给我娘看吗?就不怕别人议论你大逆不道吗?” 本以为这个女人嫁进来会有所收敛,但事实上,似乎并没有。 只见陆江蓠云淡风轻的摇摇头,连头都没回一下,淡然应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别被我听见就行!” 而这时,国公夫人阴阳怪气的长叹一声:“也罢,只怕蓠儿是怕我们下毒,不肯给咱们这个面子。罢了,罢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以为陆江蓠会赌气转身,但令她们失望的是,至始至终陆江蓠连脚步都未乱一分。 眼睁睁看着她即将走出房门,国公夫人母女也急了,温怒一喝:“动手!” 只见地面突然弥漫起一层诡异的冰雾,雾气所到之处,所有物体都爬上了一层寒霜,甚至在腐蚀溶解…… 陆江蓠顿时感到大事不妙,猛然回头,视线已变得模糊了;雾气朦胧中,她隐约看到公国夫人身边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309章:毁容了! 冰雾之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清雪母女! “夫人做的不错!”云秋华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笑道。 而一向趾高气昂的国公夫人母女,在云秋华这位水云宗宗主面前就显得卑躬屈膝了不少。 “云宗主过奖了。若不是这丫头使手段破坏了清雪和珩儿的大婚,这会儿清雪都该进咱们国公府的大门了!等除掉这丫头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那是当然!”云秋华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倒在地上的陆江蓠;而她掌心的冰雾若隐若现,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缭绕在屋内的冰雾逐渐腐蚀了盆栽中的花花草草…… 她的冰雾是有剧毒的! 而先前国公夫人拍陆江蓠手时,便已经将毒传递到她手背上了。 她这才毫无招架之力,晕了过去。 冰雾一点点收拢,像倒退般回到云秋华的手中,她嘴角勾着冷冷的笑:“哼,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是只纸老虎!” 云清雪扬起下巴,目光阴毒的盯着晕倒的人:“我现在就去杀了这贱人!” 云秋华冷眼一抬,淡淡开口:“等等!玉髓芝和丹炉碎片可都在她手上呢!你不是说她还有乾坤袋和雪莲妖吗?这些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云清雪强忍住恨意,眸光闪烁道:“明白了!可是,这个时间云珩哥哥快下朝了!” 云秋华冷哼:“你不是还有一座别院吗?我带她去别院,你拖住他!” 说话时,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女儿。 云清雪会意,咬着唇点有。 …… 昏暗不明的屋子里,陆江蓠被狠狠甩在地上。 屋子两侧还站着一名身穿水云宗服饰的女弟子,“师傅,您抓到她了?” 云秋华负着手,居高临下的瞅了陆江蓠一眼,冷声道:“把她弄醒!” “是!”女弟子蹲下,抬手一巴掌就抽向陆江蓠。 可就在巴掌即将落下时,本该昏迷的人突然睁开双眼,一把反扣住对方的手腕,而另一手则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别过来!再动,我就杀了她!” 看着毫发无损醒来的陆江蓠,云秋华感到十分震惊,不由的皱起眉头:“你竟还能动!” 中了她的冰毒,最基本的征兆就是麻痹不能动弹,随后皮肤溃烂,被剧毒腐蚀。 可她却毫发无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江蓠用力一勒那女弟子的脖子,冷冷盯着云秋华道:“很惊讶吗?毒对我根本没有作用!我劝你赶紧放我走,不然你的徒弟可要脑袋搬家了!” 她说这话明显是忽悠对方的! 因为,当冰雾萦绕她时,她确实感到一阵麻木和晕厥。 若非如此,她岂能被带到这里? 云秋华满是戾气的盯着她:“是吗?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着离开?识相的最好是交出玉髓芝和丹炉碎片、雪莲妖、以及乾坤袋!否则……本宗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听着对方开出的条件,陆江蓠简直气笑了:“呵呵,原来云宗主竟是土匪出身?怎么?看上别人的好东西就硬抢?” 云秋华狠厉的眸子一眯,连声音也提升了不少:“你这等修为,根本就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本宗也是为你好,你只要将这些东西交出来,本宗保证让你活着离开!” “呵呵……” 陆江蓠轻笑着摇头:“云宗主还真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可惜,我不是三岁小孩!!退后!否则,你的弟子必死无疑!” 话落,她的眼神也凌厉起来。 而那女弟子也痛苦的哀求起来:“师父,救我!” 云秋华恨得整张脸都在扭曲,手腕一翻,一根冰雾凝成的细针瞬间飞掷而出! 极细的冰针,瞬间就刺穿了那女弟子的眉心,径直将其钉在墙上! 连陆江蓠也被那股劲气震的向后滑行,若非她反应迅速,向旁边就地一滚,只怕那冰针刺穿女弟子后,还会刺穿她的脑门! “你居然杀了自己的弟子?!” 陆江蓠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了。 而云秋华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勾着冷笑,一步步逼近道:“现在没有人质了!本宗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说着,诡异的冰雾自她周身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陆江蓠吞噬而来! 陆江蓠皱眉,迅速后退,可是她退至何处,那冰雾转瞬及至! 看着被逼得四处躲避的人,云秋华轻蔑的笑了:“逃是没用的!” 只见她手掌随意一挥,雾气溃散在空中,像消失了一般。 可只有陆江蓠清楚感觉到,那些冰雾融入空气,被吸入肺腑中了! 难怪这女人能成为水云宗宗主! 她的灵根竟如此诡异! 不知不觉就令人中毒了…… 四肢麻木僵硬,她像被定住了脚一般,僵直的倒下。 云秋华冷笑逼近,一脚狠狠碾压在她胸口:“说,玉髓芝和那些东西在哪儿!” 陆江蓠似意识不清了,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 云秋华目光阴狠,一把揪住她的衣襟,而另一手已氤氲出无数冰针,阴冷的呵斥道:“若是不说,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可就要变成马蜂窝了!” “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陆江蓠脸色惨白,看上去虚弱极了,伸着一只鲜血淋淋的手晃晃悠悠道:“东西都在、在……”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笑! 那只血手猛地印在云秋华脸上! “啊!!” 云秋华瞬间尖叫起来,整张脸像被泼了硫酸一般灼烧溶解…… 锥心刺骨的痛楚使得她掌心的冰针都溃散了。 她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嚎叫着:“贱人!我要杀了你!” 陆江蓠用力推开她,踉跄的跑出屋子,幸亏水云宗的人没有住在这院子里。 而她刚跑出屋,整个屋子就被冰雾炸裂了! 寒气迎面而来,陆江蓠也顾不得斩草除根了,脚下一掠,迅速消失在原地。 此时,云秋华的整张脸像被大火烧化了一般,五官扭曲在一起,连眼睛都被融化的皮肉糊住了,看上去恐怖之极,却不断发出滔天的怒火和嘶吼! 正文 第310章:有仇必报! 琉璃轩。 这是陆江蓠和小宝在国公府居住的院子。 院墙上爬满绿色的藤蔓,生机盎然,此时陆江蓠正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走进院子。 院子里樱桃正在清扫落叶,正好看到虚弱,且浑身是血的陆江蓠。 “世子妃!” 樱桃丢下扫帚,就上前搀扶陆江蓠。 陆江蓠却罢了罢手,不让她靠近,因为她手上有血。 而她扶着墙,墙上便灼烧出一个坑洼,扶着门框,门框也灼烧掉一大片…… 樱桃也发现这一点了,惊恐的捂着嘴,却没有立即跑开。 “去准备一桶清水来,不要伸张。” “是,奴婢马上就去。” 樱桃完全不知道世子妃为何会这样,也顾不得震惊了,连忙打来一盆水送进屋里,然后又默默退了出来。 陆江蓠将带血的手放入盆中,盆中的水立即蒸发,化作一阵水蒸气,而她早就对这些事见怪不怪了,依旧淡定的洗着手。 但清理完毕后,才涂上止血药。 之前小u提炼的三七精华露可比现代的任何止血药强效多了。 用棉花签涂抹几分钟,伤口便止住血了。 而这时,小宝急急忙忙跑回屋子:“娘亲,你去哪儿了?我担心死你了!” 陆江蓠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儿,这么着急干什么?” 小宝幽怨的撅着嘴冷哼:“我能不急吗!我以为你被她们欺负了!” 提起国公夫人,陆江蓠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寒,却随意笑道:“笨蛋!这世上能欺负你娘亲的人还没出生呢!不过,今儿我还真着了她们的道!是时候给她们点颜色瞧瞧了!” 不然她还真没法安安稳稳的在这府上呆! 小宝一听,来了兴致:“娘亲说怎么做?” 陆江蓠微微一笑,冲他勾勾手指,然后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两句。 …… 花团锦簇的花架之下,墨云烟母女以为除掉了陆江蓠这个眼中钉,正心情愉悦的嗑着瓜子,吃着葡萄。 国公夫人举止优雅的摇着蒲扇,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烟儿,你别整天就知道吃!要多多学习治家之道了,这以后我走了,可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墨云烟没心没肺的剥着葡萄,摇头晃脑道:“娘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再说了,哥和云姐姐已经产生了隔阂,而陆江蓠那个贱人也死了,还有谁敢跟我抢哥哥呢?” 国公夫人笑意绵绵,“说的也对!那丫头野蛮又不懂礼数,终于拔掉了这根毒刺,咱们也终于能舒坦几日了。” 然,她话刚落,花廊外就传来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 “怎么?我在这府上,你们就不舒坦吗?” 慢悠悠的掌声,优哉游哉的语气,瞬间让国公夫人母女惊吓的站了起来。 只见,陆江蓠一袭浅绿色锦裙,衬的她肌肤细腻如玉,娇嫩、清丽,一眼就吸住了众人的眼睛。 “你、你……你没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的陆江蓠,国公夫人二人已经傻眼了,惊恐的连连后退。 而陆江蓠笑意莹莹,步步紧逼:“我为什么会死?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一个云秋华就能抓住我吧?” 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国公夫人有种深深的恐惧。 连云宗主都失败了吗? 难道真的没人能压制她了吗?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里是国公府!我是珩儿的母亲,也是你的婆婆!” 国公夫人越是大声,越是心虚。 陆江蓠美眸噙着笑容,可那笑容却显得格外的毛骨悚然,“国公府又怎么了?不是你们先算计我的吗?” 她气定神闲的坐在石凳上,悠闲的拎起茶壶,自顾自的沏一杯茶,慢条斯理的看向她们:“我这个人虽然心眼儿小,但我从不记仇!一般有仇都是当场就报了!” 听到这句话,国公夫人母女吓得腿脚都在颤抖了。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想跑! 墨云烟身子到底年轻敏捷,一下子就跑出花廊了。 而国公夫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过于害怕使得她刚跑两步就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四仰八叉,难堪至极。 但她可顾忌不了这么多,爬起来,一瘸一拐再次逃跑…… 陆江蓠就这样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似丝毫没有追逐她们的打算……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大群蜜蜂,嗡嗡地围着两人蛰! “啊!来人啊!有蜜蜂!” “救命啊!” 墨云烟拼命捂着脸躲避,也不小心摔倒了,蜜蜂似见了蜜一般,齐刷刷的蜂拥而至。 国公夫人也被蜜蜂追的四处乱串,丫鬟、小厮一群人手忙脚乱的驱赶着蜜蜂。 唯有陆江蓠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喝茶,愣是没有一只蜜蜂敢靠近! 就在陆江蓠勾着嘴角,对花丛里的小宝暗暗竖起大拇指时,突然一道身影踩着花簇一闪而过,玄色的衣袖一拂,那些蜜蜂瞬间被冻结掉落在地上! 墨云烟母女两人这才得救,在看清来人是墨云珩时,两人委屈的推开佣人,哭诉道:“珩儿,你可算回来了!你瞧瞧娘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此时,国公夫人那张老脸上满是被蛰留下的红印,尤其是左半边脸高高肿起,看起来又滑稽又搞笑。 而墨云烟就更惨了,满脸红疮不说,嘴唇还被蜜蜂扎了,完全是个香肠嘴! 她委屈巴巴的哭泣,用那红肿到变形的嘴,不利索的说道:“哥,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女人!这些蜜蜂肯定是她招惹来的!她想蛰死我和娘啊!你不能让留在府上!” 墨云烟一边哭泣,一边往他怀里钻。 本来是很凄惨的画面,可陆江蓠看到她们的惨状就是忍不住想笑。 连跟随墨云珩的蔚风等人也是满满的忍俊不禁。 这世子妃下手是真狠啊! 以后见着她,还是绕着走为妙! 看着滑稽的两人,墨云珩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轻轻拉开墨云烟:“烟儿,不可无礼!你应该叫她嫂子!” “嫂子?!哥,你没搞错吧?我和娘都被她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护着她?还让我叫她嫂子!”墨云烟难以接受的红了眼眶更咽。 国公夫人一见这苗头,便知他要袒护那贱人,又失望又委屈的坐在地上叹气摇头:“罢了罢了!这个家根本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珩儿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要帮着外人欺负我们了是吗?” 正文 第311章:他竟维护她? 看着国公夫人这对母女哭天抢地,陆江蓠忍不住挑眉。 她也没想到墨云珩居然会维护自己? 他不是很讨厌她吧? 墨云珩紧锁剑眉,眼角睨陆江蓠一眼,有些深幽,也有些无奈。 他无奈的搀扶起自己母亲,叹气道:“娘,您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刚到家,还什么都没查吗?” 国公夫人垂泪质问:“这还需要查吗?明眼人一瞧就看出来了,一定是她使诈,这些蜜蜂才会蛰我们呀!” 墨云烟也趁机告状:“对!刚才这么多蜜蜂,我们都被蛰了,就她没被蛰!不是她搞的鬼,还有谁?” 墨云珩再次皱起眉头,撩起眼皮扫向陆江蓠,似乎在索要回答:“你怎么说?” 陆江蓠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一眨,满脸无辜:“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可是大大的好人!” 然而,墨云烟却不干了,恶狠狠指着陆江蓠呵斥:“你装什么好人!就是你干的!一定是你干的!你刚才还威胁我们,说要报复我们呢!” 面对凶悍霸道的指责,陆江蓠像浑然不在意似得,仍然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指甲,悠闲惬意的反驳:“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们?难道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将墨云烟母女问的哑口无言。 而此时,墨云珩也注意到她托着下巴的手上还缠着纱布,他黑眸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陆江蓠笑眯眯的睨着墨云烟母女:“我什么都不知道,夫君不如好好问问你的家人?” 国公夫人高高肿胀的脸颊一黑,眼神中透着狠劲儿,可转瞬却变得委屈兮兮:“珩儿,我们真没对她做什么!娘早晨派人请她来敬茶,结果她闹了一场,差点将你的替身丫鬟茹儿打了!她不情愿的敬茶完了,这会儿又闹出蜜蜂蛰人!娘这日子过得是提心吊胆的,还不如陪你爹去了呢!” 陆江蓠看戏也看够了,淡淡起身道:“不管怎么说,国公府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冤枉人也要讲究证据吧?你们若是有证据,能证明这些蜜蜂是我招的,那我无话可说!总不能空口无凭就污蔑人吧?还有一句是,我想提醒一下你们!我瞧着刚刚的蜜蜂好像是马蜂!这类蜜蜂是有毒的……” “若是处理不及时,恐怕一辈子就要这样了。多说无益,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查证据,查到了告诉我一声!” 一辈子这样! 墨云烟一听,立刻就后悔了。 她真的不该听云清雪的,设计这个女魔头。 若是她的嘴唇一直这样,她岂不是变成了丑八怪? 她立刻吓的哭泣起来,摇着墨云珩的袖子哀求:“哥,你快让她站住啊,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我不要一辈子这样!” 这下,国公夫人也慌了,她也不想往后余生顶着一张狰狞丑陋的脸:“珩儿……” 墨云珩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嘴角:“娘不找凶手了吗?” 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捂着脸摇摇头:“不找了!赶紧让她帮我们治好吧!不然娘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墨云珩脸上有几分忍俊不禁,面色却依旧很严肃:“可是娘也知道,蓠儿根本就不听我的!如果用强的话,她只会更抗拒!” 听他这话,墨云烟急眼了:“那怎么办?哥,你不能不管我们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而国公夫人算是看明白了,珩儿明显是袒护那丫头! “珩儿,要不这样,你把她请回来。娘和烟儿求求她行吗?” 求陆江蓠? 墨云烟可不愿意。 可她哪知道国公夫人的心机,婆婆求儿媳,这要是传出去,陆江蓠只会落个凶恶的名声。 以后谁还敢和她来往? 然,墨云珩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笑道:“娘不必求她,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您说两句好听的,她肯定就愿意医治您和烟儿了。是吧,蓠儿?” 此时,陆江蓠才刚走两步,他们的对话,她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止住脚步,很是诡异的看着墨云珩。 这家伙究竟哪根筋搭错了? 他今日居然两次维护她了……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陆江蓠还没反应过来,墨云烟已经冲过来,拉着她的手央求:“嫂子,是我们不好,你就救救我们吧!我不想变丑!呜呜,我还没嫁人呢!” 国公夫人也一瘸一拐走过来,一副慈眉善目的语气:“是啊蓠儿,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咱们哪里对不住你,你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都这种时候了,这国公夫人居然还想道德绑架她? 陆江蓠扬起姨母微笑:“娘说的对!可是,娘不是一直认为我是凶手吗?” 国公夫人嘴角一抽,这个女人真的是狡猾至极,一点亏都不肯吃。 她尴尬的赔笑:“这、这都是娘刚刚病急乱投医,胡乱猜测的!蓠儿这么漂亮,怎么会是凶手呢?是娘口不择言冤枉了你这好孩子!” 殊不知,这国公夫人说这话时,整个牙关都咬紧了。 陆江蓠嘴角一勾,笑容绽放开来:“娘终于明白我的委屈了!既然娘都这么说了,那我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和烟儿受罪是不是?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嘛……” “是是是,蓠儿说得对……” 国公夫人嘴上说着赞同的话,心里都快将她诅咒上天了! 随后,陆江蓠按照正常处理,给她们消肿去毒;不到一炷香就处理完了。 当她走出屋子时,墨云珩也跟了出来:“夫人辛苦了!” 陆江蓠又是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生气吗?” 墨云珩一袭玄色锦袍,身如玉树,负着双手,丰神俊朗笑道:“我为何要生气?是时候让她们长点记性了,不然这个府上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陆江蓠围着他转悠打量一圈,又伸手探他的额头:“你脑子没坏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些事若是放在以前,他非得掐死她不可! 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这太不科学了! 墨云珩眸中闪烁一丝的深邃和懊悔,拉下她的手:“以前的我是不是很令你讨厌?” “呃……”这家伙好像真的病的不轻! “讨厌谈不上!就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再说了,我讨厌一个不重要的人做什么?” 陆江蓠想缩回手,却发现他拽更紧了。 墨云珩莫名的心脏一窒,紧紧拽着她的手道:“幸好,我现在是你夫君了!” 正文 第312章:抓住了她的软肋! 陆江蓠古怪的看着他,良久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墨云珩长眸微敛,然后随口提醒道:“若本世子真是想起来了,还需要你解情蛊吗?别忘了,夫人的时间不多了!” 陆江蓠嘴角一扯,果然是为了解情蛊! 墨云珩似笑非笑的提醒:“夫人就没想过帮我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 蓦地,陆江蓠眼睛一亮:“咦!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倒是个好办法!” 若是他恢复记忆,说不定情蛊就直接解开了? 她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如果能恢复现代的记忆就更完美了! 不知道他看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我有办法了!咱们可以用场景记忆法刺激你恢复记忆!” 墨云珩微微凝眉:“场景记忆法?” “就是回到之前咱们相识的场景!比如,咱们回清河村!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 正好可以见一见村长他们。 只是,秦玥一个月前就派出人接白氏了,不知道她到哪儿了? 他们这一回去,会不会和她错过? 墨云珩眸光闪烁两下,也觉得这法子可行,“今日太仓促了!明日吧,正好我也要向皇上请假。” 陆江蓠神奇的看着他:“你同意了?” 墨云珩嘴角一扬:“我也很想知道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陆江蓠莹莹笑道,伸出小手指拉钩:“好!就这么定了!” …… 别院中,云清雪咬牙切齿的一掌震碎院中的花草:“陆江蓠这个该死的贱人,也不知道给云珩哥哥吃了什么药!竟然让云珩哥哥不理睬我!” 她和娘抓到陆江蓠之后,娘让她去拖住云珩哥哥,并趁机再次修复和他的关系。 毕竟,娘选中云珩哥哥,可不是看中他的天赋,而是看中他的身世! 可是,当她再次见到他时,他竟一改往日的温柔,对她爱答不理,甚至要为了陆江蓠而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她气冲冲的回来,准备狠狠折磨死这贱人! 可当她迈入院子时,就看到地面一片狼藉,花草腐蚀枯萎,而地上还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穿的是水云宗的服饰!看那身形竟然和娘很像! 瞬间,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加快脚步跑上前,扶起那人一看,顿时吓的后退起来:“啊!你、你是谁!” 此时,云秋华的面容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 脸上的皮肤被灼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尤其是左边的脸庞被融化糊成一团,连眼睛都被肉糊住了! 仅有半张脸还能认出是她的母亲! “雪儿……是我,是我啊……”云秋华发出虚弱的声音,艰难的睁开一只眼,“找大夫,救我!一定要……报仇!” 云清雪捂着嘴,眼神里尽是恐惧,难以置信道:“娘,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你?那个贱人呢!我要杀了她!” 云清雪恨得咬牙切齿,滔天的仇恨使她失了理智,站起身便想冲进去找陆江蓠报仇。 而云秋华虚弱的一把拉住她:“她、她跑了!先扶我进屋。” 云清雪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唇,只能照做。 而后她又匆忙请来苏少卿和水云宗的另外一位长老,经过一夜的渡入灵力和药物抢救,云秋华的命总算保住了。 大门口,云清雪亲自送苏少卿离开:“这件事,还请少谷主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陆江蓠。我怕她知道我娘还没死,会赶尽杀绝!” 苏少卿本就暗恋云清雪,只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而他作为墨云珩的朋友,自然会主动避嫌;而现在,既然墨兄娶了陆江蓠,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你确定是陆姑娘害的云宗主?” 在他的印象里,陆姑娘连妖都同情,又怎会如此狠辣的对云宗主下手呢? 云清雪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苏少卿对她有意思,她眼眶红红,隐隐噙着泪水,眼神却很坚定道:“一定是她!娘昏厥前亲口告诉我的!” 苏少卿皱眉,他一直以为陆姑娘为人正直,还一心想拜她为师呢。 可是,自从那次她得了玉髓芝,却并未分出一点点让他尝试时,他心里就埋下了疙瘩…… 他空有一身医术,却没有灵根,注定无法成为炼药师! 而他做梦都想获得灵根! 机会就在眼前,好歹他和她也打过几次交道;她也亲口承诺会传授他炼药之术,现在看来,更像是骗人的把戏! “可是,陆姑娘为何要害云宗主?” 云清雪泪水滚落,本就天姿国色的她,这一落泪更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这还不明白吗?她觉得我和娘阻碍她和云珩哥哥在一起了!或者,她想抢走我娘身上的所有宝物!” 这样说,好像也说的通。 苏少卿眸子沉了沉,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雪儿,墨云珩已经娶妻了,你还要等他吗?” 一提起此事,云清雪便侧过脸庞,显得有些清冷和不愿提及:“我从小就喜欢师兄!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陆江蓠对他使了什么手段,他怎么改变主意而娶她?” 说着,她昂起下巴,坚定道:“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苏公子也不用花心思在我身上,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清雪此生已有心上人了!无法再给苏公子想要的,所以……” 她很清楚,男人一旦得到,之前的百依百顺,山盟海誓可能都将变质。 她越是痴情,越是惹人垂怜,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苏少卿本没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既然扯开了,他也不犹豫了:“你可以等他,那我也可以等你!我不会像墨云珩那样辜负你!无论何时,我都会等着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头发现我的!” 云清雪美眸噙着泪光,怔怔的望着他,良久没做反应:“还是不要等我了!” 说罢,她便转身进了院子。 苏少卿却觉得她刚刚发愣的表情,一定是被他感动了,扬声喊道:“我会一直等你!” 回到屋子时,云清雪望着重伤、不成人样的母亲,眼神渐渐变得阴狠起来:“娘,你受苦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一旁,水云宗的大长老捋着灰白的胡须叹气:“哎,宗主这次伤太重了!没想到那丫头竟如此强横!抢了我们水云宗的姑爷和两样宝物不说,竟还敢赶尽杀绝!真是欺人太甚了!” 其余的弟子也跟着愤恨起哄:“没错!她杀了咱们水云宗的弟子,又重伤三长老和宗主,若不出这口恶气,以后让水云宗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对!必须报仇!” 众人都以为屋中那位女弟子是陆江蓠杀的,只有云清雪看出了端倪,但她是不可能说出真相的! “既然大家都决定报仇!那我倒是有一个绝佳的计划!前不久,我抓到了她的软肋!!” 大长老狐疑问:“什么软肋?” 云清雪阴毒的勾起嘴角:“她的母亲!” 正文 第313章:再回清河镇 翌日。 陆江蓠收拾好行李,牵着小宝走出国公府。 国公府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了,只等墨云珩回来,他们便可一同出发回清河村。 终于能回村子了,小宝坐在车弦上晃动着双腿:“太好了!终于能见到村长爷爷和大黄了!咱们离开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放心吧,你村长爷爷是不会让大黄饿死的!正好我也可以回去看看我的工厂和超市!”一想到马上就能回清河村了,陆江蓠也无比期待。 不多时,墨云珩的马车便到了,车帘掀开,他从马车上走下来;可本该无比轻松惬意的事,他的脸色却很严肃,深深的看着陆江蓠,几番欲言又止。 陆江蓠也觉察到他神情不对劲儿,上前询问:“怎么了?” 墨云珩眉宇间透着凝重,眼神扫过马车里道:“还是他和你说吧!” 陆江蓠正在疑惑‘他’是谁时,就看见马车帘子再次被掀开,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秦玥走了出来。 秦玥脸上同样带着凝重的神色,“蓠儿,清河村出事了!” 清河村!! 陆江蓠后退两步,脑海里一片空白,宛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出什么事了?” 秦玥双眼直视着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于是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飞鸽传书递给她。 “一月前,我派人回清河村接你娘。最初还有回信,可随着时间一长,迟迟不见派出去的人,尤其是半月前连回信都没有了。我料到他们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又派出了第二批侍卫去清河村。” “他们都没有灵力,最快的速度也就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是我今日收到的飞鸽传信!而信上面说……”清河村遍地尸骸,连个活人影子都没有了,目前还没找到老村长和白氏的尸体。 当陆江蓠拿过纸条,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时,整个手都在颤抖:“不可能!不可能!” 她没有亲眼看到,绝对不信上面说的。 这一刻,她也心慌了,更多的是恐惧。 她怕她在意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她怕清河村真的如信上说的一样。 泪水在她眼眶里翻滚,她一把扔掉纸条,爬上马车喊道:“出城!我不信!我要亲自回去看!” 小宝捡起地上的纸条一看,也跟着红了眼睛:“我也要回去找姥姥!” 秦玥和墨云珩看着情绪激动的陆江蓠母子,连忙拦住他们:“蓠儿!你们冷静一点!也许这消息有误呢?” 陆江蓠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吸气道:“我知道!可就算这样,我们也要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墨云珩缓缓开口道:“等你们坐马车回去,就算有线索也早就没了。” 陆江蓠咬咬唇,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对的:“那我们骑马回去!” 墨云珩淡淡冷哼:“骑马不吃不喝也要半个月!你确定半个月后,清河村那些人的尸体还没被狼吃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陆江蓠心急如焚,情绪愈发激动,她只是想快点找到白氏而已。 墨云珩和秦玥对视一眼,两人皆像打哑谜一样点点头:“两日,我们可以带你回到清河村!用法术!” 法术? 对呀,她怎么忘了,墨云珩可是会御剑术的。 她咬咬唇,低声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 只见,墨云珩双指合并,蔚风腰间的佩剑瞬间飞出,稳稳悬浮在他脚下:“一柄剑只能承载两人,所以小宝和你玥叔叔一起吧。” 临走前,墨云珩还对蔚风嘱咐了几句;紧接着,两柄长剑一飞冲天,仅一秒就冲出了帝京成范围。 两日后。 陆江蓠等人再次踏入清河镇的街道上。 此时的清河镇哪里还有往日的热闹喧哗,本该是赶集的日子,街上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人影。 街道两旁的摊贩也稀松无几,见着陌生人就如见着阎王一般快速收摊,准备紧闭门窗! 几人先去了医馆,只见医馆房门破败,里面的抽屉,中药洒落一地,像是许久无人居住一般,都结蜘蛛网了。 “怎么会这样?”陆江蓠快速跑进医馆寻找:“村长伯伯!” 小宝也大声喊道:“村长爷爷!我们回来了!你在哪儿?” 看着遍地的狼藉,陆江蓠自责的捂着额头。 她临走的时候,分明是将医馆交给村长搭理的,怎么会破败成这样…… 巡视了一圈,也没见着老村长的人影,秦玥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蓠儿,这里应该很久没人住了。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医馆对面是茶楼,秦玥临走时将茶楼赠给了她,而她又让工厂的人帮忙打理。 可眼前,茶楼大门紧闭着,也不像有人打理的样子。 陆江蓠不死心,推开茶楼大门,里面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果然空无一人。 几人继续走,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布庄的李婶! 李婶只扫了一眼,以为是陌生人来了,吓得连摊位的衣裳都不管了,径直躲进屋里。 陆江蓠大步上前,重重拍着房门:“李婶,是我啊!你怎么见着我们就躲啊!” 李婶瑟瑟发抖的躲在门后,听着这声音才从门缝里偷偷瞄了一眼,这才红着眼睛,打开了门。 一开门,李婶就又哭又打的拍打着陆江蓠:“哎哟,我的大妹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的工厂倒闭了!一夜之间,那些人都死光了!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连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厂子都点燃了!我们的衣服也没了,人也没了!啥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一时间,陆江蓠也难以接受。 她难以接受的不是厂子没了,而是那些信任她,跟着她来到清河镇的百姓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集体被害了吗? 究竟是谁!! 为什么连这些好无瓜葛的普通百姓都不肯放过! 陆江蓠仍由李婶哭喊,沙哑着声音问道:“我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们要躲起来!” 李婶眼泪婆娑,似乎把怨气都撒在了陆江蓠身上,“还不是因为你!你离开后,最初还风平浪静!可后来镇上来了一批陌生人,四处打听清河村和你有关的人。第二天,和你有关系的人一个都没落下,全死了!!全死了啊……连我可怜的孩子都没放过!要不是那天我去隔壁村办事,恐怕我也要惨遭毒手!” 正文 第314章:皇后是凶手? “可怜我的娃,临死都没有等到我回来!都怨我,都怨我啊!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跟你合伙,咋会招惹来这么多事儿?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往日还是合作伙伴的李婶,此时哭的泪眼朦胧,混不讲理,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跟她有关的,全部被杀了…… 所以那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 一时间,陆江蓠心如刀绞,像傻了似得,就这样僵直的站着,任由李婶打骂。 秦玥看不下去了,推开李婶冷声道:“这怎么能怪蓠儿?人又不是她杀的!再说了,你和蓠儿合作这段时间,你究竟赚了多少银子你心里清楚!什么差事危险就交给她,好处都给你占了,现在出事了你又来责怪她,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婶失去了孩子,早已痛不欲生,心如死灰。 她痛哭流涕的瘫坐在地上,“造孽啊!要是我没认识你们该多好啊!” 陆江蓠也很自责,强忍着泪水,将系统里现剩的金银珠宝都放到了李婶面前的地上:“对不起……” 说完,她便夺门而去。 布庄旁边本该是周叔一家的,现在也没人住了。 由于镇上的人都不敢出门,陆江蓠只得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大伯,有没有见过我娘和叶大夫?” 现在镇上的人死了一半,谁还敢和她沾上半点关系啊。 一个个连门都不开,躲在门后面喊道:“不知道、不知道。” 陆江蓠不死心,几乎将镇上所有有人住的屋子都敲了一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没见过。” 小宝跟在陆江蓠身后,心情也低落到极点。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走几个月,这里就变样子了? 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过错归于娘亲身上? 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坏人要杀害这么多人? 秦玥见陆江蓠母子的心情都不太好,宽慰道:“蓠儿,你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我去村子再找找线索!” 他怕清河村真如信上所说,怕这丫头更自责,所以想自己先去找线索。 然而,此时的陆江蓠哪里还顾得上休息:“不用!” 说着,她快步走向清河村的山头。 原本从清河镇到清河村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这次却愣生生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走完了。 墨云珩跟在他们身后,至始至终都皱着眉头。 眼前的山路让他莫名的熟悉,脑子里却仍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清河村在半山腰,居民房屋比较集中,进入村子后,陆江蓠整个人都傻眼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村子,此时早已成一片废墟! 是那种熊熊大火焚烧后留下的废墟和焦炭! 一个人影都没有,地上也乱糟糟的,有打斗的痕迹,还有风干的血迹,拖拽的痕迹…… 陆江蓠睁圆噙着泪光的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艰难的一步步往前走。 曾经令她厌恶的陆家,也烧的不成样子了。 一路上,整个村子死一样的寂静,连只活畜都看不到。 穿过田埂和竹林,就到了村长家和陆江蓠他们以前住的竹屋。 毫无例外,竹屋也被烧成灰烬了。 看着被烧毁的一切,陆江蓠已无力哭泣了,整个人呆滞的望着那曾今给她带来美好回忆的竹屋,双手一点点的握成拳头…… 她发誓,不管是谁!她一定要亲手抓住凶手! 小宝无声无息的抹着眼泪问:“娘亲,姥姥是不是也被害了?” 陆江蓠沙哑的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墨云珩忽然开口:“若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害了,那尸体呢?又是谁处理的尸体?若是找不到线索何谈报仇?” 对!找线索! 陆江蓠被一语点醒,在烧毁的竹屋里四处翻找,却没找到任何有用之物。 一家没有,那就找第二家,第三家…… 她总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此时的她,完全不顾形象,手指在焦土和黑炭中翻找着。 直到找到周家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响声。 “谁!”墨云珩和秦玥一前一后立刻追了出去,仅一个照面就堵住了对方。 只见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黑人’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不断喊着:“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江蓠一听声音,便认出了来人:“周叔?” 没错,这正是布庄旁边的鸭店,周叔。 “周叔,是我呀!我是阿蓠!你知道我娘在哪儿吗?”陆江蓠红着眼眶问。 周叔瑟瑟发抖,愣了半晌才敢开口:“你真的是蓠儿?” 陆江蓠含泪点头,“是我。你知道是谁杀害了这么多人吗?” 周叔这才抱头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出事当天我去隔壁村收鸭毛了,等我回来就看到……看到遍地的尸体,到处都是血,还有火!灵儿和你周婶紧紧抱在一起,一起被烧焦了!她们的脸黑的像焦炭一样……” 周叔越说越恐惧,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你一定要找到凶手!千刀万剐的杀了他!!” 越听周叔的描述,陆江蓠心里越不是滋味,沙哑着声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查此事的!你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村民被杀害,村子被烧的吗?他们的尸体去哪儿了?谁埋的?” 周叔哆嗦着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埋的!好大的火,怎么浇都浇不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蔓延整个村子!当我救出灵儿和老伴儿时,她们都没气儿了!没气儿了!”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是我一家一家把同胞的尸体刨出来的!” 陆江蓠捂着口鼻,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她不想哭,也不想表现的那么脆弱,可是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周叔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会心痛难忍,会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墨云珩心里也沉闷闷的,像压着一块大石般,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还是我来问吧。你埋尸体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周叔先是摇摇头,后来似乎想到什么,急忙从烧毁的抽屉里拿出一方灰扑扑的手帕。 “这块布是从灵儿手指缝里扣出来的!我瞧着,这布料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布,想着等新县令上任后,就将这个证据交给县令!希望能找到凶手!” 那块布料是丝绸的,像是从衣物上撕扯下来的,尽管老周整个人邋里邋遢,手也脏兮兮的,但这块布却保存的格外完整。 陆江蓠拿着布料细细琢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 倒是秦玥一眼就认出了布料的来源:“这是苏州丝绸,只有皇宫才有。” 皇宫?! 陆江蓠眼睛一寒,猛然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她! 正文 第315章:被栽赃 陆江蓠睁圆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手里的布都快被她揉碎了! 没错! 她当年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肯抛弃,杀几个无辜百姓算什么? 除了她,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动机,杀掉和她有关的所有人!! 这一刻,陆江蓠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而皇后就是第一个,让她恨的发指的人! 秦玥也猜到了,皱着眉道:“小蓠儿,只是一块碎布而已!还不能证明凶手就是谁!” 旋即,他又问道:“周叔可还有什么证据?” 周叔情绪激动,揪着秦玥的衣襟逼问:“你们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快说,凶手是谁?” 秦玥自然不能断定,冷冷道:“我们还不确定,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周叔能否带我们去问问镇上的村民,那些陌生人都是些什么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有了这些,我们才方便为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周叔一听能报仇,连连点头:“好!我去问,我马上就去问!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畜生,为我妻女报仇!” 说完,周叔也不收拾收拾自己的形象,就这样衣衫脏乱,迫不及待的跑向山下。 而陆江蓠等人则继续找线索。 为了加快效率,他们四人分开寻找,依旧是挨家挨户的搜查。 一个时辰后,众人在陆家汇合,皆无所获。 好在有周叔出面,镇上的人都心生同情,纷纷描述出那些陌生人的容貌特点。 而根据特点,陆江蓠绘出几张人物素描。 当素描完成时,秦玥一眼就认出素描上的人:“竟然是他!” 陆江蓠连忙追问:“你认识这上面的人?” 秦玥皱着眉头,神色凝重道:“他是皇后身边的侍卫!” 皇后!! 果然是她…… 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陆江蓠重重一拍桌案:“我们休息一夜,明日回帝京!” 她忽然很后悔,后悔在皇宫寿宴上帮皇后掩饰罪行…… 若不是她当时在水中做了手脚,皇后恐怕早已被打入冷宫了。 那现在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悲剧! 这一次,她绝不会手软了。 临走前,陆江蓠等人祭拜了村上的所有人;而周叔告诉她,那些尸体中没有白氏和村长。 可清河村出事快两个月了,所有人都没见过白氏和村长。 大伙都猜测他们可能还活着,有可能也被凶手带走了。 临别前,周叔紧紧抓着陆江蓠的手恳求:“蓠姐儿,叔没你们有本事,你们一定要查清真相,为咱们村上那么多口人报仇!” 陆江蓠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周叔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旁边,墨云珩的视线落在周叔握着陆江蓠的手上,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冷淡道:“走吧。” 陆江蓠轻轻抱拳:“保重!” 小宝也挥着手告别:“周爷爷保重!” 就在众人准备御剑飞行时,田间杂乱的草丛里突然发出一声‘稀疏’,一只棕红色的大狗突然钻出来:“汪汪!” 大狗体型比普通狗大,浑身棕红色的毛发,两只耳朵竖着,分明是一头成年的鬃狼! 可它却乖巧的坐着,一瞬不瞬的望着小宝…… 小宝也看见了它,激动张开双臂直奔鬃狼:“大黄!!” “汪!”大黄激动的回应着他,迈开矫健的腿,像见到久违的朋友似得,也疾奔向小宝。 刹那间,一人一狼拥抱在一起。 “太好了,你还活着。”小宝抱着大黄的脖子,又哭又笑的顺着它的皮毛。 而大黄明明是一匹狼,却有模有样的学着狗叫,激动的在小宝身上蹭来蹭去,似表达不满,也似兴奋。 小宝揉着大黄,黑溜溜的眼睛氤氲着雾气望着陆江蓠问:“娘亲,我们把它一起带走吧?” 陆江蓠深深别了一眼大黄,轻叹一声道:“它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小宝兴奋的和大黄击掌:“它当然愿意。” 于是乎,他们便带着大黄一起离开了清河村…… …… 凤栖宫。 夜色沉沉,初夏的夜变得闷热,花圃里偶尔传来虫鸟叫声。 精致的铜镜前,皇后穿着单薄的亵衣,坐在镜前发呆;身旁的老嬷嬷贴心的为她扇着扇子,宽慰道:“娘娘不用太操心,听说这次是墨世子陪着陆姑娘一起离开的,同行的还有三皇子。而三皇子和陆姑娘的关系一向亲密,不管他们去哪儿,三皇子定会护她周全的。” 皇后对着铜镜长长叹气:“但愿如此吧。可查清蓠儿到底去哪儿了吗?这都连着四五天了!” 那老嬷嬷摇头:“听说当日他们是御剑飞行走的!咱们的人也跟不上!不过当天墨世子向皇上告假的理由却是陪陆姑娘回清河村!所以老奴猜测,他们可能是真的回清河村了。” 皇后一听,脸色有些变化:“蓠儿好端端的回清河村做什么?万一她不回来了怎么办?” 老嬷嬷连忙宽慰:“娘娘别急!陆姑娘应该不会不回来。您忘了,咱们的人来信说陆家和清河村的人都死了!那村子也被烧了!陆姑娘就算回去了,也不可能在一个不复存在的村子常驻不是?” 皇后经这么一提点,隐约猜到了来龙去脉:“莫非蓠儿也是听到这个消息,所以才急急忙忙跑回清河村?” 老嬷嬷点点头:“老奴也是这么猜测的。” 可皇后越想越不对劲儿,忽然站起身,焦急的来回踱步:“不对!信上说,咱们的人刚到清河村打探,当夜清河村就全村覆灭,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连白珠也消失了!这明显不对劲儿!” “难道有人跟踪咱们的人,故意给咱们设套!!” 老嬷嬷眼睛睁大,豁然被点醒:“娘娘顾虑的没错!咱们的人刚打探到白珠的住处,当晚就出了这等幺蛾子,那陆姑娘他们回去调查,必定会将矛头指向您!这不成了栽赃嫁祸吗?可谁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嫁祸给娘娘呢?” 皇后顺藤摸瓜,立刻联想到丽妃:“是丽妃!” 这么大的案件,必定会震惊朝廷,皇上势必会派人查清清河村的来龙去脉,而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她,这就是丽妃的目的! 皇后眼神一狠,“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本宫一定要先找到证据!” 正文 第316章:质问 两日后。 皇后正忧心忡忡在凉亭赏湖,手里时不时给鱼儿撒着吃食:“也不知蓠儿到哪儿了?这两日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而她身旁,老嬷嬷依旧宽慰道:“娘娘放心,就算陆姑娘真查到什么,也一定会站在您这一边。上次滴血认亲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被这么一宽慰,皇后倒真是松懈不少,问道:“对了,丽妃那边查的怎么样?” 老嬷嬷环顾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外人后才小心翼翼道:“回娘娘,丽妃那边还真有些动静。昨夜,咱们的人发现丽妃宫里多了一位神秘人,穿着黑衣斗篷,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可老奴还没查清那黑衣人是谁!是何目的!” 皇后捏紧手中的白面馒头,狠狠一扔:“哼,她还能有什么目的?总归是冲着本宫来的!” 老嬷嬷继续道:“说来也奇怪,皇上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到现在都不肯立储君!而且咱们的人发现,皇上也挺奇怪的,每次发病后,吃完陆姑娘的药,总是让太监扶着去御花园转一转。而从御花园回来的皇上,必定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皇后翘起兰花指,端起茶杯轻轻品尝一口,骄傲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只能说明是蓠儿的药好呗!” 老嬷嬷却压低声音,谨慎道:“若只是这些传闻,自然不能称作奇怪!可诡异的是,值夜的宫女总能听到御花园中传来瘆人的惨叫声!叫的撕心裂肺,令人头皮发麻!也不知是真是假!” 皇后皱了皱眉,这两件事只见似乎也没有必要的关联,便也没放在心上:“也许只是哪个宫女胆小,编出来的鬼话罢了!这种事没有实质证据,不可以讹传讹!不然又要给咱们凤栖宫招祸患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宫女急匆匆来禀报:“娘娘,陆姑娘正在殿外求见。” 皇后与老嬷嬷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露出喜色,皇后连忙整理着妆容和发鬓:“蓠儿回来了?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请她进来呀!” 然而,根本用不着她请,陆江蓠就径直闯了进来。 看着她冰冷的表情,皇后还有些不知所措,但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陆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有心情来看本宫?” 当着一众宫女,皇后自然不能唤她蓠儿,而是唤的陆姑娘。 可她眼睛却深深的凝望着她,表面上生疏,心里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拥抱着。 陆江蓠冷冷扫了一眼四周的宫女:“麻烦皇后娘娘让她们退下,我有几句话单独想和您说!” 皇后当也想和她单独谈谈。 这还是她知道蓠儿的身份后,这孩子第一次主动找她谈话呢。 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对周围的宫女罢罢手:“你们都下去吧。” “喏。” 待宫女们退下后,皇后再也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亲切的拉着陆江蓠的手关切问道:“蓠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原谅母后了吗?” 陆江蓠一把抽回手,冷的看着她:“皇后娘娘在胡说什么?你是太子和秦香公主的母后,可不是我的母后!” 被怼的皇后并没有生气,依旧保持着微笑问:“蓠儿还是在生母后的气吗?蓠儿那么聪明,应该清楚你的生母究竟是谁吧?” 陆江蓠神色冷漠,冷冷撩起眼皮道:“我知道啊!我的生母当然是我娘呀!反正不可能是您!” 皇后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语气微冷道:“白珠只是我的陪嫁丫鬟!她怎么配当你的母亲!你这孩子分明就是故意气我、恼我!本宫承认,这些年很感谢她将你照顾长大!可是,咱们之间的血缘可不是她能替代的!” “蓠儿,母后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这些年母后一直在后悔,每一个夜晚母后都在想念你!若非过于思念,母后怎么会轻易将陆木槿认成你!你就原谅母后一次好吗?” 殊不知,她的一句话已经彻底惹怒了陆江蓠:“不配?你凭什么觉得我娘不配!她不配,难道你这个抛弃我、三番两次想害死我和孩子的人配?” 陆江蓠咬紧牙关,拳头攥的死死的,若非那一层血浓于水的关系,她早就把对方揍到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不想和你废话了!我今天来是有话问你!” 然而,陆江蓠的话一出口,皇后眼眶都红了,泪水无声无息的萦绕在她眼中;她捂着红唇,心如刀绞的后退:“孩子,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差点亲手害了你!可是……” 没等她说完,陆江蓠就冷然打断:“没有可是!我今日来不是和你扯那些陈年旧事的!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娘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你若现在把她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少恨你一点!” 皇后踉跄的后退,直到身子退无可退,才靠着凉亭的栏杆坐下来:“看来,蓠儿这辈子都不肯原谅我了……” 陆江蓠的拳头又紧了紧。 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对牛弹琴! “你是疯了吗?我在问你话呢?我娘在哪儿!!” 皇后还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只是一个劲儿的苦笑摇头:“不知道。” 老嬷嬷急了,连忙下跪道:“陆姑娘,你就别逼娘娘了!她真的不知道!这白珠都消失这么多年了,娘娘怎么会知道她在何处呢?” 老嬷嬷这番话本想为皇后掩饰,缓和一下她们的母女关系。 可她不知道的是,陆江蓠已经查到他们的人到过清河镇了,现在又说这些,这不是故意心虚隐瞒吗? 陆江蓠讽刺的看着两人,“你们不知道?那为什么会派人去清河镇打听!一夜之间,清河村那么多人,凡是和我有瓜葛的人都被残害了!你们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就不怕遭报应吗!” 提到清河村时,皇后的脸上终于有反应了:“没错!本宫是派人去清河村打探了!可是本宫还没丧心病狂到杀那么无辜百姓!若本宫真想掩盖你的身份,大可杀了知道白珠和你来历的人便可!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杀这么多人,非但没起到杀人灭口的作用,反而会引起朝廷重视!本宫还没那么傻!蓠儿,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本宫,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老嬷嬷也极力维护皇后说话:“陆姑娘,娘娘说的对啊!清河村的那些人真的和娘娘无关,白珠为何消失了,咱们也不得而知!自打娘娘收到消息后,也在暗中派人寻找啊!” “你们不知?那刚刚为何要撒谎?”陆江蓠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皇后拉着她,正要解释时,突然凤栖宫外传来尖声传唤:“皇上驾到!丽妃娘娘驾到!” 正文 第317章:挖出尸体! 听到皇上突然来凤栖宫时,皇后和老嬷嬷的脸色皆闪过一丝的慌乱。 皇后连忙送来陆江蓠的手,转身用手绢擦掉眼角的泪痕,极力平复心情。 “哟,这世子妃怎么也在皇后娘娘宫中?臣妾怎么记得皇后和世子妃之间有不少误会呢?”丽妃掩着娇唇,跟在皇上身边,明艳的衣着和精致的装扮衬的她愈发光彩照人。 陆江蓠本就心情沉郁,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待皇后转身时,刚刚还眼泪婆娑的眼睛转瞬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锐利,“臣妾见过皇上。” 微微施礼后,皇上却迟迟不开口起身,板着一张黑沉沉的脸,兀自坐下:“皇后在和世子妃聊什么?聊的那么起劲儿?” 皇后身子一颤,对答如流道:“回皇上,臣妾近日身子不适,就请世子妃来宫中把把脉,医治医治……” 丽妃却不冷不热的打趣:“皇后娘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的很呢!这世子妃早上才刚刚回帝京,就被您传唤到宫中了!这可真是太巧了!” 皇后垂着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的慌张,但抬起头时,却变得自信满满:“哦?世子妃这段时间不在府上吗?看来本宫还真是够巧的!” 陆江蓠不想听他们明争暗斗,只冷冷看了一眼皇后道:“既然皇后娘娘并无大碍,那我就不打扰皇上和娘娘了,告辞。” 可她刚转身,皇上就威严开口:“慢着!陆丫头不想关心清河村的案子了吗!” 清河村…… 难道皇上知道了? 是谁禀报的?墨云珩?还是秦玥? 陆江蓠缓缓转身,十分震惊的看着皇上。 而皇帝危险的眯着眼睛,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若不是朕收到奏折,竟还不知在我天泽国内,朗朗乾坤下竟然会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清河村一百三十余口人,一夜被害!连尚未足月的孩子都没放过!凶手简直是藐视朝堂和皇权!朕已下令,必须彻查此案!必须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那些枉死之人的一个公道!” 丽妃也假惺惺的擦着眼角,“是啊,一百三十几口人啊!谁这么狠心啊,太残暴了!这事儿若是不还老百姓一个公道,以后谁还把咱们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对了皇上,听说前几日墨世子向您告假,说是陪世子妃回清河村;既然世子妃一角回了清河村,应该知道此事吧!” “既然知道此事,又为何瞒着皇上不上报?还是说,你在隐瞒着什么?” 丽妃一开口就给陆江蓠扣了一顶欺瞒之罪,陆江蓠皱紧眉头,抱拳道:“丽妃娘娘的消息可真灵通!连朝堂的事也第一时间知晓的清清楚楚!” 一句话让丽妃也吃了个哑巴亏,丽妃心虚的想解释:“本宫也是听宫人们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皇上刻板着脸,目光威严而深邃,缓缓开口:“你们是不是很奇怪?究竟是谁上报的?尹尚书晋升到帝京为官后,朕就派出了新县令接任,前阵子刚好到清河镇!若非他快马加鞭派人送回奏折,估计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皇帝越想越生气,手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 众人吓的一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唯独陆江蓠敢开口解释:“皇上息怒,此事确实性子恶劣;但我们并非有意隐瞒,我想就算皇上没收到奏折,我夫君和三皇子也会将这次清河村之行的所见所闻如实禀报!” 皇帝用意味深长的眼尾扫她一眼,冷冷道:“是吗!那你们这次可有什么发现?” 陆江蓠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将捡到的那块布交给皇上。 于是,她从荷包里拿出那方破布包裹的不料,亲自递上道:“正如皇上说知那样,清河村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可凶手不知的是,村中有一人是鸭贩,三天两头在邻村收鸭和鸭毛,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场灾难。可等他回到村子时,村子已经火光冲天,村民已经被杀害了。他只得冲进火海,救出了自己还未烧的很严重的妻女。而这方布条正是他女儿死死拽在手里的!” 皇帝从她手中接过脏兮兮的手帕,打开一看,竟然一片丝质的布条。 皇帝拇指细细抚摩着布条,脸色愈发凝重:“这是皇宫用的丝绸!” 旋即,皇帝冷眸缓缓撇向脸色愈发苍白的皇后,将布条一下扔到她脸上:“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解释解释吧!” 皇后也很惶恐:“这种布料宫中有很多,臣妾也不知道啊。” 然而。 皇帝眼神一狠,突然站起,冷哼呵斥:“你不知道,那为何不查?宫中的布匹都是有固定分配,都是有记录的!查!必须给朕查出来!” 皇后躬身屈膝,恭敬道:“是,臣妾立刻吩咐下去,务必查出这布条的来源。” “哼!”就在皇帝掀起袍子准备起身时,突然,花园里传来宫女惊恐尖叫的声音。 “啊!!” “死人了!有死人!” 顿时,花园中的宫人们乱作一团。 皇帝眼神一厉,大步走出凉亭询问:“怎么回事?” 丽妃也提起裙摆,紧跟上去,可她经过皇后身边时却故意露出挑衅的笑容。 当皇后听到院子里埋了死人时,差点没吓的晕倒,幸亏老嬷嬷扶了她一把:“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摇摇头,心中极度不安:“走,咱们也去看看。” 陆江蓠本来打算离开的,可既然出了命案,她也打算去瞧瞧情况。 于是乎…… 皇帝携众人走至花园,威严地开口:“一惊一乍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什么事!” 只见,宫人们围成一圈,远远的避开一处花圃,个个面露惧色,三三两两的议论着什么。 其中一名模样清秀的宫女颤抖着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奴婢是凤栖宫负责浇花施肥,给花花草草修剪枝条的。那种牡丹是娘娘最喜欢的品种,每年开的牡丹花也最香最大。可最近奴婢发现它开始枯萎掉叶子了,便想着给它修剪一下,再施一点肥水。” “可奴婢修剪枝条的时候发现花株发出一股奇怪的腐臭味儿!于是,奴婢请示过嬷嬷后,便挖开查看,没想到,这花株底下竟然埋着一具尸体!” 正文 第318章:尸体是白氏! 皇帝充满戾气的眼神再次缓缓扫过皇后脸上:“皇后还有什么话说?” 近日的一系列事情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皇后心里发寒,强忍着慌乱道:“皇上,臣妾管理六宫向来和谐,从未听说那个宫女失踪的事!还请皇上给臣妾一点时间,让臣妾查清真相!” 丽妃阴阳怪气的补刀:“皇后娘娘可真有意思,这尸体是从你花园里发现的,您却不知道?” 皇后隐隐觉得一切都像是冲着她来的阴谋,她阴狠狠的盯着丽妃,强装镇定道:“本宫要管理六宫,哪像丽妃这般清闲?” 丽妃也不生气,发出婉转如黄莺般的笑声:“皇后娘娘日夜操劳后宫中的大小适宜确实太辛苦了,如此操劳可别累着娘娘的凤体,若是娘娘吃不消,又信得过臣妾的话,臣妾倒是可以协助娘娘一段日子,如何呀?” 丽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却将皇后的脸气的铁青。 皇帝温怒,“都给朕闭嘴!想将人挖出来!” “是!” 侍卫三两下便将尸体挖出来,尸体被草席裹着,发出强烈的腐臭味,熏的周围之人都捂住了口鼻。 皇帝也眯着眼,捂着口鼻道:“把草席掀开!” 当草席缓缓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高度腐烂尸体,脸颊面目全非,还有蛆虫在蠕动,场面十分恶心。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将连藏进老嬷嬷肩上,只敢用一只眼瞟着尸体:“来人,将凤栖宫所有宫人都找来认领,另外仔仔细细查各房各院究竟有没有人失踪!” 丽妃用手绢捂着唇一阵干呕,连皇帝也不敢多看两眼。 可陆江蓠却蓦然发现尸体手腕上带着一个雕刻着莲花图腾的银镯! 当初她赚了不少钱后,曾送给白氏一个一模一样的银镯…… 这该不会是…… 联想到一些事情,陆江蓠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她几乎是站不稳的跌倒在地上,不顾腐臭的气味,连忙上前检查银镯的内侧。 当初她送镯子时,怕陆家惦记,特意要求在镯子内侧雕刻了白氏的名字。 果不其然! 银镯内侧清晰的刻着白珠两个字!!! “娘?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江蓠心痛到压抑,颤抖着手检查着尸体的双腿,手镯可以伪造,可以戴在别人身上,那身体呢? 白氏坠入悬崖后,双腿膝盖是断了的,额头也受过重创。 可一系列的检查下来,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那就是眼前这具冷冰冰的,死去多日、高度腐烂的尸体就是白氏! 然而,当皇后听到这具尸体是白氏时,也震惊的无以复加:“你、你说什么?她、她是白珠?” 一刹那,皇后觉得自己掉进了庞大的阴谋之中。 皇上正在彻查清河村惨案,唯一失踪的就是白氏;而现在白氏又出现在她的花园里,若说她和清河村惨案没有关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陆江蓠悲痛欲绝的望着她,眼泪无声无息的从那张漂亮的脸颊滑过,她只一个劲儿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她?” 难道她觉得她还不够惨吗? 原本她没找到白氏的尸体,她还很庆幸,庆幸她可能还活着。 可现在,她唯一的希望也被击碎了。 皇后也被吓的不轻,浑身力气像被抽空一般,瘫软在老嬷嬷身上:“本宫不知道!本宫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将尸体埋在本宫院子里的!” 可这番辩解在此刻显得尤为苍白。 丽妃冷笑道:“皇后娘娘可真会为自己推脱!臣妾记得,这白珠是您曾经的贴身丫鬟!之后离开皇宫后,又流落到清河村,现在整个清河村的人都被害死了,这白珠却又出现在您的花园里;难道您还要说这些事和您没有半点关系吗?” 说着,她若有若无的提醒道:“该不会皇后娘娘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而杀人灭口吧?” 皇后脸色愈白,手心全是冷汗,气势却依旧不能小觑;愤恨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胡说!本宫行的端,坐的正,从未没害过任何人!这尸体究竟是怎么来的,你比本宫更清楚!” 丽妃捂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剜着皇后:“皇后娘娘什么意思?娘娘都不清楚,我怎么会清楚!皇上,您看看她多嚣张!” 皇帝正心烦意乱呢,不厌烦的推开丽妃,高声呵斥:“放肆!再胡搅蛮缠,统统拉下去!” 丽妃露出幽怨的表情,这才收敛几分。 皇后知道自己此时百口莫辩,美眸含着泪,无助的望着陆江蓠和皇帝摇头:“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真的不知道花园里为何会有尸体!” 皇帝面色深沉,双眸中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幽光,冷冷开口:“你不知道?那为何清河村村民的尸体会出现在你的宫殿?而且,她偏偏还是你曾经的丫鬟!你说,你究竟隐瞒了朕什么!” 皇后绝望的摇摇头:“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也没有隐瞒皇上什么!若是皇上不信任臣妾,为何不派人查清此事?” 皇帝也失望至极,一连说了三口好字:“好好好!你不肯招是吧?那朕就亲自查理此案!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瞒着朕做了些什么!来人,请仵作来验尸!” 丽妃虽然被打了,却暗暗得意的扬起下巴。 很快皇后就要倒台了! 那么皇后的位置几乎就是她的了…… 而睿儿也必将成为理所应当的储君! 陆江蓠一听叫仵作,强忍着悲痛,沙哑着声音喊道:“皇上!臣妇的娘已经去世了,我不想任何人在侮辱她!就算要检查,也只能我自己检查!” 这话丽妃可不爱听了:“世子妃这怕不妥吧!众所周知,世子妃医术了得,可这仵作和医术还是有区别的,对吧皇上?” 皇帝抬眸深邃地看陆江蓠一眼,也顺着丽妃的话道:“丽妃所言极是!这仵作验尸,怎么能算是侮辱呢?陆丫头若实在不放心,可在一旁待着,若仵作出来什么纰漏,你也好及时校正不是?” 陆江蓠望着满目全非的白氏尸体,心底的怨气和恨意越来越浓:“皇上若不信任我,可以让仵作在一旁观看,看看我和他说的是否一致?” 皇帝缓缓抬高下巴,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倔强。 “好!朕念你一片孝心,就依你了!” 正文 第319章:指证! 陆江蓠眼眶微红,强忍着悲痛,深吸一口气后,利落的戴起手套便开始检查尸体。 “死者身体皮肤无明显外伤,双腿膝盖骨断裂,且手腕带有雕刻了名字的手镯,初步判断死者身份是清河村……白珠。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大约是七天左右。” 一旁,仵作捋着胡须表示认同:“世子妃可检查出死者死亡的方式?” 陆江蓠取出银针,轻轻刺入尸体喉咙:“银针没有变色,证明死者不是中毒而亡。那就可能是窒息而死的!” 仵作点点头,转而对皇上抱拳道:“皇上,世子妃所言不差。从尸体来判断,基本就只能判断出这些线索了。” 陆江蓠却不以为然,小心翼翼的取下尸体的一缕头发和皮肤碎片,留作样本。 然后又细细翻看了尸体的双手,尸体虽然部分腐烂了,但双手还保留比较完整;而这双手虽然粗糙,却没有老茧,这一点令她有一瞬间的疑惑。 可她再检查尸体的双腿时,却依旧没什么破绽,双腿不是新摔的…… 而这时,皇帝面色一冷,威严下令:“既然是七日左右死亡的,那这七日内,凤栖宫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此时,凤栖宫所有的宫人都被带到了花园里,整整齐齐的站成两排。 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垂着头,不敢吭声。 既然众人都不说话,皇帝冷锐的目光又扫向那个最开始发现尸体的宫女:“尸体既然是你发现的,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株牡丹开始枯萎的?” 那宫女纤细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道:“回皇上,奴婢是三日前发现这株花开始枯萎的,起初以为是天气炎热造成的,还给它灌了水,不见好转才想着修剪一下。” 皇帝负着双手,面容威严,只是随意一个眼神就散发出帝王般的威慑力:“你既然是管理花草的,那这几日,你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或者事?” 那宫女愣了愣,眼神明显变得躲闪起来:“没、没有。” 皇帝双眼微眯,而丽妃生怕皇上错过了什么,狠厉道:“没有?那你躲闪什么?本宫看你就是心虚!你若是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你若是知情不报,这案子查不出来,所有人都要抓入地牢严刑拷打!严重的还要株连九族!你可想清楚了!” 那宫女脸色一白,像被惊吓到一样,立刻跪拜在地上:“回皇上、娘娘!前几天夜里,奴婢出恭时,确实看见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花园里做什么。可当时奴婢内急,便没有细看,等奴婢回来时,那几个人影已经不见了。奴婢见花园里也没损失什么,就回屋睡觉了。” “皇上,奴婢说的句句是真话!奴婢真的没看清凶手的模样,只依稀看见他们穿着宫人的服饰,其中一个身形和苏嬷嬷的身形很像……” 苏嬷嬷…… 顿时,皇帝和丽妃、乃至皇后等人都震惊的看向苏嬷嬷。 这位苏嬷嬷就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也是在苏家从小陪皇后一起长大的丫鬟。 苏嬷嬷也慌了,急忙跪下摇手:“皇上、娘娘,老奴是冤枉的。皇后娘娘这阵子都睡不好,老奴每夜都守在娘娘身边,生怕出什么岔子。此事皇后娘娘可以为老奴作证。” 皇后深知苏嬷嬷的为人,也跟着跪下求情:“皇上,苏嬷嬷所言不虚。这宫中嬷嬷无数,大部分身形都与苏嬷嬷相似,怎么能凭一个背影断定呢?皇上明察啊!” 皇后抓着皇上的龙袍衣角求情,可皇帝却冷冷避开她的触碰,冷声问:“除了皇后,还有谁能为苏嬷嬷证明?” 其余宫人生怕被殃及,纷纷摇头。 而这时,其中一人颤抖着举起手,“皇上,几日前夜里,小的也看到奇怪的一幕。是大皇子和两名侍卫推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进入凤栖宫。当时小的还很好奇,以为箱子里装的什么金银珠宝,就多看了一眼,只见大皇子将箱子抬入皇后娘娘寝宫,然后没一会儿,娘娘寝宫就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之后就没动静了。” “当小的第二天去扫院子时,才发现昨日大皇子经过的那条石子路上竟沿着有几滴的红褐色的血迹……小的在宫中无权无势,害怕惹事,便装作不看见,也没告诉任何人。” 现在所有证据,所有人都指向皇后。 皇后面露狠色,恶狠狠的盯着那丫鬟和小太监,“一派胡言!什么大箱子,本宫从未收到什么箱子!钰儿也从未派人送过箱子!皇上,这两人都是故意诬陷臣妾!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请大皇子来作证。” 她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皇子听闻宫中出事,急急慢慢赶来:“儿臣参见父皇,见过母后!” 皇帝脸色阴寒,手指向地上的尸体道:“钰儿来的正好,你看看,可认识此人?” 大皇子只看了一眼尸体,捂着口鼻,下意识后退一步,“回父皇,儿臣不认识。母后花园里为什么会有一具尸体?” 皇帝冷哼,“朕也很好奇!那朕再问你,这几日夜里,你可曾送过大箱子给你母后?” 大皇子满脸疑惑,“父皇明鉴,儿臣这几日忙于提升自己,除了早上会来宫中给母后请安,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府上检讨。更没有夜里进宫送箱子!这些一定是小人的诬陷!” 说完,丽妃却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大皇子和皇后娘娘还真是舐犊情深啊!皇后娘娘维护大皇子,大皇子又反过来维护皇后娘娘!这母子感情还真是令人羡慕!可是皇上,皇后和大皇子是血浓于水的母子关系,若采用他们的证词,别人会不会说他们互相包庇呢?” 皇后眼神一横,冷怒斥道:“丽妃,你凭什么说我们互相包庇?你可知,凡事要讲究证据的!皇上若是听信两个含糊不清的宫人的话,就怀疑臣妾,或者冤枉臣妾,臣妾不服!” “不服是吗?来人,去搜查皇后的寝宫!一屋一屋的搜查!朕也不信皇后会做出如此恶劣之事!只有如此能还皇后一个清白!” 正文 第320章:狸猫换公主! 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皇后,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沉着的气质:“臣妾问心无愧!皇上要查,尽管查便是!” 因为她的的确确未收到过什么箱子。 可一炷香后,侍卫陆陆续续空手而归。 就在皇后暗暗松气时,两名侍卫突然从苏嬷嬷房里搜出一口大箱子。 “启禀皇上,这是从苏嬷嬷厢房中搜出的,里面还有血迹。” 侍卫打开箱子,果然看见箱子缝隙边缘有干涸的血迹…… 苏嬷嬷瘫软在地,连忙跪爬到皇上脚边求情:“皇上明鉴,这不是老奴的箱子!这是有人栽赃陷害老奴!” 皇帝怒不可遏扫向皇后和大皇子,一脚踹开苏嬷嬷:“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 这下,大皇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也跟着跪下恳求:“父皇、父皇息怒!儿臣真的没有送过箱子进宫!儿臣这段时间都在府上,夜里并无外出,父皇若是不信可传唤儿臣府中家奴询问!” 皇帝捂着心口,怒火中烧的呵斥:“你没外出?那这些宫人们是眼花了?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这个箱子是自己长脚了跑到宫中的?好啊,好啊,朕老了,你们一个个都开始盘算朕了!还不肯说实话是吗?” 皇帝仰着头,头痛的捏着鼻梁道:“来人,撤去大皇子的头衔!拉下去,打!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撤销头衔…… 那不就等于废除他吗? 大皇子懵逼了,从未想过自己步步为营,苦苦挣扎这么多年,就被这么一具来路不明的尸体打败了? 他惶恐的抱着皇帝大腿求饶:“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不能因为一个宫人的说辞就废了儿臣呀!” 皇后也吓傻了,也跟着苦苦哀求:“皇上,这件事疑点重重,不能只听信一个宫人的话呀!” 皇帝冷厉的眼神一撇,阴沉沉的盯着皇后开口:“皇后说的对!整件事,确实不是这不孝子一个人能干的事!他送箱子进宫,肯定不是为了苏嬷嬷,一定是为了你!那箱子里,必然就是白珠!你杀了白珠,便命苏嬷嬷将她的尸体埋在花园里!却又恰好被一个宫女发现了!” “你说,你们到底为何要杀害清河村那么多村民?为何要谋害白珠?” 皇帝每说一个字,皇后就后退一步,此时她已经无路可退了,一脚踩在石子上摔倒在地上,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冷漠的男人:“皇上到底要臣妾说多少遍?臣妾没有杀他们!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 “栽赃陷害?呵呵呵……” 皇帝摇着头,用一种失望之极的眼神看着皇后,猛然从袖子里扯出一张画像和一块烧的斑驳的令牌狠狠扔到皇后脚下:“你看清楚这是什么!朕没有十足的证据,岂会来找你对峙!”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去过清河村,清河村百姓之死与你无关,你看这是什么!这是令牌和画像!是新上任的县令随着奏折一起交上来的!!你这又作何解释!” 看着那地上的令牌,皇后惊恐的眼睛都睁圆了。 而站在一旁的陆江蓠默默捡起令牌,同样愤怒的看向皇后;就在刚才,她差点以为她是冤枉的。 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她也失望了…… 她怎么敢!怎么可以为了掩饰自己当年的过失,屠害那么多人!! 看着陆江蓠渐渐湿润的眼睛,皇后也害怕了,悲痛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臣妾承认刚刚是撒谎了,臣妾的确派人去过清河村打探消息;本意是查一查陈丝丝的过去,可令臣妾没想到的是,臣妾派去的人当天询问到清河村的位置后,当夜清河村村民就被杀害了!” “臣妾就怕被栽赃,所以撇清了所有关系!可臣妾发誓,臣妾真的没有杀害任何人!” 此时此刻,皇上已经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了! 他捂着额头,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最后问道:“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派人去清河村到底想查什么?你到底隐瞒了朕什么?你现在说出来,朕兴许还能免你九族!” 什么意思? 九族?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她做错什么,他要杀她的九族? 皇后惊恐极了,也震惊极了,本就跪在地上的她,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泪水涟涟:“臣妾没有隐瞒什么!皇上为何如此问?” 皇帝这番话,别说皇后怕了,连大皇子也惊了。 他的身世万一被查出来,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其实,不仅皇后等人震惊了,陆江蓠也着实吓了一跳。 让她惊恐的不是灭九族这项罪名,而是皇帝的眼神和语气;那种笃定的眼神,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想亲口听她说出而已…… 果然,皇帝讽刺的直摇头:“看来朕的皇后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将人证带上来!” 人证? 陆江蓠疑惑,她记得整个清河村就只剩下周叔一个活口了,哪里还有什么人证? 只见,丽妃得意洋洋的一拍手,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妇就被带上来。 陆江蓠虽看着眼熟,却叫不上名字,只知道他们是清河镇人士。 两人畏畏缩缩打量着四周,见着皇帝便跪拜下来:“草民参见皇上。” “民妇参见皇上。” 皇帝负着手,威严开口:“你们看看,可认识地上的尸体?” 那对老实夫妇见到尸体时,吓得一哆嗦,摇摇头道:“回皇上,这尸体都腐烂了,草民辨别不出来。” 皇上却答道:“辨别不出就对了!她是清河村,陆家的大儿媳白氏!听说,她刚到清河镇时,是你们家收留了她?” 老实夫妇对视一眼,诚诚恳恳道:“其实也算不上是俺们收留了她,那会儿俺们家刚修建房子,陆一实帮俺们家修房,是陆一实救了她!她当时穿着还算干净,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大约四五个月的样子,晕倒在草堆里!陆一实瞧着她可怜,还带着个奶娃就将她一起带到俺们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丽妃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那你还记得当时是哪年哪月吗?” 那家的男人眼睛望着天上,似乎在认真的思索:“时间隔的太久了,俺们都记不清是几月了,但俺记得清楚,俺的房子修了整整十九年了!” 而那农妇也若有所思道:“俺们记得好像是冬天!陆一实就是怕她和奶娃冻死了才将她带到咱们家的!” 丽妃勾起嘴角,很满意的分析:“冬天!皇上,臣妾没记错的话,大皇子是在夏天诞生的吧?皇后娘娘刚生产完大皇子,就将白珠赶出宫了!这白珠就算和什么人有染,也不可能几个月就生下一个孩子吧?就算孩子是她生的,可刚刚他们也说了,见到白珠时,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了!” “算起来,这世子妃和大皇子出生的月份就相差无几了!该不会皇后娘娘来了个狸猫换公主吧?” 正文 第321章:皇后入大牢! ‘轰’地一声在皇后脑海里炸开。 皇后瘫坐在地上,含泪的美眸时不时瞄着陆江蓠。 她其实后悔了! 当年她狠心送走蓠儿后,她就后悔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陆江蓠像个木头一样呆呆的杵在原地,眼睛里却情不自禁的氤氲起了泪水,心也不受控制的揪痛…… 她究竟怎么了? 她只是穿越到这具身体里面而已,皇后又不是她真的母亲,她在难过什么?伤心什么? 太可笑了!她怎么会伤心呢? 皇帝缓缓抬起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打量着陆江蓠的容貌:“难怪陆丫头和朕的皇后这么像!难怪朕第一次见到你这丫头时,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老老实实交代吗?” 皇后苦涩的摇着头,眼泪潸然落下:“皇上要臣妾交代什么?臣妾没有任何人!就算皇上要诛灭臣妾九族,臣妾也绝不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狡辩!”皇帝龙颜大怒,手用力一扫,石桌上的茶具全部被扫落在地上。 “好,朕今日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来人,继续带人证!” 只见,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妇人被带上来。 妇人见着这阵势,规规矩矩跪下磕头喊道:“民妇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皇帝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问道:“听说当年是你替皇后娘娘接生的?” 妇人心虚的瞅了一眼皇后,害怕的连整个肥胖的身子都在颤抖:“回皇上,是、是民妇。” 皇帝继续逼:“那你说,当年皇后诞下的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 稳婆吓得一个激灵,脸色大变,又惊恐的看向皇后:“民妇、民妇记不清了,民妇接生的孩子太多了,实在记不清当年的事了。” 然而,皇帝一眼就看穿此人在撒谎,重重一拍石桌:“到底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敢说?你若真记不清,朕倒是有个法子能帮你回忆回忆!来人,拉下去重大五十鞭!直到她回忆起当年的事为止!” 稳婆一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了:“皇上,民妇想起来了!是、是公主!皇后娘娘饶命啊,是皇上逼民妇才说实话的!皇上有所不知,当年民妇为皇后接生完后,高高兴兴领了赏钱。那苏嬷嬷还让老身不要乱说话,就当没出现过皇宫。” “老身当时还觉得很奇怪,皇后喜的公主,母女平安应该是天大的喜事啊,为何要隐瞒?直到老身走出皇后宫殿时,看到后门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个孩子进来,老身立马觉察到不对劲儿了。出了皇宫连家都没回,立刻就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老身是躲过一劫,可老身的家人却没能躲过!这些年,老身怕皇后娘娘的人找到自己,就背井离乡,躲到了乡下!” 听完稳婆的叙述,皇上面色铁青,捂着心口怒看着皇后:“现在,你还敢说没有事隐瞒着朕?还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哈哈哈!胡扯!一切都是胡扯!”本以为皇后无路可退了,没想到她站起身,狠狠一巴掌就抽在稳婆脸上:“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冤枉本宫?当年给本宫接生的稳婆早就葬身火海了!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冒牌货!究竟是谁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污蔑本宫!” 那稳婆先是吓得哆哆嗦嗦,紧紧捂着脸,转瞬就喊恨喊道:“没错,当年老身的房屋是着火了!可老身并没有在屋内!屋子里被烧死的妇人不是老身,而是另一个串门子的稳婆!皇后娘娘应该做梦都没想到吧!” “皇后啊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掉包了朕的公主,还谋害了那么多人!不处以极刑,不足以平民愤!朕立即将你的罪行公诸于众!来人,将皇后和这个冒牌皇子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这一次,皇上根本不给皇后辩解的机会,冷冷看着她,直接就下令了。 直到侍卫将她押下去那一刻,皇后都没喊冤,而是懊悔地、怜爱的看着陆江蓠…… 而陆江蓠却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问斩’两个字! 虽说皇后罪有应得,可她毕竟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她真的要看着她问斩吗? 待皇后、苏嬷嬷、大皇子等人被带下去后,皇上的脸色才缓和几分,走到陆江蓠面前道:“丫头,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比起平平无奇的秦钰,他更希望有着炼药师天赋的陆江蓠才是他的亲生骨肉。 丽妃笑吟吟的在一旁提点:“蓠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父皇?” 父皇…… 陆江蓠摇摇头,她脑袋里纷乱如麻,还无法接受现实;于是后退了两步,慌乱道:“抱歉皇上,我还要安葬我娘!劳烦皇上将我娘的遗体运到郊外,告辞……” 说完,她便不知所措的转身离开。 皇帝轻轻皱眉,抬眸朝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丫头,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你要记住,你始终是朕的公主!至于白氏,她照顾你有功,朕必定厚葬她!” 此时此刻,陆江蓠已经麻木了,“不用,我娘只喜欢安静。”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好好安葬白氏。 可由于白氏不是皇室,也不是苏家的人,更不是国公府的人,由哪里出殡都不合适,她只能默默的找块风水不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将她下葬。 整个过程只有秦玥和小宝陪伴着。 小宝哭的稀里哗啦,一直喊着:“姥姥也不要我们了吗?姥姥怎么舍得丢下小宝?你不是最疼小宝吗?你回来好不好?” 陆江蓠跪在一旁,穿着丧服,发间簪着一朵洁白的小花,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也没有泪流满面,却让人感觉压抑到极点。 秦玥紧紧拥着小宝,轻轻拍着她肩头:“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可陆江蓠却茫然的笑了,眼角都笑出泪了:“我也想哭,可哭不出来!但是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她从小没有父母,直到遇到白氏夫妇;她被他们的真诚和温暖打动,我也想被这样平凡的爱宠着…… 可是,借来的就是借来的! 这些都不属于她!所以上天又收回了! 正文 第322章:争吵! 巷子里,一个身姿欣长,穿着玄墨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一处隐秘的别院门前。 咚咚咚—— “谁?”门内之人警惕地问。 “我!” 男人淡淡开口,低沉微冷的声音响起。 门内之人露出喜色,连忙打开房门:“墨师兄!你怎么来了?”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云珩。 墨云珩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冷,看不出息怒,跨进门槛冷声问:“清雪呢?” 那水云宗弟子挠挠头笑道:“师兄先去茶厅坐一坐!我立刻去叫师姐!” 墨云珩进入大堂坐下后,没一会儿云清雪便赶来了。 多日不见,云清雪看上去似乎清瘦了不少,白衣蹁跹如雪,依旧如往日那般飘逸如仙子。 她一见到墨云珩,眼眶瞬间湿润,激动的直接扑向墨云珩怀里:“云珩哥哥!” 墨云珩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拥抱,单手负于身后,深邃潋滟的长眸中透着一丝冷意:“我今日来,是有事情问你!” 云清雪眸光闪烁,心底已经联想到清河村之事了,却故意左右而言它:“师兄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和娘吗?你知道我娘被你的世子妃害成什么样了吗!就算我娘再不对,她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是传授你修炼的师傅!一日为师,众生为母!师兄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别人欺负、甚至害死吗?” 墨云珩俊朗的眉头一皱,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师傅怎么了?” 云清雪泪水朦胧,嘲弄又失望的退后两步:“你不知道?难道陆江蓠没有告诉你,她毁了我娘的容貌!害的她人不人,鬼不鬼吗!!” 墨云珩长眸一缩,还有些将信将疑:“她怎么可能打的过师傅?” 云清雪噙着泪花的眼睛却突然变得狠厉:“是!她的修为确实不足以打败我娘!但只怕你这位世子妃的身份并不简单!她恐怕是一只我们闻所未闻的妖幻化的!!她的血有着极强的灼烧力,愣生生将我娘的脸融化了!师兄若是还不肯相信,那你现在就跟我去看看!” 陆江蓠是妖之事,其实墨云珩早就知道了。 也猜到她那些所谓的‘断魂掌’就是她的血液力量。 可他的确不知道她竟敢对他师傅下手! 墨云珩骤然捏紧手中的令牌,连带着眼神都冷了几分:“带我去看看师傅!” “娘伤的太重,你可别吓到!” 云清雪一边说一边领着他前往云秋华的厢房。 昏暗的厢房里,当墨云珩走到床前,看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人,正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整张脸都缠着纱布时,他的内心也变得五味陈杂。 “师父?” 墨云珩轻唤了一声,床榻上的人却没有反应。 可当他要转身时,云秋华突然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狰狞到极致的眼睛,一只眼球含着刻骨的恨意,另一只眼睛的肉糊上了,虽然被割开了,里面的眼球却白乎乎的,异常恐怕! 她一把抓住墨云珩的手,沙哑的嗓音像含着一把沙子似得,“你的媳妇是、是妖!她是妖!杀了她、杀了她!” 墨云珩只仅仅反握住她的手,“我会查清楚这件事。师父,她为什么要把你打伤?” 云秋华虚弱到极点,感觉说一句话都会很累:“妖、妖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墨云珩却皱起了眉头,不需要理由吗? 她和陆江蓠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若非她的血液特殊,他着实看不出她哪里有妖的特性? 尤其是当她看到清河村枉死的百姓时,她眼睛里,骨子里流露出的悲痛,不像是装出来的…… 妖会这样吗? “她不是这种人,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云清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才几日啊,师兄就开始帮她说话了吗?她就是两面三刀,当着你的面活泼善良,背地里却阴狠毒辣,杀人如麻!” “就因为我娘发现了她是妖的身份,所以她才杀人灭口的!若不是我娘命大,恐怕早就遭到她的毒手了!师兄,你快醒醒吧!别被她的表面功夫骗了!” 墨云珩沉默不语,转身离去。 而身后传来云清雪悲痛的呐喊:“师兄!我娘命在旦夕,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玉髓芝了!看在这些年她不辞辛苦的教你修炼的份上,能不能救救她!” 墨云珩只停顿了一下,锁着眉头,继续迈步。 云清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如果师兄能将玉髓芝带来,救我娘一命,我愿意取出情蛊!” 墨云珩脚步未停,背对着她,只淡淡说了一句:“玉髓芝,我会拿来的!就当是还当年师父的救命之恩了!” 走出别院,墨云珩的脸色十分难看,抬起手中沾满黑灰的令牌,他的眼神冷的有些可怕…… 因为这块令牌是他从清河村,一家被烧毁的房屋里捡到的! 只怕清河村的命案和水云宗也脱不了关系! 可是,水云宗为何要杀害清河村的人? 他隐隐觉得,曾经那个单纯善良、天真烂漫的雪儿已经不见了…… …… 国公府。 白氏的后事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处理完了,可陆江蓠和小宝的情绪却一直很低落。 陆江蓠很迷茫,真的是皇后杀了白氏吗? 可到最后她都没有承认! 陆江蓠撑着头,脑袋里乱的像浆糊一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墨云珩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双深邃幽寒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看着她:“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温怒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怒意。 陆江蓠没心情和他周旋,不悦道:“是你娘联合起她和云清雪给我下毒!我才动手的!” 墨云珩冷怒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警告:“以你的修为,大可震退她们即可!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折磨她!她就算做错了,也是我师父!” 陆江蓠本就在气头上,顿时就被他这番话惹怒了:“他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他教你练功,救过你;可没教我练功,没救过我!我凭什么让着她们!另外,我的修为?你以为我什么修为?我唯一的依仗就是我的血!若不是她的毒只能短暂麻痹我,你知道我现在什么下场吗?呵呵,你可能连尸体都见到!” 正文 第323章:蜉蝣森林 陆江蓠继续道:“墨云珩,我以为你在慢慢改变,看来你真的一点都没变!你知道我今日做什么去了吗?你知道我和小宝经历了什么吗??我娘……找到了!可却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我们在安葬她,你在哪里?连秦玥都来了,你却没来!我以为你忙什么呢,原来是忙着见你的心上人啊……呵呵呵……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说完,她失望之极的转身离开。 墨云珩揉了揉头痛的太阳穴,也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心情沉重道:“抱歉……我确实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你娘安葬在哪儿?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用你操心了!”陆江蓠只冷冷道了一句,便与他擦肩而过。 可墨云珩却蓦地抓住她的手,凝重道:“我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不合适,但人命关天,我不得不问。玉髓芝,你还有吗?把它交给我!” 陆江蓠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交给你?你拿去救云秋华?呵,墨云珩你脑子没问题吧?你知道治好她之后,她一定会找我报复吧?那我凭什么还要救她?” “救她一命,就当是我还她当年的恩情了!”墨云珩凝重道。 陆江蓠无语的笑了:“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正要甩开他的手,可他却拽的更紧了,眼神也愈发冰冷:“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说了算!” “所以,我若不给,你就硬抢?”陆江蓠讽刺的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人让她好陌生。 这真的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洛逸月吗? “硬抢倒是不至于,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墨云珩不急不缓的开口,冷硬的声音中透着无形的强势。 “那就是威胁我咯?那你试试看,我会不会给你?”陆江蓠冷声回应,气场丝毫也不输给他。 墨云珩长眸中闪过恼意,狠狠扬起巴掌;可陆江蓠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指着自己的脸道:“你还想打我?好啊,你往这儿打!” 墨云珩死死盯着她,扬起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几番想落下,却始终没狠下心来! “罢了!你不给,我会自己想办法!” 陆江蓠心里冷哼,玉髓芝岂是他想找就能找到的? 可等他离开后,她趴在桌案上无所事事,脑海里全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乱七八杂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脑海里传来系统小u的声音:“主人,不对劲儿啊。” 陆江蓠有气无力的回应:“什么不对?” 小u奇怪道:“你收集的头发和皮肤组织,dna和你母亲白珠女士的对应不上!” 对应不上!! 陆江蓠豁然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说,那具尸体不是我娘的?” 小u老老实实回答:“从生物学上说,就是这个意思!” 蓦然,陆江蓠隐约明白了什么! 苏皇后没有撒谎!她或许真的不知道这具尸体是怎么出现的! 可是,清河镇村民画出的肖像和宫中的布条又怎么解释? 陆江蓠隐隐觉得,清河村这件命案上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既然有新的发现,她便又要进宫一趟。 她要单独见皇后,问清楚这些事情。 这一次,她来不及带小宝一起进宫;因为小宝从坟地回来后,就哭累了,已经睡着了。 临走前,她特意嘱咐樱桃和大黄照顾好小宝。 进皇宫时还是早上,此时已是日落黄昏了。 她刚走至莲花池畔,远远就看见墨云珩和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的陌生男子交谈着什么,没一会儿,那黑衣男子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可这时,陆江蓠突然眼尖的发现男子宽大的袖袍下,手腕上竟印着一个蝎子图腾! 那是……妖!! 妖已经能混入帝京了吗? 就在她一愣神之时,墨云珩带着蔚风两人已经跟着黑衣人走出国公府了。 陆江蓠急忙追出去,可墨云珩几人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街道两头了。 她看了看去皇宫的方向,稍稍犹豫,然后迅速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墨云珩那混蛋该不会没看出那是一只妖吧! 她一路小跑也没遇见那混蛋…… 殊不知,墨云珩为了节约时间,是直接御剑飞行的! 蜉蝣森林,这是离帝京最近的一处森林。 森林里苏木茂密,阴暗潮湿,漂浮着很多晶莹透明的蜉蝣而因此得名。 这些蜉蝣像萤火虫般闪烁着亮光,将整个森林点缀的如梦如幻,而它们小小的身体里却含有剧毒。 且,它们喜欢群居,对人体散发的热量尤为敏感。 因此,蜉蝣森林鲜少有人出入。 如果说帝京周围有玉髓芝,那也只能是这人迹罕至的蜉蝣森林里了。 森林里,墨云珩指尖氤氲着寒气,形成一个透明的屏障保护着他们一行。 森林幽暗而诡异,寂静的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蔚风蔚然时刻保持着警惕,戒备着四周;墨云珩冷声问:“还有多远?” 黑衣人抬眸远望,“应该快了!咱们再加快些,若天黑了,森林里的光线会更弱,路也会变的更难走!” 说完,黑衣人率先走在前面。 而墨云珩却偶然发现对方走的是边缘,而不是道路中央…… 墨云珩皱了皱眉,暗暗和蔚风两人交换一个眼神。 三人会意,也跟着小心翼翼走在两边;可突然前方迷漫起一阵薄雾。 薄雾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仅仅一刹那,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忽然就不见了;而他们四周瞬间亮起一个一道繁复的八卦阵法图腾…… “世子,你快看!” 蔚风看着四周亮起的阵法符文喊道。 墨云珩瞳孔一紧,立刻屏住呼吸:“屏住呼吸,这雾气有毒!” 他袖袍狠狠一拂,一道灵力扩散开来,瞬间将雾气驱散;旋即冷冷打量着眼前的阵法,“锁灵阵!” 话音刚落,身后的树丛里便响起一阵慢悠悠的鼓掌声:“啪啪啪……不愧是墨世子啊,好眼力!” 墨云珩抬眼一眼,只见两位容貌绝美,白衣如画的美男从雾气中缓缓走出来。 来人正是风花和雪月…… 雪月风流倜傥的摇着折扇,一手随意搭在风花肩头,一边噙着戏谑的笑容打量着墨云珩道:“你说小莀莀怎么就喜欢他呢?是喜欢他这张脸?还是喜欢他的身材?不知道我占据他的身子后,小莀莀会有什么反应呢?” 正文 第324章:锁灵阵! 风花皮笑肉不笑的勾着嘴角,那双绝色潋滟的紫眸却直钩钩盯着墨云珩:“墨云珩,好久不见!” 墨云珩看着来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波澜不惊的神态:“果然是你们!呵呵,其实墨某很是不解,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三番两次杀我?” 风花和雪月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禁嗤笑起来;可笑意不达眼底,雪月眼中就迸射出强烈的仇恨和杀意:“你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 失忆…… 他确实失忆了。 墨云珩自然不知道风花雪月口中的失忆,指的是千年之前。 他半阖着长眸,似乎在思索,嘴角却微微上扬:“两位究竟何意?实不相瞒,在下确实失去了一段记忆。难道在下失忆之前挖过你们的祖坟?” 身旁的蔚风、蔚然暗暗憋笑;看世子不慌不忙的神态,本以为一切都在世子的掌控之中。 然而,他们这种想法刚萌芽,就看到墨云珩负在身后的手,对他们轻轻比划…… 世子的意思是,让他们先走??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他们是护卫,若是丢下主子先逃,那就太不是人了。 可若是不逃,他们环顾一眼对方的势力,对方除了那对紫眸美男之外,还有十几个身形诡异的人…… 很显然,那些也是妖…… 他们不会法术,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连累主子。 于是。 蔚风轻轻点头,两人不动声色的后退至阵法边缘,等待机会…… 然而,墨云珩戏谑的话瞬间惹怒了雪月,“你做的事,可比挖祖坟可恶多了!你害死了我们父母!花莀失忆了,不知妖皇令在何处,那么你呢?她当年可是为你才偷盗妖皇令的!” 妖皇令?花莀? 墨云珩一个都不记得。 不过,他第一次见到这两个狐妖时,他们就管陆江蓠叫花莀!! 他眸子微眯,依旧云淡风轻道:“我不知道什么妖皇令!至于你们的父母,我只知晓我杀的妖,都是大奸大恶该死的妖!你们若是不服,尽管来报仇吧!” “好一个该死的妖!” 至始至终没开口的风花突然开口,紫琉璃般的眼睛也变得冰寒嗜血,紫光大盛:“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锁灵阵之中还怎么躲避!” 音落,风花足尖一点,骤然悬浮在空中,修长的双臂展开,周身萦绕着紫色光雾;随着他一声令下,紫色光雾凝成一枚枚尖锐而锋利的紫针,万针齐发,瞬间刺向墨云珩三人! 墨云珩脸色微微凝重,右手一抬,周身寒气翻涌,顷刻便凝出一道寒冰结界笼罩着自身以及蔚风两人。 “世子!” 蔚风、蔚然丝毫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一个人应战。 墨云珩掌间的寒气源源不断的输入,看似轻松随意;但只有动锁灵阵的人才知道,他现在完全是强撑! 锁灵阵,顾名思义,启动阵法后,灵力会被封印! 即便他现在强撑着能发动灵力,可这灵力的消耗速度也远远比平时快数倍! 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必将灵力耗尽而亡…… 于是,墨云珩一边艰难凝出结界防御,一边对蔚风两兄弟嘱咐:“这是锁灵阵,只锁有灵力之人,你们快走!” 蔚风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立时读懂对方的意思。 两人凌空一跃,瞬间跃出锁灵阵,旋即拔出腰间的佩剑,挥向悬浮着的风花! 风花紫眸淡淡撩起,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飘逸的白袖狠狠一拂,紫针像是会转弯一般,立刻调转方向对准蔚风二人! 铛铛铛—— 蔚风、蔚然虽然没有灵力,但武力却相当不错,将佩剑挥舞的密不透风! 可即便他们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紫针! 噗嗤,噗嗤…… 两人的肩头和手臂、以及大腿多处被紫针刺穿! “放肆!” 看着自己的属下受伤,墨云珩脸色勃然大怒,脚下狠狠一裂,寒冰弥漫,顷刻将整个锁灵阵都冻结了! 明明很强大的灵力,却只能在锁灵阵之中蔓延! 由此可见这锁灵阵究竟有多强悍了! 而他掌心正缓慢的、艰难地升起一朵巨大的冰花…… 往日瞬间就能召唤出的冰花,今日却显得格外艰难,冰花缓缓旋转扩撒,锋利的边角释放出无数冰棱砍在锁灵阵边缘! 锁灵阵似受到了挑衅,边缘的光芒骤然大盛! 阵法也开始急速旋转了! 墨云珩瞳孔一缩,将掌心的冰花猛地拍在地面之上! 霎时间,风云骤变,黑夜中闪过一道道雷鸣电闪,晶莹的冰花瞬间爆裂炸开!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地面沿着纹理裂开一道道恐怖的裂痕,一直延伸到阵法之外…… 锁灵阵的光芒顷刻泯灭! 锁灵阵破了! 墨云珩冲天而起,就在无数紫针即将穿透蔚风两人,将两人射成筛子时,他清洌一喝:“冰封!” 咔咔咔,地面的寒冰拔地而起,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就冻结了在场的所有人。 连飘零的枯树叶也被封印在寒冰中。 通过透明的冰层清晰可以看见风花阴沉的脸色,以及雪月正挥起的拳头…… 让他震惊的是,风花雪月的紫眸竟然仍在轻轻的转动! 墨云珩很清楚,这是他的灵力被锁灵阵消耗太多的缘故;只稍稍几个呼吸,这对狐狸就会冲破封印了! “快走!” 墨云珩拎起两人便朝远处掠去。 而下一秒,风花的紫眸加快转动,他身上的寒冰骤然炸裂! 砰! 寒冰破碎,雪月连同身后的妖族小弟们都挣脱了寒冰! “追!势必要抓住他!” 此时已是黑夜了,四周一片漆黑。 一道黑影闪过,墨云珩一手扶着树干,紧接着便喷涌出一大口鲜血:“分开行动,你们先走!” 蔚然焦急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世子不走,我们也不会走!” 蔚风也坚决点头:“都怪我们没用,拖累了世子!” 墨云珩随意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看上去没有多狼狈,反而有些邪肆:“说什么丧气话!我是让你们赶回水云宗报信的!” 蔚风看了看蔚然:“世子别骗我们了,您和水云宗现在的关系并不亲密,就算我们找到水云宗,他们也未必会派人来蜉蝣森林相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速飞行的声音。 蔚风两人脸色一惊,架起墨云珩便继续逃走;突然,眼前晃过一道影子,一把捂住墨云珩的口鼻,瞬间将三人拉入草丛中。 正文 第325章:帮他掩护! 稀稀疏疏…… 墨云珩手肘狠狠一抬,反手便扼住对方的脖子。 那黑影压低声音道:“混蛋,是我啊!”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墨云珩惊愣了一下,“怎么会是你?” 陆江蓠温怒的甩开他的手,轻轻扒开一撮藤蔓查看外面:“我正要出门,看着某个傻子居然跟着一个妖走了,便追了出来;没想到那傻子跑的还挺快,一眨眼就不见了。我猜到事情不妙,便让小雪莲嗅着你的气味追到了这里!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云秋华那坏蛋才来找玉髓芝的吧?” 墨云珩冷哼一声:“她是我师父,一命换一命!做完这件事之后,我便和水云宗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 看来他也不是傻到看不出水云宗在控制他嘛! 陆江蓠将信将疑的睨着他,轻哼一声,“白痴!” 墨云珩冷冷睨她一眼,正想反驳,却见风花雪月已经带着妖群追到这里了。 然而,妖的视力和嗅觉远远超过人类,只一眼,风花就锁定了这片草丛,微讽的勾起嘴角…… 他手掌一抬,掌心的紫光瞬间化作漫天紫针! 就在无数紫针即将飞刺而至时,陆江蓠推开墨云珩,突然冲了出来:“风花哥哥,是我呀!” 此时,成百上千的紫针已脱离了风花的掌心,风花俊美如玉的脸庞骤然下沉:“阿莀!” 他想收回灵力,却已来不及了! 他睁圆紫眸,心已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时,另一道身影化作紫色鬼魅,几乎瞬间将陆江蓠扑到在地上! 下一秒,无数紫针宛如射线般刺中树干和草丛…… 但众人却未听到草丛中传来任何惨叫! 风花带着人愤愤上前,扒开草丛,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而这厢,雪月拉起陆江蓠,微冷的戏谑:“小莀莀出现的可真及时!不会是故意放走那几个人的吧?” 然而,陆江蓠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她无辜的眨眨眼:“什么人?哪有人?我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对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风花冷着俊脸缓缓转身,一步步逼近:“呵,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知不知道,刚才若不是月的话,你已经死了!” 陆江蓠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我是来采药的!谁知道你会突然攻击我!看你们很忙的样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说完,她想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 但风花、雪月以及他们身后的小妖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风花慢条斯理的笑了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莀急什么?既然你放跑了墨云珩,抓到你也是一样的!” 陆江蓠眼底闪过一丝的慌乱,却故作镇定地抱着手臂轻笑,“大哥,你们到底想抓我做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妖皇令在哪儿!若是知道,我早就给你们了!” 风花优美的唇瓣轻轻扯动:“不知道没关系!我已经想到办法帮你恢复记忆了!你失忆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花莀!等你的妖性封印解开,我相信,到那时你会亲自杀了墨云珩,再把妖皇令还给我的!” “你们继续搜,我们走!” 风花强硬拉着陆江蓠的手腕便向森林深处走出,陆江蓠有些生气了,使劲儿掰他的手腕也无济于事:“喂,我凭什么跟你们走!放开我!我还要回帝京办事呢!” 看着挣扎不止的花莀,雪月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小莀莀还是别挣扎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大哥,他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妥协过?再说了,我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我也很期待完整的花莀归来呢!” “神经病吧你们!” 陆江蓠一边怒骂,一边从左手拿出一瓶喷雾,从她决定冲出来做掩护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一点被这两狐狸抓住,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于是乎…… 她趁其不备,猛地拿出乙醚喷雾狂喷在风花脸上! 风花眼睛刺痛,加上乙醚作用让他产生了短暂的眩晕。 而就趁这一刹那,陆江蓠飞速挣开了他的手,脚下生风,犹如鬼影般穿梭在树丛里。 可是,风花中了乙醚,雪月却没有。 仅仅一眨眼,雪月便紧追了出去,身影在黑暗中形成一道道残影追逐在她身后…… “小莀莀,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以你现在这点速度,根本不够看!” 暗夜之中,陆江蓠满头大汗的狂奔,慌不择路,紧张和害怕使得她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 而与她不同的是,雪月眼睛里散发着迷惑的紫焰,轻松穿梭在各处,就好像暗夜里的王者正悠闲的捕捉着猎物,享受着追捕猎物带来的新鲜和刺激。 突然,陆江蓠被一块石头绊倒,只听见脚踝咔嚓一声,她重重跌倒在地上! 她撩起裤腿一看,脚踝错位,红肿了一片,而她娇嫩的手掌也被树枝划破,溢出一滴滴的鲜血溅落在地上,瞬间将地面的枯枝藤蔓烧为灰烬。 她顾不及疼痛,咬牙站起时,两道劲风瞬间而至! 风花不知何时竟挡住了她的去路,白衣飘然,谦谦如玉,可他的紫眸却散发着森林慑人的紫光。 而她身后,雪月勾着邪邪的笑容,轻轻鼓掌,一步步走向她:“哎呀,小莀莀的速度还真是长进不少呢!比你前几次逃跑可快多了!不过……你的身手好像没怎么进步?” 风花亦在逼近,紫眸直钩钩的盯着她,可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俊美矜贵,“阿莀这么能逃跑,那我该不该折断你的腿呢?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逃走了?” 陆江蓠扶着树干,一瘸一拐的后退,尤其风花脸上那种温润迷人的笑容,配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让她整个人都在头皮发麻。 “你们别过来!我不想伤害你们!” 自从她进入帝京后,在那强大的结界作用下,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彼岸花的作用了。 她总感觉每一次使用彼岸花的力量后,她体内的寒毒都更重了,而彼岸花控制她身体的时间似乎也增强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彼岸花能长期控制她的身体,那她还是她吗?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再使用彼岸花的力量了。 然而,就在风花马上要抓到她的刹那,一朵洁白、细弱的冰花轻飘飘的落下,好巧不巧就落在风花伸出的手上! 噗嗤—— 正文 第326章:到底是谁救谁? 看似柔弱的冰花像瞬间活了,宛如锋利的刀片,一下子割向风花的手掌! 风花脸色一变,猛地收回手,那冰花顿时割在树干上! 哐当一声,明明比冰花庞大数十倍的树干,居然在一瞬间被拦腰割断! 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猝然下降。 明明是炎炎夏日,夜空却突然降落下无数漂亮精致的雪花…… “这是……”雪花?! 如此庞大的冰灵力,只有一人能做到——墨云珩! 陆江蓠、以及风花雪月都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夜空;却恰巧看到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梢之巅,墨云珩黑衣如画,精致绝伦的脸上勾着一丝笑意,由于站的极高的缘故,仿佛他站在弯月之上,俯瞰着整个森林。 这一刻,陆江蓠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朝他微微一笑。 她以为,他不会来救她了。 毕竟失忆的他,一直以为她是妖! 毕竟她掩护他离开时,她将小雪莲和玉髓芝都给他了…… 她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不信任她,也不喜欢她,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大概就剩下小宝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如此冲动。 但,看到他吐血那一刻,她是心痛的! 无论他是洛逸月,还是墨云珩,又或者是叶铁牛,都是她在乎的人!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重伤。 而这一刻,当他再次出现时,她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墨云珩似乎也看到了她,清寒深邃的瞳孔就这样直视着她,纵身一跃,直接降落到她身边:“我来了!” 旋即,他一把将她入怀里,漫不经心看向风花雪月两人道:“你们对我夫人穷追不舍,究竟想干什么?” “你的夫人?” 听到这话,风花直接气笑了:“呵呵,阿莀真的和他成婚了?” 他这话不是对着墨云珩说的,而是一瞬不瞬望着陆江蓠的眼睛问的;他双紫眸里流露出的悲痛和愤怒,连陆江蓠都有些意外。 她成婚了,他好像很生气? 可是,他生气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缩进墨云珩怀里:“我和他孩子都生了,成婚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好像负心汉似得!” 可她和他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啊。 “呵,呵呵……”风花眼睛里的怒意仿佛要化为实质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既悲愤又恼怒:“你忘了,当年是谁不信任你,是谁亲手挖了你的心!!” 蓦地! 陆江蓠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脑海里有些破碎、血淋淋的画面一闪而逝。 她的瞳孔瞬间由原来的纯黑,变为妖异诡魅的红色…… 那是被血染红的颜色! 她放在两侧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着,‘挖心’两个字好像成了她的心魔,一旦被提起,她身体里的彼岸花力量就会遏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阿蓠!不要听他胡说!”墨云珩浑然不知他们口中的挖心是怎么回事,他只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浑身变得僵硬和恐惧,焦急的轻轻唤着她。 可她却像陷入了某种泥潭,无论他怎么唤,她的眼神都毫无焦距。 而这时,风花雪月同时发动攻击! 或是他们怕误伤了陆江蓠,竟没使用灵力,而是一拳一击的肉搏! 墨云珩既然唤不醒陆江蓠,那就揽着她左右避闪,足下一点,顿时跃到树梢之上,再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飞离此地。 身后的狐狸两兄弟紧追不舍,抬手之间,制出漫天紫雾! 这些紫雾是极强的幻术,可以制造出各种身临其境的绝境。 例如现在,墨云珩脚下明明踩的是树梢,脚下弥漫着紫雾;而他看到的却是寸寸断裂的悬崖,而悬崖之下是滚滚咆哮的岩浆火海…… 突然,他蓦地刹住脚步,因为他看到风花和雪月已经一前一后的堵住了他的去路。 “呵!” 仅仅一秒,他耳朵轻轻一动,原本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抱着陆江蓠径直穿过了风花的身体! 没错!这些都是幻象! 可由于这些幻象太过逼真,总会阻碍他的速度。 于是,他袖袍狠狠一拂,硕大的冰花从他掌间飞掷而出,冰大喝一声:“冰雪降临!” 冰花又分裂出无数朵细柔的冰花,漫天雪花飞舞,飘落在紫雾之中。 当雪花落入紫雾时,立刻就掀起滋滋声;但凡冰花所至之处,紫雾退散! 而这时,一缕缕紫色极光穿云破月般刺来;身后还夹杂了无数的紫针! 墨云珩身形宛如雨燕般急速飞掠而过,漫天的紫针形成一个密集的牢笼;而他贴着弧线躲过一枚又一枚的紫针! 紫针如雨点般落下,墨云珩眉头越皱越紧,就算他速度再快,体力再好也架不住如此绵密的攻击! 于是,他打手一挥! 寒冰凝结! 身后的一大片紫针被冻结在空中;可下一秒,随着风花雪月两道身影的逼近,紫针也冲破了冰封,再次袭击向墨云珩! 墨云珩不得不腾出手,一边躲避紫针一边应对风花雪月。 可突然,一道细如发丝的紫光竟直冲向他怀中的陆江蓠! 墨云珩大惊失色,此时他避无所避,已经顾不得周遭密密麻麻的紫针了,下意识的抱着陆江蓠转换位置! 噗嗤! 紫光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而一直浑浑噩噩的陆江蓠,似乎也感应到了危机,猛地睁开双眼,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去死吧!” 她萦绕着火焰的掌心几乎瞬将墨云珩震飞出几丈之外,连周围的树干都被撞断了! 此时的陆江蓠气势凛然,眼神冷澈,已然变成了花莀! 可她忘了,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紫针飞刺过来! “阿蓠!” 墨云珩撞断树干之后跌倒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心口,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可他却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几乎瞬间闪到陆江蓠面前,抱着她大喝:“冰厽启!!” 刹那间,他和她头顶上瞬间罩起一道寒冰堡垒。 而花莀就这样震惊又呆滞的看着他…… 她明明打伤了他,他竟然还不怕死的反过来救她? 他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洛逸月吗?? 他不是不信她吗? 他不是恨极了她吗? 为什么还要救她? 正文 第327章:寒毒再次发作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寒冰堡垒破裂了! 而随着冰垒的破裂,墨云珩又呕出一滩鲜血…… 千钧一发之际,花莀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一飞冲天;而另一手则立马掷出一道强悍的火焰!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密密麻麻的紫针撞在火球之上,形成一股强大的热浪辐射开来。 尘埃落定,当风花和雪月穿过尘埃时,哪里还有花莀和墨云珩的身影? …… 幽暗静谧的山谷里,一道红色衣玦从弯月之下一闪而逝。 咚! 墨云珩被重重的扔到地上,他捂着不断溢血的胸腔,温怒地剜着陆江蓠:“可恶!为夫刚刚才救了你一命,你就如此粗鲁对救命恩人吗?” 说完,他便盘膝坐下,强忍着剧痛,祭出冰灵力封住伤口,避免身体失血过多而晕厥。 “救命恩人?” 花莀摸着下巴,一直围着他打量,讽刺而张狂的大笑:“哈哈哈……你是不是忘了我被你害的有多惨?” 墨云珩不解,这个女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态度? “你说什么?” 而他这句话彻底惹毛了花莀,只见她眼神一戾,瞬间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抵在树干上:“呵,你忘了,我可没忘!” 但只是一瞬间,她脸上的戾气就敛去了,红眸妖异,笑的妩媚,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一双芊芊玉指轻轻抚摸在他俊逸绝美的脸上,暧昧的轻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了的!就算要死,也要体验一下什么叫剜心之痛再死!” 音落的瞬间,她纤细的手指已经暧昧的挑豆在他脖子上,沿着肩头,一点点游走在他胸口,然后五指狠狠抓入他受伤的皮肉里:“夫君,疼吗?” 墨云珩脸色骤然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美人,“你、你究竟是谁!”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气质和气息完全和陆江蓠不一样。 可是,他是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的,应该没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在他怀里调换人啊! 那么,她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你还问?我之前不是回答过你吗?怎么那么快就又把人家忘了?” 花莀笑的娇艳如花,抓在他伤口的指尖却徒然加深了,眼睛里噙着恶劣的坏笑:“夫君,你这样薄情寡义可是会伤人家的心啊!” 伤口被撕裂,疼的墨云珩冷汗淋漓,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用尽力气将她狠狠推开:“你不是阿蓠!” 花莀被甩开也不生气,轻描淡写的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很享受的闭上眼,“我当然不是那个废物了!人家告诉过你呀,人家的名字叫——花莀!!” “不过夫君的血,还是一如既往的又香又甜,简直是人间美味呀……” 花莀一边不吝啬的夸赞着,一边留恋的舔着指尖的血。 而随着她舔的血越来越多,她的瞳孔也愈发妖艳嗜血,“玩也玩够了,夫君是时候该尝尝我当年受到痛苦了!” 说着,她的眼神猛然阴沉下来! 尖锐而锋利的五指张开,她猛地扑到墨云珩,指尖划破他胸膛上的衣裳,露出本就伤痕累累的胸膛。 当看到他胸口上那一道道疤痕时,她愣了愣;而就是这一愣,她的瞳孔瞬间恢复了清明。 张扬绝艳的红色衣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 陆江蓠视线朦胧,脑袋一歪,软软地倒在墨云珩怀里…… 墨云珩皱紧眉,隐约明白了什么! 陆江蓠就是花莀,花莀就是陆江蓠;而不同的是,花莀才是嗜血的妖,陆江蓠是人!! 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他和她结合,竟然能生出小宝! 人和妖族结合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可小宝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那么只能说明,她生小宝时是人类,而不是妖! 可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人,既拥有人的身体,又有妖的特性? 没等他想明白,他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她的身体冰冷而渐渐僵硬,皮肤之上迅速蔓延起冰霜…… 她的寒毒发作了! 这就是她寒毒发作的原因! 每使用一次妖力,她的寒毒就会发作一次…… “好、好冷……”陆江蓠颤抖着唇齿,几乎将整个连都瑟缩进他怀里。 “现在知道冷了!”墨云珩冷冷睨着怀里瑟瑟发抖人儿,他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她的五官真的很精致秀气,柳眉修长,皮肤雪白,唇瓣优美,鼻梁翘挺,如此一看,似乎也很可爱…… 尤其是此时,她那双忽而灵动,忽而清冷的美眸紧闭着,又卷又长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寒霜,娇娇弱弱的不免让人心生怜爱。 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抚在她冰冰凉凉的脸颊上,而此时的陆江蓠对一点点温度都非常敏感,像只享受温暖的小猫贪婪的往他胸口钻,使劲儿的拿脸蹭他的胸膛…… 那样娇憨的动作不禁将墨云珩逗笑了。 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抓着她左手腕上的冰花,催动灵力,正欲帮她吸出寒气时,他隐约感受到不远处有灵力波动! “那两只狐狸又追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儿,皱眉道:“再忍忍!” 音落,他抱起她身形一闪,又在原地消失了,只余下满地被冻结的杂草…… 墨云珩一路狂越,眼看离蜉蝣森林的出口越来越近了;可他也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风花雪月也越来越近了! 不超过几个呼吸,他们就能追上来! 而出了森林距离帝京还有一段距离,他带着寒毒发作的陆江蓠是如论如何都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回到帝京! 于是…… 他俊脸冷沉,眸子微微转动,忽然想到一个调虎离山的计谋。 只见他取下外袍,然后割破手指涂在外袍上,紧接着飞速画了一道符咒在外袍上! 嗖地一下,外袍猛然飞了出去!正是朝着森林外飞去的! 而他自己则抱起陆江蓠朝着森林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我、我知道怎么甩掉他们。”陆江蓠虽然没睁开眼睛,唇齿冻的直哆嗦,她摊开掌心,一只玉瓶便出现在手中。 “这是掩盖气味的粉末,涂、涂抹在身上,我们的气味就会消失……”明明很短的一句话,她却说的磕磕绊绊,很是艰难。 “呵呵,娘子的药粉还真是及时雨!”墨云珩勾着嘴角,拿起粉末洒在两人身上,立刻潜入森林中。 正文 第328章:大哥,我错了! 滴答—— 昏暗潮湿的山洞里,一滴水溅落在坑坑洼洼的岩石上。 不知过了多久,陆江蓠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山石,不远处还生了一大堆火,借着火光依稀可以看清这里是一处山洞。 “这是哪里?” 她正揉着眼睛,忽然感觉到身下有什么在扭动,低头一看,她吓的下意识弹开,然后便从石块上滚落到地上。 “墨云珩!你、你怎么在我下面!”她惊愕的瞪大双眼,结结巴巴的指着他问。 墨云珩唇边勾起一抹很优美的弧度,优雅从容的起身,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尘和褶皱,淡淡笑道:“昨天,不知道是谁一直喊冷,死皮赖脸硬要抱着本世子睡,还一个劲儿往人衣服里钻!所以,你说呢?” 陆江蓠先是满脸愕然,两只黑溜溜的眼珠睁的像铜铃一样大,她居然干出这种丢脸的事? 她一直知道自己寒毒发作时会钻人衣服,但是……真没想到会钻他衣服! 于是,某女一阵嘴角抽搐后,一手捂着脸,一手摇着,脸上的尴尬都快溢出屏幕了:“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居然干出轻薄我夫君的无耻行迹!下次我捉到她,一定帮你揍她!” 某女说的信誓旦旦、理直气壮,完全就是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是吗?不用等下次了,这次就揍吧。”墨云珩嘴角边的笑意渐渐扩散,轻描淡写的从自己胸口的衣襟上捻起一根长长的发丝递上:“这发丝上还有那无耻之徒的香味,夫人要不要闻一闻?” 陆江蓠连忙罢手:“不不不,我对香味过敏!” 墨云珩轻轻一笑:“好吧,看来那无耻之徒还死不承认!” 陆江蓠干笑道:“夫君放心吧,就算你不干净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别纠结于这点小事了好吗?咱们赶紧回家吧,小宝等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墨云珩嘴角抽抽,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耻!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长进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副心虚的模样,他越是觉得可爱呢? 他一步步逼近,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是吗?夫人还真是大度呢!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夫人,问完咱们就离开这里。” 陆江蓠瞧着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跛着脚一步步后退:“什么事,不能等回去再问吗?” 墨云珩深邃的眼眸直钩钩睨着她,忽然一闪身到她身边:“为什么要把雪莲妖和玉髓芝交给我?你不是不想救我师父吗?” 陆江蓠眨眨眼,就这? 她还以为他要问她为什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他步步紧逼,坚实的胸膛几乎贴在她胸口了! 陆江蓠咽了咽口水,“我当然不想救云秋华了!我给你玉髓芝是让你疗伤的!雪莲妖也是这样!” 给他疗伤的? 墨云珩一怔,心底有股奇异的感觉在流淌:“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用?你舍得?” 陆江蓠怪异的挑眉,很奇怪的看着他:“当然……舍不得!但是人命比东西重要是吧?而且这玉髓芝再宝贵,也要用对地方才能发挥它的价值是吧?” 她这样说没毛病吧? 为什么他会问这种问题? 然而,墨云珩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既然人命比东西重要,那你为何不给我师傅用?” 呃—— 这混蛋今天没发烧吧?她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把宝物给自己的仇人用呢? 陆江蓠诡异的端详着他:“墨云珩,你没傻吧?云秋华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给她用?你脑残了吧?” 墨云珩抬起下巴,深深别她一眼:“若换成别人,你还会给吗?” 还问?他居然还问! 她开始搞不明白了,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陆江蓠的耐性被磨灭了,深吸一口气道:“那不一定!那要看什么人!大哥,麻烦你不要在纠结这些芝麻小事了,出去才是大事啊!” 府上只有小宝一人,她怕云清雪趁虚而入,小宝应付不过来啊。 还有,她还急着进宫问皇后呢! “哦?那你要救什么人呢?” 墨云珩像魔怔了一样,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陆江蓠都快被折磨疯了,双手抓狂的挠头发:“好人就救,坏人、仇人就不救!这个答案可以了吗大哥?我真的很急啊!我想回家,想出去!” “好人?”墨云珩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味:“如果对方是陌生人呢?” 啊啊!崩溃了! 这混蛋是故意折磨她的吧? “陌生人也救!哪怕是条狗子命悬一线,也救!这样大公无私,行了吧!可以走了吧?” 然而,这个答案完全不是墨云珩想要的。 她这话换个意思就是,他和一条狗子没有区别! 墨云珩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就这么不耐烦?这么不想和我单独在一起?” 陆江蓠捂着心口:“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想回家,你懂吗?归心似箭?懂吗?” 墨云珩剑眉一挑,嘴角微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阴转晴了:“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那就是想和我在一起?” “……”这回轮到陆江蓠瞠目结舌了。 原来这家伙的理解思维如此独特!还是说,她又被套路了? “既然如此,那为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你想好了再答。” 陆江蓠怔愣的看着他,嘴角一抽再抽。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她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呃,我……要救你师父!” 这个答案应该完美了吧!这样回答的好处就是,他问的问题完全不存在了! 然而—— 墨云珩噙着笑意的眸子一点点敛去,嘴角狠狠抽搐两下,一句话也不说了,转身就朝着山洞外走去。 陆江蓠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扶着墙壁站起,想快步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肿了,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墨云珩,你什么意思!你等等我呀!” 她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走,可这山洞到处是杂乱的草丛和碎石,她一个没注意又摔倒了。 而墨云珩已经走到洞口了,背对着她,脚步顿住。 陆江蓠急忙喊道:“大哥我错了!我只救你!” 正文 第329章:兄妹生间隙 顿时,墨云珩的脚步止住了,嘴角上扬,凤眸噙着一丝丝笑意;然后缓缓转身又走了回来:“终于说出大实话了!你是喜欢我才会救我吧?” 陆江蓠嘴角狂抽,喜欢个头啊! 她是迫于无奈才这么说的! 然而,现实很很打脸,她笑眯眯道:“对对对,我喜欢夫君有什么问题吗?” 墨云珩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完全没有!走吧,回家!” 音落,他一把抱起她,一步步朝着山洞外走去。 走出山洞,两人身上再涂些遮掩气息的药粉,一路飞出蜉蝣森林…… 国公府外的石墙后面,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交谈着。 “你的意思是说,云珩哥哥和陆江蓠都不在府上?只留下小宝一人在府中?”炎热的天,一袭白衣如雪的女子仍然戴着薄纱斗笠,若有所思的勾起嘴角。 此人不是云清雪是谁? 而她对面站着的人,一袭枚红色长裙,明艳动人,正是墨云烟! “对!也不知道大哥和她出去干嘛了?整整一夜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你不是很恨那个贱人吗?确定不趁这个机会除掉那个孽种?” 墨云烟眸中透着恨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谁让那贱人敢唤蜜蜂蛰她呢? 这口气她咽不下,母亲也咽不下去! 可她们不能动手! 这件事只有云清雪才能动手! 云清雪秀眉一挑,嘴角弯弯,掩唇轻笑道:“烟儿胡说什么?谁说我讨厌她?就算我讨厌她,她已经和云珩哥哥成婚了,我能怎么办呢?” 然而,墨云烟却冷笑一声,“云姐姐,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那贱人抢了我哥,你心里就不想报仇吗?别看那贱人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她对那孽种可上心了!只有杀了他,她和我哥的精神纽带就断了!而且,我哥压根儿就没和她同房!肯定是不喜欢她!” 没同房…… 云清雪原本失望的心情又燃起了希望,墨云烟心里这点小算盘,她怎会不知?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一定道理。 “烟儿,你若真的厌恶陆江蓠,为何不自己动手?而且……小宝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子,这样做不太好吧?” 墨云烟轻蔑的撇撇嘴:“侄子?他哪里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过?他连我娘都不放在眼里!再说了,我哥和野女人生的孩子能叫侄子吗?我和娘都只认你当我们家的大嫂!自然也只认你和我哥生的孩子呀!云姐姐,我可是为你好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万一我哥和那贱人出去一次,感情越来越好可怎么办啊?” 云清雪眸光闪烁,眼神里明明透着阴狠,面上却维持着虚伪的微笑和不忍:“那也是我和他命中无缘!小宝是云珩哥哥的孩子,我不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我劝烟儿也不要动这些歪脑筋。若无其他事,那我就走了!” 说完,她便匆忙的转身离去。 因为刚才,她眼角远远瞄到两道身影正朝这个方向走来,正是云珩哥哥和那个贱人! 他们竟然一起回来了? 而且,云珩哥哥还抱着她? 一瞬间,她内心压抑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看来墨云烟的话应验了,他们朝夕相处,感情越来越好了! 云清雪刚走,墨云烟便狠狠的跺脚:“装什么装,明明恨的要死,却还装作不在乎!” 下一秒,一道优雅磁性的声音从国公府的石狮处传来:“烟儿,是你吗?” 墨云烟吓的一机灵,脸色一白,转身慌里慌张的笑道:“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娘都担心死你了!” 说着,她看向他怀里的陆江蓠时,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幽怨道:“你没长腿?还是没长手呀?为什么要赖在我哥怀里?光天化日的,也不嫌丢人!” 陆江蓠笑眯眯的睨着她反问:“我丢什么人呀?他是我夫君,我是他夫人,我们两是合法夫妻!搂搂抱抱,卿卿我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倒是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该不会是吃醋吧?可是,他可是你哥呀!” 墨云烟小女儿家的心思被戳穿了,蓦地脸颊涨红,心虚的掩饰:“你胡说什么呀!我、我吃什么醋!我哥从小就疼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先让着我!我们可是穿一个裤子长大的!比起某些外人亲密多了!” “你给我下来!你不要脸,我们国公府还要脸呢!我哥整天忙里忙外那么辛苦,还要一路抱着你!你咋那么不知道心疼人呢!” 墨云烟说着就动手拉扯陆江蓠,想从墨云珩怀里将她揪出来。 墨云珩脸色一沉,温怒呵斥:“烟儿,放肆!她是你嫂子,你怎可如此蛮横的对你嫂子!” 陆江蓠也极会顺着杆给自己找台阶,茶里茶气道:“哎呀,夫君就别责怪烟儿了!是我抢了你,她吃醋也是无可厚非的嘛!而且,她一向不喜欢我,今儿只是拉扯几下,还没动手呢,我也没受什么伤,就别怪她了!” 墨云烟气的咬紧贝齿,恶狠狠瞪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何时和你动手了?” 她揪起陆江蓠的衣襟就凶神恶煞的质问。 殊不知,她这反映正中陆江蓠的下怀! 陆江蓠吓的一缩,像个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儿般缩进墨云珩怀里:“夫君,她的眼神好可怕呀!” 墨云珩一把扣住墨云烟的手腕,眼神温怒,将她狠狠一推:“烟儿,你再胡闹,便去面壁思过!” 墨云烟气疯了,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脚跺在地上都快将地面跺穿了,“她是装的!你看不出她是装的吗?她根本就不怕我!她故意挑拨我们的感情!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竟敢比不过一个外人吗!” 外人,外人,又是外人! 她一口一个外人,让墨云珩很是不爽! 墨云珩几乎想也没想,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子!烟儿若是再敢这么说,别怪大哥禁足你!” 墨云烟捂着被抽的红肿的脸颊,眼睛里噙着泪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好啊!娘说的没错!你果然忘恩负义!你竟然为了她,就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忘了是谁救了你吗!” 墨云烟一边哭一边发疯的捶打着他。 墨云珩眼中的冷意越发明显,薄怒的声音一喝:“来人,将她拉下去,关起来!” “烟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擦肩而过时,他隐忍着怒火看了一眼墨云烟说道。 正文 第330章:吃醋的墨云珩! 琉璃轩。 小宝正郁闷的拉着秦玥的手摇晃:“玥叔叔,娘亲和爹爹都一夜没回来了!他们一定是遇到危险了!你带我去救他们吧!” 秦玥俊逸的眉头微微皱起:“小宝听话,我去救你爹娘,你不能去!你要进宫求皇祖母!不然,等你娘回来,你皇后姥姥就要被斩首了!” 一提起皇后两个字,小宝的表情就变得不悦起来:“我不要救她!她害死了我姥姥和村长爷爷,还有玲儿,还有好多好多人!她是坏人!我们为什么要救坏人!” 秦玥叹气:“她再坏,也是你亲姥姥,你娘的母亲!她是罪有应得,但不能因为你娘被问斩,否则……你娘这辈子不会快乐的。” 小宝满脸不情愿,小声嘟囔一句:“我才不信呢!我娘是非分明,肯定巴不得她认罪伏法。” 秦玥握紧他的小肩膀,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小宝,如果有一天你娘也犯了错,杀了很多人,你会亲手杀了她吗?你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吗?” 这回小宝愣住了,傲娇的抱着手臂冷哼:“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才不会乱杀人呢!” 秦玥拗不过他,只能叹气道:“你去求情,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即便不能成功,咱们也尽力了是不是?走吧!” 两人刚走出院子,就震惊的定在了原地;因为——爹爹居然抱着娘亲回来了!!! 重点是爹爹抱着娘亲哦! 要知道爹爹自从失忆后,一直对娘亲爱答不理的,这回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亲!” 小宝睁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奔上前:“娘亲,你昨晚去哪儿了?害我担心了一整夜!” 当陆江蓠看着完好无损的小宝时,一直悬在心上的石头也松了下来。 刚才看到墨云烟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她还担心她们会对小宝不利来着! 现在见到小宝平安无事,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故作狐疑的挑眉,摸摸小宝的脑袋:“是吗?你确定我不在身边,你不会高兴的跳起来??” 小宝有一瞬间的心虚,但立刻就瞪过来一记白眼儿:“娘亲怎么能这样想我?我们还是不是亲母子?我都去找玥叔叔帮忙了,你还说这种没良心的话!真是不让人省心!” 明明只是个屁大点的孩子,说话却像个大人一样成熟,弄的陆江蓠等人都忍不住暗笑。 陆江蓠又好笑又好气道:“我怎么不让人省心了?我离开时,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 小宝撅着粉嫩的小嘴,冷哼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儿?你说你出去一会儿,结果呢?整晚都不回来!不回来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害的我担心了好久!” 陆江蓠无奈的扶额:“好吧,好吧,这次是娘亲不好,回头给你做好吃的补偿你,可以了吧!” 好吃的? 小宝眼睛一亮,“我要吃蛋糕!” 陆江蓠随口就应下:“可以。” 看着这对母子你一句,我一句,墨云珩显得格外多余;尤其是小宝一口一个娘亲,一口一个担心的时候,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难道这臭小子看不见他? 他也失踪了呀! 他怎么不担心他呢? 难道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咳咳……”墨云珩轻轻咳嗽两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然而,小宝只狐疑的看他一眼,然后又和陆江蓠有说有笑:“娘亲,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谁欺负你,告诉你儿子,我帮你揍他!” 说这话时,他还意有所指的看向墨云珩。 墨云珩心里的不爽更深了。 难道在这臭小子心里他就只会欺负他娘亲? “咳咳……小宝,我也失踪了,怎不见你担心我呢?” 小宝嫌弃的目光将他上下一打量:“你一个大男人失踪几天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谁能欺负得了你呀!对吧娘亲!” 陆江蓠看看暗暗吃醋的某人,又看看傲娇帅气的小宝,笑靥如花道:“有道理!” 墨云珩俊脸微沉:“说的也是!不过,我的夫人不用你这小鬼担心!看样子你们是要出去呀?慢走不送!” “……”小宝无语,世上哪有这种爹?居然要赶他走? 那他偏不走! 他仰着白白净净的小脸蛋,望着秦玥道:“玥叔叔,既然他们回来了,那咱们就不去了吧?” 秦玥眉头紧锁,深深看了陆江蓠一眼,微微颔首:“好。正好我和你娘还有事情要谈。” 然,墨云珩却不想理会他们,抱着陆江蓠兀自往院内走去:“有什么事,起码等她的脚处理好了再谈吧!” 秦玥也赞同的点点头,正欲进屋时,却见墨云珩‘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秦玥和小宝就这样被关在门外了! 两人看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彼此,皆忍不住嘴角抽搐。 而这时,屋内传来墨云珩优雅淡漠的嗓音:“我要帮我夫人正骨,你们不要来打扰!” 陆江蓠亦忍不住嘴角抽抽,这混蛋的报复也太明显了吧! 不就是小宝没担心他吗?至于这样板着脸吗? “你什么时候还会正骨了?为什么不在山洞帮我正?” 如果在山洞的时候正了,她就不至于走不了路,更不至于要跟他道歉,还要靠他抱回来! 然而。 墨云珩嘴角微微扬起,深邃含笑的眸子睨着她,一本正经道:“怕你的惨叫声引来那两只妖!” 陆江蓠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怎么会惨叫?” 然,下一秒:“啊!!” 她的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国公府! 墨云珩一边帮她涂抹消肿的膏药,一边换新的纱布,打趣的睨着她道:“某些人不是说自己不会惨叫吗?这若是在蜉蝣森林,恐怕咱们藏哪儿都躲不掉吧!” 陆江蓠咬着粉唇,双眼凶巴巴的瞪着他,磨牙霍霍:“你要是通知一声,我会叫这么惨吗!” 墨云珩不以为然的轻轻挑眉:“我若是通知你,你会叫的更惨!这几日好好待在府上,哪儿也不准去!” 说完,他便起身要离开。 陆江蓠忽然喊住他:“等等!把剩下的玉髓芝给我,还有小雪莲!”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要干嘛去! 他肯定是去送玉髓芝! 那么珍贵的东西,她才舍不得给云秋华用呢! 正文 第331章:牢房会面 墨云珩缓缓转身,“剩下的玉髓芝,我会交给我师父,权当还她当年的救命之恩。若以后有幸再找到一株,我再还你。至于那只雪莲妖,先让它治好我师傅的伤,我会将它带回来的。” “哼!你师父,你师父,就知道你师父!”陆江蓠冷哼的别开脸:“你要还恩情我不阻拦你了!但你若不把小雪莲带回来,别怪我提刀杀上门!” 墨云珩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他深深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定!” 打开房门时,正好碰见秦玥和小宝两人一副‘我没偷看,没偷听’的表情。 临走时,墨云珩还不忘嘱咐一句:“好好照顾你娘!” 小宝和秦玥相视一眼,两人的表情有些惊愕,不约而同的看向屋内。 小宝一蹦一跳进屋子,激动的问:“娘亲,你和他到底去哪儿了?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为什么爹爹如此反常? 居然都开始关心娘亲了! 陆江蓠无语瞪他一眼:“小孩子那么八卦可不行!行了,别胡乱打听了!玥哥哥刚刚不是说有事和我谈吗?什么事?” 秦玥神色凝重道:“父皇已经下旨了,明日将皇后问斩!” “这么快?可是这案子还有疑点啊!我回家后发现那具尸体的dna和我娘的不符合!换句话说,那具尸体不是我娘!她很有可能是被陷害了……”陆江蓠道。 “哦?那尸体不是白氏的?”秦玥眸子渐渐眯起,“那你要进宫和父皇解释吗?” 陆江蓠沉吟了一下,眼神坚定道:“当然!我现在就进宫!你能帮我安排见她一面吗?” 秦玥清浅的点点头:“父皇已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皇后;所以咱们要等到夜里再去。” “好!” 夕阳在煎熬中渐渐落幕,墨云珩迟迟未归来,陆江蓠虽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心思都在如何进入大牢这件事上。 夜深人静之际,陆江蓠安顿好小宝,而她自己则穿着夜行衣,悄悄从后门溜走。 秦玥很细心,还安排了马车来接她。 两人一起坐着马车到牢房外,清风下车亮出腰牌,陆江蓠两人便顺利进入牢房。 清风则带着人在牢房外把风。 昏暗的牢房,墙壁上挂着油灯和火把,秦玥牵着她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就到了一间颇为干净的牢房前。 此时的皇后穿着囚服,没了凤袍凤冠,少了往日的尖锐和凌厉,显得更加柔美亲和了。 “蓠儿!?是你吗?” 她一直坐在墙角,并没有入睡,刚有人走近,她就捂着嘴惊呼起来。 陆江蓠摘下黑色帽檐,露出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冷冷道:“是我。” 当看清她的脸那一刻,皇后震惊又颤抖的捂着嘴,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就滚落出来。 她从未想过,蓠儿还会来探望她! “好孩子,是母后对不起你!母后不该抛弃你的,不该让你流落民间受这么多折磨的!这些年,母后真的后悔了,每个夜晚都会梦见婴儿时的你抓着我的手指在哭泣!母后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皇后越说越激动,潸然泪下,泪如雨下:“母后不求你原谅,可是我真的没有杀白珠!还有那些村民也不是我杀的!我承认,我确实派人去了清河村调查白珠,准备悄无声息的将她带回来,可是有人先一步害了他们,还嫁祸给了我的人,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 “我信。” 陆江蓠只回了简洁的两个字,却将皇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隔着牢房的铁栏,紧紧拉着陆江蓠的手:“你真的相信母后不是凶手?” 陆江蓠的表情很淡,眼神却很复杂,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懊悔的女人时,她的心也有奇妙的触动…… “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自己!我检查出那具尸体不是我娘的!所以,你多半是被人暗算了!你想想,究竟谁有可能做这种事情?” 皇后一愣,怔了良久才道:“一定是丽妃!除了她,我委实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对如此针对本宫!” “上次本宫利用陆木槿陷害二皇子,丽妃早就怀恨在心,所以一直想扳倒本宫,取而代之!本宫倒了之后,最有利的就是二皇子和丽妃。钰儿的皇子身份被废除,也就无人和秦睿争皇位了!钰儿母亲早亡,又常年不在帝京,没有大臣们的支持,皇位人选非秦睿莫属!” 提起秦玥时,皇后这才注意到蓠儿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带着一个人。 于是,她警惕的看向陆江蓠身后:“蓠儿,他是谁?可不可信?” 若是不可信,她刚才那番话就足以罪加一等了。 陆江蓠缓缓看向身后,秦玥也轻轻拉开黑色的披风和帽檐,露出那张温润似玉、俊美无双的脸庞…… “母后……”秦玥默默的喊了一声。 按照宫中的规矩,后宫中的所有皇子公主都要唤皇后为母后。 而秦玥和皇后的关系,其实还不仅仅是嫡母庶子的关系。 秦玥的母亲也是苏家人! 只不过,他的母亲是身份卑微的庶女,而皇后是名正言顺的嫡女。 皇后既是他的嫡母,也是他的姨母! 当皇后看见来人是秦玥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用袖子将脸上的泪痕擦掉,似乎还想维护自己往日那尊严和面子,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道:“怎么会是你?本宫还以为是墨云珩!” 秦玥摇头失笑道:“让母后失望了!你们聊吧,我在外面等你。” 秦玥转身之际,皇后突然喊道:“玥儿!母后刚刚说的话,别传出去好吗?” 秦玥微微嘲讽的勾起嘴角:“母后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皇后仍有些心有余悸,待秦玥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后,才担忧问道:“蓠儿,你过的好吗?为什么墨云珩不陪你来?他还欺负你吗?” 陆江蓠睨了她半晌,平静道:“没有!你不该那样对玥哥哥的!若不是他,我根本进不来这里!长话短说吧,把你当初派去清河镇的人列给我一份,我现在进宫找皇上,能不能成,我也没有把握!” 说完,她便重新戴上帽檐,准备离开。 皇后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孩子,听母后一句劝,不要待在宫里!保护好你妹妹香儿!香儿虽然嚣张,但她过于单纯,没有心机,容易被利用!最后,最后能不能叫我一声……母后?” 正文 第332章:硬闯皇宫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她只想在有生之年听她亲口唤一声母后。 然而,陆江蓠却愣了良久,愣是没开口。 皇后尴尬的笑了笑:“没关系,母后知道这个要求太为难你了。希望等你愿意的时候,我还能亲耳听到你唤母后。” 然而,就在她放手之际,一声细细弱弱的声音响起:“母后。” 说完陆江蓠就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感动的热泪盈眶的皇后捂着唇边,眼泪汪汪的更咽着…… 蓠儿终于认她了! 她死而无憾了! 走出牢房后,陆江蓠当夜便进宫面圣。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陆江蓠进宫后,径直到了皇帝寝宫外。 在那里,她看到了眼睛肿的像核桃的秦香正跪在地上;而她旁边还跪着苏丞相。 秦香一见到陆江蓠,情绪就失控了,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你来做什么!你还想怎么样?还嫌害我母后不够惨吗!” 陆江蓠不语,只冷眼撇她一眼,便想避开他们;但秦香哪会轻易放过她? 她怒极了,也恨极了,抬起手就朝她脸颊呼过来:“你就那么想当公主吗!那么迫不及待的看我们的笑话!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可,陆江蓠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就捏住她落下的手腕,眼神冰冷的剜着她:“你算什么东西!别惹我!否则……” 秦香俏丽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未风干的泪痕,恶狠狠道:“否则怎么样?你要把我们也送进大牢吗!” 这时,跪在旁边的苏丞相被侍者搀扶起来,连忙拉住秦香:“公主!不要莽撞!”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苏丞相,即便此时也保持着涵养和气度,对陆江蓠微微施礼,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秦玥:“不知三皇子和公主这时进宫做什么?” 秦玥睨着苏丞相轻轻一笑:“丞相大人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苏丞相一惊,激动的手有些颤抖了,不可思议的看向陆江蓠:“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 陆江蓠淡淡打量着苏丞相,这也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我发现那具尸体有问题,并非我养母的遗体!” 苏丞相眼睛亮起:“这么说,皇后娘娘有救了!” 旋即,他激动的拉着陆江蓠走到台阶上的一位公公面前,“李公公,劳烦帮忙通禀一声,老臣和两位公主有重要的事向皇上禀报。” 那公公满脸为难:“丞相大人见谅,不是奴才不通融,而是皇上早有下令,不见任何人!要不你们明儿一早再来?” 苏丞相暗暗焦急:“明儿来不及了!这样,您再去试一试?” 说着,他从袖子里悄悄拿出一个盒子塞在那公公的手上。 李公公摇摇头,又不动声色的将盒子塞回来:“丞相大人,实在对不住啊!皇上吩咐过,谁求情砍谁脑袋!老奴也不敢啊。” 陆江蓠眉头皱起,又问:“那我父皇在里面吗?” 公公客客气气的表示:“皇上在休息。” 话音刚落,陆江蓠便一把推开他,直接闯了进去。 李公公脸色大变,急忙吆喝道:“拉住她,快拦住她啊!惊扰圣驾是要砍脑袋的!” 可是,这些侍卫哪拦得住陆江蓠? 她进宫之前就准备好了乙醚喷雾,随手一喷,侍卫宫人便倒下一地! 看到这一幕的苏丞相和秦香,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她这是硬闯?? 这不是添乱吗?还怎么谈救人? 苏丞相连忙拉住陆江蓠:“公主,不可啊!皇宫禁地,没有皇上允许,不可胡来啊!” 陆江蓠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语气,冷冷道:“那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音落,她也朝着苏丞相喷了一记! 苏丞相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连站也站不稳了。 陆江蓠径直走进寝宫,而这时,寝宫里恰好也传来皇上威严颇冷的声音:“怎么回事?吵吵什么!” 李公公吓的满头冷汗,连忙跪伏在地:“皇上息怒,是老奴无能,没拦住两位公主。” 只见,皇上披着龙袍,本就威严的脸上看不出息怒,淡淡看向陆江蓠:“哦?今儿朕的寝宫这么热闹?香儿、玥儿,苏丞相,连蓠儿也来了?” 皇帝看着苏丞相似乎不太对劲儿,随口问道:“丞相这是怎么了?” 众人默默看向陆江蓠,却不敢开口,反倒是秦香跪着爬到皇帝脚边哀求:“父皇,是她对舅舅用了药,舅舅才这样的!父皇,母后是冤枉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白珠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埋在花园陷害我母后的!” 皇帝眼神一眯,语气骤然冷冽下来:“朕说过了,不准再提此事!朕已经下旨了,明日就问斩了!皇后品德有失,败坏皇家颜面和名誉,这是她理应接受的惩罚!以后若谁再提起此事,一律关进大牢,绝不姑息!” 秦香不甘心的指向陆江蓠:“父皇,是她说那具尸体是假的!您怎么不问问她呀!” 皇帝威严的看向陆江蓠:“哦?蓠儿说的?是真的吗?” 陆江蓠郑重道:“没错,那具尸体确实不是我、义母的……” 皇帝沉吟一会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捏捏胀痛的鼻梁:“说她是白珠的是你,说不是的也是你!蓠儿,你让朕相信你哪一句?朕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她不是白珠?” 陆江蓠眸光敛了敛,她使用科技和系统检测出来的,可是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懂dna检测! 她该如何解释? 她默默组织一下语言道:“我义母曾摔下悬崖,当时是我医治的,所以留了她的血液样本。而那具尸体虽然也是双腿骨折,头部受过重创,但当时我忽略了检查她的血样。好在,我取银镯时,从尸体上刮下一些皮肤组织;然后通过特殊的丹药溶解后,发现她的血和我娘的血不一样!” “其实当时我有猜疑,我义母的手粗糙有老茧,可那具尸体的手却并无老茧。骨折痕迹也像是新的,所以我断定那具尸体是冒充的!” 皇帝皱了皱眉,还未开口,不远处就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冷笑声:“那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尸体都腐烂成那样了,还怎么看的出老茧?更别提血液融合了!公主可别欺负咱们不懂医理,就肆无忌惮的瞎编骗皇上吧?” 正文 第333章:他也是妖? 丽妃缓缓走近,阴阳怪气的轻叹道:“哎,说到底皇后娘娘到底是公主的生母,这养母怎么可能比生母重要呢?公主心软也是能理解的!可是皇上,这清河村死了那么多人,若是咱们还包庇皇后娘娘的话,恐怕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服啊!” 丽妃这番话,其实也正是皇帝心中所想。 再说了,他身为一国天子,已经昭告天下了;若这时候翻案,岂不是打他的脸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家的势力越来越大,若再不控制,恐怕他就会重蹈前朝的覆辙! 皇帝捋着胡须,也在思考这件事。 陆江蓠却轻轻嘲弄的笑了:“丽妃娘娘对朝廷的事分析的还真透彻呢!可是,胡乱找个替罪羊就能令百姓臣服吗?可我却觉得,抓不到真凶才是对皇家颜面的最大侮辱!而那些一直想颤动百姓的人,其心可诛啊!” “另外,丽妃娘娘不懂医术没关系!但请不要胡乱质疑我的能力!免得被人数落成无知!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找几个人现场考验考验我!我是真金不怕火炼,绝不像某些人空口白牙就认定谁是凶手了!” 丽妃凶狠狠的剜着陆江蓠,她曾经以为这个女人不过会些医术罢了,哪里知道她竟如此能言善辩! 三言两句就将矛头调转对准她了! 在唇枪舌战上,她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她虚心的提高声音道:“公主这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定皇后娘娘是凶手的!皇后娘娘的罪是皇上定的!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也是口空白牙胡乱捏造真相?” 小贱人,这回看她怎么收场! 皇上眉头一蹙,温怒呵斥:“放肆!朕哪里捏造真相了?当时人证物证俱在,皇后百口莫辩!就算那具尸体不是白珠,那也不能洗清皇后身上的嫌疑!别忘了,清河镇县令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画像和令牌,这些都足以证明皇后派的人去过清河村!” “就算没有以上的罪名,她偷梁换柱,混淆皇室血脉,这也是死罪!朕看在苏家世代忠良的份上,没有灭苏家满门已然是仁慈了!你们若再不知好歹,休怪朕翻脸无情!” 宽大的袖袍狠狠一拂,皇帝脸色阴沉的转身进入寝宫。 秦香还想求情,却被苏丞相死死拽住。 看来这次皇上是真的发怒了! 若是苏家也被牵连进来,那才是真的完了! 所以,苏丞相选择了做小伏低,隐忍着悲痛。 陆江蓠很是失望的望着走入殿内的背影,如此绝情之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许是她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丽妃掩着唇,洋洋得意的娇笑道:“我说公主这气性也该改改了!好在皇上刚找回你,宠爱你,竟然没有追究你硬闯皇宫的罪名!若是换成别人,这少说也要挨一顿板子吧?屡教不改,性质恶劣之人是要杀头的!公主以后可别和你父皇犟嘴了!捞不着好处的!” 说完,她便踩着莲步,心情愉悦的离开。 而苏丞相已绝望的摇摇头:“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作孽啊!” 秦香眼眶红红,愤恨怨毒的剜着陆江蓠:“如果我母后死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也抹着眼泪,气冲冲的跑开。 秦玥亦皱着眉头走近:“既然父皇这边走不通,那咱们只有另想办法了,走吧。” 陆江蓠微敛的眼眸闪烁着精芒,语气平静道:“还有一个办法!找到我娘和村长!他们是清河村唯一幸存的人!若是他们能作证,或者指证出凶兽的特征,这个案子就不攻自破了!” 秦玥思索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我倒是有个办法兴许能快速找到你娘!你有你娘的贴身之物吗?” 贴身之物? 陆江蓠眼睛一亮:“那个银镯不就是我送给娘的吗?” 秦玥微微一笑:“那就它了!但是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陆江蓠侧眸别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僵硬住,“我知道了,一边走一边施法吧。” 说着,她从钱袋里翻出银镯递给秦玥。 秦玥手一松,银镯竟悬浮在空中…… 只见他双手交叠,然后划破指尖,而令她震惊的是,他的血……竟然是绿色!!! 他是……妖? 可是,妖的血也是红色啊。 他究竟是什么?? 陆江蓠内心掀起惊天骇浪,喉咙咽了咽,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是觉察到她的震惊,秦玥似有似无的勾着嘴角,朝她投来一个迷人的微笑:“怎么?你不是妖吗?大惊小怪什么?”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他居然真的是妖? 她有点难以接受了,她曾经帮他开颅治过眼睛,那时候他的血还是正常的红色呀…… 见她还不说话,秦玥抿唇轻笑起来:“很惊讶吗?这才是我的血的颜色!这还要感谢你当初为我做的开颅手术呢!”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做了个正常手术而已,可没给你换血啊!”陆江蓠嘴角抽搐道。 秦玥失笑道:“小蓠儿,你是不是傻了?那我问你,你是从何时发现自己血液特殊的?一开始就特殊?还是后来突然就感觉到了?” 陆江蓠越听越糊涂,仔细想想,她这具身体从小并无异样;她刚穿越过来时,其实也没有异常,直到……蛇妖出现!!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秦玥温润地笑了:“是封印!你身上有封印,蛇妖的出现激发了你身体里的封印,你的妖性也会下意识的保护你。同样的道理,当初你给我开颅之后,你见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还被弹飞过?” “那也是封印!被你阴差阳错的激发了!” 陆江蓠满眼不解:“好端端的灵力,封印着它干嘛?” 秦玥情不自禁抬起手,替她轻轻将碎发掖在耳后,那种怜爱深邃的眼神,那种温柔极致的动作,像小心翼翼呵护着稀世珍宝一样:“你猜呢?” 陆江蓠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神好温柔,好宠溺,好温暖,好怪异…… 那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她和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正文 第334章:发现墨云珩的秘密! “……”陆江蓠翻翻白眼儿,小声嘟囔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秦玥坏笑着揉揉她脑袋,“笨死了!有机会再告诉你吧!你还找不找你娘?” 陆江蓠差点忘了,这才是正事呢! “当然要找啊!” 音落,那银镯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快追!” 两人对视一眼,优美的身姿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线,立刻追了出去。 银镯沿着空中,径直飞出皇宫,陆江蓠两人犹如夜莺般在楼阁屋顶快速追击。 忽然,银镯竟在帝京中徘徊…… 秦玥眉梢一挑,轻嘲道:“小蓠儿,看来你娘竟然在这帝京中!!” 陆江蓠也看到银镯徘徊了! 没会儿,两人便随着银镯进入了一条巷子。 陆江蓠认得这条巷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云秋华和云清雪上次抓她回来的那条巷子! 难道,带走娘的不是丽妃的人?而是云清雪!! 越琢磨,陆江蓠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秦玥牵着她一跃进入院墙内。 夜色正浓,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并无水云宗弟子把守;两人跟着银镯一路到达一处凉亭中。 那银镯便一直在莲花池中盘旋。 秦玥看着碧绿的池水轻轻皱眉:“小蓠儿,这莲花池下面恐怕另有玄机!你娘很可能被关在里面!” 陆江蓠也看出来了,抬眸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机关。 她焦急的在凉亭里摸索,也没查到机关。 一怒之下,她抬起手指便放到口中,准备放几滴血,烧干整个莲花池! 可这时,突然有一行丫鬟提着灯笼经过。 秦玥手腕一挥,银镯瞬间收回;而他和陆江蓠也敏捷的躲到了柱子后面。 陆江蓠忍不住探出脑袋偷偷往那边瞧去;这不瞧不要紧,一瞧瞬间脸色苍白了。 只见两个丫鬟停在房门口,恭敬的敲开房门;而开门之人,竟然是墨云珩! 此时的墨云珩竟衣衫凌乱的走出来。 而屋内,云清雪同样是衣衫不整,脸颊潮红,像是刚刚剧烈运动完一样;她依恋的拉着他的手,娇羞的将头埋在他怀里道:“云珩哥哥,不洗一洗再走吗?” 一句话,将陆江蓠轰的脑袋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傻了,身子像被定格了,就这么呆呆的、默默的望着他……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耳力为何要这么好? 后悔自己为何要追过来?为何要偷看!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偶然,那么的巧合…… 她还以为他变了。 原来,是她想太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江蓠的眼神变得空洞了,秦玥小心翼翼的摇晃着她:“蓠儿,别发愣了,他走过来了!” 陆江蓠这才猛然回神,只慌张的说了一个字:“走!带我走!” “嗯!”秦玥牵着她,双指结印,几乎瞬间化作一道残影。 “什么人!”墨云珩刚才便觉察到凉亭这边似乎有人,还未靠近,就看到一缕绿色的光雾一闪而过。 于是,他立刻追了出去…… …… 国公府 墨云珩急匆匆前往琉璃院,推开陆江蓠的房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时,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刚在别院那道气息,像极了阿蓠! 这时,守夜的丫鬟恰好经过,墨云珩抓住丫鬟便问:“世子妃去哪儿了?” 丫鬟不知所措的摇着头:“奴婢不知道,晚饭的时候世子妃还在屋里!奴婢真的不知道……” 该死! 他几乎已经确定,刚刚在别院逃走的人就是陆江蓠了。 她看见什么了? 她一定是误会了! 别院中,一道绿光绕着庭院一圈,又落回了最初的凉亭。 而凉亭对面是一间厢房,宣纸做的窗户上投影着美人沐浴的影子,让陆江蓠格外的恶心! “小蓠儿,墨云珩不像那种人,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秦玥安慰道。 “什么误会能从人家闺房出来?两人还衣衫不整!”陆江蓠眼神冰冷,也不藏着掖着了,径直朝着云清雪的厢房走去。 “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想理会什么误会了!我要找到我娘!” 砰! 陆江蓠猛地踹开房门,嗖! 暗处突然飞出一只极细的银针,瞬间刺向陆江蓠的眼球。 “蓠儿小心!” 幸亏秦玥反应迅速,几乎是瞬间将她扑倒在地上。 而下一秒,没等他们喘气,冰雾弥漫! 冰雪凝成的剑直逼两人要害! 秦玥冷哼一声,一手抱着陆江蓠,一手拍在地面,瞬间无数绿色藤蔓拔地而起,一下就将他们拽入安全区域! 两人堪堪站稳,立刻便有无数水云宗的弟子蜂拥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 “陆江蓠!你看看这是谁?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吧!否则,你娘的脑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云清雪暗笑地勾着嘴角,而她手里还抓着一个人质,头发花白,胡须花白,满脸沧桑的皱纹,这不正是和白氏一起失踪的老村长吗! 雪亮晶莹的冰剑横在老村长的脖子上,云清雪笑的格外阴毒:“看清楚了吗?他在我手里,你娘也在我手里!你若是现在跪下来给我娘磕头道歉的话,我兴许就发发慈悲放了他!” 村长望着陆江蓠,连忙喊道:“蓠姐儿,不用管我,你娘被关在水池下面!快去救你娘!” 然,他话刚说完,就被云清雪一剑斩断一条手臂! “啊!!!” 一条穿着灰布衣裳的手臂顿时飞落到陆江蓠脚下。 老村长捂着手臂,瞬间凄厉的惨叫起来,血水源源不断的从他指缝间漏出来,仅仅一刹那就将他身上的衣裳浸湿了! “再多言,下次就割掉你的舌头!”云清雪不紧不慢的睨着老村长轻笑,转而又看向陆江蓠:“陆江蓠,你不是一直在找他们吗?怎么?现在人就摆在你面前,你却不敢救了?你的尊严真的比他们的命重要吗?你知道的,你害我娘有多惨,我就十倍百倍的还在你娘、和你熟悉的人身上!你迟疑一会儿,我就卸他一样东西!直到卸完为止!” 看着血流如注的老村长,陆江蓠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彼岸花的力量正在隐隐涌动,妖异的花瓣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冲破出皮肤了! “我给你一个数,放了他和我娘!否则,我要血洗你水云宗!!” “呵,孽障!你的口气倒是不小!!”这时,一道阴狠毒辣的声音徒然从她身后响起! 正文 第335章:妖的身份暴露了! 只见,云秋华戴着半张脸的面具,掌心冰雾释放,正用一种阴寒至极的眼神死死剜着她:“孽障!想不到吧?本宗还活着!我不仅活着,还功力大增!这要多亏了我的好徒儿,我才能拿回玉髓芝!!” 说实话,当她看到云秋华好端端就站在面前时,她着实惊讶不少。 因为墨云珩说她快不行了!必须靠玉髓芝才能维持生命! 而她这副气势,哪里像不行的样子? 云清雪见她一脸震惊,忍不住嘲讽道:“陆江蓠,你不会真的以为云珩哥哥会喜欢你吧?你对他究竟了解多少?你忘了第一次进国公府时,偷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实话告诉你吧,云珩哥哥是知道我娘并无大碍的!但他依然选择将玉髓芝带回来!这就是证明!而今夜,我和他也有了夫妻之实,你不是亲眼目睹了吗?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和你成婚,只是利用你报仇而已!” 报仇…… 对啊,她怎么会忘了? 当初她亲耳听到他说要利用她报复皇后……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 蓦地,她气血翻腾,捂着心口,却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好一个墨云珩!好一个洛逸月! 他怎么可以、怎么敢这样对她!! 鲜血喷在地上,立刻将青石板的地面灼烧出一大片坑洼…… 瞬间,水云宗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妖!她是妖!” 老村长也骇然的看着不断冒着白烟,被灼烧出巨坑的地面;苍白的脸上是无比的震惊,可奇怪的是,他却一点也不害怕! “大家看到了吗?她就是一只妖!这应该是一种很罕见、很稀有的妖!她的血能灼烧一切!但她自身却是没有法术的!什么断魂掌,那根本就是她用自己的血制造出的假象!” 云秋华大声向众人解释道。 而云清雪则阴测测的笑着喊道:“皇上,丽妃娘娘,你们也看到了吧?这只妖不仅混入了帝京城,还整日在皇宫里游走,甚至冒充皇家子嗣,简直居心叵测啊!” 话音落下,另一个厢房的房门也打开了,皇帝和丽妃带着几名宫人惊骇的走出来。 丽妃看了一眼被血液烧毁的大坑,惊恐的躲在皇帝身后,腿脚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 皇帝则满脸震惊的望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你、你究竟是什么妖!你把朕的蓠儿怎么了?” 陆江蓠一手捂着心口,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讽刺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脸上,怒极反笑:“我是妖怎么了!我是刨你们祖坟了?还是杀人放火了?难道就因为我是妖,就要对我赶尽杀绝?” 云秋华凶狠阴戾的呵斥:“妖生性狡诈,善于伪装,杀人如麻,嗜血如命,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大家不要怕,只要保持距离不被她的血溅到就不会受伤!” 皇帝的眼神也渐渐变得阴寒,失望地对秦玥喊道:“玥儿,她是妖,快拿下她!” 云清雪倒是忘了,这位三皇子修为高深,若能倒戈,助他们一臂之力,必定轻松抓住陆江蓠! “三皇子,刚刚你也看到了吧?她可不是人,难道你要为了一只妖而毁了自己的前程吗?” 然而。 秦玥却慢条斯理的轻笑摇头:“前程什么的对本王并不重要!不过,你们是不是算漏了一只妖呢?你们确定这里只有她一只妖吗?” 秦玥笑的温文尔雅,似乎完全没将身边的陆江蓠当一回事! 和妖站在一起依旧谈笑风生。 还有一只妖? 顿时,所有人都吓傻了。 云秋华母女二人环顾一眼四周,满是戒备的问:“三皇子此话怎讲?这里怎么会有两只妖?还有一只在哪里?” 看着刚刚还信心满满的众人,此刻却像惊弓之鸟一样紧张的提防着四周,秦玥不禁嗤笑出声了:“你们连人和妖都分不清楚,何谈抓住他们?本王好心提醒一下,小蓠儿可不是普通的妖!她若生气了,你们整个帝京的结界都保不住!而且,她号令妖群,根本不需要言语,只需要意念想一下,万妖都要臣服在她脚下,供她驱使!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 万妖臣服? 难道她是妖皇!! 云秋华震惊的目光将陆江蓠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她没想到这个毫无法术攻击的小丫头,居然是妖皇!! 若是抓住了妖皇,控制整个妖群岂不是轻而易举? 若妖群供她驱使,还愁大事不成? 顿时,云秋华的脸上露出狂热之色:“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妖皇又如何,今日必须擒住她!” 说着,云秋华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您也听见了吧,这小丫头竟是妖皇,若是抓住了她,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妖群!以后帝京何对付不了那些嗜血生物!所以,本宗恳请陛下立刻回宫派出十万禁军,全力围堵她!我们水云宗这边先拖住她,消耗她的战斗力,待她耗尽力气时,在十万禁军中,她绝对逃不出去!” 皇帝也想抓住陆江蓠,他不仅要她的医术炼丹,还要利用她控制妖群! 于是,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果断答应了:“好!朕立刻就回宫调集军队帮水云宗铲除这祸害!” 音落,他对秦玥威严一喝:“玥儿,你还不过来做什么?” 秦玥嘴角微微扬起,凤眸中噙着几分邪气的笑容,步履优雅的走向皇帝:“父皇就不怕她把结界烧破了吗?那样的话,咱们帝京可就岌岌可危了。” 皇帝只觉得今日的玥儿有些怪异,言行举止太过放肆了,冷声斥道:“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这是当年水云宗先祖留下的结界,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绝不可能被震破的!” “你说还有一只妖,妖在哪里?朕命令你赶紧将它揪出来!若你这次协助水云宗抓住它们,朕必将封你为太子!这是承诺,也是朕给你的考验!” “太子?”秦玥意味深长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美如璞玉的脸上勾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要不父皇直接封我为新皇吧!” 话音落下之际,他噙着笑意的眸子寸寸冰寒,鬼魅的身姿一闪,几乎一把就扼住了皇帝的脖子! 正文 第336章:弑君夺权 瞬间,在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看向秦玥。 皇帝惊骇,颤抖的怒吼道:“逆子,你想弑君夺权吗?” 秦玥却笑的格外优雅迷人:“父皇不是命令我找出另外一只妖吗?我这不是找出来了吗!” 皇帝愣了愣,旋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用一种惊恐又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你、你你说什么?难道,你也是妖?” 秦玥笑容邪魅,一手掐着他脖子,另一手的指尖在眉间轻轻一晃;那原本光洁俊朗的眉心处缓缓开合出一掉竖着的眼睛,幽绿的瞳眸泛着阴寒森森的光芒,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妖异绝艳,嗜血而邪魅! 当众人看到秦玥眉间的竖瞳时,纷纷吓的后退几步,“原来他就是另外那只妖!” 这一刻,皇帝的内心已然在崩溃的边缘;他原本以为陆丫头是他的公主,没想到竟被云宗主告知她是妖孽所化! 他最初也不信,所以才藏在厢房里看个究竟。 失去一个公主,他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心中很是惋惜罢了。 毕竟那么优秀的女儿,却是妖变的,着实可惜了! 可现在,连他亲眼看着出生的玥儿也变成了妖,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难以接受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我亲眼看着出生的!你怎么可能是妖?” “呵呵呵……”秦玥轻笑两声:“父皇很奇怪吗?我只是被封印了妖力,恰好投胎到这具身体里而已。小蓠儿其实和我是一样的!说到底,我们还是您的儿女!” “不、不,你们不是!你们是被妖附身了!来人,还不杀死这两只妖!”皇帝虽然很不舍这对优秀的儿女,可是皇家绝不能传出这种消息! 云秋华母子捏紧兵器,恶狠狠盯着被围在中央的两人:“呵,原来你们就是潜伏在帝京的妖!别忘了,你们也有两个人质在我们手中!放了皇上,否则你们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此时,老村长已经失血过多,脸色和嘴唇都发白了,虚弱至极的被云清雪揪着衣领:“陆江蓠,你们若现在投降,我就饶他一命!我也只给你一个数,一个数后,我就砍掉他另一条手臂!” 然而。 云清雪的声音刚落,陆江蓠就嘲讽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妖嗜血如命,杀人如麻;那你们现在又在做什么?拿你们的同类,威胁两只妖?不觉得可耻可笑吗!” 云清雪眼神狠戾,冷声道:“谁让他们和妖牵扯不清呢!他们是人又如何?在大义面前,牺牲两个同胞的性命算的了什么?他们这是死得其所,为国为民而捐躯!” 听到这些大义凛然的话,陆江蓠彻底笑了:“好一个死得其所!好一个为民捐躯!可是,凭什么要他们来捐?为什么你自己不捐躯呢?难道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凭什么认为身为妖的我,会为了两个人类而妥协?是你脑残了,还是当我是傻子?” 云清雪被怼的哑口无言,咬牙切齿,手中的冰剑猛地一挥! 噗嗤! 又一条手臂被斩断! 老村长痛苦的惨叫两声,痛的满地打滚儿,嘴里却大喊着:“别管我们,快走!” 剧痛使得老村长和蔼的脸都变得扭曲狰狞了,两只臂膀鲜血淋漓,他像回光返照似得,突然狠狠咬住云清雪的手! 他没有手臂,只能用脚死死盘住对方的腿,死死咬住对方! “啊!松口!”云清雪着实没料到这颤巍巍的老头竟然还有力气咬人? 手背传来的疼痛,使她脸色难看,长剑狠狠朝着他脑袋刺下来! 陆江蓠睁圆双眼,捏紧拳头,正想出手时! 一道黑影急速闪过,一枚冰锥瞬间撞在云清雪的冰剑上,冰剑被震开,千钧一发之际,黑影拎起老村长一掠到陆江蓠身边。 陆江蓠连忙上前扶住老村长,取出三七凝露,整瓶整瓶倒在他的断臂处。 而老村长却欣慰地摇摇头,用极沙哑的声音道:“好孩子,别浪费药了……人老了,也活够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治好你娘!而这个心愿已经实现了,我也见到了我最想见的人,是时候该放手了。” 说着,他抬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欣慰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眼前之人,一袭夜行衣,脸上戴着丑陋的铁面具,露出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优美的唇瓣;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当初的叶铁牛回来了。 “我此生无子,能有一子为我收尸,足矣!” 话音刚落,人也咽气了。 “村长?”陆江蓠试探的轻喊了一声,在试探他鼻息后,确定他没了生命气息,她的眼睛渐渐红了。 是血一样的妖红! “冷静点!这里是帝京,强行使用妖力,你会受伤!”黑衣人不是旁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墨云珩! 可陆江蓠根本听不进去,手腕上的彼岸花瓣正在慢慢显现,一瓣、两瓣、三瓣…… 随着彼岸花的力量被召唤出来,她的衣裙逐渐染成了血红色,眼眸森寒,仿佛燃烧着两簇熊熊的火苗…… 咔嚓,咔嚓—— 天穹之上,原本笼罩整个帝京的结界发出几声骇人的脆响声。 缀满星星的夜空突然像一个玻璃罩,竟裂开了两三道裂痕! 霎时,皇帝、云清雪母女,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惊恐的抬头看着天穹。 皇帝露出惊恐之色:“结界快要破了!云宗主还在等什么?快杀了她!等结界一破,妖群涌入,咱们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云秋华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她面色浓重,厉声大呵:“水云宗所有人听令,杀无赦!” 秦玥眼神一冷,一把将皇帝推到前面:“好啊!那就让他先死!” 皇帝满脸恐慌,心中又怒又害怕,连忙安抚喊道:“等等!朕还在他们手上,让他们先走。” 然而。 云秋华却阴测测的勾着嘴角笑起:“皇上,这可不行!他们被困在帝京中,正是铲除他们的最佳时机!若是放他们出了城,恐怕整个水云宗加上您的军队也奈何不了他们了!所以,这回轮到您为国捐躯了!” “大家记住,是这两只妖合谋害死皇上的!动手!” 瞬间,冰雾弥漫,无数攻击从四面八方袭向陆江蓠…… 正文 第337章:震破结界! 皇帝骇然睁圆双眼,愤怒和绝望涌上四肢百骸,竟当场晕了过去。 秦玥冷哼,一把将他扔到旁边,足尖一点,周遭的花草树木争先复活,无数藤蔓瞬间缠上水云宗弟子的脚踝,腰间,将其拖走! “小蓠儿去湖畔救人,我来挡住他们!” 陆江蓠杀意满满,指尖的火焰逐渐凝成,而天空的结界又在咔咔作响。 又多了几道裂痕! 陆江蓠满眼恨意,指尖的火丝径直穿透一个水云宗弟子,那弟子应声化为灰烬。 而火丝却丝毫没有停下,直奔向正在战斗的云清雪的后心! 许是云清雪意识到身后的劲风,杨柳腰猛地一弯,巧妙的避开了火丝! 火丝穿透假山上的巨石,巨石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这一刻,云清雪感到了恐惧,急忙后退:“你竟然能使用妖力!” 话音落,穹顶的结界又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咔声。 纵横交错的裂纹像蜘蛛网一般遍布整个上空! 仿佛随时都会破碎落下似得! 然而,强行召唤彼岸花的陆江蓠也不好受,额头渗满冷汗,嘴角溢出一缕一缕的鲜血,却仿佛一点也不知道疼似得,一步一步逼近她:“交出白珠!否则,死!” 音落,她缓缓抬起手掌,一朵完整的彼岸花便悬浮在她手心之上,鲜红的花瓣像染了血一样,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火焰。 随着她指尖一抬,彼岸花瞬间扩大无数倍,火焰形成一圈强劲的热浪顿时将周遭的水云宗弟子震飞! 有被火焰沾染的弟子,直接被烧成灰烬,连惨叫都没来及叫出声! 而那圈火焰正笼罩在云清雪四周,将她完全圈禁起来。 火圈之上,突然又飞出无数根细细的火丝! 无数火丝,像扭动的毒蛇浮在她四周,仿佛只要陆江蓠一声令下,她就会被刺成筛子,甚至连骨灰都不剩下! “说是不说!” 陆江蓠宛如修罗降临般死死剜着云清雪。 云清雪吓得脸色雪白,一步步后退,看着那些恐怖的火丝,她下意识抬剑去砍,冰剑却瞬间被融化了! 她惊恐的望着陆江蓠身后之人:“师兄!救我!救我啊!” 她知道,刚刚救走那村长的人就是墨云珩。 墨云珩一直护住陆江蓠左右,帮她挡了不少攻击,可当他看到她呕出鲜血,鼻间、眼角都在溢血时,心痛到了极点:“阿蓠!” 他想拉住她,却被她无情推开。 穹顶的结界上的裂纹仍在加速增多,若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必定撑不住! “阿蓠!你冷静一点!”墨云珩迫不得已,只能一掌劈向她脖子! 蓄积妖力被打断,陆江蓠掌心的彼岸花骤然溃散,而困住云清雪的火圈也顿时烟消云散…… 陆江蓠微微转身,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身体遭到极强的反噬,呕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也一点点向下倾斜倒去! “我带她先走,你去接人!”墨云珩抱起失去意识的陆江蓠,对秦玥大喊道。 他委实没料到云清雪会玩儿这一套! 竟然请来皇上,当着众人的面曝光了阿蓠的身份! 那么小宝此刻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 秦玥竖瞳猛地一缩,他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须臾间就震飞了水云宗所有人!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往日那半分温润如玉的神态,眼神冰冷闪烁着慑人的杀气道:“你最好祈祷小蓠儿没事!否则,别说我不会放过你,风花雪月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秦玥深深看了一眼陆江蓠,化作一缕绿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而墨云珩抱起陆江蓠亦准备紧随其后;可身后的云秋华等人却冷然开口:“珩儿!你以为你戴上面具,我们就认不出你吗?你若还拿本宗当师父,就立刻将她交给我!妖就是妖,不该存在这世上的东西!” 墨云珩背对着云秋华,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呵,那什么才是该存在的?出现即合理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当你们拿人做人质的时候,其实真的很恶心!” 说着,他抱着陆江蓠一步步向最薄弱的包围圈,水云宗的人几乎都受了重伤,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根本挡不住墨云珩的脚步! 只见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寒冰便冻结一步,触目所及之处,遍地寒冰笼罩,连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也未能幸免! 云秋华不甘心的吼道:“你若踏出这个院子,你就再也不是水云宗的人了!” 云清雪也焦急地大喊:“师兄!你看清楚,她是妖啊!你要为了一只妖连累整个国公府吗?甚至不惜毁掉你多年积累吗?你要想清楚啊,走出院子,你不仅会失去水云宗,可能还会失去国公府,甚至失去报仇的机会!为了她,真的值得吗?” 墨云珩脚步微微一顿,冷冷一回眸:“谁是你师兄!” 音落,墨云珩抱着陆江蓠纵身一跃到房顶之上,迅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幽暗的屋子里,寒气逼人,几乎将整个屋子的烛火、炭火都熄灭了。 钢铁铸成的石墙上布满厚厚的一层冰霜,陆江蓠躺在一张简易的床榻上,全身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唇和脸颊都冻紫了:“冷、好冷、好冷……” 墨云珩将她扶正,面对面的盘膝坐好,一手扶在她后腰上,一手握着她释放着冰花那只手,寒气便不断从她手腕上,转移到他的四肢百骸…… 其实墨云珩也发现了,他帮她吸收一次寒气,他的力量就增强了几分;仿佛这些寒气原本就属于他的,而现在只不过又回到他身上了。 只是,这一次她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严重! 他清晰的感觉到她很痛苦,若非她的血液强大且灼烧性强,被如此恐怖的寒气镇压,恐怕早就冻成冰雕了,身体、骨骼、内脏也早就承受不住这种强悍的寒气而亡。 …… 国公府,云秋华母女带着水云宗众人,以及二皇子秦睿带着御林军包围了整个府邸。 “墨云珩!开门!皇上有旨,若再不开门,休怪我们放箭了!”秦睿骑在一匹骏马上,气势逼人,冷峻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因为父皇的所有皇子之中,就只剩下他和年幼的弟弟了。 而年岁符合继承太子之位的皇子,便只有他了! 太子之位是他的,天泽国整个大好江山也唾手可得,这怎不让人兴奋? 而眼下,只要拔掉了国公府这个眼中钉,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正文 第338章:国公府内乱 国公府内,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 国公夫人披着外袍便跑了出来,“外面在吵什么吵?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墨云烟倒是听到不少消息,心急如焚的跑过来:“娘,听丫鬟们说咱们府已经被包围了!外面全是拿着弓箭的御林军!” “包、包围?”国公夫人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珩儿呢?珩儿做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她也不敢开门去瞧外面,只得焦急喊道:“谁看见世子了?” 丫鬟小厮们纷纷摇摇头。 墨云烟咬着唇,懊恼道:“娘,上午的时候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该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我们了吧?” “不会吧,珩儿可不能丢下咱们!咱们好歹是他的亲人啊!” 国公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免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她们和他没有血缘关系;遇到危险,他放弃她们才是正确的选择。 “快去找世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对了,先找琉璃轩!说不定珩儿在世子妃哪儿住下了,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呢!” “喏!” 所有人分头行动,可没一会儿,下人们陆陆续续回来:“没有找到世子。” “琉璃轩没有人,世子和世子妃,还有小公子都不见了。” “浅云居也没人。” “回夫人,各房各院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世子。” 墨云珩失踪了,这下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慌了。 国公夫人当场就瘫软在地上了,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竟然养出这么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关键时刻,竟然偷偷带着自己的妻儿跑了?丢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墨云珩也抽噎的摇着她袖子:“娘,我们怎么办?他们喊话了,再不出去就射箭了!要不,咱们投降吧?” 国公夫人眼睛一亮,哭喊声戛然而止:“对,我去投降!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投什么降!本世子还没死!” 清冷温怒的声音徒然从众人背后响起。 众人抬眸看去,只见墨云珩一袭玄色锦衣,身子修长,气场冷冽,不知从何处出现,一步步走向国公夫人。 而他身后还跟着蔚然,以及两外两名侍卫。 国公夫人见着他突然出现,眼神有些心虚,却干笑着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珩儿,你这是去哪儿了?娘派人四处找你也找不见,连蓠儿和小宝也不见了。娘一时焦急才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啊。” 墨云珩只轻轻憋她一眼,不着痕迹的避开她:“我们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大大方方的打开门迎接圣旨便是!” 而门外,秦睿迟迟不见有人开门,已经失去耐性了,阴险的勾起嘴角,“弓箭手准备!” 他抬起手,正准备挥下之际,嘎吱一声,国公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墨云珩带着侍卫,以及一家老小出门迎接:“我当是何人呢!原来是二皇子大驾光临,真是失敬失敬!不知二皇子深夜带这么多人包围我府上是何意思?” 秦睿面皮抽抽,冷笑道:“墨云珩,你还真敢开门接旨呀?就不怕本皇子一声令下,让你们当场领盒饭吗!” 墨云珩扬起下巴,双手背在身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二皇子就算想杀我们,也要给个理由吧?难不成我们这些忠心为国的大臣想杀就杀?想抓就抓?这样做就不怕寒了文武百官的心吗?” “你还想要理由?”秦睿恶狠狠的讽刺道:“你的世子妃是妖,方才险些杀害了皇上!这个理由够不够?” 墨云珩眼睛一眯,眉头蹙起,周身的气势骤然冷冽下来:“你说什么?我的夫人是妖?你有什么证据?你又在哪里见过我的夫人?” 秦睿嘴角一抽,下意识看向云秋华:“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方才在别院,有一个身形和世子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救走了她!难道那个人不是墨世子你吗!” 墨云珩眸光微微颤抖了一下,半阖的眸底满是震惊,但转瞬之际又恢复了冷静的气势:“二皇子在胡说什么?栽赃陷害也要讲求证据吧?本世子方才一直在书房,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可以作证!二皇子凭什么只根据一个背影就判定那黑衣人是本世子呢?” 秦睿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和他们玩这一出! 他阴沉着脸,充满戾气的开口:“背影相似的人确实有很多,可是那么强大的寒冰属性的高手可没几个!那个黑衣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墨云珩故作轻松的捋捋袖子,笑的优雅而缓慢:“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知道呢!本世子的灵根是冰花,可不是寒冰!” 秦睿被堵的哑口无言,眼中的戾气越来越大:“好!就算那个黑衣人不是你!那你的世子妃是妖一事,你无可否认吧!我父皇和云宗主,以及那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她变成妖的样子!你身为捉妖师,难道不是蓄意包庇她?” 墨云珩背在腰后的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了:“什么包庇?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墨云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再则,就算她是妖吧,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实不相瞒,我早已将她休了!” 说着,他对身后的蔚然使个眼色。 蔚然立刻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休书递上前。 墨云珩的气度依旧冷静从容,波澜不惊:“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本世子今早就休了她!所以,她夜里干了什么事,都和国公府无关了!” “另外我想提醒二皇子一句,既然她是妖,本世子好歹也有几分实力;当这天上的穹顶撑不住时,不知道皇宫的御林军能否与大批妖邪抗衡呢?这个时候对国公府动手,岂不是自断后路吗?” 秦睿一把夺过休书,仔细阅读一遍,恶狠狠的盯着墨云珩! 好一个墨云珩!他竟把所有事都料到了! 而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现在杀了他,确实不划算,不仅不划算,还可能引起更大的内忧! 思忖良久,秦睿才不甘心地扬起下巴道:“好!本皇子就当你休了她!可谁知道她还藏没藏在国公府呢?本皇子要带人搜查国公府,我想墨世子不会介意吧?” 墨云珩偏着首,轻轻笑道:“不介意!二皇子尽管搜查便是!” 正文 第339章:被囚禁了? “哼!”二皇子重重地冷哼一声,一跃下马,带着一众御林军迅速冲进国公府。 经过墨云珩身边时,他眼中透着狠色,阴冷道:“希望墨世子所言非虚!否则,别怪本皇子手下不留情!” 墨云珩气宇非凡,微微一笑,“是真是假,二皇子进去搜查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二皇子嘴角扯出一丝冷戾,狠狠一挥手,无数御林军整齐有序的进入府上四处翻查。 “给我好好搜查,一寸一寸的查,发现可疑之人,可疑之物都要带过来!” 半个时辰后。 国公府已被翻查的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屋子里的茶具,床单被褥扔的满地都是;连书房上的书籍,书架都被一一检查过。 “回二皇子,没有搜查到可疑之人。” “这边也没有。” “二皇子,这里有几件女子衣裳,似乎是那妖女的!” 就在众人以为要空手而归时,一名侍卫拿着几件衣裳跑了出来。 二皇子嘴角一勾,拿过衣裳嗅了嗅:“这些衣裳墨世子怎么解释?” 墨云珩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花架下的石凳上,兀自端着一杯茶水品尝,连眼睛都没抬起一下:“这还用得着解释吗?这是我夫人之前留下的!我虽然休了她,但她包裹太多,留下一些以前用过的物品不足为奇吧?二皇子若没有其他事就离开吧!夜深了,本世子的家人还要休息!” 二皇子狠狠将衣裳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碾压道:“哼!好一个墨云珩!咱们走着瞧!” 二皇子没有收到陆江蓠母子,连墨云珩的夜行衣和铁面具也没搜查到,他根本无法证明他就是那个黑衣人! 如此,便只能作罢! “撤!继续去挨家挨户搜查陆江蓠母子!” 待他走出国公府时,身边的侍卫提醒道:“主子,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二皇子转身,阴毒的看了一眼国公府上的牌匾,狠戾道:“算了?那是不可能的!暂时留着他还有用处!” 秦睿带着御林军退出国公府后,云秋华和云清雪也不甘的望着站在国公府大门口的墨云珩。 云秋华扬声喊道:“珩儿,你当真不知那妖孽藏在何处?你可知,这个结界根本挡不住她了,一旦她恢复伤势,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的国公府!” 墨云珩不为所动,冷然道:“你们请回吧,我确实不知她在何处!” 云清雪不甘心的咬着牙开口:“师兄,你应该也看到了,是她要杀我!所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另外,师兄若是见到她,麻烦转告她一声,她的生母在皇上手上,而她的养母在我手上!如果她不想见到白氏的尸体的话,明日,我会在别院等她!她迟到一个时辰,我就削她养母一根手指,若手指削完后还不来,那就削手臂,直到她被折磨死为止!” 墨云珩微微惊讶的看着云清雪,那样震惊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残忍的一面似得。 不仅他震惊,站在他身后蔚然也吓傻了,仿佛不认识云清雪一样。 国公夫人和墨云烟更是躲在身后,颤抖的捂着口:“太吓人了。” 而云清雪看着墨云珩脸上的惊讶,不仅产生了一丝怀疑。 师兄怎会露出这副表情? 墨云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恢复冷淡的神色:“回府!” 云清雪还想说什么,墨云珩已带着众人进入府内,并且关上了大门。 “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墨云珩驱散众人,本想快步离开,却被国公夫人追着问:“珩儿,你真的休了那丫头呀?她真的是妖吗?那她们不会还在府上吧?” 墨云珩停下脚步,很是客气道:“娘,别问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她已经不再府上了,不会危害到你和烟儿的!” 国公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待所有人离开后,墨云珩回到书法,蔚然关上门,他便原形毕露了,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撕掉一层脸皮:“太可怕了!国公府差点就没保住!” 蔚然亦松懈的躺的躺在另一个椅子上:“这还多亏了我的机智,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大哥,刚刚放狠话那个真的是云姑娘吗?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蔚风凝重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帝京可能会有一场历史性的暴乱了。” …… 整整一天一夜,陆江蓠身上的寒气才逐渐消退。 她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到墨云珩的第一眼便是狠狠扬起手抽下去! 啪! 一记耳光响亮的抽在他脸上。 墨云珩脸颊一歪,俊美邪肆的脸上赫然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他眉头一蹙,瞬间将她重新扑到在床榻上,双手将她的双手摁在头两侧:“娘子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恩人?若不是你,我早就杀掉她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救她!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我纠缠不清?你让我觉得恶心!滚开!” 陆江蓠狠狠推在他胸膛上,墨云珩却愈发用力压下,深邃缱绻的眼睛直直望入她的眼底:“谁告诉你我在救她?我明明是救你!你太任性了!若不是我及时拦下你,你的彼岸花都快破碎了!到时候,她还没死,你倒先死了!” 然而,陆江蓠根本不信他这些话。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从云清雪房里出来一刹那的画面! 她无法忘记他衣襟凌乱的样子! 无妨忘记云清雪面色潮红、娇羞的样子! “滚!滚开!别碰我!” 陆江蓠狠狠推开他,可是,还没将他推开,她倒先咳出一口血来。 鲜血溅落在床榻上,整个床榻瞬间就化为灰烬了。 两人顿时相拥着跌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伤不是好了吗?为何还会吐血?”墨云珩关切的问。 “与你何关!起开!”陆江蓠一把推开他。 这回墨云珩倒是没再僵持,仍由她将自己推开。 陆江蓠环顾一眼四周,眼前的‘屋子’根本不能称做屋子,四面都是黑铁凝成的石墙,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屋内的摆设堪比地牢,仅有一张小桌和床榻,暗无光日,除了他们两人,也没个丫鬟小厮。 陆江蓠顿时意识到不对劲儿,艰难的扶着石墙站起:“这是哪儿?你想囚禁我?” 正文 第340章:斩首皇后! 墨云珩俊美如玉的脸上露出肃然之色:“不是囚禁!但你暂时只能在这里!你的身份暴了,皇上必定会派人全城通缉你!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奔波,更不能再迎战!” “呵,你骗鬼呢!你若真心想救我,为何不将我送出城?” 陆江蓠冷笑的目光恶狠狠的剜着他,“你分明是故意的!你怕我恢复后会毁掉整个结界!你怕结界消失后,妖群会攻入帝京城!怕我杀了你的雪儿师妹和你的师父是吗!马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小宝和我娘,你敢阻拦一个试试!” 此时的她,根本不再相信他,扶着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向前。 可没走两步,身后就响起了墨云珩的声音:“小宝估计和秦玥一起走了!至于你娘那边,我会亲自去救她!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就是送死!更别提救人了!” 陆江蓠狠狠咬着下唇,眼中满是失望和冷意:“那也是我的事!我自有办法救人!” “什么办法?再次召唤你的彼岸花吗!还是出城找那对狐妖帮忙?我不会让你再见他们了!”墨云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便将她拽入怀里:“相信我,我会把小宝和你娘都带回来的!” 看着那样深情缱绻、那样认真懊悔的眼神,陆江蓠不禁愣了愣,却还是抵不住心底的排斥:“你让我信你什么?信你拿着玉髓芝送给我的敌人?信你和云清雪不清不楚?衣衫凌乱的共处一室?还是信你,娶我只是想利用我复仇?” “墨云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以为……我以为你还是曾经的你!我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只是失忆了而已!可是……你终究不是他!也变不成他!” 陆江蓠一边摇头一边掰开他的手后退,眼泪模糊了双眼,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墨云珩就知道她误会了,“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至于玉髓芝一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罢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抬指在她胸口轻轻一点,陆江蓠顿时感到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她眼神一慌,温怒大喊:“混蛋,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然而,她用力大吼,又咳出一口血,整个人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阿蓠!” …… 当陆江蓠再次醒来时,墨云珩已不在身边了,昏暗的屋子里静的可怕,她坐起身,想扶着铁石墙摸索出口,却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寒冰之气震退了回来! 她抬起手掌一看,刚刚触碰过铁石墙的手,此刻已覆满冰霜,冒着冷气。 该死! 他居然在石墙上设了结界!! 她冷怒的环顾着四周,与其说这是屋子,还不如说它就是个地牢。 而这地牢里连门都没有! 不对,肯定有门!一定有机关! 她想在墙上摸索,手依旧被弹了回来…… 她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踉踉跄跄的沿着墙壁观察,却依旧毫无收获! 时间一长,陆江蓠已经失去了耐性:“混蛋!以为区区一个结界就能关住我吗?” 她回头一看,想找尖锐物划破手掌。 可空荡荡的屋子,哪有什么尖锐物?连茶盏和饭碗都没有! 她愤怒的捶打在墙壁上,顿时,她整个人都被弹飞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喉咙里再次传来腥甜的气息。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伤及内脏了,便瘫软坐在地上问小u:“小u,检查一下我的身体,伤到哪儿了?” 小u开启检查模式,微弱的红光在她身上来回一扫,“主人,你的左心房有裂开的迹象,右肺和肝脏均有裂口,急需手术!否则,你活不过七日。” “做手术?呵呵,我自己给自己做吗?”陆江蓠笑的讽刺,情绪一激动,又呕出一口血。 她的身体从未像现在一样沉重,连站起来都变得很吃力。 他说的对! 她这样如何能救人? 可是,他真的会帮她救人吗? 她已经不信他了! 趁着地上的血迹还没完全融化,她糊起血迹狠狠抹在墙上。 透明的结界顿时滋滋冒烟儿,仿佛玻璃被融化掉一大块似得,露出真正地墙壁。 她心一横,将带血的手印在墙壁上,顿时钢铁凝成的墙也开始迅速腐蚀融化…… 转眼就露出有一个窟窿! 陆江蓠脸上露出喜色,从窟窿里爬出来,此处是一个光线较暗的甬道,她扶着墙壁加快脚步,而甬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堵墙?? 她开始四处摸索,突然触到墙壁上的石雕,只听得‘哗啦’一声,那堵墙竟然划开了! 她终于重见光明了! 这是一处陌生的书房! 她趴在门缝边缘看去,门外并无人把守,院子里也只有稀松的一个小厮正在扫着落叶。 陆江蓠来不及细想,扔出一定银子,趁着小厮捡银子之际,她推开门跑了出去。 可小厮立马就发现她了,大嚷大叫道:“来人啊!犯人逃跑了!” 陆江蓠一慌,胸腔里传来的剧烈疼痛,快速跑开。 幸亏这院子并不大,她误打误撞就找到了大门的方向,跑了出去。 这是帝京比较偏僻的巷子,住的都是些贫苦老百姓,她撑着墙壁艰难前行,身后已传来了追兵的喊声:“快抓住她,她就在前面!” 陆江蓠侧身躲到一处卖油纸伞的摊贩后面,这才躲过了追捕。 她刚起身,一行训练有素的军队开始拿着画像一家一家的询问。 恰好这时,那摊贩的老板看到了陆江蓠的脸,顿时吓的从凳子上跌下来,颤抖的指着她和旁边的通缉令画像道:“你、你别过来!别吃我!” 陆江蓠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张通缉令。 而这时,不远处的巡逻队也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一行御林军正凶神恶煞的走过来。 陆江蓠眼神一慌,连忙用衣袖遮住脸,仓皇而逃。 而她这一走,像是走进了人海里,身边的百姓都在兴奋大喊:“断头台可热闹了!皇后要被斩首了!” “砍的好!听说皇后当年明明生的是一位公主,却偷偷换成了皇子!皇上知道真相后,龙颜大怒,要诛灭苏家的九族啊!” 正文 第341章:监斩官竟然是他! “不仅如此她为了掩盖这件丑事,她还派出一堆杀手残害当年带走那位公主的宫女,而那位宫女所在的村子也因此招来横祸,一夜之间被全部灭口了!简直令人发指啊!” “对!这事儿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连两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太血腥、太可恶了!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走走走,咱们挤快一点,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陆江蓠被人潮拥挤着一起往断头台的方向去,当她听到要被斩首的是皇后时,脸色更加苍白了。 没一会儿,人群就挤到了菜市口的断头台。 陆江蓠在人群之中,随手撕下一块衣玦蒙在脸上,震惊的望着台上! 只见,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后,此时被捆绑着,愤怒的百姓不断朝她身上扔着烂菜叶和臭鸡蛋,嘴里还高声呐喊着:“杀了她!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为民除害!” 不明真相的百姓一呼百应,喊声惊天动地。 百姓群情激愤,愤怒地将一颗颗臭鸡蛋砸向她。 而她却笑了,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坦荡。 看着落魄受辱的皇后,陆江蓠的眼睛一片模糊;忽然,她眼角看到监斩官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云珩! 监斩官居然是墨云珩!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会帮她吗?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帮她? 陆江蓠颤抖的捏着手,双眼死死盯着墨云珩;他似乎觉察到什么,抬起皱起的眉头若有似无的朝这边看过来。 陆江蓠没有回避,就这样直钩钩的望入他的眼底。 视线交汇,两人看到了彼此。 墨云珩怔愣了一下,走出两步,旋即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想解释什么,却终究是没开口。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长叹一声:“时辰到了,斩首吧!” 音落,他扔下一块令牌,侩子手便将皇后的脑袋按在断头台上,高高扬起巨大而锋利的斩刀! 而这时,皇后终于看到了人群当中的陆江蓠。 她痛苦的摇摇头,明明自己很害怕,却拼命的保持着微笑,示意让她快走…… 陆江蓠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本该清澈明亮的双眼逐渐染红。 皇后看到她的异样,颤抖的捂着嘴,既震惊又高兴! 其实当初决定送走这孩子的最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是公主! 而是……她的父亲不是皇上,甚至不是人类! 她不得已不将她送走! “快走!”皇后噙着泪,用口型对她喊道。 陆江蓠摇了摇头,眼神越愈发冷冽了;我捏紧的拳头上渐渐燃起一缕一缕的火焰…… 就在这时,墨云珩加快呵斥:“斩!” 那侩子手猛地挥下斩刀! 这一刹那,陆江蓠的眼睛骤然凌厉起来,抬起手,正要一跃而起之际,身后的脖颈突然被人狠狠砍了一记! 陆江蓠眸子里的妖异和拳头上的火焰瞬间熄灭,有人强捂住她的口鼻,拖拽着她挤出人群! 而就在她视线模糊,一点点被人带离人群时,她清晰的听到了斩头的声音!以及鲜血四溅的声音! 这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出眼眶…… 而她也狠狠喷出一口血,被人强行抗走! 待墨云珩处理完斩首之事后,再看向人群时,却震惊的发现阿蓠不见了! 糟了!她逃了! 墨云珩蹭地一下站起,想走下监斩台寻找她,却被侍卫喊住:“世子,这尸体该怎么处置?” 墨云珩深幽的回头看了一眼尸体,隐忍着怒气,意味深长道:“派人好生将其安葬了。” 说完,他紧锁着眉头看向拥挤的人潮,暗暗握紧双拳,只怕她又误会了…… ……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一个身姿如玉的黑衣少年扛着陆江蓠进屋,粗鲁地将她扔到床榻上。 然后俯下身,修长均称的手指极暧昧的游走在她眉眼上:“臭丫头,该醒醒了!” 突然,沉睡中的陆江蓠猛地睁眼,狠狠一记掌风劈向少年! 少年嘴角勾起,身子一侧,同时抓住她的手腕:“小美人,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啊,你就这么报答恩人吗?”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陆江蓠有过几次交手的叶承欢! 陆江蓠手肘顺势一顶,另一手化作拳头快速砸向他的要害! 逼迫他不得不松开手,格挡她的拳头! 仅仅一个照面,两人各站床榻两侧! 微弱的光照在陆江蓠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冷冽:“要嘛放我离开,要嘛死!” 叶承欢轻嗤一声,优美的唇畔勾着妖异的笑容:“啧,小美人这么凶干什么?瞧瞧你现在,身受重伤,还被全城通缉,你觉得你能走出帝京城吗?” 陆江蓠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自己母亲被斩头那一刹那的画面,眼中弥漫着浓烈的戾气和杀气:“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叶承欢满脸戏谑的‘啧’一声,勾唇玩味笑道:“小美人怎么如此固执呢?你现在出去就不怕被朝廷和水云宗的弟子抓住吗?若是你被抓了,那皇后娘娘可就死的真冤了!” 一提及皇后,陆江蓠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了,美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和仇恨:“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承欢笑了笑,负着手,一步步向她走近:“本少想说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墨云珩亲手斩了你生母,你应该很恨他吧?可就凭你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怎么能打败他?” 陆江蓠越听越糊涂,她和他并不是朋友,也没有利益关系,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帮她? “为什么要帮我?你明知道我是通缉犯,你就不怕连累叶府被满门抄斩吗!” 叶承欢笑容妖异,而随着他每走一步,他眸中的紫光便浓郁一分…… 看着他眼睛泛起的紫色光芒,几乎将他的瞳孔都染成了紫色! 琉璃紫眸,这让她瞬间就联想到风花雪月那两只狐狸! “你究竟是谁!”陆江蓠死死望着他的眼睛,一步步后退。 叶承欢但笑不语,最终在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意味深长的勾着嘴角轻笑:“小莀莀,这才过了几日啊?连我都不认识了?” 话音落下,叶承欢那张阴柔妖孽的脸,缓缓扭曲,然后变成另一张俊美邪肆的脸庞…… 陆江蓠微微眯起双眸,连声音也变得警惕起来:“你是……雪月!!” 正文 第342章:妖丹的诱惑! “哈哈哈!小莀莀居然认出我了呢!” 雪月紫眸弯弯,笑的格外愉悦,一边鼓掌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怎么样?是这张脸好看?还是我原来的脸好看?” 陆江蓠惊讶的睨着他:“你怎么会混入帝京中?又怎么会变成他的样子?” 难怪,难怪她之前就觉得他的眼睛很是熟悉……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变成了叶承欢? 可是,他变谁不好?偏偏要变成叶承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玥哥哥调查皇上中妖毒一事时,明确发现了叶家和皇上有着密切的来往。 换句话说,雪月冒充叶承欢接近皇上的目的不单纯…… 他究竟想干什么? 雪月邪肆一笑,随意往床榻上一坐,慵懒地半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小莀莀,瞧你震惊的小表情?你不会出卖我吧?” 陆江蓠眉头一蹙,试探问道:“是风花让你来帝京的?一开始遇到我的叶承欢就是你假扮的对不对?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呵……不愧是小莀莀啊!这么快就联想到这么多了!那你倒是猜猜我们想干什么呢?猜对了有奖励哦!”雪月惬意的枕着脑袋,痞笑痞笑的睨着她。 陆江蓠冷冷瞅着他,一边靠着墙喘气咳嗽,一边冷哼:“我若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咳咳咳……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雪月剑眉一挑,笑吟吟拍拍身边的床榻道:“小莀莀,你过来陪我,我就告诉你哦!” 陆江蓠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心口,脸色越来越苍白,似隐忍着剧痛虚弱道:“不感兴趣!” 说着,她撑着墙壁艰难的迈出脚步。 雪月妖异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连眼神中的笑意也瞬间凝固,一闪身,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整个连几乎都贴到了她脸上:“小莀莀想去哪儿?你不会还想着和那墨云珩通风报信吧?” 陆江蓠皱眉,想推开他,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滚开!” 雪月阴冷地笑一声,一把将她扔到床榻上,倾身压下,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暧昧的抚摩道:“小莀莀这么凶可不乖哦!你好像忘了,这里没有墨云珩,也没有风花,没有人会来救你!你若是不乖,我可不会怜惜你哟……” 暧昧酥麻的语气在她耳畔撕磨,陆江蓠胸口气血翻腾,心底害怕极了,也抗拒极了;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用力推开他:“你放开我!墨云珩害死了我生母,我不会去通风报信的!我只想找个地方疗伤!” 看着她虚弱憔悴的模样,雪月紫眸中闪过一丝怜悯,暧昧的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我可以帮你疗伤啊!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好!” 说着说着,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像是着魔了一样,唇瓣一点点朝她落下。 陆江蓠急忙别开脸,挣扎着推搡他:“咳咳咳,混蛋!你想干什么!滚开,别碰我!” 雪月眼神一冷,一把擒住她挣扎的双手,将她死死压在床上:“为什么?难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墨云珩?你忘了自己几千年的修为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你忘了他是如何欺骗你的感情?他是如何挖走你的心的?!” “挖心……”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两个字,她的脑袋就胀痛的厉害,好似要爆炸了一样。 脑海里有无数的画面快速闪过,她却一个也看不清,头疼、心脏痛,浑身都痛! 她紧紧抱着头,脸色苍白如死人,额头也渗满冷汗;许是情绪太激动了,蓦地又呕出了一口血! “滚,滚!” “花莀!” 雪月也没料到她伤的这么重,一点点刺激就吐血了;连忙将她重新报到床榻上:“你的雪莲呢?” 陆江蓠轻轻摇头,她一时心软将雪莲妖和玉髓芝一起交给墨云珩了;之后便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 小雪莲应该还在墨云珩手里! “那没办法了,你的伤势严重,没有雪莲很难在短时间内痊愈。”雪月轻松戏谑道。 陆江蓠淡淡闭上眼,尽力调整呼吸:“我只需要休息一下便离开。” “离开?”雪月毫不留情的嗤笑起来:“就你这样?还想报仇?你连叶家都走不出去!不过嘛……本少倒是知道一种办法能让你快速恢复,甚至增强灵力!” 陆江蓠缓缓睁开眼,极虚弱的看他一眼问:“什么办法?” 雪月微微勾唇,紫眸中闪烁着异样兴奋的色彩:“那就是吸收妖丹的力量!妖丹蕴含了妖毕生的修炼,你若吞噬几颗妖丹,身体这点小伤必定三日内就能痊愈。要试试吗?” 妖丹! 她记得,她第一次吞噬妖丹是在清河村的时候,无意识的碰到了蛇妖的内丹。 也正是吸收了蛇妖的内丹后,她的视觉、听觉、以及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那就是妖丹的力量! 而她现在正需要这种力量!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可是,哪里有这么多妖丹?” 雪月见她动摇,不由露出满意的轻笑,“不就是几颗妖丹吗?小莀莀需要多少,我都会给你的!” 他一边笑眯眯说着,一边张开手掌,掌心处赫然出现两颗圆滚滚的珠子,像夜明珠一般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两颗内丹都散发的是火焰的光氤。 当那两颗火焰内丹摆放在陆江蓠面前时,她竟然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喉咙,身体里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让她情不自禁的向两颗内丹伸手……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她不知不觉就受了诱惑。 当她正要拿起其中一颗内丹时,她的眸子一缩,手忽然停住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雪月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张,旋即恢复冷静邪魅的微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陆江蓠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这妖丹她不能轻易沾染:“除了这个原因呢?这两颗妖丹你是故意为我准备的!为什么?” 她果然看出端倪了! 雪月剑眉一扬,一点也不慌张,邪魅的痞笑:“因为我猜到你可能会用得着!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可以吧?你若不想吃也没关系,只不过,我收到消息,你的小情郎三日后就要和别的女人成婚了!你确定你咽的下这口气?” 正文 第343章:密道救妖! 成亲! 陆江蓠美眸幽寒,迸射着怒光:“呵,他和谁成亲?云清雪吗?” 雪月神秘一笑:“你觉得呢?你若是不信,三日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呵……我有什么不相信的?他做的哪一件事,都不值得被信任!” 陆江蓠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利落的拿起妖丹,将妖丹放在鼻间轻轻一吸,一丝一缕的火焰便吸入她的鼻腔,流入四肢百骸之中。 无形的力量,温暖而畅快,让陆江蓠感受到一种强所未有的兴奋。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内脏正在缓缓愈合,身体里充盈着力量,而那股力量最终流入她手腕的彼岸花…… 原本遭到反噬,沉寂的彼岸花顿时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犹如呼吸一般规律闪烁着。 雪月见她撩起袖子查看,当看到她手腕上的彼岸花轻缓的呼吸着时,他嘴角勾着的笑容逐渐加深了…… “你应该感受到了,它正在慢慢的恢复。这里还有一颗!” 雪月笑吟吟的递上第二颗妖丹道。 陆江蓠眸中闪过一缕妖红,接过妖丹,再次将妖丹中的力量吸为己用;妖丹的力量让她通体舒畅,犹如久逢的甘霖,她享受的闭上眼,身体一点点放松,然后沉沉睡去…… 看着呼吸逐渐均匀的花莀,雪月嘴角缓缓上扬:真正的花莀,很快就能回归了! 三日后。 陆江蓠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雪月贡献的妖丹。 她换上一身小厮的衣装,正悄悄地从叶府的长廊拐角处走出来,她垂着头,加快脚步,突然一双穿着黑靴的脚挡住了她的视线。 陆江蓠心下一惊,将脸埋的更低了,微微行礼,想蒙混过关的避开来人;可她走哪边,雪月就挡住哪边:“小莀莀,你不会以为自己穿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吧?你这身打扮,想去哪儿?” 陆江蓠抬起头,冷若冰霜的剜他一眼:“我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了!别再阻拦我了!” 然而,雪月只淡淡挑眉,优哉游哉的抱着手臂轻笑道:“让我猜猜,小莀莀该不会是想去破坏你小情郎的大婚吧?还是,你想去暗杀他?或者暗杀他的小情人?” 陆江蓠没心思和他唠叨,温怒瞪他一眼:“你让不让开!” 雪月却不怕死的凑近她耳边轻轻一笑:“忘了告诉你,城里城外,整个国公府密密麻麻都是御林军的监视范围!不过,我可以带你正大光明的进入国公府哦!” 陆江蓠迟疑了一下,微眯起双眼睨着他:“我想去救我娘!也就是水云宗的别院!你有办法?” 雪月眼神微微一愣,“水云宗的地盘!呵!这有何难!不过,我有一个更刺激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陆江蓠意味深长的别他一眼:“说来听听!” 也不知雪月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陆江蓠的微眯的美眸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和阴冷的笑意,眸中的红光闪烁不定,优美的红唇缓缓勾勒:“这是个好办法!他们关押在哪里?” 雪月抬眸眺望向皇宫的方向看去:“皇宫里!你们的皇帝为了长生不老,一直都在暗中抓妖,利用妖丹和妖血中的灵气,减缓衰老、延长寿命!密道的入口就在翠芸阁!” “那一次,你见到那些妖都是进入皇宫,被炼成药人的妖奴!花莀,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妖界的一份子!而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类,根本从未将我们当做生命对待!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怪物,是药材,是奴隶!可我们只是寿命比他们长,修炼的比他们久一点而已!” 陆江蓠侧眼看向他:“所以,皇上身上的噬魂草毒是你种下的?” 雪月轻松的耸耸肩:“没错!既然想用咱们妖炼药,想获得长生不老的力量,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陆江蓠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睨着他:“只怕,你们的目的并不是要他们付出代价吧!” 雪月戏谑地看她一眼,胸腔里传出朗朗笑声:“哈哈哈……不愧是花莀啊!你猜的没错!既然人类和妖无法维持和平相处;那就改变一下统治者吧!我们要统领人类!只有这样,妖族才能收到充分的保护!” “小莀莀,我已经把所有计划都告诉你了,你没有退路了!” 陆江蓠眸光闪烁一下,眼底划过一抹妖异的红色,嘴角轻轻一勾:“当然!” …… 于是乎。 陆江蓠戴上假面具,穿着小厮的衣装,随着雪月大摇大摆走出叶府。 繁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两边有御林军做成的人栏,拦住拥挤的人潮。 而街道中央,浩浩荡荡的一支迎亲队伍正奏折欢快喜庆的音律,吹吹打打朝着水云宗别院的方向而去。 迎亲队伍的最前面,便是墨云珩! 今日的他亦如上次成婚一样,鲜衣怒马,俊美如天神,俊逸出尘的眉头紧紧锁着,脸色略显的严肃,骑在骏马上缓缓从街道中央走过。 陆江蓠就站在百姓最边缘,死死盯着他,群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墨云珩,这就是你的爱吗?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一次次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亲手掐灭了她的希望! 这比杀了她,更加折磨她! 罢了,他是叶铁牛也罢,洛逸月也罢;这一次,她真的失望了!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鼻间突然淌下一滴血迹…… 她心脏一缩,连忙抬手擦掉鼻间的血,冷漠地说了一声:“走吧!”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很淡,在嘈杂的人海中根本听不清;可墨云珩却突然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他焦急的巡视着人群,却并没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翠芸阁,白日里都是大门紧闭的,只有夜里才会挂上红灯笼,夜夜笙歌。 咚咚咚! 急促的拍门声,让老鸨极不耐烦:“谁啊,赶着投胎啊!白天不接客!晚上再来吧!” “是我!” 微冷不悦的声音响起,老鸨的脸色瞬间变了,急急忙忙打开大门,赔笑的甩着手帕:“哟,是老板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呢!老板大人不计小人难过,别把刚刚的事儿放心上呗。” 叶承欢暴戾乖张,行事阴晴不定,嗜血而杀戮,整个翠芸阁见到他都是心惊胆寒的。 正文 第344章:妖群的报复! 但这一次,少主好像没心情处置他们,只淡淡挥手道:“关上门,本少没工夫搭理你们,还不快滚!” “是是是,马上滚,马上滚!” 老鸨吓的冷汗涔涔,连滚带爬就跑了。 雪月朝身后的陆江蓠挤眉弄眼,精致妖孽的脸庞上扬起恶魔般的微笑。 紧接着,两人迅速进入阁楼的书房,然后进入秘密通道,昏暗的通道里空间狭窄,只能容纳一人前行;因此,陆江蓠和雪月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通道往前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狭窄的通道逐渐变宽,最后到了一处类似地牢的地方。 地牢有十几名侍卫严密把守着,雪月悄悄告诉陆江蓠,这些侍卫都是皇上的亲信,派来监视他的! 所以,即便是他,也不能轻易擅自做主! “什么人!”两人刚靠近地牢,侍卫便拔出佩剑,威严地指向两人。 “是我!” 雪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勾着炫目的笑意道:“怎么?你们连我都不认识了?” 众侍卫面面相觑,见着来人是‘叶承欢’这才收起武器,抱拳道:“抱歉叶公子!我们以为是外人!这还没到陛下服药的时间,不知叶公子来是何意?” 没错!这等秘密基地,除了皇帝发病时,叶承欢才可以去炼药,其他时间并不能来此处。 雪月顶着叶承欢那张邪气四溢的少年脸庞,勾着玩味的笑意道:“陛下突然犯病,你们并未收到通知,我是来取药的!” 侍卫们迟疑了一下,陛下不定时发病,他们都是知道的。 可是,这个叶承欢带一个小厮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侍卫威严一喝:“叶公子,你今日为何带一个外人进来?难道你忘了陛下的规定?这里不允许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晓!就连叶丞相也不可知晓!你今日是什么意思?” 雪月回头看了陆江蓠一眼,笑的很随意道:“事发突然,本少忘了!你们还是别啰嗦了,把钥匙拿来吧!” 陆江蓠站在他身后,虽然低着头,眼角却瞄到这地牢异常宽阔,像狡兔三窟一般,四通发达,从这里能通往各个洞穴。 而每个洞穴里设有铁笼,铁笼雕刻着符文,用于防止笼子中的妖逃走。 那侍卫首领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几分警惕;突然拔出佩剑袭向雪月两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雪月眼神一凌,紫眸中弥漫着杀气,抬起手掌,瞬间释放出无数紫针,直穿透那些侍卫的身体! 陆江蓠有些不忍,忙拉住他的手腕:“救人要紧,没必要杀他们。” 但这显然不符合雪月的做事风格! 他紫眸充满邪气的睨她一眼,“看来小莀莀还是太心软了!他们不死,那就是我们死!再说了,他们已经死了!” 说完,他随手从那侍卫首领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拿着钥匙一步步走近铁笼。 铁笼中的妖看见他,吓得瑟瑟发抖的缩到角落,嘴里一直惊恐喊道:“别过来!别过来!” 雪月嘴角一勾,眸中泛起紫色光芒,“我不是叶承欢,我是狐族二皇子雪月!专程来救你们的!” “雪月大人?”笼中的妖一听到是同类,态度完全变了:“太好了!你真的是雪月大人?” 雪月笑眯眯的点点头:“当然。” 雪月亲手打开牢笼,救出里面的妖,顿时获得其他小妖们的信任。 没一会儿,整个地牢的妖都放出来了,聚集在火光明亮的最中央。 “大人,我们都带着锁妖镯,怎么逃出去啊?” “是啊大人,您好人做到底,带我们一起出城吧?” 雪月紫眸中噙着笑意,却故作为难道:“现在城中正在加紧排查,咱们这么多人想一下子逃出城,很容易引起军队的注意。要不,让小莀莀帮你们解开锁妖镯,等穹顶的结界破了,咱们再一举反杀那些囚禁咱们、关押咱们的人类,狠狠报复他们一番,然后再逃出城,你们觉得如何?” 听到结界要破了,众小妖都激动坏了,若不是这结界束缚了他们的妖力,他们岂会落到如此境地? 连想死的权利都没有! “大人,穹顶的结界真的要破了?您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那结界可存在了上千年啊!” “是啊,结界何时破?又是被何人震破的?我们真的可以报仇吗?” 妖的天性就是睚眦必报的,被暗无天日的囚禁折磨这么久,谁也不想轻易就逃走了! 就算要走,也要报了仇再走! 雪月笑的深邃,眼神看向陆江蓠,介绍道:“结界自然是要破的!至于它什么时候破,就要看咱们小莀莀什么时候动手了!对吧,花莀!” 于是,众妖的视线流转到陆江蓠身上:“花莀?难道她就是那个曾经征服火焰山一带的妖王花莀!那个仅仅靠血液力量就称霸妖界的花莀大人?” 一提起花莀这两个字,所有小妖都兴奋了。 “难怪刚刚我们见到花莀大人的瞬间,就有一种极强的威严!” “花莀大人,请破除结界,让我们报仇!” 小妖们情绪高涨,一个个激动的跪在地上,匍匐着高声呐喊。 看着这些心甘情愿跪在陆江蓠脚下的小妖,雪月的紫眸眯了眯,别有深意的睨着她。 只有拥有妖皇令的妖,才会让妖群心甘情愿的追随,并且跪拜! 妖皇令果然还在她身上! 陆江蓠眸中红光暗涌,身体里的彼岸花释放出灼热的力量,她强压着手腕闪烁的彼岸花,应声道:“好!咱们一起报仇!” 随后,她划开指尖,利用灼热的血液力量强行破坏锁妖镯,一个个帮它们解开束缚。 …… 别院中,水云宗弟子个个精神抖擞,衣装整齐,噙着笑容等在院中多时。 墨云珩一袭囍服迈入院中,亲自迎接云清雪上花轿。 云秋华自打面容被毁后,就一直戴着面纱,哪只丑陋狰狞的眼睛,用斜切的半截面具遮住,一袭深紫色的衣袍让她看上去依旧威严庄重,不怒自威。 “珩儿来了?你能亲自斩首那妖孽的生母,以表示和她断绝关系的决心,为师很是欣慰!这一回,为师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只希望你今后能好好疼爱雪儿!” 墨云珩俊逸非凡的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只勾着浅淡的微笑:“师父放心,之前是徒儿糊涂,徒儿已经幡然醒悟了,必定会照顾好雪儿的。” 云秋华这才满意的笑着点头:“那就好,进去吧,别让雪儿等急了。” 然而,墨云珩转身的瞬间,脸上的微笑就冷却了,眼睛里只余一片冰冷。 正文 第345章:结界破了! 咯吱—— 墨云珩推开房门便见到端坐在床榻上、盖着盖头的云清雪。 红艳艳的盖头下,云清雪既紧张,又激动,娇羞的问:“是云珩哥哥吗?” 墨云珩只看了一眼,便别开视线,冷淡开口:“是我!让她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清楚。” 云清雪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脸上的喜悦和娇羞敛去,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道:“云珩哥哥,有什么事比咱们大婚还重要?我可不想再错过第二个吉时!有什么事,等咱们完成礼数后再谈也不迟。” “完成礼数后,若你不遵守约定,本世子该怎么办呢?”墨云珩丝毫不给面子,既然她不嫌丢人,他也不必遮掩了。 云清雪脸色一变,连忙打发屋里的丫鬟退下:“你们都退下吧,有云珩哥哥陪我就可以了。” 待丫鬟们退下后,云清雪才委屈的开口:“云珩哥哥就那么不愿娶我吗?非要在这个时候提那些事吗?” 墨云珩眼神微微讽刺,“我的态度,师妹还不清楚吗?我只想先看一看白氏是否还活着而已!若我们成婚了,师妹拿一具尸体唬弄我,我岂不是太冤了!” 云清雪咬着一口银牙,拳头握的死死的,寻着声音走到他身后,从身后委屈的抱住他抽噎:“师兄,你还忘不了她吗?她就是一个妖啊!” 墨云珩不着痕迹的拨开她的手,“白氏是人,这和妖无关!” 云清雪摇摇头,一把扯下盖头,用满含泪水的眼睛望着道:“师兄救那白珠,不就是因为陆江蓠吗!她究竟给你施了什么妖术,让你对她这么念念不忘?你忘了吗?所有皇室都是你的敌人!她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就算她不是妖,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们才是最合适,最般配的一对儿!我们一起练剑,一起修炼,一起被罚,一起捉妖的时日你都忘了吗?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啊!” 墨云珩冷眼看着她,无动于衷地开口:“你若真的爱我,就不可能对我下情蛊!师妹还是别演了,你打算何时交出白氏?” 云清雪没想到自己深情并茂的演技,竟然对他无效。 她温怒的咬着下唇冷哼:“师兄既然这么担心她,那我们就更要快点成婚了!等我们洞房后,我自会交出她!师兄若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大可不必成婚了。” 墨云珩冷冷看着她,若不是她割下白氏的耳朵威胁,他怎么会妥协?又怎会答应娶她? “好!那我最后再信你一次!” 云清雪笑靥如花,将盖头递给他:“那师兄亲手替我盖上吧!” 她知道云珩哥哥心里现在一百个不愿意。 但,她太了解他了,也太了解陆江蓠了! 既然陆江蓠并未出城,那她一定会趁机营救白氏!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已经布好天罗地网等着她落网了! 她要亲手抓住她,她要一刀一刀放干她的血,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云珩哥哥嘛,只要他和她圆房了,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若能再怀一个小孩;他绝不可能永远不理会她的! 墨云珩结果红盖头,轻轻将盖头罩在她头上,忽然伏在她耳边轻轻嘟囔了一句:“若是你敢耍花招,我们的师门情谊也就断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清雪眼中划过一丝温怒,却不再多言。 说完,他便抱着她,一步一步踏出房门。 在云秋华和水云宗众人的目送下,墨云珩亲自将云清雪抱上花轿,喜气的音律再次响起,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被站在人群之外的陆江蓠尽收眼底。 此时的她,正躲在一道石墙的拐角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的手不自觉的扣紧石墙,石墙的棱角瞬间就化为了粉末落在地上…… 墨云珩,你等着吧! 等她救出白氏,血洗了水云宗,下一个就轮到你的国公府了! 花轿起轿,迎亲的队伍也浩浩荡荡的在人群的目送下远去。 陆江蓠深深剜着站在水云宗门前的云秋华,冷哼一声,迅速消失在原地。 由于他顶着叶府小厮的模样,很轻易就混出了城门。 站在城门外,她张开双臂的瞬间,原本清澈、黑白分明的瞳孔骤然变成了血色,她的手腕之上渐渐悬浮起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一缕缕细长的花瓣像蒲公英般飘向穹顶,轻飘飘地落在穹顶上。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结界瞬间加速龟裂,裂纹遍布整个天空,不断发出玻璃即将破碎的咔嚓咔嚓声! 一瓣瓣彼岸花瓣落下,在苍穹之上燃起一簇簇火焰,远远望去,仿佛天穹被点燃了一般。 此时,帝京中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百姓们不明所以,还看稀奇一样仰望着天空。 而帝京中的所有官员,还有水云宗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云秋华一跃上房顶,眺望着即将破碎的结界,脸色极为凝重:“不好!这结界快撑不住了!一旦结界破碎,妖群涌入,咱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所有人听令,立刻结阵,修复结界!” 于是乎,水云宗所有弟子列好阵法,各自不断释放出灵力指向穹顶! 当寒冰与彼岸花的力量相撞时,立刻弥漫出浓浓的水蒸气,仿佛帝京中突然弥漫起了一阵诡异的浓雾。 浓雾弥漫,须臾间就笼罩了整座帝京城。 百姓们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纷纷冲回屋里躲避妖雾。 水云宗的弟子个个满头大汗,也看不清周遭的情况,更别提看清苍穹了。 “宗主,咱们什么也看不清了!怎么办?” “坚持住!只要结界没破,妖群就不可能攻入帝京!” 然而,云秋华话音刚落,苍穹的结界顿时发出一声剧烈的脆响声,好似大型玻璃破碎一般,只不过掉下的不是玻璃渣,而是冰渣! “啊!” 漫天冰渣坠落到地面,有的戳穿了百姓的房屋,有的砸坏了摊贩,有甚至伤到百姓等等…… 看着白茫茫的水雾,云秋华脸色大变,“立刻启动防御阵法!” 声落,她也迅速跳回院落。 而这时,漫天的迷雾中忽然飘落出几片诡异的红色花瓣。 细细窄窄,很是独特! 有弟子下意识伸手去接住花瓣,下一秒,他就发出惊恐的惨叫声;因为他接住花瓣的手瞬间就融化为灰烬了,灰烬像瘟疫一样不断蔓延,仅仅一声惨叫后,那人就彻底化作了一撮灰落到地面! 而那缕诡异的花瓣却完好无损的飘零到地上! 地面瞬间灼烧融化,并且急速蔓延…… 正文 第346章:踏平水云宗! “小心那花瓣!”水云宗众人方寸大乱,手忙脚乱的后退数步。 直到花瓣将地面烧出一个焦糊的深坑,并不再蔓延时,众人才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巨坑。 “宗主,刚刚那是什么?” 云秋华面色凝重,她也没见过如此霸道强悍的花,摇摇头道:“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大家注意,一定要避开刚刚那种花瓣!” “是!” 话音刚落,天空中再次飘零起细细长长的花瓣,花瓣漫天飞舞,犹如仙女散花般散落下来! 而伴随着无数花瓣落下,天空之中还悬浮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红衣如血,青丝飞扬,绝美的容貌妖而不媚,艳而不俗,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着脚下的蝼蚁一般。 “是妖!妖来了!” 众人脸色骤变,下意识提剑去格挡,灵剑却瞬间被花瓣融化! 刚刚还训练有素的弟子,瞬间就丢盔弃甲的四处逃窜;可如此细密的花瓣雨落下,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呢? 眼看着花雨落下,云秋华怒声大喝:“妖孽!立刻收回你的妖术,否则,你娘也会尸骨无存!” 几乎是一瞬间,两名弟子便押着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满身污垢和血迹的白氏挡在面前。 云秋华见人质被带到,纵身一跃,一把绕道白氏身后,一手掐着她脖子,恶狠狠道:“陆江蓠!本宗要你马上收回法术!不然,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娘垫背!” 此时的白氏骨瘦如柴,面容焦脆,意识虽然恢复了,但双腿根本站不稳,整个身体完全是被云秋华提着的。 当她看见自己曾经那个善良、单纯的闺女,变成此时的红衣张扬,妖媚无双的女子时,震惊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莹在眼眶里,用沙哑又颤抖的声音喊道:“阿蓠?你是阿蓠吗?快走,别管我!快走!” 虚空中,陆江蓠青葱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挥,飘零的花瓣顿时定格在了空中,慢慢凝聚成一朵硕大的曼珠沙华! 她足尖一掠,犹如轻燕般落在房顶之上,冷漠疏离的看着眼前的白氏。 现在的她,显然不是陆江蓠,而是花莀!! 花莀是不会在乎区区一个人类死活的! 她冷眼看着白氏,嘲讽的勾起嘴角:“呵呵,想不到自诩名门正派的水云宗竟然会拿一个人类来威胁我?你以为我是陆江蓠那白痴?会为了一个人类心软?你要杀便杀,何必婆婆妈妈的!” 一句话顿时让云秋华背脊一阵发寒。 她不是陆江蓠!! 不仅是云秋华震惊,连白氏也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可她却突然笑了,笑的无比凄凉:“你们听见了吗?她根本就不是阿蓠!你们根本就威胁不到她!也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白氏明明很虚弱,声音沙哑像锯齿一般,却一字一句笑的很癫狂。 看着白氏迷惑的行为,这一刻,花莀也眯起了眼睛,忍不住深邃的看她一眼。 她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类! 她难道不知道若她自己对水云宗的人无用后,就会被无情斩杀吗? 花莀冷漠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而底下的云秋华愤怒地一巴掌狠狠抽在白氏脸上:“闭嘴!这怎么可能?你分明就是陆江蓠!你别以为说几句话就能迷惑本宗!你若真不是陆江蓠,又何须来我水云宗撒野!” 比起云秋华的歇斯底里,花莀就显得淡定多了。 只见她嘲弄的扯扯嘴角,慢条斯理的开口说了一句:“因为水云宗的人都该死!” 声落,她红唇绽放出一朵妖冶的笑容,一字一句道:“踏、平、水云宗!” 瞬间,原本平静的空中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奸笑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振翅声等等…… 下一秒,空中出现一缕缕各色光芒。 光芒一闪而逝,伴随着各种怪异的奸笑声落到房顶上. 仅仅一刹那,整个水云宗的房顶上已落满了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 水云宗带来帝京的弟子本就不多,加上先前折损的,现在只余十几人了。 十几名弟子想击败百余名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密密麻麻的妖群,水云宗弟子都慌了,一个个朝着彼此靠拢,满头冷汗的盯着四周的妖群。 显然,云秋华也没料到,她竟真的一句话就召唤来如此多的妖! 她掐着白氏脖子的手猛地用力:“住手!陆江蓠,你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本宗罢了!本宗命令你,立刻让他们滚出帝京城,否则,本宗立刻掐断你娘的脖子!” 陆江蓠轻蔑一笑,血色的美眸里却透着摄人心魄的寒意:“好啊!那你倒是掐呀!要不要我帮你?” 她淡淡抬起指尖,一缕花瓣自她指尖缓缓飘向白氏。 白氏望着她很是欣慰的笑了,然后微笑着闭上双眼:“阿蓠,娘不后悔养了你,你记住了,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娘的女儿……” 她知道,只要她活着一天,她的阿蓠就要受制于人一天。 死,或许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她曾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因此,她其实是知道她不是单纯的人类。 但她不后悔养大她! 她只恨自己没本事,成了她的累赘。 如果有来世,她还想做她的母亲,哪怕是养母也好…… 云秋华眼睁睁看着花瓣飘零到白氏面门,就只差一粒米的距离了! 她想拽着白氏避开花瓣;可就在此时,花莀的身影一闪,几乎瞬间出现在白氏上空,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可突然,她的手竟然穿空了白氏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白氏是个虚影?? 与此同时,云秋华面露凶相,立刻祭出全部的冰雾,手握一把匕首,狠狠刺向陆江蓠心脏! 哪怕她的冰雾只能麻痹她一瞬间,此刻的陆江蓠也逃不掉。 噗嗤—— 匕首刺入她胸口的一瞬间,一缕紫光飞逝而过,一掌震飞云秋华的同时,带着陆江蓠重回到屋顶上。 滴答,滴答…… 鲜血从她心口溢出,溅落在屋顶的瓦砾上,瓦砾顷刻化作了灰烬,屋顶也被融化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阿莀!”风花揽住她肩头,琉璃般的紫眸阴沉沉的剜着云秋华:“你找死!” 话落之际,他狠狠一抬手,一道紫光宛如射线般斩向云秋华! 正文 第347章:带你回家! 云秋华连忙祭出冰雾,冰就地翻转,连连翻转数次也未能避开攻击! 紫光紧追不舍,所掠过之处,假山石柱瞬间被斩为两截! 云秋华被紫光追击的略显狼狈,猛地跃入一间厢房,紫光也迅速紧追其后。 可下一瞬,云秋华便一手推着竹椅,一手掐着坐在竹椅上的白氏的脖子,厉声大喝:“妖孽!我看你真是不想让你娘活命了!这一次可是如假包换的!” 风花白衣一拂,紫光溃散,满是讽刺的看着她手上的人质:“呵,阿莀根本不会在乎区区一个凡人的生死!你失算了!” “是吗?”云秋华勾起冷笑,眼中迸射出一股狠劲儿,掐着白氏脖子的手愈发用力:“那刚才她为何不让花瓣直接烧死她呢?为何还要出手救她呢?” 风花并不知刚才的情况,他赶到时,就看到阿莀受伤的那一幕。 他微微眯起紫眸,深深别陆江蓠一眼。 花莀眸中红芒暗涌,一手捂着胸口的伤,站直了背脊,眼神依旧冷的慑人,几乎是直勾勾的盯着云秋华:“你想要什么?” 她一开口,云秋华便知道她输了。 她阴毒的勾起嘴角:“要什么?呵呵呵……既然你肯开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让这些妖孽都退出帝京城,本宗只和你单独交易!” 单独交易? 只怕她赶走了风花等人,她就想活捉她吧? 花莀薄唇勾起迷人的微笑,美眸流转道:“若是我不呢!” 云秋华脸上的笑意冷凝,用力一把将白氏从座椅上提起,“你敢不答应,本宗现在就捏死她!” 说着,她粗暴的捏着白氏脖子,白氏痛苦的挣扎捶打,却毫无作用,脸涨得通红,眼角都有泪痕了,眼睛却是望着陆江蓠的方向。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吱吱呀呀喊出两个字:“快、走!” 花莀眼中闪过浓烈的戾气,拳头捏的咕咕作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眼睛里似有杀气在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 看着眼睛通红异常的阿蓠,白氏的眼泪跌落出来,嘶哑的声音已经不成调了,只是不住的对她摇头、摇头…… 云秋华戾气森森的问:“妖孽,你再不做决定,她的脖子就要断了!” 花莀捏紧的拳头上已弥漫着遏制不住的火焰,妖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白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因为区区一个人类气成这样? 她微微抬手,示意众妖退下。 风花梦幻的紫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诧异看向她:“阿莀!不可因小失大!” 花莀危险的目光淡淡别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风花既震惊,又温怒;因为他认识的花莀绝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更不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的计划!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她真的是花莀吗? 还是说,花莀已经被那个陆江蓠影响了? 风花不悦拂袖,转身之际留下一句:“阿莀,你会后悔的!” 看着风花带领着众妖跳下水云宗的屋顶,云秋华这才勾起阴狠的笑意,掐着白氏的手也缓缓松开。 她想着,这个农妇还有几分用处,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云秋华扬起下巴,对周遭的弟子暗中交换着眼神,旋即得意喊道:“妖孽!交出你的妖丹,本宗立刻就放她一条生路!” 妖丹,那是妖一生修为的结晶。 妖一旦失去妖丹,或者妖丹被别人捏在手里,那就等于将自己的心脏交到了别人手上! “呵——” 花莀讽刺一笑,足尖轻轻一点,毫不畏惧的一步步走向水云宗弟子的包围圈:“妖丹?你想的可真美!我凭什么将自己的心脏交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轻蔑狂傲的语气,宛如傲视群雄的女皇。 即便受了伤,也是那么自信,那么优雅,那么从容! 云秋华嘴角狠抽,脸上的戾气暴露无疑,刚刚才松开的手,立刻又加重了力气:“你、你说什么!你再走一步,本宗立刻扭断她的脖子!你若是不想看到她身首异处,本宗劝你还是乖乖交出妖丹,束手就擒的好!” “束手就擒?呵呵!” 花莀撩起眼皮,轻狂嘲弄的睨着她:“就凭你?也配威胁我?” 声音落下的一刹那,她的瞳孔骤然放大,身姿化作一缕红光,几乎一眨眼就掠到云秋华的面门! 而云秋华也是反应极快,面露惊骇,下意识的拎着白氏就想后退! 可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已失去挣扎力气的白氏突然睁开双眼,狠狠一口咬住她的手背,一边对陆江蓠比划着什么,似乎在叫她快走! 然而,云秋华岂是白氏能对付的? 云秋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掌,狠狠震在白氏天灵盖! 咔嚓一声! 众人几乎听见了白氏骨头碎裂的声音! 白氏口中瞬间涌出一口腥甜,微笑的望着正急速掠过的红光! 啪! 红芒掠近,一条火焰鞭子狠狠抽向云秋华后背! 云秋华大骇,连忙将白氏推出去阻挡,而她自己则飞速掠出数步,站回水云宗的队伍之中。 花莀眼睁睁看着火焰鞭子要抽在白氏身上,下意识控制着鞭子抽偏! 噼噼啪啪! 火焰凝成的鞭子堪堪擦着白氏脸颊而过,狠狠抽在地面的石板上。 石板瞬间裂为数块,化作焦黑的灰烬,连地面都被烧出几道恐怖的裂痕…… 花瓣铺路,火焰为舞,花莀踏着曼珠沙华的花瓣,一步一步走到白氏身边,往日高高在上的她,难得蹲下身子,眯着美眸查探白氏的伤势。 可白氏伤在脑袋,头顶不断有血流淌在她脸上,眼睫上…… 她张了张口,喉咙里却全是咕噜咕噜的血泡泡,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眼睛里流淌着不知道是血、还是泪,颤抖的手紧紧握着花莀的手,艰难的比划着什么…… 花莀不知道她比划的什么,竟破天荒的俯首去倾听,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她似乎听到了两个字:“快、逃!” 都到这一步了,她仍在叫她逃走…… 花莀忽然笑了,笑的无奈又复杂:“人类若都像你这样该多好?” 真是又傻又天真! 明知道她是妖,还让她逃? 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却偏要找死! 这不是傻是什么? 这一刻的花莀,竟假扮起陆江蓠的语气,轻轻抚摸着她脸颊的秀发柔声道:“我不逃,我要带你回家!” 正文 第348章:还之彼身! 白氏满足的微笑着,溢满鲜血的口中只吐出两个字:“回家……” 可话音刚落,白氏的缓缓闭上了双眼,颤抖的手也无力的耷拉下来。 云秋华意识到不妙,赶忙凶狠大吼道:“快!趁她受伤了,抓住她!” 水云宗众人闻声立刻露出狠色,一个个不顾一切的祭出灵力。 花莀渐渐松开白氏的手,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起身,缓缓看向云秋华等人,充满阴霾和杀意的眸子里弥漫出死亡的气息,一字一句道:“都该死!” 只见她手腕一翻,一圈一圈的火焰自她掌见蔓延,一点一点扩散,犹如强劲的涟漪般迅速扩散开! 火浪所掠过之处,周遭的瓦砾、山石、花草、石柱瞬间化为齑粉! 仅仅一个照面,水云宗所有弟子的攻击,竟如此不堪一击的被震碎了! 无数弟子摔的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身体瞬间被火浪吞噬,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同样化作了齑粉…… 强悍、狂霸的火焰,将所有水云宗弟子吓的魂飞魄散,一个个见鬼似得疯狂朝门外逃亡! 当云秋华看到花莀势不可挡的火焰之力时,也慌了神;慌忙随着弟子们一起逃亡。 可是,房门那么拥挤,长廊那么狭窄,怎么容得下那么多人一起逃走? 慌不择路的拥挤,只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堵在门口,谁也逃不走! 于是。 云秋华面露狠色,拼了命的释放出浑身的冰雾! 她的冰雾有麻痹毒素,一旦吸入,即便是水云宗弟子也瞬间被定格在原地! 众人渐渐露出惊骇的表情,难以置信的望着推开众人,拼命逃走的宗主! “宗、宗主……不可以!” “你们拦住她!本宗会为你们报仇的!”云秋华头也不回的狂掠出屋檐。 而就在这一刹那,火焰骤然辐射开,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院落。 云秋华头也不回,在房屋之上飞檐走壁,狼狈的闪躲着;可陆江蓠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一朵艳丽的曼珠沙华缓缓悬浮在空中,尽情绽放,可须臾间,细长的花瓣化作暗器,犹如漫天花雨般直直刺向狂奔的云秋华! 云秋华恐惧极了,连滚带爬,一阵闪现自以为躲过了身后的追击。 眼看就要到国公府了,她脸上勾起一抹希望之光。 只要到了国公府,珩儿再不孝,必不会让这妖孽杀了她! 她庆幸万分,正想一跃过这两座房顶时,突然四面八方汇聚起无数的曼珠沙华花瓣! 一朵一朵凝聚成一堵散发着炎炎气息的花墙,梦幻而绝美,宛如仙境一般迷人,却弥漫着无尽的恐惧和死亡气息…… 云秋华一步步后退,花莀如履平地般脚踏在空中,她每走一步,脚下便开出一朵绚烂的曼珠沙华,整个天空变得极其梦幻。 “你想逃到哪里?”花莀一步一步,优雅平静的走过来,那双妖异的红眸泛着幽冷森寒的光芒,宛如一对上好的红玛瑙,有一种嗜血的美! “你不能杀我!我是珩儿的师父,你杀了我,珩儿是不会放过你的!”事到如今,云秋华已经无路可逃了,她从未想过,这个丫头发起怒来,竟是毁天灭地,无法阻挡的! “呵!我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非要找死!我岂有不成全之理?”花莀笑的迷人,可下一秒,她却犹如鬼魅般瞬间掐住云秋华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将她提起悬浮在半空中。 而她脚下就是萦绕的曼珠沙华花瓣和花朵,云秋华一旦落下去,必将烧为灰烬。 音落,她轻轻一抬手,拽着云秋华的手臂狠狠一扯! 噗嗤! 云秋华的手臂此刻就像玩偶一般,轻易就被她连着衣裳一起扯断,然后慢悠悠地扔向空中! “啊!!”云秋华声嘶力竭的惨叫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落在曼珠沙华上,然后瞬间化成了灰飞。 臂膀处,血流如注,剧烈的疼痛使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而花莀却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失去手臂的滋味不好受吧?放心,你起码还有一只手臂呢!” 云秋华脸色惨白,痛苦吼道:“妖孽!你有种就杀了我!” 花莀眼神嘲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杀了你?那怎么成?我还要用你做人质,威胁你的好徒儿,好女儿呢!等我慢慢玩死他们了,最后才会轮到你!” 花莀笑的妖异而邪媚,底下,二皇子秦睿已带着数万御林军将整个房子紧紧围住。 国公府这边,墨云珩和云清雪也听到了惨叫声,带着侍卫队纷纷跑出来。 当云清雪看到被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狼狈挣扎的母亲时,脚下踉跄两步,险些晕倒在墨云珩怀里:“娘!畜生!你放开我娘!” “畜生?”陆江蓠眸子一厉,手掌一抬,一道火焰凝成细鞭,突然冷不丁的抽向云清雪面门。 云清雪脸色大变,想躲开,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竟无法挪动丝毫! 她焦急的低头一看,一缕藤蔓不知何时居然牢牢地缠住了她的双腿! “清雪!” 眼看火焰即将抽到云清雪脸上了,墨云珩却突然释放出恐怖的寒冰之气,他的手掌宛如寒玉凝成,瞬间抓住袭来的火鞭,狠狠一扯! 连花莀都踉跄了两步,险些从房顶上跌下来。 花莀红眸一狠,戾气弥漫,猛地撤回火焰鞭子! 可她却不是真正的撤回,而是反弹抽在了云秋华的另一条手臂上! “啊!”本就失去一条手臂的云秋华再次惨叫起来,而她最后的手臂也在须臾之间化为灰烬。 “娘!!”看着受尽折磨、痛苦不堪的母亲,云清雪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眼中尽是恨意:“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让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娘!你不要再折磨她了!” “呵!比起心狠手辣的你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怎么你们斩别人的手就不是手?斩你们的手就是折磨?”陆江蓠勾着阴柔妩媚的笑容,掐着云秋华的脖子愈发用力,像拎着小鸡般在空中晃来晃去。 云清雪再恶毒,也知道心疼自己母亲,泪眼模糊的喊道:“不!不要!我错了!你放了我娘吧,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竟当真当着墨云珩、以及二皇子等御林军的面,缓缓的屈膝跪下,宛然一副楚楚可怜的孝女模样。 当花莀看着云清雪下跪时,她眯了眯眼,有一瞬间的迟疑;可突然,她眸子一寒,猛地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穿透云秋华的胸腔! 正文 第349章:帝京之战 一颗猩红、着粘稠温热的血、还隐隐跳动着的心脏,赫然被拽出胸腔! 这一刻,花莀也懵了。 她其实没打算这么血腥的结束云秋华的,可是,刚刚有一股力量突然控制了她的手臂,迫使着她瞬间穿破云秋华的胸腔! 是谁! 她惊骇的拿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下意识看向墨云珩。 只见,墨云珩满脸震撼的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啊!娘!!”云清雪撕心裂肺的尖叫着瘫坐在地上,往日清丽绝尘的仙子像堕落到了凡尘一般,表情狰狞恐怖,双指一划,飞速结印! 一柄晶莹如雪的冰剑,缓缓从她丹田中飞出! 冰剑急速膨胀,围绕着她周身,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瞬间就裂变出漫天的冰剑! “万剑归宗!去死吧!” 云清雪眼中爆发着恨意,发了疯似得控制着漫天冰剑狠狠斩向花莀! 这一次,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因为她使用的是灵根本体,也是她目前最强的一击! 凌厉、狂暴的冰剑势不可挡,宛如惊涛骇浪般袭来,转眼就压迫、吞噬到了距离花莀几步之遥外! 花莀只微微眯了眯眼,手掌摊开,一朵庞大的曼珠沙华冉冉升起,血一样的花瓣,片片犀利中泛着冷芒;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裂变,同样化作无数朵曼珠沙华悬浮在她周遭。 无数曼珠沙华几乎将天空染成了红艳艳的一片,极其美艳迷人。 就在剑雨落下之际,曼珠沙华急速旋转,紧接着骤然炸裂,花瓣为箭,一片一片,一缕一缕,犹如绷紧的箭矢,瞬间精准的刺向那一柄一柄的冰剑! 趁着这个空档,云清雪也不闲着,手持冰剑,凌空一跃,狠狠舞起剑招朝着花莀面门砍下! “不自量力!”花莀傲慢的冷哼一声,指尖弹出一条火焰鞭,瞬间就抽在冰剑上! 咔嚓、咔嚓! 冰剑对战火丝,就如以卵击石,几乎一瞬间就被火鞭抽断! 于此同时,漫天的冰剑,也被花瓣相继刺破! “噗——”云清雪难以置信的睁圆眼睛,凌空喷出一口腥甜,身体犹如断了线的纸鸢,立刻向下坠落。 冰剑是她的灵根,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抽断了! 这就是她和花莀之间的差距吗? 而她的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她报不了仇了! 花莀可不是陆江蓠会心慈手软,她只相信死人才不会继续纠缠! 于是,她嘴角一勾,再次扬起火焰鞭子,狠狠抽向云清雪腰间! 如此劲道的鞭子,势必将她抽到灰飞烟灭! “清雪!” 眼看鞭子即将落下,墨云珩再也坐不住了,纵身跃起,掌心抬起,一朵硕大的冰花犹如天使的羽翼骤然挡住了火焰鞭上! 滋滋滋! 火焰和寒冰碰撞在一起,冒起一阵浓烈的水雾。 而同时,墨云珩一把揽住云清雪。 云清雪灵根破碎,口中尽是腥甜,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杀、杀了她!她杀了我娘!” 殊不知,花莀也是强弩之末了,被墨云珩这么一震,身体踉跄数步,周身寒气袭来,妖艳的衣裙一点点退却色彩,眸子里的血红也随之敛去,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向后仰下,亦朝着空中落下…… “噗!”此刻的她,不是花莀,而是陆江蓠。 她猛地呕出一口腥甜,鲜血洒落在空中,亦如往常那般诡异,一半炽热一半寒如冰晶凝固在空中,竟弥漫成了血雾…… 她就这样痛苦的望着他。 呵呵,他终究是选择了云清雪! 底下,秦睿见时机成熟,振臂高呼道:“杀了这只妖孽!” 顿时,底下所有侍卫举起长矛对准陆江蓠,只要她落下来,必定戳的肠穿肚烂!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藤蔓自房顶蔓延,瞬间缠住坠落的陆江蓠! 藤蔓缠住她的一瞬间,藤蔓也被寒冰覆盖,变得极为冰脆;好在,一缕紫光急速飞驰而至,赶在她坠落之前又堪堪拉住她:“阿莀!” 紧接着,不远处的房顶之上,又猝然出现两道身影,一绿一紫,宛如极光,瞬间闪现在陆江蓠身边。 “小蓠儿!没事吧?”秦玥望着脸色苍白,脸颊眉梢都布满寒冰的陆江蓠问。 “我、没事!小、小宝呢?”陆江蓠哆嗦着嘴唇问。 秦玥皱着眉,柔声宽慰:“他没事。” 旋即,他微冷的目光缓缓扫向墨云珩,那眼神中的怒意和杀意不言而喻。 “墨云珩!!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此时,墨云珩揽着云清雪恰好落地,亦皱紧眉头看向对方,“我扪心自问,问心无愧!把她交给我!” “交给你?再让你交给朝廷?继续折磨她?” 秦玥眼睛里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了,手掌猛地一抬,无数密密麻麻的藤蔓宛如毒蛇,疯狂抽向墨云珩! 墨云珩抱着云清雪足尖一点,宽大的玄黑色袖袍狠狠一拂! 寒冰骤然释放,瞬间震碎了疯狂的藤蔓。 风花紫眸幽寒的盯着墨云珩,一声令下:“踏平帝京!” 刹那间,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妖兽的嘶吼声,怪叫声,厮杀声…… 先前撤退的妖群如同潮水一般吞没底下的御林军! 二皇子骑在马上,惊骇的看着四周,原本训练有素的侍卫,在面目狰狞的妖兽面前显得格外地不堪一击! 血溅四方,惨叫不断! 他已经吓傻了! 这时,一只树妖突然转动着树干上两只狰狞的眼睛,树枝化为手臂,无限延伸,狠狠刺向二皇子后心! 墨云珩广袖一拂,一朵棱角分明的冰花骤然飞掷而出,几乎是擦着二皇子的面门而过的! 直到此时,二皇子才看清身后化作利剑的树妖,惊恐的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看着如此多的妖兽,墨云珩也皱起眉头,对战斗之中的蔚风、蔚然点点头。 两人收到提示,互相看了一眼,狠狠一脚踹开一只眼睛血红的兔妖,快速从袖子中拿出一只竹筒。 轰! 一朵水蓝色的图腾在空中绽放! 显然这是墨云珩与什么人约定的信号弹! 于此同时,蔚然也拉开了一个竹筒! 竹筒中释放出滚滚的烟雾,熏的众妖脚步踉跄,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 秦玥和风花扇了扇弥漫的烟雾,不约而同喊道:“屏住呼吸!这烟雾有毒!” 话音刚落,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妖兽竟然逐渐倒地,而那些御林军却丝毫不受影响。 陆江蓠紧紧缩在风花怀里,哆哆嗦嗦道:“快让他们逃!” 正文 第350章:中埋伏了 声音刚落,周遭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杀!!” 原来墨云珩早就料到了妖群会攻入帝京这一天;所以早在暗中召集了天泽国境内的所有修仙者,捉妖师,等等五花八门的门派。 只要收到信号,便会倾尽一切抵御妖群。 毕竟,若让妖占领了帝京,登上高位;那么人族想在妖族的统领下生存,就太艰难了! 事关天下苍生,关乎所有人的生死,所有修仙者们也不容马虎,立刻结盟对战妖群。 风花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倒下的族人,紫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寒光:“妖族听令,立刻撤出帝京城!” 声落之际,无数紫光犹如收割机般绞杀着逼近的人族。 紫雾弥漫,仅仅一瞬间就吞噬了这整条街道。 当紫雾散去时,街道上只剩下堆积的尸体,有妖族的、也有人族的…… 风花、雪月、秦玥以及陆江蓠等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二皇子冲破紫雾,凶狠的责怪蔚风两人:“墨云珩呢?那些妖中了毒,为何不乘胜追击?” 此时,蔚风扶着灵根破碎,受了重伤的云清雪,不咸不淡道:“二皇子手握十万御林军,为何不亲自带人追?反正我家世子已经追上去了!” 二皇子眸子微眯,想了想道:“既然有墨世子都追出去了,本皇子就坐等世子的好消息!” 这些妖狡猾多端,他才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毕竟,现在父皇只有传位给他;若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什么岔子,那就太不划算了。 …… 郊外,茂密的树丛里,数缕光芒从天而降。 当风花抱着陆江蓠落下时,他们脚下的土壤、花草树木顷刻之间冻结成冰…… “阿莀!”风花焦急的呼唤一声,可陆江蓠却毫无反应,浑身冻的像冰坨子一样僵硬、冰冷。 如此恐怖的寒冰之气,就连风花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抬起手臂一看;搂着她那只手臂早已冻结出一层厚厚的冰衣…… 难以想象,现在的阿莀还是个凡人之躯,如何能抵御如此凶猛的寒气? “她的寒毒发作了!这样唤是没用的!”秦玥优雅蹲下,拉起陆江蓠冰冷雪白的手腕,手腕上彼岸花的印记已经隐退。 他轻轻结印,一手放在自己胸前,一手握在她彼岸花的位置,正要渡入灵力之时,风花雪月眉头一皱,两人下意识将陆江蓠拉回自己身边。 风花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渡入不同灵力会适得其反吗?” 秦玥原本纯黑的瞳孔,逐渐变成翠绿色,那是一双罕见的、宛如翡翠宝石般清透、明亮的眸子…… “别人的灵力,她或许会排斥!但我的,她绝不会排斥!松开她!” 冷沉磁性的声音,像朱玉落盘般生动好听,还带着一丝冷意。 雪月抱着双臂,眼神一冷,讽刺道:“说的好像你和她很熟似得!我也劝你一句,看在你这次救了小莀莀的份上,我们暂且放你一马,趁我们兄弟俩还没生气之际,你逃的越远越好!” 风花只冷冷盯着秦玥,一言不发,也算是默认了。 秦玥幽绿的瞳孔一紧,冷冷扬起嘴角:“呵!就凭你们?还想夺走本座的小妹?你们算什么东西!” 秦玥云袖一拂,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将风花雪月震退数步。 下一瞬,他已闪身接住了陆江蓠,冷怒的看着两人:“刚才那句话,本座还给你们!若不想进阎王殿,就赶紧滚!” “小妹??” 风花两人惊骇的看着彼此,“你是阿莀的兄长??” 可是,他们从未听阿莀提起过她还有过如此霸道的兄长? 风花暗暗握紧拳头,紫眸危险的眯起;阿莀的本体是彼岸花,亦唤作曼珠沙华;可他知道,妖界从无此花,此花只会生长在冥界的黄泉路上…… 也就是地狱之花!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哥哥,那他又是什么身份? 看着风花雪月震惊的表情,秦玥冷冷扯动嘴角:“很惊讶吗?你们救小蓠儿是因为想救她?还是因为妖皇令?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要再来纠缠她了!” 说完,秦玥抱起陆江蓠迅速消失在森林中。 一处依山傍水的峡谷里,瀑布飞流直下,绿茵茵的草地冻结着一层薄冰,两道人影盘膝而坐。 一缕一缕绿光顺着经脉汇入她的手腕中。 旁边还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小孩明明那么稚嫩,却格外的懂事,手脚也没闲着,而是在一旁生火,试图帮陆江蓠取暖。 只可惜陆江蓠身上的寒气太重了,已经严重影响了山谷的气温,他根本生不了火。 这时,灌木丛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小宝立刻警觉起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气势问道:“什么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荆棘丛也自动散开了,墨云珩一袭墨衣如画,美如玉冠般走过来。 “爹爹!” 小宝见着来人,眼睛一亮,兴奋地扑上前:“爹爹,你总算来了!你快救救娘亲吧?她都快冻成冰棍儿了!” 小宝拉着墨云珩的手,急匆匆拖着他往陆江蓠和秦玥的方向而去。 可秦玥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指尖一弹,便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小宝,快过来!他未必是来救你娘的!” 他可是亲眼瞧见他打伤小蓠儿的! 更在小蓠儿需要他时,他却选择了云清雪! 小宝一怔,虽然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为什么又吵架了,但他下意识的相信秦玥,难过的望着墨云珩:“你是来救娘亲的吗?” 墨云珩负着手,俊脸冷沉道:“当然。” 旋即,他抬眸凝向秦玥:“你应该清楚,除了我,没人可以帮她减轻痛苦吧?” 然而,秦玥却不紧不慢地冷冷一笑:“呵!知道又怎样?小蓠儿杀了你师父,你会那么好心帮她?墨云珩,你以为本座看不出来那些修仙者、毒烟都是你事先准备好的吗?你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蓠儿,一次性解决妖患是不是?!” 墨云珩沉默了一下,眉头皱起,眉间隐隐藏着几分痛楚:“没错!修仙者和毒烟是我设计的!但我抓住他们,并不打算交给朝廷!帝京城有那么多无辜百姓,我不能让你们乱杀无辜,为祸四方!至于我师父……她害死了蓠儿的养母和村长,蓠儿杀了她算是扯平了……其他我不想再追究,我现在只想救她!” 正文 第351章:母女重逢 秦玥将信将疑的盯着他良久,才道:“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若真心想救她,又为何要伤她!” 墨云珩有苦难言,当时当着二皇子等人的面,若不装装样子,他整个国公府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我自有我的苦衷!倒是你,你若再不让我救她,你的灵力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若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拦得住我!” 秦玥幽绿的眸子缓缓眯起,不得不承认墨云珩猜对了! 他和小蓠儿本是同根生,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纵然她不排斥他的灵力,但再这么耗下去,对他和她都没有好处! 衡量一番后,秦玥轻轻扬起下巴:“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声落,他修长的指尖一绕,结界瞬间就消失了。 墨玉衡一步步走向前,他每走一步,地面的冰霜顿时就融化了,似乎化作一缕淡淡的水光流转入他的身体。 他亦如上次一样,结印,引到寒气进入他自己的体内…… 时间慢慢流逝,山谷从日落黄昏,到月明星稀,再到拂晓风起,残月将落…… 一天,两天,三天…… 这一次,即便是墨云珩亲自收回自己的灵力,也花了整整五日。 五日后,陆江蓠虚弱的睁开眼睛,周遭黑沉沉的,仿佛又回到了蜉蝣森林的那个山洞。 四周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堆篝火,以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俊美男人。 而她此刻正躺在他的腿上! “醒了?”墨云珩淡淡开口。 当陆江蓠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想也没想,扬手便狠狠一巴掌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墨云珩剑眉凝起,一把捉住她愤怒的巴掌,冷声开口:“你干什么?” “呵,干什么?” 陆江蓠眼中闪过浓浓的悲愤和恨意:“你觉得呢!墨云珩,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骗我!!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救出我娘的!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囚禁她,还亲自监斩她的生母!然后还和云清雪成婚?最后,她杀了云秋华为白氏报仇,他却将她打伤了?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让她难以置信! 她甚至开始怀疑,他究竟还是不是那个曾经最疼爱她的人? “我从未想过你竟变得如此绝情!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信你了!”陆江蓠想狠狠推开他,奈何她过于虚弱,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墨云珩沉痛的看着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小人吗?” 陆江蓠美眸中噙着恨意和泪光,突然一脚踹向他要害:“你敢做,还不想让别人说?墨云珩,你让我很恶心!我是眼睛瞎了才会信你的话!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对付皇后,你怎么可能帮我救人?呵呵呵……我真的太傻了!” 本以为某男听了这席话,多少会有些自责。 然而,墨云珩眉宇间透着几分惨然和苍白,用一种复杂而又失望的眼神讽刺的看着她:“是啊,我也太傻了!我以为你会毫无保留的信任我!没想到,你和其他人一样……” 陆江蓠皱了皱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目光一冷,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朝着山洞外生拉硬拽! “放开我!你想抓我回去为你师傅报仇吗!”陆江蓠怒不可遏,一边挣扎,一边狠狠推搡着他的手。 “你娘没有死!”墨云珩隐忍着怒火,淡漠的别她一眼,“你若还想见到她,现在就跟我走!” 什么? 皇后没死? 可是,她是亲眼见到他下令斩了皇后脑袋的…… 她眉头一皱,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你说清楚。谁没死?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墨云珩余怒未消,根本不管她的质问,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脚下一抬步,身影瞬间就出现在数丈之外了。 那姿态,明明看起来不紧不慢,好似闲庭散步,却又瞬间消失在森林的尽头。 其实墨云珩自己也很惊讶,他每吸收一次她的寒气,他的灵力便飞速增长。 尤其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变得浑厚浓郁,已经到了常人无法超越的境界,身体里好似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灵力一般;即使面对全盛时期的秦玥,只怕也不相上下了…… …… 夜色朦胧中,国公府大门紧闭着,牌匾下挂着两盏黑白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看着熟悉的府宅,陆江蓠下意识抓紧墨云珩的衣裳:“放我下来!你把我娘藏在哪里?” 墨云珩没有理会她,扛着她纵身一跃,轻而易举跃到自己的院落,再迅速进入书房。 密室就藏在他书房里! 打开密室通道,他扛着她一路进入密室中。 在昏黄微亮的烛火中,陆江蓠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简陋的密室中,只有一张小方桌,一张简易的床榻,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此刻的皇后退却了往日的雍容华贵,休闲、恬静的坐在方桌前,一针一线绣着衣裳。 直到墨云珩两人的出现,她才震惊的看过来,手中的针线蓦地掉落在地上…… 苏皇后眼含泪光,颤抖的捂着嘴,不顾一切的快步走到陆江蓠两人身边,拉着她的手,又哭又笑又欣慰道:“阿蓠,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来看我了吗?你原谅娘了吗?” 说着便抽泣着紧紧拥抱着她…… 看着死而复生,喜极而泣的母亲,一时之间,陆江蓠不知该作何反应,便仍由她拥抱着。 她不知所措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没事就好!” 良久,苏皇后才从母女重逢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抹掉眼角的泪水,欣慰的看着陆江蓠和墨云珩:“阿蓠,这次娘能活下来,可多亏了云珩的功劳,你可要代娘好好谢谢她。” 此时的苏皇后还不知道陆江蓠是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更不知她和墨云珩之间已经有太多太多的误会和矛盾。 “知道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陆江蓠深深别墨云珩一眼,拉起母亲便想先离开此地。 可墨云珩却不乐意了,冷然的负手凝立着:“怎么?夫人冤枉了为夫,想就这么离开吗?” 正文 第352章:陆江蓠的父亲是? 陆江蓠微微回首看向他:“那你还想怎样?” 墨云珩半阖的长眸深邃的睨着她,眼底滑过一丝复杂:“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帮我解开情蛊的!情蛊未解开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这是你自己的承诺!” 若是放她离开,这一别之后,他和她还能相见吗? 再次相见时,只怕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既不想她带着妖族攻打帝京,也不想让朝廷的人抓到她;或许将她藏起来,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声落,他广袖一拂,暗淡的密室里顿时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陆江蓠惊骇,连忙拍打着屏障大喊:“混蛋!你干什么!你还想囚禁我?” 墨云珩眯着凤眸,俊朗的眉间隐隐有一丝的沉痛:“我是为你好,等我!” 陆江蓠气疯了,一个劲儿踹着屏障:“好个屁好!混蛋,我跟你说,你赶紧放我出去!否则,别怪我生气把你整个密室点燃了!” 然而,墨云珩却一点也不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好啊,你点吧!为夫相信你有那个能耐,但你别忘了,你们母女现在都是通缉犯。外面有的是御林军和修仙者们等着你们!” “所以,我劝夫人一句,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等我将事情解决了,自会放你们出来……”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之人的怒火,兀自迈着脚步走出密室。 狭窄的密室里,只剩下陆江蓠愤怒的踢打着屏障:“王八蛋!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皇后生怕她伤着自己的脚,连忙拉住她规劝:“阿蓠,你别生气了,我看那墨云珩也不像大奸大恶之徒,咱们就信他一次?” “信他?”陆江蓠生气的连带着语气都带着几分怒意:“呵,若不是信他,我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他根本不会放我出去!” 因为他知道,她是妖啊! 云清雪害死老村长,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呢! 苏皇后轻轻拍拍她肩头:“不会的,若他不打算放我们出去,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救我呢?只是……这些天娘心里一直很不安!不知道你父皇会不会迁怒香儿和你舅舅府上……” 秦香?? 对啊,她差点忘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还有秦香! 不知道云清雪等人会不会抓她做人质? 陆江蓠气馁的坐在床榻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忽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冷不丁的问:“他真的是我父皇吗?” 苏皇后一惊,绣花的针线戳到自己的手指,诧异的抬头看向陆江蓠,眼神忽然变得飘忽不定,闪烁其词问:“阿蓠为何会这般问?他不是你父皇,谁是你父皇?” 陆江蓠轻轻讽刺一声:“呵,谁知道呢?可是,一个凡人能生出一个拥有妖血的妖吗?” 妖血…… 苏皇后大惊失色,惊讶又慌张的看着她:“阿蓠听谁说的?什么妖血?什么妖?你在胡说些什么?” 陆江蓠失笑的半倚在床头上,平静的凝视着她:“娘真的听不懂吗?还是故意装不懂?我说的是我呀!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这一身妖血从何而来?” 苏皇后紧张的捏着衣角,眼神不断闪烁:“阿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这些的?是白氏吗?” 提起白氏,陆江蓠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冷声道:“别提我娘!我娘已经死了!” 苏皇后意识到不对劲儿,自从她被关进大牢后,她的消息就闭塞了,对外面的很多消息都不知道。 “阿蓠,你找到白珠了?她……真的去世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江蓠讽刺的摇摇头,后脑勺沉痛的靠在床头,“是水云宗的人抓了她!连失踪的村长也被害死了!既然村长和我娘出现在水云宗的人手里,那就说明当初栽赃陷害你的人很可能是云清雪!” “那么,害死整个清河村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她!她和丽妃之间有些勾当,丽妃只是顺水推舟,真正的幕后凶手一定是云清雪!” 听完这一席话后,皇后愤然起身:“原来是她!本宫倒是真看走眼了,本以为她是名门正派之后,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并不像阴险狡诈之人,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她!不行,香儿和她是同门,香儿还完全蒙在鼓里,只怕她还会对香儿下手!” “香儿虽然脾气蛮横,但毫无城府,怎么斗得过她?阿蓠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救救香儿啊?她真的是你妹妹啊!” 陆江蓠见她始终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别开脸道:“你先告诉我,我爹究竟是谁?我再考虑要不要救她!” 苏皇后拉着她的手渐渐松开,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你爹确实另有其人,当年我和皇上相遇之前,便早先和你爹相遇了。那时的我,青涩懵懂,还不懂那些情情爱爱;偶然一次去城外的寺庙拜佛,途中遇到了一只凶悍的妖!是你爹及时出现,救了我!那时候的我,被你爹温润俊美的外表所吸引,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惊艳!” “他就像暗夜里的天神,丰神俊朗,幽默风趣,又谦谦如玉,每每见到他,我的心脏就像小鹿乱撞一样……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他了。” “呵呵,本以为我们可以像一对神仙眷侣一样一直幸福快乐下去。可好景不长,我偶然发现他的身份,竟然不是人!我吓坏了,以为他和那些妖一样,是故意接近我的,我听不进任何解释,拔腿就跑。” “直到回到苏家,我才稍稍冷静。再后来,待我想找他问清楚一切时,又遇到了皇上。皇上第二日便向你姥爷提及了婚事。可那时的我根本不想进宫,更不想嫁给皇上,便拿着行李偷偷跑出了帝京城。” “可我刚出城,就被苏家的侍卫抓住,是你爹又一次救了我!那一夜,我们谁也没有先开口。我没有勇气问他究竟是什么妖!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愿意,他会带我去一个旁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然后,他从腰间取下了这枚血玉赠送给我。可我没有立刻答应,我犹豫了。因为,我离家出走的第二日便听到赶集的百姓议论苏家被包围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兄被问罪,只得狠下心拒绝了你爹。当时,你爹很失望,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当我回到帝京,解决了苏家的危机时,却也发现另外一个恐怖的事——我怀孕了。” 正文 第353章:达成协议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人,还是妖孽!想派人打听你爹的消息,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永远的消失了。呵呵……可能他也伤心了吧?这么多年了,竟然再也没出现过!” “我每个月都要去城外的寺庙烧香拜佛,每次都要经过我们曾经相遇的地方,十几年了,他却一次也没出现过!再后来,我想喝药拿掉你,但你的生命格外的顽强,怎么也拿不掉!眼看着肚子一天天隆起,我不得不答应和皇上成婚。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苏家,保住自己的清白……” “你诞生那一天,也是我最害怕的一天,我怕自己生下一只怪物,怕被别人发现等等。所以提前就找好了代替你的婴儿,直到你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我才松了一口气。” “你刚洗干净的时候,浑身皮肤白里透红,像水晶一样幼嫩可爱;嫩呼呼的小藕臂一动一动的,甚是可爱!也正是那时,我注意到你的手腕上有一朵嫣红的花,若隐若现,闪烁着灼热的气息。那时候,我就知道必须将你送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手腕!” “所以,我选了最信任的白珠,让她带着你离开。蓠儿,我什么都说了,你救救香儿吧?香儿和你虽然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但你们终究都流着我的血啊……” 陆江蓠停的很细致,可她还是没告诉她,她的爹爹究竟是什么妖?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或者什么妖?” 苏皇后懊悔的摇摇头,我只见过他的击败其他妖时,使用的是一只翠绿色的笔…… “翠绿的笔??”陆江蓠嘴角抽抽,竟然还有这种灵根? “阿蓠,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香儿;若陷害你我的凶手是云清雪,她一定不会放过香儿!甚至会拿香儿威胁你也说不定!” 陆江蓠揉了揉太阳穴,头痛道:“我知道了!” 就算不为了秦香,她也要查清楚清河村一事! 若真是云清雪所为,她绝不会放过她! 说着,她狠狠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屏障上;原本透明的屏障,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走吧!”她随手取下一盏油灯,小心翼翼的隧道里走去。 皇后点点头,亦快步紧跟上。 ‘啪嗒’一声,陆江蓠在墙上摸索到了机关,打开了石门,正想偷偷摸摸带着皇后离开之际,扭头突然撞到一堵微冷的胸膛上! “夫人想去哪儿?”墨云珩早料到她不会老老实实待着,便一直在书房里坐着,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按耐不住了。 陆江蓠温怒剜他一眼,“我们要离开!你最好让开!” 墨云珩嘴角扯出一抹不冷不热的笑韵:“我劝夫人最好不要冲动!现在整个国公府里里外外都驻扎着御林军,虽然不及百万雄狮,但十万精兵也是有的吧!夫人确定能带着丈母娘全身而退?” 周围有御林军埋伏? 陆江蓠微微挑眉,“不可能!我瞧着你扛我进院子时不是挺轻松的吗?你是故意吓唬我的!” 墨云珩摇头失笑道:“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墙都爬不上,还想和为夫比?你若不信,尽管试一试,但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可不敢出手相救!” 陆江蓠眯着眼,磨牙霍霍的盯着他。 墨云珩剑眉轻挑,冲她微微一笑,几分邪魅,几分戏谑;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退让。 皇后轻轻咳嗽一声,略显尴笑道:“蓠儿,既然云珩说外面有埋伏,那咱们就另想办法便是,别伤了夫妻感情。你们先商量商量,我忽然想起密室里落了东西,想回去找一找。” 待皇后走后,陆江蓠才冷淡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的!你拦不住我的!” 谁知,墨云珩根本没打算阻拦她,拿起纸笔,随意的写着什么:“没人拦着你,你可以走!但你走出这个门,便需要承担后果!” 陆江蓠冷哼一声,“小宝有玥哥哥照顾,只要你不供出娘,哪有什么后果?” 说着,她懒得理会墨云珩,迈步走向房门。 而墨云珩提笔的手微微一顿,忽然落寞的问一句:“那我呢?你有想过国公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吗?我要一个理由!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理由…… 陆江蓠的手扶在门框上,回首诧异的看向他。 是啊!如果她被发现了,国公府必定会受到牵连! 手扣紧门框,她犹豫了。 “墨云珩,你真的了解云清雪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娘和村长为何会在她手上?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她和清河村死去的村民有关吗?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做的,你不觉得她太可怕了吗?我说过,我不会让清河村的村民枉死!” 墨云珩暗暗捏紧拳头,眸光闪烁了一下:“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这不是你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陆江蓠略失望的望着他:“你是不信我的话?还是想包庇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凶手真的是她,她故意栽赃给皇后,而我现在又杀了她的母亲,她会放过秦香吗?” 这一点,墨云珩倒真忘了。 秦香和清雪向来关系亲密,只怕她会利用秦香和阿蓠这层关系…… “那你想怎么办?” 陆江蓠微微一顿:“很简单,我们现在去找秦香!我会化妆,可以假扮成蔚风的模样跟在你身边!” 假扮蔚风?这倒是个点子! 墨云珩勾起嘴角,“好!就按你说的办,但皇后娘娘必须留在密室里。” 陆江蓠深幽地睨他一眼,不就是怕她逃了吗? 哼,这一次,她不揭穿云清雪的真面目,她是不会逃走的! …… 皇宫中。 自打皇后被问斩,陆江蓠和秦玥相继被通缉后,秦香也被软禁起来。 宫人们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一向最疼爱她的父皇也再未踏足过她的宫殿。 夜色蒙蒙,秦香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的丫鬟小心翼翼问道:“公主,东西收拾好了,您真的要逃走吗?” 秦香眼睛红肿,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坚毅:“没错!师姐不会骗我的!师姐说,父皇现在疑神疑鬼,怀疑我也是妖幻化的,为了以绝后患,要赐死我!可我还不能死!我还要为母妃报仇!” 正文 第354章:秦香逃跑? 那丫鬟名叫小梅,她趴在门缝上看了一眼门外,小声道:“可是外面都是禁军,公主怎么逃出去?” 秦香眯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玉瓶:“还记得师姐托人给我送的饭菜吗?这东西是从饭菜里找到的!我服下它,或许就能顺利逃出城。” 小梅曾是宫里最不起眼的小宫娥,常常被年长的宫女欺负,幸得苏皇后相救才保住了性命。 苏皇后对她而言,就是救命恩人一样的存在。 自打苏皇后落难后,皇后身边的老宫人都相继被抓,有的关在大牢,有的已被处决。 秦香身边的宫人也陆陆续续的散了,即使这样,小梅依旧忠心耿耿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 比起桀骜单纯的秦香,小梅显得更谨慎些,问道:“公主,恕奴婢多嘴问一句,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秦香神色有些不耐烦,但想到这丫鬟一直忠心跟在她身边,也就没深究,还得意地扬起嘴角:“是丹药!能短时间内增强灵力的丹药!师姐买通了门口侍卫,只要我能逃出凤栖宫,便可顺利出宫了。” 小梅却有些犹豫:“公主,那云姑娘真的靠的住吗?据奴婢所知,她和长公主素来不和,而长公主再不济,也是您的嫡亲姐姐;她会真心帮您吗?” “这几日,奴婢还听说云姑娘和墨世子成婚当日,云宗主被长公主杀害,连云姑娘的灵根也被打碎,成了废人!这样的深仇大恨,只怕她不怀好意啊!要不,咱们还是另想办法离开?” “嫡亲姐姐?” 提起陆江蓠时,秦香便满脸恨意:“她不是我姐姐!她是妖!是凶手!害死我母后的凶手!我出去之后,不会放过她的!至于我和师姐的情谊,可比那只妖牢固多了!以后不准你再提那妖的名字!更不准猜测师姐!谣传始终是谣传,我师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那贱妖所害?而师姐有墨师兄护着,又怎会被废灵根?你就别听这些小道消息了!害人又害己!” 小梅咬咬牙,几番欲言又止道:“公主,小心使得万年船!奴婢可以换上公主的衣裳,先出去试探试探?” 秦香眸光一敛,蓦地收回手,满是戒备的开口:“呵呵,让你先试试?师姐说机会只有一次,万一你跑了,本公主怎么办?你若真心为本公主好,就别再添乱了。” 二更时分,秦香透过房门看到,门口的侍卫果然酣睡了。 于是,她偷偷摸摸打开房门,悄悄朝着凤栖宫宫门的方向跑去。 原本守卫森严、巡逻不断的禁军队,今夜像是格外的放松警惕。 秦香心里暗暗想着,不愧是师姐,连禁军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待她逃出去后,定要好好感谢感谢她。 这时,反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抓住她!公主逃跑了!”有禁军大声呼喊起来。 秦香心头一惊,连忙藏身在假山后面观望,只见本该夜深人静的宫殿,突然之间亮起了成百上千的灯火。 恍惚间,她还看到了几个身穿水云宗服饰的师弟?? 怎么回事?宫里怎么会有水云宗的弟子? 正当她满脸疑惑时,就见云清雪和丽妃、以及皇上、二皇子等人迅速赶到凤栖宫宫门口。 皇上站在院外,厉声大喝:“怎么回事?” 立时,禁军首领前来禀报:“回皇上,云姑娘所料不差,公主的确是妖孽幻化的!您请看,这些侍卫都是一招抓破喉咙而亡的!” 只见禁军首领不知从哪里抬出几具尸体,那些尸体上有明显的撕咬痕迹,一道道狰狞的抓痕,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直视…… 看着这些血淋淋的尸体,皇帝踉跄地后退两步:“这么说,香儿也是妖??” 丽妃似害怕的捂着嘴唇,颤抖道:“皇上,臣妾早就说过了,这苏家能生出两个妖孽,就能生出第三个妖孽!只怕咱们的皇后娘娘也是一只妖幻化的!皇上,那妖孽还没抓到,咱们还是先别进去了。” 丽妃害怕的扯着皇帝的衣袖,皇帝只感觉自己头顶一片青青绿草原,胸口憋着一口恶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一个劲儿颤抖道:“好、好一个苏家!叶将军,朕命令你立刻抓捕那妖孽!” 那禁卫军首领姓叶,是右丞相叶家的长公子,也就是叶承欢的兄长。 “是!皇上和娘娘请暂时在此等候,待臣等将其制服后,皇上和娘娘再审问她也迟!” 而这时,一直陪在丽妃身边的云清雪突然开口:“我随你们一起去吧!她曾经是我们水云宗的弟子,都怪我们眼拙,竟没看出她是妖幻化的!既是出自我们水云宗,自当由我们清理门户!” 皇帝皱着浓眉,轻轻罢手:“去吧。” 旋即,云清雪便同叶将军一同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假山后面的秦香看的清清楚楚。 她没有杀人,更不是妖怪! 为什么师姐要陷害她? 难道真的如小梅猜想那样,师姐一开始就在设计她? 秦香捂着口鼻,泪水在眼眶里氤氲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让她不解的是,他们竟带着禁军朝着另一个方向去的? 难道是小梅?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叶将军便押着穿着秦香的公主服饰的小梅到假山前。 “皇上,这丫头竟假冒那妖孽,故意声东击西帮那妖孽掩护!说,那妖孽到底藏在哪儿?”叶将军手肘狠狠用力一折,轻易将小梅压跪在地上。 小梅疼的满头大汗,却咬死不说:“皇上,您别听信他们的谣传!公主不是妖,公主是您的女儿啊!” 皇帝自不会听她一个丫鬟叫嚷,沉声开口:“是不是妖,朕自有定论!只要你说出她的下落,朕饶你不死!” 听到此话,小梅已经绝望了,恶狠狠的看向云清雪:“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和公主!公主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云姑娘搞的鬼!是她假传消息给公主,又故意买通侍卫,公主单纯这才上了她的道啊!” 啪—— 话刚落,小梅脸上就被狠狠抽了一道鞭子。 云清雪冷傲如霜的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反问:“香儿是我师妹,我为何要陷害她?若非她是妖幻化而来,我倒真希望她永远是我师妹!” 她冷冷说完,转身对皇上道:“皇上,看来不对这丫头用刑,她是不会招供的。” 皇上沉吟少许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用刑吧!” 丽妃和云清雪暗中交换着眼神,娇柔笑道:“都听见了?还不快动手!” 那叶将军眼中透过一抹狠光,毫不犹豫的扬起鞭子,狠狠一抽! “啊!” 小梅的惨叫声中夹杂着皮开肉绽的声音。 秦香死死捂着嘴,含泪的眼睛里满是懊悔,她该听取小梅的意见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她徒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泪水竟然是血红色…… 正文 第355章:化妖 她惊恐的抬起手擦掉眼泪,却又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背上青筋隆起,像一条条可怖的青蛇遍布她经络各处。 她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怎么会这样? 秦香惊骇又恐惧的抽噎声忽然惊动了云清雪:“谁躲在假山后面!” 秦香心中一颤,用那双颤抖、丑陋的手捂着嘴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云清雪勾起嘴角,示意身边的弟子朝假山后面绕去。 这时,被抽打的奄奄一息的小梅突然抱住叶将军的大腿,艰难喊道:“公主,快跑!快跑!” 秦香躲在假山后面,害怕极了,趁着水云宗弟子逼近之际,她猛地跃出! 五指为爪,本想抓住一名弟子做人质的,谁知,她一出手,她原本平平整整的指甲竟瞬间变得又尖又长,像索命的厉鬼一样,阴森恐怖! 仅仅一划,那水云宗的弟子喉咙就被划破了! 形成和之前那些尸体一模一样的抓痕! 秦香惊恐的摇头,看着曾经的同门倒在自己脚下,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滚落:“我不是故意的……父皇,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妖!” 然而,她口口声声喊着自己不是妖,可她的眼睛里滚出的泪水却像鲜血般诡异;指甲又黑又长,脸上布满诡异的青色经络,这样阴森诡异的造型,说她不是妖,谁也不会信啊。 当丽妃看清清香的容貌时,吓得一个哆嗦后退:“艾玛,这、这不是妖是什么?” 皇帝也被秦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不轻,踉跄着后退:“好啊,好啊,竟然都是妖!叶将军还等什么?快、快把她抓起来!” 秦香有苦难言,悲痛欲绝,锋利尖锐的指尖一划,又轻松让两名禁军领了盒饭。 云清雪微眯着眸子,恶狠狠道:“大家一起上,务必抓住她!” 她的娘死了,灵根也碎了,她再也无法修炼了!她变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普通人! 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伤的那么重,云珩哥哥竟然还失踪了! 她知道,他根本不是去追杀那贱人的! 他是去救她的! 他竟然抛下重伤的她,跑去救那只妖!还陪在她身边整整五天…… 这些天,若不是苏少卿一直耐心的医治着她,她恐怕早就死了。 只可惜,苏少卿医术有限,虽治好了她的外伤,却无法修复她的灵根! 所以,她要剥离秦香的灵根试试? 正好让那贱人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成百上千的禁军将秦香围的水泄不通,纵然她灵力变强了,却也经受不住前仆后继的围攻。 不到半刻钟头,秦香便败下阵来,被叶将军押着到皇帝面前跪下。 秦香血泪模糊,让她看上去更像妖,可她却依然坚持喊道:“父皇,我不是妖,我真的不是妖!我之所以变成这幅模样,都是她害的!她给我的丹药有妖毒!” 云清雪面无表情,冷淡的睨着她道:“师妹,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师妹了!我这段时间都在养伤,哪有时间给你送丹药?你编故事起码也要编像样一点吧!” 秦香摇摇头,仇恨的望着她:“你胡说!分明是你在饭菜里给我传递假消息,还藏了丹药给我,我才会逃走的!父皇,我真的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要信我啊!” 皇帝幽深的眯着眼睛,眼角的目光瞟瞟云清雪,又瞟瞟秦香,阴沉着脸并没说话。 而他身旁的丽妃却阴阳怪气道:“皇上,听说妖都是善于蛊惑人心的。咱们可不能上当啊!” 一番衡量后,皇帝冷冷点头:“丽妃说的没错,朕不能再心慈手软了!既然她也是妖,依丽妃的意思怎么处置她比较合理?” 丽妃眉眼一笑,阴损的剜着秦香道:“皇上,臣妾听说陆江蓠是妖皇?抓住她,就能控制整个妖群?而这秦香好歹也是她的妹妹,不知道用她能不能引出她呢?” 皇帝老谋深算的眸中划过一丝冷意,“爱妃说要怎么引?” 丽妃娇笑连连,浑然忘了刚才狼狈害怕的模样:“不如将她挂在菜市口?咱们再拍禁军做好埋伏,一旦陆江蓠出现立刻就抓住她!” 皇帝只别有深意的看了秦香一眼,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好!就按照爱妃的想法去办吧。” 秦香听着他们的商议,失声痛哭起来:“父皇,我真的是香儿,是您的亲骨肉啊!她根本不是我姐姐,她不会来救我的!” 然而,皇帝根本不理会她的哭喊,在侍卫的簇拥下快速消失。 没一会,整个凤栖宫便只剩下云清雪、以及紧锣密凑的禁军。 秦香愤恨的剜着云清雪,又踢又吼:“你为什么要害我?我那么信任你!那么崇拜你!为什么!!” 云清雪勾着讽刺的笑意,一步步逼近她:“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因为你是陆江蓠的妹妹!因为她害死了我娘!因为她废了我的灵根!而我承受的痛苦,我要百倍千倍的还在你身上!谁让你摊上这么狠心的姐姐呢?你要恨就恨她吧!若不是她,你我根本不会反目成仇!” 秦香悲痛而绝望的摇头:“她不是我姐姐,师姐,这一点你是清楚的啊!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配合你,帮你杀了她!她也害死了我母后,我也对她恨之入骨!” “是吗?”云清雪轻笑一声,“香儿,你若真恨她,那就乖乖被吊起来吧!到时候,我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秦香怒不可遏,呲牙咧嘴,恨不得咬掉她一块肉似得:“贱人!是你将我害成这半人半妖模样的!我要杀了你!” 然,云清雪却掩着红唇,笑的格外阴毒:“呵呵呵……就凭你?啧啧,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样子?你呀就好好做一个诱饵吧!等我抓到了那贱人,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她被千刀万剐的场面的……” 说着,她便猖狂大笑而去。 暗处,茂密的枝桠上,两道黑影一动不动的蹲在树枝上,从缝隙里直勾勾盯着底下的人。 这两道黑影不是旁人,正是陆江蓠和墨云珩。 看着云清雪阴毒的嘴脸,陆江蓠下意识看了一眼墨云珩。 本以为他会震惊,或者难以接受;但令她意外的是,这混蛋却显得格外冷静沉着,似乎他早就看穿了云清雪的真面目? 趁着皇帝和丽妃等人离开,她想跳下树干救人,墨云珩却紧紧拉住她,轻轻摇头,然后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谁?”那位叶将军猛然回首呵斥。 正文 第356章:不准找狐狸帮忙! 可四下鸦雀无声,细微风声清晰可闻,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云清雪也警惕的看向四周,吩咐道:“你们再四处搜查一下,发现可疑之人,杀无赦!” “是!” 众禁军齐声应下后,便开始一寸一寸的搜查。 陆江蓠这才发现,这院子里的禁军少说也有几千人,甚至上万人。 如此密集的包围下,想带着秦香全身而退,的确会很危险…… 片刻之后,众人搜寻无果,才又将秦香关回屋子。 而下一瞬,秦香被关押那间屋子的房顶,房梁,乃至地面都围着一层又一层的禁军。 这样下去,即便救出了秦香,伤亡也会很惨重! 只见,墨云珩轻轻抬手,指尖一绕,一缕光芒瞬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有妖气!” 刚刚平静下来的禁军突然大喊,无数禁军追着光芒而去。 但驻守在秦香门前的禁军却丝毫未动! 陆江蓠想趁机救人,墨云珩却强行拽着她,一跃数丈,瞬间闪现在凤栖宫外,即便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惊动了围在凤栖宫外的禁军。 “有刺客!快追!” 幸亏墨云珩速度非常人能比,三五下便甩开了追兵。 人迹罕至的街道上,陆江蓠狠狠甩开他的手:“你看见了?那就是云清雪的真面目!你还要维护她?” 殊不知,此时的她正顶着蔚风那张英气的脸;但眼神和言行举止之间却透着一股女子才有的嗔怒! 让她看上去莫名的别扭…… 墨云珩负手凝立在昏暗的交界处,路边的灯笼泛着冷光,照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显得格外优雅淡然;尤其是看到她顶着自己侍卫的模样,却还使小性子时,就觉得莫名的好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看着她的脸,他有些忍俊不禁道:“看见了。我说过,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你为何如此急躁?” 陆江蓠温怒一跺脚,冷哼一声:“我当然急躁!因为,她已经害死我很多亲人和朋友了!我会杀了她,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再阻拦我!” 说完,她便懒得机会他,兀自朝叶家的方向走去。 偏偏这些往日再平常不过的跺脚,落在蔚风这张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脸上,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墨云珩憋着笑意,有种无奈又上头的感觉,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叹气地问:“你要去哪儿?” 陆江蓠想掰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却像被狗皮膏药似得抓住她,任凭她怎么用力也甩不开;于是,她更生气了:“我去哪儿,与你何关?你给我松手!” 看着她俊朗的脸庞,却做着娇憨的动作时,墨云珩憋笑到不行。 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有了戏弄她的念头! 于是,他眯起凤眸,一手揽在她腰间,将她猛地抵在巷子里:“不准去找秦玥和那两只狐狸帮忙!” 陆江蓠震惊又无辜的眨眨眼,她何时说过要找他们帮忙了? 她只是想混入叶府,假扮一下叶家大公子而已! 而且,这混蛋的语气怎么怪怪的?凭什么她找谁帮忙,还需要他允许? 她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装扮是个男人,还呆萌的眨眨眼,下意识反问:“为什么不能找他们帮忙?” 然而,迎来的却是墨云珩轻轻的一记板栗弹在她额头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陆江蓠摸了摸被弹的额头,若有所思的反问:“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墨云珩凤眸深深别着她,眼底是满满的戏谑:“因为他们是妖!” 他总不能说,因为他们对她都别有企图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女扮男装的样子,怎么那么呆呢? 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感情方面就变得这么不开窍呢? 陆江蓠面容抽搐两下,很奇葩的看着他道:“我也是妖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云珩无奈的抚了抚额,邪魅俊美的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总之,你不准去找他们!你不就是想救人吗?你可以找……我呀!” 他本来想说‘找夫君啊’,但看着她这张英气逼人的脸,着实说不出口啊。 陆江蓠微微愕然的看着他:“找你?你会帮我?” 墨云珩邪魅一笑,很轻很惑人,还带着几分得意的意味:“当然!我已经帮你想好计划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救出秦香公主!” 真的假的? 他会有这么好心? 陆江蓠怪异的睨着他,用一种很是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哦?所以,你的计划是?” 墨云珩唇边的笑意逐渐扩散加深,连凤眸都噙着几分轻笑:“想知道?那先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这下,陆江蓠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不是,墨云珩,你脑子坏掉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我?” 墨云珩的胸膛紧紧抵住她,一手撑在墙上,唇瓣在她耳畔滑过,轻轻道:“这怎么能算玩儿?这叫夫妻情趣!” 夫妻情趣? 陆江蓠差点一口唾沫喷了出来,毫不示弱的伏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休了我呢??你这叫耍流氓!” 墨云珩剑眉轻挑,似笑非笑道:“夫人,那不是我写的!那是情急之下,蔚风冒充我写的!我可从来没写过休书!夫人难道就不好奇为夫的法子?” 蔚风…… 咦??她现在假扮的好像就是蔚风呀! 经他这番话的提醒,陆江蓠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平板的胸前,玄黑的侍卫装扮,连腰间都配着一把剑…… 她现在是男儿身啊!!! 这混蛋居然还敢对她动手动脚??? 陆江蓠条件反射的推开他,弹出几步开外,紧张的抱住自己:“大哥,你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 “嗤——” 墨云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如玉身姿一晃,瞬间到她面前,惩罚地敲了敲她脑袋:“你才有问题!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就算你打扮成男子,你骨子里还是我的夫人!叫一句夫君不是理所应当吗?” 陆江蓠俨然一副担心某人图谋不轨的神态,嘴角扯扯道:“用不着!我自己有脑子!我现在就要去救人,你要嘛跟着一起,要嘛自己回去!别想阻拦我!” 说完,她尽力远离他,她才不想被当成龙阳之癖呢! 为了躲他,她加快脚步,刚走出胡同,迎面就走来一队巡逻的御林军:“什么人!” 正文 第357章:深夜登门 陆江蓠想躲开,却为时已晚。 御林军发现这边有动静,快速冲过来围住他:“什么人!” 关键时刻,墨云珩拉着陆江蓠后退一步,冷声道:“是我。” 御林军一见墨云珩,连忙行礼:“原来是世子大人和蔚少侠!这更深露重的,不知两位为何在这巷子里?” 这声蔚少侠将陆江蓠拉回了现实。 对啊,她现在的容貌是蔚风!她躲什么? 于是,她抱着双臂,学着蔚风的口吻呵斥:“我和世子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得着吗?” 那御林军头目嘴角抽抽,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墨云珩轻咳一声,负着手,俊逸的脸庞神色不变,不慌不忙道:“本世子刚回帝京城,发现这边有动静,便追了过来。” 说着,他还装作一副多日没进城的语气询问:“这几日,帝京中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那御林军头目也只是个小队长,哪里敢乱嚼舌根,尴尬的摇头道:“这……属下还真不知道。” 墨云珩也不想为难他,罢罢手道:“那你们加强戒备,搜查仔细一点,去吧。” “是!” 待御林军队伍走后,墨云珩优美的唇瓣才缓缓勾起:“夫人,我又救了你一次。” 陆江蓠嗔怪的睨着他,很敷衍的抱拳道谢:“谢了,但我没时间和你耗了,告辞。” 墨云珩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侧,步履轻快,好似闲庭散步一般,带着几分戏谑的轻笑道:“夫人不放说一说你的计划,也许咱们不谋而合呢?” 陆江蓠嘴角一抽,仔细想想,她可能还真需要这混蛋的帮忙。 “你当真愿意帮忙?” 墨云珩抿唇一笑:“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陆江蓠美眸流转,想想自己那爬墙的技术,确实挺为难的。如果有墨云珩出马,自然就轻松多了! “你只需要帮我引出叶将军便可!然后我会放到他,我易容成他的模样,你再帮我引开云清雪,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救出秦香。” 墨云珩微微一笑,睨着她道:“好主意!我也正有此意。” …… 叶府。 叶承南既然是禁军统领,而今皇宫又是多事之秋,三五天不着家也是家常便饭。 因此,陆江蓠两人想守株待兔,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 墨云珩带着陆江蓠是光明正大的来到叶府。 “咚咚咚!” “谁呀!”叶府小厮不耐烦的问道。 “开门!我家世子有急事找你家叶将军商议。”这一次开口的是陆江蓠。 小厮一听是国公府的人,也不敢怠慢,忙打开大门,恭敬的引着墨云珩两人前去客厅等候。 深更半夜,墨云珩的突然造访,自然惊动了叶府丞相。 丞相慢悠悠的穿戴整齐后才走入大堂,虚与委蛇道:“稀客啊,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墨世子吹来了?” 墨云珩保持着淡淡微笑,客套道:“实不相瞒,世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深夜叨扰其实是找叶将军商讨一些要事。” 叶丞相捋着胡须,满含精光的眸子深了深:“哦,原来世侄是找南儿的啊,不知世侄这么晚了找南儿究竟所为何事?” 墨云珩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轻笑道:“这……世侄还真不知该如何说起。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最近宫中风云变幻,世侄刚回帝京听到一些风声,所以想找叶将军询问一下真假。伯父不必在意,世侄可独自在此等候叶将军便是。” 叶丞相嘴角的胡须抽搐两下,不是什么要紧事?那他墨云珩怎么可能大半夜跑到府上来喝茶? 自从帝京失去结界的保护后,帝京内的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惴惴不安的度日;再加上宫中也突发状况不断,一时之间,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宫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于是,他忙派人去宫中请大公子回府,顺便也打听打听宫里的事儿,好让他心里有个底儿。 毕竟,国公府这些年没少和他们叶家对着干。 就算墨云珩真有事儿求他们,他们也要借机好好拿捏一下,绝不能轻易就应允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 陆江蓠算算时间,估摸着那叶承南也该到府上了。 可眼瞅着这老家伙还不肯离去,她心里不免暗暗焦急。 毕竟,他们要冒充人家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陆江蓠对墨云珩暗暗使眼色。 墨云珩岂会不知? 他脸上挂着微笑,看上去很平静的和老头闲聊着家常;而他指尖轻轻一绕,一缕寒气却悄无声息的从他袖子底下钻到老头儿的脚底。 叶丞相打了一个冷颤,缩了缩手脚,下意识的抱紧臂膀:“嘶,这夜深了还怪冻人的,要不两位先坐着,老夫派人取个大氅来,咱们继续聊?” 墨云珩连忙起身抱拳:“世伯不必顾忌晚辈,您请随意。” 陆江蓠暗暗咬牙,都冻成这样了,居然还赖着不走? 这老头也真行! 既然这招不行,那她就只能使出绝技了。 趁着叶丞相呼喊下人那大氅时,她悄无声息的拿出一瓶乙醚喷雾,轻轻喷了两下。 由于只是喷在周围,叶丞相不会立刻晕厥。 只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睡意绵绵。 他脚步踉跄一下:“哎,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这才陪世侄聊一会儿就感到困乏了。” 墨云珩嘴角暗自扬起,儒雅淡笑道:“世伯若是困乏就先回屋休息吧,晚辈再等一等叶将军,若叶将军实在无法抽身,晚辈明日再来也不迟……” 叶丞相昏昏欲睡的点点头:“行行行,那世侄再坐坐吧,需要什么就吩咐下人去吧。” 老头儿在下人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出大堂。 刚走出大堂,便偷偷对下人吩咐:“派人去和大公子说一声,不用回来了。” 他不在场,他怕自己儿子着了墨云珩这小子的道! 然而。 他们前脚刚走,叶承南后脚就赶到大堂了:“听说墨世子找本将军?咱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叶承南取下披风递给小厮,重重将佩剑放到桌案上,简单冷冽道。 先前,陆江蓠躲在皇后的树干上,隔的太远,光线也不好,她并未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而此时站在眼前的男子,一袭利落的戎装,银色的铠甲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干练、器宇轩昂,五官棱角尤为分明。 正文 第358章:假扮叶将军 墨云珩和陆江蓠对视一眼,两人皆露出得逞的暗笑。 墨云珩起身,优雅从容道:“此事关系重大,劳烦叶将军屏退左右,我想和你单独淡淡。” 叶承南眉头一皱,也没多想,挥挥手便将屋中的丫鬟、小厮都打发了。 陆江蓠很贴心的替他们关上房门。 叶承南表情微冷,负手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墨云珩淡淡勾唇,转身道:“当然!蔚风把东西拿给叶将军看看!” 叶承南正满是疑惑着这墨云珩究竟玩儿什么把戏时,陆江蓠拿出乙醚喷雾,突然朝着他面部狠狠喷两下。 叶承南顿时感到手脚一阵发软,踉跄后退两步,扶着桌案温怒呵斥:“墨云珩!你什么意思!” 墨云珩宛如美玉的脸上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很坦然的耸耸肩:“不是我,是她!” 叶承南顺着他含笑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蔚风那张脸勾着坏坏的笑意,然后又是一阵狂喷! 叶承南终于承受不住,瘫软无力的倒在地上,意识也变得模糊了。 陆江蓠笑眯眯的伸手拍拍他脸颊:“喂,借你衣裳用一用啊!” 说着,她便直接动手解开对方的纽扣。 站在一旁的墨云珩看到这一幕嘴角狂抽,他好歹还站在这里,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替别的男人宽衣解带?? “等等!你过去!” “嗯??”陆江蓠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干什么?” “你把脸背过去,在那边等着!我来扒!”墨云珩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然后自己动手解开叶承南的扣子。 陆江蓠嘴角微抽,被拽到身后,还忍不住朝那边瞄两眼。 “不许偷看!夫人若实在想看,改日夫君让你看个够。”墨云珩没有回头,手脚利落,三两下便解下叶承南的外袍,发冠等等物品。 陆江蓠轻声‘切’道:“谁稀罕看啊!我不看他,怎么化妆成他的模样?” 抱怨一声,她也没闲着,快速穿上叶承南的衣装,然后拿出她自制的瓶瓶罐罐开始捣鼓。 半个时辰后,房门打开,‘叶承南’率先走出来,等候在门外的侍卫问道:“大公子?” 陆江蓠装的有木有样,冷着脸,淡淡颔首:“去宫里!” 那侍卫诧异地看了一眼屋内,大堂的烛光并不亮,甚至有些昏黄,只能勉强看见墨云珩负手而立着,似乎没有出来的打算。 也不知道他和大公子说了什么,侍卫谨慎问道:“那墨世子?” 陆江蓠冷哼一声:“不用管他!我们走!” 跟随在叶承南身边的侍卫毫无察觉。 待他们离开叶府后,墨云珩便大摇大摆扛着‘蔚风’走出叶府。 进入皇宫,陆江蓠随口问道:“本将军走后,谁看守秦香公主?” 那侍卫有些疑惑,“大公子不是将秦香公主交给云姑娘处置了吗?公子忘了?” 云清雪…… 陆江蓠眸光一幽,故作冷淡道:“对,我倒差点忘了这茬!对了,云姑娘应该还在凤栖宫吧?” 她想,秦香即便是妖,也是重犯!叶承南纵使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让云清雪带走秦香吧? 所以她猜测,秦香和云清雪都在凤栖宫。 这回,那侍卫倒是点点头:“公子和属下离开时,云姑娘还杂宫里,这会儿在不在属下就不知道了。公子找云姑娘有事吗?” 陆江蓠冷漠睨他一眼,那傲慢、高高在上的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我找她有事,是她男人找她有事,呵!” 丢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陆江蓠吩咐马夫加快脚步。 凤栖宫中,地面四处散落着冰渣,秦香眸色血红,利爪森森,宛如凶狠的妖物被两名水云宗弟子按在地上。 “我不是妖!不是妖!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姐一样对待,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秦香浑身鞭痕累累,脸颊和手背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皮开肉绽,歇斯底里的疯喊着。 云清雪笑了笑,眼神很怜悯、也很轻蔑,“都说过无数次了!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姐姐!怪陆江蓠啊!她毁了我的灵根,我就挖了你的灵根!” “反正你现在是妖,无论我将你怎样,皇上都不会怪罪我!你的灵根就当补偿我吧!你们两个,还不动手?” 那两名水云宗弟子相视一眼,缓缓抬起手,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寒冰凝成的匕首。 正当她们要动手之际,突然,守在门外的弟子急急禀报:“小姐,姑爷回来了!还说马上要见你!” “云珩哥哥?”云清雪眼神一慌,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在做这种残忍的事。 可是,苏少卿说,只要有鲜活的灵根,她才有可能会重塑灵根。 她不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告诉他,我不想见他!大婚之日,他不为我娘报仇就算了,反而抛下新娘,去追陆江蓠那贱人,我不会原谅他的!快动手!”云清雪眼中迸出恨意催促道。 那两名弟子点点头,寒冰匕首狠狠落下,正要刺到秦香腹下时,突然一道寒冰之气,猛地震开两人! 连带着云清雪也被这股可怕的力量震飞,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大门被踹开,墨云珩紧锁着眉头,温怒看着云清雪:“雪儿,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香儿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师姐,你怎么下的去手?” 云清雪如今灵根被毁,毫无反抗之力,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腥甜,恶狠狠看着他:“哈哈哈,我让你失望?那你呢?青梅竹马的感情,你说忘就忘!大婚之日,你眼睁睁看着我娘被她挖心,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不为我娘报仇?呵呵,你别告诉我你打不过她?你根本是故意放水的!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丢下我和娘,不顾一切的追上去,根本不是为了抓住她!你是为了帮她疗伤对不对?这些天,你都在帮她疗伤对不对?你看看你自己,哪还有资格说我!!” 云清雪终于爆发了,将积压在心底的话都吼了出来。 这一件件一桩桩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娘死了,水云宗的弟子死伤大半,她的灵根也废了,连曾经可以依靠的师兄也弃她而去;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正文 第359章:救出秦香! 墨云珩只冷眼凝立在门前,冰冷的眼神毫无波澜,似乎她再怎么歇斯底里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当你们不择手段害死清河村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俊美如天神,却冷漠如斯的他,云清雪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清河村百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想知道,师兄今日是不是要护着秦香这只妖孽?师兄可看清楚了,她是妖!难道师兄要不顾国公府的安慰,公然与妖为伍吗?” 被提及的秦香,看着来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凄楚大喊:“师兄,我不是妖!是她给我吃了丹药,我才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你相信我啊!” 墨云珩只冷淡的扫她一眼,“你是人是妖,皇上自有定论。” 说罢,他抬眸看向云清雪等人:“跟我回去!” 云清雪自不愿离去,却被蔚然等人架着走出宫殿。 剩下几名水云宗弟子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着,眼下,宗主死了,小姐基本成了废人,整个水云宗只有墨师兄的修为能让众人臣服。 在墨师兄面前,他们也不敢造次,紧跟着走出皇宫。 秦香本以为墨云珩是来救她的,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她哭泣着,毫无形象的扑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大腿,怎么也不肯松开:“师兄救我,我真的是人啊!只要有解药,我就能恢复人的模样。求求你,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帮我和父皇求情,让太医重新诊断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是妖!” 墨云珩眉头一蹙,淡淡低头看着狼狈的她:“松手!” 秦香血泪模糊,一颗颗豆大的血珠从她眼眶滚落到脸上,本就皮开肉绽的脸颊变得更加狰狞难看:“不!我不松手,如果师兄都不肯救我,这世上就没人能救我了!师兄,我是香儿,是你的师妹啊!你不能不管我呀!” 看着曾经那么骄傲刁蛮的师妹,如今变得这般卑微落魄,墨云珩心中也有些不忍:“好,我会向皇上提议,至于皇上信不信,那就看天意了。” 即使是个不确定的答案,也是秦香目前最大的希望了。 她对着墨云珩一阵磕头感激:“谢谢师兄,谢谢师兄……” 说完,她这才渐渐松开墨云珩的袍角。 而这时,假冒叶承南的陆江蓠带着属下快步赶到,“啧啧,好一对师门情深啊,墨世子连夜回京,难道就是为了这只妖?” 陆江蓠将阴阳怪气的语调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别说叶承南的下属和云清雪听不出破绽,就连墨云珩都差点以为她就是本尊了! 他嘴角微抽两下,故作针锋相对道:“这是本世子自己的事,不用叶将军操心!我们走!” 看着墨云珩一点点离开,秦香的心也渐渐沉入了谷底。 当云清雪经过‘叶承南’身边时,她深深睨着他,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陆江蓠自然不知道叶承南和云清雪之间有什么交易,只是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处,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待墨云珩、云清雪等人都离开后,陆江蓠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敛去,视线重新落在秦香脸上,微微一眯,“把她带回去!”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秦香惊恐的挣扎着,在她看来,眼前的叶承南比云清雪可怕多了。 最终她仍被强行拖回厢房。 陆江蓠冷冷对侍卫吩咐:“你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被留下的侍卫,正是叶承南的属下,一脸茫然的指着自己:“大公子有何事吩咐?” 陆江蓠冷然开口:“把门关上。” 那侍卫刚将门关上时,陆江蓠再次拿出她的乙醚神器,用力按两下! 那侍卫毫无防备的倒下了。 秦香蜷缩成一团,本以为他们要对她意图不轨,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可突然,‘叶承南’居然鬼使神差的撂倒了自己的侍卫?? 这是什么意思? 这波操作将秦香都看傻眼了,她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道:“你是来……”救我的? 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陆江蓠便抬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是我。” 清脆悦耳,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僵硬、震惊、呆滞的看着她。 似乎从未想过她居然会来救她? 秦香震惊的捂着嘴,就这么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江蓠眉头一蹙,“先别说话,换上他的衣裳,逃出去我再告诉你。” 此时此刻,秦香的心情跌宕起伏,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她从未想过陆江蓠会来救她,她骨子里认定了她冷血无情,阴险狡诈,还十分讨厌自己,绝对不可能救她的…… 可是,就是这最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却突然出现,还救了她? 为了活下去,她也顾不得和陆江蓠之间的恩怨了,颤抖着手,狼狈地换上地上的衣裳。 不多时,陆江蓠便带着‘侍卫’大摇大摆走出宫殿。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她们坐着马车,连夜出了帝京城。 只要出了城,基本就脱离危险了。 灰蒙蒙的天色,水天一线,清澈的湖面边缘倒映着一辆马车。 陆江蓠跳下马车,随手扔给对方一瓶药膏:“拿着!自己找个靠谱的地方藏起来!” 秦香握着手里的药膏狠狠砸到草地上,血泪如雨下:“谁要你的膏药!你看看我,我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害死了母后,害我被折磨成这样,你高兴了吗?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看着伤心哭泣的女人,陆江蓠狠狠翻一记白眼:“她没死!你丢的药膏就是治伤的,爱要不要!” 说完,她也懒得理会她,转身便要离开。 秦香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追上前拦住她,“你说谁没死?你把话说清楚!” 陆江蓠平静而冷淡的扫她一眼,本不想再管她,可看到她脸上那一道道鞭痕,眼角的血泪时,终究是心软了,“娘还没死!可懂?” 秦香一怔,有种不敢相信的震惊,既然激动,又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母后怎么可能没死?我、我派丫鬟亲自去收的尸体,就埋在苏家后山上。” 正文 第360章:墨云珩出事 陆江蓠冷冷开口:“那是墨云珩安排的替死鬼!” 音落,她扯下糊在自己脸上的假面具,露出一张白皙绝艳的脸庞…… 秦香愣了良久,愣在原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太好了,太好了!母后还活着!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陆江蓠没好气道:“她被安置在国公府的密室里,你自己藏好,我现在就回去接她出来。” 自己藏好? 她独自一人,一无所有,什么都不会,能藏在哪儿? 秦香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女子,心情莫名的复杂:“等等!你救母后,能带上我吗?” “不能!” 陆江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想着自己的语气太冷硬了,又补充一句:“太危险了!” 秦香有些委屈的垂下头:“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藏在哪里。郊外到处是妖,除了妖,还有追兵,我、我这副样子……” 提起‘妖’这个字眼,陆江蓠神色闪烁一下,不冷不热道:“我也是妖,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说实话,秦香还真有点虚,硬着头皮偷瞄她一眼道:“我才不怕你!就算你是妖又怎样?你要吃我,干嘛还救我?” 陆江蓠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 秦香回头,蓦然发现两条半人半蛇的怪物从树丛里游过来。 秦香睁圆双眼,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的指着陆江蓠身后:“有蛇、蛇妖!” 那是两条人首蛇身的妖,一黑一青,肩部以下浑身覆盖着蛇鳞,粗壮的蛇身足足有成人腰那么粗,嘴里露出两颗獠牙,时不时还吐出猩红的蛇芯子…… 仅一眨眼,两只蛇妖便游走到陆江蓠身后了。 然而,陆江蓠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抱着手臂,连头都未回一下,淡定道:“是我召唤它们来的!你跟它们走吧!它们会照顾你的!” 跟它们走?? 秦香直头皮发麻,满脑子都是被蛇妖吞入腹中的画面,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要它们照顾!” 与其跟着妖走,她还不如随便找一处山洞躲起来。 看着摇头如拨浪鼓的秦香,陆江蓠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怕什么?它们不会吃你的!再说了,瞧瞧你现在模样,不也是妖吗?” 秦香伸手看看自己厉鬼般的黑指甲,心里的委屈顿时不打一处来,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呜呜!我不是妖!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吓唬我才派两条蛇来报复我的?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明知道我怕蛇怕妖,你专挑两个蛇妖来吓我!” 陆江蓠捏捏鼻梁,她实在没精力和她耗下去,“爱要不要,反正我不会带你的!” 她刚迈出两步,草丛又窸窣摇晃了两下,这回她可没再召唤妖;顿时,她紧绷起神经,戒备起周围。 下一秒,一只大黄狗钻出草丛,朝着陆江蓠犬吠两声,兴奋的直摇尾巴。 “大黄!”当看清是大黄时,陆江蓠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激动的看向它身后。 果不其然,草丛再次被扒开,一个矮小呆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娘亲!” “小宝!” 小宝黑溜溜的眼睛亮起光芒,兴奋的扑到陆江蓠怀里。 陆江蓠也紧紧抱住他:“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儿?玥哥哥呢?” 她记得,她杀了云秋华之后,寒毒发作了;然后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宝的声音。 可当她再次清醒时,却不见小宝和秦玥,只有墨云珩。 再然后,墨云珩便将她带回国公府了。 而她之所以不担心小宝,便是她下意识以为小宝和秦玥在一起。 小宝紧紧抱住她腰上,笑眯眯地露出两颗虎牙,“玥叔叔当然和我在一起呀!我们本来要进城找你的,没想到在半道上就碰见了。” 声落,秦玥缓缓从茂密的草丛走出来:“小蓠儿,怎么?怕我丢下小宝不管?” 陆江蓠抬眸望去,秦玥依旧是白衣如雪,不染纤尘,俊美优雅,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 “玥哥哥,你们不用进城了;我没事,正好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她。” 陆江蓠青葱白指遥遥一指向秦香。 秦香看着熟悉的三哥,紧张的捏着衣角,心中五味杂陈;记忆中,她从小就瞧不上这位三哥,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 而今……她却无比庆幸再次遇到他们! 跟着他们,总比让她跟着那两只蛇妖好吧? 于是,她弱弱的喊了一声:“三哥。” 秦玥有些诧异,诧异秦香的态度变化,更诧异她现在模样:“你是……香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香羞愧的咬着下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怨恨云清雪了:“是云清雪给我下毒,三哥我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 秦玥犹豫了一下,噙着浅笑的目光看向陆江蓠:“这就要问小蓠儿了!我可不会治病!” 连秦玥都这样说了,秦香只得委屈又胆怯的望着陆江蓠:“我能恢复吗?” 陆江蓠狠狠翻一记白眼儿:“能,只要你不再作死,我可以帮你恢复。好了,玥哥哥先帮我照顾她和小宝,我进城接娘,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出来。” 见她要单独行动,秦玥皱眉喊道:“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陆江蓠深深别着他:“不必了,你走了,他们怎么办?我不会有事的!墨云珩会接应我的!” 听到‘墨云珩’三个字时,秦玥的眸子深了深,也不多阻拦了:“好,早去早回,我们在蜉蝣森林汇合。” “好。” 音落之际,陆江蓠已快速消失在湖畔边缘。 秦玥望着空无一人的密林,长长地叹一口气:“我们也走吧。” 说罢,他牵着小宝的手漫步走向密林深处。 秦香也步步紧跟,因为她惊恐的发现身后那两只蛇妖居然还没散去,她走一步,他们便跟一步,一步也不落下。 …… ‘叶承南’失职放走了秦香,必定会遭到皇帝的责罚;陆江蓠自然不能再用这张人皮面具了。 于是乎,她又换了一张,换了一身衣裳。 果不其然,秦香失踪,皇帝勃然大怒,派出大量禁军搜查皇宫和街道。 此时,天色已大亮,陆江蓠顶着蔚风的容貌,一袭修身锦袍,拿着一柄佩剑,像模像样的走入国公府。 进入国公府后,陆江蓠没有询问墨云珩的踪迹,而是径直进入书房,关上门,找到机关,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不到半柱香便带着打扮为嬷嬷装束的皇后走出书房。 可他们刚走出书房,一行丫鬟浩浩荡荡经过身边,有的端着水盆,有的端着擦地的帕子,还有不少破碎的茶具,而无论哪一样上面都沾满了鲜血。 陆江蓠意识到不对劲儿,拦住一名丫鬟问道:“府上发生什么事了?谁受伤了?” 那丫鬟见着是‘蔚风’询问,便一五一十道:“蔚侍卫还不知道吗?世子吐血了!连御医都吓走好几个了,现在是苏公子在为世子医治。” 正文 第361章:紫炎断魂花! 墨云珩受伤了? 陆江蓠满是震惊,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墨云珩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怎会轻易受伤? 她怕是云清雪的诡计,警惕问:“世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被何人所伤?” 丫鬟紧张的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苏公子说好像是中毒引起的。” 中毒? 墨云珩怎么会突然中毒? 他昨夜不是还生龙活虎吗? 陆江蓠感到一丝不可思议,面上却满是担忧:“行,你们去忙吧,我马上去见世子。” 而她身后,苏皇后垂着的脸上露出焦急皇上的神色,压低声音道:“阿蓠,要不,咱们等几日再走?总不能丢下云珩不管不顾吧?” 然而,陆江蓠眼神冷沉道:“不行。他病了,你便无法回到书房,即便你回到书房中,也没人给你送吃喝。而且,你今日不出城,玥哥哥和小宝会以为我出事了,到时候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我送你出府,你自己出城。出城之后便会有人接应你。” 眼下发生这种突发情况,连苏皇后也没意料到,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院子里,看似保持着一定距离,可速度比较快,显得十分可疑。 恰好这时云清雪带着两名丫鬟急匆匆走来:“站住!” 陆江蓠背脊一僵,蓦地止住脚步,缓缓转身,学着蔚风的做派对她微微抱拳:“云姑娘何事?” 云清雪略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蔚风’:“你刚刚不是在厨房煎药吗?怎么又跑到这里了?” 陆江蓠双眼直钩钩盯着云清雪,两只手的拳头捏紧,身后的苏皇后生怕自己女儿沉不住气,连忙施礼解释:“回云姑娘,还差一味药,蔚侍卫着急带老奴去取药。” 云清雪半信半疑的挑眉,目光未在蔚风身上多做停留,便挥挥手道:“去吧,快去快回、” “是。” 于是乎,陆江蓠轻轻松松带着苏皇后走出了国公府。 出府后,两人便分开行走,苏皇后在明,她在暗;直到亲眼看到苏皇后顺利出城,她才又转身回到国公府。 花团锦簇的长廊下,陆江蓠背脊挺的笔直,正加快脚步朝着墨云珩的院落赶去;突然,一记狠狠的拳头掀起劲风向她面门砸来。 陆江蓠脚下一蹴,敏捷的避开拳头攻击;一个旋身站定,定睛一看,对方竟然是容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蔚风! 蔚风一拳击空,又是一拳,一边进攻一边恼怒的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冒我!” 陆江蓠的脚步不断后退,冷冷道:“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蔚风嘴角抽搐了一下,来不及收回的拳头猛地打偏,撞在长廊的石柱上,满是震惊道:“你是……陆姑娘!” 陆江蓠无语地抖抖身上的灰尘:“没错!” 蔚风见到她,就如见到救星一般,激动道:“太好了,属下正要出府找姑娘呢。姑娘,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 陆江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色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昨夜还黑心黑肺的坑人,怎么今天就中毒了?” 蔚风咬着唇,看了又看,几番欲言又止才道:“姑娘有所不知,世子不是昨夜中毒的!其实世子早就中毒了!姑娘难道就不好奇世子明明中了情蛊,却为何在最近摆脱了情蛊的控制呢?” 经他这么一提点,陆江蓠眉头深深蹙起,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她却不敢肯定;忙追问:“为何?难道……他用什么剧毒压制了情蛊?” 蔚风面色凝重的拿出一朵浅紫色的花穗:“姑娘猜的没错!就是这种紫炎断魂花!世子说,只有它能短暂压制情蛊,使他身体里的蛊虫沉睡。” “紫炎断魂花!” 陆江蓠接过那一簇小花,脸上的神情顿时凝重无比:“这可是剧毒之物!所谓紫炎断魂,倒不是真的能让人魂飞魄散,其花蕊能释放出一种独特的香味,能让所有蛇虫鼠蚁麻痹昏睡;偏偏这种麻痹作用对人无效,可它的花瓣却含有剧毒,让服用者痛不欲生,宛如被万蚁啃噬般剧痛。” 蔚风见她说的都对,赶忙连头:“姑娘,那现在怎么解毒呢?御医和苏公子都说世子毒入肺腑,无药可救了!您快去想想办法吧!” 毒入肺腑? 听到这几个字时,陆江蓠心中也不免紧张和沉重:“你先藏起来,接下来这段时间由我代替你,我会尽力想办法救他。” 说完,她身子宛如一股旋风,一眨眼就消失在长廊中。 浅云居。 墨云珩房门口守着一排丫鬟和侍卫,陆江蓠还没走进屋子,倒是先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声了。 国公夫人用手绢捂着嘴,像天塌了似得嚎啕大哭:“珩儿啊,你咋说不行就不行了!你走了,丢下我和烟儿怎么办?国公府没有男人不行啊!” 墨云烟抽抽噎噎,哭的泪如雨下:“哥,你不能死啊,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错了还不行吗?那天我不该顶撞你的!你就别赌气了,别丢下我们好吗?” 陆江蓠迈入房门,里面哭哭啼啼,悲云笼罩,连云清雪眼眶里也氤氲着泪水,默默坐在床沿边握着床榻上、脸色苍白,嘴唇乌黑的墨云珩的手…… 她刻意压低声音,学着蔚风的声音道:“夫人、小姐,你们别吵吵了!让世子先休息一下吧!” 她本想支走众人,然后替墨云珩检查的。 但国公夫人向来泼辣,怎么会轻易离去? 她假惺惺的用手绢擦着眼泪问,“你什么态度?珩儿这还没去世,你们这些奴才就想爬到我们头上撒野了?连苏公子都说珩儿快不行了,我们这些当娘、当妹妹的不得守着他,陪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啊?” 陆江蓠沉静的望着她,拳头捏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才调整好呼吸。 若不是此时不便暴露身份,她真的很想再给这两个女人一针!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我想到了救世子的办法!但不能惊扰到世子!” “你有办法?”国公夫人拿眼震惊的看着他:“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说看呀?” 此时,陆江蓠只能远远站着,通过面色观察墨云珩的病情,大致判断和苏少卿一样,若不能及时解毒,必死无疑! 看着坐在床沿边,默默陪在他身边的云清雪时,陆江蓠眼中灵光一闪,忽然开口:“雪莲妖!云姑娘忘了,当初小姐也是毒入肺腑,命悬一线时,靠着输送新鲜血液和雪莲妖,坚持了一夜。所以属下想,若是姑娘能拿出那只雪莲妖,再配合玉髓芝,兴许还能拖一拖。” 正文 第362章:百般阻挠 没错! 那次墨云珩将玉髓芝和雪莲妖都拿去救云秋华了。 可之后出了太多意外,她也没能及时收回小雪莲。 以小雪莲的性格,若是自由的,完成任务后必定会找自己庇护! 可它却再也没出现过! 那就证明,要嘛它遭遇了不测,但这种可能性为零。因为天山雪莲妖实在太稀有了,若将整株花炼制成丹药,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而禁锢她,只要她能慢慢恢复,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液。 所以,小雪莲多半是被云清雪囚禁起来了。 她这番话,一方面是迫在眉睫需要这两样宝物救墨云珩;另一方面则是趁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 她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震惊、且充满希望的看向云清雪。 他们震惊的是,云清雪明明有能救人的宝物,为什么不主动提出? 国公夫人略显不满的数落道:“雪儿,他说那两样东西,你真的有呀?你有这宝贝东西,藏着掖着干嘛?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救珩儿啊?” 墨云烟也撅着嘴附和:“就是!你有药也不早说?你安的什么心?我哥要是没了,国公府也就没了,你还没洞房就成寡妇了!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呀?” 当初,国公夫人母女对云清雪各种客气谦让,一来是因为她对国公府有恩;而最重要的是,她背靠水云宗这棵大树。 这颗大树,不仅能帮国公府稳固地位,更是一种震慑,她们自然要客客气气的。 而现在,水云宗凉凉了,云秋华死了,偌大的水云宗也没剩下几个弟子了。 就连云清雪自己也变成了废物,和她们普通人没有一点区别,她们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 屋中,蔚然和苏少卿也在。 虽然云清雪没在第一时间表示有药能救世子,但蔚然始终觉得兴许她是太伤心了,所以忘了,维护道:“夫人,小姐,先救世子要紧。我想云姑娘只是太紧张了,才忘了此事的。” 苏少卿也点点头,他认识的清雪也不是这种人;有意解围道:“如果你们还想救人的话,就别嚷嚷了,清雪,玉髓芝和雪莲妖都在你哪儿吗?” 云清雪眸光闪躲,有一丝迟疑;她不是忘记了玉髓芝和雪莲妖的存在,而是……玉髓芝或许能帮她重塑灵根,若是用完了,她可能就真的废了! 而且,师兄也不是曾经的师兄了,即便救活了他,他也未必会爱自己。 一番衡量后,她犹豫道:“娘,烟儿,不是我不肯交出玉髓芝和千年雪莲。而是,这两样都是至宝,向来由我娘保管的,我是真不知道娘将它们放在哪儿?” 国公夫人一听,差点气的晕过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跺着脚:“造孽啊!那么宝贵的东西,你娘那老东西都不告诉你!还等什么!快派人去找啊!” 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屋子里乱作一团,蔚然快步走不,拉了拉自家兄长道:“哥,还愣在这儿干嘛?咱们快去找啊!” 殊不知,眼前的蔚风哪里还是他兄长? 陆江蓠眯着眼,幽幽盯着云清雪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转身之际,她指尖一绕,一缕细如发丝的火丝轻轻飘向云清雪院落的方向。 她果然没猜错! 云清雪什么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浪费至宝救墨云珩罢了! 陆江蓠蓦地站定,忽然转身看向云清雪:“云姑娘真的不知道玉髓芝和雪莲妖在哪儿吗?” 云清雪脸颊上的笑容微僵,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情绪又紧绷起来,干笑道:“蔚风,你这话什么意思?连你也怀疑我吗?” 陆江蓠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姑娘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云宗主那么疼爱姑娘,这两件至宝必定会传给姑娘的;恰好云宗主出事那天也是姑娘和世子大婚的日子,有没有可能云宗主其实把两件至宝藏在给姑娘的嫁妆里面呢?” “因为云宗主下葬是姑娘亲手操办的,我想,姑娘孝顺又聪明,陪着云宗主下葬的每一件遗物都是经过姑娘把关的。姑娘自然不会将两件至宝放入陪藏品的,所以属下断定玉髓芝和雪莲很可能还在姑娘嫁妆里。” 听完这番分析,云清雪捏紧的拳头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蔚风竟如此有智慧呢? “是吗?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云清雪言不由心道。 国公夫人等人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不由分说张罗着侍卫道:“那就都去蔷薇苑找啊,快啊!珩儿还等着救命呢!” 这回,陆江蓠没有迟疑,看了一眼病入膏肓的墨云珩,利落的转身向着云清雪的院落而去。 云清雪怕他们真找到了东西,亦紧跟了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闯入蔷薇苑,快速在里面翻找起来。 陆江蓠凭借着对雪莲妖的感应,缓缓走向云清雪的厢房,正要进屋时,她突然紧张的拦住蔚风:“蔚风,你们要收其他屋子我也不拦着,但这是我的闺房,你们不能随便进入。” 蔚然向来信任云清雪,亦帮着解围道:“哥,云姑娘说的也是。咱就搜别的地儿就行了,这闺房咱们确实不好进去呀。” 然,陆江蓠却一把挣开他的爪子,板着脸道:“我们着重找的是姑娘的嫁妆,哪有女子的嫁妆不放在自己厢房的?姑娘和我家世子情深似海,我相信姑娘为了世子,也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吧?” 云清雪咬着唇,阴毒的双眸紧紧盯着蔚风。 这个蔚风,以前怎么没这般咄咄逼人?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你说得对,云珩哥哥生死攸关之际,我可以不顾名节。但谁能保证那两样宝物就在我嫁妆里呢?这样吧,我进屋挨个检查嫁妆,你们先在其他地儿找找,尤其是我娘住的别院。” 云清雪这一袭话,乍听有道理,还处处透着深情。 连蔚然都被蒙骗了,附和道:“哥,云姑娘说的有道理!咱们快分头找吧。” 说着,他压低声儿问:“今儿是怎么了?咱为何非要和云姑娘过不去?给人家姑娘留点脸行不?” 然而,陆江蓠只冷冷剜他一眼,大步跨出,镇定的看着云清雪道:“云姑娘,我们只是想救世子而已,你为何如此紧张?难道你真如夫人所言,知道玉髓芝和雪莲在哪儿吗?” 云清雪面色一寒,有种谎言被戳穿了的恼羞成怒:“果然,连你们也不信我!云珩哥哥是我夫君,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可你们国公府的人欺人太甚,没有一个是相信我的!你们要搜就都进来搜吧,我倒要看看,以后权贵们会怎么议论你们国公府的做派!” 正文 第363章:众叛亲离! 她这一吼,连国公夫人母女都犹豫了。 毕竟,国公府也是要脸面的,她不想被人嚼舌根。 云清雪扬起下巴,站在门前,一袭白裙亦如初见时一样的高冷倨傲。 但她这次失算了! 若换成真的蔚风,兴许还真被她三眼栾雨唬住住了。 只可惜,她不是蔚风! 她是陆江蓠! 她只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就带着手下的侍卫一步步踏上台阶,闯入她的厢房。 云清雪捏紧拳头,贝齿紧紧咬在一起,心底已经暗暗记恨上了蔚风。 陆江蓠带着人进屋后,众人快速搜查。 没一会儿,陆江蓠便在她的床榻上发现了暗格,按下机关,里面盛放着两个精致的小盒子。 “都过来,这里有东西!” 她小心翼翼将两个小盒子,一个一个递给侍卫。 门外的国公夫人、墨云烟,以及蔚然等人听到声音,也顾不得其他,纷纷进入屋子里。 看着侍卫手上的盒子,蔚然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陆江蓠一边回应他,一边上手打开盒子。 精致的木盒缓缓开启,里面赫然躺着一朵晶莹如玉的灵芝…… 国公夫人震惊又愤怒的指向云清雪:“好啊,原来你真的藏了这些宝物!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明明有药却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你究竟怎么想的?” 墨云烟也跟着怒斥:“难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蔚风,你是故意把药藏起来,怕蔚风找到吧!” 此时此刻,看着摆在眼前的玉髓芝,蔚风也开始产生了怀疑:“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和大家解释清楚啊!” 云清雪咬着牙,雪白的脸上装出一脸震惊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我屋里!也许,真如蔚风猜想那样,是我娘悄悄送给我的嫁妆而已。” “呵,嫁妆?你的嫁妆不放在箱子里面?为何要单独把这两样宝物藏起来?”国公夫人冷笑着,一眼就拆穿了云清雪的谎言。 墨云烟也不是省油的灯,双臂环胸,趾高气昂道:“没错!还生怕被人找到似得,还藏在床上的暗格里,你安的什么心啊?” 云清雪楚楚可怜的落泪,满脸委屈的低着头:“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看着众叛亲离的人,陆江蓠不动声色瞟她一眼,又慢慢打开另一个盒子。 不出意料的,盒子里面贴着符咒,而盒子里正是一朵泛着莹光的雪莲花。 小雪莲躺在盒子里,花瓣犹如呼吸的小嘴,微微一张一合,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忽然,小雪莲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猛地睁眼,整株花瓣张开,露出娇艳的花蕊,花蕊里便藏着一双水灵灵的圆眼睛,对着陆江蓠一眨一眨,然后开始奋力挣扎想跳出小盒子。 蔚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雪莲的花瓣,冰冰凉凉,qq弹弹,很是呆萌,“这就是雪莲妖啊?盒子已经打开了,可它为何像着急出来,却出不来的样子?” 陆江蓠淡定的伸出两指,轻轻夹住盒子上的那张符咒:“因为有人故意用符咒困住了它。” 蔚然拿过符咒一看,看向云清雪的眼神更怀疑了:“云姑娘,这上面的字迹,你怎么解释?” 看着自己曾经亲手画的符咒,云清雪一时间哑口无言。 “哼,恶毒娼妇!你等着珩儿醒了处置你吧!” 国公夫人恶狠狠丢下一句话,便带着人离开。 墨云烟得意洋洋对云清雪摆出一个鬼脸,“毒妇!” 骂咧一句,她也紧跟了出去。 蔚然很失望的与她擦肩而过,只说了一句:“太让人失望了!” 倒是陆江蓠什么也没说,最后一个走出房门。 一瞬间,整个空荡荡的屋子就只剩下云清雪一人独自跌倒在地上哭泣:“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她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了,苍天却连最后一丝脸面都不给她留。 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府上立足啊? 云珩哥哥若知道此事后,更不可能爱她了! 而这一切,都是陆江蓠害的! 还有蔚风、夫人和墨云烟!今日羞辱过她的所有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众人回到浅云居,国公夫人急忙命人将两件至宝交给苏少卿。 当苏少卿看到他们真找到两样宝物时,眸光闪烁了一下,也没多问,沉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既然找到雪莲妖和玉髓芝了,我一定尽力拖延时间。” “那就有劳苏公子了。”国公夫人也没多想,带着墨云烟便退到了屋外。 蔚然罢罢手,也让下属退出屋子。 唯独蔚风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道:“苏公子请,属下听说这雪莲妖狡诈爱逃跑,属下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苏少卿看了一眼萌呆呆的雪莲妖,没说话,算是同意了。 既然苏少卿没起疑心,陆江蓠便大步走到床边,假意替他掖被子之际,趁机为他搭脉…… 脉搏虚弱且杂乱,情蛊也开始反噬他了。 情蛊加上紫炎断魂花的剧毒,只怕小雪莲也未必能解开…… 当苏少卿看见她抓着墨云珩的手时,不由得嘴角一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道:“你退后,本少要开始疗伤了。” 为了不引起苏少卿的怀疑,陆江蓠不得不退后,然后暗暗对小雪莲下指令。 小雪莲娇艳的冲她眨眨眼,旋即缓缓悬浮到上空,一层一层的花瓣绽放,丝绒般的光芒一缕一缕落入墨云珩胸腔。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小雪莲不断消耗灵力,彼时花瓣已脱离数瓣,耷拉着仅剩的两片花瓣摇摇欲坠,连光芒都暗淡了不少。 看着皱起眉头,仍然没有喊停的苏少卿,陆江蓠忍不住开口提醒:“它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既解不了毒,它也要耗死。” 苏少卿凝眉侧目,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呵,看来蔚风侍卫比我还懂医术?那你到底是心疼你家世子呢?还是心疼那只小妖?” 咯咚—— 陆江蓠隐约觉得对方察觉了什么,面瘫道:“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公子别误会了。” “哈哈哈,本少还没说什么,瞧你紧张的。”苏少卿意味深长的拍拍她肩膀,旋即抬手想收起小雪莲。 可徒然,虚弱的雪莲妖嗖地一下,几乎是一刹那就从窗棂飞了出去。 正文 第364章:师徒解开心结? 苏少卿嘴角抽抽,抬起的手还僵在半空:“这就是你说的快不行了?” 陆江蓠不以为然,心虚的摸摸鼻尖儿:“属下也不知道这小妖竟如此狡猾!苏公子,咱就别纠结小妖了,你快瞧瞧世子怎么样了?” 其实,这是她和小雪莲约定好的计划。 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再次被关入盒子的,这是最好的办法。 苏少卿冷哼一声,掀起衣玦坐下,手指搭在墨云珩脉搏上,渐渐拧起眉头:“他中毒太深了,加上情蛊在他体内反复发作,紫炎断魂花的剧毒只是变轻了。” 陆江蓠试探的问:“那怎么办?” 苏少卿嘴角一抽再抽:“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师父,你别装了!” 哈??她被发现了? 陆江蓠本想继续装傻,“谁?苏公子的意思是需要找陆姑娘吗?” 苏少卿则不咸不淡的冷笑一声:“师父,你刚才搭脉的时候,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装了。” 陆江蓠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欣慰的拍拍他肩膀:“行啊,徒儿变聪明了,这都被你看穿了!” 苏少卿眸光微微半阖,视线落在她搭在他肩上的手上,幽幽的笑了。 那样的笑容有些轻蔑,还带着几分疏冷;但稍纵即逝,便又恢复了儒雅俊逸的气质:“师父过奖了,既然师父出马,那这小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告辞。” 说罢,他不咸不淡的转身欲出门。 陆江蓠轻轻蹙眉,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冷淡了。 她记得这是一个阳光坦荡、且热情似火的男子,怎么好像不太喜欢她的样子。 她一闪身,顿时挡在他面前:“等等,你走什么?不想学医了?” 苏少卿淡淡扬起下巴,俊逸的脸庞平静的端视着她:“师父就不怕教会徒儿,饿死师父吗?” 陆江蓠只觉得眼前的少年眼神怪怪的,可她没心思多想,正色道:“我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另外,我知道一种丹药能解他的毒。” 苏少卿本不想帮她隐瞒,但他对丹药是真的很好奇。 紫炎断魂花毒,药王谷的医书记载上这是无解的剧毒,一旦发作,那就是死期! 他着实想知道她是怎么解毒的! “哦?紫炎断魂花竟然还有解毒之法?怎么解?” 陆江蓠凝重道:“上次云秋华给的丹药碎片中记载着一种神奇的生物,名叫碧眼玉蛤!听闻它浑身有剧毒,一旦被激怒,身体的气囊便会喷射出剧毒。而这种剧毒与紫炎断魂花相克,两者混合后,竟会变成无毒之物。” 苏少卿在药王谷长大,自然听过不少前辈提起以毒攻毒之法。 奈何他却从未遇到过这种神奇的治疗之法。 他眼神微微亮起,“好一个以毒攻毒法!既然如此,那你即日便去寻便是。” 但陆江蓠犹豫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墨云珩,继续道:“偌大的天泽国,我上哪儿去找碧眼玉蛤?这种蟾蜍和紫炎断魂花是相生相克的,有紫炎断魂花生长的地方,便有碧眼玉蛤出现!而蔚风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到此花的!唯一知道紫炎断魂花生长位置的人,恐怕就只剩下墨云珩自己了!” 苏少卿听完她这番话,顿时明白了:“所以,你想带他一起去寻?你想我和你们一起去?” 没错,陆江蓠正是这个意思。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现在我只是他的侍卫,你才是他的大夫,哪有大夫不陪着病人一起前往的?” 苏少卿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讽刺道:“师父,若是徒儿答应了,有奖励吗?” 陆江蓠偏头看着他,总觉得这人阴阳怪气的:“你想要什么奖励?我能力范围之内,绝对满足你!” 苏少卿把玩着另一个盒子里的玉髓芝,英俊儒雅的脸上勾着几分戏谑的坏笑:“我想要一块玉髓芝,师父同意吗?” “玉髓芝?就这么简单?”陆江蓠轻轻凝眉,完全没想到他想要的竟只是玉髓芝。 因为,当初她拿到玉髓芝时,其实是计划了他的一份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提炼玉髓芝,便又回到了云秋华手中。 而现在,只不过是又回到了自己手里而已。 “很简单吗?” 苏少卿有些看不懂的睨着她:“师父在逗我玩儿?还是没听清?我要的是玉髓芝!” 陆江蓠隐约意识到他对自己似乎有些不满,而这种不满似乎还源于玉髓芝? 她很淡定道:“我说可以,你没听清吗?” 这下,苏少卿彻底不淡定了;一直以来,他做梦都想成为炼药师,而能让他实现这个愿望的第一步便是玉髓芝! 自打那次她的都玉髓芝后,却没有联系他,他和她之间便产生了隔阂,连带着对墨云珩也有几分敌意。 他一直将她视为假想中的敌人,视为卑鄙小人;可她却毫不犹豫的答应给他玉髓芝? 是她妥协了?还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苏少卿笑了笑,用一种非常不信任的眼神睨着她道:“师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玉髓芝可是极其罕见的宝贝,若我占一块,或许你自己就没有了!” 陆江蓠耸耸肩,一脸坦然道:“我已经吃过了,并且排出了许多杂质和污秽,因此,即便我吃了整块玉髓芝也只能提升灵力修为。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而且,我原本就打算提炼过后再给你一部分的,看样子,你已经等不及了?” 陆江蓠也不玩儿虚假,说完便拿起那朵玉髓芝,直接一分为二掰为两半,并将其中一半递到他手中:“拿着吧,你的奖励!” 她的坦然,反倒让苏少卿愣了良久。 他拿着玉髓芝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激动、震惊、错愕的问:“你这的愿意给我?不会后面又要回去吧?” 陆江蓠无语的甩去一记白眼儿:“我在徒儿心中就是这么言而无信之人吗?你该不会就为了这个才拉长了脸吧?” 苏少卿嘴角微抽,“这都被你看穿了?既然师父如此器重我,那我自然应该相信你。玉髓芝还是先交给师父保管,等找到碧眼玉蛤后,师父再给我也不迟。” 陆江蓠想想玉髓芝蕴含的灵力冲击,也就不客气地将其收下了。 “好!我帮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 殊不知,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落入门外的一位水云宗弟子耳中。 正文 第365章:无名之辈! 半柱香后,房门打开,苏少卿率先走来宣布:“由于特殊原因,雪莲妖无法将墨兄体内的剧毒解干净。但现在已压制住了毒性,休息一夜,估计墨兄就会醒来。到时候,夫人再通知我便是。” 国公夫人一听还没脱离危险,低声埋怨道:“苏公子,这是什么毒呀?用了两件至宝还没清除?那玉髓芝和雪莲都用了吗?” 苏少卿明白对反的意思,不就是担心他私吞了两件宝物吗? 还别说,雪莲妖逃走了,他还真是有理说不清。 他尴尬的正想开口解释时,陆江蓠先一步道:“回夫人,苏公子将两样至宝都用完了。世子中毒太深,醒来后还需一件宝贝便可彻底清除身体里的剧毒。” 国公夫人本还想收着两样宝贝的,结果一下子就用没了,也不避讳的问:“你当真看着他用完的?” “……”苏少卿面色不愉,面颊狂抽。 而陆江蓠也一本正经的回道:“当然!” 这下,国公夫人心中虽然不满,也只得虚伪的摆出笑脸客气感谢:“呵呵呵,那真是有劳苏公子了。珩儿这病情也不稳定,苏公子也累了一宿了,要不苏公子就现在府上住一宿,等珩儿毒解了再回府也不迟啊。” 苏少卿既然答应了陆江蓠,自然不会拒绝国公夫人的邀请:“好,那本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众人散去后,那水云宗的弟子也将所听到的消息全数告诉云清雪。 云清雪一怒之下,狠狠掀翻了桌子,茶杯摔的细碎,恶狠狠道:“什么?蔚风就是陆江蓠?我说呢,他今儿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呵呵……” 那水云宗弟子继续添油加醋道:“小姐,玉髓芝还在他们手里,雪莲妖已经被他们放跑了。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云清雪含恨的美眸里淬炼着堪比毒蛇般恐怖的剧毒和冷笑,恨得咬牙切齿道:“你说,若是皇上知道国公府的人勾结妖皇,会怎么处置他们呢?哈哈哈哈……” 她笑的癫狂,越笑越放肆,眼角都笑出泪花了。 她爱了他一辈子,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所以,她决定放手了! 她说过,那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的还给欺负她的人! 这一次,难道不是上苍给她的最好机会吗? 看着疯狂的小姐,那水云宗弟子不免担忧的提醒:“可是,她是妖皇,仅一个意念就能召唤出很多妖。连宗主都败在她手上了,皇帝的军队能抓住她吗?” 此话一出倒是提醒了云清雪,她脸上的阴笑逐渐变为阴毒,缓缓看向那名弟子。 那弟子被她的眼神吓的心虚,连忙抱拳道歉:“小姐恕罪,是弟子失了方寸。” 云清雪只眯着眼,如毒蛇盯着猎物般钩钩的看着她;若不是她没了灵力,或许她一怒之下真的会杀了这多嘴的弟子! 但现在,她已然成了仍任质疑的软柿子,能忠心耿耿跟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也不打算追究,反而是她的话提醒了她,即便自己知道陆江蓠在府上,也抓不住她,甚至可能再次放虎归山! 所以,她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一举将其捉拿住! 于是,她拍拍那弟子的肩头,扬起虚伪的微笑道:“你说的对!连我娘都败在她手上丢了性命,何况是废人一般的我呢!你提醒的很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恭敬道:“小姐,弟子名叫寒乐。弟子刚刚并非有意冒犯小姐,只是不想看着小姐白白丢了性命。” 殊不知,寒乐越解释,云清雪心中越不耐烦,心底的杀意也越强烈。 她堂堂水云宗之女,何时轮到一个无名小卒来教训自己? 还故意说什么‘白白丢了性命’这一类的话来气她! 失去灵根的云清雪,内心变得极为敏感,仿佛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瞧不起她! 连随随便便的一个无名之辈也敢教她做事? 云清雪捏紧拳头,背对着寒乐,眼睛里弥漫着杀意开口:“寒乐?你的灵根是弯月?” 寒乐以为刚刚的误会解开了,大方介绍起自己的灵根道:“非也,弟子的灵根是一柄寒玉凝成的乐器,通过音律摧毁别人!只不过弟子修为尚浅,还不能为宗主报仇。” “音律为器?”云清雪蓦地松开拳头,转身震惊的打量着眼前的弟子:“你释放出灵根让我瞧瞧?” 寒乐不疑有他,云袖行云流水地轻轻浮动,纤细的手掌之下,一柄通体如寒玉般冰莹剔透的箜篌出现在她怀里,那莹润的玉质,不经让人眼前一亮。 云清雪既羡慕又嫉妒的轻抚着箜篌,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通过乐器怎么攻击?” 寒乐简易道:“当弟子催动灵力,波动琴弦时,可对准一人攻击,最低可让人产生眩晕;若配合宗主传授的毒音诀,可让音律产生剧毒,刺入人的耳膜和脑海。” 她的攻击果然不出所料! 太适合这次对付陆江蓠了! “好!太好了!我正愁不知该如何对那贱人下手呢!那贱人是炼药师,精通医术,普通的下毒根本不可能成功,反而会让她心生警惕!这次的计划,若换成你的箜篌那就完美了!寒乐,我娘连毒音诀这种上等心法都交给你了,如今她尸骨未寒,你愿意为她报仇吗?” 寒乐毫不犹豫回道:“当然愿意,宗主对我恩重如山,弟子自当为宗主报仇尽一份力。” 云清雪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很好!等我大仇得报之时,我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夜,炎热的夏季,只有在夜晚才会吹着一丝凉风。 月上中稍,陆江蓠一袭修长的侍卫妆扮,依旧顶着蔚风那张略显阳刚的脸,却坐在墨云珩床边做着最细致的活儿。 她在给他擦脸!! 这一系列动作都把旁边的蔚然看傻眼了! 他哥今儿太不对劲儿了,白天针对云姑娘就算了,这会儿更诡异了;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儿,这动作居然如此轻柔? 轻柔的让他怀疑他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主子? 正在他捉摸不透时,忽然院落中传来一声声惆怅的音律。 音律起初很伤感、很宁静,不经意就勾起人的回忆了,如此旋律在这夜色中不禁让人放松警惕…… 旋律生生动容,连陆江蓠也被这韵律吸引,专注的听着音律。 可突然,优美动听的旋律不知不觉变的诡异阴森! 陆江蓠猛地睁开眼,却是迟了! 正文 第366章:灵魂攻击! 一道无形的音波,犹如细细绵绵的针刺般钻入耳膜中! 她想起身躲避,却骤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中了毒,僵硬麻木的被迫定在了床榻上。 而一旁的蔚然两眼发晕,一头栽倒在地上。 噗—— 音波刺入耳膜,陆江蓠的耳朵里一阵嗡鸣,刹那间,仿佛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更要命的是,脑海里像被无数针尖刺钻入似得,疼痛到她抽搐…… 她猛地喷出一口血洒在地上,地面瞬间被灼烧的坑坑洼洼,冒起了白烟…… 这种攻击是她从未遇见过的攻击,伤的不是她的大脑,而是——灵魂! 没错!这是灵魂攻击! 而她的灵魂就像没有保护壳,在一刹那就被击伤了! 偏偏这时候,屋外燃起一排一排的火把。 砰—— 房门突然被踢开。 她的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僵硬的强撑在床榻上,震惊的看着闯进来的人。 闯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清雪和二皇子! 而他们身后还有大批禁军,禁军还押着国公夫人、墨云烟、还有蔚风等人。 国公府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被人控制住了??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云清雪和二皇子里应外合的功劳。 “呵呵,陆姑娘,好久不见!” 看着略微狼狈的陆江蓠,秦睿朗声大笑,大步走到她身边,缓缓弯下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有恃无恐的笑道:“还记得我吗?” 陆江蓠轻轻咳嗽一声,染了血的唇看上去愈发诱人妖艳:“呵呵,二皇子?我跟你有仇吗?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抓我吗?” 连蔚风都被抓了,此时她再装傻充愣也无济于事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她自认为装的天衣无缝,整个国公府的人除了苏少卿发现了她的身份,其他人根本就没发现。 难道是苏少卿叛变了? 秦睿笑的很肆意,得意道:“当然!堂堂妖皇大人,不多派些人手怎么抓得住呢?只是可惜了你这张脸,要是个美人该多好?” 陆江蓠强撑着冷笑一声,“呵呵,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抓我?就不怕我召集妖群踏平你的皇宫吗?” “哈哈哈……就你?”秦睿狂妄大笑两声,捏着她的下巴愈发用力:“可你现在是本皇子的阶下囚了!听说你的血很特殊?本皇子其实也很好奇,等你的血放干之后,看你还敢不敢再嚣张?” 说着,一把匕首狠狠划开陆江蓠的手腕…… 顿时,妖异的鲜血如涓涓细流般从她动脉处流出,落在地面上烧出一个巨大的焦坑。 随着陆江蓠流出的血液越多,厢房的地面早已烧的面目全非。 看着融化裂开的地面,秦睿眼中闪过无限神奇,大笑道:“果然如传说那样新奇诡异,本皇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恐怖的血液!你究竟是什么妖?” 陆江蓠恨的咬紧牙关,那双漂亮的眸子犹如死神般直钩钩剜着秦睿,而她的虹膜开始一点点染红:“你想知道?那就去地狱看一看吧!” 音落之际,她的指尖猝然燃起一簇火苗,周身的衣裳尽数变化,一寸寸变为妖艳的血红色,四肢百骸的力量逐渐恢复。 她眼神一寒,抬手正要一把掐住秦睿脖子时;云清雪突然撞开秦睿,大声喊道:“动手!” 叮当! 诡异阴森的韵律再次响起,一声一声,化作一道一道无形的力量,细细绵绵,犹如水波般蔓延开! 陆江蓠侧身一闪,立时躲开了那音波的攻击。 可那音波不仅具备物理攻击,还有灵魂攻击! 诡异的音律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她脑海里,疼痛不已,嘴角瞬间就溢出一行腥甜…… 彼此,她终于看清发动攻击的人了。 竟然是水云宗里的一个无名弟子? “去死!”陆江蓠眼中迸出凌厉的光,艰难抬起手掌,一条火丝猛地抽向那寒乐的箜篌! 寒乐大骇,手指拨动琴弦,抱着箜篌便就地一滚! 音波蔓开,却瞬间被火丝抽破,寒乐惨叫一声,踉跄的喷出一口血,朝着屋外跌出去。 而这时,秦睿徒然厉声喊道:“陆江蓠!你敢在动一下,本皇子就杀了他!” 方才,她光顾着破除寒乐的箜篌音波之际,秦睿竟掐住了墨云珩的脖子。 陆江蓠转身看向脸色苍白,依旧沉睡中的墨云珩,眼中寒意四射,手中手丝狠狠一扬,重重抽在地上! 噼噼啪啪!连地面都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呵,你敢杀一个试试看?” 轻柔阴冷的声音很淡,却透着无限的杀意和挑衅。 秦睿双眼盯着她,冷冷一笑:“试就试!你以为本皇子是被吓唬大的?你看看身后,国公府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你说本皇子是从谁开始呢?要不,就从这个丫头开始吧?” 说着,他手指指向墨云烟。 墨云烟吓的脸色惨白,惊恐抗拒道:“是她招惹你,为什么选我?陆江蓠,都怪你,要不是你假冒蔚风,我们国公府何故会被牵连?现在好了,我哥和我们都落入人家手上了,你还不赶紧向别人服软?若是我哥醒了,知道是因为你,我们才落得如此下场的,他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陆江蓠白她一眼,危险的眯着眼,依旧和他僵持着。 秦睿故意添油加醋喊道:“烟儿姑娘,本皇子原本不想为难你们的,毕竟大家相识一场。但这个女人实在让本皇子很为难啊!本皇子不得不拿你先开刀!” 说着,他摸着下巴,故作犹豫地邪笑:“要不,咱们就先斩一只手臂如何?” 墨云烟一听要斩手臂,惊恐的挣扎哭泣:“不,不要斩我的手臂!我不想没有手臂!娘、救我,救我啊!” 此时的国公夫人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磕头恳请:“二皇子,你就大发慈悲,饶了烟儿吧!你要出气就砍……砍其他人的手臂啊!” 而这时,蔚风、蔚然两兄弟都看不下去了,被禁军押着,恶狠狠的看着秦睿喊道:“狗杂种!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呸,有本事你和小爷单挑!” 秦睿偏头,目光阴狠带着戾笑的看向两人:“呵呵呵,两个阶下囚也配和本皇子单挑??你们想英雄救美,那本皇子就成全你们!来人,先砍这两人的脑袋!” 秦睿自以为墨云珩沉睡,又重伤了陆江蓠,这一仗稳操胜券了;却没注意到,沉睡中的墨云珩虽闭着双眼,手指却轻轻动了动…… 正文 第367章:被押入狱 陆江蓠本以为无人注意到这一点,却没料到云清雪这个女人竟如此心狠手辣! 只见她窈窕身姿几个旋转,一枚银针狠狠刺入墨云珩脖子上。 顿时,刚要苏醒的墨云珩再次陷入被动局面。 陆江蓠阴沉沉看着她,讽刺道:“呵,云清雪!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和他师门情深、青梅竹马吗?怎么?青梅竹马就是在背后捅刀子吗?” 云清雪缓缓转身,保持着微笑看向她:“呵呵呵……既然他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二殿下,你可把你手中的人看好了!若是他再醒来,咱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秦睿也虚惊一场,背脊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也深知这个道理,不敢再多啰嗦了,抬起阴狠戾气的眼睛望着陆江蓠喊道:“妖孽,本皇子只给你一个数,若还不放下灵力,本皇子立刻拧断他们的脖子!” “一!” 秦睿眼中的戾气和狠劲儿几乎要化为实质了。 陆江蓠柳眉轻轻拧起,看看被押着的蔚风两人,又看看沉睡中的墨云珩;精致绝艳的脸庞冷的滴血,她深深一闭眼,手中的火丝缓缓溃散,化作星星点点的火星弥漫在空气中。 彼时,蔚风仍在呐喊:“陆姑娘别信他的鬼话,不用管我们,你只管救世子!” 然而,陆江蓠只冷冷瞄他一眼,转而嘲弄的看向秦睿:“你赢了,你想怎样?” 秦睿满意的扬起下巴,轻蔑的大笑道:“哈哈哈,真没想到堂堂的妖皇竟然会为了几个人类而妥协!难道妖也有真感情吗?真是奇葩……” 陆江蓠眯眼,隐忍的寒气在她眸子里弥漫,“所以,你抓我就是为了嘲讽我?” 秦睿却笑的更为得意:“当然不是!妖皇美若天仙,还重情重义,本皇子当然要抓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不过在此之前,本皇子还有一件事要做!” 陆江蓠正疑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几声不成调的音律! 又是灵魂攻击! 陆江蓠脸色一骇,却是避不开了! 那灵魂攻击是能锁定目标的! 一道又一道的音波像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砸在她脑颅上,她踉跄的扶着桌案,呕出一口腥甜,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看着已经倒下的陆江蓠,秦睿和云清雪两人皆露出喜色。 云清雪眼睛放光,脑海里已经想出千百种恶毒的方式来折磨她了。 她一定要这贱人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不要停!继续!” 为了确保陆江蓠确实倒下了,云清雪吩咐寒乐继续攻击,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寒乐灵力耗尽,喷出一口血洒在箜篌上,才彻底停下。 望着重伤倒下的寒乐,云清雪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嘴角反而勾起了冷笑:“来人,扶她下去休息。至于这个妖畜,二皇子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毕竟,这妖畜太狡猾,也太强大了,一步留神她就逃走了。” 秦睿眯了眯眼,淡淡笑道:“雪儿,你我之间还需要分的这么清楚吗?按理说,这妖孽是你水云宗弟子抓到的,理应给你。可是我想着,水云宗里的弟子也所剩无几了,只怕看不住这妖孽!你不是也说了吗,这妖孽狡猾强大,别把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放走了。所以,本皇子还是觉得交给皇宫处理比较妥当。” 云清雪侧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当初和他通风报信时,她便和他提好了要求,她只要陆江蓠,其他人都可以交给他。 而他自己也答应的好好的,说只要拿下国公府,其他都不要。 可现在,他却和她玩儿这一套? 秦睿见她眼神不悦,便走到她面前,安慰性的拍拍她香肩,意味深长道:“雪儿,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折磨她,让她受尽苦头吗?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只不过,父皇指定要见她,我也没辙!要不这样,你随我一起进宫住下,你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只要你同意将她关在皇宫即可。” 云清雪瞧他这个阵势,她不答应有用吗? 若是娘在世的话,水云宗或许对朝廷还有些威慑力,而今……呵呵,连朝廷都想吞并她们了! 说好听的就是让她入宫,说难听点就是吞并! 只不过,皇室在这种时候抛出橄榄枝,她真的没有理由拒绝。 正如他所言,水云宗没几个弟子了,偏偏帝京的结界也没了,若是有妖闯进别院,他们还真的很难抵挡。 即便抵挡住了,也要损兵折将,损失人手;还不如借助皇宫的军队保护,保存实力! 一番权衡之后,云清雪板着俏脸应下:“好吧,既然殿下诚心相邀,那清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睿见她终于松口,这才扬起满意的笑容:“呵呵呵,雪儿能赏脸,是我的荣幸!请!” 随后,两人并肩走出屋子,刚走出几步,云清雪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恶毒的冷笑,冲着身后的侍卫喊道:“等等!把她的动脉划开,别让伤口愈合了!只要她伤口不愈合,就会一直虚弱下去。” 秦睿看着眼前的女人眯了眯眼,都说女人狠毒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话一点都不假! 这女人是真想玩儿死陆江蓠! “好!就按照雪儿的主意办!” …… 昏暗潮湿的皇宫大牢里,一滴一滴鲜血落在石板地面上愣生生烧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陆江蓠昏昏沉沉被粗鲁的扔到一间满是杂草的牢房,一路上的狱卒都震惊的尾随着云清雪一行人。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妖!更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诡异的妖! 那妖血滴了一地,地面就被灼烧了一地…… 看着围上来凑热闹的众狱卒,云清雪笑的格外清甜:“这个女人就犒劳给你们了!你们所有男人都可以享用!” 顿时,身旁的秦睿嘴角狠抽两下,这女人的手段实在太歹毒了。 他犹豫笑道:“雪儿,这样不太好吧?父皇还等着召见她,若她成了肮脏之身,如何能见父皇?” 然,云清雪却不管这么多,轻蔑笑道:“殿下怕什么?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至于他们嘛,我相信他们不会有胆子说出去的!只要咱们不说,陛下怎么会知道?” 秦睿眯着眼看着她,还想说什么,云清雪却忽然娇躯一软,依偎在他怀里,玉指浅浅堵住他的嘴,媚笑道:“殿下不会也对她有什么想法吧?可是殿下,她和墨云珩早有夫妻之实了,还生过小孩,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殿下?还是殿下觉得雪儿比不上她?” 正文 第368章:苏醒的花莀 秦睿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云清雪的意思了,嘴角勾起色眯眯的笑意:“雪儿说什么呢?本皇子怎么会看上她?不过,雪儿都这么说了,若本皇子还不识趣那就辜负美人的一番心意了不是?那就都依你,把她赏赐给这些狱卒!” 云清雪依偎在他怀里,一双玉臂挽着他的脖子笑的千娇百媚:“还是殿下疼我,那咱们就在这儿看着他们好好伺候那孽畜如何?” 秦睿眼角抽搐,干笑两声:“看这种事,雪儿就不怕脏了眼睛吗?” 云清雪踮着脚尖,娇唇在他耳畔轻轻吹气:“殿下若不想看,那就先回去沐浴等人家嘛,人家想看。” 秦睿被撩拨的欲罢不能,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然后才道:“既然雪儿想看,那本皇子怎么能扫你的兴致呢?” 说罢,他抬眸朝着一众狱卒喊道:“你们几个还杵着干什么?奖励你们的美人可要好好享受!一起去吧!” 牢房里还关押着国公府的人,列入蔚风、蔚然、以及国公夫人、墨云烟等人;甚至连曾经沐王府的侍卫清风也在其中。 云清雪两人不知羞耻的对话,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国公夫人母女早就吓的哆嗦着缩在角落里,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们,生怕云清雪一个不爽,坏事就落到自己身上了。 而清风、蔚风等人算是彻底看清了云清雪的真面目,纷纷愤怒的捶打着铁牢大喊:“云清雪,你不是人!放开陆姑娘,有本事冲着我们来!” 然而,云清雪也懒得装了,媚笑十足的看向他们道:“呵呵呵,你们急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吗?放心,我和二皇子会成全你们的!等满足了狱卒们,就该轮到你们了!” 音落,清风等人犹如看恶魔一般看着她,满脸怒意和杀气:“你们敢动她,我家主子一定不会绕过你们!” 蔚风亦恨的咬牙切齿,手死死握住铁栏怒道:“没错!世子一定会宰了你们!” “哈哈哈,宰了我?等他们找到时,这孽畜早已是残花败柳了,我就不信墨云珩还会喜欢她!!”云清雪越笑越疯癫,眼角都笑出泪了;她就是嫉妒,嫉妒她明明都暴露身份了,明明是只妖却还有这么多人维护她。 师兄明明都失忆了,心底却还是向着她! 她就是要毁了她,彻彻底底的毁了她! 说完,她冷厉地朝着狱卒大吼:“快去啊!” 众狱卒互相看一眼,旋即便露出猥琐的面孔,搓着手,满脸阴笑的走向陆江蓠的牢房。 正当几个狱卒猥琐的扑上去时,突然,重伤昏迷的陆江蓠猛然睁开一双血色红眸,原本的黑衣顷刻之间染成了红色! 旋即,她双手化作利爪,抓着扑上来的狱卒脑袋狠狠一拧,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瞬间滚落在地上。 而她另一手,犹如菜刀切豆腐般,好不妃吹灰之力的插入另一人的胸腔,猛地一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便被捏爆…… 顿时,鲜血四射,吓傻了众人! 花莀丝毫没有避讳,仍由那些鲜血溅落在她脸上,衣裙上;绝美妖艳的脸上勾着嗜血的微笑,缓缓看向剩余的狱卒,盈盈笑道:“啧啧,这么不堪一击还想羞辱我?” 其余狱卒都吓傻了,双腿控制不住的哆嗦着瘫软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陆江蓠:“你、你……” 花莀只微笑的看着对方,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从容淡定的从对方胸口踩过去;而她走过的瞬间,手腕上的几滴血落在狱卒身上,那狱卒瞬间灰飞烟灭! 这下,蔚风、清风等人都露出喜色:“陆姑娘!” 花莀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优雅地从牢房门走出,笑吟吟的看着云清雪和秦睿两人:“刚刚谁说我是残花败柳来着?” 此时此刻,云清雪和秦睿也吓到了。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她伤的那么重,竟然这么快就苏醒了。 秦睿方寸大乱,埋怨低吼道:“你不是说她伤在脑子,只要伤口不愈合,就会一直虚弱吗?” 云清雪其实不知,她之前遇到的只是实力微弱,连墙都爬不上的陆江蓠;而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却是曾经在妖界呼风唤雨的花莀! “我也不知道!陆江蓠,你别过来,你忘了,墨云珩和这些人还在我们手里呢!你再敢走一步,我们立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大难临头了,云清雪还想着用人质威胁花莀。 但眼下的情况,别说威胁花莀了,就算是实力弱的陆江蓠,她也威胁不了! “呵呵……” 花莀用染血的手指掩唇娇笑两声:“好啊,那你快派人杀了他们呀!也省的我动手了!” 她一边说,一边迈着优雅缓慢的脚步,一步步逼向云清雪。 云清雪见她丝毫不受影响,心底已经慌了,猛地推到秦睿,独自一人快速朝着大牢外面狂奔。 秦睿委实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狠毒,上一秒还依偎在他怀里你侬我侬,下一秒竟暗算他! 此时将他推到,无疑是让他领盒饭! “你别杀我,都是她的主意!”就在秦睿以为自己死定了时,陆江蓠的红衣一闪,竟然轻飘飘的掠过他,瞬间挡住云清雪的去路。 “美人,想去哪儿呀?”花莀笑的妖娆妩媚,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杀意。 去路被挡住,云清雪只得边后退边大喊:“来人,来人啊!妖孽恢复了!” 然,她话音刚落,就被花莀一把掐住脖子,然后随手一扔,像扔垃圾一般重重砸到铁栏上! “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真的被抓了吧?” 她勾着迷人的微笑,不轻不重的一脚踩在云清雪胸腔上,微微俯身,“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不然,我还要费时费力去搞定国公府!” 云清雪难以置信望着她,不甘心吼道:“不、不可能!你什么意思?” 花莀脚下稍稍一碾,脚下立时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以及云清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还不明白吗?你的那些小动作都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内!唯一出了一点小纰漏大概就是你那个会灵魂攻击的小弟子!啧,看来你们水云宗真的一个都不能留了!” 声音落下,她脚下狠狠用力,咔嚓一声,竟一脚踩塌了云清雪的胸腔! “噗——” 大片鲜血从云清雪喉咙里涌出,她痛苦的捶打着陆江蓠的脚却无济于事,但她却笑了,笑的无比嘲讽:“哈哈哈,所以……你是故意让国公府的人被抓的?你也背叛了他?” 正文 第369章:彻底败了! 云清雪的话像是无声的打脸着刚刚还维护着陆江蓠的蔚风等人。 果不其然,其余牢房中,蔚风等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难以置信道:“陆姑娘,你当真背叛了世子?” 然而,花莀丝毫也不打算掩饰,不以为然的耸肩微笑道:“第一,我是花莀,不是那个白痴!第二,我又不是你们国公府的人,何来背叛一说?我只是帮了别人小小的一个忙而已!” 这是当初她和雪月的计划! 雪月伪装这么久,可不是图叶家的荣华富贵的! 或许他说得对,人类对妖的偏见太深了,既然做不到共同生存,那就沦为被统治者吧! “呵,呵呵呵……报应!报应啊!墨云珩,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不顾一切要爱的人!”云清雪听到这一切都在花莀的计算中时,凄凉的大笑起来。 “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花莀皱了皱眉,随手一道极细的火丝抽下,狠狠抽在她脸上! 云清雪原本引以为傲的脸蛋瞬间被灼烧的焦糊一片。 不得不说,陆江蓠的力道控制的极精准,只是烧毁融化了她的整张脸,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性命。 “啊——”云清雪凄厉的惨叫起来,极痛苦的用双手捂着脸,那是她剩下最最珍贵的东西了! 她的绝世容貌! 可此时,她摸到的却是一片黏糊糊的血肉…… 她失声尖叫着,她无法想象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此时,她的胸腔和肋骨皆被踩断,容颜也毁了,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疯子,尖叫着疯狂朝她扑咬过来。 花莀只是轻蔑看她一眼,血眸中的杀意弥漫:“你太吵了!” 啪,又是一鞭狠抽在她腿上! 云清雪猛地栽倒在地上,头撞到铁栏上,鲜血直流,身体却痛的直抽搐;那种钻心刺骨的痛,仿佛骨肉都被焚烧熟了,她甚至能清晰的闻到自己双腿焦糊的气味…… 那种生不如死的灼烧,让她痛不欲生,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恶狠狠的剜着她,既痛苦又艰难道:“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胸腔、肋骨的断裂让她已经崩溃,脸颊和腿上的疼使她痉挛,她知道自己还是输了。 她落到她手里,她一定不会轻易让她死掉的;她一定会慢慢折磨她,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想到自己今后要承受非人的折磨,地狱般的日子,她已经没勇气再活下去了;她只求痛痛快快的了结自己! 这样,她至少不用承受太多的痛苦和屈辱,至少能早一点和黄泉的娘相见…… 花莀用带血的脚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神情冷淡道:“呵,杀你?是不是太简单了?放心,你会和你娘团聚的,但不是现在!” 声落,她嫌恶的一脚将其踹开。 再抬眸时,刚刚在吓的跌坐在角落的秦睿已不知去向;花莀柳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脚下一掠,迅速追了出去。 昏暗冗长的大牢里,秦睿发髻凌乱,跌跌撞撞朝着外面狂奔,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两下;眼看出口在望,他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喜悦,正要冲出去时,突然! 一道绚丽的红色身影瞬间挡在他面前:“二殿下,你跑什么?” 妩媚妖娆的身姿缓缓呈现,花莀笑眯眯的睨着他道。 可她此时的微笑,落在秦睿眼中更像是催命符,可怖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惊骇的看着她,一步步后退,“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有,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我一马!” 花莀轻轻一笑,百媚众生,优雅的音调宛如琴弦般动听:“真的吗?什么都可以给我?” “当然,你想要皇位,我也可以帮你。”秦睿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动心了,再接再厉编着谎话,眼角却瞄向牢门外。 他在找自己带来的禁军! 可是,他明明带了大批禁军围住牢房,以防这妖孽跑出去,而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忽然,他见着人了! 不是禁军,是叶承南率领的御林军! 此时此刻,不管是御林军,还是禁军,只要能将他从女魔头手中救出来就行了! 然而,花莀笑意弥漫,一步步逼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那白皙纤细的手指仿佛随时能掐住他的喉咙。 “叶将军,救我!我在这儿!” 秦睿一个蛇皮走位,竟然奇迹般躲开了花莀,风一般奔向叶承南。 有叶承南做靠山了,秦睿也不虚了,挺起腰杆,恶狠狠指着花莀下令:“叶将军,快派人抓住她!她要谋权篡位,要杀了本宫!” 花莀一个转身,即便面对大批的御林军,也是那副慢条斯理,优雅淡定的抱着手臂看戏。 让秦睿恼怒的是,叶承南居然不动,而他手下的众侍卫竟然团团举着长矛围住他! 秦睿懵逼了,愤怒朝着对方低吼:“你们眼瞎了吗?我是二皇子!要抓的人是她!” 叶承南冷笑的看向他:“二皇子,你率领禁军意图谋反,包围皇宫,还想栽赃他人吗?” 谋反??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秦睿吓得脸无血色,连忙反驳吼道:“叶承南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谋反了?这么大的罪名,可不是你血口喷人就能冤枉本宫的!” 叶承南轻蔑的抬起下巴,鼻孔朝天的睨着他:“是吗?陛下和宫中众人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有假?” 父皇亲眼所见? 秦睿难以置信的摇头;“不可能!本宫从国公府回来后,便带着禁军来了大牢,而本宫一直在大牢中;牢里的人都可以为本宫作证!你休想往本宫头上扣莫须有的罪名!” 然而,叶承南却不为所动,冷漠道:“是非曲直,到了陛下跟前自有定论!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殿下有什么冤屈就去和陛下说吧!” “来人,拿下叛臣秦睿!” 秦睿还想反抗,却耐不住叶承南属下众多,没一会儿就被控制住了。 秦睿狼狈地被押着,看着叶承南正和倚在牢门框上的花莀眉来眼去时,他心底一惊,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向叶承南:“你不是叶承南!你和妖是一伙的!” 叶承南冷然一笑,皮笑肉不笑道:“二皇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秦睿大声嚷叫道:“本宫没有乱说!你若不是和她一伙的,为何还不将她抓起来?!” 叶承南冷冷勾唇,抬步走到他审判,俯首轻轻说了一句:“谁说我不会抓她?” 正文 第370章:皇宫变天 旋即,叶承南深幽的目光缓缓扫过花莀脸上,微微笑道:“末将只收到捉拿二皇子的命令,可没收到捉妖的命令!另外,即便末将有心捉拿她,却也没有那个实力啊!这不是让兄弟们白白搭上性命吗?何必如此呢?” 众人御林军听着叶承南的话,颇为感动。 因为他们都清楚,叶将军说的是事实! “带人,将他带走!” 待秦睿被带走之后,花莀缓缓勾起嘴角。 秦睿猜的不错,眼前的叶承南确实不是最开始的叶承南了。 她假扮叶承南之后,便将本尊交给了叶承欢,也就是雪月! 至于他是谁假扮的,答案呼之欲出! 只怕整个帝京和皇宫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否则,叶承南怎么敢公然放任她不管? 叶承南勾着薄唇,漫步走向她:“阿莀,好久不见。” 花莀就猜到他是风花! 笑眯眯的冲他招招手,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嘲讽:“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的野心这么大,这么快就完成统一大陆的心愿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风花淡淡在他面前一拂,原本冷峻英气十足的面孔瞬间变幻为一张温润如玉,斯文俊秀的脸庞;依旧是那样的俊逸出尘,风华绝代,白衣不染纤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看一次惊艳一次…… 宛如紫宝石般的瞳眸深深凝着她,轻轻叹气道:“阿莀应该很清楚,我的心愿里还差一件最重要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此时,花莀手腕上的冰花渐渐闪烁,雪白的冰霜悄然爬上她的手臂,她嘲弄的笑了笑:“哦,我知道了!妖皇令嘛!但很遗憾的告诉你,妖皇令我给了洛逸月!至于他又将妖皇令藏在哪儿了,我可不知道!” 花莀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寒意,正要绕开他时,风花却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拽入怀里:“错了!在我心里,你比妖皇令更重要!” “是吗?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花莀苍白的保持着微笑,血色的裙摆已逐寸逐寸的恢复正常:“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把他交给我!” 风花皱眉,玉眉间弥漫着一丝隐忍的意味,喃喃自语道:“呵,他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阿莀,你骗了我这么多次;我骗你一次,不够分吧……” 幽幽声落,风花抱起寒毒发作的陆江蓠走向宫中。 其实,那日她震碎了结界,召唤妖群时,他便已经猜到妖皇令在何处了! 他大概已经明白她为何会死而复生了。 洛逸月终究是将妖皇令用在了她身上。 那是禁术,也是妖皇令的作用。 他一旦取走妖皇令,只怕她就会永远的魂飞魄散……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她离开;抱歉了阿莀…… …… 金銮殿上,皇帝一袭明晃晃的龙袍加身,在两位公公的搀扶下,一边咳嗽一边朝龙椅过来。 大殿上,满朝文武早已等候多时。 大殿中央押着秦睿和几名禁军侍卫。 秦睿一见自己父皇出现,便连忙喊冤:“父皇,你要替儿臣做主啊,儿臣是被冤枉的!是叶承南故意陷害儿臣,他和那些妖孽是一丘之貉,他们想谋权变政啊!” 皇帝刚一落座,便气的用手掌怒拍打桌案:“放屁!昨夜你带着禁军包围国公府,可有请示过朕?朕还喘着气儿呢!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秦睿心虚,他觉得父皇人老了,心也老了,对国公府畏首畏尾;索性他这次围剿国公府就想来个先斩后奏! 本想着等抓到妖皇陆江蓠,他什么错都能抵消了。 哪知收拾完国公府后,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虚心狡辩道:“父皇,儿臣此事确实未经您允许,可儿臣见您龙体日渐虚弱,怕您担忧,这才想先斩后奏啊!儿臣并不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相反,儿臣是为了快点捉住那只妖皇,为父皇分忧啊。” 秦睿的解释完美的几乎挑不出一根刺来。 但皇帝却根本不买账,又是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龙椅上:“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绞国公府是为朕分忧,那你带禁军围住朕寝宫又是什么意思!向朕逼宫吗!你、你就那么盼着朕早死吗!” 皇帝怒上心头,抓起桌案上的一堆奏折就朝他砸去。 秦睿下意识往旁边躲开奏折,慌忙叫冤:“父皇,儿臣围剿国公府后,便去了大牢!至于逼宫更是荒谬啊!这一定是叶承南的奸计,儿臣是被冤枉的,请父皇明鉴啊!”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将天牢的狱卒侍卫、还有犯人都带上来审问。” 然而,皇帝听完他的诉苦,非但没传人证,反而气到胸口不断起伏:“逆子!逆子!事实摆在眼前,你竟还妄想狡辩!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些都是从你寝宫搜出来的!你有胆子逼父退位,却没胆子承认吗!” 话音落,皇帝狠狠将一个大盒子扫到金銮殿中央。 盒子散落在地,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掉落出来。 竟然是一件金灿灿的龙袍!! 龙袍尺寸仿佛是为秦睿的身材量身定做一般,这下,秦睿吓得瘫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那件不属于他的龙袍。 “你敢说,这龙袍不是你命人做的!” 皇帝怒斥道。 看着地上的龙袍,秦睿是真的吓懵了。 因为这龙袍确实是他派人做的,他想着,父皇身体日渐西山,病情一点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没准儿哪天就忽然挂了,为了不手忙脚乱的坐上这个宝座,他自然要提前准备好一切。 而向他提议的人,正是叶承欢! 他没想到就是这件龙袍就毁了他! 秦睿吓得良久说不出话,狼狈的跪在地上想爬到皇帝脚边:“父皇,这龙袍不是儿臣的,这是栽赃陷害,您不能相信啊!” 皇帝深深闭眼,看着爬在地上毫无皇家尊严的儿子,失望透顶的摇摇头:“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来人,把他拉下去,先剥夺其皇子称号,即日起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入京!” 流放? 那就等于永远放弃他了! 那他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不!父皇,您不能将我流放!你派人打我五十大板吧!您只有我一个儿子了呀,您怎么能这样对儿臣?”秦睿又急又怒的哭喊。 皇帝一听此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没了你,朕还有凌儿!” 秦凌,那是他的亲弟弟,年纪和陆小宝一样大,才仅仅五六岁而已。 “父皇宁可相信别人,也不信儿臣?” 皇帝强忍着满腔怒火,厌恶的挥挥手:“拉下去吧!” 几名御林军上前押住秦睿,秦睿却讽刺的大声笑起:“哈哈哈……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父皇却狠心要了我们子女的命!大哥不是亲生的也就罢了!三弟和四妹,哪一个不是落得如此下场?父皇是怕有人和你抢皇位吧?” 正文 第371章:溃散的冰花 皇帝见他仍不知悔改,捂着心口怒喝:“逆子!来人,先将他打五十大板再扔出帝京流放!” “是!” 众人领命,很快就找来行刑的板子和板凳。 皇帝眼不见为净,狠狠拂袖道:“退朝!” 然而,秦睿既然已经跌落下神坛,便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父皇,等等!看在我们多年的父子情分上,儿臣还想和您说最后一句话。” “说!”皇帝高高在上的站在金銮殿的台阶之上,威严的脸上表情很是淡漠,就仿佛看待陌生人一般。 秦睿挣脱侍卫的束缚,转身看向居高临下的皇上,苦涩笑道:“父皇,这是儿臣最后一次唤您父皇了!虽然您对儿臣不仁,但您始终是儿臣的父皇,临走之际,儿臣还有一样礼物要送您。” 皇帝微微动容,眯起眼,“行了,呈上来吧。” 秦睿一边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圣上的台阶走去,一边似乎从袖子里翻找出什么。 侍卫想阻止,却被皇帝挥手打发了。 不稍一会儿,秦睿便走到距离皇帝仅隔一阶的台阶上,缓缓摊开手掌…… 就在他手掌快要完全打开之际,秦睿眸光一寒,突然一把掐住皇帝脖子,将他勒在身前:“都后退!否则,我就杀了他!” 这一翻转,正好落实了他谋反的罪名。 大臣们纷纷露出恐慌,有人劝解道:“二皇子,不可伤害皇上,他可是你父皇。” 秦睿幽冷讽刺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父皇?他不传我皇位,还要见我发配边疆,这还算什么父皇?别人的父母都是为子女谋划铺路,他倒好,生怕子女抢了他的皇位!明明自己已经年老体衰,命不久矣,却还不肯罢休,一味研究什么长生不老术!” “诸位大臣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些妖为什么要认死理攻击咱们帝京?还不是这老不死的派人抓了不少妖畜关在地下室,慢慢研究它们的长生秘诀!他不仅研究了,还服用了妖提炼的药物,他早就不是人了!他更是挑那些孽畜和咱们之间的战火!” 这些信息都是叶承欢透露给秦睿的。 当秦睿第一次听说长生术时,也震惊的无以复加。 当时他有多震惊,此时的大臣们就有多震撼。 众朝臣面面相觑,像炸开锅了一样,三五成群的焦急议论着什么。 看着秦睿和皇帝鱼死网破的画面,叶承南露出满意的微笑,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变为严肃呵斥:“二殿下,就算皇上炼制长生术,他也是一国之君,更是你的父皇!你先放开皇上再说!” 秦睿冷笑,掐着皇帝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放开他?哈哈哈,让后让你们将我乱刀砍死?想要保住他的命,就立刻让开一条道,备好马车,送我出城!等我安全出城后,我会放了他!” 皇帝又怒又气,本就孱弱的身体此时咳嗽的更凶了,“好你个逆子!连朕都敢挟持了!朕真是低估你了!咳咳咳……” 秦睿阴狠怒喝:“是你逼我的!” “好好好!你好得很!”皇帝一连说了数个好字,气到浑身发抖,忽然,他手掌一挽,用力一掌震在秦睿胸口。 秦睿瞬间倒地,被叶承南等人押住。 而皇帝也在此时喷出一口腥甜,两眼一黑晕倒下去。 皇帝紧急病危,浑浑噩噩一直未醒来,整个皇宫中人心惶惶。 毫无疑问,二皇子被关入冷宫,严密看守着;皇帝又无法醒来,于是,朝臣们便提议拥护最小的皇子秦凌暂时管理朝政。 二皇子被扣下谋反的罪名后,身为他的母妃,丽妃自然也逃不脱包庇的罪名,也被扣押在大牢中。 第二日,牢里便有人发现丽妃‘畏罪自杀’! 紧接着,丽妃的兄长叶丞相气到中风瘫痪,已经无法正常上朝了。 整个朝廷就只剩下昏迷不醒的皇帝,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皇子。 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在众臣的提议下,叶家的大公子叶承南便理所应当的成了宰辅大人,辅助小皇子管理朝政。 …… 幽暗的密室里,寒冰笼罩,原本墙壁上,地上摆满的炉火早已被一层雪霜覆盖住,整个空间宛如寒冰地狱一般慑人。 一道欣长的身影快速闪入密室中,望着床榻上与寒冰融为一体的女子,少年快步上前,想拍拍她的脸,却是不能了;因为她就像被封印在了冰层中,一点生气都没有。 雪月扯下面巾,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精致绝伦的脸上皱起眉头,狠狠一掌震碎寒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呼吸,也感觉不到心跳…… “喂,小莀莀快醒醒!你不能睡,再睡下去你会醒不过来的!” 雪月连唤数声,陆江蓠也毫无反应。 他知道她身上有封印,但他从未见过她被如此恐怖的反噬。 这一次,他有种深深的不祥的预感…… “花莀!是我啊,我是雪月!大哥想囚禁你,我是来救你的!” 雪月不断拍打着她的脸,试图想唤醒她;可他每触碰她一下,他的手掌都会凝起一层冰依…… 可见,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等着我,我知道谁能救你了!” 此时此刻,雪月已顾不得兄长的命令了,抱起毫无意识的陆江蓠便往密室外掠去。 可他们刚掠到甬道的阶梯时,一道如雪白衣挡住了雪月的去路,绝美清冷的脸庞,紫眸潋滟,淡淡瞧着雪月怀里的冰美人开口:“你想把她带去哪儿?” 雪月眸光敛了敛,不甘示弱道:“她快没有呼吸了!我自然是带去找能救她的人!” “呵——” 风花轻嗤一声,神色依旧很淡很轻:“这世上除了我,已经没有别人能救她了!把她交给我吧!” 雪月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玩味痞笑道:“哥,什么叫没人能救她了?你杀了墨云珩?” 风花优美的唇角一勾,缓缓抬起一只手,只见那骨节均匀的手掌之上赫然悬浮起一朵晶莹绚丽的冰花…… 雪月一怔,心中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他真的杀了墨云珩,还取走了他的灵根! “把她扶回床上。” 风花淡然开口,可雪月却注意到陆江蓠手腕上的冰花竟然在一点点溃散…… 仅仅一刹那,溃散的寒气便将他和陆江蓠再次冰封住。 正文 第372章:小宝救人 风花微微蹙眉,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放在冰层上,一缕紫光渗入冰层,冰层融化,但很快就又重新将他们再次冰冻住。 雪月不肯放下陆江蓠,抱着她,释放出浑身灵力抵御寒气;可即便如此,他的眉梢额头都染上了寒霜:“不对劲儿!她的冰花在慢慢消失,她的妖印也正在溃散,我已经摸不到她的脉搏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当风花看见她露出的半截偶臂上,彼岸花的花瓣正一瓣一瓣溃散时,他也慌了。 妖印消失,意味着花莀也在消失,她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风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抬手将冰花离她更近一些,另一手结印搭在她的冰花上;而她却毫无反应…… 冰花没有吸收她手腕的寒气,反而加剧扩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和墨云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墨云珩死了,她也会跟着死? 风花忽然想到什么,紫眸中掠过一丝惊慌:“走!去找墨云珩!” …… 大牢里,自打陆江蓠处理完云清雪后,这里就只剩下一片沉寂。 听狱卒谈论,二皇子造反,被关押在冷宫。 云清雪被扔到郊外喂妖了。 墨云烟紧紧瑟缩在国公夫人怀里,“娘,哥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们?他会不会被那个坏女人害死了?” 国公夫人闭着眼,深深叹息道:“只怕他也凶多吉少了。” 她们旁边关押的便是沐王府的清风,清风对陆江蓠的人品还是比较信任的,即便到了此刻,依然维护道:“陆姑娘不是那种人!她一定有她的计划!” 一提陆江蓠,墨云烟便一肚子火气,当即站起和他争辩:“你是脑残还是白痴?她都亲口承认了,她故意设局让我们国公府被抓的!我就说她是个狐狸精,黑心肠,蛇蝎女,你们还不相信!” 清风温怒争辩:“我看,你是嫉妒陆姑娘的智慧和美貌吧!” 墨云烟也不甘示弱:“哈,我嫉妒她?她就是个妖而已!我看你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这么维护她,她怎么没救你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就是大傻叉一个!” 两人隔着牢房的铁栏互不相让,越吵越凶。 对面牢房的蔚风怒声大呵:“够了!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下!眼下最关键的是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骚乱叫嚷,声音竟然盖过了蔚风的呵斥声。 众人不禁伸长脖子朝着牢房外看去,只见,一只凶猛的大黄狗冲进走廊。 国公府的人还没见过大黄,自然不认识;可清风却是熟的很,两眼放光,惊喜喊道:“大黄!是小宝来了吗!” 大黄冲清风犬吠两声,又是摇尾巴,又是咬牢门,很是欢喜。 下一秒,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萌娃拿着一大串钥匙飞速掠过牢房前,奖励的摸摸大黄脑袋:“行啊大黄,这次算你赢了!回去给你买肉包!” 当清风再次见到小宝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小宝!是我!” 小宝也激动的趴在铁栏上,兴奋的望着清风:“清风叔叔!你怎么也被关了!” 清风嘴角抽抽,张望了一下小宝身后,确定自家主人没出现才敢小声抱怨:“还不是怪你舅舅太坑人了!他倒是英雄无敌的逃了,我不就被抓了吗?” 小宝现在已经知道秦玥是他亲舅舅了,俏皮的吐吐舌道:“这怎么能怨我舅舅?还不是你自己太笨太弱才会被抓?” 清风知道自己争辩不赢这小鬼,招招手道:“行行行,只要你别告状,什么都行!快把牢门打开吧!你清风叔叔都快憋死了!” 小宝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米牙,两个滴溜溜的黑眼珠噙着笑意,显得格外活泼聪明。 这时,旁边的墨云烟和国公夫人不乐意了,生怕小宝不救他们,急忙招手喊道:“等等,小宝!你没看见奶奶和姑姑吗?我们才是你亲人,你应该先救我们。” 小宝调皮转身冲他们吐舌扮鬼脸道:“我就不救你们!谁让你们总说我娘亲坏话!我刚刚在门口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着,他还不忘对清风嘱咐道:“清风叔叔,千万千万别放她们出来!” 此时,清风已经打开牢房,从杂乱的牢房中走出来了,拍拍小宝的肩头道:“小宝说得对,咱们有钥匙,就不放她们出来,就是玩儿!” 看着得意洋洋在牢门外扭着腰的小兔崽子,墨云烟气的七窍生烟,却不得不谄媚讨好道:“小宝,谁说你娘坏话了?你一定听错了!你就别玩儿了,快把牢门打开,不然我可要向你爹爹告状了!” 小宝‘切’地一声,“就算告状我也不怕!” 对面的蔚风见小宝玩心大起,焦急喊道:“小宝,快把门打开,世子中毒了;被二皇子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 这时,清风也想起来,询问道:“小宝,就你一个人和大黄来的吗?没其他人了吗?” 小宝得意的呶呶嘴:“当然不是!我和舅舅一起来的!舅舅去皇宫救爹爹和娘亲了!” 蔚风两兄弟对视一眼,这才宽心些许:“小公子别闹了,此地不宜久留,快打开牢门,我们一起去救世子!” 墨云烟母女趁机附和:“对对对,小宝,以前是我们做的不对,你就原谅奶奶和姑姑,我们保证以后不骂你娘了。” 小宝不悦的轻哼一声:“哼,你们说的轻巧,你们每次都说改,可你们哪次改了?这次我就偏不放你们!” 墨云烟气的咬牙威胁:“臭小子,你不救我们,若是被我哥知道了,他绝饶不了你!” 小宝别开精致的小脸,优哉游哉抱着手臂道:“我听说皇宫在打仗,囚犯马上要被推出去当人肉盾牌,你们还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呢,还想告黑状?清风叔叔,我们走吧!” 小宝作势要走,国公夫人为了逃出牢房也是拼了,狠狠一耳光抽在墨云烟脸上:“闭嘴,你怎么和小宝说话呢?还不赶紧向他赔罪!小宝啊,奶奶知道之前对不住你和你娘,那是奶奶瞎了眼,你就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了!放奶奶和姑姑一条生路吧!算奶奶求你了!” 为了活命,国公夫人已不惜跪在地上卖惨!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若是小宝还能狠下心肠,那就是他不对了。 墨云烟虽心有不甘,可一听说要被推出去当炮灰,顿时也吓得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的哀求:“小宝,姑姑错了!姑姑不该骂你娘,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我们好歹是你亲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宝狡黠的弯起月眸,假装停住脚步,略微犹豫:“你们真的知道错了?” 墨云烟明白他是松动了,连忙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真的,这次是真的!不信我抽给你看!” 几个掴掌下来,墨云烟白皙的脸颊上已经布满暗紫的五指山。 看到这里,小宝才满意的原谅她们:“好吧,娘亲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既然你们知道错了,那我就不追究了,前提是你们要记住自己的承诺!不然……!” 墨云烟母子对视一眼,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马上改正。” 正文 第373章:解除禁术 昏黄的地牢里,风花抱着毫无生气的陆江蓠匆匆闯入地牢。 可此时,守卫地牢的妖族侍卫竟然倒了一片,地面明显有拖拽的痕迹…… 风花立时意识到事情不对,示意雪月小心上前。 雪月祭出灵力,随时准备应战;可当他踹开地牢时,本该被绑在石柱上的墨云珩尸体却诡异的消失了…… 看着空荡荡的地牢,风花十分危险的眯起眼睛。 徒然,他腰间的锦袋徒然悬浮在空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冰花破锦而出,径直飞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风花俊脸阴沉的快要滴血了,淡淡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女人,轻轻一吻落在她额头:“阿莀,看来你的情郎还没死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了。” 既然她和他的命脉是连在一起的,那他自然不能轻易死了…… …… 废弃的沐王府内,自打秦玥的身份被识破后,沐王府就被查封了。 府上的丫鬟小厮早已遣散,侍卫被捕,名下的店铺被查封,等等。 飘满落叶的院子,本该萧条冷清,此时却站着几个人正心急如焚的张望着窄小的后门。 这不正是清风和小宝,以及蔚风两兄弟吗? 清风焦急的踱来踱去:“小宝,你确定和主人约定汇合的地方是这里?” 小宝确定以及肯定道:“我确定!舅舅就是这么说的!” 话音刚落,一缕绿光飞入院墙。 清风和小宝赶紧迎上前:“王爷!” “舅舅!你回来了,这是……爹爹……”小宝本来还想询问自己父母怎么没一起回来,可当看到他抱着的人时,脸上的笑容顿时苍白起来,声音也变得颤抖了。 此时的墨云珩,嘴唇紫青,脸色苍白的像死人,丹田的位置更是鲜血淋淋;那不断涌出的鲜红血液早已将他的雪白的里衣染红,看上去好不严重。 蔚风二人见带回来的人是自家世子,也迅速凑上前询问:“王爷,世子这是怎么了?” 秦玥脸色凝重,来不及和众人解释,抱着墨云珩快步进屋,一边走一边道:“他的灵根被挖了!” 灵根被挖? 那不就等于要了世子的命吗? 蔚风两人踉跄的险些站不稳,悔恨的一拳砸在门框上:“究竟是谁?为什么如此恶毒,世子都中毒了,却连他的灵根都不肯放过?” 蔚然毫不知情便断定是陆江蓠所为,愤恨道:“一定是那个花莀!一定是她干的!除了她,没人能伤的了世子!” 秦睿只冷冷别他一眼,凝重开口:“不是她!小蓠儿的命和你家世子是系在一起的,纵使她再恨墨云珩,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蔚然却不信他这一套说辞,悲愤道:“可除了她,还有谁这么变态!” 秦玥脾气上来,温怒的一挥手掌,蔚然瞬间被掀出门外,数条手臂粗壮的藤蔓瞬间缠绕在他四肢上,将他牢牢绑在墙上! 蔚风一向深知自己这个孪生弟弟着实鲁莽,正想开口求情,却被秦玥一语点醒:“如果不想墨云珩死的话,就赶紧闭上你们的臭嘴,滚出去守着!不得任何人打扰!” 眼下蔚风没有一丝办法,也只有相信秦玥,抱拳道:“多谢!请殿下务必救活世子!” 小宝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爹爹,不知所措的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呆呆的望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俊脸:“舅舅,我是不是快要失去爹爹和娘亲了?” 看着又小又懂事的小宝,秦玥拍拍他肩膀安慰:“放心吧,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而且,你爹的灵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住的!” 话落,一阵寒意袭来,一股冷风突然从窗棂灌入,有什么东西嗖地一下飞过来。 小宝和秦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墨云珩的灵根吗? 看到突然出现的灵根,小宝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喜悦:“灵根回来了!爹爹是不是有救了?” 秦玥淡然的勾起嘴角:“当然!你忘了舅舅的身份吗?舅舅不会让你爹死的!只要他不死,你娘亲就不会死!” 小宝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嗯,我现在就去门外把风!” 小宝正要转身,身后却传来秦玥不紧不慢的声音:“等等,小宝可还记得舅舅教你的召唤术?可以召唤你想要的任何动物!” 小宝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问这个,回眸肯定道:“当然记得,舅舅需要我召唤什么?” 此时,秦玥已拿出几样东西悬浮在手心之上,一边结印,一边道:“召唤一只碧眼玉蛤!只有它能解你爹爹身上的剧毒!可这碧眼玉蛤和天山雪莲一样极为罕见,不好召唤!” 不好召唤吗? 为了爹爹和娘亲,他一定会召唤出来的。 于是乎,屋内秦玥在施法将冰花重新放入墨云珩体内,好在冰花并未受损,也极力想回到它的主人丹田内;只是,他太低估了这冰花的威力…… 寒气形成一股气流,在屋内弥漫,几乎将整座沐王府变成了冰天雪地。 磅礴的寒气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涡,不断旋转,冲破屋顶,直冲云霄! 而屋外,小宝亦有木有样的盘膝在门前,寒霜爬上他的脸颊眉梢,他却并不觉得冷,双手在虚空中结印,本该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风云突变! 周围的动物仿佛瞬间收到感应,纷纷四散开来。 这等天降异象,皇宫里的风花自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此刻,他正站在金銮殿外,最高一阶的台阶上,双手负于身后,面无波澜的望着天空的异象。 而他身后,是幻化成叶承欢的雪月,皱起眉头道:“一定是墨云珩那伙人弄出的动静!” 风花悠然自得的欣赏的异象,优雅翩翩道:“很好,他们还敢暴露身份,省的咱们派人去找了!月,调集所有禁军和妖群,全力攻击沐王府!杀无赦!” 杀无赦? 那墨云珩怎么办? 他可是关系到花莀的命啊。 雪月问出心中疑惑:“这个时候全力发动攻击,万一墨云珩死了,花莀也活不成……” 风花抬起优美的下巴,仰望着天空道:“你尽管去办,我已经想到帮阿莀解除禁术的办法了!” 解除禁术? 雪月眯起紫眸,一改往日的戏谑姿态,变得有几分严肃:“呵呵,禁术还能解除?据我说知,禁术一旦施展成功,绝无可能解除,而且施术者和中术者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怎么可能被解除?” 若真的能这么轻易被解除,花莀和洛逸月早就想到办法解除了!还会等到今时今日? 风花却莞尔一笑,笑的很轻,也很神秘:“其实很简单,置之死地而后生!再重新施展另一个禁术便好了!” 雪月身躯一震,瞬间有种强烈的预感:“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她?再杀了墨云珩,最后将禁术引到自己身上?你疯了吗!” 正文 第374章:背水一战! 风花回过身,望着他的双眸良久,露出一抹坦然的微笑:“你不是一直逼问,明明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孪生兄弟,为什么父王、母后选我做储君,你却要做影子吗?现在我把这一切都让给你!我已经想好了,等她重生后,我会带着她去一个只有我和她的地方……” “这些年,其实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听从父王的话,选了别人,她会像爱洛逸月那样爱我吗?我觉得,她会!她一定会!” “从她伤心离开妖界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尤其是后来,看到她为了那个男人与整个妖族为敌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只可惜……她后来变了!既然有机会将这一切重新回到原点,为什么不呢?” 雪月震惊、又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摇头、摇头、一直摇头:“禁术是要付出代价的!稍有不慎,你和她都要魂飞魄散!” 风花却自嘲的挑起眉梢道:“当然要付出代价!难道你认为我比不上洛逸月吗?” 雪月却觉得他疯了,“疯了、疯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你又何必苦苦揪着过去不放?她起码现在还活着,咱们放手她,让她走吧……她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然而,雪月越是这般说,风花心底的悲凉更甚。 是啊,她的心,已经永远不属于他了! 她的心里,除了洛逸月仿佛谁也装不下了! 可是,他不允许这样!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她,也没人知道这些年他究竟有多思念她…… 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父母倒在血泊中,而她手里拿着妖皇令时,他心里明明恨不得撕碎她,却仍然不忍心对她下杀手…… 那种爱,即便知道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却永远无法对她下手的隐忍。 也许他的爱已经扭曲到偏执了,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所以,让他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 沐王府外。 十万禁军集结,一排一排的弓箭手拉满长弓,箭矢上绑着火油,蓄势待发的对准沐王府。 雪月骑着骏马,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而经过和雪月的一番谈话后,风花根本就不相信雪月了。 于是,他抱着陆江蓠,坐着舒适的轿鸾上,亲自监督。 “动手!” 一声令下,漫天箭矢犹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落下。 箭矢上的火油一点就着,仅仅一刹那便将整个沐王府染成了火海。 清风死死守在小宝身边,而蔚风和蔚然分别守住墨云珩正在疗伤的房门。 尽管三人拼命抵抗,避开了所有箭矢,可院子转瞬就被点燃…… 幸亏,屋子里的寒气漩涡不断扩散,仅一个呼啸,整座院子的火焰都被冻结成冰了。 院子再度被冰依包裹,银装素裹,宛如冰雪世界。 沐王府外,雪月见箭矢和火油都没用,便下令强攻! 十万禁军瞬间犹如洪水涌出府邸…… 可整个府邸冰雪笼罩,仅有蔚风三人守护。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惊的小宝分神,嘴角不断溢出淤血…… 清风和大黄一左一右始终寸步不离的护在他身后。 可天寒地冻,大黄再怎么勇猛也抵不过无数禁军的刀光剑影。 “汪汪!”大黄被砍伤了,重重摔倒在结满冰层的地上。 渐渐的,清风也满身是伤,陷入了绝境之中。 眼看禁军的长刀即将斩落在小宝脑袋时,院墙上飞跃出无数狼群,鼠群、蛇群、等等…… 被冰雪覆盖的藤蔓树木也瞬间复活,疯狂的攻击着靠近小宝和房门的人。 禁军数量虽多,可都是些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这慑人的寒气;没几下子就被藤蔓和蛇虫鼠蚁击退…… 雪月俊脸阴沉,怒骂一声‘废物‘后,便一跃到院子里。 看着满园的冰雪和尸体,他眯了眯眼,手中的紫针一掷,一下子就解决了剩下的所有禁军。 伤痕累累的清风几人震惊的看着他,他究竟是来抓他们的?还是来救他们的? 怎么自己杀自己人? 雪月垂眸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小宝道:“带墨云珩快走!” 声落,他手掌一翻,一枚紫针瞬间刺向小宝眉心! 墨云珩不能死,但为了和风花交差,这个孩子必须死! 啪—— 就在紫针即将刺到小宝眉心时,一道强劲的绿光,狠狠抽在紫针上;同时,一道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瞬间将雪月震飞出去! 雪月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腥甜,惊骇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只见房门豁然打开,秦玥宛如修罗般走出来,幽幽的绿色瞳仁释放着骇人的威压,眉间更是竖着一只诡异的眼睛,仅仅一抬手,雪月便犹如被人捏住了脖子,缓缓悬浮在空中! 而这时,小宝也终于完成了召唤,嘴角和鼻息流淌着鲜血,彻底晕倒在地上。 在他意识陷入黑暗时,依稀看到了一只碧绿色的玉蛤跳进屋里…… 他笑了,却吐出一口血,彻底倒下了…… 而这时,坐在轿辇上的风花轻轻抚着陆江蓠的发丝,垂眸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彼岸花,便已明白雪月输了。 或者说,他故意放水…… 彼岸花停止溃散了,那意味着,墨云珩活了! “阿莀,等着我,待我解决他们之后,就带你离开。” 风花一跃,犹如一道绚烂的紫光急速斩向沐王府内! 同样形成一股无形而庞大的力量,瞬间破了秦玥的攻击,救下雪月。 秦玥冷冷看着风花:“我以为你会为了小蓠儿放他们一马,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想害死她吗?” 风花不以为然道:“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花叶永不相见;若阿莀是花,我猜你就是从未出现过的叶吧?呵呵……看在阿莀的份上,我不想与你为敌!把墨云珩交出来即可!” “呵,你连这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本座最讨厌被人威胁呢?”秦玥目光如炬,顿时刺向风花。 风花不甘示弱,“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两人瞬间化作残影,在院子里连过数招,雪月见兄长应付的吃力,也快速加入了战斗。 刹那间,天地变色,大地震裂,连整个帝京的地面都在晃动。 两紫一绿在空中不断变幻,所掠之处,无不是残垣断壁! 这时,一直守在沐王府外面的妖群突然发动攻击。 此刻的沐王府早已不复重荷,连大门都被震塌了! 清风等人也受了重伤,根本无法应战。 而小宝倒下后,他召唤来的那些狼群,蛇群等等也溃不成军,四处逃串。 “桀桀……受死吧!” 正文 第375章:大结局,完 就在清风将小宝护在身下,已无力反抗时;突然,一道寒气猛地扫过! 立时便将众妖震飞摔到墙上! 墨云珩脸色煞白,扶着门框,强撑着走到屋外,“小宝……” 这一刻,清风已体力不支倒在小宝身旁,虚弱地对他道:“救、小公子……” “世子……” 台阶上,蔚风两人也满身是伤的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旁边的屋子里,墨云烟母女一个倒在门槛上,一个倒在桌子底下,两人都被割喉,毫无生气了…… 看着遍地的尸体,墨云珩心中悲悸万分,悲愤的仰天怒吼! 周身的寒气化作无数冰针,无情的绞杀着院子里的妖群。 然而,他太高估自己了。 重伤未愈的他,如何能应对层出不穷的妖群? 天空暗沉,恍如世界毁灭一般黑暗,天空中,街道上,疯狂涌入密密麻麻的妖群…… 虚空中,风花凝立在一处塔尖上,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你们以为我会屈居人下一辈子吗?墨云珩,你已经输了!!” 他不仅要墨云珩的命,他还要屠尽帝京的所有人!让妖成为主宰! 看着铺天盖地的妖族大军,别说墨云珩感到力不从心,就连实力保存较好的秦玥也倍感无助! 如此多的妖军,至少也有十几万吧! 十万禁军大战十几万妖军,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这一场战役,他们根本毫无胜算,帝京的百姓将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杀!” 原本还听命风花的禁军发现了妖军后,也无法控制的和妖军大战起来。 街道上全是百姓的求救声、惨叫声。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帝京…… 妖军太多太多,几乎是见人便啃,见人就杀;纵使墨云珩再勇猛无敌,也绝不可能一人抵挡十几万的妖军! 他只得抱起小宝,疯狂斩杀妖军,杀出一条血路…… 可他终究是体力不支,被一只蛇妖震倒在地,怀中的小宝也跟着摔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也没能醒来。 恰好这时,一只蜘蛛妖狠狠举起长满倒刺的长矛,狠狠刺向小宝的心口! “小宝!” 墨云珩杀红了眼,想冲上去救小宝,可他自身也被无数妖军缠住脱不开身。 “小宝!” 砰! 那蜘蛛妖的脑海瞬间爆裂,恶心的黏液溅落满地。 众妖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妖群里再次爆发出更为强烈的爆裂声! 砰!砰!砰! 一只只的妖军纷纷爆裂开来,血雾逐渐弥漫了整个帝京。 而血雾之中,缓缓站起一个纤细的女子,红衣如火,长发飞舞,血一样的眼睛,凌厉的盯着妖群…… …… 当黑暗退却,阳光再现时,妖族大军已撤退;禁军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元气大伤。 街道上遍地尸骸,有禁军的,也有妖族的,还有百姓的;战乱除了留下满目疮痍的城市,还有撕心裂肺哭喊的遗孤。 仅仅两日,帝京便经历了数次变天。 风花、雪月和秦玥三败俱伤,没有三五年的修养绝对无法痊愈。 隔天,秦玥不知用何种手段,竟让风花派人送来一份签署和平共处的契约书,妖族和人族都需要重新修养。 这份契约,对人类百利无害,所以墨云珩便出面签署了。 而经过这一战之后,存活下来的朝臣也意识到了墨云珩的至关重要,均对他之前包庇陆江蓠的罪闭口不提。 宫殿内,浑浑噩噩的皇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洗清他的罪名,并传召他进宫。 看着床榻上这个病入膏肓,只剩最后一口气的男人时,墨云珩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的杀父仇人! 是他最恨的人! 可为何看到他这副光景,他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不知皇上所谓何事召见微臣?”他是前朝太子,这个男人曾是他父皇的左膀右臂,可在他五岁那年,这个男人背叛了他父皇! 甚至勾结军队叛变,害的他国破家亡,父母惨死! 那一夜,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葬身火海,那种悲痛,他永远都忘不了! 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即便他快一命呜呼了,墨云珩的态度表现的依旧很冷漠。 “珩儿……”皇帝虚弱的唤着他,艰难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苦涩道:“朕知道你为什么恨朕!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还是放不下过去,所以,来找朕报仇了对吗?” 墨云珩心下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呵,那你怎么还敢留我在身边!” 皇帝微微裂开嘴角,“想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吗?” 墨云珩死死捏紧拳头,冷声嘲讽道:“我知道,你是想利用我的实力!等利用完了,就该像扔垃圾那样随意找个理由便处理掉对吗?就像当年你对我父皇一样!!” 听到他唤前朝亡君为父皇时,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愤怒使得他胡须都在颤抖:“咳咳咳……朕不许你叫他父皇!你的父皇只有一个,是朕!朕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我和你娘两情相悦,本该幸福的在一起的;可是墨成风这个狗贼仗着他是一国之君,竟然霸占了你娘!可那时,你娘已经怀有身孕了!朕这才有了谋反之心!”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听完皇帝的话,墨云珩整个人都呆住了,连退数步:“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父皇!” 皇帝断断续续说完一席话,早已咳的不成样子,艰难道:“你若不信,可让御医验血。珩儿,朕知道你对朕有怨念,但朕时日无多了。待朕死后,你要好好治理天泽国,善待兄弟!” 皇帝语重心长的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墨云珩仿佛丢了魂儿一样,呆滞的立在原地。 皇帝趁着自己还喘气时,召集了大臣们,当众公布了墨云珩的身份,并亲口将皇位传给他。 皇宫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 五年后。 帝京已恢复先前的繁荣昌盛,且墨云珩设有新的结界,妖族无法踏入。 小宝已长成了俊美清秀的小少年。 皇宫中的秦凌也长大了,比小宝年长两岁;小小年纪已经能批阅奏折,独当一面了。 这五年,墨云珩并未自己称帝,而是又传位给了最小的皇子秦凌,并且十分用心的辅佐他。 这日,墨云珩刚回宫,便遇到小宝兴奋的冲出院子,撞到清风也不管,激动的拉着他喊道:“爹爹,娘亲醒了!” 那次大战之后,陆江蓠遭到严重的反噬,之后便不省人事。 这一睡便是五年! 墨云珩守了她整整五年,她终于醒了 “阿蓠?”墨云珩欣喜若狂的冲回厢房,看着坐在床榻上晃着脑袋的女子,不禁湿了眼角:“你终于醒了?” “你是?”陆江蓠眨眨眼睛,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咯咚—— 墨云珩心里惊了一下,连忙又问:“你不认识我了?” 陆江蓠嘴角抽搐两下,显然不想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我应该认识你吗?” 墨云珩和小宝互相看一眼,小宝也凑过来,指着自己问:“娘亲,那我呢?你也不认识我了吗?” “娘亲?!!” 陆江蓠亦如她刚穿越来那会儿,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时是一样的反应,差一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了! 她上下打量小宝一番,嘴角抽搐个不停:“我、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你们究竟是谁?别逗我!我还没结婚呢!” 她不想搭理这对父子,想下床拿镜子。 但五年未走路的她,腿脚还不适应,刚下床就跌进墨云珩怀里:“夫人想去哪儿?我派人给你取来?” “夫人??”陆江蓠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打量着他:“那你是我的……?” 墨云珩抱起轻飘飘的她,轻轻将她放回床榻上,优美的薄唇边勾着一丝狡黠道:“我当然你的夫君啊!你脑袋受了伤,沉睡了五年,夫人忘掉一些是也是正常的;那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陆江蓠用力的拍拍自己脑袋,努力搜索一圈后,毫无头绪,满脸茫然的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墨云珩心疼的抚摩着她的脸颊:“夫人叫陆江蓠,我是你夫君,我叫墨云珩!” “还有我,还有我,我叫陆小宝!娘亲,这可是你亲自给我取的名啊!”小宝迫不及待的凑上脑袋介绍自己。 本以为陆江蓠听到这些多少会想起什么,谁知,她却毫无反应的来一句:“我饿了!” 墨云珩心想,睡了五年,饿了也是正常的,于是立马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 他刚想继续问时,陆江蓠又很不配合的喊:“我好渴,要喝水!” “我要吃这个!” “要吃那个!” “我要沐浴更衣!” 陆江蓠表现的像个低龄儿童一样,总之没有一刻消停,不停使唤着墨云珩做这做那。 可无论墨云珩做什么,她都不太配合。 好在,墨云珩一直很悉心的依着她闹腾。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直到这日,墨云珩陪陆江蓠逛街时,陆江蓠忽然看到一位容貌俊美的少年,两眼放光的喊‘小哥哥’时;墨云珩终于忍不了! 一把将她扛起往府上走:“夫人,这段时间装失忆装够了吗?看小哥哥多没意思?他们身材没本王好!不如本王给你看个够!” 咦?她的演技被识破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混蛋想对她意图不轨! “墨云珩,你个混蛋!放我下来,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娘劈死你!” “好啊,等到了晚上随便夫人怎么劈!”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