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一个小老头走了进来。
月亮很亮，只是落下来有些惨白，映在小老头脸上显得有些渗人。
赵昊心头有些发凉，赶紧把烛台点着，一缕缕温暖的光填满了屋子，洒在小老头脸上……
笑得很慈祥。
跟刚才的画面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幻觉。
“沙！”
“沙！”
“沙！”
这是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姜峥缓步走了过来。
高手走路声音都很小。
据老爷子说，姜峥年轻的时候，修为跟他不相上下，虽然后来整日忙于朝政，但想来修为是不低的。
不过也是，还有半个时辰。
犯不着现在出手。
他显得有些焦躁：“桂公公不是说能撑八个时辰么？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但他此刻，脚板竟然有些拖地。
不过他神色如常，淡笑着坐到床沿上。
赵昊死死地盯着姜峥的星子，黑气的确要比平时重很多，但还远远没有到杀自己的地步。
姜峥枯瘦的双手揉了揉膝盖，摇头笑道：“人哪有不害怕的？不过怕着怕着就麻木了，当年跟你爷爷并肩作战的时候，可没少遇到这样的危险。”
赵昊一拍大腿：“好家伙，老倒霉蛋了！”
姜峥：“……”
姜峥则是微微一笑：“意外嘛！如果什么都在预料之中，还叫什么意外？”
“您这话说的，还真特娘的有道理。”
赵昊嘴角抽了抽：“咱爷俩马上就要凉了，您就一点都不害怕？”
姜峥嘴角扯了扯：“能怎么办？撸起袖子干啊，我年轻的时候还没服过谁！”
赵昊瞅了他一眼：“那咋感觉您现在这状态跟认命了似的。”
姜峥：“……”
好家伙！
情绪不连贯了。
赵昊揉了揉太阳穴：“您以前遇到这老些危险，是怎么化险为夷的？”
不过曾经是白的，染黑了。
他摇了摇头，将头发重新拢起来，感觉自己可能就是老了。
少了一些俾睨天下的自信，像是一个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老人。
还别说。
真是！
一绺头发垂落，黑的。
御陵印丢了，希望差不多也要没了。
除非赵无敌不顾逐夷城的安危，将主力精锐调过来，那样长途奔袭必然战力大减，损失不可估量。
这次……恐怕只有那个御兽的人主动退场，自己这一帮人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从禁卫军统领丧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次多半要出问题。
因为他的本意就是以御陵军为主力，再让逐夷城那边贴补一些人，然后突围救人。
怎么可能？
姜峥也不是没想过此行会出现意外，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以此方式。
防不胜防啊！
但是，可能么？
人家苦心安排，施展大神通，避开了所有岗哨，朝行宫的定点投放了好几万凶兽。
撤？
结果这小子反过来给我灌鸡汤了？
小老头摊了摊手：“那你说，怎么办？”
赵昊也摊手：“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咱们还在这儿？不寻思着您经验多，想问问您么？”
赵昊攥住姜峥的胳膊：“父皇！你可不能这样，你得支棱起来啊！”
姜峥嘴角抽了抽。
本来是我安慰这个小子爷俩一起坦然赴死的。
这小子，该说不说，真的气人。
赵昊也站起身，笑呵呵地凑过去，开口问道：“父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姜峥坐在椅子上：“什么问题？”
小老头直接站起了身，被这小伙子整得有些烦躁：“老子不知道！”
赵昊有些不开心：“咦？这话还没说几句呢，怎么就开摆了？”
姜峥：“……”
虽然这些凶兽冲阵很没有章法，完全就是凭本能冲阵。
但事实上，指望凶兽有章法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御兽者再强，都不可能把这么多凶兽的灵智都给提升一级。
然而，随着阵法愈来愈不稳定，凶兽潮的着力点也发生了调整，阵法薄弱处汇聚的凶兽越来越多。
赵昊问道：“这个御兽的人，会不会就在兽群之中。”
姜峥瞥了他一眼：“若御兽者不在兽群之中，便能如此精准操控，那荒国可以灭国了。”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赵昊也坐了过去，从架上取出一个册子，展开一，竟然是行宫的建造图，连带着附近的地形和风水都标注得详详细细的。
姜峥有些诧异：“这玩意儿都能被你发现？”
赵昊撇了撇嘴：“就放在架最显眼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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