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萦绕在上面的力量波动判断，他很容易分辨出来，黑白双剑，分别是源自造化之灵与无灵的攻击。
两者的攻击，都是超越常人想象的剑斩未来，试图消灭所有平行世界某一个时刻以前的白墨。
一剑下去，斩杀亿万可能。
以他目前的境界，顶多是能提前一点时间察觉到自己将要被刀的事实，但却没有任何办法躲避。
属于真正意义上的“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无论他躲到哪，叠多少甲，这一剑，都会在同样的时间刺穿他的身体。
这也是他不是很急的原因。
反正不管急不急，剑都只会在那个时刻到来。
挨刀是必然的，唯一能努力的方向，是确保自己不会被一剑带走。
面对必中之剑，血条得足够厚。
……
黑与白的两张大嘴不断地跟白墨角力，它们想要继续压缩包围圈，而白墨则要保护身后的量子弹弓跟帝国舰队。
一艘接一艘的大千领舰消失在幽蓝火光中，去往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目的地。
或许是径直撞入另一颗太阳，又或者是直接出现在星球内部。
当然更可能的，是出现到另外一片无垠太空当中。
毕竟占据宇宙99.9999%体积的，都是空无一物的地方。
而在幽蓝火焰之中，映在这些仓皇逃离者眼帘里的最后一抹风景，便是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
无数人在舰内大大小小的投影屏前肃立，脱帽致意，向这位舍生取义，掩护人类逃亡的无名英雄致敬。
他们并不了了解太多内情，只知道有人在为他们“牺牲”。
……
“还要撑差不多十五分钟。”白墨看了一眼帝国舰队的情况，大致估算出来自己需要坚持的时间。
帝国的飞船实在是太多了，哪怕量子弹弓已经在超频运行，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你还能坚持多久？”白墨收到来自基尔科夫的传信。
他目前是整个大撤退计划——乌尔班计划的总指挥，负责有序调度舰队离开。
“半个小时吧，我估计你们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十五分钟零二十二秒后，我会乘坐最后离开的一四五三号领舰撤退，泰拉的历史，也到此为止了。”基尔科夫有些感慨地说道。
听到白墨的话以前，他也有些担心对方会撑不住，毕竟自己是殿后的，现在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在离开以前，我还是想问一句，到底是谁，想要灭亡我们人类？”
“等你来到我的位置，自然就会知道了。”为了他们的性命安全，白墨没有回答。
造化之灵这样的存在，位格太高了，仅仅是“知晓”本身，就容易引来注视。
“……”
“原来我们是弱得连知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
“知道就好。”
“……”
“努力修炼，也许会有复仇的那天。”白墨笑道，仿佛那刀子不是捅在自己身上一样。
“你……会死吗？”临离开前，拉姆多突然插话问道。
“你不死，我怎么死得了。”白墨看起来像是在调侃。
“我明白了。”拉姆多听罢，恍然大悟地乘坐领舰，消失在量子弹弓那幽蓝的光辉之中。
“我也明白了。”法蕾尔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
看着在打哑谜一样的三人，基尔科夫有些纳闷。
“鬼仙。”法蕾尔扔下两个字给还有些郁闷的他，意识便离开了原地。
“活在记忆里的鬼仙……”听完提示，基尔科夫才反应过来，白墨根本就不是什么舍己为人，而是在利用鬼仙的特殊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刚刚还白感动了一会儿！
鬼仙，作为天地人神鬼里最为诡异的一道，正面输出确实是仙道之耻，七阶鬼仙法术的破坏力，比六阶的普通修士也强不了太多。
但他们却是有着最变态的生存能力，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段。
譬如只要还有比他们低阶的修士记得某鬼仙的存在，那么这鬼仙就无法被彻底杀死，除非是自杀。
就像当年祸乱地球的红世之徒与盖亚，最终同样只是自尽身亡。
白墨也一样，他的鬼仙道早已踏入八阶层次，只要记住他的帝国真仙们不死，自己也无法被彻底杀死。
来自更高位存在的黑白双剑，自然也知晓这个事情，所以它们上来就开大，准备对人类文明一网打尽。
你不是有人还记得就死不了嘛，那我就将所有记得你的人都杀死！
都死绝了，自然没人记得你了。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主观上的目的不纯，白墨客观上还是在救他们的命。
哪怕想明白了这件事，也改变不了结果。
不过知晓个中缘由以后，众人的心态，确实没有了之前的沉重。
什么白墨背对众生，背负天渊，要是不知道原委的话，看着还是很感人的。
……
“再见了。”作为舰队指挥殿后离开的基尔科夫，望着白墨的背景轻声说道。
“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此时已经被黑白双剑力量腐蚀得千疮百孔的白墨，带着他那张能让密集恐惧症当场暴毙的脸，难得地回过头，而不是直接在后脑长出一张脸说道。
目送着最后一艘大千领舰的离开，白墨那让量子弹弓超频的右手也像蜡烛一样燃烧到了尽头。
“我也算是，将它赌在了新时代上了吧。”望着空空荡荡的右臂位置，白墨笑了笑，然后用左手随意划开一道空间门，以残躯拖着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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