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下苦仙府久矣？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言。
光凭这句话，就足以给慧空按上一个逆贼的罪名。
甚至当场把慧空就地处决都不为过。
仙府的威严是不容亵渎的。
你言行上有半点不敬都不可以。
更别说是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住口！”
秦南风怒声喝斥。
“你知不知道，光凭你刚才的话，我就足以给你定罪！”
“我若是上报仙府，你和铁柱老祖都将难逃罪责！”
慧空却是神情平静的看着秦南风。
“秦施主若要禀报，我与圣子早就被乾仙府追杀了。”
“贫僧想问一问秦施主，这镇元界的修士们，有多少人在仙府的威压之下苦不堪言？”
“仙府如此强硬的治理之下，为何世道越发不太平？为何加入反仙同盟者日益增多？”
“又为何，连几大仙道大宗，都对仙府敬而远之呢？”
“如今的仙府，当真有存在的必要吗？”
慧空的接连发问，把秦南风问的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秦南风也很快反问道：“你是佛门之人，这些事情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慧空摇了摇头。
神情更显悲悯。
“佛门之人，并非是闭门念经礼佛，而是以普渡世人、解救苍生为己任！”
“贫僧跟随圣子而来，在镇元界所看到的一切，感受到了众生的疾苦。”
“仙府就如同一座万丈巨山，压在苍生之上。”
“因此，贫僧会竭力相助圣子，为镇元界的苍生推倒这座万丈巨山！”
“秦施主，你可曾明悟？”
秦南风站在原地，神情已然陷入了呆滞。
她的耳边，依旧在回荡着慧空的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南风才缓过神来。
目光极为复杂的看着慧空。
“可......我是仙府官员。”
“我佛家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此言一出，慧空周身佛光骤然亮起。
紧接着。
伴随着一道道清亮梵音。
一尊凝实无比的佛陀虚影，在慧空的身后浮现出来。
那并非是佛祖。
也不是西天极乐的任何一尊佛。
而是叶青云！
并且，是叶青云的真容！
望着慧空身后的奇异佛影，秦南风的心神更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一时间呆立当场。
片刻之后。
佛影消散。
慧空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秦南风。
“仙府的存在，莫非真是错的吗？”
秦南风喃喃自语，似乎是在问慧空，也像是在问自己。
“阿弥陀佛，仙府一开始的存在，或许并没有什么过错，但世事无常，人心难定。”
“岁月变迁之下，仙府也不再是原来的仙府了。”
听到这话，秦南风也终于是明白过来了。
是啊！
仙府早就不是以往的仙府了。
就如慧空所说的那样，仙府的存在就如同是一把囚困天地众生的枷锁。
并且这道枷锁越发的紧固。
越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结果便是人人自危，反抗者日益增多，天下众生苦仙府久矣。
秦南风虽然是仙府之人，却也早已感受到了这一点。
只是她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
直到如今慧空的点悟，让秦南风彻底醒悟了过来。
秦南风神情复杂的看着慧空。
“你是想让我暗中相助反仙同盟，推翻仙府吗？”
“非也。”
慧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贫僧是希望秦施主，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你觉得正确的选择！”
遵从自己的内心！
此言一出，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利剑，直接刺穿了秦南风最后一丝疑虑。
让秦南风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
“我竟然......在仙府官员的笼罩之下，迷惘了这么多年！”
秦南风自嘲苦笑。
“若非大师点化，只怕我依旧难以醒悟过来。”
说着，秦南风双手合十，朝着慧空深深一拜。
这一拜，并不掺杂其他。
只有对慧空纯粹的感激与敬佩。
慧空微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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