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扎卡油绿绿的脸色，梁思丞忍不住说道：“我说蝈蝈，你以后不会真变成蝈蝈吧。”
扎卡没闲工夫搭理他，摆了摆手便坐在了院子正中，开始消化今天的“收获”。
梁思丞知道扎卡的身体短时间内要容纳如此多的病毒确实有些困难，不再多打扰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饮着。
看样子扎卡的身体经过这些日子的病毒不断强化，确实达到了量变引发质变的效果，莫约只过去了一个时辰，他脸上的绿色便淡了很多，想来再有一个时辰左右，他的脸色就能完全恢复正常的样子。
此时扎卡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梁思丞轻声说道：“早晨我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一队骑兵从门口策马而过，我得跟你说一声。”
梁思丞习惯性的将手指甲放进嘴里，开口问道：“你确定是一队而不是一个？”
扎卡点了点头。
“林疋真厉害。”梁思丞忽而由衷感叹道。
扎卡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这队骑兵应当是林疋那边的探马，过来应该是来查探这三座军镇情况的。”梁思丞开口道。
“为什么不可能是敌军？”扎卡问。
“很简单，一来从涿州城北城门的城楼上可以远眺到这三个军镇当中的情况，大部的军队调动不会逃过涿州城的眼睛，二来即便涿州城上真的无法确认这里的情形，大概率也只会派出一个骑兵来查探，而不是一队，自己的势力范围，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梁思丞说。
“他们难道就不怕这是敌人的请君入瓮之计？”扎卡又问。
“这就是我所说林疋厉害的地方，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是他应该可以猜测到我们在这里，昨日西边的炮火声就从没停过，可到了最后，北城门外三座军镇也保持这按兵不动的态势，这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了。”梁思丞回答道。
“然后？”
“然后我们结合现在的情况来反推一下，今天上午我们并没有再听到炮火声响起，而友军的探马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探查，就证明其他几个方向的战斗，应该是赢了。”
“那就没可能是齐贞做的吗？”
梁思丞摇了摇头：“齐贞或许也足够聪明，但我不认为他会如此快的达成战术目标。”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伺机而动吧，除了我刚刚所说的之外，林疋应该还通过这队探马，向我们释放了另外一个信号。那就是想告诉我们说，他马上就要攻城了。”
扎卡虽然平时不爱动脑子，自己思忖了一下之后觉得梁思丞说的确实有理，点了点头。
“听着吧，没准一会炮声就响起来了。”梁思丞说道。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闷雷声响起在二人耳边，二人对视一眼，看来大部队终于是开始攻城了。
密集的炮火让整个大地都在轻微的震颤着，让梁思丞和扎卡二人心中都不禁惊叹于火炮的威力。
尤其是扎卡。
梁思丞在之前一路跟着褚山一道打并州，对付赵云，对于火炮的威力还算是有所预期，可扎卡则一直是孤身一人在幽州和并州两地辗转，仔细想来还没有切身的经历过火炮之威，前两天林疋只是对城西门外的三座军镇进行炮击，距离此处稍远，加上他心里还惦记着病毒感染的事情，所以这种好像地震一般的状况，仔细想来还真是久违了。
上一次他感受到如此猛烈的炮火响动，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梁思丞面沉似水，眼中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凝重。
“按照我们之前对涿州城大小的大致估算，如果我方是在南城门一侧进行炮击的话……难不成林疋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了？”梁思丞说。
“那我们要不要帮忙？”扎卡问道。
梁思丞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咋帮？之前咱们也不是没去涿州城外看过，城门都被封死了，只靠咱俩硬闯城门也不现实啊。”
“那咱俩就在这看着？”扎卡又问。
“你先踏踏实实把那些病毒消化干净，等完了事儿咱俩绕去南边，和他们汇合之后再说。”梁思丞说道。
扎卡应了一声，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让我们把视角从这二人身上移开，转到涿州城南边的三座军镇处。
这三座军镇原本隶属于蜀汉的将领，之前黄忠作为主将，与马超等一干人便都驻扎在此。
此时的三座军镇早已经被小队一方的大军控制。
东西都是现成的，林疋也懒怠再改变什么格局，原本的作用是拱卫涿州的最后一道防线，此时却变成了进攻的前沿大本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讽刺。
最近的一座军镇距离涿州城的南边城墙也就不到二里的距离，刚好处于普通火炮的射程之内。
迫击炮的炮弹在之前西城门那边已经使用过半，林疋没着急一股脑的全打出去，而是选择了炮弹数量比较富裕的普通火炮。
补给线依然接续上，那么从南边运来的炮弹便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到这里，然后很快被用于战场。
林疋显然并不着急打开攻城的局面，进攻的方法和齐贞打冀州城时如出一辙。
所谓富裕仗，便有富裕仗的打法，不用大炮而选择人命往上填？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以前有一个说法，八百里加急的圣旨想要送到远方，并不是一匹类似于赤兔的快马从头跑到尾，而是在中途的驿站中不断更换马匹，意为歇马不歇人。
现在林疋的打法则是反了过来，歇人不歇炮。
三座军镇的最前端，一条由火炮组成的阵线整齐的码放在原地，炮兵被分成了三班，轮流使用这些沉重的炮车。
确实如梁思丞所猜测的那样，到了此时此刻，林疋已然不再节省炮弹，也根本不在乎那炮膛是否过热，所有火炮都在超负荷运转，炮弹的发射也没有什么统一的口令，就是四个字——自由射击。
三班倒是工业革命时期无数西方资本家经过长期实践得出的最高效的运行方式，可以让普通兵士的工作效率保持在最佳水平，这就导致轰击城墙的炮火一直处于一个相当密集的状态，虽然不比迫击炮的速射那样恐怖，但架不住普通火炮的数量过于密集。
涿州城南面的城墙早已被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浓密的黑烟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城墙上的情况。
作为攻城主要指挥的霍志这次算是彻底痛快的过了一回瘾，以前打仗的时候总得想着林疋给他定下的配额，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痛快的使用火炮这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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